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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來論  一樣的天空  崇真

    提筆寫這篇文章是於八月十日晚上，在此之前三數天內，世界各地都有不幸
的交通意外發生，其中最嚴重是大韓航空七四七客機墜落於關島機場，死傷逾二百
多人；另外在美國印第安納州火車相撞和台灣馬祖機場墜機死亡人數也高達
十數人，以上事件都成為近日新聞報導焦點之一，筆者認為我們除接收了從新聞
節目片段的影像外，更值得在人際倫理問題上多作一些反思。


    回想最近幾，天災橫禍延綿不絕，印象較深的有日本神戶大地震，我記起在
地震發生後數天，有一位在耶教教會任職傳道工作的朋友。向我解說那次地震背
後的原因是日本「神戶」這地方名，意指他們(日本人)用「神明住址」為名，屬
於崇拜偶像，加上他們不信耶穌，所以這災禍其實是真神給他們的懲罰，是罪有
應得的。我當時對這位朋友的回應引用了史懷哲醫生的名言：「任何不尊重生命
的宗教和信仰都不是真正的宗教和信仰。」在地震中失去了的生命又有否被尊重
呢？直至今天我的想法仍然沒有改變。


    在再早幾年前，日本成田機場撞機，筆者的一位年老長輩用「事情應然發生」
的語氣說這是因為日本「鬼子」在戰時所犯的暴行所致，今天報應在新生一代子
孫身上了。筆者當時的想法是對方的因果理由很牽強，相信是復仇心態作祟，再
者事情也不應擴大到種族仇視和不應以禍及無辜者的生命為樂，所以那時我對他
說：「仇恨是很可怕，『愛』才是唯一對抗它的方法。」直至今天我的想法仍然
沒有改變。


    而今次大韓航空的空難中，我想因為愛恨交雜的民族情意結相對較低，所以
在接觸的人群裡沒有聽到像發生在日本災難時幸災樂禍的言詞。人們多抱持一種
與我何干的態度，寧可多談戴安娜的新戀情，也無謂講死人撞機之事，就算講都
只當一般寒喧話題。筆者在這裡無意說這些人都是缺乏良知，我希望指出的是香
港社會文化逐漸趨向要求人們要有性格包裝，而個性的外塑形象則需要硬朗，加
上他們錯誤認為在這個年代講感性，講愛心是弱者的表現，有損剛強形像。另外
一種極端風氣，是有些人永遠只用著那三兩種面孔，永遠說些不涉及自己和無關
痛癢的重覆戲話，用一種自我閉塞的方法，以達到防止他人「埋身」。上述兩種
人，前者是「假象」，後者是「麻木」，兩者都不利於真情的流露。


    筆者在這裡想凸顯情感因素的重要，因為根據英國哲學家休謨的觀點，情感
一方面雖屬個人的，但人類還有更重要的「共同的情感」，而其他一切符合理性、
道德和社會的制約，背後都有這共同情感作為基礎，休謨這經驗論的觀點和我國
清代考證大師戴東原所說：「在己與人，皆謂之情，無過情無不及情之理。理者，
情之不爽失，未有情不得而理得者。」[1]，又曰：「情之至於纖微無憾是謂理」
[2]，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後記


    其實本文的題目是在寫作時定下來，當時筆者一邊寫稿，一邊聽歌，恰巧聽
到一首由林淑容和樓湘靈小姐合唱的「一樣的天空」，覺得也算切題，歌詞也符
合人道精神，現抄寫如下和讀者共勉：


多少陌生臉孔與我們擦身而過？

你真認識的朋友能有幾個？

有關心就會有感動

無論陌生人或是相隔多麼遙遠

我願意獻出我真誠心意、我的雙手

因為我們都相同有淚，也相同有愛

擁有一樣美麗的天空

能可有朝關心和熱愛飄於空氣中

人生都會愛，不能輕易錯過

陪著你向前邁進飛蹤


註[1]：見《孟子字義疏證》戴震著，現收《戴東原哲學》胡適著p.172，遠流出版社。


註[2]：見《孟子字義疏證》<與、某書>戴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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