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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由價值看香港教育  汪彼德

    教育應該是怎樣的﹖我的理想應是這樣的：你首先是有些問題不明白，可能是有關
周遭大自然的，也可能是你周圍的人，當然更加可能是你自己，我便把我所知道的告訴
你，當然也坦白地把我不知道的告訴你，而就算是我所知道的，也提醒你這只代表我所
同意的看法，或是某些人的看法，你自己應該尋找你同意的看法，因為這是你的自由。


    學校應該是怎樣的﹖我也有我的理想：每位老師教他所願意教的，上課的時間雖然
有規定，但也不是硬性規定，大家如果興緻勃勃，為何不可以繼續學習﹖上課的地點雖
然也有編排，但如果風和日麗，為何不可以出外走走﹖走得累了，來一場足球比賽也是
不俗的想法。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可以隨時來，也可以隨時走，這裏並不是懲教所，也
無所謂「強迫教育」，你和我一樣，都是自由人。


    課程應該是怎樣的﹖我也有我的構思，你有興趣聽聽嗎﹖語文、數學、科學、宗教
、歷史、音樂、體育等等，都可以保留，但再也不分輕重，你可以自由選修，你又可以
自由配搭不同的組合，學問的世界畢竟不是非文即理。不過，也有一個課程我真的想大
家都修，就是哲學。哲學對我們不是太深奧了嗎﹖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小學生也懂；「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的哲理對中學生也有啟發性，至於簡單的思想
方法任何人也應該懂一點，因為教育的意義，我覺得，首先應該是教懂人怎樣獨立的思
考。你不同意我的看法，沒問題，畢竟不是人人也喜歡哲學的，你有你選擇的自由。


    你說我一定反對考試了吧﹖絕對不是。為甚麼我們要反對考核自己學識水平呢﹖我
只是反對只能考核誰的記憶力強，誰的運算能力純熟，誰的寫字速度快速的「考試」。
你的興趣是歷史，我就以歷史科為例吧！史學方法是你需要掌握的技巧，從一些偵探遊
戲的測試中，便可以知道你的推理有沒有問題，你的觀察力是否敏銳。解釋史學是你應
該學習的史學理論，「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便是一個很好的測試你在這方
面的認識的題目。你看看，這樣的考試不是很有趣，很有挑戰性嗎﹖何況，甚麼時侯接
受考驗還是你個人的自由。


    可是，我們的教育絕對不是上述的樣子。培養學生獨立的思考能力只是官僚機關的
門面說話。「教育與人力統籌司」這個名稱說明教育的目的是甚麼。進學校不是問我想
學甚麼，而是問學校想我學甚麼。考試的目的便是想測知，誰人在那朝八晚四的寒暑裏
，在那每人只佔數平方呎的空間內，最終能夠學懂了。不要說我過於理想，只是我覺得
我們的教育過於現實。不要說我過於悲觀，只是站在這個工作的前線者，年年月月的長
嗟短嘆教人很難提起希望。不要說我是個人主義者，只是我覺得我們的教育太講求群體
紀律了。不要說我無視今天我們取得經濟上的成就，只是我覺得我們付出的代價不是太
大了嗎﹖我們犧牲了教育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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