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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東煙台「中華倫理與公民道德教育」學術研討會上的講話
香港孔教學院院長 湯恩佳博士

孔曆二五五二年（2001年8月25日）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專家學者、各位來賓：

　　今天很高興在煙台這座美麗的城市與諸位歡聚一堂，共同探討中華倫理與公
民道德的教育與建設問題。
　　眾所周知，自七十年代末實行改革以來，我國的經濟建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
飛速發展和巨大進步，人民的物質生活也得到明顯改善。但與此同時，西方的價
值觀、人生觀和道德觀對我國人民的思想產生了強烈衝擊，在民眾間普遍出現了
人生境界滑坡，道德水準下降的現象，如有些人過分重視物質生活的享受，過去
一直為人們所稱道的優良素質，如刻苦耐勞、敬老尊賢的精神被沖淡。一些青年
人更染上一些不良習慣，如嗜毒，好逸惡勞，生活頹廢等。西方的人生觀和道德
觀也正在嚴重侵蝕著我們的幹部隊伍，甚至國家高層幹部腐化墮落，貪污受賄，
在工作上玩忽職守，在政治上和經濟上給國家造成了重大損失。其實社會經濟的
發展與國民的思想道德水平密切相關。近年來我國社會生活中出現的問題說明，
如果不重現國民的思想道德建設，我們在建設中業已取得的巨大成就就會有得而
復失的危險，甚至毀於一旦，我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戰略也將無法實施。遠華
700億的走私案，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我相信仍未查出的可能高達數倍。

　　當前，中國正處在經濟體制轉軌的特別時期。自我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
體制以來，社會的經濟成分、分配方式等社會關係發生了重大變化。為保證社會
的正常運轉，必須不斷調整這些變化了社會關係。社會關係的調整實際上是利益
關係的調整。這些利益關係的調整，單靠經濟體制的改革，單靠個人利益的刺激
，是無法實現的，還必須運用道德這一特殊手段。道德這一手段的特殊性在於，
當個人利益與社會集體利益或他人利益發生衝突時，一個有道德的人，能夠考慮
照顧社會集體和他人的利益，必要時，還會為社會集體或他人利益而犧性自己的
利益。當一個社會發生重大變革，利益關係發生重大變化時，尤其需要運用道德
在調整社會利益關係方面的特殊功能。在我國處於經濟體制轉軌，社會利益關係
發生急劇變化的歷史時期，加強公民的思想道德教育正好適應了時代的要求。

　　綜觀歷史，我們會更加感到加強公民道德教育的必要與迫切。在過去一個世
紀裏，人類社會生活方面最突出的變化就是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隨著科技進步
，人類物質財富急劇增加，與此同時，人類的精神世界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在物
質富饒之後，人們感到精神的空虛，追求物質的慾望，給人類精神帶來了頹廢與
墮落，形形色色的犯罪也在氾濫肆虐。可以說，這段歷史充滿了欺詐、貪婪和罪
孽，第一、二次世界大戰及數不盡的大小戰爭都是在上一世紀發生，那是一段道
德淪喪的歷史。因此，在新的世紀裏，道德重建是擺在人類社會面前的一個十分
嚴峻的課題。在現階段，中國正大力發展科學技術，進行國家的現代建設。在此
過程中，我們應該借鑒世界各國的歷史經驗教訓，十分地重視公民的思想道德建
設，以防歷史重演。

　　在不斷探索和總結古今中外治國經驗的基礎上，在今年的全國宣傳部長會議
上，江澤民主席第一次明確提出了「以德治國」的重要思想。江主席「以德治國
」的重要思想，是對道德和道德建設作用所做的高度評價，它有利於社會正確估
量道德的社會作用，進一步增強全體國民重視道德建設的自覺意識，必將大大促
進我國公民道德的建設。要實施「以德治國」的方略，就必須大力加強公民道德
建設，因為公民道德建設是實施「以德治國」的最廣泛的社會道德基礎。那麼，
我們應從哪些方面入手，實施公民道德的教育與建設呢？以我之見，公民道德建
設的基本任務應是：堅持愛國主義、加強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和家庭美德的建設
，引導廣大公民樹立建設一個繁榮富強的偉大國家的共同理想和正確的世界觀、
人生觀和價值觀。但同時，應鼓勵一切有利於發展生產力的思想道德，一切有利
於國家統一、民族團結、社會進步的思想道德，一切有利於追求真善美、抵制假
惡醜、弘揚正氣的思想道德。另外，我們還要繼承並發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從
而團結和引導13億人民積極向上，不斷提高全民族的理想道德水平。

　　中華道德倫理，即中國的傳統道德倫理，它代表了東方傳統倫理精神與道德
風尚的特殊方向與價值取向，在公民的道德教育和建設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和重
要的借鑒價值。我們應該首先借鑒傳統倫理中的「仁者愛人」思想。在當代社會
生活中，與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和物質生活條件的日益豐裕相伴而生的道德衝突
，道德危機等現象，其重要表現之一，就是人際關係疏遠、人與人之間關係冷漠
，缺少了應有的「愛人」之心。傳統倫理中的「仁愛」精神對協調、改善和建立
良好人際關係具有重要的啟迪和借鑒意義。

　　中國的傳統倫理道德，進一步說，也即孔子儒家的道德倫理。「仁」是孔子
儒家的倫理道德規範體系的指導原則及最高準則。孔子儒家所極力倡導並踐履弘
揚的「仁愛」與「仁義」精神，是中國古代倫理道德的宗旨和根本，是立身處世
、為政治國的指南與規範，為中華民族璀璨的文化揭示了人性的靈光。在古代中
國，孔子是第一個真正把「仁」納入道德規範體系並對其在本義蘊延展拓寬的人
。孔子論「仁」頗多，其「仁」的涵義也十分寬泛，根據孔子的解釋，愛人，孝
悌、禮、義、忠、恕、寬、信、溫、良、恭、儉、讓、慈、惠、誠、和，已立立
人，已達達人等都是「仁」的表現。因此，宋儒說「仁」是「諸德之和」，是「
全德之稱」，其中「愛人」是孔子「仁」的理論基礎和第一要義，是人們在踐
行「仁」的過程中首要的指導思想和道德要求。因此，在公民思想道德建設中，
「仁愛」精神的培育是至關重要的。

　　孔子首創的「仁」學是我國思想史上最早對倫理道德進行理論探索和闡發的
倫理學說。他把「仁」由西周時的「愛親」擴展為愛人，由「家族之愛」推廣到
「天下大愛」，建構起身、家、國、天下四位一體的倫理系統。孔子的倫理學說
體現了「愛」由近及遠，由親而疏的量的變化，體現了他「親親仁民」、「民胞
物與」的道德情愫，展示了他「泛愛眾」的博愛意識和寬廣胸懷，意味著他在某
種程度上超越了階層、等級和家族的界限，認識到了「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的人
生哲理。因此可以說，孔子的倫理學說帶有古樸的人本主義色彩，是中國倫理史
上的一大進步。孔子自述其志向是，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這
種安老懷少的抱負，使老、少、友都各得其所，道出了「愛人」思想的真諦。如
果能真正理解並掌握孔子提倡的這種「仁愛」思想的真諦，人們的道德水平肯定
會大大提升。

　　我們生活在現代，不可避免地要面對現代的種種問題。但孔子儒家以「仁愛
」與「仁義」為綱而提倡的愛人、禮讓、慈惠、誠信、忠恕、勤敏、廉潔等德目
，仍然可以作為現代社會人遵循與培養的優良品德，在現代的公民道德建設過程
中，應大膽地加以批判繼承和吸收。在傳統觀念下，道德的作用僅僅被裡解為個
人行為自我約束。在今天，我們應考慮建立反映優良道德的各種禮義制度，把對
個人行為的道德約束，擴展成為社會的制度性規範。這樣，既可發揮道德塑造人
格的作用，同時也能發揮道德穩定社會秩序的功能。在這方面，儒家傳統中有許
多可資利用的東西。傳統儒家文化中包含著一整套道德禮儀，如果我們能繼承吸
收並發揚光大，便能在公民道德教育和建設方面取得新的發展。

　　中華倫理深深扎根於香港同胞之中，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香港同胞中世代
相傳，在維護香港的長期穩定與繁榮方面，中華民族的傳統倫理道德發揮著十分
重要的作用。一百多年來，香港的教育屬英式殖民主義教育。為維護、繼承和發
揚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香港孔教學院正是為了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和儒學孔
道而建立的。孔教學院建於1930年，在其創建後的七十年裏，在多任院長的領導
下，以弘揚聖道、匡正人心、興學辦校、培育青年為職志，一本立己立人、樹木
樹人之旨，夙夜孜孜，未嘗稍懈。香港孔教學院建立以來，主要做了以下幾方面
的工作：一、講學宣道。本院創建以來，一直在提倡讀經尊孔，講學經年。二、
辦學育才。本院創建伊始，即興辦學校宣揚孔道，迄今正副院長所管理的學校有
六所，各校均以"敬教勸學"等為校訓。敬教則春風化雨，樂育英才；勸學則遵導
成俗，達德向善。三、捐贈聖像，捐建孔廟，捐建醫院，以期喚起國人對孔聖之
仰慕及儒道之崇敬。四、資助國內外儒學學術團體之學術活動，舉辦各種類型的
儒學研討會。五、本院已成功向政府申請撥款270萬元將香港的小學德育課程規
範化。本人出席研討會已超越200餘次，發表演詞論文達200多份。近年來，本院
多次主辦大型國際儒學研討會。孔教學院亦作為一宗教團體得到了國際國內的普
遍承認。1994年10月，本人以香港孔教學院院長的身份參加了在北京舉行的紀念
孔子誕辰2545週年暨國際儒學聯合會成立大會，並在人民大會堂榮獲國家主席江
澤民的接見；1997年本人應邀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參加世界宗教大會，本人還多次
被選為香港六大宗教國慶籌委會主席，上月國務院宗教局局長葉小文邀請香港六
宗教人士訪京、滬，並拜訪統戰部正副部長王兆國、田鶴年，港澳辦陳佐洱等等
。本人被選為代表團團長。在中國歷史上，儒學既是學，也是教，儒學與儒教並
行不悖，相輔相成。孔教學院為一多功能團體，70多年實踐出來未曾動搖過的愛
國愛港團體。當今，人們對孔學是學還是教存有岐見。我認為，孔學為教更有利
於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和孔子儒家的倫理道德。孔學之為教的優越性在於
能跨越國界、政黨、宗教，及世界各民族，及能吸引更廣大的民眾，更能將孔子
思想普及庶民，更能增強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更能使社會長治久安，對
洋教的洶湧入侵有制衡、競爭及平起平坐作用。聯合國承認孔教為13個宗教之一
，梵帝崗也承認孔教學院。本院為恢復孔學孔教一體化已提交提案於廣東省政協
。我希望以上看法能得到各位學者認同與大力支持。

　　香港孔教學院向香港特區政府申請將萬世師表孔聖誕辰日作為教師節、公眾
假期以表示對偉大孔子的崇敬。我衷心希望我的建議能得到與會各位的理解與支
持。如支持的請鼓掌，以實現我們的共同理想。今天，我在這裏表達由衷的敬意
和緬懷之情，就是要把孔儒思想發揚光大，振奮民族精神，為復興偉大的中華文
明而努力！

　　並祝蒞臨各位
身心康泰、事業進步！

（本人上述講詞，如有同感，請廣事宣傳，歡迎再複印給各親友。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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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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