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2 佛所行讚   No. 192   佛所行讚卷第一(亦云佛本行經)   馬鳴菩薩造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   生品第一  甘蔗之苗裔,  釋迦無勝王,  淨財德純備,  故名曰淨飯,  群生樂瞻仰,  猶如初生月。  王如天帝釋,  夫人猶捨脂,  執志安如地,  心淨若蓮花,  假譬名摩耶,  其實無倫比。  於彼象天後,  降神而處胎。  母悉離憂患,  不生幻偽心,  厭惡彼諠俗,  樂處空閑林。  藍毘尼勝園,  流泉花果茂,  寂靜順禪思,  啟王請遊彼。  王知其志願,  而生奇特想,  敕內外眷屬,  俱詣彼園林。  爾時摩耶後,  自知產時至,  偃寢安勝床,  百千婇女侍。  時四月八日,  清和氣調適,  齋戒修淨德,  菩薩右脅生,  大悲救世間,  不令母苦惱。  優留王股生,  畀偷王手生,  曼陀王頂生,  伽叉王腋生。  菩薩亦如是,  誕從右脅生,  漸漸從胎出,  光明普照耀,  如從虛空墮,  不由於生門。  修德無量劫,  自知生不死,  安諦不傾動,  明顯妙端嚴。  晃然後胎現,  猶如日初昇,  觀察極明耀,  而不害眼根。  縱視而不耀,  如觀空中月,  自身光照耀,  如日奪燈明,  菩薩真金身,  普照亦如是。  正真心不亂,  安庠行七步,  足下安平趾,  炳徹猶七星。  獸王師子步,  觀察於四方,  通達真實義,  堪能如是說。  此生為佛生,  則為後邊生,  我唯此一生,  當度於一切。  應時虛空中,  淨水雙流下,  一溫一清涼,  灌頂令身樂。  安處寶宮殿,  臥於琉璃床,  天王金華手,  奉持床四足。  諸天於空中,  執持寶蓋侍,  承威神讚歎,  勸發成佛道。  諸龍王歡喜,  渴仰殊勝法,  曾奉過去佛,  今得值菩薩。  散曼陀羅花,  專心樂供養,  如來出興世,  淨居天歡喜。  已除愛慾歡,  為法而欣悅,  眾生沒苦海,  令得解脫故。  須彌寶山王,  堅持此大地,  菩薩出興世,  功德風所飄,  普皆大震動,  如風鼓浪舟。  栴檀細末香,  眾寶蓮花藏,  風吹隨空流,  繽紛而亂墜,  天衣從空下,  觸身生妙樂。  日月如常度,  光耀倍增明,  世界諸火光,  無薪自炎熾,  淨水清涼井,  前後自然生。  中宮婇女眾,  怪歎未曾有,  競赴而飲浴,  皆起安樂想。  無量部多天,  樂法悉雲集,  於藍毘尼園,  遍滿林樹間。  奇特眾妙花,  非時而敷榮,  凶暴眾生類,  一時生慈心,  世間諸疾病,  不療自然除。  亂鳴諸禽獸,  恬默寂無聲,  萬川皆停流,  濁水悉澄清,  空中無雲翳,  天鼓自然鳴。  一切諸世間,  悉得安隱樂,  猶如荒難國,  忽得賢明主。  菩薩所以生,  為濟世眾苦,  唯彼魔天王,  震動大憂惱。  父王見生子,  奇特未曾有,  素性雖安重,  驚駭改常容,  二息交胸起,  一喜復一懼。  夫人見其子,  不由常道生,  女人性怯弱,  □惕懷冰炭,  不別吉凶相,  反更生憂怖。  長宿諸母人,  互亂祈神明,  各請常所事,  願令太子安。  時彼林中有,  知相婆羅門,  威儀具多聞,  才辯高名稱,  見相心歡喜,  踴躍未曾有。  知王心驚怖,  白王以真實: 「人生於世間,  唯求殊勝子。  王今如滿月,  應生大歡喜,  今生奇特子,  必光顯宗族。  安心自欣慶,  莫生餘疑慮,  靈祥集家國,  從今轉休盛。  所生殊勝子,  必為世間救,  惟此上士身,  金色妙光明,  如是殊勝相,  必成等正覺;  若習樂世間,  必作轉輪王,  普為大地主,  勇猛正法治,  王領四天下,  統御一切王。  猶如世光明,  日光為最勝,  若處於山林,  專心求解脫。  成就實智慧,  普照於世間,  譬如須彌山,  普為諸山王。  眾寶金為最,  眾流海為最,  諸宿月為最,  諸明日為最,  如來處世間,  兩足中為最。  淨目脩且廣,  上下瞬長睫,  瞪矚紺青色,  明煥半月形,  此相雲何非,  平等殊勝目?」  時王告二生:  「若如汝所說,  如此奇特相,  以何因緣故,  不應於先王,  乃現於我世?」  婆羅門白王:  「不應如是說。  多聞與智慧,  名稱及事業,  如是四事者,  不應顧先後。  物性之所生,  各從因緣起,  今當說諸譬,  王今且諦聽。  毘求央耆羅,  此二仙人族,  經歷久遠世,  各生殊異子。  毘利訶缽低,  及與儵迦羅,  能造帝王論,  不從先族來。  薩羅薩仙人,  經論久斷絕,  而生婆羅婆,  續復明經論。  現在知見生,  不必由先胄,  毘耶娑仙人,  多造諸經論,  末後胤跋彌,  廣集偈章句。  阿低利仙人,  不解醫方論,  後生阿低離,  善能治百病。  二生駒屍仙,  不閑外道論,  後伽提那王,  悉解外道法。  甘蔗王始族,  不能制海潮,  至娑伽羅王,  生育千王子,  能制大海潮,  使不越常限。  闍那駒仙人,  無師得禪道。  凡得名稱者,  皆生於自力,  或先勝後劣,  或先劣後勝。  帝王諸神仙,  不必承本族,  是故諸世間,  不應顧先後。  大王今如是,  應生歡喜心,  以心歡喜故,  永離於疑惑。」  王聞仙人說,  歡喜增供養。 「我今生勝子,  當紹轉輪位,  我年已朽邁,  出家修梵行,  無令聖王子,  捨世遊山林。」  時近處園中,  有苦行仙人,  名曰阿私陀,  善解於相法,  來詣王宮門,  王謂梵天應。  苦行樂正法,  此二相俱現,  梵行相具足,  時王大歡喜。  即請入宮內,  恭敬設供養,  將入內宮中,  唯樂見王子。  雖有婇女眾,  如在空閑林,  安處正法座,  加敬尊奉事,  如安低牒王,  奉事波屍吒。  時王白仙人:  「我今得大利。  勞屈大仙人,  辱來攝受我,  諸有所應為,  唯願時教敕。」  如是勸請已,  仙人大歡喜: 「善哉常勝王,  眾德悉皆備。  愛樂來求者,  惠施崇正法,  仁智殊勝族,  謙恭善隨順。  宿殖眾妙因,  勝果現於今,  汝當聽我說,  今者來因緣。  我從日道來,  聞空中天說,  言王生太子,  當成正覺道。  並見先瑞相,  今故來到此,  欲觀釋迦王,  建立正法幢。」  王聞仙人說,  決定離疑網,  命持太子出,  以示於仙人。  仙人觀太子,  足下千輻輪,  手足網縵指,  眉間白毫跱,  馬藏隱密相,  容色炎光明,  見生未曾想,  流淚長歎息。  王見仙人泣,  念子心戰慄,  氣結盈心胸,  驚悸不自安。  不覺從坐起,  稽首仙人足,  而白仙人言:  「此子生奇特,  容貌極端嚴,  天人殆不異,  汝言人中上,  何故生憂悲?  將非短壽子,  生我憂悲乎?  久渴得甘露,  而反覆失耶?  將非失財寶,  喪家亡國乎?  若有勝子存,  國嗣有所寄,  我死時心悅,  安樂生他世,  猶如人兩目,  一眠而一覺。  莫如秋霜花,  雖敷而無實,  人於親族中,  愛深無過子。  宜時為記說,  令我得蘇息。」  仙人知父王,  心懷大憂懼,  即告言大王:  「王今勿恐怖,  前已語大王,  慎勿自生疑,  今相猶如前,  不應懷異想;  自惟我年暮,  悲慨泣歎耳。  今我臨終時,  此子應世生,  為盡生故生,  斯人難得遇。  當捨聖王位,  不著五欲境,  精勤修苦行,  開覺得真實。  常為諸群生,  滅除癡冥障,  於世永熾燃,  智慧日光明。  眾生沒苦海,  眾病為聚沫,  衰老為巨浪,  死為海洪濤。  乘輕智慧舟,  渡此眾流難,  智慧泝流水,  淨戒為傍岸。  三昧清涼池,  正受眾奇鳥,  如此甚深廣,  正法之大河。  渴愛諸群生,  飲之以蘇息,  染著五欲境,  眾苦所驅迫,  迷生死曠野,  莫知所歸趣;  菩薩出世間,  為通解脫道。  世間貪慾火,  境界薪熾然;  興發大悲雲,  法雨雨令滅。  癡闇門重扇,  貪慾為關鑰,  閉塞諸群生,  出要解脫門;  金剛智慧鑷,  拔恩愛逆鑽。  愚癡網自纏,  窮苦無所依;  法王出世間,  能解眾生縛。  王莫以此子,  自生憂悲患,  當憂彼眾生,  著欲違正法。  我今老死壞,  遠離聖功德,  雖得諸禪定,  而不獲其利。  於此菩薩所,  竟不聞正法,  身壞命終後,  必生三難天。」  王及諸眷屬,  聞彼仙人說,  知其自憂歎,  恐怖悉以除。 「生此奇特子,  我心得大安。  出家捨世榮,  修習仙人道,  遂不紹國位,  復令我不悅。」  爾時彼仙人,  向王真實說: 「必如王所慮,  當成正覺道。」  於王眷屬中,  安慰眾心已,  自以己神力,  騰虛而遠逝。  爾時白淨王,  見子奇特相,  又聞阿私陀,  決定真實說。  於子心敬重,  珍護兼常念,  大赦於天下,  牢獄悉解脫。  世人生子法,  隨宜取捨事,  依諸經方論,  一切悉皆為。  生子滿十日,  安隱心已泰,  普祠諸天神,  廣施於有道。  沙門婆羅門,  咒願祈吉福,  嚫施諸群臣,  及國中貧乏。  村城婇女眾,  牛馬象財錢,  各隨彼所須,  一切皆給與。  卜擇選良時,  遷子還本宮,  二飯白淨牙,  七寶莊嚴輿。  雜色珠絞絡,  明焰極光澤,  夫人抱太子,  周匝禮天神。  然後昇寶輿,  婇女眾隨侍,  王與諸臣民,  一切俱導從。  猶如天帝釋,  諸天眾圍遶,  如摩醯首羅,  忽生六面子。  設種種眾具,  供給及請福,  今王生太子,  設眾具亦然。  毘沙門天王,  生那羅鳩婆,  一切諸天眾,  皆悉大歡喜。  王今生太子,  迦毘羅衛國,  一切諸人民,  歡喜亦如是。   佛所行讚處宮品第二  時白淨王家,  以生聖子故,  親族名子弟,  群臣悉忠良。  像馬寶車輿,  國財七寶器,  日日轉增勝,  隨應而集生。  無量諸伏藏,  自然從地出,  清淨雪山中,  兇狂群白象。  不呼自然至,  不御自調伏,  種種雜色馬,  形體極端嚴。  朱髦纖長尾,  超騰駿若飛,  又野之所生,  應時自然至。  純色調善牛,  肥壯形端正,  平步淳香乳,  應時悉雲集。  怨憎者心平,  中平益淳厚,  素篤增親密,  亂逆悉消除。  微風隨時雨,  雷霆不震裂,  種殖不待時,  收實倍豐積。  五穀鮮香美,  輕軟易消化,  諸有懷孕者,  身安體和適。  除受四聖種,  諸餘世間人,  資生各自如,  無有他求想。  無慢無慳嫉,  亦無恚害心,  一切諸士女,  玄同劫諸人。  天廟諸寺捨,  園林井泉池,  一切如天物,  應時自然生。  合境無飢餓,  刀兵疾疫息,  國中諸人民,  親族相愛敬。  法愛相娛樂,  不生染污欲,  以義求財物,  無有貪利心。  為法行惠施,  無求反報想,  脩習四梵行,  滅除恚害心。  過去摩□王,  生日光太子,  舉國蒙吉祥,  眾惡一時息。  今王生太子,  其德亦復爾,  以備眾德義,  名悉達羅他。  時摩耶夫人,  見其所生子,  端正如天童,  眾美悉備足,  過喜不自勝,  命終生天上。  大愛瞿曇彌,  見太子天童,  德貌世奇挺,  既生母命終,  愛育如其子,  子敬亦如母。  猶日月火光,  從微照漸廣,  太子長日新,  德貌亦復爾。  無價栴檀香,  閻浮檀名寶,  護身神仙藥,  瓔珞莊嚴身。  附庸諸鄰國,  聞王生太子,  奉獻諸珍異,  牛羊鹿馬車,  寶器莊嚴具,  助悅太子心。  雖有諸嚴飾,  嬰童玩好物,  太子性安重,  形少而心宿。  心棲高勝境,  不染於榮華,  修學諸術藝,  一聞超師匠。  父王見聰達,  深慮踰世表,  廣訪名豪族,  風教禮義門。  容姿端正女,  名耶輪陀羅,  應嫂太子妃,  誘導留其心。  太子志高遠,  德盛貌清明,  猶梵天長子,  捨那鳩摩羅。  賢妃美容貌,  窈窕淑妙姿,  瑰艷若天後,  同處日夜歡。  為立清淨宮,  宏麗極莊嚴,  高峙在虛空,  迢遰若秋雲,  溫涼四時適,  隨時擇善居。  妓女眾圍遶,  奏合天樂音,  勿鄰穢聲色,  令生厭世想。  如天犍撻婆,  自然寶宮殿,  樂女奏天音,  聲色耀心目;  菩薩處高宮,  音樂亦如是。  父王為太子,  靜居修純德,  仁慈正法化,  親賢遠惡友,  心不染恩愛,  於欲起毒想,  攝情撿諸根,  滅除輕躁意,  和顏善聽訟,  慈教厭眾心。  宣化諸外道,  斷諸謀逆術,  教學濟世方,  萬民得安樂。  如令我子安,  萬民亦如是,  事火奉諸神,  叉手飲月光。  恆水沐浴身,  法水澡其心,  祈福非存己,  唯子及萬民。  愛言非無義,  義言非不愛,  愛言非不實,  實言非不愛。  以有慚愧故,  不能如實說,  於愛不愛事,  不依貪恚想。  志存於寂默,  平正止諍訟,  不以祠天會,  勝於斷事福。  見彼多求眾,  豐施過其望,  心無戰爭想,  以德降怨敵。  調一而護七,  離七防制五,  得三覺了三,  知二捨於二。  求情得其罪,  應死垂仁恕,  不加麤惡言,  軟語而教敕,  務施以財物,  指授資生路,  受學神仙道,  滅除怨恚心,  名德普流聞,  世間永消亡。  主匠修明德,  率土皆承習,  如人心安靜,  四體諸根從。  時白淨太子,  賢妃耶輸陀,  年並漸長大,  孕生羅□羅。  白淨王自念,  太子已生子,  歷世相繼嗣,  正化無終極。  太子既生子,  愛子與我同,  不復慮出家,  但當力修善。  我今心大安,  無異生天樂,  猶若劫初時,  仙王所住道。  愛行清淨業,  祠祀不害生,  熾然修勝業,  王勝梵行勝。  宗族財寶勝,  勇健伎藝勝,  明顯照世間,  如日千光耀。  所以為王者,  將為顯其子,  顯子為宗族,  榮族以名聞,  名高得生天,  生天為樂已,  已樂智慧增,  悟道弘正法,  先勝名聞所,  受行眾妙道。  唯願令太子,  愛子不捨家,  一切諸國王,  生子年尚小。  不令王國土,  慮其心放逸,  縱情著世樂,  不能紹王種。  今王生太子,  隨心恣五欲,  唯願樂世榮,  不欲令學道。  過去菩薩王,  其道雖深固,  要習世榮樂,  生子繼宗嗣,  然後入山林,  修行寂默道。   佛所行讚厭患品第三  外有諸園林,  流泉清涼池,  眾雜華果樹,  行列垂玄蔭。  異類諸奇鳥,  奮飛戲其中,  水陸四種花,  炎色流妙香。  伎女因奏樂,  絃歌告太子,  太子聞音樂,  歎美彼園林。  內懷甚踴悅,  思樂出遊觀,  猶如繫狂象,  常慕閑曠野。  父王聞太子,  樂出彼園遊,  即敕諸群臣,  嚴飾備羽儀。  平治正王路,  併除諸醜穢,  老病形殘類,  羸劣貧窮苦,  無令少樂子,  見起厭噁心。  莊嚴悉備已,  啟請求拜辭,  王見太子至,  摩頭瞻顏色,  悲喜情交結,  口許而心留。  眾寶軒飾車,  結駟駿平流,  賢良善術藝,  年少美姿容,  妙淨鮮花服,  同車為執御。  街巷散眾華,  寶縵蔽路傍,  垣樹列道側,  寶器以莊嚴,  繒蓋諸幢幡,  繽紛隨風揚。  觀者挾長路,  側身目連光,  瞪矚而不瞬,  如並青蓮花。  臣民悉扈從,  如星隨宿王,  異口同聲歎,  稱慶世希有。  貴賤及貧富,  長幼及中年,  悉皆恭敬禮,  唯願令吉祥。  郭邑及田里,  聞太子當出,  尊卑不待辭,  寤寐不相告。  六畜不遑收,  錢財不及斂,  門戶不容閉,  奔馳走路傍。  樓閣堤塘樹,  窗牖衢巷間,  側身競容目,  瞪矚觀無厭。  高觀謂投地,  步者謂乘虛,  意專不自覺,  形神若雙飛。  虔虔恭形觀,  不生放逸心,  圓體□□璘□□□□□娓z□兜□ 今出處園林,  願成聖法仙。  太子見修塗,  莊嚴從人眾,  服乘鮮光澤,  欣然心歡悅。  國人瞻太子,  嚴儀勝羽從,  亦如諸天眾,  見天太子生。  時淨居天王,  忽然在道側,  變形衰老相,  勸生厭離心。  太子見老人,  驚怪問御者: 「此是何等人?  頭白而背僂,  目冥身戰搖,  任杖而羸步。  為是身卒變,  為受性自爾?」  御者心躊躇,  不敢以實答,  淨居加神力,  令其表真言: 「色變氣虛微,  多憂少歡樂,  喜忘諸根羸,  是名衰老相。  此本為嬰兒,  長養於母乳,  及童子嬉遊,  端正恣五欲,  年逝形枯朽,  今為老所壞。」  太子長歎息,  而問御者言: 「但彼獨衰老,  吾等亦當然?」  御者又答言:  「尊亦有此分,  時移形自變,  必至無所疑,  少壯無不老,  舉世知而求。」  菩薩久修習,  清淨智慧業,  廣殖諸德本,  願果華於今。  聞說衰老苦,  戰慄身毛豎,  雷霆霹靂聲,  群獸怖奔走。  菩薩亦如是,  震怖長噓息,  繫心於老苦,  頷頭而瞪矚,  念此衰老苦,  世人何愛樂?  老相之所壞,  觸類無所擇,  雖有壯色力,  無一不遷變。  目前見證相,  如何不厭離?  菩薩謂御者,  宜速迴車還,  唸唸衰老至,  園林何足歡?  受命即風馳,  飛輪旋本宮。  心存朽暮境,  如歸空塚間,  觸事不留情,  所居無暫安。  王聞子不悅,  勸令重出遊,  即敕諸群臣,  莊嚴復勝前。  天復化病人,  守命在路傍,  身瘦而腹大,  呼吸長喘息,  手腳攣枯燥,  悲泣而呻吟。  太子問御者:  「此復何等人?」  對曰:「是病者,  四大俱錯亂,  羸劣無所堪,  轉側恃仰人。」  太子聞所說,  即生哀愍心,  問:「唯此人病,  餘亦當復爾?」  對曰:「此世間,  一切俱亦然,  有身必有患,  愚癡樂朝歡。」  太子聞其說,  即生大恐怖,  身心悉戰動,  譬如揚波月。  處斯大苦器,  雲何能自安?  嗚呼世間人,  愚惑癡闇障,  病賊至無期,  而生喜樂心。  於是迴車還,  愁憂念病苦,  如人被打害,  捲身待杖至,  靜息於閑宮,  專求反世樂。  王復聞子還,  敕問何因緣?  對曰見病人,  王怖猶失身。  深責治路者,  心結口不言,  復增伎女眾,  音樂倍勝前。  以此悅視聽,  樂俗不厭家,  晝夜進聲色,  其心未始歡。  王自出遊歷,  更求勝妙園,  簡擇諸婇女,  美艷極恣顏。  諂黠能奉事,  容媚能惑人,  增修王御道,  防制諸不淨,  並敕善御者,  瞻察擇路行。  時彼淨居天,  復化為死人,  四人共持輿,  現於菩薩前,  餘人悉不覺,  菩薩御者見。  問:「此何等輿?  幡花雜莊嚴,  從者悉憂慼,  散髮號哭隨。」  天神教御者,  對曰:「為死人。  諸根壞命斷,  心散念識離,  神逝形乾燥,  挺直如枯木。  親戚諸朋友,  恩愛素纏綿,  今悉不喜見,  遠棄空塚間。」  太子聞死聲,  悲痛心交結。  問:「唯此人死,  天下亦俱然?」  對曰:「普皆爾,  夫始必有終,  長幼及中年,  有身莫不壞。」  太子心驚怛,  身垂車軾前,  息殆絕而嘆,  世人一何誤?  公見身磨滅,  猶尚放逸生。  心非枯木石,  曾不慮無常?  即敕迴車還,  非復遊戲時,  命絕死無期,  如何縱心遊?  御者奉王敕,  畏怖不敢旋,  正御疾驅馳,  徑往至彼園。  林流滿清淨,  嘉木悉敷榮,  靈禽雜奇獸,  飛走欣和鳴,  光耀悅耳目,  猶天難陀園。   佛所行讚離欲品第四  太子入園林,  眾女來奉迎,  並生希遇想,  競媚進幽誠,  各盡伎姿態,  供侍隨所宜。  或有執手足,  或遍摩其身,  或復對言笑,  或現憂慼容,  規以悅太子,  令生愛樂心。  眾女見太子,  光顏狀天身,  不假諸飾好,  素體踰莊嚴,  一切皆瞻仰,  謂月天子來。  種種設方便,  不動菩薩心,  更互相顧視,  抱愧寂無言。  有婆羅門子,  名曰優陀夷,  謂諸婇女言:  「汝等悉端正,  聰明多技術,  色力亦不常,  兼解諸世間,  隱祕隨欲方,  容色世希有,  狀如王女形。  天見捨妃後,  神仙為之傾,  如何人王子,  不能感其情?  今此王太子,  持心雖堅固,  清淨德純備,  不勝女人力。  古昔孫陀利,  能壞大仙人,  令習於愛慾,  以足蹈其頂。  長苦行瞿曇,  亦為天後壞,  勝渠仙人子,  習欲隨□流。  毘屍婆梵仙,  修道十千歲,  深著於天後,  一日頓破壞。  如彼諸美女,  力勝諸梵行,  況汝等技術,  不能感王子?  當更勤方便,  勿令絕王嗣,  女人性雖賤,  尊榮隨勝天。  何不盡其術,  令彼生染心?」  爾時婇女眾,  慶聞優陀說,  增其踴悅心,  如鞭策良馬,  往到太子前,  各進種種術。  歌舞或言笑,  揚眉露白齒,  美目相眄睞,  輕衣現素身。  妖搖而徐步,  詐親漸習近,  情慾實其心,  兼奉大王旨,  慢形媟隱陋,  忘其慚愧情。  太子心堅固,  傲然不改容,  猶如大龍象,  群像眾園遶,  不能亂其心,  處眾若閑居。  猶如天帝釋,  諸天女圍繞,  太子在園林,  圍繞亦如是。  或為整衣服,  或為洗手足,  或以香塗身,  或以華嚴飾。  或為貫瓔珞,  或有扶抱身,  或為安枕席,  或傾身密語。  或世俗調戲,  或說眾欲事,  或作諸欲形,  規以動其心。  菩薩心清淨,  堅固難可轉,  聞諸婇女說,  不憂亦不喜。  倍生厭思惟,  嘆此為奇怪,  始知諸女人,  欲心盛如是。  不知少壯色,  俄頃老死壞,  哀哉此大惑,  愚癡覆其心。  當思老病死,  晝夜勤勗勵,  鋒刃臨其頸,  如何猶嬉笑?  見他老病死,  不知自觀察,  是則泥木人,  當有何心慮?  如空野雙樹,  華葉俱茂盛,  一已被斬伐,  第二不知怖。  此等諸人輩,  無心亦如是。  爾時優陀夷,  來至太子所,  見宴默禪思,  心無五欲想,  即白太子言:  「大王先見敕,  為子作良友,  今當奉誠言。  朋友有三種,  能除不饒益,  成人饒益事,  遭難不遺棄。  我既名善友,  棄捨丈夫義,  言不盡所懷,  何名為三益?  今故說真言,  以表我丹誠。  年在於盛時,  容色得充備,  不重於女人,  斯非勝人體。  正使無實心,  宜應方便納,  當生軟下心,  隨順取其意。  愛慾增憍慢,  無過於女人,  且今心雖背,  法應方便隨。  順女心為樂,  順為莊嚴具,  若人離於順,  如樹無花果。  何故應隨順?  攝受其事故,  已得難得境,  勿起輕易想。  欲為最第一,  天猶不能忘,  帝釋尚私通,  瞿曇仙人妻。  阿伽陀仙人,  長夜脩苦行,  為以求天後,  而遂願不果。  婆羅墮仙人,  及與月天子,  婆羅捨仙人,  與迦賓闍羅,  如是比眾多,  悉為女人壞,  況今自境界,  而不能娛樂?  宿世殖德本,  得此妙眾具,  世間皆樂著,  而心反不珍?」  爾時王太子,  聞友優陀夷,  甜辭利口辯,  善說世間相。  答言優陀夷:  「感汝誠心說,  我今當語汝,  且復留心聽。  不薄妙境界,  亦知世人樂,  但見無常相,  故生患累心。  若此法常存,  無老病死苦,  我亦應受樂,  終無厭離心。  若令諸女色,  至竟無衰變,  愛慾雖為過,  猶可留人情。  人有老病死,  彼應自不樂,  何況於他人,  而生染著心?  非常五欲境,  自身俱亦然,  而生愛樂心,  此則同禽獸。  汝所引諸仙,  習著五欲者,  彼即可厭患,  習欲故磨滅。  又稱彼勝士,  樂著五欲境,  亦復同磨滅,  當知彼非勝。  若言假方便,  隨順習近者,  習則真染著,  何名為方便?  虛誑偽隨順,  是事我不為,  真實隨順者,  是則為非法。  此心難裁抑,  隨事即生著,  著則不見過,  如何方便隨?  處順而心乖,  此理我不見。  如是老病死,  大苦之積聚,  令我墜其中,  此非知識說。  嗚呼優陀夷,  真為大肝膽。  生老病死患,  此苦甚可畏,  眼見悉朽壞,  而猶樂追逐。  今我至儜劣,  其心亦狹小,  思惟老病死,  卒至不預期。  晝夜忘睡眠,  何由習五欲?  老病死熾然,  決定至無疑,  猶不知憂慼,  真為木石心。」  太子為優陀,  種種巧方便,  說欲為深患,  不覺至日暮。  時諸婇女眾,  伎樂莊嚴具,  一切悉無用,  慚愧還入城。  太子見園林,  莊嚴悉休廢,  伎女盡還歸,  其處盡虛寂,  倍增非常想,  俛仰還本宮。  父王聞太子,  心絕於五欲,  極生大憂苦,  如利刺貫心。  即召諸群臣,  問欲設何方?  鹹言非五欲,  所能留其心。   佛所行讚出城品第五  王復增種種,  勝妙五欲具,  晝夜以娛樂,  冀悅太子心。  太子深厭離,  了無愛樂情,  但思生死苦,  如被箭師子。  王使諸大臣,  貴族名子弟,  年少勝姿顏,  聰慧執禮儀,  晝夜同遊止,  以取太子心,  如是未幾時,  啟王復出遊。  服乘駿足馬,  眾寶具莊嚴,  與諸貴族子,  圍遶俱出城。  譬如四種華,  日照悉開敷,  太子耀神景,  羽從悉蒙光。  出城遊園林,  修路廣且平,  樹木花果茂,  心樂遂忘歸。  路傍見耕人,  墾壤殺諸蟲,  其心生悲惻,  痛踰刺貫心。  又見彼農夫,  勤苦形枯悴,  蓬髮而流汗,  塵土坌其身。  耕牛亦疲睏,  吐舌而急喘,  太子性慈悲,  極生憐愍心。  慨然興長歎,  降身委地坐,  觀察此眾苦,  思惟生滅法。  嗚呼諸世間,  愚癡莫能覺,  安慰諸人眾,  各令隨處坐。  自蔭閻浮樹,  端坐正思惟,  觀察諸生死,  起滅無常變。  心定安不動,  五欲廓雲消,  有覺亦有觀,  入初無漏禪。  離欲生喜樂,  正受三摩提,  世間甚辛苦,  老病死所壞。  終身受大苦,  而不自覺知,  厭他老病死,  此則為大患。  我今求勝法,  不應同世間,  自嬰老病死,  而反惡他人。  如是真實觀,  少壯色力壽,  新新不暫停,  終歸磨滅法。  不喜亦不憂,  不疑亦不亂,  不眠不著欲,  不壞不嫌彼,  寂靜離諸蓋,  慧光轉增明。  爾時淨居天,  化為比丘形,  來詣太子所,  太子敬起迎,  問言:「汝何人?」  答言:「是沙門。  畏厭老病死,  出家求解脫,  眾生老病死,  變壞無暫停。  故我求常樂,  無滅亦無生,  怨親平等心,  不務於財色。  所安唯山林,  空寂無所營,  塵想既已息,  蕭條倚空閑,  精麤無所擇,  乞求以支身。」  即於太子前,  輕舉騰虛逝。  太子心歡喜,  惟念過去佛,  建立此威儀,  遺像見於今。  端坐正思惟,  即得正法念,  當作何方便?  遂心長出家。  歛情抑諸根,  徐起還入城,  眷屬悉隨從,  謂止不遠逝。  內密興愍念,  方欲超世表,  形雖隨路歸,  心實留山林,  猶如繫狂象,  常念遊曠野。  太子時入城,  士女挾路迎,  老者願為子,  少願為夫妻,  或願為兄弟,  諸親內眷屬。  若當從所願,  諸集悕望斷,  太子心歡喜,  忽聞斷集聲,  若當從所願,  斯願要當成,  深思斷集樂,  增長涅槃心。  身如金山峰,  □□□□□□□ 其音若春雷,  紺眼譬牛王。  無盡法為心,  面如滿月光,  師子王遊步,  徐入於本宮。  猶如帝釋子,  心敬形亦恭,  往詣父王所,  稽首問和安,  並啟生死畏,  哀請求出家。  一切諸世間,  合會要別離。  是故願出家,  欲求真解脫。  父王聞出家,  心即大戰懼,  猶如大狂象,  動搖小樹枝。  前執太子手,  流淚而告言: 「且止此所說,  未是依法時,  少壯心動搖,  行法多生過。  奇特五欲境,  心尚未厭離,  出家修苦行,  未能決定心。  空閑曠野中,  其心未寂滅,  汝心雖樂法,  未若我是時。  汝應領國事,  令我先出家,  棄父絕宗嗣,  此則為非法。  當息出家心,  受習世間法,  安樂善名聞,  然後可出家。」  太子恭遜辭,  復啟於父王: 「惟為保四事,  當息出家心。  保子命常存,  無病不衰老,  眾具不損減,  奉命停出家。」  父王告太子:  「汝勿說此言,  如此四事者,  誰能保令無?  汝求此四願,  正為人所笑。  且停出家心,  服習於五欲。」  太子復啟王:  「四願不可保,  應聽子出家,  願不為留難。  子在被燒捨,  如何不聽出?  分析為常理,  孰能不聽求?  脫當自磨滅,  不如以法離,  若不以法離,  死至孰能持?」  父王知子心,  決定不可轉,  但當盡力留,  何須復多言?  更增諸婇女,  上妙五欲樂,  晝夜苦防衛,  要不令出家。  國中諸群臣,  來詣太子所,  廣引諸禮律,  勸令順王命。  太子見父王,  悲感泣流淚,  且還本宮中,  端坐默思惟。  宮中諸婇女,  親近圍遶侍,  伺候瞻顏色,  矚目不暫瞬。  猶若秋林鹿,  端視彼獵師,  太子正容貌,  猶若真金山。  伎女共瞻察,  聽教候音顏,  敬畏察其心,  猶彼林中鹿。  漸已至日暮,  太子處幽夜,  光明甚輝耀,  如日照須彌。  坐於七寶座,  薰以妙栴檀,  婇女眾圍遶,  奏犍撻婆音,  如毘沙門子,  眾妙天樂聲。  太子心所念,  第一遠離樂,  雖作眾妙音,  亦不在其懷。  時淨居天子,  知太子時至,  決定應出家,  忽然化來下,  厭諸伎女眾,  悉皆令睡眠。  容儀不歛攝,  委縱露醜形,  惛睡互低仰,  樂器亂縱橫。  傍倚或反側,  或復似投深,  纓絡如曳鎖,  衣裳絞縛身。  抱琴而偃地,  猶若受苦人,  黃綠衣流散,  如摧迦尼華。  縱體倚壁眠,  狀若懸角弓,  或手攀窗牖,  如似絞死屍。  頻呻長欠呿,  魘呼涕流涎,  蓬頭露醜形,  見若顛狂人。  華鬘垂覆面,  或以面掩地,  或舉身戰掉,  猶若獨搖鳥。  委身更相枕,  手足互相加,  或顰蹙皺眉,  或合眼開口,  種種身散亂,  狼籍猶橫屍。  時太子端坐,  觀察諸婇女:  「先皆極端嚴,  言笑心諂黠,  妖豔巧姿媚,  而今悉醜穢。  女人性如是,  雲何可親近?  沐浴假緣飾,  誑惑男子心。  我今已覺了,  決定出無疑。」  爾時淨居天,  來下為開門。  太子時徐起,  出諸婇女間,  踟躕於內閣,  而告車匿言: 「吾今心渴仰,  欲飲甘露泉,  被馬速牽來,  欲至不死鄉。  自知心決定,  堅固誓莊嚴,  婇女本端正,  今悉見醜形。  門戶先關閉,  今已悉自開,  觀此諸瑞相,  第一義之筌。」  車匿內思惟,  應奉太子教,  脫令父王知,  復應深罪責。  諸天加神力,  不覺牽馬來,  平乘駿良馬,  眾寶鏤乘具。  高翠長髦尾,  局背短毛耳,  鹿腹鵝王頸,  額廣圓瓠鼻,  龍咽臗臆方,  具足驎驥相。  太子撫馬頸,  摩身而告言: 「父王常乘汝,  臨敵輒勝怨,  吾今欲相依,  遠涉甘露津。  戰鬥多眾旅,  榮樂多伴遊,  商人求珍寶,  樂從者亦眾。  遭苦良友難,  求法必寡朋,  堪此二友者,  終獲於吉安。  吾今欲出遊,  為度苦眾生,  汝今欲自利,  兼濟諸群萌,  宜當竭其力,  長驅勿疲惓。」  勸已徐跨馬,  理轡倏晨征,  人狀日殿流,  馬如白雲浮。  束身不奮迅,  屏氣不噴鳴,  四神來捧足,  潛密寂無聲。  重門固關鑰,  天神令自開。  敬重無過父,  愛深莫踰子,  內外諸眷屬,  恩愛亦纏綿。  遣情無遺念,  飄然超出城,  清淨蓮花目,  從淤泥中生。  顧瞻父王宮,  而說告離篇,  不度生老死,  永無遊此緣。  一切諸天眾,  虛空龍鬼神,  隨喜稱善哉,  唯此真諦言。  諸天龍神眾,  慶得難得心,  各以自力光,  引導助其明。  人馬心俱銳,  奔逝若流星,  東方猶未曉,  已進三由旬。   佛所行讚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2 佛所行讚   佛所行讚卷第二(亦云佛本行經)   馬鳴菩薩造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   車匿還品第六  須臾夜已過,  眾生眼光出,  顧見林樹間,  跋伽仙人處。  林流極清曠,  禽獸親附人,  太子見心喜,  形勞自然息。  此則為祥瑞,  必獲未曾利,  又見彼仙人,  是所應供養,  並自護其儀,  滅除高慢跡。  下馬手摩頭,  汝今已度我。 「慈目視車匿,  猶清涼水洗,  駿足馳若飛,  汝常係馬後。  感汝深敬勤,  精勤無懈惓,  餘事不足計,  唯取汝真心。  心敬形堪勤,  此二今始見,  人有心至誠,  身力無所堪。  力堪心不至,  汝今二俱備,  捐棄世榮利,  進步隨我來。  何人不向利?  無利親戚離,  汝今空隨我,  不求現世報。  夫人生育子,  為以紹宗嗣,  所以奉敬王,  為以報恩養。  一切皆求利,  汝獨背利遊。  至言不煩多,  今當略告汝,  汝事我已畢,  今且乘馬還。  自我長夜來,  所求處今得。」  即脫寶瓔珞,  以授於車匿,  具持是賜汝,  以慰汝憂悲。  寶冠頂摩尼,  光明照其身,  即脫置掌中,  如日曜須彌。 「車匿持此珠,  還歸父王所,  持珠禮王足,  以表我虔心。  為我啟請王,  願捨愛戀情,  為脫生老死,  故入苦行林。  亦不求生天,  非無仰戀心,  亦不懷結恨,  唯欲捨憂悲。  長夜集恩愛,  要當有別離,  以有當離故,  故求解脫因。  若得解脫者,  永無離親期,  為斷憂出家,  勿為子生憂;  五欲為憂根,  應憂著欲者。  乃祖諸勝王,  堅固志不移,  今我襲餘財,  唯法捨非宜。  夫人命終時,  財產悉遺子,  子多貪俗利,  而我樂法財。  若言年少壯,  非是遊學時,  當知求正法,  無時非為時。  無常無定期,  死怨常隨伺,  是故我今日,  決定求法時。  如上諸所啟,  汝悉為我宣,  唯願今父王,  不復我顧戀。  若以形毀我,  令王割愛者,  汝慎勿惜言,  使王念不絕。」  車匿奉教敕,  悲塞情惛迷,  合掌而□跪,  還答太子言: 「如敕具宣言,  恐更增憂悲,  憂悲增轉深,  如象溺深泥。  決定恩愛乖,  有心孰不哀?  金石尚摧碎,  何況溺哀情?  太子長深宮,  少樂身細軟,  投身刺棘林,  苦行安可堪?  初命我索馬,  下情甚不安,  天神見驅逼,  命我速莊嚴。  何意令太子,  決定捨深宮?  迦毘羅衛國,  合境生悲痛。  父王年已老,  念子愛亦深,  決定捨出家,  此則非所應。  邪見無父母,  此則無復論。  瞿曇彌長養,  乳哺形枯乾,  慈愛難可忘,  莫作背恩人。  嬰兒功德母,  勝族能奉事,  得勝而復棄,  此則非勝人。  耶輸陀勝子,  嗣國掌正法,  厥年尚幼少,  是亦不應捨。  已違捨父王,  及宗親眷屬,  勿復遺棄我,  要不離尊足。  我心懷湯火,  不堪獨還國。  今於空野中,  棄捐太子歸,  則同須曼提,  棄捨於羅摩,  今若獨還宮,  白王當何言?  合宮同見責,  復以何辭答?  太子向告我,  隨方便形毀。  牟尼功德所,  雲何而虛說?  我深慚愧故,  舌亦不能言,  設使有所說,  天下誰覆信?  若言月光熱,  世間有信者;  脫有信太子,  所行非法行?  太子心柔軟,  常慈悲一切,  深愛而棄捨,  此則違宿心。  願可思還宮,  以慰我愚誠。」  太子聞車匿,  悲切苦諫言,  心安轉堅固,  而復告之曰: 「汝今為我故,  而生別離苦,  當捨此悲念,  且自慰其心,  眾生各異趣,  乖離理自常。  縱令我今日,  不捨諸親族,  死至形神乖,  當復雲何留?  慈母懷妊我,  深愛常抱苦。  生已即命終,  竟不蒙子養,  存亡各異路,  今為何處求?  曠野茂高樹,  眾鳥群聚棲,  暮集晨必散,  世間離亦然。  浮雲興高山,  四集盈虛空,  俄而復消散,  人理亦復然。  世間本自乖,  暫會恩愛纏,  如夢中聚散,  不應計我親。  譬如春生樹,  漸長柯葉茂,  秋霜遂零落,  同體尚分離,  況人暫合會,  親戚豈常俱?  汝且息憂苦,  順我教而歸,  歸意猶存我,  且歸後更還。  迦毘羅衛人,  聞我心決定,  顧遺念我者,  汝當宣我言,  越度生死海,  然後當來還;  情願若不果,  身滅山林間。」  白馬聞太子,  發斯真實言,  屈膝而舐足,  長息淚流連。  輪掌網鞔手,  順摩白馬頂,  汝莫生憂悲,  我今懺謝汝,  良馬之勤勞,  其功今已畢,  惡道苦長息,  妙果現於今。  眾寶莊嚴劍,  車匿常執隨,  太子拔利劍,  如龍曜光明,  寶冠籠玄髮,  合剃置空中。  上昇凝虛境,  飄若鸞鳥翔,  忉利諸天下,  執髮還天宮。  常欲奉事足,  況今得頂髮?  盡心加供養,  至於正法盡。  太子時自念,  莊嚴具悉除,  唯有素繒衣,  猶非出家儀。  時淨居天子,  知太子心念,  化為獵師像,  持弓佩利箭,  身被袈裟衣,  徑至太子前。  太子念此衣,  染色清淨服,  仙人上標飾,  獵者非所應。  即呼獵師前,  軟語而告曰: 「汝於此衣服,  貪愛似不深,  以我身上服,  與汝相貿易。」  獵師白太子:  「非不惜此衣,  用謀諸群鹿,  誘之令見趣。  苟是汝所須,  今當與交易。」  獵者既貿衣,  還自復天身,  太子及車匿,  見生奇特想,  此必無事衣,  定非世人服。  內心大歡喜,  於衣倍增敬,  即與車匿別,  被著袈裟衣。  猶若青絳雲,  圍繞日月輪,  安詳而諦步,  入於仙人窟。  車匿自隨矚,  漸隱不復見,  太子捨父王,  眷屬及我身,  愛著袈裟衣,  入於苦行林。  舉首仰呼天,  迷悶而躄地,  起抱白馬頸,  望絕隨路歸。  徘徊屢反顧,  形往心反馳,  或沈思失魂,  或俯仰垂身,  或倒而復起,  悲泣隨路還。   佛所行讚入苦行林品第七  太子遣車匿,  將入仙人處,  端嚴身光曜,  普照苦行林。  具足一切義,  隨義而之彼,  譬如師子王,  入於群獸中,  俗容悉已捨,  唯見道真形。  彼諸學仙士,  忽睹未曾見,  懍然心驚喜,  合掌端目矚,  男女隨執事,  即視不改儀。  如天觀帝釋,  瞪視目不瞬,  諸仙不移足,  瞪視亦復然。  任重手執作,  瞻敬不釋事,  如牛在轅軛,  形來而心依。  俱學神仙者,  鹹說未曾見,  孔雀等眾鳥,  亂聲而翔鳴。  持鹿戒梵志,  隨鹿遊山林,  麤性鹿睒□,  見太子端視,  隨鹿諸梵志,  端視亦復然。  甘蔗燈重明,  猶如初日光,  能感群乳牛,  增出甜香乳。  彼諸梵志等,  驚喜傳相告,  為八婆藪天,  為二阿濕波,  為第六魔王,  為梵迦夷天,  為日月天子,  而來下此耶?  要是所應敬,  奔競來供養,  太子亦謙下,  敬辭以問訊。  菩薩遍觀察,  林中諸梵志,  種種修福業,  悉求生天樂。  問長宿梵志,  所行真實道, 「今我初至此,  未知行何法?  隨事而請問,  願為我解說。」  爾時彼二生,  具以諸苦行,  及與苦行果,  次第隨事答。  非聚落所出,  清淨水生物,  或食根莖葉,  或復食華果。  種種各異道,  服食亦不同,  或習於鳥生,  兩足鉗取食。  有隨鹿食草,  吸風蟒陀仙,  木石舂不食,  兩齒嚙為痕。  或乞食施人,  取殘而自食,  或常水沐頭,  或復奉事火,  水居習魚仙,  如是等種種。  梵志修苦行,  壽終得生天,  以因苦行故,  當得安樂果。  兩足尊賢士,  聞此諸苦行,  不見真實義,  內心不欣悅,  思惟哀念彼,  心口自相告。  哀哉大苦行,  唯求人天報,  輪迴向生死,  苦多而果少。  違親捨勝境,  決定求天樂,  雖免於小苦,  終為大苦縛。  自枯槁其形,  修行諸苦行,  而求於受生,  增長五欲因。  不觀生死故,  以苦而求苦,  一切眾生類,  心常畏於死。  精勤求受生,  生已會當死,  雖復畏於苦,  而長沒苦海。  此生極疲勞,  將生復不息,  任苦求現樂,  求生天亦勞,  求樂心下劣,  俱墮於非義。  方於極鄙劣,  精勤則為勝,  未若修智慧,  兩捨永無為。  苦身是法者,  安樂為非法,  行法而後樂,  因法果非法。  身所行起滅,  皆由心意力,  若離心意者,  此身如枯木,  是故當調心,  心調形自正。  食淨為福者,  禽獸貧窮子,  常食於果葉,  斯等應有福。  若言善心起,  苦行為福因,  彼諸安樂行,  何不善心起?  樂非善心起,  善亦非苦因。  若彼諸外道,  以水為淨者,  樂水居眾生,  惡業能常淨。  彼本功德仙,  所可住止處。  功德仙住故,  普世之所重,  應尊彼功德,  不應重其處。  如是廣說法,  遂至日雲暮,  見有事火者,  或鑽或吹然。  或有酥油灑,  或舉聲咒願,  如是竟日夜,  觀察彼所行,  不見真實義,  則便欲捨去。  時彼諸梵志,  悉來請留住,  眷仰菩薩德,  無不勤勸請。  汝從非法處,  來至正法林,  而復欲棄捨,  是故勸請留。  諸長宿梵志,  蓬髮服草衣,  追隨菩薩後,  願請小留神。  菩薩見諸老,  隨逐身疲勞,  止住一樹下,  安慰遣令還。  梵志諸長幼,  圍繞合掌請: 「汝忽來至此,  園林妙充滿,  而今棄捨去,  遂成丘曠野。  如人愛壽命,  不欲捨其身,  我等亦如是,  唯願小留住。  此處諸梵志,  王仙及天仙,  皆依於此處,  又鄰雪山側。  增長人苦行,  其處莫過此,  眾多諸學士,  由此路生天。  求福學仙者,  皆從此已北,  攝受於正法,  慧者不遊南。  若汝見我等,  懈怠不精進,  行諸不淨法,  而不樂住者。  我等悉應去,  汝可留止此,  此諸梵志等,  常求苦行伴。  汝為苦行長,  雲何相棄捨?  若能止住此,  奉事如帝釋,  亦如天奉事,  毘梨訶缽低。」  菩薩向梵志,  說己心所期: 「我修正方便,  唯欲滅諸有。  汝等心質直,  行法亦寂默,  親念於來賓,  我心實愛樂。  美說感人懷,  聞者皆沐浴,  聞汝等所說,  增我樂法情,  汝等悉歸我,  以為法良朋。  而今棄捨汝,  其心甚悵然,  先違本親屬,  今與汝等乖,  合會別離苦,  其苦等無異。  非我心不樂,  亦不見他過,  但汝等苦行,  悉求生天樂,  我求滅三有,  形背而心乖。  汝等所行法,  自習先師業,  我為滅諸集,  以求無集法,  是故於此林,  永無久停理。」  爾時諸梵志,  聞菩薩所說,  真實有義言,  辭辯理高勝,  其心大歡喜,  倍深加宗敬。  時有一梵志,  常臥塵土中,  縈髮衣樹皮,  黃眼脩高鼻。  而白菩薩言:  「志固智慧明,  決定了生過,  善知離生安。  祠祀祈天神,  及種種苦行,  悉求生天樂,  未離貪慾境。  能與貪慾爭,  志求真解脫,  此則為丈夫,  決定正覺士。  斯處不足留,  當至頻陀山,  彼有大牟尼,  名曰阿羅藍,  唯彼得究竟,  第一增勝眼。  汝當往詣彼,  得聞真實道,  能使心悅者,  必當行其法。  我觀汝志樂,  恐亦非所安,  當復捨彼遊,  更求餘多聞。  隆鼻廣長目,  丹脣素利齒,  薄膚面光澤,  朱舌長軟薄,  如是眾妙相,  悉飲爾炎水。  當度不測深,  世間無有比,  耆舊諸仙人,  不得者當得。」  菩薩領其言,  與諸仙人別,  彼諸仙人眾,  右繞各辭還。   佛所行讚合宮憂悲品第八  車匿牽馬還,  望絕心悲塞,  隨路號泣行,  不能自開割。  先與太子俱,  一宿之徑路,  今捨太子還,  生奪天蔭故。  徘徊心顧戀,  八日乃至城,  良馬素體駿,  奮迅有威相。  躑躅顧瞻仰,  不睹太子形,  流淚四體垂,  憔悴失光澤。  旋轉慟悲鳴,  日夜忘水草,  遺失救世主,  還歸迦毘羅。  國土悉廓然,  如入空聚落,  如日隱須彌,  舉世悉曛冥。  泉池不澄清,  華果不榮茂,  巷路諸士女,  憂慼失歡容。  車匿與白馬,  悵怏行不前,  問事不能答,  遲遲若屍行。  眾見車匿還,  不見釋王子,  舉聲大號泣,  如棄羅摩還。  有人來路傍,  傾身問車匿: 「王子世所愛,  舉國人之命。  汝輒盜將去,  今為何所在?」  車匿抑悲心,  而答眾人言: 「我眷戀追逐,  不捨於王子,  王子捐棄我,  並捨俗威儀,  剃頭被法服,  遂入苦行林。」  眾人聞出家,  驚起奇特想,  嗚咽而啼泣,  涕淚交流下,  各各相告語,  我等作何計?  眾人鹹議言:  「悉當追隨去,  如人命根壞,  身死形神離。  王子是我命,  失命我豈生?  此邑成丘林,  彼林城郭邑,  此城失威德,  如殺毘梨多。」  城內諸士女,  虛傳王子還,  奔馳出路上,  唯見馬空歸,  莫知其存亡,  悲泣種種聲。  車匿步牽馬,  歔欷垂淚還,  失太子憂悲,  加增怖懼心,  如戰士破敵,  執怨送王前。  入門淚雨下,  滿目無所見,  仰天大啼哭,  白馬亦悲鳴,  宮中雜鳥獸,  內廄諸群馬,  聞白馬悲鳴,  長鳴而應之,  謂呼太子還,  不見而絕聲。  後宮諸婇女,  聞馬鳥獸鳴,  亂髮面萎黃,  形瘦脣口乾。  弊衣不浣濯,  垢穢不浴身,  悉捨莊嚴具,  毀悴不鮮明。  舉體無光耀,  猶如細小星,  衣裳壞襤褸,  狀如被賊形。  見車匿白馬,  涕泣絕望歸,  感結而號咷,  猶如新喪親,  狂亂而搔擾,  如牛失其道。  大愛瞿曇彌,  聞太子不還,  竦身自投地,  四體悉傷壞,  猶如狂風摧,  金色芭蕉樹。  又聞子出家,  長歎增悲感: 「右旋細軟髮,  一孔一髮生。  黑淨鮮光澤,  平住而灑地,  何意合天冠?  剃著草土中。  □□□□□導□□□□□□□楚慼@身光黃金炎,  方臆梵音聲。  持是上妙相,  入於苦行林,  世間何薄福,  失斯聖地主?  妙網柔軟足,  清淨蓮花色,  土石刺棘林,  雲何而可蹈?  生長於深宮,  溫衣細軟服,  沐浴以香湯,  末香以塗身。  今則置風露,  寒暑安可堪?  華族大丈夫,  標挺勝多聞,  德備名稱高,  常施無所求,  雲何忽一朝,  乞食以活身?  清淨寶床臥,  奏樂以覺惛,  豈能山樹間,  草土以籍身?」  念子心悲痛,  悶絕而躄地,  侍人扶令起,  為拭其目淚。  其餘諸夫人,  憂苦四體垂,  內感心慘結,  不動如畫人。  時耶輸陀羅,  深責車匿言: 「生亡我所欽,  今為在何所?  人馬三共行,  今唯二來歸,  我心極惶怖,  戰慄不自安。  終是不正人,  不暱非善友,  不吉縱強暴,  應笑用啼為?  將去而啼還,  反覆不相應。  愛念自在伴,  隨欲恣心作,  故使聖王子,  一去不復歸。  汝今應大喜,  作惡已果成。  寧近智慧怨,  不習愚癡友,  假名為良朋,  內實懷怨結。  今此勝王家,  一旦悉破壞,  此諸貴夫人,  憂悴毀形好,  涕泣氣息絕,  雨淚橫流下。  夫主尚在世,  依止如雪山,  安意如大地,  憂悲殆至死,  況此窗牖中,  悲泣長叫者,  生亡其所天,  是苦何可堪?  告馬汝無義,  奪人心所重,  猶如闇冥中,  怨賊劫珍寶。  乘汝戰鬥時,  刀刃鋒利箭,  一切悉能堪,  今有何不忍?  一族之殊勝,  強奪我心去,  汝是弊惡蟲,  造諸不正業。  今日大嗚呼!  聲滿於王宮,  先劫我所念,  爾時何以啞?  若爾時有聲,  舉宮悉應覺,  爾時若覺者,  不生今苦惱。」  車匿聞苦言,  飲氣而息結,  收淚合掌答:  「願聽我自陳,  莫嫌責白馬,  亦莫恚於我。  我等悉無過,  天神之所為,  我極畏王法,  天神所驅逼。  速牽馬與之,  俱去疾如飛,  厭氣令無聲,  足亦不觸地。  城門自然開,  虛空自然明,  斯皆天神力,  豈是我所為?」  耶輸陀聞說,  心生奇特想,  天神之所為,  非是斯等咎。  嫌責心消除,  熾然大苦息,  躄地稱怨歎:  「雙輸鳥分乖,  我今失依怙,  同法行生離,  樂法捨同行,  何處更求法?  古昔諸先勝,  大快見王等,  斯皆夫妻俱,  學道遊林野。  而今捨於我,  為求何等法?  梵志祠祀典,  夫妻必同行,  同行法為因,  終則同受報,  汝何獨法慳,  棄我而隻遊?  或見我嫉惡,  更求無嫉者?  或當嫌薄我,  更求淨天女?  為何勝德色,  修習於苦行?  以我薄命故,  夫妻生別離,  羅□羅何故,  不蒙於膝下?  嗚呼不吉士!  貌柔而心剛,  勝族盛光榮,  怨憎猶宗仰。  又子生未孩,  而能永棄捨,  我亦無心腸,  夫棄遊山林,  不能自泯沒,  此則木石人。」  言已心迷亂,  或哭或狂言,  或瞪視沈思,  哽咽不自勝,  惙惙氣殆盡,  臥於塵土中。  諸餘婇女眾,  見生悲痛心,  猶如盛蓮花,  風雹摧令萎。  父王失太子,  晝夜心悲戀,  齋戒求天神,  願令子速還。  發願祈請已,  出於天祠門,  聞諸啼哭聲,  驚怖心迷亂,  如天大雷震,  群像亂奔馳。  見車匿白馬,  廣問知出家,  舉身投於地,  如崩帝釋幢。  諸臣徐扶起,  以法勸令安,  久而心小醒,  而告白馬言: 「我數乘汝戰,  每念汝有功,  今者憎惡汝,  倍於愛念時。  所念功德子,  汝輒運令去,  擲著山林中,  猶自空來歸。  汝速持我往,  不爾往將還,  不為此二者,  我命將不存。  更無餘方治,  唯待子為藥,  如珊闍梵志,  為子死殺身,  我失行法子,  自殺令無身。  魔□眾生主,  亦當為子憂,  況復我常人?  失子能自安?  古昔阿闍王,  愛子遊山林,  感思而命終,  即時得生天。  吾今不能死,  長夜住憂苦,  合宮念吾子,  虛渴如餓鬼,  如人渴探水,  欲飲而奪之。  守渴而命終,  必生餓鬼趣。  今我至虛渴,  得子水復失,  及我未命終,  速語我子處,  勿令我渴死,  墮於餓鬼中。  我素志力強,  難動如大地,  失子心躁亂,  如昔十車王。」  王師多聞士,  大臣智聰達,  二人勸諫王,  不緩亦不切: 「願自寬情念,  勿以憂自傷,  古昔諸勝王,  棄國如散花。  子今行學道,  何足苦憂悲?  當憶阿私記,  理數自應然。  天樂轉輪聖,  蕭然不累清,  豈曰世界王,  能移金王心?  今當使我等,  推求到其所,  方便苦諫諍,  以表我丹誠,  要望降其志,  以慰王憂悲。」  王喜即答言:  「唯汝等速行,  如捨君陀鳥,  為子空中旋,  我今念太子,  便悁心亦然。」  二人既受命,  王與諸眷屬,  其心小清涼,  氣宣餐飲通。   佛所行讚推求太子品第九  王正以憂悲,  感切師大臣,  如鞭策良馬,  馳駛若迅流,  身疲不辭勞,  逕詣苦行林。  捨俗五儀飾,  善攝諸情根,  入梵志精廬,  敬禮彼諸仙。  諸仙請就座,  說法安慰之。  即白仙人言:  「意有所諮問,  淨稱淨飲王,  甘蔗名勝胄。  我等為師臣,  法教典要事,  王如天帝釋,  子如闍延多。  為度老病死,  出家或投此,  我等為彼來,  惟尊應當知。」  答言:「有此人,  長臂大人相,  擇我等所行,  隨順生死法。  往詣阿羅藍,  以求勝解脫。」  既得定實已,  遵崇王速命,  不敢計疲勞,  尋路而馳進。  見太子處林,  悉捨俗儀飾,  真體猶光耀,  如日出烏雲。  國奉天神師,  執正法大臣,  捨除俗威儀,  下乘而步進。  猶王婆摩疊,  仙人婆私吒,  往詣山林中,  見王子羅摩,  各隨其本儀,  恭敬禮問訊。  猶如儵迦羅,  及與央耆羅,  盡心加恭敬,  奉事天帝釋。  王子亦隨敬,  王師及大臣,  如帝釋安慰,  儵迦央耆羅。  即命彼二人,  坐於王子前,  如富那婆藪,  兩星侍月傍。  王師及大臣,  啟請於王子,  如毘利波低,  語彼闍延多。 「父王念太子,  如利刺貫心,  荒迷發狂亂,  臥於塵土中。  日夜增悲思,  流淚常如雨,  敕我有所命,  唯願留心聽。 『知汝樂法情,  決定無所疑,  非時入林藪,  悲戀嬈我心,  汝若念法者,  應當哀愍我。  望寬遠遊情,  以慰我懸心,  勿令憂悲水,  崩壞我心岸。  如雲水草山,  風日火雹災,  憂悲為四患,  飄乾燒壞心。  且還食土邑,  時至更遊仙,  不顧於親戚,  父母亦棄捐,  此豈名慈悲,  覆護一切耶?  法不必山林,  在家亦脩閑,  覺悟勤方便,  是則名出家。  剃髮服染衣,  自放山藪間,  此則懷畏怖,  何足名學仙?  願得一抱汝,  以水雨其頂,  冠汝以天冠,  置於傘蓋下,  矚目一觀汝,  然後我出家。  頭留摩先王,  阿□闍阿涉,  跋闍羅婆休,  毘跋羅安提,  毘提訶闍那,  那羅濕波羅,  如是等諸王,  悉皆著天冠,  瓔珞以嚴容,  手足貫珠環,  婇女眾娛樂,  不違解脫因。  汝今可還家,  崇習於二事,  心修增上法,  為地增上主。』  垂淚約敕我,  令宣如是言。  既有此敕旨,  汝應奉教還。  父王因汝故,  沒溺憂悲海,  無救無所依,  無由自開釋,  汝當為船師,  渡著安隱處。  毘林摩王子,  二羅彌跋祗,  聞父敕恭命,  汝今亦應然。  慈母鞠養恩,  盡壽報罔極,  如牛失其犢,  悲呼忘眠食。  汝今應速還,  以救我生命,  孤鳥離群哀,  龍象獨遊苦。  憑依者失蔭,  當思為救護,  一子孩幼孤,  遭苦莫知告,  勉彼煢煢苦,  如人救月蝕。  舉國諸士女,  別離苦熾然,  歎息煙衝天,  熏慧眼令闇,  唯求見汝水,  滅火目開明。」  菩薩聞父王,  切教苦備至,  端坐正思惟,  隨宜遜順答。 「我亦知父王,  慈念心過厚,  畏生老病死,  故違罔極恩。  誰不重所生?  以終別離故,  正使生相守,  死至莫能留,  是故知所重,  長辭而出家。  聞父王憂悲,  增戀切我心,  但如夢暫會,  倏忽歸無常。  汝當決定知,  眾生性不同,  憂苦之所生,  不必子與親。  所以生離苦,  皆從癡惑生,  如人隨路行,  中道暫相逢,  須臾各分析,  乖理本自然。  合會暫成親,  隨緣理自分,  深達親假合,  不應生憂悲。  此世違親愛,  他世更求親,  暫親復乖離,  處處無非親。  常合而常散,  散散何足哀?  處胎漸漸變,  分分死更生。  一切時有死,  山林何非時?  侍時受五欲,  求財時亦然,  一切時死故,  除死法無時。  欲使我為王,  慈愛法難違,  如病服非藥,  是故我不堪。  高位愚癡處,  放逸隨愛憎,  終身常畏怖,  思慮形神疲,  順眾心違法,  智者所不為。  七寶妙宮殿,  於中盛火然,  天廚百味飯,  於中有雜毒,  蓮華清涼池,  於中多毒蟲,  位高為災宅,  慧者所不居。  古昔先勝王,  見居國多愆,  楚毒加眾生,  厭患而出家。  故知王正苦,  不如行法安,  寧處於山林,  食草同禽獸。  不堪處深宮,  黑蛇同其穴,  捨王位五欲,  任苦遊山林,  此則為隨順,  樂法漸增明。  今棄閑靜林,  還家受五欲,  日夜苦法增,  此則非所應。  名族大丈夫,  樂法而出家,  永背名稱族,  建大丈夫志,  毀形被法服,  樂法遊山林。  今復棄法服,  有違慚愧心,  天王尚不可,  況歸人勝宅?  已吐貪恚癡,  而復還服食,  如人反食吐,  此苦安可堪?  如世捨被燒,  方便馳走出,  須臾還復入,  此豈為黠夫?  見生老死過,  厭患而出家,  今當還復入,  愚癡與彼同。  處宮修解脫,  則無有是處,  解脫寂靜生,  王者如楚罰。  寂靜廢王威,  王正解脫乖,  動靜猶水火,  二理何得俱?  決定修解脫,  亦不居王位。  若言居王位,  兼修解脫者,  此則非決定,  決定解亦然。  既非決定心,  或出還復入;  我今已決定,  斷親屬鉤餌,  正方便出家,  雲何還復入?」  大臣內思惟:  「太子大丈夫,  深識德隨順,  所說有因緣。」  而告太子言:  「如王子所說,  求法法應爾,  但今非是時。  父王衰暮年,  念子增憂悲,  雖曰樂解脫,  反更為非法。  雖樂出無慧,  不思深細理,  不見因求果,  徒捨現法歡。  有言有後世,  又復有言無,  有無既不判,  何為捨現樂?  若當有後世,  應任其所得,  若言後世無,  無即為解脫。  有言有後世,  不說解脫因,  如地堅火暖,  水濕風飄動,  後世亦復然,  此則性自爾。  有說淨不淨,  各從自性起,  言可方便移,  此則愚癡說。  諸根行境界,  自性皆決定,  愛念與不念,  自性定亦然,  老病死等苦,  誰方便使然?  謂水能滅火,  火令水煎消,  自性增相壞,  性和成眾生。  如人處胎中,  手足諸體分,  神識自然成,  誰有為之者?  蕀刺誰令利?  此則性自然,  及種種禽獸,  無慾使爾者。  諸有生天者,  自在天所為,  及餘造化者,  無自力方便。  若有所由生,  彼亦能令滅,  何須自方便,  而求於解脫?  有言我令生,  亦復我令滅,  有言無由生,  要方便而滅。  如人生育子,  不負於祖宗,  學仙人遺典,  奉天大祠祀,  此三無所負,  則名為解脫。  古今之所傳,  此三求解脫,  若以餘方便,  徒勞而無實。  汝欲求解脫,  唯習上方便,  父王憂悲息,  解脫道得申,  捨家遊山林,  還歸亦非過。  昔奄婆梨王,  久處苦行林,  捨徒眾眷屬,  還家居王位。  國王子羅摩,  去國處山林,  聞國風俗離,  還歸維正化。  娑樓婆國王,  名曰頭樓摩,  父子遊山林,  終亦俱還國。  婆私晝牟尼,  及與安低疊,  山林修梵行,  父亦歸本國。  如是等先勝,  正法善名稱,  悉還王領國,  如燈照世間。  是故捨山林,  正法化非過。」  太子聞大臣,  愛語饒益說,  以常理不亂,  無礙而庠序,  固志安隱說,  而答於大臣: 「有無等猶豫,  二心疑惑增,  而作有無說,  我不決定取,  淨智修苦行,  決定我自知。  世間猶豫論,  展轉相傳習,  無有真實義,  此則我不安,  明人別真偽,  信豈由他生?  猶如生盲人,  以盲人為導,  於夜大闇中,  當復何所從?  於淨不淨法,  世間生疑惑,  設不見真實,  應行清淨道,  寧苦行淨法,  非樂行不淨。  觀彼相承說,  無一決定相,  真言虛心受,  永離諸過患,  語過虛偽說,  智者所不言。  如說羅摩等,  捨家修梵行,  終歸還本國,  服習五欲者,  此等為陋行,  智者所不依。  我今當為汝,  略說其要義。  日月墜於地,  須彌雪山轉,  我身終不易,  退入於非處。  寧身投盛火,  不以義不畢,  還歸於本國,  入於五慾火。」  表斯要誓已,  除起而長辭。  太子辯鋒炎,  猶如盛日光,  王師及大臣,  言論莫能勝。  相謂計已盡,  唯當辭退還,  深敬嘆太子,  不敢強逼留。  敬奉王命故,  不敢速疾還,  徘徊於中路,  行邁顧遲遲。  選擇黠慧人,  審諦機悟士,  隱身密伺候,  然後捨而還。   佛所行讚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2 佛所行讚   佛所行讚卷第三(亦云佛本行經)   馬鳴菩薩造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   瓶沙王詣太子品第十  太子辭王師,  及正法大臣,  冒浪濟恆河,  路由靈鷲巖。  藏根於五山,  特秀峙中亭,  林木花果茂,  流泉溫涼分,  入彼五山城,  寂靜猶昇天。  國人見太子,  容德深且明,  少年身光澤,  無比丈夫形,  悉起奇特想,  如見自在幢。  橫行為止足,  隨後者速馳,  先進悉迴顧,  瞻目視無厭。  四體諸相好,  隨見目不移,  恭敬來奉迎,  合掌禮問訊。  鹹皆大歡喜,  隨宜而供養,  瞻仰尊勝顏,  俯愧種種形。  政素輕躁儀,  寂默加肅敬,  結恨心永解,  慈和情頓增。  士女公私業,  一時悉休廢,  敬形宗其德,  隨觀盡忘歸。  眉間白毫相,  脩廣紺青目,  舉體金光曜,  清淨網縵手,  雖為出家形,  有應聖王相。  王捨城士女,  長幼悉不安,  此人尚出家,  我等何俗歡?  爾時瓶沙王,  處於高觀上,  見彼諸士女,  惶惶異常儀,  敕召一外人,  備問何因緣?  恭跪王樓下,  具白所見聞: 「昔聞釋氏種,  殊特殊勝子,  神慧超世表,  應王領八方,  今出家在此,  眾人悉奉迎。」  王聞心驚喜,  形留神已馳,  敕使者速還,  伺候進趣宜,  奉教密隨從,  瞻察所施為。  澄靜端目視,  庠步顯真儀,  入裡行乞食,  為諸乞士光,  歛形心不亂,  好惡靡不安。  精麤隨所得,  持缽歸閑林,  食訖漱清流,  樂靜安白山。  青林別高崖,  丹華殖其間,  孔雀等眾鳥,  翻飛而亂鳴。  法服助鮮明,  如日照扶桑,  使見安住彼,  次第具上聞。  王聞心馳敬,  即敕嚴駕行,  天冠佩花服,  師子王遊步。  簡擇諸宿重,  安靜審諦士,  導從百千眾,  雲騰昇白山。  見菩薩嚴儀,  寂靜諸情根,  端坐山巖室,  如月麗青天。  妙色淨端嚴,  猶若法化身,  虔心肅然發,  恭步漸親近。  猶如天帝釋,  詣摩醯首羅,  歛容執禮儀,  敬問彼和安。  菩薩詳而動,  隨順反相酬。  時王勞問畢,  端坐清淨石,  瞪矚瞻神儀,  顏和情交悅。 「伏聞名高族,  盛德相承襲,  欽情久蘊積,  今欲決所疑。  日光之元宗,  祚隆已萬世,  令德紹遺嗣,  弘廣萃於今。  賢明年幼少,  何故而出家?  超世聖王子,  乞食不存榮,  妙體應塗香,  何故服袈裟?  手宜握天下,  反以受薄餐,  若不代父王,  受禪享其土,  吾今分半國,  庶望少留情。  既免逼親嫌,  時過隨所從,  當體我誠言,  貪德為良鄰。  或恃名勝族,  才德容貌兼,  不欲降高節,  屈下受人恩。  當給勇健士,  器仗隨軍資,  自力廣收羅,  天下孰不推。  明人知時取,  法財五欲增,  若不獲三利,  終始徒勞勤。  崇法捨財色,  財為一分人,  富財捨法欲,  此則保財資。  貧窶而忘法,  五欲孰能歡?  是故三事俱,  德流而道宣。  法財五欲備,  名世大丈夫,  無令圓相身,  徒勞而無功。  曼陀轉輪王,  王領四天下,  帝釋分半坐,  力不能王天。  今汝□□梱□□□□□□□□□□ 我不恃王力,  而欲強相留。  見汝改形好,  愛著出家衣,  既以敬其德,  矜苦惜其人,  今見行乞求,  我願奉其土。  少壯受五欲,  中年習用財,  年耆諸根熟,  是乃順法時。  壯年守法財,  必為欲所壞,  老則氣虛微,  隨順求寂默,  耆年愧財欲,  行法舉世宗。  壯年心輕躁,  馳騁五欲境,  疇侶契纏綿,  情交相感深,  年宿寡綢繆,  順法者所宗,  五欲悉休廢,  增長樂法心。  具崇王者法,  大會奉天神,  當乘神龍背,  受樂上昇天。  先勝諸聖王,  嚴身寶瓔珞,  祠祀設大會,  終歸受天福。」  如是瓶沙王,  種種方便說,  太子志堅固,  不動如須彌。   佛所行讚答瓶沙王品第十一  瓶沙王隨順,  安慰勸請已,  太子敬答謝:  「深感於來言,  善得世間宜,  所說不乖理,  訶梨名族胄,  為人善知識,  義懷心虛盡,  法應如是說。  世間說凡品,  不能處仁義,  薄德遇近情,  豈達名勝事?  承習先勝宗,  崇禮修敬讓,  能於苦難中,  周濟不相棄,  是則為世間,  真善知識相。  善友財通濟,  是名牢固藏,  守惜封己利,  是必速亡失。  國財非常寶,  惠施為福業,  兼施善知識,  雖散後無悔。  既知汝厚懷,  不為違逆論,  且今以所見,  率心而相告。  畏生老病死,  欲求真解脫,  捨親離恩愛,  豈還習五欲?  不畏盛毒蛇,  凍電猛盛火,  唯畏五欲境,  流轉勞我心。  五欲非常賊,  劫人善珍寶,  詐偽虛非實,  猶若幻化人。  暫思令人惑,  況常處其中?  五欲為大礙,  永障寂滅法。  天樂尚不可,  況處人間欲?  五欲生渴愛,  終無滿足時。  猶盛風猛火,  投薪亦無足,  世間諸非義,  莫過五欲境。  眾生愚貪故,  樂著而不覺,  智者畏五欲,  不墮於非義。  王領四海內,  猶外更希求,  愛慾如大海,  終無止足時。  曼陀轉輪王,  普天雨黃金,  王領四天下,  復希忉利天,  帝釋分半座,  欲圖致命終。  農沙修苦行,  王三十三天,  縱慾心高慢,  仙人挽步車,  緣斯放逸行,  即墮蟒蛇中。  罣羅轉輪王,  遊於忉利天,  取天女為後,  賦歛仙人金,  仙人忿如咒,  國滅而命終。  波羅大帝釋,  大帝釋農沙,  農沙歸帝釋,  天主豈有常?  國土非堅固,  唯大力所居。  被服於草衣,  食果飲流泉,  長髮如垂地,  寂默無所求。  如是修苦行,  終為欲所壞,  當知五欲境,  行道者怨家。  千臂大力王,  勇健難為敵,  羅摩仙人殺,  亦由貪慾故。  況我剎利種,  不為欲所牽,  少味境界欲,  子息長彌增。  慧者之所惡,  欲毒誰服食?  種種苦求利,  悉為貪所使,  若無貪慾者,  勤苦則不生。  慧者見苦過,  滅除於貪慾,  世間謂為善,  即皆是惡法,  眾生所貪樂,  生諸放逸故,  放逸反自傷,  死當墮惡趣。  勤方便所得,  而方便所護,  不勤自亡失,  非方便能留。  猶若假借物,  智者不貪著,  貪慾勤苦求,  得以增愛著,  非常離散時,  益復增苦惱,  執炬還自燒,  智者所不著。  愚癡卑賤人,  慳貪毒燒心,  終身長受苦,  未曾得安樂。  貪恚如蛇毒,  智者何由近?  勤苦嚙枯骨,  無味不充飽,  徒自困牙齒,  智者所不嘗。  王賊水火分,  惡子等共財,  亦如臭假肉,  一聚群鳥爭,  貪財亦如是,  智者所不欣。  有財所集處,  多起於怨憎,  晝夜自守衛,  如人畏重怨,  東市殺標下,  人情所憎惡。  貪恚癡長標,  智者常遠離,  入山林河海,  多敗而少安。  如樹高條果,  貪取多墮死,  貪慾境如是,  雖見難可取。  苦方便求財,  難集而易散,  猶如夢所得,  智者豈保持?  如偽覆火坑,  蹈者必燒死,  貪慾火如是,  智者所不遊。  如彼鳩羅步,  弼瑟膩難陀,  彌郗利檀茶,  如屠家刀機,  愛慾形亦然,  智者所不為。  束身投水火,  或投於高巖,  而求於天樂,  徒苦不獲利。  孫陶缽孫陶,  阿修輪兄弟,  同生相愛念,  為欲相殘殺,  身死名俱滅,  皆由貪慾故。  貪愛令人賤,  鞭杖驅策苦,  愛慾卑希望,  長夜形神疲。  麋鹿貪聲死,  飛鳥隨色貪,  淵魚貪鉤餌,  悉為欲所困。  觀察資生具,  非為自在法,  食以療飢患,  除渴故飲水。  衣被卻風寒,  臥以治睡眠,  行疲故求乘,  立惓求床座。  除垢故沐浴,  皆為息苦故,  是故應當知,  五欲非自在。  如人得熱病,  求諸冷治藥,  貪求止苦患,  愚夫謂自在。  而彼資生具,  亦非定止苦,  又令苦法增,  故非自在法。  溫衣非常樂,  時過亦生苦,  月光夏則涼,  冬則增寒苦。  乃至世八法,  悉非決定相,  苦樂相不定,  奴王豈有間?  教令眾奉用,  以王為勝者,  教令即是苦,  猶擔能任重。  普銓世輕重,  眾苦集其身,  為王多怨憎,  雖親或成患,  無親而獨立,  此復有何歡?  雖王四天下,  用皆不過一,  營求於萬事,  唐苦何益身?  未若止貪求,  息事為大安。  居王五欲樂,  不王閑寂歡,  歡樂既同等,  何用王位為?  汝勿作方便,  導我於五欲,  我情之所期,  清涼虛通道。  汝欲相饒益,  助成我所求,  我不畏怨家,  不求生天樂。  心不懷俗利,  而捨於天冠,  是故違汝情,  不從於來旨。  如免毒蛇口,  豈復還執持?  執炬而自燒,  何能不速捨?  有目羨盲人,  已解復求縛,  富者願貧窮,  智者習愚癡,  世有如此人,  則我應樂國。  欲度生老死,  節身行乞食,  寡慾守空閑,  後世免惡道,  是則二世安,  汝今勿哀我。  當哀為王者,  其心常虛渴,  今世不獲安,  後世受苦報。  汝以名勝族,  大丈夫禮義,  厚懷處於我,  樂同世歡娛。  我亦應報德,  勸汝同我利,  若習三品樂,  是名世丈夫。  此亦為非義,  常求無足故,  若無生老死,  乃名大丈夫。  汝言少輕躁,  老則應出家,  我見年耆者,  力劣無所堪,  不如盛壯時,  志猛心決定。  死賊執劍隨,  常伺求其便,  豈聽至年老,  遂志而出家?  無常為獵師,  老弓病利箭,  於生死曠野,  常伺眾生鹿,  得便斷其命,  孰聽終年壽?  夫人之所為,  若生若滅事,  少長及中年,  悉應勤方便。  祠祀修大會,  是皆愚癡故,  應當崇正法,  反殺以祠天,  害生而求福,  此則無慈人。  害生果有常,  猶尚不應殺,  況復求無常,  而害生祠祀?  若無戒聞慧,  修禪寂靜者,  不應從世間,  祠祀設大會。  殺生得現樂,  慧者不應殺,  況復殺眾生,  而求後世福?  三界有為果,  悉非我所樂,  諸趣流動法,  如風水□草,  是故我遠來,  為求真解脫。  聞有阿羅灆,  善說解脫道,  今當往詣彼,  大仙牟尼所。  誠言苦抑斷,  我今誨謝汝,  願汝國安隱,  善護如帝釋。  慧明照天下,  猶如盛日光。  殊勝大地主,  端心護其命,  正化護其子,  以法王天下。  水雪火為怨,  緣火煙幢起,  煙幢成浮雲,  浮雲興大雨,  有鳥於空中,  飲雨不雨身。  殺重怨為宅,  居宅怨重殺,  有殺重怨者,  汝今應伏彼,  令其得解脫,  如飲不雨身。」  時王即叉手,  敬德心歡喜。 「如汝之所求,  願令果速成,  汝速成果已,  當還攝受我。」  菩薩心內許,  要令隨汝願,  交辭而隨路,  往詣阿羅藍。  王與諸群屬,  合掌自隨送,  鹹起奇特想,  而還王捨城。   佛所行讚阿羅藍鬱頭藍品第十二  甘蔗月光胄,  到彼寂靜林,  敬詣於牟尼,  大仙阿羅藍。  迦藍玄族子,  遠見菩薩來,  高聲遙讚歎,  安慰言善來。  合掌交恭敬,  相問安吉不?  相勞問畢已,  庠序而就坐。  梵志見太子,  容貌審諦儀,  沐浴伏其德,  如渴飲甘露。  舉手告太子:  「久知汝出家,  斷親愛纏鎖,  猶如象脫羈,  深智覺慧明,  能免斯毒果。  古昔明勝王,  捨位付其子,  如人佩花鬘,  朽故而棄捨;  未若汝盛年,  不受聖王位。  觀汝深固志,  堪為正法器,  當乘智慧舟,  超度生死海。  凡人誘來學,  審才而後教,  我今已知汝,  堅固決定志,  但當任意學,  終無隱於子。」  太子聞其教,  歡喜而報言: 「汝以平等心,  善誨無愛憎,  但當虛心受,  所願便已獲。  夜行得炬火,  迷方者蒙導,  度海得輕舟,  我今亦如是。  今已蒙哀許,  敢問心所疑,  生老病死患,  雲何而可免?」  爾時阿羅藍,  聞太子所問,  自以諸經論,  略為其解說: 「汝是機悟士,  聰中之第一,  今當聽我說,  生死起滅義。  性變生老死,  此五為眾生,  性者為純淨,  轉變者五大。  我覺及與見,  隨境根名變,  色聲香味觸,  是等名境界。  手足語二道,  是五名業根,  眼耳鼻舌身,  是名為覺根。  意根兼二義,  亦業亦名覺,  性轉變為因,  知因者為我。  迦毘羅仙人,  及弟子眷屬,  於此我要義,  修學得解脫。  彼迦毘羅者,  今波闍波提,  覺知生老死,  是說名為見。  與上相違者,  說名為不見,  愚癡業愛慾,  是說為轉輪。  若住此三種,  是眾生不離,  不信我疑濫,  不別無方便。  境界深計著,  纏綿於我所,  不信顛倒轉,  異作亦異解。  我說我知覺,  我去來我住,  如是等計我,  是名我作轉。  於諸性猶豫,  是非不得實,  如是不決定,  是說名為疑。  若說法是我,  說彼即是意,  亦說覺與業,  諸數復說我。  如是不分別,  是說名總攬,  愚黠性變等,  不了名不別。  禮拜誦諸典,  殺生祀天祠,  水火等為淨,  而作解脫想,  如是種種見,  是名無方便。  愚癡所計著,  意言語覺業,  及境界計著,  是說名為著。  諸物悉我所,  是名為攝受。  如此八種惑,  彌淪於生死,  諸世間愚夫,  攝受於五節。  闇癡與大癡,  瞋恚與恐怖,  嬾惰名為闇,  生死名為癡。  愛慾名大癡,  大人生惑故,  懷恨名瞋恚,  心懼名恐怖。  此愚癡凡夫,  計著於五欲,  生死大苦本,  輪轉五道生。  轉生我見聞,  我知我所作,  緣斯計我故,  隨順生死流。  此因非性者,  果亦非有性,  謂彼正思惟,  四法向解脫。  黠慧與愚闇,  顯現不顯現,  若知此四法,  能離生老死。  生老死既盡,  逮得無盡處,  世間婆羅門,  皆悉依此義,  修行於梵行,  亦為人廣說。」  太子聞斯說,  復問阿羅藍: 「雲何為方便?  究竟至何所?  行何等梵行?  復應齊幾時?  何故修梵行?  法應至何所?  如是諸要義,  為我具足說。」  時彼阿羅藍,  如其經論說,  自以慧方便,  更為略分別: 「初離俗出家,  依倚於乞食,  廣集諸威儀,  奉持於正戒。  少欲知足止,  精麤任所得,  樂獨修閑居,  勤習諸經論。  見貪慾怖畏,  及離欲清涼,  攝諸根聚落,  安心於寂默。  離欲惡不善,  欲界諸煩惱,  遠離生喜樂,  得初覺觀禪。  既得初禪樂,  及與覺觀心,  而生奇特想,  愚癡心樂著,  心依遠離樂,  命終生梵天。  慧者能自知,  方便止覺觀,  精勤求上進,  第二禪相應。  味著彼喜樂,  得生光音天;  方便離喜樂,  增修第三禪。  安樂不求勝,  生於遍淨天;  捨彼意樂者,  逮得第四禪。  苦樂已俱息,  或生解脫想。  任彼四禪報,  得生廣果天,  以彼久壽故,  名之為廣果。  於彼禪定起,  見有身為過,  增進修智慧,  厭離第四禪。  決定增進求,  方便除色慾,  始自身諸竅,  漸次修虛解。  終則堅固分,  悉成於空觀,  略空觀境界,  進觀無量識。  善於內寂靜,  離我及我所,  觀察無所有,  是無所有處。  文闇皮骨離,  野鳥離樊籠,  遠離於境界,  解脫亦復然。  是上婆羅門,  離形常不盡,  慧者應當知,  是為真解脫。  汝所問方便,  及求解脫者,  如我上所說,  深信者當學。  林祇沙仙人,  及與闍那伽,  毘陀波羅沙,  及餘求道者,  悉從於此道,  而得真解脫。」  太子聞彼說,  思惟其義趣,  發其先宿緣,  而復重請問: 「聞汝勝智慧,  微妙深細義,  於知因不捨,  則非究竟道。  性轉變知因,  說言解脫者,  我觀是生法,  亦為種子法。  汝謂我清淨,  則是真解脫;  若遇因緣會,  則應還復縛。  猶如彼種子,  時地水火風,  離散生理乖,  遇緣種復生。  無知業因愛,  捨則名解者,  存我諸眾生,  無畢竟解脫。  處處捨三種,  而復得三勝,  以我常有故,  彼則微細隨,  微細過隨故,  心則離方便。  壽命得長久,  汝謂真解脫,  汝言離我所,  離者則無有。  眾數既不離,  雲何離求那?  是故有求那,  當知非解脫。  求尼與求那,  義異而體一,  若言相離者,  終無有是處。  暖色離於火,  別火不可得,  譬如身之前,  則無有身者。  如是求那前,  亦無有求尼,  是故先解脫,  然後為身縛。  又知因離身,  或知或無知,  若言有知者,  則應有所知;  若有所知者,  則非為解脫。  若言無知者,  我則無所用;  離我而有知,  我即同木石。  具知其精麤,  背麤而崇微。  若能一切捨,  所作則畢竟。」  於阿羅藍說,  不能悅其心,  知非一切智,  應行更求勝。  往詣鬱陀仙,  彼亦計有我,  雖觀細微境,  見想不想過。  離想非想住,  更無有出塗,  以眾生至彼,  必當還退轉。  菩薩求出故,  復捨鬱陀仙,  更求勝妙道,  進登伽闍山,  城名苦行林,  五比丘先住。  見彼五比丘,  善攝諸情根,  持戒修苦行,  居彼苦行林。  尼連禪河側,  寂靜甚可樂,  菩薩即於彼,  一處靜思惟。  五比丘知彼,  精心求解脫,  盡心加供養,  如敬自在天。  謙卑而師事,  進止常不離,  猶如修行者,  諸根隨心轉。  菩薩勤方便,  當度老病死,  專心修苦行,  節身而忘餐。  淨心守齋戒,  行人所不堪,  寂默而禪思,  遂經歷六年。  日食一麻米,  形體極消羸,  欲求度未度,  重惑逾更沈。  道由慧解成,  不食非其因,  四體雖微劣,  慧心轉增明。  神虛體輕微,  名德普流聞,  猶如月初生,  鳩牟頭華敷。  溢國勝名流,  士女競來觀,  苦形如枯木,  垂滿於六年。  怖畏生死苦,  專求正覺因,  自惟非由此,  離欲寂觀生。 「未若我先時,  於閻浮樹下,  所得未曾有,  當知彼是道。  道非羸身得,  要須身力求,  飲食充諸根,  根悅令心安。  心安順寂靜,  靜為禪定筌,  由禪知聖法,  法力得難得。  寂靜離老死,  第一離諸垢,  如是等妙法,  悉由飲食生。」  思惟斯義已,  澡浴尼連濱,  浴已欲出池,  羸劣莫能起,  天神按樹枝,  舉手攀而出。  時彼山林側,  有一牧牛長,  長女名難陀,  淨居天來告: 「菩薩在林中,  汝應往供養。」  難陀婆羅闍,  歡喜到其所,  手貫白珂釧,  身服青染衣。  青白相映發,  如水淨沈漫,  信心增踴躍,  稽首菩薩足,  敬奉香乳糜,  惟垂哀愍受。  菩薩受而食,  彼得現法果,  食已諸根悅,  堪受於菩提。  身體蒙光澤,  德問轉崇高,  如百川增海,  初月日增明。  五比丘見已,  驚起嫌怪想,  謂其道心退,  捨而擇善居。  如人得解脫,  五大悉遠離,  菩薩獨遊行,  詣彼吉祥樹,  當於彼樹下,  成等正覺道。  其地廣平正,  柔澤軟草生,  安祥師子步,  步步地震動。  地動感盲龍,  歡喜目開明,  言曾見先佛,  地動相如今。  牟尼德尊長,  大地所不勝,  步步足履地,  轟轟震動聲。  妙光照天下,  猶若朝日明,  五百群青雀,  右遶空中旋,  柔軟清涼風,  隨順而迴轉。  如斯諸瑞相,  悉同過去佛,  以是知菩薩,  當成正覺道。  從彼穫草人,  得淨柔軟草,  佈施於樹下,  正身而安坐,  加趺不傾動,  如龍絞縛身,  要不起斯坐,  究竟其所作。  發斯真誓言,  天龍悉歡喜,  清涼微風起,  草木不鳴條,  一切諸禽獸,  寂靜悉無聲,  斯皆是菩薩,  必成覺道相。   佛所行讚破魔品第十三  仙王族大仙,  於菩提樹下,  建立堅固誓,  要成解脫道。  鬼龍諸天眾,  悉皆大歡喜,  法怨魔天王,  獨憂而不悅。  五欲自在王,  具諸戰鬥藝,  憎嫉解脫者,  故名為波旬。  魔王有三女,  美貌善儀容,  種種惑人術,  天女中第一。  第一名欲染,  次名能悅人,  三名可愛樂,  三女俱時進。  白父波旬言:  「不審何憂慼?」  父具以其事,  寫情告諸女: 「世有大牟尼,  身被大誓鎧,  執持大我弓,  智慧剛利箭,  欲戰伏眾生,  破壞我境界。  我一旦不如,  眾生信於彼,  悉歸解脫道,  我土則空虛,  譬如人犯戒,  其身則空虛。  及慧眼未開,  我國猶得安,  當往壞其志,  斷截其橋樑。」  執弓持五箭,  男女眷屬俱,  詣彼吉安林,  願眾生不安。  見牟尼靜默,  欲度三有海,  左手執強弓,  右手彈利箭,  而告菩薩言:  「汝剎利速起,  死甚可怖畏,  當修汝自法,  捨離解脫法,  習戰施福會,  調伏諸世間,  終得生天樂。  此道善名稱,  先勝之所行,  仙王高宗胄,  乞士非所應。  今若不起者,  且當安汝意,  慎莫捨要誓,  試我一放箭。  罣羅月光孫,  亦由我此箭,  小觸如風吹,  其心發狂亂。  寂靜苦行仙,  聞我此箭聲,  心即大恐怖,  惛迷失本性。  況汝末世中,  望脫我此箭?  汝今速起者,  幸可得安全。  此箭毒熾盛,  慷慨而戰掉,  計力堪箭者,  自安猶尚難,  況汝不堪箭,  雲何能不驚?」  魔說如斯事,  迫脅於菩薩,  菩薩心怡然,  不疑亦不怖。  魔王即放箭,  兼進三玉女,  菩薩不視箭,  亦不顧三女,  魔王惕然疑,  心口自相語: 「曾為雪山女,  射魔醯首羅,  能令其心變,  而不動菩薩。  非復以此箭,  及天三玉女,  所能移其心,  令起於愛恚;  當更合軍眾,  以力強逼迫。」  作此思惟時,  魔軍忽然集,  種種各異形,  執戟持刀劍,  戟樹捉金杵,  種種戰鬥具。  豬魚驢馬頭,  駝牛兕虎形,  師子龍象首,  及餘禽獸類。  或一身多頭,  或面各一目,  或復眾多眼,  或大腹長身。  或羸瘦無腹,  或長腳大膝,  或大腳肥□□□□□橕秉饈驅□□ 或無頭目面,  或兩足多身,  或大面傍面,  或作灰土色。  或似明星光,  或身放煙火,  或象耳負山,  或被髮裸身。  或被服皮革,  面色半赤白,  或著虎皮衣,  或復著蛇皮。  或腰帶大鈴,  或縈髮螺髻,  或散髮被身,  或吸人精氣。  或奪人生命,  或超擲大呼,  或奔走相逐,  迭自相打害。  或空中旋轉,  或飛騰樹間,  或呼叫吼喚,  惡聲震天地。  如是諸惡類,  圍遶菩提樹,  或欲擘裂身,  或復欲吞噉。  四面放火然,  煙焰盛衝天,  狂風四激起,  山林普震動。  風火煙塵合,  黑闇無所見,  愛法諸天人,  及諸龍鬼等,  悉皆忿魔眾,  瞋恚血淚流。  淨居諸天眾,  見魔亂菩薩,  離欲無瞋心,  哀愍而傷彼,  悉來見菩薩,  端坐不傾動。  無量魔圍繞,  惡聲動天地,  菩薩安靖默,  光顏無異相。  猶如師子王,  處於群獸中,  皆歎嗚呼呼!  奇特未曾有。  魔眾相驅策,  各進其威力,  迭共相催切,  須臾令摧滅,  裂目而切齒,  亂飛而超摧。  菩薩默然觀,  如看童兒戲,  眾魔益忿恚,  倍增戰鬥力。  抱石不能舉,  舉者不能下,  飛矛戟利槊,  凝虛而不下,  雷震雨大雹,  化成五色花,  惡龍蛇□□□□□□櫚□驢覷□□ 諸種種形類,  欲害菩薩者,  不能令傾動,  隨事還自傷。  魔王有姊妹,  名彌伽迦利,  手執髑髏器,  在於菩薩前,  作種種異儀,  婬惑亂菩薩。  如是等魔眾,  種種醜類身,  作種種惡聲,  欲恐怖菩薩,  不能動一毛,  諸魔悉憂慼。  空中負多神,  隱身出音聲: 「我見大牟尼,  心無怨恨想,  眾魔惡毒心,  無怨處生怨。  愚癡諸惡魔,  徒勞無所為,  當捨恚害心,  寂靜默然住。  汝不能口氣,  吹動須彌山,  火冷水熾然,  地性平軟濡;  不能壞菩薩,  歷劫修善果。  菩薩正思惟,  精進勤方便,  淨智慧光明,  慈悲於一切。  此四妙功德,  無能中斷截,  而為作留難,  不成正覺道?  如日千光明,  必除世間闇,  鑽木而得火,  掘地而得水,  精勤正方便,  無求而不獲。  世間無救護,  中貪恚癡毒,  哀愍眾生故,  求智慧良藥。  為世除苦患,  汝雲何惱亂?  世間諸癡惑,  悉皆著邪徑,  菩薩習正路,  欲引導眾生,  惱亂世尊師,  是則大不可。  如大曠野中,  欺誑商人導,  眾生墮大冥,  莫知所至處,  為燃智慧燈,  雲何欲令滅?  眾生悉漂沒,  生死之大海,  為脩智慧舟,  雲何欲令沒?  忍辱為法芽,  固志為法根,  律儀戒為地,  覺正為枝幹,  智慧之大樹,  無上法為果,  蔭護諸眾生,  雲何而欲伐?  貪恚癡枷鎖,  軛縛於眾生,  長劫修苦行,  為解眾生縛,  決定成於今,  於此正基坐,  如過去諸佛,  堅豎金剛臺,  諸方悉輕動,  惟此地安隱。  能堪受妙定,  非汝所能壞,  但當輕下心,  除諸憍慢意,  應修智識想,  忍辱而奉事。」  魔聞空中聲,  見菩薩安靜,  慚愧離憍慢,  復道還天上。  魔眾悉憂慼,  崩潰失威武,  鬥戰諸器仗,  縱橫棄林野,  如人殺怨主,  怨黨悉摧碎。  眾魔既退散,  菩薩心虛靜,  日光倍增明,  塵霧悉除滅。  月明眾星朗,  無復諸闇障,  空中雨天花,  以供養菩薩。   佛所行讚阿惟三菩提品第十四  菩薩降魔已,  志固心安隱,  求盡第一義,  入於深妙禪。  自在諸三昧,  次第現在前,  初夜入正受,  憶念過去生。  從某處某名,  而來生於此,  如是百千萬,  死生悉了知。  受生死無量,  一切眾生類,  悉曾為親屬,  而起大悲心。  大悲心念已,  又觀彼眾生,  輪迴六趣中,  生死無窮極。  虛偽無堅固,  如芭蕉夢幻,  即於中夜時,  逮得淨天眼。  見一切眾生,  如觀鏡中像,  眾生生生死,  貴賤與貧富。  清淨不淨業,  隨受苦樂報,  觀察惡業者,  當生惡趣中。  修習善業者,  生於人天中,  若生地獄者,  受無量種苦。  吞飲於洋銅,  鐵槍貫其體,  投之沸鑊湯,  驅入盛火聚。  長牙群犬食,  利[口*(隹/乃)]鳥啄腦,  畏火赴叢林,  劍葉截其體。  利刀解其身,  或利斧斫剉,  受斯極苦毒,  業行不令死。  樂修不淨業,  極苦受其報,  味著須臾頃,  苦報甚久長。  戲笑種禍因,  號泣而受罪,  惡業諸眾生,  若見自報者。  氣脈則應斷,  恐怖崩血死,  造諸畜生業,  業種種各異。  死墮畜生道,  種種各異身,  或為皮肉死,  毛角骨尾羽。  更互相殘殺,  親戚還相噉,  負重而抱軛,  鞭策鉤錐刺。  傷體膿血流,  飢渴莫能解,  展轉相殘殺,  無有自在力,  虛空水陸中,  逃死亦無處。  慳貪增上者,  生於餓鬼趣,  巨身如大山,  咽孔猶針鼻,  飢渴火毒然,  還自燒其身。  求者慳不與,  或遮人惠施,  生彼餓鬼中,  求食不能得,  不淨人所棄,  欲食而變失。  若人聞慳貪,  苦報如是者,  割肉以施人,  如彼屍毘王。  或生人道中,  身處於行廁。  動轉極大苦,  出胎生恐怖,  軟身觸外物,  猶如刀劍截。  任彼宿業分,  無時不有死,  勤苦而求生,  得生長受苦。  乘福生天者,  渴愛常燒身,  福盡命終時,  衰死五相至。  猶如樹華萎,  枯悴失光澤,  眷屬存亡分,  悲苦莫能留。  宮殿廓然空,  玉女悉遠離,  坐臥塵土中,  悲泣相戀慕。  生者哀墮落,  死者戀生悲,  精勤修苦行,  貪求生天樂,  既有如此苦,  鄙哉何可貪?  大方便所得,  不免別離苦,  嗚呼諸天人,  脩短無差別。  積劫修苦行,  永離於愛慾,  謂決定長存,  而今悉墮落。  地獄受眾苦,  畜生相殘殺,  餓鬼飢渴逼,  人間疲渴愛,  雖雲諸天樂,  別離最大苦。  迷惑生世間,  無一蘇息處,  嗚呼生死海,  輪轉無窮已,  眾生沒長流,  漂泊無所依。  如是淨天眼,  觀察於五道,  虛偽不堅固,  如芭蕉泡沫,  即彼第三夜,  入於深正受。  觀察諸世間,  輪轉苦自性,  數數生老死,  其數無有量,  貪慾癡闇障,  莫知所由出。  正念內思惟,  生死何從起?  決定知老死,  必由生所致,  如人有身故,  則有身痛隨。  又觀生何因?  見從諸有業,  天眼觀有業,  非自在天生。  非自性非我,  亦復非無因,  如破竹初節,  餘節則無難。  既見生死因,  漸次見真實,  有業從取生,  猶如火得薪。  取以愛為因,  如小火焚山,  知愛從受生,  覺苦樂求安。  飢渴求飲食,  受生愛亦然,  諸受觸為因,  三等苦樂生。  鑽燧加人功,  則得火為用,  觸從六入生,  盲無明覺故。  六入名色起,  如芽長莖葉,  名色由識生,  如種芽葉生。  識還從名色,  展轉更無餘,  緣識生名色,  緣名色生識。  猶人船俱進,  水陸更相運,  如識生名色,  名色生諸根。  諸根生於觸,  觸復生於受,  受生於愛慾,  愛慾生於取。  取生於業有,  有則生於生,  生生於老死,  輪迴周無窮。  眾生因緣起,  正覺悉覺知,  決定正覺已,  生盡老死滅。  有滅則生滅,  取滅則有滅,  愛滅則取滅,  受滅則愛滅。  觸滅則受滅,  六入滅觸滅,  一切入滅盡,  由於名色滅。  識滅名色滅,  行滅則識滅,  癡滅則行滅,  大仙正覺成。  如是正覺成,  佛則興世間,  正見等八道,  坦然平直路,  畢竟無我所,  如薪盡火滅。  所作者已作,  得先正覺道,  究竟第一義,  入大仙人室。  闇謝明相生,  動靜悉寂默,  逮得無盡法,  一切智明朗。  大仙德淳厚,  地為普震動,  宇宙悉清明,  天龍神雲集,  空中奏天樂,  以供養於法。  微風清涼起,  無雲雨香雨,  妙華非時敷,  甘果違節熟。  摩訶曼陀羅,  種種天寶花,  從空而亂下,  供養牟尼尊。  異類諸眾生,  各慈心相向,  恐怖悉消除,  無諸恚慢心。  一切諸世間,  皆同漏盡人,  諸天樂解脫,  惡道暫安寧,  煩惱暫休息,  智月漸增明。  甘蔗族仙人,  諸有生天者,  見佛出興世,  歡喜充滿身,  即於天宮殿,  雨花以供養。  諸天神鬼龍,  同聲嘆佛德,  世人見供養,  及聞讚嘆聲,  一切皆隨喜,  踴躍不自勝。  唯有魔天王,  心生大憂苦。  佛於彼七日,  禪思心清淨,  觀察菩提樹,  瞪視目不瞬。 「我依於此處,  得遂宿心願。」  安住無我法,  佛眼觀眾生,  發上哀愍心,  欲令得清淨。  貪恚癡邪見,  飄流沒其心,  解脫甚深妙,  何由能得宣?  捨離勤方便,  安住於默然。  顧惟本誓願,  復生說法心,  觀察諸眾生,  煩惱孰增微。  梵天知其念,  法應請而轉,  普放梵光明,  為度苦眾生,  來見牟尼尊。  說法大人相,  妙義悉顯現,  安住實智中,  離於留難過。  無諸虛偽心,  恭敬心歡喜,  合掌勸請言: 「世間何福慶,  遭遇大世尊!  一切眾生類,  塵穢滓雜心,  或有重煩惱,  或煩惱輕微。  世尊已免度,  生死大苦海,  願當濟度彼,  沈溺諸眾生。  如世間義士,  得利與物同,  世尊得法利,  唯應濟眾生。  凡人多自利,  彼我兼利難,  唯願垂慈悲,  為世難中難。」  如是勸請已,  奉辭還梵天。  佛以梵天請,  心悅嘉其誠,  長養大悲心,  增其說法情。  念當行乞食,  四王鹹奉缽,  如來為法故,  受四合成一。  時有商人行,  善友天神告: 「大仙牟尼尊,  在彼山林中,  世間良福田,  汝應往供養。」  聞命大歡喜,  奉施於初飯。  食已顧思惟:  「誰應先聞法?  唯有阿羅藍,  鬱頭羅摩子,  彼堪受正法,  而今已命終;  次有五比丘,  應聞初說法。」  欲說寂滅法,  如日光除冥,  行詣波羅□,  古仙人住處。  牛王目平視,  安庠師子步,  為度眾生故,  往詣迦屍城,  步步獸王顧,  顧瞻菩提林。   佛所行讚轉法輪品第十五  如來善寂靜,  光明顯照曜,  嚴儀獨遊步,  猶若大眾隨。  道逢一梵志,  其名憂波迦,  執持比丘儀,  恭立於路傍。  欣遇未曾有,  合掌而啟問: 「群生皆染著,  而有無著容,  世間心動搖,  而獨靜諸根,  光顏如滿月,  似味甘露津,  容貌大人相,  慧力自在王,  所作必已辦,  為宗稟何師?」  答言:「我無師,  無宗無所勝,  自悟甚深法,  得人所不得。  人之所應覺,  舉世無覺者,  我今悉自覺,  是故名正覺。  煩惱如怨家,  伏以智慧劍,  是故世所稱,  名之為最勝。  當詣波羅□,  擊甘露法鼓,  無慢不存名,  亦不求利樂。  唯為宣正法,  拔濟苦眾生,  以昔發弘誓,  度諸未度者。  誓果成於今,  當遂其本願,  當財自供已,  不稱名義士。  兼利於天下,  乃名大丈夫,  臨危不濟溺,  豈雲勇健士?  疾病不救療,  何名為良醫?  見迷不示路,  孰雲善導師?  如燈照幽冥,  無心而自明,  如來然慧燈,  無諸求欲情。  鑽燧必得火,  穴中風自然,  穿地必得水,  此皆理自然。  一切諸牟尼,  成道必伽耶,  亦同迦屍國,  而轉正法輪。」  梵志憂波迦,  嗚呼嘆奇特,  隨心先所期,  從路各分乖,  計念未曾有,  步步顧踟躕。  如來漸前行,  至於迦屍城,  其地勝莊嚴,  如天帝釋宮,  恆河波羅□,  二水雙流間。  林木花果茂,  禽獸同群遊,  閑寂無喧俗,  古仙人所居。  如來光照耀,  倍增其鮮明,  憍鄰如族子,  次十力迦葉,  三名婆澀波,  四阿濕波誓,  五名跋陀羅,  習苦樂山林。  遠見如來至,  集坐共議言: 「瞿曇染世樂,  放捨諸苦行,  今復還至此,  慎勿起奉迎,  亦莫禮問訊,  供給其所須,  已壞本誓故,  不應受供養。  凡人見來賓,  應修先後宜,  且為設床座,  任彼之所安。」  作此要言已,  各各正基坐,  如來漸次至,  不覺違要言,  有請讓其坐,  有為攝衣缽,  有為洗摩足,  有請問所須,  如是等種種,  尊敬師奉事,  唯不捨其族,  猶稱瞿曇名。  世尊告彼言:  「莫稱我本性,  於阿羅呵所,  而生□□□□□ 於敬不敬者,  我心悉平等,  汝等心不恭,  當自招其罪。  佛能度世間,  是故稱為佛。  於一切眾生,  等心如子想,  而稱本名字,  如得慢父罪。」  佛以大悲心,  哀愍而告彼,  彼率愚騃心,  不信正真覺。  言先修苦行,  猶尚無所得,  今恣身口樂,  何因得成佛?  如是等疑惑,  不信得佛道,  究竟真實義,  一切智具足。  如來即為彼,  略說其要道: 「愚夫習苦行,  樂行悅諸根,  見彼二差別,  斯則為大過,  非是正真道,  以違解脫故。  疲身修苦行,  其心猶馳亂,  尚不生世智,  況能超諸根?  如以水燃燈,  終無破闇期,  疲身修慧燈,  不能壞愚癡。  朽木而求火,  徒勞而弗獲,  鑽鐩人方便,  即得火為用。  求道非苦身,  而得甘露法,  著欲為非義,  愚癡障慧明。  尚不了經論,  況得離欲道?  如人得重病,  食不隨病食;  無知之重病,  著欲豈能除?  放火於曠野,  乾草增猛風,  火盛孰能滅,  貪愛火亦然。  我已離二邊,  心存於中道,  眾苦畢竟息,  安靜離諸過。  正見踰日光,  平等覺觀佛,  正語為舍宅,  遊戲正業林,  正命為丰姿,  方便正修塗,  正念為城郭,  正定為床座,  八道坦平正,  免脫生死苦。  從此塗出者,  所作已究竟,  不墮於此彼。  二世苦數中,  三界純苦聚,  唯此道能滅,  本所未曾聞,  正法清淨眼,  等見解脫道,  唯我今始超。  生老病死苦,  愛離怨憎會,  所求事不果,  及餘種種苦,  離欲未離欲,  有身及無身,  離淨功德者,  略說斯皆苦。  猶如盛火息,  雖微不捨熱,  寂靜微細我,  大苦性猶存,  貪等諸煩惱,  及種種業過,  是則為苦因,  捨離則苦滅。  猶如諸種子,  離於地水等,  眾緣不和合,  芽葉則不生。  有有性相續,  從天至惡趣,  輪迴而不息,  斯由貪慾生,  軟中上差降,  種種業為因。  若滅於貪等,  則無有相續,  種種業盡者,  差別苦長息。  此有則彼有,  此滅則彼滅,  無生老病死,  無地水火風。  亦無初中邊,  亦非欺誑法,  賢聖之所住,  無盡之寂滅。  所說八正道,  是方便非餘,  世間所不見,  彼彼長迷惑。  我知苦斷集,  證滅修正道,  觀此四真諦,  遂成等正覺。  謂我已知苦,  已斷有漏因,  已滅盡作證,  已修八正道。  已知四真諦,  清淨法眼成,  於此四真諦,  未生平等眼。  不名得解脫,  不言作已作,  亦不言一切,  真實知覺成。  已知真諦故,  自知得解脫,  自知作已作,  自知等正覺。」  說是真實時,  憍憐族姓子,  八萬諸天眾,  究竟真實義,  遠離諸塵垢,  清淨法眼成。  天人師知彼,  所作事已作,  歡喜師子吼,  問憍憐如來。  憍憐即白佛:  「已知大師法。」  以彼知法故,  名阿若憍憐,  於佛弟子中,  最先第一悟。  彼知正法聲,  聞於諸地神,  鹹共舉聲唱:  「善哉見深法。  如來於今日,  轉未曾所轉,  普為諸天人,  廣開甘露門。  淨戒為眾輻,  調伏寂定齊,  堅固智為輞,  慚愧楔其間。  正念以為轂,  成真實法輪,  正真出三界,  不退從邪師。」  如是地神唱,  虛空神傳稱,  諸天轉讚嘆,  乃至徹梵天。  三界諸天神,  始聞大仙說,  展轉驚相告,  普聞佛興世。  廣為群生類,  轉寂靜法輪,  風霽雲霧除,  空中雨天華,  諸天奏天樂,  嘉歎未曾有。   佛所行讚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2 佛所行讚   佛所行讚卷第四(亦云佛本行經)   馬鳴菩薩造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   瓶沙王諸弟子品第十六  時彼五比丘,  阿濕波誓等,  聞彼知法聲,  慨然而自愧,  合掌而加敬,  仰瞻於尊顏。  如來善方便,  次令入正法,  前後五比丘,  得道調諸根,  猶五星麗天,  列侍於明月。  時彼鳩屍城,  長者子耶捨,  夜睡忽覺悟,  自見其眷屬,  男女身裸臥,  即生厭離心,  念此煩惱本,  誑惑於愚夫。  嚴服佩瓔珞,  出家詣山林,  尋路而普唱:  「惱亂惱亂亂。」  如來夜經行,  聞唱惱亂聲,  即命:「汝善來,  此有安隱處,  涅槃極清涼,  寂滅離諸惱。」  耶捨聞佛教,  心中大歡喜,  乘本厭離心,  聖慧冷然開,  如入清涼池,  肅然至佛所。  其身猶俗容,  心已得漏盡,  宿殖善根力,  疾成羅漢果。  淨智理潛明,  聞法能即悟,  猶若鮮素繒,  易為染其色。  彼已自覺知,  所應作已作,  顧身猶莊嚴,  而生慚愧心。  如來知彼念,  而為說偈言: 「嚴飾以瓔珞,  心調伏諸根,  平等觀眾生,  行法不計形。  身被出家服,  其心累未忘,  處林貪世榮,  是則為俗人。  形雖表俗儀,  心棲高勝境,  在家同山林,  則離於我所。  縛解存於心,  形豈有定相?  佩鉀衣重袍,  謂能制強敵,  改形著染衣,  為伏煩惱怨。」  即命比丘來,  應聲俗容廢,  具足出家儀,  皆成於沙門。  先有俗遊朋,  其數五十四,  尋善友出家,  隨次入正法。  斯由宿善業,  妙果成於今,  淳灰洽已久,  經水速鮮明。  上行諸聲聞,  六十阿羅漢,  悉如羅漢法,  隨順而教誡: 「汝今已濟度,  生死河彼岸,  所作已畢竟,  堪受一切供,  各應遊諸國,  度諸未度者。  眾生苦熾然,  久無救護者,  汝等各獨遊,  哀愍而攝受。  吾今亦獨行,  還彼伽闍山,  彼有大仙人,  王仙及梵仙,  悉皆在於彼,  舉世之所宗。  迦葉苦行仙,  國人悉奉事,  受學者甚眾,  我今往度之。」  時六十比丘,  奉教廣宣法,  各從其宿緣,  隨意詣諸方。  世尊獨遊步,  往詣伽闍山,  入空靜法林,  詣迦葉仙人。  彼有事火窟,  惡龍之所居,  山林極清曠,  處處無不安。  世尊為教化,  告彼而請宿,  迦葉白佛言:  「無有宿止處,  唯有事火窟,  善清淨可居,  而有惡龍止,  必能傷害人。」  佛言:「但見與,  且一宿止住。」  迦葉種種難,  世尊請不已,  迦葉復白佛:  「心不欲相與,  謂我有吝惜,  且自隨所樂。」  佛即入火室,  端坐正思惟。  時惡龍見佛,  瞋恚縱毒火,  舉室洞熾然,  而不觸佛身,  捨盡火自滅,  世尊猶安坐。  猶如劫火起,  梵天宮洞然,  梵王正基坐,  不恐亦不畏。  惡龍見世尊,  光顏無異相,  毒息善心生,  稽首而歸依。  迦葉夜見火,  歎:「嗚呼怪哉!  如此道德人,  而為龍火燒。」  迦葉及眷屬,  晨朝悉來看,  佛已降惡龍,  置在於缽中。  彼知佛功德,  而生奇特想,  憍慢久習故,  猶言我道尊。  佛以隨時宜,  現種種神變,  察其心所念,  變化而應之,  令彼心柔軟,  堪為正法器。  自知其道淺,  不及於世尊,  決定謙下心,  隨順受正法。  鬱毘羅迦葉,  弟子五百人,  隨師善調伏,  次第受正法。  迦葉並徒眾,  悉受正化已,  仙人資生物,  並諸事火具,  悉棄於水中,  漂沒隨流遷。  那提伽闍等,  二弟居下流,  見被服諸物,  隨流而亂下。  謂其遭大變,  憂怖不自安,  二眾五百人,  尋江而求兄。  見兄已出家,  諸弟子亦然,  知得未曾法,  而起奇特想:  「兄今已服道,  我等亦當隨。」  彼兄弟三人,  及弟子眷屬,  世尊為說法,  即以事火譬:  「愚癡黑煙起,  亂想鑽燧生,  貪慾瞋恚火,  焚燒於眾生。  如是煩惱火,  熾然不休息,  彌淪於生死,  苦火亦常然。  能見二種火,  熾然無依怙,  雲何有心人,  而不生厭離?  厭離除貪慾,  貪盡得解脫,  若已得解脫,  解脫知見生。  觀察生死流,  而舉於梵行,  一切作已作,  更不受後有。」  如是千比丘,  聞世尊說法,  諸漏永不起,  一切心解脫。  佛為迦葉等,  千比丘說法:  「所作者已作,  淨慧妙莊嚴,  諸功德眷屬,  施戒淨諸根。  大德仙從道,  苦行林失榮,  如人捨戒德,  空身而徒生。」  世尊大眷屬,  進詣王捨城,  憶念摩竭王,  先所修要誓。  世尊既至已,  止住於杖林,  瓶沙王聞之,  與大眷屬俱,  舉國士女從,  往詣世尊所。  遠見如來坐,  降心伏諸根,  除去諸俗容,  下車而步進,  猶如天帝釋,  往詣梵天王。  前頂禮佛足,  敬問體和安,  佛還慰勞畢,  命令一面坐。  時王心默念: 「釋迦大威力,  勝德迦葉等,  今皆為弟子?」  佛知眾心念,  而問於迦葉:  「汝見何福利,  而棄事火法?」  迦葉聞佛命,  驚起大眾前,  胡跪而合掌,  高聲白佛言:  「修福事火神,  果報悉輪迥,  生死煩惱增,  是故我棄捨。  精勤奉事火,  為求五欲境,  愛慾增無窮,  是故我棄捨。  事火修咒術,  離解脫受生,  受生為苦本,  故捨更求安。  我本謂苦行,  祠祀設大會,  為最第一勝,  而更違正道。  是故今棄捨,  更求勝寂滅,  離生老病死,  無盡清涼處。  以知此義故,  放捨事火法。」  世尊聞迦葉,  說自知見事,  欲令諸世間,  普生淨信故,  而告迦葉言:  「汝大士善來,  分別種種法,  而從於勝道。  今於大眾前,  顯汝勝功德,  如巨富長者,  開現於寶藏,  令貧苦眾生,  增其厭離心。」 「善哉奉尊教。」  即於大眾前,  斂身入正受,  飄然昇虛空,  經行住坐臥,  或舉身洞然,  左右出水火,  不燒亦不濡。  從身出雲雨,  雷電動天地,  舉世悉瞻仰,  縱目觀無厭。  異口而同音,  稱歎未曾有。  然後攝神通,  敬禮世尊足。 「佛為我大師,  我為尊弟子,  奉教聞斯行,  所作已畢竟。」  舉世普見彼,  迦葉為弟子,  決定知世尊,  真實一切智。  佛知諸會眾,  堪為受法器,  而告瓶沙王:  「汝今善諦聽!  心意及諸根,  斯皆生滅法,  了知生滅過,  是則平等觀。  如是平等觀,  是則為知身,  知身生滅法,  無取亦無受。  如身諸根覺,  無我無我所,  純一苦積聚,  苦生而苦滅。  已知諸身相,  無我無我所,  是則之第一,  無盡清涼處。  我見等煩惱,  繫縛諸世間,  既見無我所,  諸縛悉解脫。  不實見所縛,  見實則解脫,  世間攝受戒,  則為邪攝受。  若彼有我者,  或常或無常,  生死二邊見,  其過最尤甚。  若使無常者,  修行則無果,  亦不受後身,  無功而解脫。  若使有常者,  無死生中間,  則應同虛空,  無生亦無滅。  若使有我者,  則應一切同,  一切皆有我,  無業果自成。  若有我作者,  不應苦修行,  彼有自在主,  何須造作為?  若我則有常,  理不容變異,  見有苦樂相,  雲何言有常?  知生則解脫,  遠離諸塵垢,  一切悉有常,  何用解脫為?  無我不唯言,  理實無實性,  不見我作事,  雲何說我作?  我既無所作,  亦無作我者,  無此二事故,  真實無有我。  無作者知者,  無主而常遷,  生死日夜流,  汝今聽我說。  六根六境界,  因緣六識生,  三事會生觸,  心念業隨轉。  陽珠遇乾草,  緣日火隨生,  諸根境界識,  士夫生亦然。  芽因種子生,  種非即是芽,  不即亦不異,  眾生生亦然。」  世尊說真實,  平等第一義,  瓶沙王歡喜,  離垢法眼生。  王眷屬人民,  百千諸鬼神,  聞說甘露法,  亦隨離諸塵。   佛所行讚大弟子出家品第十七  爾時瓶沙王,  稽首請世尊,  遷住於竹林;  哀受故默然。  王已見真諦,  奉拜而還宮,  世尊與大眾,  徙居安竹園。  為度眾生故,  建立慧燈明,  以梵住天住,  賢聖住而住。  時阿濕波誓,  調心御諸根,  時至行乞食,  入於王捨城。  容貌世挺特,  威儀安序庠,  城中諸士女,  見者莫不歡,  行者為住步,  前迎後風馳。  迦毘羅仙人,  廣度諸弟子,  第一勝多聞,  其名舍利弗。  見比丘庠序,  閑雅靜諸根,  躕路而待至,  舉手請問言: 「年少靜儀容,  我所未曾見。  得何勝妙法?  為宗事何師?  師教何所說?  願告決所疑。」  比丘欣彼問,  和顏遜辭答: 「一切智具足,  甘蔗勝族生,  天人中最尊,  是則我大師。  我年既幼稚,  學日又初淺,  豈能宣大師,  甚深微妙義?  今當以淺智,  略說師教法。  一切有法生,  皆從因緣起,  生滅法悉滅,  說道為方便。」  二生憂波提,  隨聽心內融,  遠離諸塵垢,  清淨法眼生。  先所脩決定,  知因及無因,  一切無所作,  皆由自在天。  令聞因緣法,  無我智開明,  增微諸煩惱,  無能究竟除。  唯有如來教,  永盡而無遺,  非攝受我所,  而能離吾我。  明因日燈興,  熟能令無光?  如斷蓮花莖,  微絲猶連綿;  佛教除煩惱,  猶斷石無餘。  敬禮比丘足,  退辭而還家;  比丘乞食已,  亦還歸竹園。  舍利弗還家,  貌色甚和雅,  善友大目連,  同體聞才均,  遙見舍利弗,  顏儀甚熙怡,  告言:「今見汝,  而有異常容,  素性至沈隱,  歡相見於今。  必得甘露法,  此相非無因。」  答言:「如來告,  實獲未曾法。」  即請而為說,  聞則心開解,  諸塵垢亦除,  隨生正法眼。  久殖妙因果,  如觀掌中燈,  得佛不動信,  俱行詣佛所。  與徒眾弟子,  二百五十人,  佛遙見二賢,  而告諸眾言: 「彼來者二人,  吾上首弟子,  一智慧無雙,  二神足第一。」  以深淨梵音,  即命汝善來,  此有清涼法,  出家究竟道。  手執三掎杖,  縈髮持澡瓶,  聞佛善來聲,  即變成沙門。  二師及弟子,  悉成比丘儀,  稽首世尊足,  卻坐於一面,  隨順為說法,  皆得羅漢道。  爾時有二生,  迦葉族明燈,  多聞身相具,  財盈妻極賢,  厭捨而出家,  志求解脫道。  路由多子塔,  忽遇釋迦文,  光儀顯明耀,  猶若祠天幢。  肅然舉身敬,  稽首頂禮足: 「尊為我大師,  我是尊弟子。  久遠積癡冥,  願為作燈明。」  佛知彼二生,  心樂崇解脫,  清淨軟和音,  命之以善來。  聞命心融泰,  形神疲勞息,  心棲勝解脫,  寂靜離諸塵。  大悲隨所應,  略為其解說,  領解諸深法,  成四無礙辯,  大德普流聞,  故名大迦葉。  本見身我異,  或見我即身,  有我及我所,  斯見已永除,  唯見眾苦聚,  離苦則無餘。  持戒修苦行,  非因而見因,  平等見苦性,  永無他聚心。  若有若見無,  二見生猶豫,  平等見真諦,  決定無復疑。  染著於財色,  迷醉貪慾生,  無常不淨想,  貪愛永已乖。  慈心平等念,  怨親無異想,  哀愍於一切,  則消瞋恚毒。  依色諸有對,  種種雜想生,  思惟壞色想,  則斷色於愛。  雖生無色天,  命亦要之盡,  愚於四正受,  而生解脫想,  寂滅離諸想,  無色貪永除。  動亂心變逆,  猶狂風鼓浪,  深入堅固定,  寂止掉亂心。  觀法無我所,  生滅不堅固,  不見軟中上,  我慢心自忘。  熾然智慧燈,  離諸癡冥闇,  見盡無盡法,  無明悉無餘。  思惟十功德,  十種煩惱滅,  甦息作已作,  深感仰尊顏。  離三而得三,  三弟子除三,  猶三星布列,  三十三司弟,  列侍於三五,  三侍佛亦然。   佛所行讚化給孤獨品第十八  時有大長者,  名曰給孤獨,  巨富財無量,  廣施濟貧乏。  遠從於北方,  憍薩羅國來,  止一知識捨,  主人名首羅。  聞佛興於世,  近住於竹園,  承名重其德,  即夜詣彼林。  如來已知彼,  根熟淨信生,  隨宜稱其實,  而為說法言。 「汝已樂正法,  淨信心虛渴,  能減於睡眠,  而來敬禮我。  今日當為汝,  具設初賓儀。  汝宿殖德本,  堅固淨其望,  聞佛名歡喜,  堪為正法器。  虛懷廣行惠,  周給於貧窮,  名德普流聞,  果成由宿因。  今當行法施,  至心精誠施,  時施寂靜施,  兼受持淨戒。  戒為莊嚴具,  能轉於惡趣,  令人上昇天,  報以天五樂。  諸求為大苦,  愛慾集諸過,  當脩遠離惡,  離欲寂靜樂。  知老病死苦,  世間之大患,  正觀察世間,  離生老病死。  既見於人間,  有老病死苦,  生天亦復然,  無有常存者。  無常則是苦,  苦則無有我,  無常苦非我,  何有我我所?  知苦即是苦,  集者則為集,  苦滅即寂靜,  道即安隱處。  群生流動性,  當知是苦本,  厭末塞其源,  不願有非有。  生老死盛火,  世間普熾然,  見生死動搖,  當習於無想,  三摩提究竟,  甘露寂靜處,  空無我我所,  世間悉如幻,  當觀於此身,  諸大眾行聚。」  長者聞說法,  即得於初果,  生死海消滅,  唯有一滴餘。  空閑修離欲,  第一有無身,  不如今俗人,  見諦真解脫。  不離諸苦行,  種種異見網,  雖至第一有,  不見真實義,  邪想著天福,  有愛縛轉深。  長者聞說法,  陰蓋煥然開,  逮得於正見,  諸邪見永除,  猶如秋厲風,  飄散於重雲。  不計自在因,  亦非邪因生,  亦復非無因,  而生於世間。  若自在天生,  無長幼先後,  亦無五道輪,  生者不應滅。  亦不應災患,  為惡亦非過,  淨與不淨業,  斯由自在天。  若自在天生,  世間不應疑,  如子從父生,  孰不識其尊。  人遭窮苦時,  不應反怨天,  悉應宗自在,  不應奉餘神。  自在是作者,  不應名自在,  以其是作故,  彼則應常作。  常作則自勞,  何名為自在?  若無心而作,  如嬰兒所為,  若有心而作,  有心非自在,  苦樂由眾生,  則非自在作。  自在生苦樂,  彼應有愛憎,  已有愛憎故,  不應稱自在。  若復自在作,  眾生應默然,  任彼自在力,  何用修善為?  正復修善惡,  不應有業報,  自在若業生,  一切則共業。  若是共業者,  皆應稱自在,  自在若無因,  一切亦應無。  若因餘自在,  自在應無窮,  是故諸眾生,  悉無有作者。  當知自在義,  於此論則壞,  一切義相違,  無說則有過。  若復自性生,  其過亦如是,  諸明因論者,  未曾如是說。  無所依無因,  而能有所作,  彼彼皆由因,  猶如依種子。  是故知一切,  則非自性生,  一切諸所作,  非唯一因生,  而說一自性,  是故則非因。  若言彼自性,  周滿一切處,  若周滿一切,  亦無能所作,  既無能所作,  是則非為因。  若遍一切處,  一切有作者,  是則一切時,  常應有所作。  若言常作者,  無待時生物,  是故應當知,  非自性為因。  又說彼自性,  離一切求那,  一切所作事,  亦應離求那。  一切諸世間,  悉見有求那,  是故知自性,  亦復非為因。  若說彼自性,  異於求那者,  以常為因故,  其性不應異,  眾生求那異,  故自性非因。  自性若常者,  事亦不應壞,  以自性為因,  因果理應同,  世間見壞故,  當知別有因。  若彼自性因,  不應求解脫,  以有自性故,  應任彼生滅,  假令得解脫,  自性還生縛。  若自性不見,  為見法因者,  此亦非為因,  因果理殊故,  世間諸見事,  因果悉俱見。  若自性無心,  不應有心因,  如見煙知火,  因果類相求。  非彼因不見,  而生於見事,  猶金造器服,  始終不離金,  自性是事因,  始終豈得殊?  若使時作者,  不應求解脫,  以彼時常故,  應任彼時節,  世間無有邊,  時節亦復然,  是故脩行者,  不應方便求。  陀羅驃求那,  世間一異論,  雖有種種說,  當知非一因。  若說我作者,  應隨欲而生,  而今不隨欲,  雲何說我作?  不欲而更得,  欲者反更違,  苦樂不自在,  雲何言我作?  若使我作者,  應無惡趣業,  種種業果生,  故知非我作。  言我隨時作,  時應唯作善,  善惡隨緣生,  故知非我作。  若使無因作,  不應修方便,  一切自然定,  修因何所為?  世間種種業,  而獲種種果,  是故知一切,  非為無因作。  有心及無心,  悉從因緣起,  世間一切法,  非無因生者。  長者心開解,  通達勝妙義,  一相實智生,  決定了真諦,  敬禮世尊足,  合掌而啟請: 「居在捨婆提,  土地豐安樂,  波斯匿大王,  師子元族胄。  福德名稱流,  遠近所宗敬,  欲造立精舍,  唯願哀愍受。  知佛心平等,  所居不求安,  愍彼眾生故,  不違我所請。」  佛知長者心,  大施發於今,  無染無所著,  善護眾生心。 「汝已見真諦,  素心好行施,  錢財非常寶,  宜應速施為。  如藏庫被燒,  已出者為珍,  明人知無常,  出財廣行惠。  慳貪者守惜,  恐盡不受用,  亦不畏無常,  徒失增憂悔。  應時應器施,  如健夫臨敵,  能施而能戰,  是則勇慧士。  施者眾所愛,  善稱廣流聞,  良善樂為友,  命終心常歡。  無悔亦無怖,  不生餓鬼趣,  此則為花報,  其果難思議。  輪迴六趣中,  良伴無過施,  若生天人中,  為眾所奉事。  生於畜生道,  施報隨受樂,  智慧脩寂定,  無依無有數。  雖獲甘露道,  猶資施以成,  緣彼惠施故,  脩八大人念。  隨念歡喜心,  決定三摩提,  三昧增智慧,  能正觀生滅,  正觀生滅已,  次第得解脫。  捨財惠施者,  蠲除於貪著,  慈悲恭敬與,  兼除嫉恚慢,  明見惠施果,  無施癡見除,  諸結煩惱滅,  斯由於惠施。  當知惠施者,  則為解脫因,  猶如人種栽,  為蔭花果故,  佈施亦如是,  報樂大涅槃。  不堅固財施,  獲報堅固果,  施食唯得力,  施衣得好色,  若建立精舍,  眾果具足成。  或施求五欲,  或貪求大財,  或為名聞施,  有求生天樂,  或為免貧苦。  唯汝無想施,  施中之最上,  無利而不獲,  汝心有所弘,  宜令速成就。」  癡愛心來遊,  清淨眼開還,  長者受佛教,  惠心轉增明。  請優波低捨,  賢友而同歸,  還彼憍薩羅,  周行擇良墟。  見太子祇園,  林流極清閑,  往詣太子所,  請求買其田。  太子甚寶惜,  元無出賣心, 「設布黃金滿,  猶尚地不遷。」  長者心歡喜,  即遍佈黃金,  祇言我不與,  汝雲何布金?  長者言不與,  何言滿黃金?  二人共諍訟,  延及斷事官。  眾皆歎奇特,  祇亦知其誠,  廣問其因緣,  辭言立精舍,  供養於如來,  並及比丘僧。  太子聞佛名,  其心即開悟,  唯取其半金,  求和同建立, 「汝地我樹林,  共以供養佛。」  長者地祇林,  以付舍利弗,  經始立精舍,  晝夜勤速成,  高顯勝莊嚴,  猶四天王宮。  隨法順道宜,  稱如來所應,  世間未曾有,  增暉捨衛城,  如來現神蔭,  眾聖集安居,  無侍者哀降,  有侍資道宜。  長者乘斯福,  壽盡上昇天,  子孫繼其業,  歷世種福田。   佛所行讚父子相見品第十九  佛於摩竭國,  化種種異道,  悉從一味法,  如日映眾星。  出彼五山城,  與千弟子俱,  前後眷屬從,  往詣尼金山。  近伽維羅衛,  而生報恩心,  當修法供養,  以奉於父王。  王師及大臣,  先遣伺候人,  常尋從左右,  瞻察其進止。  知佛欲還國,  驅馳而先白: 「太子遠遊學,  願滿今來還。」  王聞大歡喜,  嚴駕即出迎,  舉國諸士庶,  悉皆從王行。  漸近遙見佛,  光相倍昔容,  處於大眾中,  猶如梵天王。  下車而徐進,  恐為法留難,  瞻顏內欣踴,  口莫知所言。  顧貪居俗累,  子超然登仙,  雖子居道尊,  未知稱何名?  自惟久思渴,  今日無由宣,  子今默然坐,  安隱不改容。  久別無感情,  令我心獨悲,  如人久虛渴,  路逢清冷泉。  奔馳而欲飲,  臨泉忽枯渴,  今我見其子,  猶是本光顏。  心疏氣高絕,  都無蔭流心,  抑情虛望斷,  如渴對枯泉。  未見繁想馳,  對目則無歡,  如人念離親,  忽見畫形像。  應王四天下,  猶若曼陀王,  汝今行乞食,  斯道何足榮?  安靜如須彌,  光相如日明,  庠行牛王步,  無畏師子吼,  不受四天封,  乞求而養身。  佛知父王心,  猶存於子想,  為開其心故,  並哀一切眾,  神足昇虛空,  兩手捧日月,  遊行於空中,  種種作異變,  或分身無量,  還復合為一,  或入水如地,  或入地如水,  石壁不礙身,  左右出水火。  父王大歡喜,  父子情悉除,  空中蓮花座,  而為王說法: 「知王心慈念,  為子增憂悲,  纏綿愛念子,  宜應速除滅。  息愛靜其心,  受我子養法,  人子所未奉,  今以奉父王。  父未從子得,  今從子得之,  人王之奇特,  天王亦希有,  勝妙甘露道,  今以奉大王。  自業業受生,  業依業果報,  當知業因果,  勤習度世業,  諦觀於世間,  唯業為良朋。  親戚及與身,  深愛相戀慕,  命終神獨往,  唯業良朋隨。  輪迴於五趣,  三業三種生,  愛慾為其因,  種種類差別。  今當竭其力,  淨治身口業,  晝夜勤修習,  息亂心寂然。  唯此為己利,  離此悉非我,  當知三界有,  猶若海濤波。  難樂難習近,  當修第四業,  生死五道輪,  猶眾星旋轉。  諸天亦遷變,  人中豈得常?  涅槃為最安,  禪寂樂中勝。  人王五欲樂,  危險多恐怖,  猶毒蛇同居,  何有須臾歡?  明人見世間,  如盛火圍遶,  恐怖無暫安,  求離生老死。  無盡寂靜處,  慧者之所居,  不須利器仗,  像馬以兵車,  調伏貪恚癡,  天下敵無勝。  知苦斷苦因,  證滅修方便,  正覺四真諦,  惡趣恐怖除。」  先現妙神通,  令王心歡喜,  信樂情已深,  堪為正法器,  合掌而讚嘆:  「奇哉誓果成,  奇哉大苦離,  奇哉饒益我!  雖先增憂悲,  緣悲故獲利,  奇哉我今日,  生子果報成。  宜捨勝妙樂,  宜精勤習苦,  宜離親族榮,  宜割恩愛情。  古昔諸仙王,  唐苦而無功,  清涼安隱處,  汝今悉已獲,  自安而安彼,  大悲濟眾生。  昔本住世間,  為轉輪王者,  無自在神通,  令我心開解,  亦無此妙法,  使我今日歡。  設為轉輪王,  生死緒不絕,  今已絕生死,  輪迴大苦滅,  能為眾生類,  廣說甘露法。  如此妙神通,  智慧甚深廣,  永滅生死苦,  為天人之上;  雖居聖王位,  終不獲斯利。」  如是讚歎已,  法愛增恭敬,  居王父尊位,  謙卑稽首禮。  國中諸人民,  睹佛神通力,  聞說深妙法,  兼見王敬重,  合掌頭面禮,  悉生奇特想,  厭患居俗累,  鹹生出家心。  釋種諸王子,  心悟道果成,  悉厭世榮樂,  捨親愛出家。  阿難陀難陀,  金毘阿那律,  難圖跋難陀,  及軍荼陀那,  如是等上首,  及餘釋種子,  悉從於佛教,  受法為弟子。  匡國大臣子,  優陀夷為首,  與諸王子俱,  隨次而出家。  又阿低梨子,  名曰優波離,  見彼諸王子,  大臣子出家,  心感情開解,  亦受出家法。  父王見其子,  神力諸功德,  自亦入清流,  甘露正法門。  捨王位國土,  禪一甘露飯,  閑居修靜默,  處宮習王仙。  如來悉隨攝,  本族知識已,  道中顏和悅,  親戚歡喜隨。  時至應乞食,  入迦維羅衛,  城中諸士女,  驚喜舉聲唱: 「悉達阿羅陀,  學道成而歸。」  內外轉相告,  鉅細馳出看,  門戶窗牖中,  比肩而側目。  見佛身相好,  光明甚暉曜,  外著袈裟衣,  身光內徹照,  猶如日圓輪,  內外相映發,  觀者心悲喜,  合掌涕淚流。  見佛庠序步,  歛形攝諸根,  妙身顯法儀,  敬惜增悲歎,  剃髮毀形好,  身被染色衣。  堂堂儀雅容,  束身視地行。  應戴羽寶蓋,  手攬飛龍轡,  如何冒游塵,  執缽而行乞?  藝足伏怨敵,  貌足婇女歡,  華服冠天冠,  黎民鹹首陽,  如何屈茂容,  拘心制其形?  捨妙欲光服,  素身著染衣,  見何相何求,  與世五欲怨?  捨賢妻愛子,  樂獨而孤遊,  難哉彼賢妃,  長夜抱憂思。  而今聞出家,  性命猶能全,  不審淨飯王,  竟見此子不?  見其妙相身,  毀形而出家,  怨家猶痛惜,  父見豈能安?  愛子羅□羅,  泣涕常悲戀,  見無撫慰心,  用學此道為?  諸明相法者,  鹹言太子生,  具足大人相,  應享食四海;  觀今之所為,  斯則皆虛談。  如是比眾多,  紛紜而亂說;  如來心無著,  無欣亦無慼,  慈悲愍眾生,  欲令脫貧苦,  增長彼善根,  並為當來世。  顯其少欲跡,  兼除俗塵謗,  入貧裡乞食,  精麤任所得,  鉅細不擇門,  滿缽歸山林。   佛所行讚受祇桓精舍品第二十  世尊已開化,  迦維羅衛人,  隨緣度已畢,  與大眾俱行,  往憍薩羅國,  詣波斯匿王。  祇桓已莊嚴,  堂捨悉周備,  流泉相灌注,  花果悉敷榮,  水陸眾奇鳥,  隨類群和鳴,  眾美世無比,  若稽羅山宮。  給孤獨長者,  眷屬尋路迎,  散花燒名香,  奉請入祇桓。  手執金龍瓶,  躬跪注長水,  以祇桓精舍,  奉施十方僧。  世尊咒願受,  鎮國令久安,  給孤獨長者,  福慶流無窮。  時波斯匿王,  聞世尊已至,  嚴駕出祇桓,  敬禮世尊足,  卻坐於一面,  合掌白佛言: 「不圖卑小國,  忽成大吉祥,  惡逆多殃災,  豈能感大人?  今得睹聖顏,  沐浴飲清化。  鄙雖處凡品,  蒙聖入勝流,  如風拂香林,  氣合成薰飆,  眾鳥集須彌,  異色齊金光。  得與明人會,  蒙蔭而同榮,  野夫供仙人,  生為三足星。  世利皆有盡,  聖利永無窮,  人王多愆咎,  遇聖利常安。」  佛知王心至,  樂法如帝釋,  唯有二種著,  不能忘財色。  知時知心行,  而為王說法: 「惡業卑下士,  見善猶知敬。  況復自在王,  積德乘宿因,  遇佛加恭敬,  此乃非為難。  國素靜民安,  非見佛所增。  今當略說法,  大王且諦聽,  受持我所說,  見我功果成。  命終形神乖,  親戚悉別離,  唯有善惡業,  始終而影隨。  當崇法王業,  子養於萬民,  現世名稱流,  命終上昇天;  縱情不順法,  今苦後無歡。  古昔羸馬王,  順法受天福,  金步王行惡,  壽終生惡道。  我今為大王,  略說善惡法,  大要當慈心,  觀民猶一子。  不迫亦不害,  善攝持諸根,  捨邪就正路,  不自舉下人。  結友於苦行,  勿習邪見朋,  勿恃王威勢,  勿聽邪佞言,  勿惱諸苦行,  莫踰王正典,  念佛維正法,  調伏非法者。  現為人中上,  德將隆道中,  深思無常想,  身命唸唸遷。  棲心高勝境,  志求清涼津,  保慈自在樂,  來世增其歡,  傳名於曠劫,  必報如來恩。  如人愛甜果,  必種其良栽。  有從明入暗,  有從闇入明,  有闇闇相續,  有明明相因;  智者捨三品,  當學始終明。  言惡群嚮應,  善唱隨者難,  無有不作果,  作者不敗亡,  創業不勤習,  至竟莫能為。  素不修善因,  後致樂無斯,  既往無息期,  是故當修善。  自省不為惡,  自作自受故,  猶四石山合,  眾生無逃處。  生老病死山,  群生脫無由,  唯有行正法,  出斯苦重山。  世間悉無常,  五欲境如電,  老死錐鋒端,  何應習非法?  古昔諸勝王,  猶若自在天,  勇健志騰虛,  暫顯已磨滅。  劫火鎔須彌,  海水悉枯竭,  況身如泡沫,  而望久存世?  猛風止隨藍,  日光翳須彌,  盛火水所消,  有物悉歸滅。  此身無常器,  長夜苦守護,  廣資以財色,  放逸生憍慢。  死時忽然至,  挺直如枯木,  明人見斯變,  勤修豈睡眠?  生死獨搖機,  不止會墮落,  不習不續樂,  苦報者不為。  不近不勝友,  不學不斷智,  學不受有智,  受必令無身。  有身不染境,  染境為大過,  雖生無色天,  不免時遷變。  當學不變身,  不變則無過;  以有此身故,  為眾苦之本;  是故諸智者,  息本於無身。  一切眾生類,  斯由欲生苦,  是故於欲有,  當生厭離心,  厭離於欲有,  則不受眾苦。  雖生色無色,  變易為大患,  以不寂靜故,  況不離於欲。  如是觀三界,  無常無有主,  眾苦常熾然,  智者豈願樂?  如樹盛火然,  眾鳥豈群集?  覺者為明士,  離此則無明;  此則開覺士,  離此則非覺;  此則應所作,  離此則不應;  此則為近宗,  離此與理乖。  言此殊勝法,  非在家所應,  此則為非說,  法唯在人弘。  患熱入冷水,  一切得清涼,  冥室燈火明,  悉睹於五色。  修道亦如是,  道俗無異方,  或山居墮罪,  或在家昇仙。  癡冥為巨海,  邪見為濤波,  群生隨愛流,  漂轉莫能度。  智慧為輕舟,  堅持三昧正,  方便鼓念楫,  能濟無知海。」  時王專心聽,  一切智所說,  厭薄於俗榮,  知王者無歡,  如逸醉犴象,  醉醒純熟還。  時有諸外道,  見王信敬佛,  鹹求於大王,  與佛決神通。  時王白世尊,  願從彼所求。  佛即默然許。  種種諸異見,  五通神仙士,  悉來詣佛所,  佛即現神力,  正基坐空中。  普放大光明,  如日耀朝陽,  外道悉降伏,  國民普歸宗。  為母說法故,  即昇忉利天,  三月處天宮,  普化諸天人。  度母報恩畢,  安居時過還,  諸天眾羽從,  乘於七寶階,  下至閻浮提,  諸佛常下處。  無量諸天人,  乘宮殿隨送,  閻浮提君民,  合掌而仰瞻。   佛所行讚守財醉象調伏品第二十一  天上教化母,  及餘諸天眾,  還遊於人中,  隨緣而行化。  樹提迦耆婆,  首羅輸盧那,  長者子央伽,  及無畏王子,  尼瞿屢陀等,  尸利掘多迦,  尼揵憂波離,  悉令得解脫。  乾陀羅國王,  其名弗迦羅,  聞說微妙法,  捨國而出家。  醯茂缽低鬼,  及波多耆利,  於毘富羅山,  調伏而受化。  波羅延梵志,  波沙那山中,  半偈微細義,  調伏令信樂。  他那摩帝村,  有鳩吒檀耽,  是二生之首,  廣殺生祠祀,  如來方便化,  令其入正道。  於毘提訶山,  大威德天神,  名般遮屍呿,  受法入決定。  毘紐瑟吒村,  化彼難陀母。  央伽富梨城,  降伏大力神,  富那跋陀羅,  輸屢那檀陀,  兇惡大力龍。  國王及後宮,  悉皆受正法。  以開甘露門,  於彼侏儒村,  稽那及屍盧,  志求生天樂,  化令入正道。  央瞿利摩羅,  於彼脩侔村,  為現神通力,  化令即調伏。  有大長者子,  浮梨耆婆男,  大富多錢財,  如富那跋陀,  即於如來前,  受化廣行施。  於彼跋提村,  化彼跋提梨,  及與跋陀羅,  兄弟二鬼神。  毘提訶富利,  有二婆羅門,  一名為大壽,  二名曰梵壽,  論議以降伏,  令入於正法。  至毘捨離城,  化諸羅剎鬼,  並離車師子,  及諸離車眾,  薩遮尼犍子,  悉令入正法。  阿摩勒迦波,  有鬼跋陀羅,  及跋陀羅迦,  跋陀羅劫摩,  又至阿臘山,  度鬼阿臘婆,  二名鳩摩羅,  三訶悉多迦。  還至伽闍山,  度鬼緪迦那。  及針毛夜叉,  及其姊妹子。  又至波羅奈,  化彼迦旃延。  然後乘神通,  至輸盧波羅,  化彼諸商人,  多波揵尼劍,  受其旃檀堂,  妙香流於今。  至摩醯波低,  度迦毘羅仙,  牟尼住於彼,  足蹈於石上,  千輻雙輪現,  終則不磨滅。  至波羅那處,  化婆羅那鬼。  至摩偷羅國,  度鬼竭曇摩。  偷羅俱瑟吒,  度賴吒波羅。  至鞞蘭若村,  度諸婆羅門。  迦利摩沙村,  度薩毘薩深,  亦復化於彼,  阿耆尼毘捨。  復還捨衛國,  度彼瞿曇摩,  闍帝輸盧那,  道迦阿低梨。  還憍薩羅國,  度外道之師,  弗迦羅婆梨,  及諸梵志眾。  至施多毘迦,  寂靜空閑處,  度諸外道仙,  令入佛仙路。  至阿輸闍國,  度諸鬼龍眾。  至捨毘羅國,  度二惡龍王,  一名金毘羅,  二名迦羅迦。  又至跋伽國,  化度夜叉鬼,  其名曰毘沙,  那鳩羅父母,  並及大長者,  令信樂正法。  至俱捨彌國,  化度瞿師羅,  及二優婆夷,  波闍鬱多羅,  伴等優婆夷,  眾多次第度。  至揵陀羅國,  度阿婆羅龍。  如是等次第,  空行水陸性,  皆悉往化度,  如日照幽冥。  爾時提婆達,  見佛德殊勝,  內心懷嫉妒,  退失諸禪定。  造諸惡方便,  破壞正法僧,  登耆闍崛山,  崩石以打佛,  石分為二分,  墮於佛左右。  於王平直路,  放狂醉惡象,  震吼若雷霆,  勇氣奮成雲,  橫洩而奔走,  逸越如暴風,  鼻牙尾四足,  觸則莫不摧。  王捨城巷路,  狼藉殺傷人,  橫屍而布路,  髓腦血流離。  一切諸士女,  恐怖不出門,  合城悉戰悚,  但聞驚喚聲,  有出城馳走,  有窟穴自藏。  如來眾五百,  時至而入城,  高閣窗牖人,  啟佛令勿行。  如來心安泰,  怡然無懼容,  唯念貪嫉苦,  慈心欲令安。  天龍眾營從,  漸至狂象所,  諸比丘逃避,  唯與阿難俱。  猶法種種相,  一自性不移,  醉象奮狂怒,  見佛心即醒。  投身禮佛足,  猶若太山崩,  蓮花掌摩頂,  如日照烏雲。  跪伏佛足下,  而為說法言: 「像莫害大龍,  像與龍戰難。  像欲害大龍,  終不生善處。  貪恚癡迷醉,  難降佛已降,  是故汝今日,  當捨貪恚癡,  已沒苦淤泥,  不捨轉更深。」  彼象聞佛說,  醉解心即悟,  身心得安樂,  如渴飲甘露。  像已受佛化,  國人悉歡喜,  鹹歎唱希有,  設種種供養。  下善轉成中,  中善進增上,  不信者生信,  已信者深固。  阿闍世大王,  見佛降醉象,  心生奇特想,  歡喜倍增敬。  如來善方便,  現種種神力,  調伏諸眾生,  隨力入正法,  舉國脩善業,  猶如劫初人。  彼提婆達兜,  為惡自纏縛,  先神力飛行,  今墮無擇獄。   佛所行讚菴摩羅女見佛品第二十二  世尊廣化畢,  而生涅槃心,  發於王捨城,  詣巴連弗邑。  到已住於彼,  娑吒利支提,  彼是摩竭提,  邊邑附庸國。  國主婆羅門,  多聞明經典,  瞻相土安危,  國之仰觀師。  摩竭王遣使,  敕告彼仰觀,  命起於牢城,  以備於強鄰。  世尊記彼地,  天神所保持,  於中起城郭,  永固不危亡。  仰觀心歡喜,  共養佛法僧,  佛出彼城門,  往詣恆河濱。  仰觀深敬佛,  名為瞿曇門,  恆河側人民,  皆出迎世尊,  興種種供養,  各嚴船令渡。  世尊以船多,  偏受違眾心,  即以神通力,  隱身及大眾,  忽從此岸沒,  而出於彼岸。  以乘智慧船,  廣濟於眾生,  緣斯德力故,  濟河不憑舟。  恆河側人民,  同聲唱奇哉,  鹹言名此津,  名為瞿曇津。  城門瞿曇門,  津名瞿曇津,  斯名流於世,  歷代共稱傳。  如來復前行,  至彼鳩梨村,  說法多所化,  復至那提村。  人民多疫死,  親戚悉來問: 「諸親疫死者,  命終生何所?」  佛善知業報,  悉隨問記說。  前至鞞捨離,  住於菴羅林。  彼菴摩羅女,  承佛詣其園,  侍女眾隨從,  庠序出奉迎。  善執諸情根,  身服輕素衣,  捨離莊嚴服,  自沐浴香花。  猶世貞賢女,  潔素以祠天,  端正妙容姿,  猶天玉女形。  佛遙見女來,  告諸比丘眾: 「此女極端正,  能留行者情,  汝等當正念,  以慧鎮其心。  寧在暴虎口,  狂夫利劍下,  不於女人所,  而起愛慾情。  女人顯恣態,  若行住坐臥,  乃至畫像形,  悉表妖姿容,  劫奪人善心,  如何不自防?  現啼笑喜怒,  縱體而垂肩,  或散髮髻傾,  猶尚亂人心。  況復飾容儀?  以顯妙姿顏,  莊嚴隱陋形,  誘誑於愚夫。  迷亂生德想,  不覺醜穢形,  當觀無常苦,  不淨無我所。  諦見其真實,  滅除貪慾想,  正觀於自境,  天女尚不樂。  況復人間欲,  而能留人心?  當執精進弓,  智慧鋒利箭,  被正念重鎧,  決戰於五欲。  寧以熱鐵槍,  貫徹於雙目,  不以愛慾心,  而觀於女色。  愛慾迷其心,  炫惑於女色,  亂想而命終,  必墮三惡道,  畏彼惡道苦,  不受女人欺。  根不繫境界,  境界不繫根,  於中貪慾想,  由根繫境界。  猶如二耕牛,  同一軛一鞅,  牛不轉相縛,  根境界亦然。  是故當制心,  勿令其放逸。」  佛為諸比丘,  種種說法已,  彼菴摩羅女,  漸至世尊前。  見佛坐樹下,  禪定靜思惟,  念佛大悲心,  哀受我樹林。  端心斂儀容,  止素妖冶情,  恭形心純至,  稽首接足禮。  世尊命令坐,  隨心為說法: 「汝心已純靜,  表徹外德容,  壯年豐財寶,  備德兼姿顏,  能信樂正法,  是則世之難。  丈夫宿智慧,  樂法非為奇,  女人情志弱,  智淺愛慾深,  而能樂正法,  此亦為甚難。  人生於世間,  唯應法自娛,  財色非常寶,  唯正法為珍。  強良病所壞,  少壯老所遷,  命為死所困,  行法無能侵,  所愛莫不離,  不愛而強鄰,  所求不隨意,  唯法為從心,  他力為大苦,  自在力為歡。  女人悉由他,  兼懷他子苦,  是故當思惟,  厭離於女身。」  彼菴摩羅女,  聞法心歡喜,  堅固智增明,  能斷於愛慾,  即自厭女身,  不染於境界。  雖恥於陋形,  法力勸其心,  稽首而白佛:  「已蒙尊攝受,  哀受明供養,  令滿其志願。」  佛知彼誠心,  兼利諸群生,  默然受其請。  令即隨歡喜,  視聽轉增明,  作禮而還家。   佛所行讚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2 佛所行讚   佛所行讚卷第五(亦云佛本行經)   馬鳴菩薩造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   神力住壽品第二十三  爾時鞞捨離,  諸離車長者,  聞世尊入國,  住菴摩羅園。  有乘素車輿,  素蓋素衣服,  青赤黃綠色,  其眾各異儀。  導從翼前後,  爭塗競路前,  天冠袞花服,  寶飾以莊嚴,  威容盛明曜,  增暉彼園林。  除捨五威儀,  下車而步進,  息慢而形恭,  頂禮於佛足,  大眾圍遶佛,  如日重輪光。  離車名師子,  為諸離車長,  德貌如師子,  位居師子臣,  滅除師子慢,  受誨釋師子。 「汝等大威德,  名族美色容,  能除世憍慢,  受法以增明,  財色香花飾,  不如戒莊嚴。  國土豐安樂,  唯以汝等榮,  榮身而安民,  在於調御心。  加以樂法情,  令德轉崇高,  非薄土群鄙,  而能集眾賢。  當日新其德,  撫養於萬民,  導眾以明正,  如牛王涉津。  若人能自念,  今世及後世,  唯當脩正戒,  福利二世安。  為眾所敬重,  名稱普流聞,  仁者樂為友,  德流永無疆。  山林寶玉石,  皆依地而生,  戒德亦如地,  眾善之所由。  無翅欲騰虛,  渡河無良舟,  人而無戒德,  濟苦為實難。  如樹美花果,  針刺難可攀,  多聞美色力,  破戒者亦然。  端坐勝堂閣,  王心自莊嚴,  淨戒功德具,  隨大仙而征。  染服衣毛羽,  螺髻剃鬚髮,  不脩於戒德,  方涉眾苦難。  日夜三沐浴,  奉火修苦行,  遺身穢野獸,  赴水火投巖。  食果餌草根,  吸風飲恆水,  服氣以絕糧,  遠離於正戒。  習斯禽獸道,  非為正法器,  毀戒招誹謗,  仁者所不親。  心常懷恐怖,  惡名如影隨,  現世無利益,  後世豈獲安?  是故智慧士,  當修於淨戒,  於生死曠野,  戒為善導師。  持戒由自力,  此則不為難,  淨戒為梯磴,  令人上昇天。  建立淨戒者,  斯由煩惱微,  諸過壞其心,  喪失善功德。  先當離我所,  我所覆諸善,  猶灰覆火上,  足蹈而覺燒。  憍慢覆其心,  如日隱重雲,  慢怠滅慚愧,  憂悲弱強志,  老病壞壯容,  我慢滅諸善。  諸天阿修羅,  貪嫉興諍訟,  喪失諸功德,  悉由我慢懷。  我於勝中勝,  我德勝者同,  我於勝小劣,  斯則為愚夫,  色族悉無常,  動搖不暫停,  終為磨滅法,  何用憍慢為?  貪慾為巨患,  詐親而密怨,  猛火從內發,  貪火亦復然。  貪慾之熾燃,  甚於世界火,  火盛水能滅,  貪愛難可消。  猛火焚曠野,  草盡還復生,  貪慾火焚心,  正法生則難。  貪慾求世樂,  樂增不淨業,  惡業墮惡道,  怨無過貪慾。  貪則生於愛,  愛則習諸欲,  習欲招眾苦,  元惡無過貪,  貪則為大病,  智藥愚夫止,  邪覺不正思,  能令貪慾增。  無常苦不淨,  無我無我所,  智慧真實觀,  能滅彼邪貪。  是故於境界,  當修真實觀,  真實觀已生,  貪慾得解脫。  見德生貪慾,  見過起瞋恚,  德過二俱忘,  貪恚得除滅。  瞋恚改素容,  能壞端正色,  瞋恚翳明目,  害法義欲聞,  斷絕親愛義,  為世所輕賤。  是故當捨恚,  勿隨於瞋心,  能制狂恚心,  是名善御者,  世稱善調駟,  是為攝繩容。  縱恚不自禁,  憂悔火隨燒,  若人起瞋恚,  先自燒其心,  然後加於彼,  或燒或不燒。  生老病死苦,  逼迫於眾生,  復加於恚害,  多怨復增怨。  見世眾苦迫,  應起慈悲心,  眾生起煩惱,  增微無量差。」  如來善方便,  隨病而略說,  譬如世良醫,  隨病而投藥。  爾時諸離車,  聞佛所說法,  即起禮佛足,  歡喜而頂受。  請佛及大眾,  明日設薄供。  佛告諸離車:  「菴摩羅已請。」  離車懷感愧,  彼何奪我利?  知佛心平等,  而起隨喜心。  如來善隨宜,  安慰令心悅,  伏化純熟歸,  如蛇被嚴咒。  夜過明相生,  佛與大眾俱,  詣菴摩羅捨,  受彼供養畢,  往詣毘紐村,  於彼夏安居。  三月安居竟,  復還鞞捨離,  住獼猴池側,  坐於林樹間。  普放大光明,  以感魔波旬,  來詣於佛所,  合掌勸請言: 「昔尼連禪側,  已發真實要,  我所作事畢,  當入於涅槃。  今所作已作,  當遂於本心。」  時佛告波旬:  「滅度時不遠,  卻後三月滿,  當入於涅槃。」  時魔知如來,  滅度已有期,  情願既已滿,  歡喜還天宮。  如來坐樹下,  正受三摩提,  放捨業報壽,  神力住命存。  以如來捨壽,  大地普震動,  十方虛空境,  周遍大火然。  須彌頂崩頹,  天雨飛礫石,  狂風四激起,  樹木悉摧折,  天樂發哀聲,  天人心忘歡。  佛從三昧起,  普告諸眾生: 「我今已捨壽,  三昧力存身,  身如朽敗車,  無復往來因,  已脫於三有,  如鳥破卵生。」   佛所行讚離車辭別品第二十四  尊者阿難陀,  見地普天動,  心驚身毛豎,  問佛何因緣?  佛告阿難陀:  「我住三月壽,  餘命行悉捨,  是故地大動。」  阿難聞佛教,  悲感淚交流,  猶如大力象,  搖彼栴檀樹,  擾動理迫迮,  香汁淚流下。 「親重大師尊,  恩深未離欲,  惟此四事故,  悲苦不自勝。  今我聞世尊,  涅槃決定教,  舉體悉萎消,  迷方失常音,  所聞法悉忘,  荒悸亡天地。  怪哉救世主,  滅度一何駃,  遭寒水垂死,  遇火忽覆滅。  於煩惱曠野,  迷亂失其方,  忽遇善導師,  未度忽復失。  如人涉長漠,  熱渴久乏水,  忽遇清涼池,  奔趣悉枯竭。  紺睫瞪睛目,  明鑒於三世,  智慧照幽冥,  昏冥一何速?  猶如旱地苗,  雲興仰希雨,  暴風雲速滅,  望絕守空田。  無智大闇冥,  群生悉迷方,  如來燃慧燈,  忽滅莫由出。」  佛聞阿難說,  酸訴情悲切,  軟語安慰言,  為說真實法。 「若人知自性,  不應處憂悲,  一切諸有為,  悉皆磨滅法。  我已為汝說,  合會性別離,  恩愛理不常,  當捨悲戀心。  有為流動法,  生滅不自在,  欲令長存者,  終無有是處。  有為若常存,  無有遷變者,  此則為解脫,  於何而更求?  汝及餘眾生,  今於我何求?  汝等所應得,  我以為說竟,  何用我此身?  妙法身長存,  我住我寂靜,  所要唯在此。  然我於眾生,  未曾有所惓。  當修厭離想,  善住於自洲。  當知自洲者,  專精勤方便,  獨靜脩閑居,  不從於他信。  當知法洲者,  決定明慧燈,  能滅除癡闇,  觀察四境界。  逮得於勝法,  離我離我所,  骨竿皮肉塗,  血澆以筋纏。  諦觀悉不淨,  雲何樂此身?  諸受從緣生,  猶如水上泡,  生滅無常苦,  遠離於樂想。  心識生住滅,  新新不暫停。  思惟於寂滅,  常想永已乖。  眾行因緣起,  聚散不常俱。  愚癡生我想,  慧者無我所。  於此四境界,  思惟正觀察,  此則一乘道,  眾苦悉皆滅。  若能住於此,  真實正觀者,  佛身之存亡,  此法常無盡。」  佛說此妙法,  安慰阿難時,  諸離車聞之,  惶怖鹹來集。  悉捨俗威儀,  驅馳至佛所,  禮畢一面坐,  欲問不能宣。  佛已知其心,  逆為方便說:  「我今觀察汝,  心有異常想,  放捨俗緣務,  唯念法為情。  汝今欲從我,  所聞所知者,  於我存亡際,  慎莫生憂悲。  無常有為性,  躁動變易法,  不堅非利益,  無有久住相。  古昔諸仙王,  婆私吒仙等,  曼陀轉輪王,  其比亦眾多。  如是諸先勝,  力如自在天,  悉已久磨滅,  無一存於今。  日月天帝釋,  其數亦甚眾,  悉皆歸磨滅,  無有長存者。  過去世諸佛,  數如恆邊沙,  智慧照世間,  悉皆如燈滅。  未來世諸佛,  將滅亦復然,  我今豈獨異?  當入於涅槃。  彼有應度者,  今宜進前行,  毘捨離快樂,  汝等且自安。  世間無依怙,  三界不足歡,  當止憂悲苦,  而生離欲心。」  決斷長別已,  而遊於北方,  靡靡涉長路,  如日傍西山。  爾時諸離車,  悲吟逐路隨,  仰天而哀歎:  「嗚呼何怪哉?  形如真金山,  眾相具莊嚴,  不久將崩壞?  無常何無慈,  生死久虛渴,  如來智慧母,  而今頓放捨,  無救苦奈何?  眾生久闇冥,  假明慧以行,  如何智慧日,  忽然而潛光?  無智為迅流,  漂浪諸眾生,  如何法橋樑,  一旦忽然摧。  慈悲大醫王,  無上智良藥,  療治眾生苦,  如何忽遠逝?  慈悲妙天幢,  智慧以莊嚴,  金剛心絞絡,  世間觀無厭,  祠祀嚴勝幢,  雲何一旦崩?  眾生何薄福?  輪迴生盡流,  解脫門忽閉,  長苦無出期。」  如來善安慰,  割情而長辭。  制心忍悲戀,  如萎迦尼花,  徘徊而遲遲,  悵怏隨路行,  如人喪其親,  葬畢長訣還。   佛所行讚涅槃品第二十五  佛至涅槃處,  鞞捨離空虛,  猶如夜雲冥,  星月失光明。  國土先安樂,  而今頓凋悴,  猶如喪慈父,  孤女常獨悲。  如端正無聞,  聰明而薄德,  心辯而口吃,  明慧而乏才。  神通無威儀,  慈悲心虛偽,  高勝而無力,  威儀而無法。  鞞捨離亦然,  素榮而今悴,  猶如秋田苗,  失水悉枯萎。  或斷火滅煙,  或對食忘餐,  悉廢公私業,  不修諸俗緣。  念佛感恩深,  默默各不言。  時師子離車,  強忍其憂悲,  垂泣發哀聲,  以表眷戀心: 「破壞諸邪徑,  顯示於正法,  已降諸外道,  遂往不復還。  世絕離世道,  無常為大病,  世尊入大寂,  無依無有救。  方便最勝尊,  潛光究竟處,  我等失強志,  如火絕其薪。  世尊捨世蔭,  群生甚可悲,  如人失神力,  舉世共哀之。  逃暑投涼池,  遭寒以憑火,  一旦悉廓然,  群生何所歸?  通達殊勝法,  為世陶鑄師,  世間失宰正,  人喪道則亡,  老病死自在,  道喪非道通。  能壞大苦機,  世間何有雙?  猛熱極焰盛,  大雲雨令消,  貪慾火熾然,  其誰能令滅?  堅固能擔者,  已捨世重任,  復何智慧力,  能為不請友。  如彼臨刑囚,  為死而醉酒,  眾生迷惑識,  惟為死受生,  利鋸以解材,  無常解世間。  癡闇為深水,  愛慾為巨浪,  煩惱為浮沫,  邪見摩竭魚,  唯有智慧船,  能度斯大海。  眾病為樹花,  衰老為纖條,  死為樹深根,  有業為其芽,  智慧剛利刀,  能斷三有樹。  無明為鑽燧,  貪慾為熾焰,  五欲境界薪,  滅之以智水,  具足殊勝法,  已壞於癡冥。  見安隱正路,  究竟諸煩惱,  慈悲化眾生,  怨親無異相,  一切智通達,  而今悉棄捨。  軟美清淨音,  方身纖長臂,  大仙而有邊,  何人得無窮?  當覺時遷速,  應勤求正法,  如嶮道遇水,  時飲速進路。  非常甚暴逆,  普壞無貴賤,  正觀存於心,  雖眠亦常覺。」  時離車師子,  常念佛智慧,  厭離於生死,  歎慕人師子。  不存世恩愛,  深崇離欲德,  折伏輕躁意,  棲心寂靜處。  勤修行惠施,  遠離於憍慢,  樂獨脩閑居,  思惟真實法。  爾時一切智,  圓身師子顧,  瞻彼鞞捨離,  而說長辭偈: 「是吾之最後,  遊此鞞捨離,  往力士生地,  當入於涅槃。」  漸次第遊行,  至彼蒲加城,  安住堅固林,  教誡諸比丘: 「吾今以中夜,  當入於涅槃,  汝等當依法,  是則尊勝處。  不入脩多羅,  亦不慎律儀,  真實義相違,  則不應攝受。  非法亦非律,  又非我所說,  是則為闇說,  汝等應速捨。  執受於明說,  是則非顛倒,  是則我所說,  如法如律教。  如我法律受,  是則為可信,  言我法律非,  是則不可信。  不解微細義,  謬隨於文字,  是則為愚夫,  非法而妄說。  不別其真偽,  無見而闇受,  猶瑜金共肆,  誑惑於世間。  愚夫習淺智,  不解真實義,  受於相似法,  而作真法受。  是故當審諦,  觀察真法律,  猶如鍊金師,  燒打而取真。  不知諸經論,  是則非黠慧,  不應說所應,  應作不應見。  當作平等受,  句義如說行,  執劍無方便,  則反傷其手。  辭句不巧便,  其義難了知,  如夜行求室,  宅曠莫知處。  失義則忘法,  忘法心馳亂,  是故智慧士,  不違真實義。」  說斯教誡已,  至於波婆城,  彼諸力士眾,  設種種供養。  時有長者子,  其名曰純陀,  請佛至其捨,  供設最後飯。  飯食說法畢,  行詣鳩夷城,  度於蕨蕨河,  及熙連二河。  彼有堅固林,  安隱閑靜處,  入金河洗浴,  身若真金山。  告敕阿難陀:  「於彼雙樹間,  掃灑令清淨,  安置於繩床。  吾今中夜時,  當入於涅槃。」  阿難聞佛教,  氣塞而心悲,  行泣而奉教,  佈置訖還白。  如來就繩床,  北首右脅臥,  枕手累雙足,  猶如師子王,  畢苦後邊身,  一臥永不起。  弟子眾圍遶,  哀歎世眼滅,  風止林流靜,  鳥獸寂無聲。  樹木汁淚流,  華葉非時零,  未離欲人天,  悉皆大惶怖。  如人遊曠澤,  道險未至村,  但恐行不至,  心懼形匆匆。  如來畢竟臥,  而告阿難陀: 「往告諸力士,  我涅槃時至。  彼若不見我,  永恨生大苦。」  阿難受佛教,  悲泣而隨路,  告彼諸力士:  「世尊已畢竟。」  諸力士聞之,  極生大恐怖,  士女奔馳出,  號泣至佛所,  弊衣而散髮,  蒙塵身流汗,  號慟詣彼林,  猶如天福盡,  垂淚禮佛足,  憂悲身萎熟。  如來安慰說:  「汝等勿憂悴,  今應隨喜時,  不宜生憂慼。  長劫之所規,  我今始獲得,  已度根境界,  無盡清涼處。  離地水火風,  寂靜不生滅,  永除於憂患,  雲何為我憂?  我昔伽闍山,  欲捨於此身,  以本因緣故,  存世至於今。  守斯危脆身,  如毒蛇同居,  今入於大寂,  眾苦緣已畢。  不復更受身,  未來苦長息,  汝等不復應,  為我生恐怖。」  力士聞佛說,  入於大寂靜,  心亂而目冥,  如睹大黑闇。  合掌白佛言:  「佛離生死苦,  永之寂滅樂,  我等實欣慶。  猶如被燒捨,  親從盛火出,  諸天猶歡喜,  何況於世人?  如來既滅後,  群生無所睹,  永違於救護,  是故生憂悲。  譬如商人眾,  遠涉於曠野,  唯有一導師,  忽然中道亡,  大眾無所怙,  雲何不憂悲?  現世自證知,  睹一切知見,  而不獲勝利,  舉世所應笑。  譬如經寶山,  愚癡守貧苦。」  如是諸力士,  向佛而悲訴,  猶如人一子,  悲訴於慈父。  佛以善誘辭,  顯示第一義,  告諸力士眾:  「誠如汝所言,  求道須精勤;  非但見我得。  如我所說行,  得離眾苦網。  行道存於心,  不必由見我。  猶如疾病人,  依方服良藥,  眾病自然除,  不待見醫師。  不如我說行,  空見我無益。  雖與我相遠,  行法為近我;  同止不隨法,  當知去我遠。  攝心莫放逸,  精勤修正業。  人生於世間,  長夜眾苦迫,  擾動不自安,  猶若風中燈。」  時諸力士眾,  聞佛慈悲教,  內感而收淚,  強自抑止歸。   佛所行讚大般涅槃品第二十六  爾時有梵志,  名須跋陀羅,  賢德悉備足,  淨戒護眾生。  少稟於邪見,  修外道出家,  欲來見世尊,  告語阿難陀: 「我聞如來道,  厥義深難測,  世間無上覺,  第一調御師。  今欲般涅槃,  難復可再遇,  難見見者難,  猶如鏡中月。  我今欲奉見,  無上善導師,  為求免眾苦,  度生死彼岸。  佛日欲潛光,  願令我暫見。」  阿難情悲感,  兼謂為譏論,  或欣世尊滅,  不宜令佛見。  佛知彼希望,  堪為正法器,  而告阿難言:  「聽彼外道前,  我為度人生,  汝勿作留難。」  須跋陀羅聞,  心生大歡喜,  樂法情轉深,  加敬至佛前。  應時隨順言,  軟語而問訊,  和顏合掌請:  「今欲有所問。  世有知法者,  如我比甚眾,  唯聞佛所得,  解脫異要道。  願為我略說,  沾潤虛渴懷,  不為論議故,  亦無勝負心。」  佛為彼梵志,  略說八正道,  聞即虛心受,  猶迷得正路。  覺知先所學,  非為究竟道,  即得未曾聞,  捨離於邪徑。  兼背癡闇障,  思惟先所習,  瞋恚癡冥俱,  長養不善業。  愛恚癡等行,  能起諸善業,  多聞慧精進,  亦由有愛生。  恚癡若斷者,  則離於諸業,  諸業既已除,  是名業解脫。  諸業解脫者,  不與義相應,  世間說一切,  悉皆有自性。  有愛瞋恚癡,  而有自性者,  此則應常存,  雲何而解脫?  正使恚癡滅,  有愛還復生,  如水自性冷,  緣火故成熱,  熱息歸於冷,  以自性常故。  當知有愛性,  聞慧進不增,  不增亦不減,  雲何是解脫?  先謂彼生死,  本從性中生,  今觀於彼義,  無得解脫者。  性者則常住,  雲何有究竟?  譬如燃明燈,  何能令無光?  佛道真實義,  緣愛生世間,  愛滅則寂靜,  因滅故果亡。  本謂我異身,  不見無作者,  今聞佛正教,  世間無有我。  諸法因緣生,  無有自在故,  因緣生故苦,  因緣滅亦然。  觀世因緣生,  則滅於斷見,  緣離世間滅,  則離於常見;  悉捨本所見,  深見佛正法。  宿命種善因,  聞法能即悟,  已得善寂滅,  清涼無盡處。  心開信增廣,  仰瞻如來臥,  不忍觀如來,  捨世般涅槃,  及佛未究竟,  我當先滅度。  合掌禮聖顏,  一面正基坐,  捨壽入涅槃,  如雨滅小火。  佛告諸比丘:  「我最後弟子,  而今已涅槃,  汝等當供養。」  佛以初夜過,  月明眾星朗,  閑林靜無聲,  而興大悲心,  遺誡諸弟子:  「吾般涅槃後,  汝等當恭敬,  波羅提木叉,  即是汝大師,  巨夜之明燈,  貧人之大寶。  當所教誡者,  汝等當隨順,  如事我無異。  當淨身口行,  離諸治生業,  田宅畜眾生,  積財及五穀,  一切當遠離,  如避大火坑。  墾土截草木,  醫療治諸病,  仰觀於曆數,  步推吉凶象,  占相於利害,  此悉不應為。  節身隨時食,  不受使行術,  不合和湯藥,  遠離諸諂曲。  順法資生具,  應當知量受,  受則不積聚,  是則略說戒。  為眾戒之根,  亦為解脫本,  依此法能生,  一切諸正受。  一切真實智,  緣斯得究竟,  是故當執持,  勿令其斷壞。  淨戒不斷故,  則有諸善法,  無則無諸善,  以戒建立故。  已住清淨戒,  善攝諸情根,  猶如善牧牛,  不令其縱暴。  不攝諸根馬,  縱逸於六境,  現世致殃禍,  將墜於惡道。  譬如不調馬,  令人墮坑陷,  是故明智者,  不應縱諸根。  諸根甚兇惡,  為人之重怨,  眾生愛諸根,  還為彼傷害。  深怨盛毒蛇,  暴虎及猛火,  世間之甚惡,  慧者所不畏。  唯畏輕躁心,  將人入惡道,  以彼樂小恬,  不觀深險故。  狂象失利鉤,  猿猴得樹林,  輕躁心如是,  慧者當攝持。  放心令自在,  終不得寂滅,  是故當制心,  速之安靜處。  飯食知節量,  當如服藥法,  勿因於飯食,  而生貪恚心。  飯食止飢渴,  如膏朽敗車,  譬如蜂採花,  不壞其色香,  比丘行乞食,  勿傷彼信心。  若人開心施,  當推彼所堪,  不籌量牛力,  重載令其傷。  朝中晡三時,  次第修正業,  初後二夜分,  亦莫著睡眠,  中夜端心臥,  係念在明相。  勿終夜睡眠,  令身命空過,  時火常燒身,  雲何長睡眠?  煩惱眾怨家,  乘虛而隨害,  心惛於睡寐,  死至孰能覺?  毒蛇藏於宅,  善咒能令出,  黑虺居其心,  明覺善咒除,  無術而長眠,  是則無慚人。  慚愧為嚴服,  慚為制象鉤,  慚愧令心定,  無慚喪善根,  慚愧世稱賢,  無慚禽獸倫。  若人以利刀,  節節解其身,  不應懷恚恨,  口不加惡言,  惡念而惡言,  自傷不害彼。  節身修苦行,  無過忍辱勝,  唯有行忍辱,  難伏堅固力,  是故勿懷恨,  惡言以加人。  瞋恚壞正法,  亦壞端正色,  喪失美名稱,  瞋火自燒心,  瞋為功德怨,  愛德勿懷恨。  在家多諸惱,  瞋恚故非怪,  出家而懷瞋,  是則與理乖,  猶如冷水中,  而有盛火燃。  憍慢心若生,  當自手摩頂,  剃髮服染衣,  手持乞食器,  邊生裁自活,  何為生憍慢?  俗人衣色族,  憍慢亦為過,  何況出家人,  志求解脫道,  而生憍慢心?  此則大不可。  曲直性相違,  不俱猶霜炎,  出家脩直道,  諂曲非所應,  諂偽幻虛詐,  唯法不欺誑。  多求則為苦,  少欲則安隱,  為安應少欲,  況求真解脫?  慳吝畏多求,  恐損其財寶,  好施者亦畏,  愧財不供足,  是故當小欲,  施彼無畏心。  由此少欲心,  則得解脫道,  若欲求解脫,  亦應習知足。  知足常歡喜,  歡喜即是法,  資生具雖陋,  知足故常安。  不知足之人,  雖得生天樂,  以不知足故,  苦火常燒心。  富而不知足,  是亦為貧苦,  雖貧而知足,  是則第一富。  其不知足者,  五欲境彌廣,  猶更求無厭,  長夜馳騁苦。  汲汲懷憂慮,  反為知足哀,  不多受眷屬,  其心常安隱。  安隱寂靜故,  人天悉奉事,  是故當捨離,  親疏二眷屬。  如曠澤孤樹,  眾鳥多集棲,  多畜眾亦然,  長夜受眾苦,  多眾多纏累,  如老象溺泥。  若人勤精進,  無利而不獲,  是故當晝夜,  精勤不懈怠。  山谷微流水,  常流故決石,  鑽火不精進,  徒勞而不獲,  是故當精進,  如壯夫鑽火。  善友雖為良,  不及於正念,  正念存於心,  眾惡悉不入。  是故修行者,  常當念其身,  於身若失念,  一切善則忘。  譬如勇猛將,  被鉀御強敵,  正念為重鎧,  能制六境賊,  正定撿覺心,  觀世間生滅,  是故修行者,  當習三摩提。  三昧已寂靜,  能滅一切苦,  智慧能照明,  遠離於攝受。  等觀內思惟,  隨順趣正法,  在家及出家,  斯應由此路。  生老死大海,  智慧為輕舟,  無明大闇冥,  智慧為明燈,  諸纏結垢病,  智慧為良藥,  煩惱棘刺林,  智慧為利斧,  癡愛駃水流,  智慧為橋樑,  是故當勤習,  聞思修生慧。  成就三種慧,  雖盲慧眼通,  無慧心虛偽,  是則非出家。  是故當覺知,  離諸虛偽法,  逮得微妙樂,  寂靜安隱處。  遵崇不放逸,  放逸為善怨,  若人不放逸,  得生帝釋處,  縱心放逸者,  則墮阿修羅。  安慰慈悲業,  所應我已畢,  汝等當精勤,  善自修其業,  山林空閑處,  增長寂靜心。  當自勤勸勉,  勿令後悔恨。  猶如世良醫,  應病說方藥,  抱病而不服,  是非良醫過。  我已說真實,  顯示平等路,  聞而不奉用,  此非說者咎。  於四真諦義,  有所不了者,  汝今悉應問,  勿復隱所懷。」  世尊哀愍教,  眾會默然住。  時阿那律陀,  觀察諸大眾,  默然無所疑,  合掌而白佛: 「月溫日光冷,  風靜地性動,  如是四種惑,  世間悉已無。  苦集滅道諦,  真實未曾違,  如世尊所說,  眾會悉無疑。  唯世尊涅槃,  一切悉悲感,  不於世尊說,  起不究竟想。  正使新出家,  情未深解者,  聞今慇懃教,  疑惑悉已除。  已度生死海,  無慾無所求,  今皆生悲戀,  歎佛滅何速?」  佛以阿那律,  種種憂悲說,  復以慈愍心,  安慰而告言: 「正使經劫住,  終歸當別離,  異體而和合,  理自不常俱。  自他利已畢,  空住何所為?  天人應度者,  悉已得解脫。  汝等諸弟子,  展轉維正法,  知有必磨滅,  勿復生憂悲,  當自勤方便,  到不別離處。  我已燃智燈,  照除世闇冥,  世皆不牢固,  汝等當隨喜。  如親遭重病,  療治脫苦患,  已捨於苦器,  逆生死海流,  永離眾苦患,  是亦應隨喜。  汝等善自護,  勿生於放逸,  有者悉歸滅,  我今入涅槃。」  言語從是斷,  此則最後教。  入初禪三昧,  次第九正受,  逆次第正受,  還入於初禪,  復從初禪起,  入於第四禪,  出定心無寄,  便入於涅槃。  以佛涅槃故,  大地普震動,  空中普雨火,  無薪而自焰。  又復從地起,  八方俱熾燃,  乃至諸天宮,  熾燃亦如是。  雷霆動天地,  霹靂震山川,  猶天阿修羅,  擊鼓戰鬥聲。  狂風四激起,  山崩雨灰塵,  日月無光暉,  清流悉沸湧,  堅固林萎悴,  華葉非時零。  飛龍乘黑雲,  垂五首淚流,  四王及眷屬,  含悲興供養。  淨居天來下,  虛空中列侍,  觀察無常變,  無憂亦無喜。  歎世違天師,  眼滅一何速?  八部諸天神,  遍滿虛空中,  散華以供養,  慼慼心不歡;  唯有魔王喜,  奏樂以自娛。  閻浮提失榮,  猶山頹巔崩,  大象素牙折,  牛王雙角摧。  虛空無日月,  蓮花遭嚴霜,  如來般涅槃,  世間悴亦然。   佛所行讚歎涅槃品第二十七  時有一天子,  乘千白鵠宮,  於上虛空中,  觀佛般涅槃。  普為諸天眾,  廣說無常偈: 「一切性無常,  速生而速滅。  生則與苦俱,  唯寂滅為樂。  行業薪積聚,  智慧火熾燃。  名稱煙衝天,  時雨雨令滅,  猶如劫火起,  水災之所滅。」  復有梵仙天,  猶第一義仙,  處天勝妙樂,  而不染天報,  歎如來寂滅,  心定而口言: 「觀察三世法,  始終無不壞。  第一義通達,  世間無比士,  慧知見之士,  救護世間者,  悉為無常壞,  何人得長存?  哀哉舉世間,  群生墮邪徑。」  時阿那律陀,  於世不律陀,  已滅不律陀,  生死尼律陀,  歎如來寂滅,  群生悉盲冥,  諸行聚無常,  猶若輕雲浮。  速起而速滅,  慧者不保持,  無常金剛杵,  壞牟尼山王。  鄙哉世輕躁,  破壞不堅固,  無常暴師子,  害龍象大仙。  如來金剛幢,  猶為非常壞,  何況未離欲,  而不生怖畏?  六種子一芽,  一水之所雨,  四引之深根,  二觚五種果,  三際同一體,  煩惱之大樹,  牟尼大象拔,  而不免無常。  猶如飾棄鳥,  樂水吞毒蛇,  忽遇天大旱,  失水而身亡。  駿馬勇於戰,  戰畢純熟還,  猶火緣薪熾,  薪盡則自滅。  如來亦如是,  事畢歸涅槃,  猶如明月光,  普為世除冥。  眾生悉蒙照,  而復隱須彌,  如來亦如是,  慧光照幽冥。  為眾生除冥,  而隱涅槃山,  名稱勝光明,  普照於世間。  滅除一切冥,  不停若迅流,  善御七駿馬,  軍眾羽從遊。  光光日天子,  猶入於崦嵫,  日月五障翳,  眾生失光明。  奉火祠天畢,  唯有燋黑煙,  如來已潛輝,  世失榮亦然。  絕恩愛希望,  普應眾生望,  眾生望已滿,  事畢絕希望。  離煩惱身縛,  而得真實道,  離群聚憒亂,  入於寂靜處。  神通騰虛遊,  苦器故棄捨,  癡冥之重闇,  智慧光照除。  煩惱之埃塵,  智水洗令淨,  不複數數還,  永之寂靜處。  滅一切生死,  一切悉宗敬,  令一切樂法,  以慧充一切。  悉安慰一切,  一切德普流,  名聞遍一切,  重照迄於今。  諸有競德者,  於彼哀愍心,  四利不為欣,  四衰不以慼。  善攝於諸情,  諸根悉明徹,  澄心平等觀,  六境不染著。  所得未曾有,  得人所不得,  以諸出要水,  虛渴令飽滿。  施人所不施,  亦不望其報,  寂靜妙相身,  悉知一切念。  好惡不傾動,  力勝一切怨,  一切病良藥,  而為無常壞。  一切眾生類,  樂法各異端,  普應其所求,  悉滿其所願。  聖慧大施主,  一往不復還,  猶若世猛火,  薪盡不復燃。  八法所不染,  降五難調群,  以三而見三,  離三而成三。  藏一以得一,  超七而長眠,  究竟寂滅道,  賢聖之所宗。  已斷煩惱障,  宗奉者已度,  飢虛渴乏者,  飲之以甘露。  被忍辱重鎧,  降伏諸恚怒,  勝法微妙義,  以悅於眾心。  修世界善者,  植以聖種子,  習正不正者,  等攝而不捨。  轉無上法輪,  普世歡喜受,  宿殖樂法因,  斯皆得解脫。  遊行於人間,  度諸未度者,  未見真實者,  悉令見真實。  諸習外道者,  授之以深法,  說生死無常,  無主無有樂。  建大名稱幢,  破壞眾魔軍,  進卻無欣慼,  薄生歎寂滅。  未度者令度,  未脫者令脫,  未寂者令寂,  未覺者令覺。  牟尼寂靜道,  以攝於眾生,  眾生違聖道,  習諸不正業。  猶若大劫盡,  持法者長眠,  密雲震霹靂,  摧林雨甘澤。  少象摧棘林,  識養能利人,  雲離象老悴,  斯皆無所堪。  破見能成見,  於世度而度,  已壞諸邪論,  而得自在道。  今入於大寂,  世間無救護。  魔王大軍眾,  奮武震天地,  欲害牟尼尊,  不能令傾動,  如何忽一朝,  非常魔所壞?  天人普雲集,  充滿虛空中,  畏無窮生死,  心生大憂怖。  世間無遠近,  天眼悉照見,  業報諦明瞭,  如觀鏡中像。  天耳勝聰達,  無遠而不聞,  昇虛教諸天,  遊步化人境。  分身而合體,  涉水而不濡,  憶念過去生,  彌劫而不忘。  諸根遊境界,  彼彼各異念,  知他心通智,  一切皆悉知,  神通淨妙智,  平等觀一切,  悉盡一切漏,  一切事已畢,  智捨有餘界,  息智而長眠。  眾生剛強心,  見則得柔軟,  鈍根諸眾生,  見則慧明利,  無量惡業過,  見各得通塗,  一旦忽長眠,  誰復顯斯德?  世間無救護,  望斷氣息絕,  誰以清涼水,  灑之令蘇息,  所作自事畢,  大悲已長息。  世間愚癡網,  誰當為壞裂?  向生死迅流,  誰當說令反?  群生癡惑心,  誰說寂靜道?  誰示安隱處?  誰顯真實義?  眾生受大苦,  誰為慈父救?  猶多訟志忘,  馬易土失威,  王者亡失國,  世無佛亦然。  多聞無辭辯,  為醫而無慧,  人王失光相,  佛滅俗失榮。  良駟失善御,  乘舟失船師,  三軍失英將,  商人失其導,  疾病失良醫,  聖王失七寶,  眾星失明月,  愛壽而失命,  世間亦如是,  佛滅失大明。  如是阿羅漢,  所作皆已畢,  諸漏悉已盡,  知恩報恩故,  纏綿悲戀說,  歎德陳世苦。  諸未離欲者,  悲泣不自勝,  其諸漏盡者,  唯歎生滅苦。  時諸力士眾,  聞佛已涅槃,  亂聲慟悲泣,  如群鵠遇鷹,  悉來詣雙樹,  睹如來長眠,  無復覺悟容,  椎胸而呼天,  猶師子搏犢,  群牛亂呼聲。  中有一力士,  心已樂正法,  諦觀聖法王,  已入於大寂。  言:「眾生悉眠,  佛開發令覺,  今入於大寂,  畢竟而長眠。  為眾建法幢,  而今一旦崩,  如來智慧日,  大覺為照明。  精進為炎熱,  智慧耀千光,  滅除一切闇,  如何復長冥?  一慧照三世,  普為眾生眼,  而今忽然盲,  舉世莫知路。  生死大河流,  貪恚癡巨浪,  法橋一旦崩,  眾生長沒溺。」  彼諸力士眾,  或悲泣號咷,  或密感無聲,  或投身躄地,  或寂默禪思,  或煩冤長吟。  辦金銀寶輿,  香花具莊嚴,  安置如來身,  寶帳覆其上,  具幢幡華蓋,  種種諸伎樂,  諸力士男女,  導從修供養。  諸天散香花,  空中鼓天樂,  人天一悲歎,  聲合而同哀。  入城見士女,  長幼供養畢,  出於龍象門,  度凞連河表,  到諸過去佛,  滅度支提所。  積牛頭栴檀,  及諸名香木,  置佛身於上,  灌以眾香油,  以火燒其下,  三燒而不燃。  時彼大迦葉,  先住王捨城,  知佛欲涅槃,  眷屬從彼來。  淨心發妙願,  願見世尊身。  以彼誠願故,  火滅而不燃。  迦葉眷屬至,  悲歎俱瞻顏,  敬禮於雙足,  然後火乃燃。  內絕煩惱火,  外火不能燒,  雖燒外皮肉,  金剛真骨存。  香油悉燒盡,  盛骨以金瓶,  如法界不盡,  骨不盡亦然。  金剛智慧果,  難動如須彌,  大力金翅鳥,  所不能傾移,  而處於寶瓶,  應世而流遷。  奇哉世間力,  能轉寂滅法,  德稱廣流布,  周滿於十方。  隨世長寂滅,  唯有餘骨存,  大光耀天下,  群生悉蒙照。  一旦而潛暉,  遺骨於瓶中,  金剛利智慧,  壞煩惱苦山。  眾苦集其身,  金剛志能安,  受大苦眾生,  悉令得除滅。  如是金剛體,  今為火所焚。  彼諸力士眾,  勇健世無雙,  摧伏怨家苦,  能救苦歸依。  親愛遭苦難,  志強能無憂,  今見如來滅,  悉懷憂悲泣。  壯身氣強盛,  憍慢虛天步,  憂苦迫其心,  入城猶曠澤,  持舍利入城,  巷路普供養,  置於高樓閣,  天人悉奉事。   佛所行讚分舍利品第二十八  彼諸力士眾,  奉事於舍利,  以勝妙香花,  興無上供養。  時七國諸王,  承佛已滅度,  遣使詣力士,  請求佛舍利。  彼諸力士眾,  敬重如來身,  兼恃其勇健,  而起憍慢心,  寧捨自身命,  不捨佛舍利。  彼使悉空還,  七王大忿恨,  興軍如雲雨,  來詣鳩夷城。  人民出城者,  悉皆驚怖還,  告諸力士眾:  「諸國軍馬來,  像馬車步眾,  圍遶鳩夷城。  城外諸園林,  泉池花果樹,  軍眾悉踐蹈,  榮觀悉摧碎。」  力士登城觀,  生業悉破壞,  嚴備戰鬥具,  以擬於外敵,  弓弩□□□□□□□□□觙□檢□ 七王圍遶城,  軍眾各精銳,  羽儀盛明顯,  猶如七耀光,  鐘鼓如雷霆,  勇氣盛雲霧。  力士大奮怒,  開門而命敵,  長宿諸士女,  心信佛法者,  驚怖發誠願,  伏彼而不害,  隨親相勸諫,  不欲令鬥戰。  勇士被重鉀,  揮戈舞長劍,  鐘鼓而亂鳴,  執仗鋒未交。  有一婆羅門,  名曰獨樓那,  多聞智略勝,  謙虛眾所宗。  慈心樂正法,  告彼諸王言: 「觀彼城形勢,  一人亦足當。  況復齊心力,  而不能伏彼?  正使相摧滅,  復有何德稱?  利鋒刃既交,  勢無有兩全,  困此而害彼,  二俱有所傷。  鬥戰多機變,  形勢難測量,  或有強勝弱,  或弱而勝強。  健夫輕毒蛇,  豈不傷其身?  有人性柔弱,  群女子所獎。  臨陣成戰士,  如火得膏油,  鬥莫輕弱敵,  謂彼無所堪,  身力不足恃,  不如法力強。  古昔有勝王,  名迦蘭陀摩,  端坐起慈心,  能伏大怨敵。  雖王四天下,  名稱財利豐,  終歸亦皆盡,  如牛飲飽歸。  應以法以義,  應以和方便,  戰勝增其怨,  和勝後無患。  今結飲血仇,  此事甚不可,  為欲供養佛,  應隨佛忍辱。」  如是婆羅門,  決定吐誠實,  方宜義和理,  而作無畏說。  爾時彼諸王,  告婆羅門言: 「汝今善應時,  黠慧義饒益,  親密至誠言,  順法依強理。  且聽我所說,  為王者之法,  或因五欲諍,  嫌恨競強力;  或因其嬉戲,  不急致戰爭;  吾等今為法,  戰爭復何怪?  憍慢而違義,  世人尚伏從,  況佛離憍慢,  化人令謙下,  我等而不能,  亡身而供養?  昔諸大地主,  弼瑟阿難陀,  為一端正女,  戰爭相摧滅;  況今為供養,  清淨離欲師,  愛身而惜命,  不以力爭求,  先王驕羅婆,  與般那婆戰,  展轉更相破,  正為貪利故;  況為無貪師,  而復貪其生?  羅摩仙人子,  瞋恨千臂王,  破國殺人民,  正為瞋恚故;  況為無恚師,  而惜於身命?  羅摩為私陀,  殺害諸鬼國;  況無攝受師,  不為其沒命?  阿利及婆俱,  二鬼常結怨,  正為愚癡故,  廣害於眾生;  況為智慧師,  而復惜身命?  如是比眾多,  無義而自喪,  況今天人師,  普世所恭敬,  計身而惜命,  不勤求供養?  汝若欲止爭,  為吾等入城,  勸彼令開解,  使我願得滿。  以汝法言故,  令我心小息,  猶如盛毒蛇,  咒力故暫止。」  爾時婆羅門,  受彼諸王教,  入城詣力士,  問訊以告誠: 「外諸人中王,  手執利器仗,  身被於重鉀,  精銳耀日光,  奮師子勇氣,  鹹欲滅此城。  然其為法故,  猶畏非法行,  是故遣我來,  旨欲有所白。  我不為土地,  亦不求錢財,  不以憍慢心,  亦無懷恨心,  恭敬大仙故,  而來至於此;  汝當知我意,  何為苦相違?  尊奉彼我同,  則為法兄弟,  世尊之遺靈,  一心共供養。  慳惜於錢財,  此則非大過,  法慳過最甚,  普世之所薄。  決定不通者,  當修待賓法,  無有剎利法,  閉門而自防。  彼等悉如是,  告此吉凶法。  我今私所懷,  亦告其誠實,  莫彼此相違,  理應共和合。  世尊在於世,  常以忍辱教,  不順於聖教,  雲何名供養?  世人以五欲,  財利田宅諍,  若為正法者,  應隨順聖理,  為法而結怨,  此則理相違。  佛寂靜慈悲,  常欲安一切,  供養於大悲,  而興於大害?  應等分舍利,  普令得供養,  順法名稱流,  義通理則宣。  若彼非法行,  當以法和之,  是則為樂法,  令法得久住。  佛說一切施,  法施為最勝,  人斯行財施,  行法施者難。」  力士聞彼說,  內愧互相視,  報彼梵志言:  「深感汝來意,  親善順法言,  和理雅正說,  梵志之所應,  隨順自功德。  善和於彼此,  示我以要道,  如制迷塗馬,  還得於正路。  今當用和理,  從汝之所說,  誠言而不顧,  後必生悔恨。」  即開佛舍利,  等分為八分,  自供養一分,  七分付梵志。  七王得舍利,  歡喜而頂受,  持歸還自國,  起塔加供養。  梵志求力士,  得分舍利瓶,  又從彼七王,  求分第八分,  持歸起支提,  號名金瓶塔。  俱夷那竭人,  聚集餘灰炭,  而起一支提,  名曰灰炭塔。  八王起八塔,  金瓶及灰炭,  如是閻浮提,  始起於十塔。  舉國諸士女,  悉持寶花蓋,  隨塔而供養,  莊嚴若金山,  種種諸伎樂,  晝夜長讚嘆。  時五百羅漢,  永失大師蔭,  恇然無所恃,  還耆闍崛山。  集彼帝釋巖,  結集諸經藏,  一切皆共椎,  長老阿難陀,  如來前後說,  鉅細汝悉聞,  鞞提醯牟尼,  當為大眾說。  阿難大眾中,  昇於師子座,  如佛說而說,  稱如是我聞。  合坐悉涕流,  感此我聞聲,  如法如其時,  如處如其人。  隨說而筆受,  究竟成經藏,  勤方便修學,  悉已得涅槃,  今得及當得,  涅槃亦復然。  無憂王出世,  強者能令憂,  劣者為除憂,  如無憂花樹。  王於閻浮提,  心常無所憂,  深信於正法,  故號無憂王。  孔雀之苗裔,  稟正性而生,  普濟於天下,  兼起諸塔廟,  本字強無憂,  今名法無憂。  開彼七王塔,  以取於舍利,  分佈一旦起,  八萬四千塔。  唯有第八塔,  在於摩羅村,  神龍所守護,  王取不能得。  雖不得舍利,  知佛有遺骼,  神龍所供養,  增其信敬心。  雖王領國土,  逮得初聖果,  能令普天下,  供養如來塔,  去來今現在,  悉皆得解脫。  如來現在世,  涅槃及舍利,  恭敬供養者,  其福等無異。  明慧增上心,  深察如來德,  懷道興供養,  其福亦俱勝。  佛得尊勝法,  應受一切供,  已到不死處,  信者亦隨安,  是故諸天人,  悉應常供養。  第一大慈悲,  通達第一義,  度一切眾生,  孰聞而不感。  生老病死苦,  世間苦無過,  死苦苦之大,  諸天之所畏。  永離二種苦,  雲何不供養?  不受後有樂,  世間樂無上,  增生苦之大,  世間苦無比;  佛得離生苦,  不受後有樂,  為世廣顯示,  如何不供養?  讚諸牟尼尊,  始終之所行,  不自顯知見,  亦不求名利,  隨順佛經說,  以濟諸世間。   佛所行讚卷第五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No. 193   佛本行經卷第一(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因緣品第一  今粗頒宣法,  慈心專聽受;  佛眾經要義,  聖師之言辭。  傳佛之典籍,  最利益於世;  受者蒙大慶,  潤及一切生。  普一切諸佛,  仙聖明王智;  慈心稱名者,  獲福不可量。  今故演吉祥,  憂苦永滅亡;  所至之方域,  莫不得安隱。  撿情專守心,  各各靜意聽;  其有奉持者,  雪除諸垢穢。  以清淨法水,  勤加浣濯心;  入滅度深池,  受色甚鮮明。  五欲猶奔馬,  普世隨之迷;  迴旋無出要,  勞欲所欺誤。  或馳於盲冥,  獨周旋五道;  以智慧之勒,  善御迴愚心。  當以無常策,  捶制情慾馬;  挫折饕餮意,  令志捨諛諂。  六欲江河流,  趣惡甚速疾;  當以智慧力,  設牢厚堤塘。  樂生死勤苦,  未曾得休息;  以無厭足意,  迷醉於五欲。  八種之湯藥,  和合甚神良;  順服甘露味,  迷醉尋醒悟。  三界眾生類,  倒見手所指;  顛倒於五道,  猶如拍踘跳。  垂脫盡苦際,  還復墮生死;  今聞聖明教,  宜息迷惑心。  慈悲之光明,  普照耀於世;  愚睹熱時焰,  癡心自迷惑。  生死猶廣澤,  孤麑迷於中;  宜服飲法乳,  除久飢虛渴。  眾生從久來,  為老死所吸;  不喜見良藥,  逆罵謗醫師。  醫合三十七,  雜藥神良膏;  宜以方便求,  勤服以除患。  塵勞之長夜,  眾生甚安眠;  宜辦甘露鼓,  寤令莫睡眠。  佛日出於世,  照曜法豐秋;  宜以智慧眼,  勤心普遍觀。  眾生心如水,  躁擾濁不明;  以法渟使清,  猶如秋時水。  眾生善御心,  定意不躁濁;  速疾得歸趣,  入於泥洹海。  種種變形體,  於生死長遠;  天人三惡趣,  地獄鬼畜生。  今宜捨嶮欺,  諂偽[仁-二+豈]□活慼慼@入滅琉璃城,  合為一種色。  有王名阿育,  無憂厚國土;  能使怨憂恐,  歸附者喜敬。  普於此地立,  八萬四千塔;  天龍鬼神喜,  聲震於天下。  時金剛力士,  聞是震動聲;  佛法更盛明,  因是追念佛。  低頭拄頰悶,  惟佛在世時;  諸天有問曰:  「唯仁何為愁?」  諦視良久間,  然後乃長歎;  懷悲聲戰悵,  發言報之曰: 「佛天中天師,  施善教天人;  追憶佛聖尊,  是以愁悶耳!」  是諸天人等,  後生不見佛;  佛去世之後,  乃生於天上。  始聞佛名號,  衣毛皆起豎,  因以慈敬心,  問於金剛神: 「唯仁佛是誰?  有何善妙德?  有何智慧力?  有何律禁法?  其形貌何類?  以何自嚴飾?  唯仁垂顧屈,  為吾等具說。」  以是光明言,  勸進金剛神;  發言猶花敷,  含笑和顏曰: 「所問深妙法,  難可倉卒說;  諸聖不能究,  獨我安能陳。  若能以手指,  舉拂世界地;  四海諸淵池,  一吸能令盡。  若能都渾吞,  鐵圍金剛山;  以蓮花根絲,  繫懸須彌山。  若欲圍纏裹,  窮盡虛空表;  若復欲計知,  十方眾生數。  是事猶易致,  學之或可得;  欲歎佛功德,  無能盡具者。  願承佛威神,  令意不謬誤;  能少少頒宣,  歎佛之德善。  今我之所說,  猶如鸚鵡言;  以歡悅仁等,  可專意諦聽。」   佛本行經稱歎如來品第二  今欲昇清虛,  翔佛無外法;  適欲稱發言,  心為之沈疑。  吾心之羽翮,  勢弱不能強;  佛之空無慧,  包博虛空外。  假令有力士,  盡力射虛空;  箭行過劫數,  不能至空際。  若干賢聖明,  於佛大空慧;  以無量辯才,  不歎盡佛德。  已度苦海岸,  枯竭愛慾河;  塞生老死淵,  開立大法海。  天人及異術,  不能盡意源;  是故佛慧海,  深邃無涯底。  須彌眾山王,  諸天遊居上;  佛德喻須彌,  莫能見頂者。  魔王進三女,  來欲亂道意;  所至靡不惑,  唯佛慈能護。  魔王十八億,  變形來欲戰;  佛從衣出臂,  如日照雲赤。  以百福相手,  擬地勝魔王;  不敢當佛德,  猶冥眺日光。  諸天無能毀,  魔王貢高幢;  唯佛能碎壞,  佛豎大法幢。  其餘塵勞王,  強力含怒害;  愚癡及死魔,  軍率諸子孫。  愛生五蓋子,  先登纏覆世;  有餘懷害進,  變形若干種。  怒害疾慳妒,  熱惱慢貢高;  倒見貪慾界,  邪癡塵勞王。  其弊懷害強,  圍繞求對戰;  結布塵勞陣,  各現武備力。  各放剛猛弩,  以中凡愚夫;  其箭如毒蛇,  又有如熾火。  迦葉佛已來,  無與為對者;  佛德障其箭,  益甚放燋燃。  乘戒德之車,  被忍辱牢鎧;  駕以精進馬,  入滅塵勞陣。  以正見利鉾,  以正思為箭;  以正言為羽,  以正行為筈。  以正路為矢,  意筩中拔箭;  放慈弓駃發,  佛箭名四等。  一發滅塵勞,  震三千世界;  慧熾燒塵欲,  猶如軍被燒。  施戒忍進定,  慧信及堅固;  守志不移動,  猶眾川歸海。  世清空中明,  十方普蒙安;  心一定堅固,  思惟世起滅。  以得金剛心,  壞碎塵勞山;  以佛眼觀見,  三千界如鏡。  外學諸神仙,  久學無所覺;  一切智無師,  名諸師之師。  強慧金剛觜,  潰壞癡堅卵;  脫出愚冥獄,  陵無為清虛。  天上食甘露,  食隨蘭馬麥;  不甘著天味,  不患厭馬麥。  調達怒放石,  羅雲立其前;  俱以慈眼視,  見毒栴檀等。  外學所誹謗,  天人所稱嘆;  於二意不動,  猶口吹鬚彌。  名聞三千世,  佛是普世師;  好首所虛謗,  心等無喜慼。  愚利衰毀譽,  若稱譏苦樂;  八法不能染,  猶如水蓮花。  天上人間樂,  視皆為不實;  觀世如愚戲,  有形皆空無。  三惡趣眾生,  開其難開門;  空三惡趣獄,  導天人無為。  經趣度三世,  縛阿須倫憍;  勸導眾善本,  雨三寶於世。  往古轉輪王,  自在於四方;  於己不自從,  免死至無為。  佛修種種業,  治理法空城;  濟脫塵勞賊,  將至無為城。  日明照晝不及夜,  不曜天上三惡趣;  佛光晝夜三千世,  及至一切眾生心。  佛神妙暉常盛明,  千萬無數難可喻;  月之盛明十五日,  其暉曜夜無益晝。  天帝懷憂悴,  壽命臨終沒;  垂退失天福,  詣佛還見諦。  日月世眼目,  阿須倫所嬈;  佛慈濟世間,  救令不遭厄。  憂煙想如焰,  樂欲如服藥;  愛著喻盛火,  佛滅以法水。  懷恚甚怒害,  飲醉狂惑亂;  鴦崛魔醉象,  佛以慈制伏。  無量生死堅纏裹,  愚癡之賊蔽其目;  佛以言箄智慧藥,  決除鬱鞞迦葉賊。  是三人等塵甚厚,  假令聲聞如恆沙;  無有能動其毛者,  唯佛濟使睹道明。  容貌甚憍慢,  因寶黼黻服;  迸沙最矜高,  見佛屈修禮。  頭如戴火焰,  牙長眼正赤;  怒則擲火燒,  佛降阿臘鬼。  龍王懷毒怒,  雹害魔竭國;  佛動地崩山,  威勢滅龍毒。  佛猶大象王,  入生死華池;  踐蹈塵勞草,  佇立泥洹中。  佛導度生死,  如牛渡流河;  眾生渡至今,  如群牛隨導。  佛如八解池,  生法芙蓉花;  天人如蜂集,  服香則離苦。  諸天聞海水,  底有不死藥;  以海大龍王,  纏繞須彌山。  諸天阿須倫,  攬海至千歲;  設若干方便,  盡力甚勤苦。  引萬種藥精,  進令水上凝;  謂是不死藥,  接盛以金瓶。  服者不永壽,  不離老病死;  意謬持神藥,  轉輪無邊際。  佛以七覺意,  慧力攬大海;  圍繞以滅定,  引以精進力。  致出甘露藥,  永安滅老病;  最樂滅眾苦,  服者離生死。  佛明喻日不亂精,  盛喻月滿而不寒;  樂過六天而消欲,  燄如盛火無所燒。  法甚微妙德行具,  眾善伏藏稱福聚;  普集天人之善好,  歎視佛德無厭足。  光耀如日明如月,  悅目如華聲雷震;  步如象王忍如地,  普勝世間佛獨最。  如是無量清妙歎,  眾聖窮劫不能盡;  況吾愚淺欲究竟,  猶無舟船欲渡海。  諸天皆叉手,  懷悅謂金剛;  願佛下兜術,  即受許為說。   佛本行經降胎品第三  處兜術宮時,  以天眼普觀;  睹眾生苦惱,  追憶往古誓。  本願安眾生,  累劫勞求佛;  生生遭艱難,  不厭種德本。  第一上祠祀,  從發意以來;  以金遍佈施,  惠施手成德。  從初種種施,  聞者衣毛豎;  頭目身手足,  妻子所愛重。  嚴駕名象馬,  寶車垂真珠;  若當合聚此,  普地不容受。  勤施聲雷震,  如天降時雨;  累劫以慧水,  普潤飽眾生。  施酪池乳江,  福山酥如泉;  蜜塹石蜜積,  普嚴飾此地。  未曾違求者,  與與無所逆;  水灌受者手,  喻於四大海。  奉父母明師,  慈心具種事;  所施無涯限,  成施度無極。  所生守戒勝,  沒命不穢禁;  剃頭為沙門,  髮積喻大山。  生愚夫五欲,  遭沒命危難;  不動毀淨禁,  具戒度無極。  生得尊自由,  未曾施人惡;  截頭目手足,  心定得忍辱。  情悟發求佛,  逮進超九劫;  彌勒等應先,  勇猛出其前。  貪慕深妙法,  因身受慧義;  入火投山巖,  支節鐵針釘。  十八法智慧,  奉行無發勞;  覺了一切原,  度智無極岸。  施戒忍進定,  智慧江海淵;  慈悲傷眾生,  成喜悅光耀。  毛孔雜色光,  明動兜術宮;  諸天懷疑集,  肅敬禮菩薩。  即時種種擊金鼓,  任資賦與七覺籌;  誰欲與吾降世間?  故相延請法賓會。  光從兜術照四方,  樂役力渚閻浮提;  即敕侍臣卿月猛:  「汝識世間大國王。 「何國可託生?  不違古典制;  應遭遇菩薩,  奉順佛言教。」  對曰:「唯聖聽,  有大豪尊王,  有王名善求,  典主王捨城。  婆羅奈城主,  王名曰善猛,  蠍國王百才,  鬱禪王名巢,  光燄王留生,  又王名勇武,  王善臂之子,  又名白雪王。 「是八大王有名聞,  不審為可託生不?」  曰:「有是王穢不真,  遍更察觀真正者。」  思惟斯須曰:「更有,  轉輪王種壽興後,  王最盈後名師子,  其子白淨釋中尊。」 「善妙稱吾意,  應託生為子。  白淨男中上,  妙後女中英;  諸城邑之中,  迦夷羅越最。  今日吾當降,  施善於世間;  示眾生以正,  牢縛欲枷鎖。  破壞生死獄,  開示無為路;  示眾生方便,  令出生死獄。  卿等誰欲樂,  離苦滅度安;  欲自度苦者,  與吾俱降下。」  頒宣是法已,  便下兜術宮;  顯乘令普知,  白象如銀山。  菩薩乘象王,  如日照白雲;  諸天鼓樂舞,  普雨雜色花。  日精之明珠,  光照耀王宮;  降神下生時,  現瑞甚微妙。  菩薩降入胎,  如鴈處清淵;  如秋盛月照,  如象處花池。  日以光照好,  月以盛明珠;  菩薩無可喻,  唯與善福俱。  處妙後胎已,  地六反震動;  猶如水中船,  空中崩雷聲。  海池肅肅動,  眾流淨澄清;  諸天於空中,  布華如帳縵。  稱慶踴躍喜,  地神欣然笑;  諸華盡敷鮮,  遍地無空缺。  樹神見眾花,  開張如目視;  魔王愛樂樹,  即萎憔悴愁。  妙後寐寤尋憶夢,  諸根寂然喜踴躍;  舉目四向遍察視,  王顏怡悅蓮華色。  即啟王曰:「唯願聽,  夢中所見甚吉祥;  大白象王有六牙,  忽然來至在我前。」  王聞後所夢,  懷疑喜踴躍;  即召梵志占,  為說夢所見。  明達善占夢,  思惟乃發言;  按典籍占夢,  唯聽今諦說: 「女夢日光明入腹,  因此懷妊生吉子;  如日赫照普地界,  其子德尊主十方。  夢見月滿眾生俱,  光照女腹因懷胎;  生子聖達轉金輪,  典主四方正法治。 「此女夢白象,  趣入其右脅;  此子無瑕穢,  天人稽首禮;  一切無不知,  所生必為佛。  此典古聖讖,  王后夢白象;  當生寶聖子,  神仙獨象步。  安卦以佔之,  必生天人師;  其唯有二趣,  樂家為聖王;  捨家除鬚髮,  成佛眾聖師。」  喜其占夢諦,  賜金恣其意;  王后聞甚喜,  以善事啟王: 「自夢此以來,  甜如服甘露;  體性眾惡除,  唯願樂眾善。  不樂名寶衣,  唯善潔素服;  不好寶名扇,  樂露清涼風。  厭穢於五欲,  樂受正真法;  六情不復著,  色聲香味觸;  不復樂宮室,  意思遊園觀。」  啟王如是已,  王即答之曰: 「恣卿意所樂,  王從將俱出;  乃至於流民,  清涼花樹園。」  後自內觀身,  如淨水月影,  處胎無垢穢,  金花琉璃輿;  月滿諸根具,  睹如寶明珠。  後覺生期至,  遊詣花香園;  其園肅肅清,  諸妙神來集。   佛本行經如來生品第四  於時佛星,  適與月合;  吉瑞應期,  從右脅生。  猶如雲除,  千日霍現;  譬如久冥,  炬光卒耀。  東方為首,  樹為頭髮,  華草為毛,  蓮花為面,  青蓮為眼,  丹樹為口,  須彌為乳,  四海為腹,  中土為腰,  南方為髖,  私為垂珠,  恆為香瓔,  西方為足,  眾寶為飾。  諸轉輪王,  歷代典主;  如江河數,  佛所履踐。  千輻相輪,  常行印車;  過去諸佛,  所修德義。  生育萬物,  猶如慈母;  難動即時,  肅然震聲。  懷喜庠序,  和悅而瞻;  即時右脅,  顯大輝耀。  遏絕日光,  日如螢火;  令日失明,  無復精光。  光如華髻,  現若干色;  側塞四方,  滿虛空中。  譬如雲除,  日照忽現;  爾時諸天,  見晃昱光。  悚然怪異,  而相謂言:  「日天下耶?  金樹出乎?」  有神對曰:  「佛日出現。」  日天子疑, 「是何異日?  將無奪我。」  日成宮殿,  懷嫉霍然;  彼千光明;  佛耀輝地,  日焰照空。  太子懷光,  千倍踰日;  日光還折,  退不敢當。  天地普然,  如劫盡焰;  天地明闢,  如始旦曉。  諸神普喜,  地祇鼓舞;  光明雨灑,  甘露良藥。  充飽一切,  滅憂惱患;  海震如笑,  樹木跛□□□□□妱□□楚慼@如開目視;  眾樹散花,  以敬太子。  眾鳥翔鳴,  如雅頌音;  諸天慕善,  如花遇日。  都照十方,  晃如金色;  神祇懷喜,  花非時敷。  金銀栴檀,  細末如塵;  天意作花,  晴無雲雨。  光明普照,  遍滿十方;  明珠火焰,  奄然不現。  日所不照,  幽隱冥處;  霍然大明,  耀三惡趣。  聖智明達,  教世光相;  梵天神等,  華中化生;  慈謙敬心,  散適意花。  掌蓮華色,  兩手接擎;  懷愛敬心,  慈目熟視。  以梵清音,  歎其功德;  躬自傾屈,  頭面禮足。  戴之頂上,  日處須彌;  號名百祠,  手執金剛。  以千慈眼,  熟視無厭;  天華白蓋,  雜妙寶花。  其明如月,  上於太子;  歎其功曰: 「勞苦彌劫,  以大方便,  發求佛道。  願垂慈心,  眾生可傷;  唯為普世,  不請之師。」  北斗七星,  亦如稱歎: 「現七覺意,  消七勞垢。  故行七步,  如師子起;  足跡印現,  喻如七星。  其步太然,  不懷疑慢;  地神傾屈,  低仰接足。  以普明日,  照於四方;  現四諦法,  如師子吼。  吾齊以此,  末後受形;  不復處在,  胞胎之獄。」  今當得佛,  最難得道;  將導一切,  服甘露滅。  安靡軟草,  雜色眾花;  如天綩綖,  周遍佈地。  譬如天王,  處清池淵;  如金樹花,  視甚微妙。  諸五趣類,  受苦惱者;  皆得休息,  身安快樂。  眾結縛著,  甚急牢獄;  爾時眾結,  悉得解脫。  爾時洪音,  遍聞佛界;  諸天鬼神,  懷喜踴躍。  速昇虛空,  進見聖寶;  諸天側塞,  充滿無間。  大龍王子,  如須彌山;  目猶日月,  動海出水。  頭戴雲蓋,  速疾尋至;  細雨香水,  敬浴太子。  安祥天子,  受天世人;  大敬祠祀,  能與其願。  自化己身,  現有四頭;  乘牛執蓋,  敬護菩薩。  童男天子,  首戴羽冠;  威力巍巍,  號孔雀幢。  貫冑帶甲,  執持武備;  為大軍師,  將從大眾。  擁護菩薩,  一由延內;  天王大力,  名毘沙門。  珍寶充盈,  德有志界;  天二十八,  神將軍俱,  各與營從,  器鉀嚴整;  與億鬼神,  來護菩薩。  又有天王,  名尊自在;  與無央數,  巨億諸天,  執持幢旛,  而來雲集;  以恭肅敬,  禮菩薩足。  閻王惡害,  無能勝者;  驅逐眾生,  以一種法。  擲棄所執,  太山獄杖;  以慈愍心,  來禮菩薩。  無數諸天,  龍鬼神王,  淨居天上,  諸清淨天,  叉手合掌,  如未敷藕;  齎敬曲躬,  永歎菩薩。  金色天華,  明真珠臺;  青芙蓉花,  紺琉璃莖。  興成意花,  若干妙色;  末栴檀香,  散下如雨。  天女空中,  眷屬俱來;  鼓天伎樂,  歌歎功勳。  往古修行,  眾億善本;  果報成熟,  潤及群生。  慶雲震樂,  諸天散華;  身放光明,  晃晃昱昱。  諸天吒歎,  眾生歡喜;  蒙佛神德,  普嚴世界。  金鳥諸龍,  俱懷和協;  天阿須倫,  棄捨怨嫌。  從白淨月,  出清涼光;  普為世間,  滅愛憎火。   佛本行經梵志占相品第五  當爾之時,  眾善普會;  殃患消滅,  快樂無極。  王因是喜,  赦降天下;  欣慶來集,  如眾川流。  如天帝釋,  生子瞿或;  如安祥天,  生子童男;  如毘沙門,  生子寶瓶;  菩薩誕育,  王亦歡喜。  菩薩體軟,  如天初生;  乳母收養,  如育嬰孩。  請諸舊德,  曉事母人;  圍衛擁護,  不離左右。  光相明照,  如梵中尊;  諸母速疾,  將詣天祀。  欲令拜謁,  諸天形像;  天像皆起,  屈申低仰。  諸有金石,  水泥天像;  叉手稽首,  禮敬菩薩。  諸母驚怖,  心皆愕然;  緣是瑞應,  號天中天。  未諦審知,  太子神德;  因此恐怖,  速還歸宮。  白淨王聞,  驚怪怖戰;  因召梵志,  明占相者。  應令尋至,  王即問曰:  「唯諸明師,  占相吾子。  懼因此子,  犯觸天像;  唯拔吾心,  諸深狐疑。」  梵誌喜顏,  對曰:「天王!  今應稱慶,  不宜懷慼。  王族更新,  當從今始;  轉輪聖帝,  應臨四方。  按卦占察,  右脅生者;  必為尊貴,  聖達普智。  臨眾王上,  顯如須彌;  為眾山王,  無能及者。  眾寶之中,  如意為最;  眾流之中,  大海為最。  眾光之中,  日月為最;  今是太子,  眾聖中最。  按占古典,  有威儀王;  因手而生,  律王掌生。  情思力王,  從父腋出;  王名往古,  因父□生。  抆陀竭王,  頂上生出;  是等德強,  皆轉輪王。  今占光瑞,  相應聖王;  攝度天人,  以聖慧力。  名號普聞,  周遍十方;  如大聖王,  號抆陀竭。  金輪白象,  玉女紺馬,  明珠聖臣,  主兵七寶。  遊天世間,  從兵四品;  當為天人,  開無為路。  當有千子,  才力勇猛;  當以正法,  治世太平。  若捨家出,  進求道術;  必當為佛,  以慧勝世。  抑按世間,  眾聖明師;  按卦所佔,  唯此二趣。」  王欣解顏,  謂梵志曰:  「自宗祖來,  聖王斷絕。  父王亦無,  轉輪王位;  子何由能,  自致聖王?」  王雖如是,  梵志愕然;  皆共同聲,  舉手稱歎。  猶如大龍,  雷震之聲,  於王殿上,  大稱善慶:  「唯王莫疑,  謂其不然;  父子德異,  宿行不同。  唯在宿世,  修立德行;  請呈籍卦,  王當照之。  往古仙聖,  賢才明達;  次比四句,  若醫藥方。  往醫婁他,  不能敏達;  其子仙賢,  明達踰父。  往古聖王,  後亦不繼;  百轉之孫,  乃復還紹。  近聖亦復,  限齊江海;  其光莫能,  如其子者。  如是異術,  乃餘無數;  往古先人,  所不達及。  其後苗裔,  秀出踰前;  事任宿德,  非由於人。  前世所修,  與今德合;  雖今時非,  德人居吉。  瞻按籍卦,  與瑞附合;  必得於世,  為轉輪王。」  王告諸大,  眾梵志曰:  「今當為子,  因德立字。」  梵志默然,  心思斯須;  謙遜卑聲,  啟白天王:  「察今時運,  太清和順;  吉鳥翔鳴,  瑞應至聲。  地動庠序,  節氣調適;  風雨順時,  世應太平。  眾火炎現,  清徹無煙;  諸天塞空,  現形叉手。  雨眾雜花,  天樂並作;  王教平均,  國應豐熟。  大王國境,  祥瑞普臻;  當名太子,  號曰吉財。」  王意大悅,  重賜梵志;  金角乳牛,  數百千頭。  王還喜悅,  摩太子頭;  以妙寶瓔,  繫太子頸。  慈心叉手,  歎其德曰:  「先臨聖王,  然後出家。」   佛本行經阿夷決疑品第六  高山花果池,  快樂如天觀;  眾山少及者,  故名阿夷岳。  曩久居此山,  年耆結簇髮;  長暴露形體,  壽高百有餘。  體猶如黑雲,  髮如白銀數;  眼睛微赤理,  形如雜色山。  智慧如梵天,  明如日月火;  四火日第五,  自暴名阿夷。  卒聞響響聲,  鳥獸鳴如語;  其解鳥獸音,  懷疑出廬窟。  見天交錯飛,  於空中歡喜;  因仰問天人:  「諸天何為喜?」  有天名法樂,  尋答阿夷曰: 「師為未聞耶?  世有奇吉祥。  白淨王生子,  當度世眾生;  卒必成佛道,  為天世人師。」  聞佛之名號,  踴躍衣毛豎;  即上昇虛空,  欲見釋童子。  因所見瑞應,  神通意審諦;  彈指頃之間,  便到王宮門。  是上聖通士,  明達禁戒備;  王以愛敬意,  速迎請入宮。  讓之以上座,  謙恭辭慰勞: 「垂愍回接顧,  屈來入鄙國。」  阿夷覺王意,  愛敬盡禮義;  以慈目視王,  執謙以敬謝。 「王宜應如是,  愛賓以上禮;  大王承法治,  垂恩於國民。  自先過諸王,  種種大施與;  於財寶貧使,  戒智慧豐富。  吾所由至此,  宜懷歡喜聽;  聞空中天語,  王生子作佛。  我忻所聞事,  覺吉祥故來;  法幢甚可愛,  觀釋種族旗。」  王聞說是言,  喜愕情惶灼;  速呼太子來,  與阿夷相見。  在乳母抱上,  光相照然明;  見太子德相,  如天後抱子。  阿夷不能忍,  便前取太子;  兩手抱愛視,  如黑雲裹日。  在阿夷抱上,  菩薩明益輝;  猶如黑山間,  銷金爐熾火。  以慈心久視,  眼中即雨淚;  太子體晃昱,  如黑雲雨雹。  王見阿夷泣,  心懷甚怖懅;  恐子將不祥,  懷疑語阿夷: 「唯聖時見示,  吾氣垂欲絕;  今見仁悲泣,  是故心驚戰。  得無是吾命,  一旦忽然滅;  先為我致慶,  後將無遺慼。  劣乃得此子,  久渴得升水;  將無為吾怨,  幡不令吾當。  吾始生意念,  得子至眼眠;  子目遺後視,  則吾不憂世。  是吾族珍樹,  生於寶宮池;  將護誠告我,  以愛己子情。」  面如盛滿月,  阿夷熟視之;  眼翫青紺光,  舌如蓮花葉。  頭髮紺青色,  覆其高廣額;  頰車如師子,  諸頷充平滿。  師子肩長臂,  掌輪千輻理;  次視其相已,  從頂至足相。  師盡愛敬意,  稽首禮太子;  淚墮如雨下,  懷慘惘啟王: 「其有充滿足,  三十二妙好;  必當成為佛,  以善勝普世。」  諸天聞是語,  於空中散華;  同聲稱善善。  王謂阿夷言: 「前師按卦占,  定成轉輪王;  今聖師視相,  定之使成佛。」  王言猶投蘇,  火炎盛熾猛;  益增阿夷口,  更說決定言。 「如我觀察相,  恣媚滅欲意;  示眾生滅度,  當以佛容貌。  假令空中雨,  金剛之大山;  不動太子毛,  何況餘艱難。  普世眾力士,  諸弊害鬼神;  及阿須輪王,  軍官屬營從,  各執金剛杵,  大如須彌山;  來欲擊太子,  山杵破散盡,  太子不動移,  當作是覺知。  吾不以是慼,  當以懷歡慶;  我自傷流泣,  遇佛而空過。  頒宣慧照曜,  奮千辭義光;  佛因當顯明,  我獨不見感。  立在無為空,  滅如月清冷;  世蒙涼除熱,  我獨當燋然。  佛諦執金剛,  慧杵碎塵勞;  當有甘露藥,  我獨不得嘗。  佛如海馬王,  濟渡海流人;  我獨退在後,  婬鬼所裂噉。  一切智池水,  善意諸蟲貝;  通放慧江流,  一切飲除渴。  眾善為根株,  忍枝意止葉;  覺意以為花,  成泥洹甘果。  解脫眾生禪,  戒香遍世間;  佛樹當生長,  我薄德不睹。  愚癡門甚牢,  恩愛門甚固;  當以法籥開,  生死牢獄門。  普世相燒然,  以婬怒癡炎;  當以法水滅,  如雲雨野火。  以悲心之角,  定餬十方鋒;  當施善法乳,  天人飲無厭。  普世之嬰羅,  塵勞之重疾;  以最勝法藥,  當療眾生病。  佛之大海淵,  諸佛之寶渚;  度生死賈客,  以寶充其饒。  芥子比須彌,  牛跡水況海;  螢火喻日光,  轉輪王方佛。  勝通達梵天,  喻覺慧帝釋;  超淨相梵志,  世典古王傳。  古仙聖大師,  學深厭祠祀;  若聞佛聖化,  疾捨本術盧。  澡瓶杖簇結,  棄本諸威儀;  尋捨貢高意,  厭本所習禮。  咄此老害懅,  令人無所及;  吾已得五通,  今事禮不偶。  今雨欲然耀,  慧定照世間;  吾今垂垂滅,  如何不悲乎?」  即呼弟子來:  「汝莫如吾誤。」  以徒託太子,  阿夷辭還退。   佛本行經入譽論品第七  是時釋王,  德日夜增;  寶倉國境,  名稱智慧。  金寶積聚,  種種瓔珞;  眾善來歸,  如秋海淵。  像馬車乘,  猶天嚴駕;  賢善調良,  自然詣廄。  甘蔗石蜜,  酥乳水漿,  粳糧穀米,  氣味力增。  殃患普除,  怨敵屈附;  舊親增敬,  疫饉消亡。  涼風和調,  時雨細潤;  空中晃昱,  甚好嚴備。  盡王境土,  長益豐茂;  眾善普集,  不祥枯竭。  以太子德,  合成諧偶;  以諧偶故,  名稱普聞。  諸根成就,  相好可觀;  猶月初生,  十五日滿。  諸王長者,  普進貢獻;  栴檀羊車,  駕御金鹿。  象牙金銀,  雜寶合成;  粟珍寶廁,  像子馬駒。  童子曳弄,  戲笑娛樂;  白銀鴈子,  珊瑚口觜。  隨其年長,  致獻貢御;  金寶博奕,  以供太子。  年在幼少,  為事尊長,  重踰須彌,  忍辱過地。  淵深於海,  意博包空;  時過孩童,  初入在美。  世人所習,  眾諸技術;  太子學能,  不加日勞。  年滿十六,  體力精健;  文武兼備,  藝過諸釋。  王睹太子,  德日殊異;  兄弟中猛,  如勇師子。  王忽寤憶,  阿夷所言;  如何當令,  捨是洪德。  涉苦入山,  精勤學道;  心即懷疑,  召諸臣議。  思計令子,  不入山學;  執謙尊教,  如天帝臣。  承帝詔命,  思計設理;  沈思斯須,  執敬啟言:  「尋承命旨,  子難卒留;  海可過濟,  日可失明,  月可捨涼,  子願難違。  唯然天王,  宜設方便;  若設方便,  為事必剋。  假令不剋,  無遺恨情;  事離方便,  則難施立。  聽承古仙,  服水氣者;  長勞困形,  皮骨相連。  重如太山,  遭欲風吹;  愛恚戰動,  如風吹樹。  嚴妙堂捨,  色聲香味;  華香嚴飾,  狀如天女。  第一上樂,  迷醉女樂;  五欲猶能,  迷惑仙士。  夫色聲香,  味細滑觸;  諸心所喜,  五情所貪。  以欲堅牢,  力強大網;  以繫子心,  乃可無憂。」  王然此義,  即召美女;  十五以上,  容色妙者。  六十四種,  姿媚具備;  尋致諸女,  充太子宮。  久學調靜,  執慚愧戈;  於婇女中,  如月眾星。  攝藏輝光,  不甘五欲;  口終不發,  不遜之言。  眼不起視色,  猶餓夫於樂;  諸伎女懷慚,  如冥逃光走。  父王聞是已,  不安寢於床;  因更令境內,  有相好樂者。  其誰有妙女?  必盡來應會;  若有違限者,  加之以重謪。  設此嚴限已,  益出眾瓔珞;  恣之取瓔珞,  入宮為婇女。  種種嚴修飾,  諸遊觀園池;  無數眾女集,  皆受賦瓔珞。  太子德如日,  目無能當者;  自執意挍計,  終無能染污。  執杖釋種女,  姿貌如天女;  心忍辱如地,  面暉如月滿。  古聖王苗裔,  相應玉女寶;  德廣覆天下,  除憂如天樂。  持重有智慧,  相好容貌光;  名稱最第一,  是故號除稱。  手執波曇花,  眼如紺蓮葉;  兩手奉好花,  歡喜詣其母。  唯母見嚴飾,  意欲入宮觀;  欲見釋太子,  心自然戀慕。  母即告女曰:  「寧今受御謪;  終不聽汝往。」  「願母必見聽。」  重啟父母已,  即聽隨其願;  愛敬執謙恭,  報慈父母已。  將從顯然往,  如水恆趣海;  至於王宮中,  到遙觀太子。  過去五百世,  曾為太子妻;  其所生之處,  女中最第一。  前世緣牽故,  故熟視太子;  顏容怡開敷,  如日水蓮華。  厥行步庠序,  寂然無聲嚮;  猶如眾江流,  入海則寂定。  眾中有一女,  造二首歌頌;  音韻甚合好,  應時順事理。  有女來甚妙,  執持紺蓮花;  憶往世善行,  故以相發寤。  過世上名華,  供養定光佛;  執花甚姝好,  猶如吉利天。  菩薩忽然聞,  定光佛之名;  心中即驚動,  徐舉目遍視。  即發聲謂曰:  「進手中花來。」  以言眾所僥,  如服甘露藥。  應聲尋花進,  以奉上菩薩;  侍在菩薩左,  如明星在月。  太子視瓔珞,  不宜其所服;  即解明珠瓔,  擲以掛女頸。  於是明珠瓔,  嚴飾女形容;  姝好無雙比,  益發明珠光。  猶如天帝釋,  處於紫紺壁;  亦如十五日,  月與眾星俱。  合宮盡歡喜,  皆共同舉聲;  稱曰真得妃,  莫不同甚歡。  如是歌稱聲,  斯須流聞王;  王聞甚歡悅,  重賜名寶珍。  王即令求,  女父母來;  賜與珍寶,  不可稱計。  召明梵志,  卜擇良辰;  塗香坦地,  飾以眾花。  以神咒酥,  充飽火神;  灌太子手,  父母授女。  為太子妃,  女中第一;  在太子側,  如日月星。   佛本行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二(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與眾婇女遊居品第八  種種嚴飾,  猶如天宮;  春秋冬夏,  四時各異。  應節修治,  遊觀園池;  亦如天帝,  施安樹林。  太子因遊,  至園池觀;  婇女圍繞,  如月處星。  於是眾女,  晝夜作樂;  嘲調戲笑,  過數年已。  或娛樂之,  更造新術;  或現己身,  或時書頌。  或圖廟畫,  或有刻鏤;  或有以泥,  為若干像。  或有結花,  以為敷飾;  或□面目,  或有塗香。  或以鏡照,  或櫛梳頭;  或黛黑眉,  或丹口脣。  或復有女,  華相打擲;  或戲笑者,  或悲歎泣。  或口詠歌,  可聽可樂;  猶如華中,  眾蜜蜂鳴。  眾女求浴,  太子聽從;  無憂樹間,  丹華之池。  圓光文飾,  照樹金色;  猶金在火,  耀耀林樹。  諸樹傾屈,  散供眾花;  眾鳥相和,  悲哀而鳴。  女笑鳥鳴,  震聲遠聞;  五音俱作,  感動人情。  太子入池,  水至其腰;  諸女圍繞,  明耀浴池。  猶如明珠,  繞寶山王;  妙相顯赫,  其好巍巍。  眾女水中,  種種戲笑;  或相湮沒,  或水相灑。  或有弄華,  以華相擲;  或入水底,  良久乃出。  或於水中,  現其眾華;  或復於水,  但現其手。  眾女池中,  光耀眾華;  令眾藕花,  失其精光。  或有攀緣,  太子手臂;  猶如雜花,  纏著金柱。  女蛚謆說A  水洗皆墮;  栴檀木榓,  水成香池。  如是戲笑,  難可計數;  六萬婇女,  圍繞其側。  太子於中,  如天帝釋;  於天浴池,  與天女俱。  於是皆乘,  金銀寶船;  遊戲池中,  如天乘雲。  太子復乘,  七寶之船;  妃在其側,  俱共入池。  色身金照,  光各一丈;  如日乘船,  莫不驚愕。  謂是日出,  眾華開張;  明重光照,  喻日天子。  太子出池,  諸女更嚴;  作眾伎樂,  行甘蔗漿。  諸女飲已,  跳踉舞戲;  時日便冥,  向月燭明。  欲惑太子,  意終不傾;  欲使其貪,  意終不著。  慧燈甚明,  終無能滅;  猶明珠燈,  不損飛蛾。  斯須至冥,  眾女睡眠;  太子妃寐,  夢睹憂變。  太子出家,  捨宮婇女;  逃入山澤,  妃獨逐走。  從後求哀:  「莫相捐棄,  澡手見授,  今棄付誰?  惟今自察,  無量過失;  願微重榮,  莫生相捨。  獨入山澤,  勤修眾德;  何吝於妾,  致大酷惡。  古賢出學,  亦復好妃;  唯垂愍傷,  願聽侍從。」  追呼不息,  太子入林;  心意發狂,  樹樹行求。  □向樹曰:  「汝獨無憂,  我獨懷惱;  示我太子。」  仰見樹上,  有赤觜鳥;  向鳥歎苦:  「我失所怙。  汝聲似之,  留聲與汝;  願以鳴聲,  除我心惱。」  又見樹曰:  「汝何不慈?  吾厄夫怙,  迷行犯觸。  賢夫所棄,  宜見愍傷;  如何見笑,  華盡開敷。」  見雙頭鵒,  相將俱飛;  益增憂苦,  流泣且言: 「唯願示我,  懷重慊者;  令我睹之,  失之我亡。  樹華散我,  更耗我心;  唯汝仁鳥,  莫嫉快我。  當散我心,  好喜伎樂;  未曾相犯,  何為必爾。  為風所動,  樹枝傾曲;  猶如以掌,  擊打於我。  鳥獸角視,  爾不遣夫;  水聲如罵,  我不任治。」  太子不還,  便悲歎曰:  「留目紺蓮,  留超與應。  留笑華敷,  留顏金華;  留髮辟兵,  我見遺忽?」  口言未止,  忽見太子,  於林樹間,  便前搏曰:  「何為相棄?」  語頃驚覺;  抱持太子,  慚懼戰□裀□ 太子問曰:  「何為如是?」  便說夢事。  太子報曰:  「此非為汝?  吾無所去,  誰往誰返?  無有往者,  亦無所至。  汝諦覺是,  色如聚沫,  覺意如泡,  相如光炎,  行如芭蕉,  識法如幻,  諸根無力;  形體相因,  猶如華合。  覺世無常,  譬如野馬;  吾我無有,  亦無堅要。  合會有離,  汝當諦覺。」  太子自思:  「是吾出應。」   佛本行經現憂懼品第九  王愍太子愁,  勸令行遊觀;  始出宮城門,  霍然日出雲。  駕乘七寶車,  眾德相自嚴;  所將從貴重,  如月與眾星。  功德充滿備,  形容甚殊妙;  都敕國邑里,  併除老病死。  窮凍困厄者,  莫令現道側;  各各盡力嚴,  若干幢旛蓋。  樓閣諸婦女,  猶如天宮城;  嚴飾甚靡麗,  莫不懷歡慶。  萬民皆歌詠,  聲嚮震一國;  猶秋水歸海,  諍競欲觀見。  莊嚴易服飾,  未竟便起走;  或未及莊嚴,  聞聲便馳往。  於眾閣欄楯,  側塞不相容;  或頭身自懸,  猶如眾華垂。  或有傾屈禮,  各懷敬歎曰: 「當為世導師。」  散眾花香瓔。  見以皆愕觀,  展轉相謂言: 「此當為何神?」  或雲從天降,  或雲是天帝,  魔王或梵王,  懷疑歡踴躍,  歌歎若干種。  諸天見太子,  容飾導從出;  猶如天帝釋,  出遊觀之時。  於是淨居天,  欲興降瑞應;  如前佛見瑞,  勸意出家學。  天卒化病人,  喘臥在道側;  色惡眼睛黃,  體氣口燋乾。  身腫腹膀脹,  惡露諸不淨;  宛轉而自塗,  菩薩舉目見。  問:「是為何物?  醜惡難可視。」  御者尋對曰:  「食飲不時節,  四大錯不順,  是名為病人。」  菩薩報之曰:  「視何不分減?」  御者復對曰:  「是不可分代,  都世無能免,  疾病之危厄。  四百四種病,  大患如世間;  尊亦未免離,  處大變難患。」  太子即停駕,  慘然懷憂歎;  聞病心驚痛,  如象被毒箭。  見病觸其情,  尋敕御迴車;  心懼懷悚然,  如牛畏雷雹;  聞雷聲怖愕,  驚懅體不安。  後時復更出,  天化作老人;  頭如絲雪霧,  皮緩肌體皺,  戰如水中枝,  身僂如張弓。  太子見即問:  「是名為何人?  生便如是耶?  為有變者乎?」  御者因對曰:  「始從身受胎,  微起如泡沫;  緣起五體見,  分合成六情,  然後乃出生。  小飲母乳活,  次長乃食穀;  轉緣地而行,  初語如鸚鵡,  爾乃立行走,  體貌形容成;  諸根轉成熟,  以故名曰老。  是名天使召,  顯教悟眾生,  形衰失歡慘,  如花被毒霜。  面如月遭蝕,  心猶日雲霧;  壯進力枯竭,  如夏沙淋水。  竊人志思才,  無形如來賊;  心惱失聽識,  猶野火燒澤。  迫迮如壓油,  飲其體精氣;  懷變令形異,  是者名為老。」  太子視良久,  悵然而長歎: 「老病大石山,  強磨碎眾生。  世普遭苦患,  何可暢意安?  當設方便逃,  如避強害寇。」  後復出遊見,  天化命過人,  宗親隨喪車,  被髮而啼哭。  問曰:「是何等?  以至誠示吾。」  爾時諸侍御,  便為具足說: 「日迫致枯老,  病流精汁竭;  八節之利鋸,  攦刻壽命樹。  日月之斧利,  晝夜恆斫斷;  會遇無常風,  隨靡崩顛墮。  與父母離別,  隨行獨迷走;  妻子及兄弟,  無親可恃怙。  莫能設方便,  圍繞而哭泣;  追慕哀摧傷,  歎其生時德。」 「吾亦當爾乎?」  「都上尊莫疑。」 「我亦離親耶?」  「爾尊必當別。  普世死所執,  如何暢笑語?  不知慚愧故,  更歷無數死。  晝夜之長塗,  日月運不停;  老枯病所毒,  憂惱之牙齒。  四時舌所舐,  宿行速危嶮;  一切莫能免,  死猶龍所吞。  普入盡傷折,  都崩盡斷壞;  悉奪其所願,  盡吞盡燒沒。  盡驅盡挫摧,  莫有能禁遮;  尊當覺是死。」  聞已懷懼曰: 「處世之笑者,  金石為笑耶?」  太子懷憂行,  憶死如湯灼;  猶如猛師子,  處林遭野火。  思欲得免離,  老病死熾炎,  順道念不忘,  方便欲求出。  天化作梵志,  見形暴露憔,  簇髮鬚眉長,  被麤鹿皮衣,  手持澡瓶水,  又執三枝杖。  菩薩因問曰:  「仁修術願何?」  尋聲應太子:  「唯聽我所願,  無病老死患,  是處名天上,  今於此下種,  生天廣大花。  願求快安樂,  萌芽天上生。」  太子歎吒曰:  「斯士見計明,  告御天離患,  是亦吾所樂。」  心惟懷一疑,  為永恆不常,  若必常安樂,  可願生天耳!  天於上稱善,  歎太子心淨,  天上雖快樂,  卒必當墮落。  食福眾善快,  終無永長存,  福盡即退墮,  三塗受苦分。  日有千光炎,  福盡墮闇冥;  月滿盛照耀,  月天墮失明。  梵釋無數天,  雖實天榮位;  還為可傷物,  乞丐餓鬼形。  昔為寶頂佛,  燃燈立七日;  始發意求佛,  誓願甚堅固。  即時魔心戰,  猶如芭蕉樹;  亦令魔宮殿,  震動不得安。  為三界所敬,  今者不宜忘;  於無央數佛,  修若干勞勤。  昔為施安佛,  起七寶大塔;  猶如須彌山,  峙立於地上。  上錠光七華,  受□當為佛;  金華散普佛,  終日願大乘。  又為起廟寺,  事蓮華上佛;  及餘無數佛,  眾寶香花施。  以天華供養,  無數能仁佛;  又供現義佛,  華香畢已壽。  歌歎方面佛,  乃至於七日;  供養無見佛,  盡己之形壽。  復施頂王佛,  七寶名衣服;  佈施無漏佛,  求欲作沙門。  又於理光佛,  入道持淨法;  復於無限佛,  剃頭作沙門。  於數千諸佛,  執勤勞謙敬;  有身餧餓虎,  以妻息施與。  捨眼身肌肉,  手足心不亂;  如是不可計,  頭施有千數。  當施與之時,  震動三千界;  如是言說頃,  現天壽終墮。  後者悲嘆慕,  展轉相憐傷;  下現八地獄,  各十六官屬。  忽有大聲出,  普世皆當死。  從此轉進行,  釋種女名鹿,  見太子如天,  發大聲言曰: 「是父不懷憂,  為母大安樂,  其夫如此者,  婦如逮無為。」  如從天雲雷,  聲入太子耳,  始聞無為音,  猶疲勞得息。  諸情已充足,  意中如逮得;  以己盛寶瓔,  遙擲掛女頸。  以聞無為喜,  不以邪欲與;  勸心向無為,  忽見化沙門。  威儀戒寂靜,  法服手持缽;  太子告御者,  迴車往行就。  太子問沙門,  尋聲而應之: 「六情無諸漏,  捨家轉離患。  山巖空閑樹,  止宿獨靜處;  乞丐自存活,  太子願學此?  我名曰沙門,  欲求解脫故;  愛憎意俱除,  諸情調心定。  無著捨吾我,  眾事一切棄;  乘自守車輿,  手執智慧弓,  廣設諸方便,  欲壞滅魔兵。  願無火無地,  無水無風雲;  無日月星辰,  無雲空息患,  無老死憂苦,  亦無別離惱。  甘露永乖滅,  吾願求是處。」  說是言適竟,  忽滅太子前。  太子安庠行,  光影照耀地,  還至遊觀園;  心寂滅定安,  意思若干種,  眾善之方便。   佛本行經閻浮提樹蔭品第十  菩薩於是時,  心懷慘然還;  過到遊觀園,  德曜猶天帝。  諸仙聖之王,  不以女色惑;  時見農田夫,  興功耕犁作。  踐截蠕動蟲,  即起悲痛心;  如親傷赤子,  愷然而長歎。  去其樹不遠,  伏藏忽出現;  辟方一由旬,  七寶光盈滿。  將從喜踴躍,  取金畫寶器;  銘題古王號,  某器某王造。  太子省銘題,  過去轉輪王;  八萬四千代,  展轉相承習。  視其七寶積,  如見毒蛇虺;  回顧花光顏,  傾屈敬先代。  泣出紺色睫,  雨於花容顏;  即舉普慈目,  仰廣視空中。  發情哀梵音,  敕其左右曰: 「往古諸釋尊,  雄猛世憍慢;  捨國名天位,  空獨至何方?  賦役勞四域,  積聚無央數;  土地國寶藏,  故字其主無。」  心思計無常,  趣閻浮樹下;  即舉金剛膊,  置金色□上。  坐思堅不動,  聚意專一定;  觀起滅合散,  逮得一定住。  如江河沙數,  諸佛不共意;  九惱江流濁,  以珠能使清。  於一切眾生,  慈心彈指頃;  福無限無量,  慈加眾生故。  復起慈愍心,  欲安眾苦患;  諦察見一切,  平等逮一禪。  棄諸欲惡法,  尋得歡喜解;  乃至第四禪,  及無量清淨。  日時轉向夕,  諸樹蔭移徙;  唯閻浮樹影,  如蓋覆太子。  猶人識恩養,  宿行報不捨;  蔭不離太子,  如報不捨對。  釋種王聞之,  騰至如師子;  見子處樹下,  猶如雲中日。  情喜懷踴躍,  愕然不自勝;  慈目垂泣視,  禮足悲聲歎: 「以無量敬意,  如是今再禮;  願國土有德,  莫生捨棄去。  普懷喜踴躍,  猶如僥天福;  幸莫棄愚迷,  失僥墜罪冥。  子是世間德,  顯古先人號;  一切所恃賴,  諸釋中之雄。  是吾之身命,  諸女之欲天;  眾生之梵天,  普命之自在;  莫奪吾等命,  猶如強敵王。」  王愛子不覺,  悲慘且還宮。  王去後不久,  太子從禪覺;  聞空中有聲,  三天於上問: 「天人之導師,  願聽我等言。  願尊可時出,  從無央數劫;  名色二支分,  周遍於五道。  根萌至於有,  甚大而堅固;  今以智慧犁,  反生死樹原。  愛深廣淵池,  亂想如魚遊;  迴覆迷牢著,  嫉恚駛流波。」  第二天所啟:  「以清淨敬意;  可乘進浮舟,  度塵勞海岸。」  第三天啟言:  「種山憍慢巖;  邪見之深坑,  嫉恚之絕崖。  病死之川谷,  傾邪而屈曲;  以慧金剛杵,  壞破眾苦山。」  聞已從坐起,  晃耀如金山;  雄步臂□□□□□□□□□穟□□ 目如紺蓮葉,  面容如月盛;  厭家樂無為,  意但思欲出。  如師子被箭,  傷心還入宮;  行詣父王宮,  白淨之殿前。  跪叉手自啟,  唯願聽所陳: 「欲得捨家出,  述修古聖業;  合會必有離,  誰能依久存。」  王聞其所啟,  心如動水月;  感噎不能言,  良久乃發聲: 「唯莫懷此意,  非是卿出時;  年始初美盛,  不宜居山澤。  今正是吾時,  捨位入法律;  以卿有德子,  幸應踐榮位。  地祇懷悕望,  求轉輪聖王;  釋種因卿顯,  汝不宜禪位。」  因以深重聲,  而報父王曰: 「願尊以四事,  為己之保任;  使病不侵強,  老不奪盛壯。  死是普世患,  令莫竊壽命;  盛事不壞敗,  如是為四事。  若必能保任,  便可無憂住;  不行諸山澤,  泰然治國民。」  王曰:「此四事,  無能保任者;  卿應食國位,  無有不順理。  居位可修法,  致得無為道;  七寶為首冠,  寶服光耀體。  眾好自榮恣,  如欲界天子;  皆居臨王位,  自致得解脫。  有王名力勝,  有王名不迷,  有王名識知,  有王名武力。  此等居王位,  逮得解脫滅;  如是但居國,  兩得無所失。  於意得自在,  及乃國土地;  無能妨廢者,  必當速成辦。  吾願以五服,  容飾駕授卿;  沐卿寶蓋下,  吾乃居山澤。」  太子執謙敬,  而報父王曰: 「若不可保任,  願莫見固遮。  雖是真金捨,  失火當避走;  智者不宜遮,  逃災避火者。  當覺真金捨,  及與自在俱;  雖快三火熾,  不當捨逃乎?  又有清浴池,  芙蓉甚充滿;  中有裹蜾□□□□□□轢覣□毼屆@手執持老弓,  甚強停調利;  射以病苦箭,  發著終不失。  墮宿對之圍,  閻王常所獵;  何愚當立待,  可來快射我。  若有人畏空,  方方逃避走;  所到見虛空,  怖不知所趣。  如是於五趣,  無常普周遍;  欲至無畏方,  是不宜故遮。」  於時釋尊王,  默然不加報;  手自牽子手,  曉喻欲令起。  即敕諸傍臣,  增伎樂牢守;  於時聖太子,  入宮自消息。   佛本行經出家品第十一  太子於是時,  心懷甚憔悴;  又更詣父王,  盡意勤求出。 「尊若見憐愍,  願觀世擾動;  合會莫不離,  難得保久長。  唯願見聽放,  至仙人山澤;  於彼修淨行,  開現解脫路。  更無有餘願,  過踰出上者;  若審見愛愍,  願必見聽放。」  於時白淨王,  以蓮花色手;  牽太子手已,  悲聲而告之。  垂泣而熟視,  良久乃長嘆;  然後發聲言:  「辛酸苦痛辭,  唯子可放捨,  莫復懷此心;  今未應是汝,  山澤自守時。  心習受榮樂,  未曾少苦勤;  為眾欲所劫,  猶如無御車。  如今正是吾,  山澤自守時;  應以王榮位,  次欲委授卿。  香湯灌沐汝,  以寶冠駕授;  我懷喜不憂,  入山澤無慮。  願見汝沐浴,  初踐於王位;  駕授觀視汝,  慰吾父僥意。  寫恩愛所生,  久積之涕泣;  淚盈目入澤,  以塞先人責。」  太子聞王令如是,  即啟王以清深辭; 「已審覺王垂愛愍,  余亦孝敬重愛尊。  若欲逃出夫火宅,  有親愛遮不令出;  以親愛故俱被燒,  有何善好願思之。  今欲逃避無常火,  智者不宜遮令燒;  但欲求免不俱燒,  願見聽許入山澤。  誰不欲與親屬俱,  若永已聚不離散;  與諸親厚所愛染,  死力不強離別者。  是故釋王願恕亮,  非為無為戀慕心;  以不自在屬無常,  是故決意求泥洹。  前世所有諸親愛,  我在何許彼何至?  我今以何益彼等,  宿對風吹如雲散。  王敕雲非卿去時,  若死來時可卻者;  曼火未盛有所燒,  當與逆滅莫出後。  尊以王位盡委授,  彼無恃怙無歸救;  猶負大石渡深水,  是故不宜受王位。」  王聞太子言,  辭理甚正直;  子言不可答,  無理可固遮。  即令敕諸臣,  竊守太子宮;  增益其伎樂,  莫令子愁慘。  已後不久,  日向欲夕;  於是入宮,  如月入雲。  坐觀伎樂,  如象被閉;  患厭伎樂,  小卻偃息。  雖小偃息,  於事覺寤;  寤寐尋起,  見婇女眠。  瓔珞迸散,  失棄樂器;  衣裳發露,  種種若干。  涎涕流出,  塗污咽胸;  偃伏張口,  難可觀視。  或有女人,  抱樂器眠;  或更相枕,  或獨夫伏。  或有女人,  直立而眠;  髻解垂髮,  如孔雀毛。  或有女人,  仰視而眠;  猶如司曆,  仰占星宿。  見如是已,  甚懷不悅;  諦觀諸女,  熟自思惟。  慨然長歎,  震動胸中;  想處宮中,  如丘墓間。  諸女盛美,  姿容妙好;  太子憂懼,  如象遭火。  「諸女姿好,  眠賊所盜;  忘失志思,  樂器交錯。  諸女性弱,  常懷慚愧;  為眠昏象,  而見蹋踐。  如妙花樹,  枝葉繁茂;  卒遇餓象,  拔破碎散。  生死危害,  甚輕躁擾;  嶮薄欺偽,  無親舊故。  此現生存,  形體如是;  或於是身,  不知慚愧。  忽然墮地,  亡失姿好;  睡眠之困,  堅□其目。  睡眠加之,  形體難視;  若當死亡,  其形何似。  是本支體,  是本諸根;  眠蓋所覆,  乃致斯變。  猶失機關,  不可復還;  失姿則臥,  若草土塊。  久遠已來,  癡力甚強;  覆蔽耳目,  令聾盲冥。  身之污穢,  顯露可見;  覆以薄皮,  莫能覺知。  一切普世,  甚遭困厄;  無所恃怙,  如輪迅轉。  緣塵勞垢,  所沈湮沒;  猶如大象,  沈深淵池。  今吾不宜,  牽連於此;  塵勞之網,  以自結縛。  是故惡此,  五欲愛垢;  捨屋渾住,  獨入山靜。  為宿善本,  催逼發寤;  太子決意,  欲出生死。  吾出家時,  今已會至;  不宜久處,  生死大畏。  是故今日,  當入山澤;  唯覺生死,  熱時炎光。  吾自觀察,  有能堪任;  四大未分,  當早逃走。」  諸天人覺,  太子心清;  時淨居天,  尋時來下。  壓諸侍衛,  純昏眠寐;  即時普開,  宮城諸門。  若當如常,  每開門時;  其聲嚮徹,  聞一由延。  天開諸門,  令寂無聲;  天歎太子,  種種功德。  諸天踴躍,  歡喜充懷;  為太子顯,  種種祥瑞。  天散花香,  連續不斷;  伎樂歌詠,  震動虛空。  見吉祥瑞,  諸天勸助;  心甚歡喜,  因作是想:  「人戀宗親,  不能捨離;  □槉□□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j□兜□ 意計決定;  於婇女花,  寶宮浴池。  猶如鴈王,  棄花淵池;  太子亦爾,  無所戀著。  「是吾最後,  與女人俱;  是吾末後,  止宿居家。  虛空尚可,  破為百分;  吾終不著,  愛慾還此。」  即時出宮,  如師子王;  壞裂堅網,  獨行遊步。  裂家牢網,  亦復如是;  即以方便,  覺起車匿。  以柔軟聲,  告語車匿;  速取良馬,  犍陟使來。  諸天迷惑,  車匿心意;  即致白馬,  猶如馬王。  被駕鞍勒,  皆令嚴備;  喻如白鶴,  與雲電俱。  於是太子,  手摩馬頭;  以柔軟辭,  曉喻白馬: 「吾有大願,  委累於汝;  生長共俱,  如賢善友。  必為快善,  令吾無礙;  欲突牢陣,  度至彼岸。  是汝最後,  所應奉事;  今夜是汝,  最後負重。  吾後不復,  勞動犍陟;  是我最後,  乘齊此斷。」  太子說已,  便前上馬;  如日初出,  現於山崗。  在白馬上,  威德巍巍;  猶秋時月,  乘白雲中。  四種鬼神,  欲令速疾;  接舉馬足,  甚使精良。  四王躬自,  在前而導;  諸天從出,  明如晝日。  天龍鬼神,  及諸仙聖,  同聲歎曰:  「願行無礙,  所以捨棄,  四方天下,  及親寶宮,  疾得其願。」  太子即出,  宮城之外;  震動顯赫,  展暢言說:  「須彌山王,  令尚可散;  口氣吹之,  或可崩墮。  吾若不能,  成佛聖道;  終不還入,  赤澤之城。」  猶如疾風,  吹遣浮雲;  斯須之頃,  出釋國界。  如發意頃,  尋時即至;  猶日到於,  西山之岳。  即便下馬,  入山澤中;  心懷歡喜,  辦已大事。   佛本行經車匿品第十二  菩薩以普慈,  目睫紺青色;  眼雨淚且言,  盡心曉車匿。  金鞘明珠靶,  拔劍如抽虺;  自以剃其頭,  天敬接髮去。  解寶瓔珞付車匿,  遙跪敬意囑及曰: 「以此寶珠拜上王,  執慈意啟唯莫憂。  畏死懷懼甚苦劇,  乃令父王失所僥;  未還膝下之報養,  乃令慈母宿天上。 「未致父子,  慈孝恩養;  畏死別痛,  入山滅意。  覺生死惡,  事甚眾多;  我性本調,  強變令疏。  如父戀愛,  以加於我;  我亦慈敬,  尊重於父。  今卿車匿,  具達此義;  何煩慇懃,  廣及囑啟。  閑緩豐饒,  快樂之時;  親厚良友,  甚易可得。  遭患遇厄,  良友難值;  能以快善,  濟人厄者。  或有僕使,  不蒙恩愛;  眾勞事役,  不悉堪能。  如卿車匿,  受恩堪能;  遭惡有卿,  亦難可遇。  凡人居於,  快樂中時;  疏遠外人,  來歸為友。  人遭困儉,  苦厄中時;  骨肉親友,  叛為他人。  此吾曩先,  諸釋種族;  馳聲四遠,  傢俬風俗。  是我先人,  所由山澤;  諸釋亦復,  不宜蚩我。  以財施者,  甚移眾多;  莫有能以,  善法廣施。  能以善法,  廣施與者;  無央數劫,  甚難遭值。  如卿車匿,  今還歸家;  宜向父王,  陳吾缺斷。  世人由知,  捐除愛著;  愛著已除,  則無憂戀。  吾見普世,  皆沈沒在,  憂惱苦患,  大海深淵。  所以捨家,  欲除老病;  不宜相惱,  增益憂患。  人生墮地,  常追逐人;  老病死患,  甚弊惡害。  誰能開心,  信不畏是;  拔刀惡賊,  追人走者。  若不自勸,  開意遠離;  家屬親族,  恩愛染著。  必當強遭,  別離之患;  死對不避,  賢愚貴賤。 「親族恩愛會,  必當強別離;  奚不別求度,  不令強死別。  王若懷此想,  子非時入山;  行善莫待時,  命如燭遇風。  勝情於父王,  遙跪叉手啟;  世間遭劇苦,  莫念脫苦者。  吾已脫老病,  逮得最榮樂;  天帝受五欲,  不及我受樂。  所以離親族,  後圖獲大利;  欲令一切生,  永滅憎愛離。  卿知吾素慈,  父王愛重我;  車匿方便啟,  諫王令釋憂。」  車匿聞教敕,  愕然懷悲感;  悚息戰慄悶,  心如被毒箭。  雨淚下連珠,  長跪啼且言: 「如何轉輪族,  今殄滅於尊。  尊口恆習言,  與是復與是;  今反行乞求,  如何不恥世。  生性柔體婉,  今反卒被惡;  本猶芙蓉花,  今出火相燒。  尊今唯宜速,  出心之惡奇;  毒蛇卒入捨,  當尋擲棄去。  今不審王意,  念尊心摧傷;  不憶緣尊惱,  猶晝更遭冥。  不謂當有是,  妙德柔軟子;  望應節雨澤,  反雨火釋族。  如是大慈父,  以善養育尊;  忽捨養父王,  如行欺失善。  姨養猶如母,  繫育如親生;  願尊莫忽忘,  如識反覆士。  如是諸親族,  及昆弟鄉邑;  願莫捨是會,  如慳人吝財。  尊與城別後,  國人狂懷憂;  如龍遇金鳥,  舉國動如是。  尊生時普國,  吉祥如天上;  今捨入山澤,  墜苦如墮獄。  初施德於國,  猶冬日陽和;  後施憂惱熱,  如夏亢燋然。  咄哉苦無德,  審為天所迷;  致馬來與尊,  致憂惱一國。  施目淚於民,  心憂口祝禱;  王以下男女,  覆以憂霧雲。  先師訓禮儀,  當普慈眾生;  惱二親種族,  自守有何道。  像馬千祠祀,  若慈愍眾生;  假稱量二德,  慈福萬億重。  今王求寶子,  垂老憂體重;  狂行失志思,  如野象失子。  涕泣目眩赤,  失寐顏色變;  今王歎呼吟,  猶山鳥失子。  吾當用活為,  失豐德神子;  從子遭惱報,  王當雲如是。  尊面習蓋蔭,  何忍日暴露;  在宮寢寐時,  寶帳綩綖褥。  寶枕文繡被,  五音以寢寐;  今布草枕臂,  鳥鳴如何眠?  若人聞此問,  縱令金剛心;  他聞心當裂,  況親族知識。」 「卿莫放吾志,  奉我有大勞;  今還馬犍陟,  吾已居山澤。」  馬聞太子語,  目即雨熱淚;  跪地暢悲鳴,  便跪舌舐足。  以百福相手,  太子摩馬頭;  猶如曉良友,  吾當識汝勤。  車匿啟太子:  「已割意捨國,  願莫見遣還,  離尊用活為?  戀尊心燋惱,  何忍能還命;  捨尊曠野路,  雲何獨堪諧?」 「卿但將馬去,  可來還見吾;  事成當還國,  不成願形枯。」  車匿啼且還,  順道而牽馬;  顧視而無厭,  蹋地強還歸。  太子捨家出,  願逮不動處;  欲令一切生,  皆逮得是處。   佛本行經瓶沙王問事品第十三  於是車匿,  將馬去後;  寂然滅意,  詳雄猛步。  如師子王,  裂壞眾網;  專心一向,  樂居山澤。  形體巍巍,  目明普視;  入林樹間,  如日入雲。  雖獨遊行,  德如大眾;  眾善內著,  外福始友。  行且自思惟,  不宜著綵服;  忽見釋化作,  獵師被袈裟。  太子因語曰:  「此服非汝宜,  取吾金綵衣,  卿袈裟與我。」  獵師尋便與,  木蘭真袈裟;  受衣還釋形,  忽然昇虛逝。  太子被袈裟,  體宜則鮮明;  猶如盛秋月,  紫雲所纏繞。  林藪有梵志,  隱居學神仙;  見太子往至,  皆懷愕然心。  熟視觀太子,  不能還其□;  懷疑良久頃,  乃還相謂曰: 「得無是北斗,  七星第八者;  或雲乘馬宿,  下行視世間。  或雲觀其形,  將是德神願;  或名日天子,  或言月天降。」  於其中有一,  智達梵志曰: 「將無是梵天,  自下至此林。  以卿梵志等,  守行純熟故;  喜欲充吾僥,  故行至此林。」  以如是言論,  同聲相謂已;  梵志體重者,  忽然即輕便。  菩薩問梵志:  「各修何道術?」  無有可採者,  有一梵志曰: 「善哉汝德妙,  意決甚深奧。  年盛德幼美,  覺生死欲穢。  唯當審諦察,  生天泥洹道;  樂取滅度者,  是可謂為人。  若心必決定,  樂趣無為者;  速疾可往詣,  中清淨山林。  於彼有仙士,  名曰無不達;  彼得審諦眼,  觀見泥洹無。  如我今觀察,  仁意之審諦;  彼之所修學,  豈能合仁意。  其面如滿月,  舌如花葉者;  必當普飲盡,  智慧之淵海。」  視菩薩行步,  如月天子降;  於是諸梵志,  皆嘆未曾有。  心皆懷踴躍,  如淵海潮波;  情中欣欣喜,  猶冥蒙月光。  太子見是等,  所學各若干;  種種暴露形,  心傷悵然歎: 「何一惡之甚,  愚癡所迷惑;  世間可憐傷,  迷行強入苦。」  心思無吾我,  猶如大象王;  悚然懷恐懼,  出離盛火林。  金色之光明,  晃照林樹邊;  猶如秋節日,  歷青雲而去。  見恆運眾流,  至於海水王;  以群鴈白鵠,  為白珠瓔珞。  用勢洪流波,  以當寶環釧;  來至恆水側,  猶如海神王。  以百福德相,  普莊嚴其身;  入於恆水中,  眾流皆澄清。  一切水中神,  從下迎接足;  斯須尋歷過,  猶如群鴈王。  時度恆水已,  知宜行應節;  除去貢高意,  入王捨分衛。  被服沙門衣,  木蘭色袈裟;  寂定攝諸根,  行步應威儀。  見太子體相,  功德耀巍巍;  所服寂滅衣,  色應清淨行。  人民皆愕然,  擾動懷歡喜;  熟觀菩薩形,  眼睛如繫著。  聚觀是菩薩,  其心無厭極;  宿世功德備,  眾相悉具足。  猶如妙芙蓉,  雜色千種藕;  眾人往自觀,  如蜂集蓮花。  厥所由至趣,  眾人悉隨從;  譬如人諸根,  隨心走周旋。  因展轉相謂,  歎羨其功德;  觀此言是人,  人中之妙寶。  諦視其眼目,  面之妙姿容;  譬如聚粟金,  中有帝紺寶。  光明所纏繞,  德相積聚成;  姿貌甚和合,  眾好悉具足。  彌一切人意,  眼睛俱相隨;  數數諦熟視,  而無有厭足。  猶如遇暴雪,  寒凍甚猛切;  眾人爭競前,  猶如得火湯。  諸貴姓女人,  各馳出其捨;  猶如盛雲中,  晃晃出電光。  譬如無憂樹,  枝葉花繁茂;  風之所吹屈,  傾曲禮菩薩。  抱上嬰孩兒,  口皆放母乳;  熟視觀菩薩,  忘不還求乳。  舉城中人民,  皆共競嘆譽;  各各言是好,  是妙是好相。  時有一人言:  「若卒有人言,  如嘗石蜜餅,  是美是不美?  如彼之形貌,  若偏歎一事;  不可偏說一,  眾德善積聚。」  審諦之表識,  眾善盡顯露;  以嚴飾其身,  充滿人心目。  眾花飾其容,  軟香感人情;  猶如陽春節,  顯然而晃昱。  夫宿行之報,  如何無慈心;  以是天形乞,  不為普地王。  識能識知是,  行從他人乞;  誰能施是人,  計無有稱者。  爾時其國王,  厥號為瓶沙;  時處高觀上,  遙見太子行。  即問左右曰:  「彼行者是誰?  容貌甚鮮明,  而服縵色衣。」  傍臣即啟王,  廣陳其種姓;  王敕傍臣曰:  「察其行所趣?」  於城外食訖,  上槃塔名山;  光影照然明,  如日臨山崗。  於時王瓶沙,  單與將從俱;  王至槃塔山,  服飾形容殊。  侍從執寶蓋,  祥雅師子步;  王至下寶車,  步步而登山。  見太子獨坐,  諸根寂然滅;  譬如盛滿月,  霍然處雲上。  如諸法色像,  忽然而化現;  意甚懷愕然,  顧謂傍臣曰: 「其有是形貌,  姿容可愛喜;  今是必可保,  能成大善德。  今觀其眾善,  宛軟而柔弱;  略視其要相,  唯佛應有是。」  除去憍慢意,  執謙而為禮;  王因其時宜,  而問訊菩薩。  王以清淨意,  前坐青石上;  即便啟菩薩,  因是說偈言: 「太子之先族,  出於日天子;  年時在壯幼,  形容甚照曜。  不審其緣故,  乃興發此意;  乞丐以自濟,  不甘世王位。  姿媚甚怡照,  已積善快然;  猶如閻浮樹,  眾花茂盛好。  服著此袈裟,  喻如以草裹;  猶樹花畏雪,  不敢顯其輝。  太子宜服著,  天上之名寶;  今此縵色衣,  殊不與相宜。  若有潔淨物,  有微穢可訶;  顯露而悉現,  無方可以除。  臂□□□祥□□□□楦□□□□□ 宜飾以七寶,  應執持妙弓。  如是之手臂,  但宜以惠施;  不宜以是手,  從人而乞取。  若其執謙敬,  不肯習父位;  今我盡愛敬,  相請臨鄙國。  盡所有榮祿,  享此摩竭國;  若欲普土地,  鄙當躬相佐。  如仁之德相,  並應攝天世;  但以手執持,  天世豈足勞。  如今天帝釋,  起中為人臣;  何況此地上,  如吾等諸王。  我不厭善法,  亦不患守義;  非時捨出家,  唯此疑我情。  初如少壯年,  已過志衰弱;  諸根以調良,  易迴如馬勒。  施慧戒自守,  眾行之面目;  發現先世行,  逮遇前善本。  頃年轉長大,  爾乃可奉法;  年高意便調,  不隨逐諸欲。  以是故不可,  困極其形體;  今所逮福慶,  順理可享食。  六情之可欲,  如應決充益;  然後乃出求,  甘露解脫法。  姿容之光明,  超逾日之精;  仁德已過出,  世人諸天人。  自古未曾聞,  亦所不曾見;  如是之形貌,  睹者皆愕然。  如今見太子,  舉動之風姿;  又察其志本,  甚猛銳堅強。  猶如深淵底,  群魚於中遊;  於上雖不現,  察外動可知。  今見諸楷式,  在體而隱胗;  決定照然明,  指示聖王位。  如是之妙善,  不加薄德人;  吉祥善名號,  不歸不肖子。  假令心懷疑,  還恥於門族;  以服沙門形,  如何當還捨。  古世諸帝代,  天王未以來;  壯年欲國位,  垂老皆捨家。」  瓶沙說是事,  廣牽引比故;  又有餘辛酸,  寫體謙敬辭。  視覺菩薩意,  不動如太山;  執慈而默視,  清心聽報誨。   佛本行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三(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為瓶沙王說法品第十四  意如重慶雲,  欲時降甘露;  以深奧流聲,  清淨梵天音。  又復以八種,  柔軟和調嚮;  以妙辭之前,  降測瓶沙王。  具照知王意,  正直且清淨;  慈愛恭敬意,  充盈於心懷。 「今王雖興於,  衰末濁亂世;  以善自將御,  乃踰上世王。  見王諸淨意,  內意清淨徹;  猶如晝陰霧,  花開知日出。 「雖施恩於愚人,  恩德終不居之;  施少善於賢人,  其恩好日日厚。  今視王甚奇特,  不迷惑於王位;  憍自恣所覆蓋,  土地主皆迷惑。  智慧人若得財,  以不要財為要;  身不要如炎花,  慧者從身取要。 「眾生昇天,  甚得大利;  諸土地主,  以正治法。  正法之王,  順理而治;  一切人民,  皆從真正。  若有財寶,  先審取要;  若復別離,  後無恨心。  猶如從酪,  以取酥去;  漿若翻棄,  亦無恨心。  以相迎接,  用上賓禮;  開恩厚意,  以善友義。  今我當以,  友恩相報;  意欲相諫,  開意善聽。  一切眾生,  命如朝露;  我今一切,  都就後世。  猶如盛火,  得酥益熾;  及燒草木,  終無厭足。  心之憎愛,  由愚癡出;  皆復迷惑,  狂醉高藥。  老耄之病,  死亡之火;  強燒五道,  沈無漏脫。  我今已覺,  盛火之力;  今欲方便,  免此大患。  是故捨離,  親族知識;  愛慾如毒,  雲何不捨?  吾已不畏,  是諸毒虺;  雹及火熾,  疾暴惡風。  亦復不畏,  拔刀劇賊;  但畏恩愛,  數數生死。  迷於欲者,  未曾厭足;  諸天亦爾,  況世間人。  一切世間,  欲求無厭;  如火所熾,  亦復厭極。  普得土地,  齊海以內;  又貪求度,  欲得彼岸。  一切求索,  無有厭足;  猶如眾流,  歸於大海。  雨寶七日,  乃至於膝;  勝伏四方,  上至天上。  天上壽命,  長七劫半;  頂生聖王,  欲無厭足。  更有聖王,  食天福祿;  時天帝退,  畏阿須倫。  憍慢遂盛,  仙人擔輩;  邪住無厭,  從天退墮。  有滿唯王,  往至天上;  得天婇女,  形專將來。  有犯神仙,  金寶精舍;  懷貪滅亡,  尋化成灰。  有重擔王,  將兵上天;  復從天上,  將天女還。  緣是天女,  自致死亡;  如是眾生,  無厭而沒。  名聞弊惡,  弓強箭駛;  捨棄王位,  入林學仙。  心所不應,  其身行之;  殺害他人,  身亦滅亡。  有女名賢,  諸王競諍;  興師率眾,  對陣而戰。  以愛慾故,  興怨致諍;  當捨愛慾,  如棄怨敵。  諸王種族,  挾慊嫉害;  殺諸剎利,  二百一十。  往古列士,  懷恚為害;  宜捨噁心,  如虺脫皮。  言鴈言鶴,  緣是致諍;  因相殺傷,  乃至億數。  愚癡故鬥,  始起於微;  宜捨愚癡,  棄自冥病。  往古二王,  鬥諍澤香;  因懷貢高,  遂相殺傷。  以鐵棒擊,  破碎其頭;  宜捨憍慢,  如雲之蓋。  又如列士,  甚健勦疾;  以貪愛故,  奪他婦女。  以愛著故,  乃致沒亡;  如畏死故,  宜捨愛著。  二阿須倫,  坐女色亡;  有貪女色,  聽音沒命。  騰翔空中,  賓頭王子;  是二嗜味,  俱致喪命。  昔伊象王,  以鼻貪香;  犯吉祥天,  以致喪滅。  昔殷頭王,  身樂細滑;  貪著無厭,  頭裂而亡。  此等以欲,  恣極六情;  如海受流,  終以無厭。  摩竭魚口,  猶尚可滿;  六情受欲,  難可充滿。  如是大貪,  及餘難計;  六情未足,  遭大艱難。  可如王言,  先恣六情;  誰有厭足,  宜審思此。  王以敬意,  相請以國;  諦視王位,  亦無純樂。  純事令人,  受極快樂;  緣樂之後,  受大艱難。  其厚煖衣,  宜冬猛寒;  至於夏暑,  更反為患。  飢者得食,  以為飽樂;  有強逼者,  必成大苦。  如好藕池,  中有宿蟲;  猶花樹林,  師子滿中。  金寶之捨,  熾火充盈;  王位猶此,  用相請為。  如魚吞餌,  不覺強鉤;  猶如以蜜,  塗利劍刃。  王者之位,  如七寶械;  觀雖悅目,  身心甚苦。  王者容飾,  被服如天;  乘國土車,  雜糅牢固。  王者重擔,  重於大山;  苦如馬鬥,  觀者悅之。  水火風雹,  疾疫飢匱;  偷盜劫賊,  強陵敵國。  邊境屯守,  侵奪損耗;  是諸艱難,  獨切王心。  晝夜懷憂,  寢不安床;  思設方便,  為國除患。  心普懷疑,  不信臣民;  如至毒鄉,  從人得食。  假令王者,  領無數城;  其身所處,  限居其一。  寢一宮室,  坐御一座;  榮樂無幾,  憂勞甚廣。  衣蓋一形,  食充一軀;  出行遊觀,  限駕一乘。  王所飲食,  蓋少少耳;  其餘勞動,  以恣憍奢。  王唯以一,  自在為樂;  是樂亦復,  雜諸苦毒。  猶如處在,  劍所作車;  處事不明,  輒還傷己。  譬如好捨,  花飾其表;  含毒虺蛇,  充滿其中。  觀其悅目,  觸甚毒害;  吾以是故,  不甘王位。  以是之故,  不宜受是;  生死難保,  猶如幻化。  焉知宿對,  馳騁何趣?  吾以是故,  不受王諫。  王雲捨家,  而非其時;  今且諦聽,  吾當報王。  恣意飲食,  不懷顧慮;  死命追人,  若干方便。  甘蔗之種,  號曰白淨;  王當覺此,  是我父王。  吾欲脫苦,  故棄王位;  欲設方便,  建立善法。  無畏滅度,  永求第一;  常與生老,  病死長別。  欲求甘露,  可保之處;  是故不甘,  與諸欲會。  猶如野畜,  渴行求水;  疲勞之渴,  迷惑而走。  卒遇獵者,  截道逐射;  不愍其渴,  必得殺之。  世間亦爾,  飢渴情故;  迷惑萬端,  不計死迮。  快意自娛,  暢情飲食;  不慮成事,  當有壞敗。  老來屈己,  如強張弓;  疾病傷人,  深於馳箭。  死來逼命,  如獵放圍;  愚意所迷,  如何待時?  若覺若眠,  若晝若夜;  若水若陸,  各各人人。  命逝不還,  迅速甚駃;  猶如水性,  入摩竭口。  法之燈光,  莊美之明;  加精進意,  增益酥油。  奉行善者,  懷歡喜逝;  命終資糧,  已悉備足。  如進好華,  色甚鮮明;  志士樂善,  奉上塔像。  若後日見,  花以萎枯;  已得花要,  心懷歡喜。  若明達人,  從少小來;  和調身命,  與善法合。  自睹其身,  已至朽邁;  調自思計,  每懷歡喜。  猶如惡賊,  突獄逃走;  乃至曠野,  大澤之中。  竹葦之林,  虎狼遊居;  迷惑馳騁,  熱渴所逼。  五士拔刀,  馳而追後;  恐怖惶灼,  逃突奔走。  前卒復有,  弊惡醉象;  即便前進,  欲踐踏殺。  其人不持,  刀仗戰具;  不齎糧食,  無蓋履屣。  四望顧視,  永無歸怙;  心懷迷憒,  無所曉知。  吾今故為,  大王引喻;  欲令解了,  生死之趣。  大王宜解,  生死如是;  當了眾生,  如突獄賊。  了知曠澤,  喻是三途;  虎狼惡獸,  覺是塵勞。  奔馳疲極,  熱渴憔悴;  則當知是,  憎愛愚癡。  智慧利劍,  廣施資糧;  大正法蓋,  禁戒履屣。  如彼士夫,  乏少此行;  不種德者,  其喻如是。  前有醉象,  弊暴兇惡;  當覺如是,  世之死亡。  當於爾時,  無有恃怙;  唯當依憑,  奉戒行善。  王當迴意,  覆育民物;  救危濟厄,  猶如赤子。  普懷慈心,  視民如子;  王當護國,  譬如護宮。  猶如有蟲,  方便勦健;  逃身速疾,  不遇雨渧。  大王亦當,  如是逃意;  莫遇惡相,  以自免濟。」   佛本行經不然阿蘭品第十五  如是菩薩,  廣肩長臂;  安徐詳雅,  師子應步。  詣阿蘭問,  生死出要;  意欲斷壞,  生死門閫。  遙見阿蘭,  與門徒俱;  聚會而坐,  講論梵典。  菩薩德重,  喻如天帝;  迎接問訊,  與坐談論。  坐須臾已,  善意相視;  菩薩慈意,  慰勞阿蘭。  阿蘭對曰: 「久承德化,  所以出家,  不甘尊榮。  裂壞愛著,  結縛之網;  強壯勇猛,  猶如大象。  捨棄尊號,  轉輪王位;  譬如智者,  捨避毒飯。  昔轉輪王,  不足為奇;  壯過衰老,  捨家入林。  轉以王位,  授其太子;  猶如萎花,  轉授與人。  吾今所疑,  仁壯盛美;  六情所欲,  未至充足。  應受廣博,  自然榮樂;  捨此美號,  誰不懷疑。  欲知太子,  事之審實;  必當成為,  大法最器。  以精進德,  尋智慧舟;  當速疾度,  生死海淵。」  於是菩薩,  聞阿蘭言;  含笑懷喜,  而答之曰: 「吾事未成,  故來到此;  今汝自保,  事必當成。  猶如冥中,  忽見光明;  喻若迷者,  得人引路。  譬欲渡江,  遇舟濟渡;  故來相求,  以為善師。  幸垂顧屈,  所以見教;  若受為徒,  當事以師。  老病死苦,  當何從度;  願以此理,  而見告示。」  於是阿蘭,  謂世導師:  「以諦審聽,  我梵志法。  生死展轉,  周旋迴行;  上下顛倒,  猶如輪轉。  有八私事,  號曰內法;  又有十六,  疑亂諸事。  緣此當知,  其人意強;  一切世間,  因是起滅。  如是五性,  識著第六;  意則第七,  猶豫第八。  凡有五情,  又有五欲;  又當復覺,  有六誤亂。  曉知是者,  名曰覺業;  赤仙與位,  皆共覺知。  梵天號曰,  一切普知;  審知是者,  名泥洹業。  生死根熟,  牽連縛著;  但諦覺是,  餘不決定。  吾等於此,  方便求了;  是吾泥洹,  仁所欲覺。  或有智者,  謂是泥洹;  或雲禪報,  謂之泥洹。  今相教已,  出生死路;  合意當勤,  如病求藥。  古仙灌勝,  有名知足;  有名定行,  久暴露形。  是等皆從,  日所行道;  又復更有,  求解脫者。」  爾時菩薩,  聞是語已;  迴意思惟,  探察事元。  菩薩累劫,  所覺智慧;  覺其瑕已,  即告梵志: 「已聞汝等,  深奧智慧;  所謂覺業,  出生死者。  如我所覺,  此事不然;  猶如有種,  必當出生。  諸情各別,  謂是解脫;  若對來至,  復還結縛。  地水節氣,  又復無種;  所以不生,  因緣錯之。  若種與對,  相遇會者;  必當更生,  吾了如是。  行淨垢薄,  壽命延長;  意呼以脫,  謂是泥洹。」  菩薩不然,  阿蘭是法;  於是復詣,  迦蘭問法。  為說八意,  菩薩即了;  微識故著,  覺有是瑕。  體解其意,  是必還法;  菩薩是故,  捨迦蘭法。  於是便至,  尼連禪江;  修治淨行,  求禪處坐。  金色之身,  光影照曜;  猶如蓮花,  照之於日。  日進一麻,  半粒粳米;  日日省食,  久羸形體。  身血竭盡,  脂肪枯乾;  氣力羸頓,  形體疲索。  普世眾生,  不能堪忍;  如是羸困,  具滿六年。  菩薩如是,  暴露形體;  未能還服,  甘露法藥。  意退念來,  道德無是;  昔閻浮下,  億善意是。  亦不能已,  是羸瘦形;  逮及是事,  自致成道。  諸天空中,  勸進飲食;  氣力充盈,  然後得道。  意居尊重,  如須彌山;  求佛之意,  甚大重事。  意雖堅固,  強喻金剛;  飲食不充,  體不自勝。  覺知是已,  菩薩便起;  增進飲食,  長育其身。  侍使五人,  見菩薩食;  捨棄避去,  至他閑處。  於是便受,  喜悅喜力;  二女乳糜,  甘露之施。  即便行詣,  微妙道樹;  安詳徐步,  定出生死。  嚴飾巍巍,  功德積聚;  以足觸地,  即大震動。  於是大黧,  眾龍之王;  聞足觸地,  震動好聲。  意懷便疑,  熟自思惟:  「久復乃聞,  是震動聲。  世之將導,  眾師之師;  其足觸地,  震動如是。  地神歡喜,  跛□復□楚慼@震聲隱隱,  如有所捨。  以世導師,  將欲出現;  地肅肅動,  踴躍若笑。」  因震動聲,  即從水出;  其身體大,  如黧黑山。  種種珠寶,  瓔珞其身;  猶如黑雲,  飾以電光。  變若干頭,  普覆空中;  體放光明,  如雜煙火。  猶如水雲,  來近日側;  龍以是像,  禮菩薩足。  起執心敬,  叉手而歎: 「我見前佛,  興出世時。  今之祥瑞,  如過去佛;  維衛以來,  復至迦葉。  眼見六佛,  興世之瑞;  尊今第七,  現瑞如彼。  如觀光相,  明曜於世;  今日必當,  逮服甘露。  今見尊行,  躇足步步;  斯地應時,  肅肅震動。  光明殊勝,  超絕於日;  今日必當,  所願充滿。  如觀青雀,  順遶而飛;  猶青雲中,  日現妙光。  齎慈愛音,  敬菩薩身;  今日必當,  逮得佛道。  知見今日,  清風順時;  眾流澄渟,  空中清明。  飛鳥相和,  柔軟悲鳴;  今日十力,  一切智成。  觀菩薩身,  如瑩金山;  種種珍寶,  以為嚴飾。  視菩薩身,  相好自纓;  今日必當,  成佛道器。  圓光如輪,  在其中央;  晃昱如日,  五彩絳色。  如今斷除,  世間厚冥;  如是不久,  佛日當出。  相樹皆動,  布散名花;  一切眾花,  同時而敷。  樹無心屈,  傾如有心;  今日必為,  一切所禮。  猶如白藕,  蒙月明開;  日光明照,  則芙蓉敷。  菩薩今現,  佛日月光;  天人心開,  如快樂花。  如今觀察,  相已現矣;  甚難值遇,  優曇缽花。  如花難遇,  佛亦甚難;  兩難值遇,  俱現於世。  今日當以,  智慧利箭;  必驚塵勞,  王將軍營。  已迮及逮,  過去佛處;  今日必當,  服食甘露。  如今觀察,  決定者戒;  身體嚴以,  八十種好。  皆照諸天,  現於身中;  今日當為,  天人所拜。」  驪龍如是,  歎菩薩已;  歷泉上過,  行詣道樹。  遙見好樹,  如天莊嚴;  猶如天上,  晝度天樹。  吉祥持草,  奉迎而進;  菩薩問字,  即便自名。  眾人見呼,  名曰吉祥;  菩薩自計,  吾必吉祥。  即便從之,  受柔軟草;  散金剛座,  草皆齊整。  結跏趺坐,  志意堅固;  內以心識,  審諦決定:  「不度魔界,  眾勞欲塵;  坐是不起,  亦不飲食。  假令四大,  捨其本性;  日月墮地,  須彌昇空。  如是眾事,  可有變異;  吾終不違,  是願要誓。」  歎誓願已,  諸天大喜: 「菩薩發意,  定欲降魔。  猶如不然,  外道異學;  如為天人,  諸龍所歎。  願使眾生,  蒙如所歎;  十方眾生,  逮得所願。」   佛本行經降魔品第十六  時菩薩始坐,  座號金剛齊;  建立金剛心,  三千世界震。  地神喜踴躍,  數數而震動;  魔天見地震,  疑問何故爾?  魔王第一臣,  號名曰言辭;  傾躬謙敬意,  而啟白魔王: 「唯王聽所聞,  歷劫積功德,  白淨王太子,  淨土修善行。  今當成大道,  空天王欲界;  欲壞所欲城,  眾門戶之關。  必超王界上,  當度勝眾生;  廣開泥洹門,  甘露之法輪。」  魔王聞其言,  情即慘然坐;  三女來問訊,  第一女名愛,  第二名志悅,  第三名亂樂;  問王何故愁?  王答諸女言: 「彼有大仙聖,  被決定大鎧;  手執智慧弓,  無常箭射吾。  欲伏吾欲界,  若勝處吾上;  當空吾境界,  今眾慢賤吾。  猶如強鄰王,  為敵國所掠;  曼今故屬吾,  宜廣設方便。  卿等女力士,  令其失本志;  可往施罣礙,  如設水坻防。」  於是魔三女,  便行詣道樹;  欲現其女力,  天上世間女。  極現其□媚,  迷惑亂人情;  來欲壞其意,  盡其盡媚巧。  種種改其形,  變化甚輕疾;  猶如雲中電,  不停住斯須。  菩薩諦計察,  髮膚瓔絡飾;  衣服巧為覆,  猶如聚骨捨。  惡露充盈滿,  解散令人驚,  是何欺世間,  裹以薄肌皮,  迷惑愚癡者。  審諦視魔女;  形體衰老悴,  如花被重霜。  魔王見女老,  懷恚如熾炎;  即召重傍臣,  令合召大軍,  往固遮釋子:  「今曼處吾界;  未得審諦眼,  宜時往壞亂。  今若道成者,  儻能勝於吾;  速召車馬兵,  吾當自出戰。」  寶冠明如日,  嚴飾其頭首;  來到須彌頂,  即被金剛鎧。  猶如日光明,  如照曜薄雲;  金剛千輪車,  輪各有千輻。  駕以馬千匹,  魔王乘寶車;  甚曠甚明曜,  如日在火中。  花宮一由旬,  手執五利矢;  寶莖蓋如月,  以迷惑世間。  蓋覆數由旬,  周飾七寶鈴;  高幢大開口,  猶如摩竭魚,  欲吞海水時。  魔王如是出,  將從諸魔眾,  凡有八十億,  來至道樹側。  菩薩坐花上,  猶如梵天王,  寂滅德充盈,  重光晃昱昱,  如大金寶積。  左手以執弓,  從金筩拔箭,  便語菩薩曰:  「咄起剎利種;  如何故畏死,  棄己帝王位? 「相仁妙臂當執弓,  應食世間之榮位;  古王之路名普聞,  汝應當受頭縱恣。  應食世妙祠嚴國,  普令役世無遺餘;  始起聖王甘蔗種,  還食國榮棄乞求。  若不欲起諦自思,  莫自違負本誓願;  吾箭甚嚴莫能當,  徹壞一切堅固楯。  惑人猶如春時花,  甚於斷花著日中;  愛悅世間如時雨,  欲猶孔雀得雲雨。  惑欲失志忘慚愧,  佐助嫉慢獨弄世;  外道遂強行兇咒,  受勝是等獨弄世。  欲迷諸天及世人,  覺悟談言失睡眠;  健疾無比力勢強,  愛慾無形壞眾形。  或以愛火燒殺戒,  古王燭之瘦消亡;  王名財除亡滿臂,  上世惑欲何況今。」  彼時魔王說是言,  不能搖動菩薩意;  即便發弓捷疾矢,  現諸□惑作女變。  見菩薩坐不傾動,  堅固如山懷疑曰: 「安詳大子如山王,  以女箭射即傾動。  化現四面以迎之,  現不自輕與相見;  想今太子不識矢,  若子失志吾箭誤。  是不宜以欲化矢,  不可謙敬典雅辭;  是當輕易不宜敬,  以大軍勢強恐迫。」  魔王發意念兵眾,  大呼徹天盡魔界;  即會若干無數形,  甚可恐畏動天地。  嚴事如雪眾山王,  眾藥挍飾甚可愛;  三十二頭名阿樂,  是天帝釋所乘象。  化身千目被珠鎧,  手執金剛千楞杵;  釋從無數可畏天,  像兵八億相隨來。  銀車甚大容飾白,  駕千白馬將從白;  白明珠鎧白雲蓋,  自化己身有百頭。  將諸白龍大軍眾,  十二萬億為營從;  是至水神名和崙,  卷地而來曳諸山。  天金琉璃種種寶,  明珠嚴首及身體;  被琉璃鎧粟金鈿,  右手執持金剛棒。  駕千師子眾寶精,  乘琉璃車色如日;  與無數億相叉神,  毘沙門軍如暴水。  無泣威怒及仙時,  雨立日月風火神;  花照妙馬堅金剛,  賢才厚務及正行。  是大天神無央數,  乘車象龍及駕虎;  車駕千馬千師子,  或復有以千虎駕。  或復有駕鴈孔雀,  駕驢駱駝特牛牴;  或乘雲車乘山樹,  或有乘龍虺毒蛇。  或有吐火鼻火出,  眼耳出火頭火然;  其所打擲皆成火,  熾盛焰作如劫盡。  或化如日或如月,  化如大山有羽翼;  或冥昏晦如黑雲,  雷震電光晃昱昱。  如是無數塞虛空,  或化黑象如須彌;  乘是大象執大弓,  來向菩薩欲燒然。  或化豬頭駱駝首,  像羆熊頭無數變;  化身甚大為象頭,  牙如山巖上刺天。  或化師子及馬頭;  或化虎頭摩竭魚;  或化二頭三四五,  六七八九乃至十;  或化百頭百手臂,  百足百眼甚可畏;  若干變化至千頭,  千眼千臂放火來。  車聲馬聲象吼嚮,  聲鼓軻音動天地;  或執弓箭刀矛戟,  或戴山樹金剛杵。  皆放所執戰鬥具,  山樹金剛和雨雹;  菩薩德大化所放,  金銀雜花眾寶雨。  化黑女人如雲山,  執器沃咒惑菩薩;  還自狂惑無所識,  破所執器祭具散。  或有跪地吼喚聲,  雷動震地塞虛空;  或被虺皮若干形,  眼耳鼻口蛇虺出。  還相騎乘瞋恚戰,  或有馬鳴或狼呼;  於菩薩意無增減,  猶如螢火日爭明。  有一天人謂魔王:  「熟尊觀是仙聖德;  身中照現諸天宮。 「日月五星及諸宿,  鐵圍須彌江海淵;  釋梵四王太山君,  一切照現菩薩身,  猶如普世現月中。」  於是魔王益恚盛;  即放戰具愛慾火,  地虛空然不可知。  菩薩即放甘露觀,  化雲雨潤滅慾火;  愛即畏懼菩薩德,  安詳天至邪鬼退。  魔王即放恚毒發,  如召禍害化成虺;  地上普滿毒蛇虺,  纏繞道樹悉周遍。  菩薩即放大慈發,  化成吉來蛇退滅;  魔王復放愚癡發,  菩薩計緣逆得勝。  魔王復放嫉嫌箭,  名曰惡口化為龍;  菩薩復放大悲箭,  化為金鳥龍逃退。  魔王復放憍慢發,  發名梵手化成象;  菩薩復放十力發,  化成師子象退去。  魔王復放妄言發,  名曰調戲化成風;  菩薩即放至誠發,  挫折魔箭化成山。  魔王復放慳貪發,  發名吝惡化成霧;  菩薩即放惠施發,  化雲細雨除土霧。  魔王復放陰蓋發,  名曰睡眠化成雲;  菩薩即放五淨發,  化成暴風壞裂雲。  魔王復放邪見發,  化成邪冥覆世間;  菩薩復放正見發,  化成為日除魔冥。  菩薩被大忍辱鎧,  戒成充備跱立地;  著七覺意之花鬘,  進定瓔珞微妙好。  手執慈弓梵寂箭,  從意筩中而拔之;  適放一發都得勝,  如阿須倫勝古烈。  魔若干變來相恐,  菩薩意定毛不動。  爾時天上淨居天,  奉持過去成佛法,  心之憎愛滅除盡,  上空中見勝菩薩。  時諸天人語魔王:  「唯仁波旬當諦計。」  天告波旬何故勞,  唐棄汝功實相語: 「捨懷惡意寂滅心,  何為惚慊於菩薩?  是士無誰能動者,  猶比口氣吹鬚彌;  故以慈愛語魔王,  自愛莫觸嬈菩薩。  諸物尚可捨本性,  風捨輕動火捨熱;  地捨沆重水捨濕,  冥不避明日捨照。  月尚可使在地行,  須彌昇空海過濟;  無央數劫成德業,  終不退捨決定誓。  如其決定如精進,  如惡如好慈眾生;  法會盛賓諸天人,  食以正法甘露珍。  發心求願安眾生,  自然發意愍世間;  不逮本願終不起,  日出求冥不得然。  菩薩大悲愍世間,  塵勞之患所蹂踐;  博集諸法之良藥,  三十七種之神膏。  欲為普世和神藥,  卿魔不宜犯繞遮;  一切墮邪迷惑路,  欲導以正不可固。  世愚昏冥滅酥油,  一切大智之燈明;  佛大庭燎今當然,  卿魔莫滅方便退。  見是世間沈沒深,  塵勞海淵無涯底;  欲度一切沈沒者,  何惡能違行善者?  初始發善根堅固,  建大忍辱之觚幹;  意志枝莖大廣博,  持戒禁花甚鮮潔。  大智慧樹今欲生,  當成熟正法甘果;  卿魔莫為作妨礙,  真堅要樹始欲生。  古來下佛種種種,  今是應生開敷時;  今坐是座是其宜,  如先過去之諸佛。  是坐有德名事齊,  無數億人所愛處;  普此地上更無處,  意大尊重可勝者。」  魔王聞是慘愁曰:  「菩薩觀我是大力;  欲燒天地令燋盡,  能吞鐵圍普大地。」  時菩薩因問魔曰:  「本修何行得大力?」  答曰:「吾祠大開門,  名德普聞無不周。」 「卿一祠祀大德爾。  波旬且可聽我說。  吾大祠祀無央數,  遍此地上無空處。」  魔語:「我行汝具知,  汝所行德誰為證?」  菩薩告魔:「具諦聽,  今當示汝吾行證。」  於是菩薩光明臂,  如出赤雲照然明;  從袈裟中出其臂,  即展□□□s騇□□ 先世善行之積聚,  千福輪掌妙相具;  告魔王已手觸地,  「我行汝知地逮證。」  於是地神出現形,  大舉聲:「我證!我證!  於此地開門大祀,  名聞第一無不備。  又復名曰多金施,  復以馬施無央數;  數數食飽充此地,  又雨七寶飽世間。  是處頭施有千數,  有處以自及妻息,  是處剝皮是處肉,  是處以血破骨體,  於是地施無數身,  捨世種種身不逆。」  地即為證現返復,  地應震應出大聲,  三千世界六返動,  盡撲魔王並其軍,  顛倒偃覆都墮地。  空中大聲普告曰: 「釋種太子都勝怨,  已勝魔怨諸塵勞。」  魔王大幢即摧折,  魔退魔敗聲流遍。  已勝魔王還定意,  意定深思諸佛事;  德重地神不能勝,  心懷喜踴連震動。  菩薩即告地神曰:  「動不動類皆因汝;  且定莫動耐斯須,  吾為無歸者作歸。  汝久耐負無央數,  逆害親君族欺者;  越限傾邪向眾罪,  掘盡善根行惡人。  飲倒見毒墮冥者,  苦厄重擔地獄分;  已勝此等且小忍,  須吾捨棄諸苦擔。」  於是現歷觀諸禪,  於諸禪得最自在;  憶念久遠初始事,  前世所經如昨暮。  時至夜半天眼觀,  見一切了如明鏡;  照察明達五道生,  無有堅要如芭蕉。  於其夜至第三時,  審諦思惟意要妙;  一切世間諸苦會,  生老病死遂別離,  愚冥覆弊出要道,  不避坑塹猶如盲。  菩薩推盡生死原,  察其起滅悉曉了。  心更生念重思惟:  「老由何來何從死?」  復生正念:「緣生故,  因老有病從病死。  其有頭者有頭患,  猶樹已生必當墮;  重思本種所由有,  覺種緣行受緣對,  受何從起從愛有,  觀愛所由從覺識,  覺識所由從觸更,  緣其觸更有諸根,  所由六入緣名色,  名色之緣則因緣,  如是緣下至於上,  得癡縮起生死原。  是滅已一切都滅,  癡原生死所應滅。」  審覺十二緣起本,  如所應覺諦覺知。  八賢聖路最第一,  先執正見如審實;  見死吾我盡三界,  燒塵勞澤以慧火。  辨是事已自歎曰:  「所應覺作悉已成;  吾已及逮久仙聖,  諸佛世尊所行道。」  至於其夜第三時,  日普照之導幢現;  眾生休息時寂靜,  一切智成最佛道。 「吾已及逮久仙聖,  諸佛世尊所行道。」  逮佛第一最處已,  三千世界六變動。  諸天側塞滿空中,  歡喜散花普遍地;  粟金粟銀末栴檀,  天意作花悉周布。  地普充盈塞空中,  從無結愛雨天花;  □□□□□□勝□□□□襤駝□□□□□□ 天應慶喜世得持,  地虛空神普踴躍;  火神歡喜自然燃,  淵海波湧震妙聲。  樹神各各獻奇花,  須彌喜與諸山禮;  地獄涼息餓鬼飽,  眾生相愛除慊仇。  佛身奮放正法光,  四維上下遍十方;  變現種種諸形像,  故先使至遍覺悟。  八賢聖路始復現,  如童無導令諸道;  是有妙花名諸覺,  言諸覺復林樹現。  三十七品數各別,  各自現形如說義;  或白青黃若干色,  光明如是說法音。  佛日出曉照世間,  是其光明諦覺之;  佛即還攝神光明,  不食七日坐樂法。  爾時世尊說此偈:  「快哉報福妙願成;  速疾乃逮最上寂,  保安不受餘他苦。  魔王睹共相聚來,  各各現形力向吾;  終不能令吾意動,  以功德力勝降之。」   佛本行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四(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洲沙門釋寶雲譯   度五比丘品第十七 「敬順於佛,  意無差別;  吾愍汝等,  令離罪咎。  佛於世間,  普施以善;  以平等慈,  猶如赤子。  其有慢意,  侍是師者;  其人受□□□□□□妅覽檢□□ 於是五人,  同聲對曰:  「修甚苦勤,  無所剋致。  意退從安,  放恣其情;  何由致道?  願示其意。」  「猶如有人,  撽壓沙水;  唐勞其力,  終不得蘇。  譬人□□□□□□襼□□璯□#$□嶨□Ν,  終不得乳。  緣燈光明,  以除晦冥;  亦不以水,  惡罵利刀。  如是厚重,  愚癡闇冥;  以智慧燈,  終不以餘。  猶如盛火,  得風吹動;  燒然乾薪,  終不休滅。 「人縱情意,  迷惑六欲;  塵勞穢行,  終不損滅。  盛炎雖滅,  餘有少火;  終不捨本,  燒燋之性。  意雖精微,  故有餘識;  覺有識苦,  爾乃了諦。  當求無生,  無老無病;  又無有死,  地水火風。  無前無後,  無中無動;  思求是處,  覺滅度苦。  八賢聖路,  可以逮致;  是以覺道,  及其方便。  不以覺了,  八賢聖路;  故迷世間,  顛倒輪轉。  當覺是苦,  次相承侍;  先除苦原,  恩愛慾縛。  勤加剋修,  八賢聖路;  當以泥洹,  寂滅為證。  應覺覺苦,  除愛慾著,  以滅為證。  修聖路者,  因是立行,  其事具成;  吾當爾時,  逮睹黠眼,  明達四諦。」  以是四諦,  為是五人,  三明解脫;  以堅金剛,  正法慧杵;  壞碎五人,  塵勞之山。  億寶始初,  覺正諦法;  八萬諸天,  時俱解脫。  地上天龍,  鬼神俱嘆:  「轉上法輪,  何甚快哉。  善修禁戒,  輻甚牢緻;  調良寂滅,  輞博周匝。  精勤志介,  轂處中央;  為天人轉,  未轉之輪。」  鬼神歎聲,  上衝於天;  周遍天上,  乃至梵宮。  諸天始得,  聞是音聲;  因是發意,  來詣佛所。  當其始轉,  正法輪時;  天龍人鬼,  海神皆喜。  即雨天花,  不可稱計;  眾生蒙賴,  從苦得安。  梵天請佛,  乞轉法輪;  眾生得度,  於今不息。  是之福報,  皆歸梵天;  是故稱號,  梵福第一。  其初始轉,  法輪之時;  佛以甘露,  先飲五人。  願使眾生,  速轉法輪;  如佛世尊,  說法度人。   佛本行經度寶稱品第十八  久無央數劫,  所積得善本;  逮得昔所願,  先以授五人。  猶如事火祠,  得酥益增熾;  佛炎超踰彼,  光明靡不照。  已出五道淵,  尋便度五人;  始與五沙門,  德力勝五根。  佛如滿月現,  與諸弟子俱;  猶如五明星,  與月俱遊處。  時波羅奈城,  有大長者子;  性慈仁愍達,  厥名曰寶稱。  居宅如天宮,  侍使猶天女;  伎樂小罷息,  稱及女皆眠。  古世福所追,  應服甘露藥;  前世見死屍,  慈悲斯須間。  宿善所追及,  悵然從寐寤;  見諸女如屍,  居宅猶丘墓。  其心懷慘忤,  舉手悲歎曰: 「吾今遭厄難,  大苦患之中。  自然生善心,  唯樂無為安;  欲樂難久保,  善樂斯須耳。  當從何路逃?  於何自藏匿?  不遭無常火,  無恐怖之處。  誰於世可恃?  吾當何所怙?  誰當從愛慾,  深泥中見拔?」  於是捨愛慾,  徐下金寶床;  因便履寶屣,  其價直百千。  居宅城門戶,  皆自然夜開;  即明曉如晝,  其心懷狐疑。  天於上空中,  懷慈告令悅: 「仁遠建志性,  莫顧懈遲久。  佛世間聖師,  今去是不遠;  停立相望待,  如牛求母犢。  仁當於今日,  建無極大利;  婬欲如群魚,  迷惑之迴波。  以乘上精進,  第一牢桴材;  度諸苦淵海,  期必在今日。」  時童子寶稱,  行正流泣測;  遙舉手向佛,  悲聲而歎曰: 「惟尊我今困,  於老病死苦;  願尊常為歸,  濟我斯苦患。」  佛時遙告以,  梵柔軟淨音: 「是間有安靜,  無苦患之處;  有八賢聖路,  寂滅甚清涼。  速來詣吾所,  當為汝作歸。」  寶稱聞是教,  喜踴意充益;  猶如遭旱熱,  自洗清淨池。  尋聲至佛所,  稽首世尊足;  唯如妙華樹,  為風所吹顛。  體瓔珞服飾,  心怛然不著;  宿福今運會,  畢竟獲羅漢。  佛見寶稱心,  內慚體瓔珞;  沙門事俱辨,  因告語之曰: 「飾容內純善,  第一勝諸根;  是謂成吾法,  不以託外服。  其有內心端,  表堿衈雀間F  道門為之開,  不可恃虛服。」  緣寶稱功德,  四友因得度;  滿成與無怙,  牛□及善與。  將五十童子,  得度脫諸苦;  彼諸世尊邊,  始六十羅漢。  時佛以梵音,  告諸弟子曰: 「汝等已度苦,  曠然清涼安。  眾生沈愛慾,  受苦可憐傷;  卿等宜慈愍,  諸方宣化度。」  分佈遣弟子,  於是獨遊行;  乃至野象澤,  因求止宿處。  現神光晃昱,  以降毒害龍;  顯神足變化,  種種奇妙好。  佛憍慢已盡,  又化諸憍慢;  度第一迦葉,  居野象澤者。  然後以次度,  迦葉之二弟;  三兄弟門徒,  千人成無著。  佛與是三人,  功德甚巍巍;  法則及惠施,  禁戒威儀善。  將從千弟子,  名眾師之師;  慈愍度竭王,  行詣王捨城。  有宿德之人,  典領摩竭境;  以善居王位,  德善踰眾生。  聞佛大聖尊,  來入國境內;  聞即心喜踴,  整嚴往迎佛。  王駕躬自出,  與大極自軍;  王瓶沙妙容,  眾王中最殊。  如釋從諸天,  俱出其天宮;  嚴威儀導從,  往見梵天時。  與諸重臣屬,  始從城中出;  執轉輪聖王,  出遊之威儀。  與諸神寶臣,  前後俱導從;  極世之嚴飾,  殊妙無有比。  像馬車人從,  聲震於雲中;  婦女臨路觀,  服飾如電曜。  諸城門各出,  填塞四衢路;  猶如山諸谷,  秋雨暴水出。  諸王中雄猛,  行近至佛前;  佛奮金色光,  照曜諸樹間。  以佛之威神,  曜澤令金色;  王愕然歡喜,  顧謂傍臣曰: 「聽聲視其色,  禮儀甚相應;  如吾諦熟觀,  誠實妙寶器。」  智慧之大海,  眾善之寶藏;  遙視其容貌,  佛以慈相示。  王不勝歡喜,  便下其寶車;  如日出於雲,  下沒西山崗。  罷王五威儀,  步進詣佛所;  五體禮佛足,  盡心謙恭敬。  叉手仰視佛,  甚妙意無厭;  喜敬心無量,  身衣毛皆豎。  禮竟就位坐,  形容益殊好;  一心熟觀佛,  猶寶須彌山。  三自稱名號,  因白世尊曰: 「今視世尊顏,  心終無厭足。  佛興世奇快,  為三界作歸;  今日喜踴躍,  情懷心逸豫。  豫睹計明諦,  快捨聖王位,  天世人所敬,  其宜實應當。  度身至安處,  充滿眾生願;  今禮世尊足,  身命歸於佛。」  王於佛前坐,  僉然自撿整;  繫眼睛於佛,  熟視心不動。  專精在守意,  如蜂向花樹;  兼加謙恪心,  渴仰欲聞經。  佛以八種聲,  為王廣說法: 「諸根及心意,  六情緣起色。  起滅不停息,  猶如水中泡;  諸根之起滅,  王當諦覺知。  如下種於地,  必有萌芽生;  芽非種種非,  芽王當審覺。  非本不離本,  諸情意如是;  生死之顛倒,  相因緣生滅。」  王聞是深法,  心為之悚然;  即度生死淵,  逮得慧眼淨。  侍從萬二千,  皆蒙得解脫;  上諸天八萬,  逮得甘露藥。  爾時佛聖師,  遊止竹林園;  慈愍眾生故,  晝夜奮光明。  比丘名馬師,  順威儀早起;  啟辭白世尊,  欲入城分衛。  佛告今出行,  若卒逢異學;  當以四諦頌,  次第為解說。  時聞聖師教,  頂受而奉承,  為其四大故,  行詣王捨城,  寂然息心行,  目視不離前。  外學甚明達,  厥名曰受訓,  見妙異威儀,  敬心而往問: 「新威儀寂滅,  唯告示其意。  是何奇寶山,  為仁最上師?  仁是何寶顆?  從何山迸出?  是何智慧樹,  所戴鮮好花?  為從何師日,  仁光所從出?  是何慧清池,  乃生是芙蓉?  仁師有何教?  是誰見告示?」 「有王甘蔗族,  釋種王之子;  捨家學成佛,  為普世聖師。  仁當覺吾師,  天人聖賢師;  我適始初學,  生年既幼稚。  佛法廣且深,  所說甚精微;  今當精現說,  聖師之言教。  覺苦苦起無,  又知苦所滅;  所以苦滅道,  聖師所頒宣。」  彼聞是四句,  心即霍停止;  憂婆替即時,  逮得慧眼淨。  因為目犍連,  再遍說四句;  應時見道跡,  俱行詣佛所。  與五百門徒,  稽首敬禮佛;  發聲稱沙門,  威儀即備悉。  二賢先見道,  俱逮羅漢果;  一者智慧最,  二者神足備。  二賢侍世尊,  猶如左右臂;  共輔翼於佛,  如王者賢臣。  時有大姓子,  名曰藥樹生;  捨金色妙英,  剃頭被袈裟。  於多子野澤,  見佛陳本行: 「今始得睹佛,  一切智聖師。」  叉手戴頂上,  向佛遙稽首: 「佛是我聖師,  我是佛弟子。」  佛以妙梵音,  慈心告之曰: 「善來賢明士,  適遇會良時。」  佛應順本行,  為說深妙法;  散其塵勞聚,  即時逮果證。  與三聖弟子,  光顯一切智;  猶月十五日,  與三明星俱。  適從捨衛國,  奉使至王捨;  財富好施與,  厥名曰須達。  到適聞佛名,  喜踴躍無量;  舉身衣毛豎,  夜不能眠寐。  夜半至佛所,  到即得見佛;  五體禮佛足,  情甚懷歡欣。 「汝以愛法故,  除損睡眠耶?  夜喜故詣吾,  必獲其善報。」  施戒及智慧,  歎譽生天安;  婬欲之瑕穢,  廣說若干法。  猶如淨好□,  入染受色鮮;  時長者須達,  受入泥洹池。  久發願求佛,  欲於世興出;  度脫眾生苦,  所誓今已滿。  從生死苦厄,  度無數眾生;  導以正平路,  徑趣泥洹城。  如其本所願,  各各從意得;  往古得度者,  盡服甘露味。  皆尋得安隱,  不危墜之處;  聞已樂學者,  當入泥洹城。   佛本行經廣度品第十九  獨為一切護,  獨為世間師;  為天人為導,  號佛天中天。  長夜在塵勞,  久處昏眠者;  擊正法之鼓,  以寤所應度。  五嶽所擁繞,  羅閱祇城中;  度王弟攦黑,  及群眾八萬。  長者號勇猛,  慳垢蔽其目;  先濟化炎光,  並度醫耆域。  王捨城國內,  迦羅衛首家;  世尊光踰日,  小火欲焚佛。  法雨洗其心,  三垢之盛火;  毒飯及塵冥,  一時普消殄。  隨提大國中,  達士如梵天;  度名聞梵志,  號曰梵摩踰。  香特大國王,  目如紺蓮葉;  為解六種法,  令覺正見諦。  有山名道術,  特顯如金山;  心淨有智慧,  沐浴俗解脫。  有十六梵志,  號曰度彼岸;  及餘六萬人,  同時皆得道。  時眾祐福田,  往詣處聚中;  於時彼聚中,  有大姓梵志。  有名聞重齒,  時欲大祠祀;  斷祠祀疑網,  立之於正路。  時在隨提山,  帝釋石室中;  時佛處其中,  不動如太山。  天樂般遮翼,  歌頌覺寤佛;  以清淨甘露,  飲天王帝釋。  懷害多瞋怒,  捷疾甚暴風;  小指為額鬘,  迷惑癡狂走。  害如閻羅王,  梵志鴦掘魔;  神足以調化,  凶暴難調者。  又於安屈界,  梵志名戒慎;  狐疑所纏結,  絕斷其狐疑。  與三百門徒,  從苦得解脫;  截其塵勞結,  令永無有餘。  頭上火炎然,  口中亦吐火;  瞋怒銜下脣,  撩擲火燒然。  身都放火炎,  猶如劫盡燒;  以言滅曠野,  阿臘鬼神火。  身大如青雲,  電光晃斑駁;  體大亦如是,  飾以金瓔珞。  懷害吐毒氣,  霹靂雹石緻;  視神力斯須,  滅無苗龍毒。  於大宅聚中,  化童子拜守;  先度善昏眠,  野城化手授。  拘睒尼所濟,  無畏及令者;  於羅閱城國,  化梵志無嫌。  維耶離所度,  食肉蔽羅剎;  葉耳惡鬼神,  俱化令度脫。  師子力已下,  化度四千人;  又化劫賓□,  及四千童子。  於野畜繁山,  化太子道德;  地時度白轉,  所生化濟使。  退守於雙林,  生聽於捨衛;  化梵志無畏,  及無數大眾。  又化優波先,  五百將從俱;  又度聽受等,  及五百梵志。  化不蘭弟子,  有五百賈人;  濟五百釋種,  皆令作沙門。  於清林村落,  化度二百人;  無特度二百,  會同度五百。  又於億傳村,  化度八十人;  此滿度六百,  隨提聚五十。  諸天四天王,  大力護世間;  勢力如谷水,  恚害如流波。  以其越咒教,  為說四聖諦;  極乃能解達,  立之八正路。  諸賢士等輩,  二十八鬼神;  將軍凶弊惡,  犯嬈人魂魄。  居雪山鬼神,  豎毛多瞋怒;  刺毛甚弊惡,  佛滅其恚害。  女神諸鬼母,  厥名曰取去;  食世間無數,  嬰孩抱上子。  最小子愛作,  佛取藏缽覆;  母行方便求,  狂走來詣佛。  佛問:「愛子耶?  世人亦愛子;  若能慈不殺,  吾當示汝子。」  即從教受戒,  執慈不復殺;  與子歸詣佛,  如江河歸海。  將男女甚多,  鬼男女亦眾;  孫息諸男女,  無數塞野澤。  於祇樹之中,  化諸鬼子母;  將從無數眾,  佛授以正法。  隨提國沙門,  度脫四十人;  四方士沙門,  又度三百人。  度簇髮梵志,  徒黨四千人;  有勇進梵志,  又復度千人。  如化舍利弗,  精進者無數;  以化槃特法,  軟意教亦爾。  又如安庠法,  化無數善人;  化羅旬擩法,  度諸薄福者。  如化賢良法,  度無數貴人;  以化廁士方,  度無數賤人。  如化迦葉術,  度無數調良;  如化迦樓陀,  無數放逸人。  如化善除法,  所度無央數;  以化貴姓法,  聚度亦無數。  因度占波法,  度諸占相師;  如迦葉比類,  化曉迎意者。  捨衛城門中,  逢五百異學;  化以火圍繞,  方便度脫之。  現神足變化,  度鬱鞞迦葉;  以威神降伏,  梵志名快諦。  審諦與阿踐,  及無苗龍王;  並言談長者,  皆急疾力化。  或如鴦掘魔,  捨走而以化;  如化香持王,  迎逆煩意度。  以若干方便,  接度其弟難;  度梵志因頭,  佛從因化出。  變現身為鹿,  濟度野獵師;  五百釋種獵,  化其箭為花。  化醉如郁伽,  度嚴飾如綵;  以度憍悵方,  濟諸奢憍者。  化難動迦葉,  逆不受其施;  以若干方便,  行調度眾生。  長齒與黑子,  吉瓶及造作;  諸國弊鬼神,  佛之所教化。  上昇及深奧,  江施與形像;  至牢山鬼神,  化於普廣山。  度明珠齒鬼,  花齒鬼第二;  千目及青眼,  法度與赤色。  嬰耳及花耳,  大力甚貢高;  大深山谷中,  化是諸鬼神。  佛至大吼國,  度諸優婆塞;  立之不還道,  凡有百五十。  建往還道者,  有二百五十;  須陀洹道者,  具滿五百人。  所向及喜嘆,  嘆者樂花開;  聽善性及霧,  吉善來充溢。  稱滿及善覺,  仲隱光含笑;  牛勝絜長頸,  未發並泉作。  如是等羅漢,  同一有五百;  略說其端首,  度者無央數。  或以柔軟教,  或以麤穬辭;  或以剛柔調,  佛儘教化之。  調達之所放,  狂醉於王捨;  佛所化迷惑,  醉象名財守。  時於城門外,  佛見猛師子;  好目視世尊,  佛記當得佛。  於帝釋石室,  降化猛特牛;  曠野中諸應,  為下生天種。  時不具城中,  兩初生虎子;  得慈心於佛,  及與千飛鳥。  鸚鵡及孔雀,  豺豹並維羅;  龜鱉與毒蛇,  □鵒及奢立。  鴿雀及與烏,  乃及至蝦蟆;  是等蒙恃怙,  皆得生天上。  裸形入海水,  可浮得彼岸;  日有千光明,  可以手掌障。  佛諸經深義,  廣博微妙句;  一切諸聖師,  莫有能究盡。  無數諸天樂,  無量諸聖神;  無邊空中露,  無底山地祇。  無數水樹神,  無數地天人;  所度無央數,  先世所願具。  猶佛得願具,  眾聖天人師;  亦充天世人,  所求之善願。  亦願使一切,  有形眾生類;  其學是經者,  令入泥洹城。  諸天執樂神,  龍鬼阿須倫;  是等聞佛經,  逮服甘露藥。  見佛受化者,  世間今故有;  是等護國土,  災患永消亡。   佛本行經現大神變品第二十  諸天之帝,  與諸天俱;  已勝強怨,  諸阿須倫。  名稱力勢,  普增遠聞;  坐施安床,  心喜無量。  以微妙法,  甘露神藥;  天人之尊,  甚自充飽。  猶如天帝,  處施安床;  梵志見佛,  安坐如是。  心不歡喜,  不得休息;  因生嫉妒,  懷煩鬱熱。  因相聚會,  於林樹間;  廣共博義,  論說於佛。  此人何因,  獨顯於世;  其名聽遠,  超吾等上。  及將世人,  入邪徑路;  令梵志法,  轉見輕慢。  若其名德,  轉久增益;  吾等名稱,  便當滅亡。  吾等名稱,  若滅亡者;  何從能致,  供養安樂。  故當勤加,  推理思求;  釋種之子,  獨得敬養。  若能推盡,  反其事者;  了必當失,  供養名稱。  各各思惟,  欲露佛短;  或有發聲,  反歎顏貌。  或復稱其,  言辭清淨;  又復嘆詠,  其相好者。  如是言語,  斑駁不同;  乃反稱揚,  佛之功德。  於時其中,  有大梵志;  謂眾人曰: 「聽吾言理。  母生之時,  從右脅出;  其母永無,  瘡痍疾苦。  難動大地,  六反肅震;  微妙天樂,  自然有聲。  空中自然,  雨諸天花;  金粟銀粟,  盤檀種種。  於時日光,  踰倍於常;  花下猶如,  雜綵帳幔。  諸天撞擊,  寶鐘金鼓;  慶雲含潤,  如垂降澤。  日月燈燭,  皆失精光;  普世忻喜,  如得恃怙。  生於微妙,  林樹之間;  從脅生時,  猶日出雲。  未及下至,  於地之頃;  天帝掌接,  傾側恭敬。  子出生時,  顯露如是;  奇瑞可怪,  不可思議。  天地為之,  感動證應;  自是普世,  將護名稱。  少小勤求,  解脫度世;  塵勞之穢,  蛇蚖毒害。  正應登臨,  轉輪王位;  捨棄不顧,  勤求滅度。  不迷惑於,  少壯之惑;  念老病死,  傷損其情。  捨家入林,  息心淨行;  名稱之美,  熟復踰此。  其弟子眾,  賢良調善;  以是之故,  得世敬養。  迦葉目連,  及舍利弗;  是等屈就,  余敢不從。  三王捨棄,  美號王位;  執持沙門,  微妙威儀。  其餘無數,  賢善貴人;  歸釋種子,  訓化言教。  佛於世間,  所得諧偶;  或因弟子,  或以己聽。  宜設方便,  早屈折之;  如惡病王,  思惟除滅。  曼今吾等,  瑕醜未現;  人未覺寤,  簇髮重戴。  亦□榜□□□□□□稚□□□ 裸露五形,  如是禮節。  現子所為,  不可得勝;  以其辯口,  託諸言說。  巧便精勇,  及於無畏;  豐秋賢善,  並與迦葉。  厥性質直,  名曰審諦;  身體妙挺,  巍巍可畏。  所學聰疾,  明達踰師;  視世學人,  猶如草穢。  又自矜高,  意常求敵;  言辭臨眾,  譬如醉客。  得至釋子,  皆沈著地;  自居如象,  過猛師子。  吾唯一事,  可以勝之;  偏當以此,  得伏子耳。  若能爾時,  必得勝子;  名稱可畏,  又增利養。  唯可請佛,  令現神變;  子性少求,  又喜慚愧。  每敕弟子,  不現神足;  若不現變,  則負吾等。」  聞是皆喜,  還相歎譽;  已各罷散,  各寓廬窟。  魔天其夜,  詣諸異學;  欲以威神,  令意喜悅。  各各一一,  至其廬窟;  自變形容,  如其弟子。  自投其身,  不蘭足下;  我真實是,  聖師弟子。  又復往至,  餘五人所;  遍往行詣,  欺誑六人。  以其神足,  令各愕然;  梵志歡喜,  謂必果勝。  諸梵志等,  各各早起;  大相聚合,  到王宮門。  詣王耳目,  明司之官;  具各陳情,  使入啟王:  「是諸梵志,  大婆羅門;  或所長養,  智慧宿年。  今來詣門,  求見大王;  如天仙士,  詣帝釋門。」  王曰:「吾聞,  是諸梵志,  欲與佛競,  顯己功德。  嫉惡於佛,  善德相好;  如阿須倫,  嫉月之明。」  臣下白王:  「是等群聚,  長聲嚮嚮,  求敵欲鬥。  猶如熊羆,  特牛虎象;  如為師子,  見遮深谷。」  王即聽使,  諸梵志現;  坐席承望,  敬以容禮。  慈意瞻視,  遜辭與語:  「諸師何故?  勞體顧意。」  諸梵志等,  各舉右手;  同聲發聲,  啟白天王:  「智達慧人,  應馳省王;  如天仙士,  謁現梵天。  梵志立王,  唯以一法;  在於世間,  詣明人事。  唯以稱量,  是法非法;  立王者位,  如稱度量。  自昔以來,  未曾聞見,  上世之時,  猶不如是。」  視諸梵志,  眾善功德;  如於王國,  受供養福。  願聽其意,  來之意故;  今盡微願,  啟白天王:  「今欲與此,  瞿曇沙門;  俱於王前,  捔神足力。  願躬臨視,  大智慧者;  有大神力,  功德勝者。  然後乃可,  諦覺了知;  其得勝者,  王請為師。」  王良久乃,  謂諸梵志:  「賢明競爭,  理所不安;  金初不曾,  還與金爭。  是故賢明,  不當爭競。」  於是梵志,  重複白王: 「願王聽省,  某等所因;  不復開避,  某等徑路。  於己善法,  勞勤志思;  捨棄舊典,  所居廬窟。  又復叛棄,  梵志先師;  突走歸趣,  瞿曇法律。  猶如海水,  入摩竭口;  託是事理,  及餘無數。」  以諸言辭,  切逼迫王,  王因一視,  左右傍臣。  便以此事,  付梨師達。  時梨師達,  遜辭謂言: 「今說一事,  唯各善聽;  賢以善意,  捫摸瘡痍。  以軟滑篦,  耗盡病原;  師子虎狼,  毒害蝮虺。  值其睡眠,  智者不覺;  佛今坐定,  入禪寂滅。  仁等不宜,  無事覺悟;  猶如烏鵲,  與金鳥諍。  牛跡之水,  與海捔量;  螢火蟲子,  與日光明。  田家灰堆,  欲比須彌;  求欲與日,  力競光明。  又欲與月,  比其盛滿;  欲與帝釋,  共相照曜。  又請梵天,  示現神足;  下賤之類,  若餓鬼來。  與諸上尊,  欲捔神力;  汝等請佛,  亦復如是。  何智達者,  當信是事?  仁等今餘,  所有弟子,  善自防護,  於釋種子;  如摩竭魚,  久睡眠時,  不可覺言,  起來吞我。」  時王聽受,  梵志所啟。  王前下期,  卻後七日;  王便輕出,  往行見佛。  具向世尊,  陳說此事: 「我於尊法,  終無厭足;  聽受世尊,  微妙正典。  貪眾善意,  無有斷絕;  今諦思惟,  世尊德善。  尊無數劫,  積行如流;  今世功德,  充滿如海。  猶如晝夜,  興大雲雨;  新水入海,  充盈滿實。  佛世尊之,  無量巨海;  梵志等見,  洪滿盈溢。  便欲以手,  接取灑棄;  灑棄巨海,  欲令枯竭。  梵志等期,  會祇樹園;  卻後七日,  捔神足力。  其已許可,  此等所啟;  是輩與我  已結要誓。  退忘不失,  啟白世尊;  愚情有失,  愆重如何?」  王體素自,  麤丁姝大;  歎佛威德,  悚然細小。  世尊弟子,  名曰目連;  長跪叉手,  前白佛言:  「佛天中天,  眾聖之師;  願默寂然,  是事見付。  薄能挫折,  此外異學;  猶金翅鳥,  臨海諸龍。」  佛以梵音,  而告之曰: 「斯等請吾,  吾宜往應。」  王聞佛許,  歡喜踴躍;  因顯發聲,  說是言曰: 「地上諸人,  及虛空中,  天龍鬼神,  聽吾言令。  種種展轉,  必相告語;  天上空中,  大山巨海,  相請來會,  觀名稱德;  必來莫疑,  普世眾會。」  於是斯會,  七日已至;  於祇樹間,  徵瑞應現。  以眾香汁,  沐浴灌灑;  若干色花,  遍佈其地。  可見之類,  於空中現;  諸天營從,  與諸天女。  諸妙寶樹,  於空中現;  眾寶幡幢,  如舌舐空。  蓋拂垂珠,  而雜種香;  諸天瓔珞,  花鬘轉目。  眾寶積聚,  處處顯現;  諸天名寶,  側塞空中。  天上世間,  莫不踴躍;  故集會來,  觀神變現。  諸天人聚,  猶如大海;  譬如秋水,  趣於海淵。  爾時有天,  名曰稱令;  觀諸無間,  普懷歡喜。  從天下來,  稽首佛足;  執恭敬意,  白世尊曰:  「我今特當,  殊異於餘;  勤加奉事,  於佛世尊。  若有先時,  以善施人;  彼則加報,  迎之以善。  世尊普慈,  加於世間;  以次為之,  眾生恃怙。  如今觀察,  佛天中天;  出興於世,  獨為我故。  自惟我兄,  大國之王;  己身前世,  行善惡事。  緣是更歷,  大艱難中;  如從天上,  墮於地獄。  割我兩臂,  乃到曲肘;  兩腳見截,  乃至於膝。  猶如屠兒,  屠羊之法;  解我支節,  令各解散。  世尊爾時,  來受我師;  緣佛世尊,  更受生命。  時佛為我,  說微妙法;  尋還建立,  阿那含證。  我獨一己,  能勝異學;  以神足力,  壓伏外道。  世尊躬自,  難其弟子;  以一切智,  或能預知。  今當承事,  小加勞苦;  乃後來世,  以為念事。」  梵志後時,  聞是言論;  便不敢復,  求捔神力。  以己神足,  忽然昇虛;  斯須之間,  到雪山中。  於深谿谷,  見其好樹;  天香眾寶,  甚嚴微妙。  拔取大樹,  周匝由延;  以手擎持,  猶如寶蓋。  時一切智,  寶座之側;  時諸天人,  以雜天繒;  挍飾寶樹,  甚可愛樂。  於時便出,  無量光明;  譬如雲除,  日霍然現。  紫金色炎,  白銀色光;  其光昱昱,  普曜世間。  自然芙蓉,  從地中現;  千葉蓮花,  天雜寶成。  妙紺琉璃,  以為花莖;  象牙高座,  在蓮花上。  天金花臺,  細明珠茸;  為佛施主,  極妙無比。  時佛徐行,  就天寶座;  處於花上,  如梵天王。  佛身光明,  踰倍於前;  日月明珠,  不可為比。  奮放臂光,  照曜世間;  一切智燈,  明輝於世。  猶如蓮花,  塵水不著;  眾生視佛,  周匝圍繞;  如蜂集花,  而食其精,  熟視佛面,  而無厭足。  遣使往請,  外道諸師,  意疑不欲,  來就眾會。  時佛告語,  諸天人曰:  「是等不來,  至此共會。」  於時神通,  一切聖智;  眾生緣畢,  應得度者。  即以佛眼,  睹察十方;  欲從生死,  廣度眾生。  地即劈裂,  獄苦盡現;  如大張口,  欲吞世間。  眾生恐怖,  心懷戰慄;  如船賈客,  遭摩竭口。  時佛呼告,  大目犍連: 「敕語眾生,  諸地獄名。  是痛如此,  此苦如是;  犯是瑕惡,  墮是地獄。」  目連昇虛,  奮洪聲令;  遍十八獄,  說其罪對。  時眾生各,  識本所作;  我應墮此,  我應生此。  一切眾生,  心盡向佛;  餘無可怙,  唯歸三尊。  眾生心專,  一向不動;  悚息縛束,  爾乃現變。  於佛寶座,  四角化現;  角有四佛,  坐寶蓮花。  因是轉變,  無數諸佛;  坐寶蓮花,  塞滿虛空。  諸佛光明,  照曜十方;  身或出水,  如雲中雨。  或復變現,  水火俱出;  滿虛空中,  化現如是。  時佛奮現,  如是神變;  至二十八,  無結愛天。  諸佛充滿,  三千世界;  眾生遠近,  見佛所在。  諸佛世尊,  坐蓮花上;  光明神德,  一切具足。  功德巍巍,  猶如寶山;  四嚴嚴飾,  光曜於世。  如梵天王,  花中出時;  坐蓮花上,  威儀備悉。  唯佛世尊,  降伏魔兵;  坐蓮花上,  德超梵天。  一切眾生,  展轉相謂:  「劫數若干,  百千萬億,  無央數劫,  所積聚德;  一切智藏,  今日乃發。  猶如往古,  劫初之時;  四生眾生,  從梵口出。  佛今所現,  如古梵天。」  世尊口出,  無央數佛。  自古已來,  眾生懷念;  謂此世界,  唯有一佛。  蒙佛光明,  長養眾善;  無央數佛,  世所恃怙。  佛之大燈,  然於世間;  光明徹照,  三界眾生。  世間無復,  愚癡之冥;  一切智明,  愚癡除無。  紺色光明,  晃深虛空;  坐於千葉,  寶蓮花上。  佛現福報,  滿是世界;  猶如大海,  七寶充盈。  佛現眾會,  皆懷善心;  即以深奧,  柔軟清淨,  梵哀鸞音,  以種種聲,  廣為眾生,  說微妙法:  「如是三界,  無常無堅;  無我苦空,  滅無為安。」  佛說如是,  深要法時;  聲遍流聞,  三千世界。  有億眾生,  發大道意;  又餘無數,  發緣覺乘。  復億眾生,  逮得道跡;  諸外異學,  捨外邪見。  時佛即便,  還捨威神;  於眾生前,  顯然昇天。  於忉利宮,  為母說法;  以甘露藥,  飲諸天人。  佛所以得,  勝諸梵志;  神足變化,  威德相好。  充滿一切,  眾生之願;  普同淨潔,  甘露法藥。  汝今在此,  現大神變;  化度無量,  無數眾生。  其諸天神,  逮見佛者;  念佛恩德,  擁護世間。  其聞是者,  增益功德;  緣是種善,  於佛福田。  得度生死,  苦惱之對;  因入泥洹,  安樂之城。   佛本行經卷第四   轉法輪品第十七  願成懷歡喜,  悅澤樹王下;  坐觀樹七日,  不食喜充盈。  猶王初臨國,  巡行妙寶藏;  佛妙藏亦爾,  先觀視諸法。  以佛眼普視,  世間悉了見;  覺世行入邪,  六師迷惑說。  法微妙難解,  愚了泥洹解;  覺第一最覺,  意欲默然寂。  最神妙梵天,  方便見無偏;  知佛先世誓,  發心欲來下。  欲以善益世,  妙辭請法雨;  被□明如日,  顯然降世間。  尋來到佛前,  敬稽首佛足;  在佛側甚明,  如風吹金樹。  慈目視無厭,  盡敬白佛言: 「願憶果敢誓,  施甘露於世。 「世人如藕,  華微妙好;  或齊水敷,  或出水上。  眾生欽仰,  佛日當出;  蒙日心開,  猶池中華。  捨佛世尊,  無誰能有;  從生死獄,  拔出眾生。  猶如往古,  轉輪聖王;  濟眾生苦,  以十善行。  已能□攪,  智慧海淵;  得上神良,  甘露法藥。  欲以充滿,  眾生疾苦;  宜開惠施,  分甘露藥。  尊已得度,  眾苦海淵;  願以法船,  度一切生。  猶如賈客,  沈沒海中;  方便濟度,  如巧船師。  塵勞之疾,  甚重弊惡;  眾生久患,  不遇良醫。  最上醫王,  興出於世;  今宜授與,  法神良藥。  想煙如雲,  覆蓋甚厚;  婬火熾燒,  諸天世人。  尊已飽滿,  宜傷眾生;  願以法水,  充飽一切。  已能滅除,  一切愚冥;  心明智慧,  喻如大燈。  愚冥覆蔽,  世間之眼;  願施法燈,  照曜愚心。  尊已服飲,  先佛口教;  言辭之江,  猶先仙人。  願從妙口,  慈哀惠捨;  清淨言辭,  恆水江河。  貢高慢山,  巖甚峻高;  以慧剛杵,  碎令無餘。  願復以此,  智慧法杵;  施與眾生,  令碎慢山。  心性躁擾,  今已調良;  縛以審諦,  智慧之繩。  願施世間,  清淨調意;  智慧牢固,  索之繫縛。  慈仁之主,  施惠慈心;  眾生久遠,  墮邪徑路。  世間導師,  今已出興;  願導世間,  生死曠野。  迦葉佛來,  世皆昏寐;  沈沒迷惑,  塵勞長夜。  惟願世尊,  宜以正法,  之大鐘鼓,  覺寤久眠。」  世間梵尊,  受許梵天;  淨音微妙,  當班宣法。  梵天聞之,  甚大歡喜;  禮佛足已,  忽昇虛逝。  於是眾善,  第一法器;  號曰世間,  功德福田。  佛應普受,  眾生之施;  四王即來,  奉獻四缽。  佛即時以,  神變之力;  左受右按,  合成一器。  於是便受,  二賈客施;  始受五戒,  為清信士。  因是發意,  當廣說法;  佛眼始視,  應得度者。  阿蘭命過,  已至七日;  見鬱陀羅,  昨夜命終。  因復憶念,  侍者五人;  欲為是等,  除長夜冥。  行詣大城,  波羅奈界;  威儀安庠,  猶師子步。  所作已辦,  相好甚著;  厥雖獨行,  德如眾從。  有一達士,  名曰尼揵;  於路逢之,  意用愕然。  占相變夢,  逆知吉凶;  八種世典,  名稱獨舉。  見佛德相,  審諦觀視;  謙遜恭敬,  軟辭白佛:  「諸染著中,  而無所著;  諸根動中,  寂無所動。  瞻睹面相,  於情有疑;  將無智慧,  明達具足。  熟視面相,  清徹明好;  牽御諸根,  所為自在。  觀察儀容,  所作事辦;  師為是誰?  願為誠告。」  時佛告以,  清淨之聲:  「天上世間,  吾無有師;  吾不詣師,  自然覺之。  吾證佛滅,  卿當了之;  自稱為佛,  已普勝邪。  如是尼揵,  應覺已覺;  一切可勝,  都已得勝。  以是勝故,  成一切智;  今始行詣,  波羅奈城。  吾欲於彼,  擊大法鼓;  為世苦惱,  建置善法。  普請令會,  法之上賓;  獨安己身,  是不為奇。  濟拔勤勞,  一身苦者;  廣為眾生,  而求善者;  其人功德,  不可計量。  若以一身,  度流上岸;  若復見人,  為水所漂;  不發慈心,  濟水流人;  是輩不可,  稱為道士。  若復有得,  伏藏珍寶;  不惠濟貧,  是不可爾。  手持良藥,  行瞻病人;  不以濟病,  齎之何益?  若見迷人,  行失路者;  不示正路,  不名大道。  若復見人,  為蛇所螫;  不與其咒,  用此人為。  若自然燈,  有所照見;  是不可以,  置恩於此。  佛以慈善,  教化一切;  為人說法,  不以貢高。  木中可保,  必審有火;  空中有風,  地中有水。  如是諸佛,  必有聖道;  道樹下得,  波羅奈說。」  即時歎吒,  甚妙無比;  尼揵歎已,  順道而逝。  心懷喜行,  數數顧瞻;  慈目視佛,  而無厭足。  佛順道行,  至波羅奈;  翔鳥所樂,  鹿野之園。  光相晃昱,  明曜於世;  猶日天子,  入迷惑園。  億寶意好,  邊方第三,  第四馬氏,  第五賢居。  爾時五人,  遙見佛來;  還共論議,  而相謂言: 「樂義者來,  是瞿曇子;  退失本志,  術敗不成。  不足起迎,  亦莫禮待;  本誓已壞,  不宜恭敬。」  如是要已,  急坐不起。  語言之頃,  佛即來至;  忽不自覺,  違其本要。  猶如地神,  擎持令起。  或有迎接,  攝取衣者;  又有取缽,  設座席者。  以如是像,  承敬奉佛;  猶不能捨,  世俗戲言。  佛因告曰:  「非道士宜,  佛前不宜,  慢無恭肅。」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五(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昇忉利宮為母說法品第二十一  以正法甘露,  充飽世間人;  下解脫種者,  皆放受其報。  佛功德猶日,  正法喻光明;  戒品水清涼,  生於天泉池。  母妙寶芙蓉,  及天林樹花;  欲令時開敷,  故佛昇忉利。  日光晝照空,  月炎曜於夜;  佛照天世間,  若干嚴飾好。  日天子生念,  謂日王來至;  以世敬日意,  稽首禮佛足。  月天子懷疑,  盛明所見捨;  月之光榮好,  歸入人慧月。  寂滅過梵天,  照曜喻天帝;  深邃勝淵海,  不動安須彌。  天帝雜寶樹,  號名采晝度;  光明坐其下,  寶樹蔭金山。  見母大妙後,  種福果於熟;  或有方應種,  或復應放者。  以佛清淨德,  面曜如明珠;  見者心清淨,  猶如水清寶。  爾時佛世尊,  以清和梵音;  甘露法藥雨,  於慈母妙後: 「墜墮離別苦,  生天有是患;  貪求積聚死,  是為世間苦。  地獄燒炙煮,  餓鬼渴乾燋;  畜生相噉食,  五情苦無安。  在所受身處,  眾苦輒追隨;  欲離眾苦惱,  唯有滅無為。  當覺三界苦,  猶若瘡被毒;  甚於燒鐵□,  無可解瘡處。  世間苦如是,  覺苦起之緣;  覺其苦滅處,  覺所以滅苦。  覺五盛陰苦,  覺勞所因興;  塵勞所滅處,  是滅名無為。  所以滅道者,  名曰八聖賢;  諸塵勞之毒,  都燒令無餘。  生死甚可畏,  進退不可怙;  如伎兒木面,  脫一復著一。  或飲天甘露,  退復飲洋銅;  或食天甘露,  退噉燒鐵丸。  或復來天家,  或曳然鐵車;  或王或乞兒,  餓鬼轉畜生。  宿對互所拍,  跳迸如拍踘;  上下遍三界,  從有至無擇。」  聞說是法已,  母妙天帝后;  八十八勞結,  心垢永滅盡。  意止深妙法,  又令三垢薄;  燒諸強塵勞,  妙後證三道。  大會無數央,  諸天人芙蓉;  同時俱開敷,  如花蒙日光。  於是妙後起,  更幸懷歡喜;  猶如日臨山,  光明益盛明。  亦愛敬於佛,  禮足已啟言: 「古來母未曾,  得子此重貢。  無數劫食地,  心未曾厭足;  天欲不已滿,  莫若今充盈。  自足令我足,  除著無所著;  一切智寤我,  無種斷我種。」  時無數諸天,  聞微妙大法;  即殖善德種,  鮮潔佛之種。   佛本行經憶先品第二十二  於是天中天,  諸天世人師;  在於大王境,  摩竭之國土。  遊止竹林園,  思憶往古世;  光明益顯好,  猶如盛火祠。  佛弟性慈仁,  厥名曰阿難;  見佛光明盛,  即行詣佛所。  叉手下右膝,  敬意白佛言: 「唯願天中天,  決心之所疑。  未曾見光明,  如今之暉耀;  唯願一切智,  說光明因緣。」  於是佛告已,  微妙八種聲: 「諦聽吾今說,  光明之因緣。  吾自憶前世,  施無數眾生;  供養千數佛,  種種所須給。  學無數聖典,  盛祠祀無數;  難可施與者,  大施與無吝。  憶念往古時,  大象如白山;  勢力勝鄰敵,  吾以用惠施。  以心所愛重,  二子用施人;  毛孔皆血出,  吾時名甚愛。  像馬車乘女,  種種用惠施;  施八萬四千,  金角黃牸牛。  金器盛銀粟,  滿其所受量;  吾名為知時,  大施十二年。  弊惡婆羅門,  來從吾索頭;  時諸天若干,  欲固遮梵志。  吾歸曉諸天,  莫違本所願;  時王名月光,  今充吾所僥。  復有婆羅門,  來從吾索眼;  不逆即許與,  體所愛之目。  為王名善目,  因是發大願;  今以目施與,  願後成慧明。  又復更異時,  鴿飛來趣我;  為鷹所迸逐,  飛住吾膝上。  吾盡割體肉,  恣以足鷹意;  不以來歸鴿,  與鷹使為食。  吾以病人故,  割已體上肉;  食肉三七日,  其重病得瘳。  又為普施王,  名為大力士;  昔除眾生病,  今滅其塵勞。  又吾前世時,  以身惠施人;  別賣可愛子,  又別賣吾妻。  賣吾與惡人,  敕吾令殺害;  吾時名焰月,  不殺沒己命。  吾剝皮為施,  纏疊為燈炷;  同時然燈炷,  與身炎皆熾。  王名堅金剛,  其耐痛無比;  以是求一願,  舉足以成佛。  以身與虎狼,  地六反震動;  因此勇猛意,  超度過九劫。  曾以一善施,  主地盡四海;  前為轉輪王,  號名曰大天。  始建王風教,  率以十善行;  棄捨四方域,  剃頭修淨行。  又為普地主,  號名曰尊帝;  於是地上立,  八萬四千城。  時為此諸城,  部分境界已;  八萬四千王,  俱出剃頭學。  曾為王多求,  貪慾狂迷惑;  越度大海表,  求土地人民。  吾時為梵志,  大智名上度;  將順教是王,  還其正志思。  曾為白象王,  如日甚姝好;  六牙甚可愛,  弈弈有光明。  獵師貪牙故,  箭射中其心;  便自拔牙與,  心不起恚亂。  淨施王遊獵,  因至深山中;  閉群鹿二王,  置於深谷廄。  以一妊母鹿,  鹿王代就死;  使普境野畜,  無復恐患憂。  有國忽父母,  害殺長老者;  吾尊奉孝養,  地穴濟父母。  天空中問義,  父教吾決答;  斷眾生倒見,  濟令不墮獄。  大蟒閉賈客,  圍繞置中央;  吾時緣宿行,  生為師子王。  發象為力勢,  踏蟒即令死;  濟五百客命,  安隱得歸家。」  佛爾時說此,  生經五百章;  三千大千界,  普六反震動。  有億眾生類,  皆發大道意;  又有億眾生,  各證以四道。  上世賢智士,  不可稱奇異;  菩薩發勇猛,  施捨其軀命。  從乞求者意,  終無所違逆;  功德得自在,  萬物及軀命。  叢殘短壽命,  是乃可為奇;  塵勞所纏裹,  懷惡盛迷惑。  能以慈悲力,  鉤還具噁心;  能捨所愛重,  財寶及軀命。  眾生有豪尊,  世得自在者;  應為惡之時,  自製而不為。  晝夜行眾善,  以休息其意;  緣是自勸進,  志願在佛道。   佛本行經遊維耶離品第二十三  世智一切敏,  所願無不成;  慈哀加眾生,  如人有一子。  猶如轉輪王,  放教靡不從;  患厭世五欲,  欲入法慧窟。  世尊亦如是,  開建為佛事;  勤勞行廣化,  事無不究竟。  隨生死惡世,  順見其起滅;  欲入大無為,  滅意寂然定。  時維耶離城,  吸人精魄鬼;  入城興疫病,  逼迫相嬈害。  爾時維耶離,  疫盛如熾然;  國諸王大臣,  集會博論義。  厲氣之大火,  燒然國萬民;  各共精意思,  何方除此殃。  長者名財明,  第一清信曰: 「睹世更無誰,  唯佛可恃怙。」  因遣清信士,  財明以為使;  長者清信士,  都共叉手向。  盡五體投地,  共遙白佛言: 「普救護世間,  願濟我國厄;  如凍者求火,  猶重病請藥。  若冥願明曉,  失路者曉導;  我等求世尊,  欲觀天人樂。」  使往至佛所,  佛即許受請;  今捨家覺知,  天人思擾動。  天於上空中,  告王未生怨: 「如何安無憂,  今當與佛離。」  王聞天教告,  心即悚然驚。  意懷愁悴曰:  「眾生心闇鈍,  誰能詣慧礪,  礪其闇鈍心?  塵勞之愆咎,  宿對之重債;  眾生重債咎,  誰當濟令輕?  我等久見閉,  在生死牢獄;  誰當以清鑰,  開吾等獄門?  吾等久暴露,  渴愛之日陽;  誰當施正法,  月精解渴珠?」  王因敕令嚴,  輕馳往見佛;  因請佛明日,  願屈就宮食。  敕廚令嚴具,  盛饌百味飯;  佛許於宮中,  受王一月請。  平治七階路,  乃至流江恆;  路設諸帳幔,  嚴飾猶天宮。  雜色眾花香,  散以遍佈地;  人集如水漲,  盈溢譬如海。  明珠以挍飾,  色白如盛月;  王之服乘蓋,  敬意施奉佛。  時佛未久頃,  即到恆水側;  王更進上佛,  五百七寶蓋。  人王上五百,  諸龍王貢千;  天王獻五百,  維耶離五百。  為世大覆護,  應受寶蓋施;  盡受諸寶蓋,  餘唯置其一。  爾時天中天,  與諸弟子眾;  二千五百人,  便度流江恆。  維耶離諸王,  盡心愛敬佛;  供給所當得,  以次來到國。  佛便即時入,  維耶離大城;  以八妙深重,  梵清淨音聲。  佛即說一偈,  諸有眾生類;  地行乘空者,  宜慈愛眾生。  以清淨慈水,  普灑於大地;  熱渴所逼狂,  得水飽滿涼。  從佛之慶雲,  放甘軟言雨;  舉城充飽滿,  除重毒害患。  佛於是即還,  出到城門外;  佛與諸沙門,  繞城而徐行。  施護現吉祥,  咒願普永康;  舉國蒙覆護,  快樂不可量。  時長者財明,  請佛及弟子;  飲食香甘饌,  種種盡愛敬。  時佛廣斑宣,  深要之正法;  師子音以下,  四千人得道。  佛與弟子眾,  乃至捺女林;  □女聞之已,  馳出往見佛。  到門即下車,  瓔珞如電雲;  始入園林樹,  狀似吉祥天。  行步趨庠序,  如水隨波流;  顏容如春陽,  芙蓉花之叢。  將諸天人女,  服飾之姿貌;  行於林樹間,  或動天地眼。  佛世尊視見,  魔王之羅網;  目觀其美色,  壞人戒律行。  佛以梵音聲,  告諸沙門者: 「捺女今來至,  卿等攝撿意。  各建志手執,  精進之強弓;  以正直之矢,  筈承智慧弦。  皆被定意鎧,  乘自守戒車;  各儲慈觀意,  入眼色戰陣。  卿等當諦計,  女人何可是;  假借相欺惑,  如銅鐵金塗。  皮薄如蠅翅,  若不以覆上;  此但是肉積,  當作是計知。  涕唾眼中眵,  若不拭卻者;  及與身上垢,  若不以水洗。  膿血及糞除,  聚會於一處;  熟思視是者,  欲意滅不生。  卿等自觀計,  是骨捨可惡;  以筋纏束縛,  外則以肉塗。  衣裳服飾覆,  如畫師覆壁;  但作是自觀,  莫隨彼欺惑。  堅慎護心意,  後可有所益;  初不調伏心,  後則不可御。  邪行失正路,  迷惑迴周旋;  猶如官磨馬,  竟以繞磨走。  眼喜視色者,  心則隨目惑;  諦觀其表堙A  愚染慧離著。」  時佛以是教,  誡諸幼弟子;  即共自撿攝,  一心視佛面。  捺女遙見佛,  光相明嚴好;  巍巍林樹間,  如日雲中出。  慈敬意視佛,  微妙心清淨;  猶如樹花繁,  風吹令傾屈。  如是禮佛足,  叉手心恭敬;  卻就其坐位,  佛便告之曰: 「女情貪放逸,  卿善心詣吾;  信樂正真法,  是利甚難遇。  男子信樂法,  是不可為奇;  男雖意深重,  塵勞猶差薄。  女人常迴旋,  於諸塵勞愛;  意局心輕躁,  專著六所欲。  汝心存於道,  是最可貴奇;  一切世無常,  無吾我可恃。  疾病侵安隱,  老毀顏色貌;  劫奪人壽命,  樂法無患難。  女人多貪嫉,  不喜怨憎會;  女人心戀著,  不樂與愛別。  凡受女人形,  必有是二惱;  以是義之故,  汝當勤奉法。」  □女性軟弱,  心甚懷慚愧;  正法所勸進,  勉宜起恭敬。  便叉手長跪,  前白世尊言: 「願佛垂慈愍,  明旦受我請。」  時佛覺其心,  甚清淨歡喜;  默然受其請,  女便辭欲退。  因五體投地,  稽首禮佛足;  厭惡女人形,  懷慚且還歸。  時佛許□女,  受請去之後;  維耶離貴賤,  皆來至佛所。  白馬白車蓋,  衣服皆素帛;  諸容飾皆白,  威儀甚可觀。  青黃赤黑色,  種種各部別;  嚴飾來詣佛,  猶忉利天人。  是輩亦請佛,  佛言已受請;  佛許□女請,  是輩皆懷恨。  時佛為是等,  廣說微妙法;  甘露無損減,  滅除諸苦患。  粗略為現說,  四諦之要法;  無數諸離犍,  皆服甘露藥。  佛當於爾時,  化無數離犍;  告辭等已下,  心皆建正法。  猶如化猛盛,  還反地獄苦;  及無數眾生,  皆下生天種。   佛本行經歎定光佛品第二十四  宿世殖百福,  千巖峻無極;  智慧之川谷,  甚深難可測。  眾口言辭風,  不能令傾動;  坐定如太山,  然無能轉移。  猶如青黑雲,  晃昱震電光;  雜寶眾花蓋,  在上空中旋。  時阿難見此,  未曾為瑞應;  懷踴躍喜心,  長跪白佛言: 「種種天花,  甚微妙好;  如有心意,  來供養佛。  猶如林樹,  遇群野馬;  如雪山中,  眾花香樹。  面如千葉,  蓮花之色;  世俗之水,  不能污者。  甚難見聞,  如憂缽花;  唯願頒宣,  花瑞應故。」  佛以微妙,  深重淨音,  梵聲覺寤,  充飽眾生。  遍開三千,  大千世界;  以慈悅意,  告阿難言: 「乃往過去,  無央數劫;  無量善德,  莊嚴相好。  猶如炬耀,  消除晦昧;  以正法明,  除愚癡冥。  往昔有佛,  號名定光;  三千世界,  眾聖之師。  一切智慧,  猶之大海;  心如虛空,  無所罣礙。  六度根株,  甚深牢固;  十力之莖,  甚大堅強。  四無所畏,  之四觚岐;  三十有二,  相好枝條。  三達普智,  微妙牙節;  八十種好,  柔軟好葉。  慈悲蔭覆,  甚令清涼;  覺意之花,  禁戒德香。  所說花開,  現四諦臺;  四種道證,  果甚香美。  天人樂法,  猶如蜂聚;  應服佛樹,  華味之精。  其聞花香,  食樹果者;  以解脫味,  飽滿充盈。  乃前世時,  願求佛事;  勤行不懈,  現其報應。  尋得法藥,  甘露蜜漿;  充飽一切,  久遠飢虛。  發願欲求,  大悲之意;  因是欲入,  華嚴大城。  初舉其足,  蹈門閫時;  地神於是,  肅肅而擔。  三千大千,  佛之世界;  踴躍六反,  而大震動。  雨華覆地,  諸天塞空;  天樂於上,  如雲雷聲。  天女空中,  鼓樂絃歌;  歎佛累劫,  相好功德。  鳥獸歡喜,  相和悲鳴;  器皿相樘,  成歌頌聲。  佛與弟子,  威儀庠序;  猶如月滿,  與眾星俱。  百福德相,  晏然如晝;  微妙相輪,  千輻理成。  以足蹈地,  跡如印章;  千輻相輪,  微妙而明。 「調御六情馬,  駕乘六度車;  施戒之輦輿,  慈箱喜護屋。  定意以調御,  八正之大幢;  寂滅智慧輪,  四等大慈蓋。  一切智首冠,  覺意之瓔珞;  大悲甚速疾,  都邑示無為。  頒宣微妙法,  以調和眾生;  行道庠雅好,  千日同時出。  日初顯山崗,  池華芙蓉開;  定光佛時亦,  寤眾生心花。  爾時佛心念:  『眾生無徹視;  化成為琉璃,  令眾生通見。』  一切遙睹佛,  各各如視鏡;  人雲集填路,  動國震四海。  時有梵志子,  敏達執智通;  族貴性高明,  厥號曰善思。  始聞說佛名,  喜踴衣毛豎;  普如鉤所制,  離俗向道場。  累劫積功德,  善本使延至;  一切智明寤,  如花睹朝陽。  時遙見大光,  如春日出雲;  金剛帝聖種,  視之無厭足。  見佛喜踴躍,  德力遠清淨;  自思遭佛世,  以何供養尊?  時見一女子,  挾持香水瓶;  中有七青蓮,  如慧七覺具。  以其宿福德,  瓶化成琉璃;  見花喜叉手,  詣女以誠問: 『唯觀福德山,  奇異珍寶器;  獨為普眾生,  苦厄度歸趣。  敬慢二俱除,  願我莫空反;  昔世所供養,  今我亦宜供。  唯妹與我花,  欲以奉上佛;  價從意不違,  曼佛今未去。  唯妹助為福,  發淨意向佛;  佛如隨意珠,  種願從意生。』  時賣七花女,  含笑而答曰: 『是花價甚貴,  仁者安能買?』  答言:『從女買。』  曰:『花枝直百。』 『但時與我花,  價數從汝意。』  因左顧視曰,  挾慚而答曰: 『我亦欲以花,  貢上供養佛。』  謙遜辭答曰:  『汝自作花賣,  佛不受虛養,  汝誠不為欺?』  女答:『當與花,  當許為我夫。』  答言:『女態惡,  違顧求道心。』  女叉手答曰:  『終不違仁心,  今便當誓願,  安施不敢逆。』 「即取其價,  與花五莖;  別託二枚,  以結誓願。  爾時菩薩,  得花七枚;  即便建立,  決定上願:  『如今天尊,  救護世間;  願我後世,  得道如佛。』  發重願已,  即便散花;  在上空中,  化成花蓋。  佛之暉曜,  晃昱如日;  青蓮花蓋,  如慶雲起。  佛適遊進,  蓋亦隨之;  佛明如日,  蓋如紺雲。  菩薩見變,  歡喜踴躍;  五體投地,  自歸佛足。  即時解髮,  前以布地;  佛以慈心,  而以足蹈。  足相明照,  如紅芙蓉;  在其髮上,  足髮俱明。  如紅蓮花,  累青蓮上;  佛慈愍故,  停足髮上。  佛以聖達,  一切敏意;  覺知菩薩,  心勇猛力。  即時欣笑,  五色光明;  曜從口出,  若干彩色。  時佛侍者,  長跪叉手;  前白佛言: 『諸佛無緣,  終不妄笑。  佛何故欣?  唯願世尊,  頒宣笑意。』  佛以尊重,  海雷震聲,  清淨梵音,  而告之曰: 『如我於世,  興出作佛;  普慈覆世,  濟眾生苦。  汝亦當成,  世間將導;  當於熾盛,  塵勞苦世。  百年壽時,  釋種族中;  當成佛道,  號名能儒。』  受決言已,  歡喜無量;  得歡喜力,  踴昇虛空。  心勇身輕,  昇降如波;  猶月盛明,  大海波起。  虛空尚可,  有形墮地;  地或可上,  昇住空中。  四大或能,  捨其本性;  佛之決言,  終無改異。  世尊面貌,  如月盛滿;  口演光明,  清涼言辭。  遏滅世間,  燋然盛熱;  猶如夏時,  十五日月。  異學典籍,  內虛外欺;  愚冥誑惑,  一切世間。  佛說明法,  清淨太平;  入泥洹城,  猶如歸家。  以其種種,  歎譽妙花;  奉散歎譽,  己身蒙歎。  天妙意花,  粟米金銀;  以散佛上,  遍佈覆地。  未墮地者,  化成華蓋;  當在佛上,  進退隨行。  猶如日輝,  雙日俱明;  青蓮在在,  如紺雲起。  從空中下,  懷喜更新;  重複自投,  歸命於佛。  其髮皆在,  世尊足下;  自然而散,  遍佈其地。  卿等憶此,  豈異人乎?  時善思者,  則吾是也。  以慈敬意,  散華奉佛;  今成為佛,  一切世師。  緣是人故,  華蓋覆吾;  發吾意思,  令憶宿行。  夫行善者,  福報如是;  終不敗亡,  當諦知之。  爾時各共,  分取吾髮;  諍競接取,  人得少許。  是等皆於,  佛前得度;  入於泥洹,  寂無為城。  時得髮者,  餘有四十;  隨提國人,  持戒沙門,  皆成羅漢,  六通備具;  建立第一,  微妙善法。  如過去佛,  號名定光;  充滿梵志,  善思所願。  如其喜踴,  上昇虛空;  時佛重賜,  與大智慧。  眾生聞已,  皆當篤信;  方便求索,  施眾善德。  佈施持戒,  智慧勤修;  彌勒出世,  顯其福報。」   佛本行經降象品第二十五  爾時世尊,  遊王捨城;  行福眾生,  地為大動。  諸佛瑞應,  奇異感變;  欲入城時,  皆為顯現。  爾時調達,  懷毒害心;  覺佛入城,  瑞應悉現。  齎嫉速詣,  王阿闍世;  為詐誘進,  教使逆惡:  「汝篡父王,  我當殺佛;  俱共照照,  猶如日月。」  飲王以偽辭,  飲象以醇酒;  像得醉酒狂,  鳴吼如雷震。  即時放醉象,  奔馳來向佛;  譬之暴冥風,  來欲滅佛燈。  猶如劫盡風,  欲壞滅世間;  健如金翅鳥,  怒如閻羅王。  佛心堅不傾,  不為象動搖;  猶如摩羅山,  不為海風動。  突來至佛前,  即到屈足禮;  攝伏心著地,  喻塵遇暴雨。  如從赤雲中,  日光晃然明;  昱昱譬流星,  墮於異山頂。  從袈裟雲中,  放右臂光明;  暉曜照大象,  如日加黑山。  德相手觸象,  像即時醒寤;  猶如炬明現,  晦冥退卻縮。  像霍然醒寤,  意即得安足;  猶如神仙咒,  觸虺毒即除。  像即時屈伏,  自歸佛足下;  佛時顯光明,  如日出山崗。  時調化醉象,  教令種善本;  化應度者已,  即還到精舍。  於時其城中,  有一貴姓子;  年幼性柔軟,  聰明志敏達。  篤信行眾善,  愛敬戒律法;  尊重師事佛,  厥名曰高度。  調達往詣之,  誘以眾言辭: 「悉受吾言教,  必當厚相待。  顯以高爵位,  增益其榮祿;  若能從吾者,  卒後當為王。」  時賢士高度,  聞調達邪辭;  即以正法言,  答於調達曰: 「諦聽吾所言,  歎所事師德。」  即時旋其身,  向佛所在方。  跪右膝著地,  叉手心謙敬;  傾屈頭面禮,  高度便歎言: 「已度於無極,  眾苦之淵海;  十力以得度,  濟眾生無惓。  晝夜不休息,  導眾立善本;  吾所歸事師,  號曰佛世尊。  吾不事餘師,  餘無所歸侍;  故不相受言,  汝當諦知是。」  時弊惡調達,  心甚懷恚怒;  挼手索其掌,  顉頭而還去。  諂媚辭向王,  讒遘於高度;  王敕其侍臣,  懷害兇猛者。  授其寶瓔珞,  價直數千金;  卿當獨密竊,  以此寶瓔珞,  擲高度捨中,  慎莫令人知。  其臣即夜往,  順從王教敕。  其家人早起,  得此寶瓔珞;  即持與大家,  得之甚喜悅。  遣人逐夫還,  以寶瓔示之;  高度見寶瓔,  甚怖而長歎。  即以酸楚辭,  而告其妻曰: 「得無是懷毒,  施惡加人者;  調達設方便,  欲壞滅吾耶?  昨夜以寶瓔,  擲吾捨中乎?」  其坐悶心頃,  官司至其門;  即以此寶瓔,  掛著高度頸。  即時啟王言:  「珠從高度出。」  王令敕諸臣,  推之以舊法。  刻吏懷惡害,  猶太山使者;  眼赤持兵仗,  狀如地獄卒。  皆著黑皁衣,  以血塗其身;  為著赤屯頭,  當詣行刑所。  擊鼓如雷音,  吹貝鳴震動;  以鈴繫其髻,  驢駝而出城。  到即賜其食,  飲以垂死漿;  時調達遣人,  告其家居曰: 「但來自歸吾,  當濟令得活。」  親族圍繞之,  舉聲而號哭。  聲馳聞如遠,  令行高度刑;  無央數人集,  嚮嚮動其城。  遊一切智庭,  止宿於大慈;  履行於大悲,  晝夜行推求。  迷惑五道中,  失路川谷者;  如牛愛其子,  欲濟活孤犢。  時佛告阿難:  「卿往行入城,  遍里巷告令,  大聲說是偈: 『今日是高度,  出家獄牢繫;  當為法沙門,  服甘露藥漿。』」  時彼有梵志,  聞阿難所令;  還語其黨類:  「是何故妄言?」  梵志中達者,  應聲答之曰: 「火可變為水,  甘露可為毒。  四大或復可,  捨其本體性;  佛之言教令,  終無為改異。」  於是高度子,  沖幼可憐愍;  攀緣其父頸,  呼哭不可止。 「唯父垂憐愍,  願自歸虎狼;  眾生所貴重,  唯人命難得。  若令官見殺,  以代慈父刑;  若當行自歸,  趣弊惡調達。」  時高度強志,  而告其子曰: 「願捨己體命,  終不能離佛。」  其婦奔走來,  放髮悲呼哭;  泣血而交流,  下沾胸衣裳。  種種歎楚曰:  「慈仁之夫主,  澡手體相受,  如何中離別。  往與有言要,  終不相捨離;  今漸現為惡,  猶如行路子。  如何不顧愍,  妾唯有一子;  願當顧賤妾,  憐傷孤獨子。  可外陽自歸,  向調達濟命;  內情勤至心,  竊尊佛為師。」  高度久乃至,  而答其妻曰: 「且聽今當說,  吾心之決定。  三千大千界,  最尊可恃怙;  吾已自歸佛,  何故惜身死?  吾已自歸佛,  眾寶須彌山;  何能歸下劣,  倚著穢糞積?  吾已自歸佛,  戴仰日月明;  如何當反捨,  歸趣螢火蟲?  吾已自歸佛,  金翅鳥之王;  如何當捨行,  歸趣烏鳥子?  吾本誓發願,  欲飲大海水;  今此牛跡水,  何能解吾渴?  吾今自歸佛,  諸法德相好;  如何當行詣,  小劣惡行者?」  妻答其夫曰:  「且當護濟命,  調達與汝現,  可追唯舊好。」  即答其妻曰:  「寧遭諸惡害,  劍毒蛇蟒虺,  怨火相燒然。  是可設方便,  智慧良藥除;  終不當附近,  惡友懷穢垢。  惡友相污染,  壞人善本意;  佛教使莫從,  牽至無擇獄。」  遂持高度至,  林樹丘墓間;  即發慈悲心,  佛慇懃禁戒。  獄卒便拔劍,  欲行高度刑;  利劍不能傷,  賢士高度體。  即還告王曰:  「利劍不能傷,  賢士高度體,  更敕行何刑?」  調達附議曰:  「可生貫以杖,  纏之以生革,  豎之於路側。」  如教便貫之,  一心存念佛;  佛如金翅鳥,  飛到丘墓間。  佛以八種聲,  而告高度曰: 「吾今得濟卿,  如是毒苦厄。」  諸佛之慈哀,  清淨甘露法;  次第為高度,  頒宣四聖諦。  高度尋即成,  暢至羅漢道;  即時以六通,  身輕昇虛空。  當阿闍世前,  在上虛空中;  種種現神變,  大眾莫不見。  為王說妙法,  令王覺識之: 「我身是高度,  王宜悔所為。」  王聞其所說,  心迷悶躄地;  左右以水灑,  良久乃蘇起。 「都不當畏懼,  怨敵熾盛火;  亦莫畏鬼魅,  及弊惡毒龍。  心如利劍戟,  口辭甜如蜜;  言與事相返,  當順是惡友。  調達外貌親,  正是吾惡怨;  現如正法幢,  導吾入惡道。  自燒使無餘,  以虛等燒吾;  咄若何甚劇,  遭遇惡友者。  吾與之為友,  退父逆篡位;  飲象令醉惑,  放使突向佛。  教吾懷惡逆,  以山石堆佛;  從是惡友教,  背違佛聖師。」  王即慘然起,  投高度足下;  願捨除重咎,  因倚惡知友。 「我自今已往,  當為佛弟子;  以佛為師父,  遠離惡知識。」  佛以神通力,  調伏狂醉象;  化令入正路,  種殖善根栽。  如救賢高度,  木鏘苦毒患;  服甘露良藥,  眾苦毒盡除。  其聞是奉持,  至心得向佛;  奉行善因緣,  都令諸苦滅。   佛本行經魔勸捨壽品第二十六  如日初出,  顯於山崗;  奮大光明,  消滅厚冥。  佛法中天,  正法暉明;  頒宣言辭,  淨無垢光。  心懷愚癡冥,  如幽深谿谷;  日以大光明,  推盡幽冥原。  如清明無雲,  日光靡不照;  佛所至教化,  莫不蒙濟度。  猶如大金山,  大祠祀盛火;  如魚怨盛陽,  竭盡塵勞水。  欲界塵勞王,  厥號名弊魔;  率來至佛所,  便說是言辭: 「維佛往昔坐,  尼連禪水邊;  我爾時啟曰:  『眾言最先首,  諸可所作為,  其事以成辦;  諸所可覺悟,  已達無有餘。  所願具充滿,  今可捨壽命。』  於時還答我,  決定言教曰: 『吾今且未有,  四部大弟子;  又復未有暢,  解達智慧眼。』」 「建立顯佛事,  大尊重所處;  非少許方便,  倉卒可及逮。  不明之晦冥,  未蒙光照明;  日出未經天,  不可便還沒。  大海陂池水,  龍阿修倫藏;  若人以裸身,  欲渡大海者。  若欲以蚊翼,  覆蔽十方空;  或如小蟻蟲,  欲與師子戰。  若復欲發意,  一舉能飲盡;  無量大陂池,  竭令無有餘。  若欲以口氣,  吹鬚彌寶山;  令各分迸散,  悉成為埃塵。  陂池之漫水,  須彌寶大山;  師子海虛空,  是事尚可為。  佛功德之池,  須彌海虛空;  十方天世人,  無能度量者。  以故吾爾時,  語卿魔如是;  今非是勸吾,  滅度決言時。  如今便可陳,  卿之所志願;  當隨其所啟。」  魔便白佛言: 「世尊諸弟子,  今皆調賢良;  守禁戒精進,  皎明成羅漢。  身在地住立,  以手捫日月;  變現身令大,  至大無結天。  從大生死中,  劫奪我眾生;  出吾部界入,  無為如還家。  世尊一切智,  所作無不辦;  名聞如大海,  十方普充滿。  世尊無比聖,  以佛十種力;  坐於道樹下,  被牢強忍鎧。  以手堅執持,  大慈之強弓;  放引智慧發,  捷疾之利矢。  我與八十億,  諸魔王將軍;  適放一慧發,  敗我大軍眾。  猶往古列士,  獨與大軍戰;  適放一利發,  勝槃沓大軍。  憎愛二大垢,  俱滅令無餘;  伏心之醉象,  令得永調良。  以正法大蓋,  覆諸應度者;  令一切眾生,  得避塵勞電。  裂壞貪餮口,  杜塞無厭心;  顛倒躁擾性,  如撲阿須倫。  以最上第一,  堅牢智慧犁;  耕諸曠大地,  反其愚癡原。  以大正真法,  晝度微妙樹;  下之於世間,  花香飽眾生。  降現在有中,  廣大生死海;  以空無意身,  鳴大正法珂。  在於欲界中,  受於繫閉者;  生死之堡聚,  甚勞強難勝。  世尊如力士,  澡脫皆令出;  得住於無漏,  珍寶之臺渚。  世尊寢臥於,  智慧之大地;  齊中生微妙,  正法之芙蓉。  其香甘無比,  感動天人心;  來集受訓誨,  如蜂食花精。  以師子形相,  佛之猛利士;  願伏強難伏,  塵勞阿須倫。  已滅盡世間,  生死之力士;  普勝於三界,  世尊最第一。  或有以世間,  生長哺乳力;  或有以巧為,  神變現化力。  於諸天世人,  得勝最第一;  以己之善行,  獨劇著世上。  今正是世間,  放捨壽命時。」  時佛聞魔王,  種種之勸辭。  時佛天中天,  梵音告魔王: 「今魔當懷喜,  必無復憂患。  今卻後不久,  三月當捨壽;  可捨心懷熱,  卿魔願已備。」  聞佛說是誓,  魔王甚歡喜;  即時於佛前,  忽滅還不現。  於時世尊即,  定意斯須頃;  意了智慧俱,  尋還解散意。  放捨前神通,  無限之長壽;  聖以神通力,  更存壽三月。  世尊已放捨,  無限安長壽;  地祇即驚怖,  六反大震動。  四方皆雨墮,  霹靂大炬火;  猶如劫盡時,  須彌雨炬火。  霹靂連續墮,  普周遍空中;  猶如劫盡時,  大地火乾燒。  時佛天中天,  即說是偈言: 「猶如破車轂,  強載曳此身。」  於時阿難見,  是怨惡變怪;  心懷疑戰動,  詣佛問其緣。  時佛告阿難:  「吾已捨長壽;  是故地大動,  現是惡徵應。」  時阿難聞佛,  如是之言教;  即自投於地,  如栴檀樹崩。  舉身眾毛孔,  沸血皆迸出;  心中懷哀慼,  泣血流於面。  一則尊敬師,  二則兄弟愛;  重愛情未解,  悲痛迷荒心。  懷愛熟視佛,  久頃乃發言;  辛酸楚毒苦,  悲哀戀慕辭: 「嗚呼何甚惡,  無常甚速疾;  佛之光明燈,  忽然便欲滅。  猶如寒時火,  盛旱熱時雨;  疲得垂日蓋,  莫不蒙其賴。  眾生甚可憐,  當迷惑失路;  於大生死中,  無邊曠野田。  示人以善道,  審諦識正路;  三界之導師,  捨世何速疾。  都普世眾生,  愛熱所燋燒;  周旋疲長塗,  旱渴甚久遠。  甘池以解水,  其味甚清美;  最上清涼池,  忽然欲枯竭。  去來今現在,  三世無不達;  心入微妙法,  智慧之面目。  照三千世界,  猶視淨明鏡;  世眼忽滅盲,  一何痛之甚。  眾生立篤信,  根芽甫生者;  如有欲漸長,  又已成就者。  如是之等類,  渴仰佛雲雨;  此諸垂成苗,  忽當旱燋然。  世尊四十四,  智慧之火光;  一切智大錠,  普曜三千世。  照現大光明,  一切眾生眼;  眾生何可傷,  當還投邪冥。  覺慧之淵海,  廣長甚深遠;  佛獨能先度,  顧愍傷眾生。  今當捨世間,  我等何恃怙?  猶如慈父母,  遠子曠長途。  普愛於眾生,  慈乳甚盛滿;  正法之乳湩,  甘美大豐盈。  世尊之大慈,  猶初生犢母;  今捨犢令孤,  我等將旱枯。  久迷惑失道,  於五幽谿谷;  眾生應度者,  猶如孤犢子。  世尊遍推求,  如慈母慕兒;  今誰當推索?  我等何傷失。  是愁忽然過,  後繼續復來;  日夜相推逐,  周旋如輪轉。  晝夜如兩手,  方便無休息;  掬非常命水,  飲之無厭足。  我心甚迷荒,  無所覺識知;  心是金剛耶?  能忍不壞碎。  每追侍世尊,  猶如影隨形;  形忽然欲滅,  影當何所依。  今我當捨離,  遠佛天中天;  如身離壽命,  不復可目名。  無常之宿對,  何不追逐我;  壽已捨其身,  何可立須臾。  尊於大眾會,  曾有說是言: 『其有證道諦,  四神足具者;  能住壽至劫,  或復能過踰。』  佛之道神力,  自在暢無礙。  唯佛世所怙,  今願且住壽;  愍傷眾生故,  幸住壽劫餘。  願尊垂大慈,  憐傷於眾生;  住壽令延長,  未度者甚多。」  於時佛世尊,  見阿難如是;  愁毒甚憔悴,  因垂撫慰恤。  佛世尊大慈,  告以加愛言: 「汝諦觀自然,  世動歸滅盡。  一切世間事,  終不可不然;  其有成立者,  不得不壞墮。  諸有成立事,  若當終始者;  終無有發意,  求處泥洹城。  吾前為卿等,  具頒宣法教;  為師之誡事,  無有餘遺隱。  吾身若留住,  及度世之後;  卿等勤奉法,  用吾色身為。  但當力精進,  盡形奉禁戒;  方便求覺慧,  急如救頭燃。  道品所修行,  凡有三十七;  速當設方便,  令心覺解達。  諸善之根源,  皆當由之生;  以滅定羈靽,  繫靽心醉象。  以智慧鋼鉤,  制御令迴還;  以正諦諦觀,  縛令不越逸。  滅心令靜定,  智慧慈敬眼;  卿等必以是,  諦視吾法身。  其有諦見吾,  正法之身者;  吾現在於世,  常見我不離。  吾今為汝等,  乃至當來世;  願變苦毒樹,  令成甘露果。  先當勤服食,  覺意花之精;  成四道果證,  續飽滿世間。  俗外學賢聖,  皆不逮覺了;  厚雲及上體,  潔持與愛生。  我潔安庠天,  力慮及天帝;  是皆不達道,  吾令汝等覺。  無能尋端底,  得知出要者;  外師所止息,  因迷惑還墮。  唯有佛世尊,  無礙最慧靈;  以是於有中,  壞盡塵勞原。  猶如良醫士,  有八種藥方;  吾以各分別,  眾藥之種類。  其貪婬多者,  惡露觀為藥;  瞋恚用慈除,  愚癡以慧滅。  如向者阿難,  汝之所陳啟;  願佛住劫壽,  或長踰於劫。  是觀過去佛,  隨俗宿對行;  不盡世上壽,  吾分壽捨一。  吾何為久與,  此蛇虺篋俱;  強曳無返復,  仇怨對已盡。  濕傾危朽捨,  蛇虺甚可畏;  阿難不當速,  捨此身逃耶?  汝從水索火,  從鐵中索金;  從芙蓉花莖,  欲得金剛杖。  從惡毒器中,  欲索甘露藥;  與狂論定計,  從怨求暢愛。  地獄中求樂,  廁中求香美;  欲教訓獼猴,  令重莫輕躁。  朽捨久危牆,  濕沙以為城;  雲泡水上沫,  露燈難恃怙。  如壞器盛水,  亦難可久保;  輕脆甚於是,  無強速壞捨。  當作是覺知,  可得四大身;  何見正諦者,  堪任昇此身?  眾生愚癡故,  悅意不懷憂;  見他有死者,  不自計當爾。  放心於不要,  耗盡其壽命;  終不設方便,  求益己善本。  當作是覺知,  普世歸無常;  天地寶石山,  皆當歸滅盡。  大淵海陂池,  不久皆乾竭;  名寶須彌山,  亦必當崩顛。」   佛本行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六(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調達入地獄品第二十七  佛天師世祐,  身心俱清淨;  愍眾詣江浴,  著澡衣而立。  爾時佛世尊,  始入清流江;  猶如日天子,  在天華浴池。  如祠金剛柱,  妙寶以挍飾;  譬天刻鏤師,  眾相悉明備。  佛世尊身形,  妙好亦如是;  此皆宿善行,  工匠所為作。  百福德相備,  宿善所印明;  或如然妙指,  晃昱或如言。  以說本善行,  佛形相如是;  水陸空中蟲,  莫不愕然觀。  各自捨怨慊,  皆慈心相向;  悉不相茹食,  住目於佛相。  視之無厭足,  時佛告阿難: 「視此眾生類,  皆共觀佛相。  雖蟲獸無慧,  不識別善惡;  觀佛身相好,  如視鏡中照,  已下善本種。」  阿難報佛言: 「唯然觀調達,  燋然其身本。  釋種子勤修,  學法能乘空;  為王阿闍世,  所事最上師。  受無極榮寵,  恭敬盛大器;  不審因何故,  欲變成惡器?」  時佛告阿難:  「廣施博學問,  淨行勤自守,  心懷惡行者,  是必不可保,  心惡習眾惡;  忘失其善行,  自穢善根本。  愚人得榮祿,  甚以自慶喜;  但以招自殺,  猶如騾懷妊。  其以自消盡,  眾善之根本;  無餘一毛善,  可牽拔濟出。  吾之愛眾生,  慈加於一切;  投山入熾火,  救眾苦危者。  不吝惜己身,  羅雲是吾子;  調達山堆我,  是二等慈愍。」  不久於王捨,  惡行斗斛滿;  調達得重病,  種種方便救。  盡呼其弟子:  「今可致我往;  詣摩竭國王,  是我舊親友。」  於是諸弟子,  方便舁致往;  其輿三桄折,  墮地可膝傷。  更易坐一輿,  輿詣王宮門;  行道逢種種,  諸不祥徵應。  特牛吼來迎,  角觝地且行;  後腳跑地土,  揚塵坌辱之。  群烏於上鳴,  猶如人語聲: 「今汝所圖計,  終不以諧偶。」  到門即啟王,  王命敕傍臣: 「惡人是地分,  復來相惑耶?  反以惡燒我,  又復還自燒;  如雹害萬物,  已尋消化盡。  還致罪物去,  吾等不宜見;  此親所不用,  眾人所棄捨。  拒逆佛世尊,  為祀吉祥天;  若入無擇獄,  恐連曳吾等。  其有敬重吾,  及自愛身者;  速逐使出朝,  惡復聞見是。  吾每嘆佛德,  從天師求願;  誓所生之處,  莫與惡友俱。」  侍臣敕朝師:  「速逐遣罪人。」  調達諂意思,  為飾諸弟子: 「如吾自思惟,  唯佛於吾親;  能相濟厄耳,  餘無可恃者。  速致吾詣佛,  墮者還依本;  如墜因地起,  地故載育之。」  諸弟子謂之:  「師誤失無限;  懷惡意向佛,  犯種種罪過。」  調達疑怖言:  「吾雖犯負佛;  不犯捨惡人,  善者故不怙。」  於是其弟子,  見師以如是;  畏調達之故,  便速輿出去。  震動王捨城,  眾人大集觀;  時催逐調達,  解所懷疑結。  見調達遭厄,  顏色甚憔悴;  每行惡不呰,  今乃獲禍對。  如海船欲覆,  垂入摩竭口;  猶如大幢傾,  臨墜強於地。  危譬屠家羊,  喻天福盡應;  調達危如是,  垂入死門口。  如日蓋山蔭,  漸速普覆地;  調達惡行蔭,  追逐覆不置。  城中諸觀人,  見其如是應;  各各轉相謂,  若干異同群。  痛哉視世惡,  合偶卒永離;  何智當貢高,  於其惡生死。  此則是由來,  變現□怪者;  令摩竭國王,  迷惑為逆惡。  每乘金寶車,  光曜如天帝;  將從狀如天,  王趣出臨觀。  若來入宮時,  每現從空下;  所食之御廚,  吹五百燒器。  在阿闍世膝,  變已作嬰兒;  現戲吮王唾,  王意終不厭。  王每常敬待,  謂之勝於佛;  遊逐不停門,  一何可憐傷。  此今意退沒,  懷苦惑無智;  欲往見世尊,  悔己過向佛。  今甚懷惱熱,  躁擾自投擲;  不久於阿鼻,  當受諸苦痛。  或言情性惡,  或言用貴為;  不見佛受法,  及於賢聖眾。  不自護己身,  亦不護餘人;  學不慮今世,  亦不顧後世。  咄榮祿甚苦,  咄多求亦苦;  凡未見諦者,  無一可恃怙。  愚癡甚垢惡,  覆蔽一切眼;  愛著大苦痛,  普誑惑世間。  以虛遘向王,  懷慊燒壞人;  嫉佞侵損他,  惡如閻羅王。  宿對便來至,  以力強牽曳;  王不遣人助,  亦無來救者。  如為稱悅人,  不慮已後時;  舉價廣輕用,  財債皆滋倍。  債主急迫切,  諸共衣費者;  皆馳棄藏避,  今停當獨償。  於是甚勞苦,  致到捨衛城;  捨衛城中人,  集會觀調達。  男女諸大小,  空捨皆馳走;  大聚無央數,  隨逐調達行。  人展轉相謂:  「弊怨重地上,  每施惡於佛;  強顏而無慚,  雲何欲見佛?」  中有覆面者,  損耗之積聚,  是不宜觀見。  有甚驚悚者,  或悲憐傷之;  或悲嘆墮泣,  或有默立視。  或有稱嘆佛,  慈心之功德;  故能含容受,  如是毒惡物。  其弟子勞疲,  小住頓息曰: 「是地之重擔,  奈何堪勝之。」  適小停於地,  眾人悉圍繞;  死應之表識,  漸漸為之現。  斯須地震動,  響遍國界言: 「吾不勝惡人,  如覺悟世間。」  於是虛空中,  有大雷震動;  又有若干種,  可畏惡音響。  諸天告祇洹:  「惡行來在近;  故地動聲雲,  示其惡緣對,  不勝惡行者。」  阿難前白佛: 「雲調達來至,  求欲見世尊。」  時佛以梵音,  而告阿難曰: 「調達罪厚重,  不能來見吾;  假隨藍風吹,  不能令動來。  正使龍索引,  龍絕不可動;  佛說決定言,  調達不見吾。」  即時戰汗出,  顏色即變惡,  猶如金翅鳥,  欲搏食龍王;  為死所捉持,  戰動不自止。  見閻王使召,  怖恐無所識;  地開如魚口,  火塞滿其中。  張口甚可畏,  如欲吞調達;  火炎拔如舌,  煜煜舐其身。  熱火所纏裹,  牽曳向惡趣;  高舉其兩手,  大聲呼稱佛: 「嗚呼天中天,  眾生所恃怙;  每懷慈愍心,  於一切眾生。  我愚雖過失,  仁善不改動;  如須彌山王,  風終不能摧。  慈愛無限量,  稱世光見照;  若蒙尊暉暉,  冀待小停息。  以悟三千界,  梵音見告語;  緣是深妙聲,  得脫地獄苦。  願得佛世尊,  著足之塵土;  戴之於頂上,  或必有所濟。  世尊不自來,  願遣餘弟子;  舍利弗目連,  迦葉阿那律。  幸趣遣此等,  唯弟賢阿難;  骨肉族不遠,  如何便相捨。  兄弟相惱苦,  眾僧亦復爾;  王以下群臣,  知識及宗親。  餘唯有惡對,  終不捨遠我;  不得小動離,  如影隨其形。」  人眾滿地上,  諸天塞虛空;  皆住觀調達,  宛轉毒痛中。  猶如兩力士,  對共捔力鬥;  宿對之力士,  眾中擒調達。  天人同聲喚:  「寵祿今安在;  善惡報彰顯,  為火所牽曳。」  時無央數人,  悚然畏惡對;  佛尚不能救,  何況其餘者。  稱佛屈己禮,  徹骨自歸命;  未及說半言,  便為火所纏。  火如瓔珞像,  遍佈其身體;  奄忽便沒去,  如餓魚所吞。  忽至無擇獄,  於是鬼獄卒;  頭然甚可畏,  力大身如山。  懷毒甚瞋恚,  捷疾尋來至;  如金鳥取龍,  共來接擎去。  以燃熱鐵索,  反縛其兩臂;  牽曳罵數過,  將來啟閻羅: 「此則是世間,  凶暴弊惡物;  懷慊嫉虛諂,  反戾逆正理。  記惡不反覆,  不慈勤為惡;  主求人長短,  無慚廣結怨。  強專獨權勢,  耗亂越分理;  是法言非法,  非法言是法。  寂滅之川谷,  慧寶體充滿;  佛之須彌山,  斯放石欲壞。  定意清淨水,  賢聖眾海淵;  本清澄且深,  此耗令擾濁。  無辜生怨殺,  蓮花比丘尼;  拔盡善根本,  悉令無有餘。  冥如野雲霧,  眾善日損縮;  喻之月垂竟,  消轉盡晦闇。  積罪地所吞,  今至惡對口;  王宜處其罪,  罪重叵散放。」  王聞其所啟,  求處當以法;  盡恚呵折之,  與決了言教: 「咄爾族姓貴,  乃為下賤事;  甘蔗王苗裔,  汝唐喪失之。  汝為狂迷耶,  乃作是大過;  垂飲翻甘露,  自吞其害毒。  為是反戾事,  欲嚙吾杖乎?  欲吞天帝杵?  欲手持空耶?  汝為欲縛束,  躁動性散風;  將欲為是事,  故極意造惡。  汝欲以手掌,  障蔽佛日光;  復欲以一指,  舉佛之須彌。  汝欲飲大海,  令竭無有餘;  事至自牢強。」  語已呼獄卒,  便為所可作,  鬼卒大叫呼;  罪人皆大驚,  展轉自謂言: 「行惡者今至,  緣是惡物故;  當益加我等,  若干種苦毒。」  都來趣會此,  共毒治惡物;  剝皮臼擣磨,  生膾而殺之,  消散其身體。  鬼卒如所說,  毒治令備悉,  逼見諸苦痛。  獄鬼以燒然,  鐵括強括口;  洋銅灌其咽,  次噉燒鐵丸。  都合諸地獄,  其中處楚毒;  就於無擇中,  加害於調達。  無擇獄燒治,  與罪人俱受;  調達私罪對,  響響競來現。  大有金剛山,  炎出甚熱熾;  墮調達頭上,  令身碎如塵。  山如有識瞋,  恆自起自墮;  聲似唱和言,  深策碎其骨。  罪人聞是聲,  皆恐怖驚張;  奔波星散走,  無地可匿藏。  覆眼面拍地,  大呼相謂言: 「行惡一何劇,  令俱受毒痛。  惡者今來到,  負重劇殃對;  以是惡物故,  益我等痛怖。」  調達毒痛狂,  謂諸罪人言: 「毒痛普爾也,  於我獨劇乎?」  獄中諸守鬼,  答罵調達言: 「且聽弊惡物,  於短逆暴物。  一切智藥光,  法寶慧眾多;  佛十八巖谷,  慈悲之淵池。  佛山妙如是,  汝以山堆之;  以是殃罪故,  諸山雨汝上。」  自然金剛山,  雨調達頭首;  山巖火燋杵,  淋雨無斷絕。  鍛其身碎末,  尋還生如故;  於是復叫呼,  驚動地獄中。  石像有百足,  譬一由延山,  黑如冥霧雲,  疾踰劫盡風,  鳴吼如雷震;  調達見驚怖,  失聲大叫呼,  便說是言曰: 「汝等何惡劇,  以象相逼迫;  來欲相怖死,  今來相踐蹈。」  獄鬼問之曰:  「識踐汝者不?  汝以象恐怖,  故罪象踐汝。」  斯須復更有,  地獄鐵身鬼;  形狀大如山,  各負然鐵杵。  譬方一由延,  來至調達所;  舉五百鐵杵,  次下調達上。  □碎調達身,  猶如小蟻蟲;  獄鬼恚罵曰:  「是罪何足言?  汝碎得道人,  蓮華女之首;  坐犯是罪殃,  杵今舂汝頭。」  復有然鐵車,  然炭以牛駕;  臂腳各繫車,  分以為兩分。  打車各自去,  分裂調達身;  車各分其身,  毒痛不可言。  獄鬼復罵曰:  「今始車裂汝,  分以為兩分,  甫當裂汝身。  八十六千萬,  汝坐誹聖眾;  別以此兩部,  故今裂汝身。」  調達叫聲徹,  紅華獄如嚮;  瞿和離識聲,  尋便罵詈言: 「寧遭熾火燒,  若利劍中毒;  惡賊虺蟒蛇,  莫遇惡邪友。  施方便求助,  可脫斯諸禍;  惡友無方便,  致止宿地獄。」  以遭獄守鬼,  無逮解脫路;  四種之方便,  其術不復行。  捐名稱譬,  如日竭水;  消眾善行,  如火焚野。  傷智慧明,  猶花遇霜;  穢壞禁戒,  淨意之香。  障蔽心之明,  猶月如遭蝕;  調達以友根,  於我為毒怨。  獄卒加毒治,  甚痛大叫呼;  調達識聲聞,  瞿和離聲耶?  鬼卒逆罵曰:  「地獄之火燼,  入他罪科中;  何須復問為?  緣汝惡友行,  強致紺花獄;  以邪反逆道,  墮塹受艱難。  汝為惡船師,  將導入洄澓;  長終始迴旋,  永不知出路。」  調達懷痛曰:  「瞿和離已至,  我餘諸親友,  皆到地獄耶?  弊友一何劇,  導我至惡道;  以皆執隨我,  來止宿地獄。」  佛弟子目連,  神足得自在;  慈愍三惡道,  行因見調達。  見王阿闍世,  王稽首敬禮,  尊目犍連足,  已便問之曰: 「承王惡道觀,  唯師願說之;  頗見惡調達,  受苦痛何類?」  目連答王言:  「調達之所受,  苦痛甚兼備,  難可倉卒陳。  有八大地獄,  獄有十六城;  百二十八獄,  合此諸楚痛。  獨一阿鼻痛,  喻此諸獄苦;  苦無須臾安,  故名無擇獄。  受苦甚弊惡,  毒痛重餘者;  又償私別罪,  終無休息時。  十六盛火炎,  纏繞其身體;  為諸苦痛箭,  所射之準的。」  如爾時閻王,  具責數調達;  獄卒重罵詈,  悉以向王說。  王聞心悚然,  舉體衣毛豎;  驚意向目連,  叉手而傾屈。  王心即時萎,  如花如獄火;  目淚交其面,  譬芙蓉得雨。  懷恐怖且悲,  向於目犍連;  自責己由來,  所作之不善。  咄心可知慚,  免難遠惡友;  今悔策千萬,  如策進良馬。  意譬如麻油,  值香則便香;  得臭則受臭,  汝心亦復然。  目連告王曰:  「覺悔最第一;  悔責病津液,  佛良醫能愈。」  王聞其告教,  甚怖畏地獄;  唯恃賴於佛,  如病歸良醫。  敕立寶樓觀,  挍以眾琦妙;  如天善法殿,  四寶為欄楯。  四方寶梯陛,  四方四浴池;  以四寶為花,  種種微妙好。  於上飾寶樹,  諸王盡技巧;  法忉利釋宮,  如天晝度樹。  於下設高座,  如忉利天帝;  右晝度樹下,  釋之大御座。  王請佛至宮,  佛出如日現;  奮千妙光明,  王躬自出迎。  四寶幢蓋幡,  花香眾□□□□ 種種奇妙珍,  敬意奉迎佛。  即時普震擊,  二十億眾鼓;  天人普散花,  如雨遍覆地。  佛即時來至,  上殿坐高座;  猶如梵天音,  處第一梵宮。  王無量敬意,  形容甚微妙;  猶如日宮殿,  處在須彌側。  手執金澡瓶,  以手灌佛手;  如來敷藕花,  相輪皎然明。  王手奉餚饌,  百味甘飯食;  其香潔清淨,  如天善施食。  佛與諸弟子,  飯食已畢訖;  澡漱手滌缽,  清淨如佛意。  樓觀殿高顯,  人眾億無數;  如諸天觀佛,  於晝度樹宮。  天帝懷愁慘,  與諸天俱來;  自觀當降神,  受形於驢胎。  王懷慘猶如,  諦見地獄苦;  摩竭大國王,  與諸婇女俱。  服飾甚綺麗,  晃煜如雲電;  翼從王而來,  敬意稽首佛。  或持雜寶花,  或持金銀花;  金粟或銀粟,  種種雜珍寶。  又復有諸女,  手執金銀器;  皆盛滿澤香,  及吉祥寶瓶。  以雜名香汁,  灑地令掩塵;  若干雜色花,  散普遍覆地。  以諸名衣服,  雜寶之瓔珞;  皆脫以惠施,  地成大積聚。  王與大眾人,  身投於佛前: 「佛慈護眾生,  願垂覆惡類。」  佛見諸天人,  心皆懷悚然;  大眾數億千,  皆願欲得度。  即時為之說,  微妙深法要;  四諦之甘露,  解脫決定法。  有六億眾生,  解諦見道跡;  餘無數眾生,  皆發大道意。   佛本行經現乳哺品第二十八  佛以入無為,  滅身諸苦痛;  與無著弟子,  出妙維耶離。  行歷諸村落,  安詳以次第;  覺悟眾生類,  令植善德本。  為無數眾生,  顯露宿善行;  度脫無央數,  令服甘露味。  次至成有城,  力士所生土;  與諸弟子俱,  止宿其土界。  去彼土不遠,  拘夷那竭城;  城門中有山,  五百力士集。  還共論議言:  「是山妨城門,  共合力舉徙,  顯我等盛力。  後世流名稱,  馳周遍四方;  精勤力備具,  無有斷絕時。」  議已便共出,  將象青牛馬;  拖材木繩索,  共行詣山下。  設若干方便,  繫山於畜頸;  各手引繩索,  以材木捩撮。  皆共舉聲嚾,  同一時出力;  大聲震一國,  不能動搖山。  佛將弟子眾,  行次至其所;  諸力士見佛,  金色之光明。  霍如千日出,  妙相三十二;  見佛懷喜踴,  捨山往行詣。  敬意禮佛足,  右遶三匝已;  佛因問之曰:  「諸壯士何故?  聚會在此也。」  同共白佛言: 「我等生土地,  種類號力士,  是山妨城門,  吾等共集議。  欲移徙是山,  令城門道平,  流名於後世,  顯示力士力。  故牽致象畜,  及自竭其力,  盡大方便勢,  山永不可動。」  佛與大眾俱,  行往詣其下。  撿攝其衣服,  以左手舉山;  置於右手中,  便挑擲虛空。  乃上至梵天,  山中聲出言: 「世間皆無常,  諸法皆無我,  唯無為滅苦。」  山從上來下,  還住佛右掌,  佛以口氣吹,  皆令碎為塵,  又還收合聚;  還復如本山,  徙之著餘方。  於是諸力士,  見世尊大士;  心喜踴無量,  舉身毛衣豎。  加敬意於佛,  皆前禮佛足;  長跪叉手言:  「唯然天中天!  向者所用力,  為是乳哺力?  是神足力者?  是道定力乎?」  佛告諸壯士,  諦聽受所言: 「吾左手取山,  置於右手中;  擲虛空中者,  是吾乳哺力。  乃上至梵天,  山中有聲出: 『一切世無常,  一切皆無我,  獨無為滅苦。』」  又重叉手白: 「唯願天中天,  勞神重敷演;  父母乳哺力,  暢達其限量。」  告諸力士曰:  「汝等必欲聞,  佛乳哺力耶?」  對曰:「唯願聞,  世尊乳哺力。」  佛言:「樂者聽,  十凡牛之力,  等一青牛力;  十青牛之力,  等一犛牛力;  十犛牛之力,  等獨角牛力;  十獨角牛力,  等一凡象力;  十凡象之力,  等一數生象;  十數生象力,  等一左象力;  十左象之力,  等一音象力;  如十音象力,  等大德象力;  十大德象力,  等一杵牙象;  十杵牙象力,  等一龍象力;  如十龍象力,  等廣肩力士;  十廣肩力士,  等一天節力;  十天節力士,  等一士乘天;  士三百二十,  等佛一指節,  父母乳哺力。  佛之乳哺力,  其喻狀如是。  已過去諸佛,  及諸當來佛,  如吾今現在,  一切皆平等。  等音聲等稱,  等量等相好,  等福等報應,  等覺等智慧,  等戒等定意;  唯二事不等,  形體及壽命。」  爾時諸力士,  稽首禮佛足;  叉手白佛言:  「今已見世尊,  父母乳哺力。  願垂愍勞神,  頒宣敷演說,  佛功德福力。」  佛告諸力士:  「樂聞者諦聽。」 「唯然樂欲聞。」  佛告諸力士: 「普一閻浮提,  眾生福德力;  以比一方城,  力轉輪聖王。  善本福德力,  百倍及千倍,  萬倍巨億倍,  不得相比喻。  二方轉輪王,  三方轉輪王,  四方轉輪王;  一方鐵輪現,  二方銅輪現,  三方銀輪現,  四方金輪現;  輪具有千輻,  七寶雜錯廁,  照然明如日。  二方福祐力,  喻所倍如前;  三方王福力,  亦喻其所領;  四方王福力,  喻所領眾生。  眾生福德力,  百倍千萬倍;  計其功德力,  終不可為喻。  假令四方域,  一切眾生類;  皆為轉輪王,  合此福德力。  以比四天王,  所有功德力;  百千巨億萬,  終不得為喻。  普四王天人,  皆為四天王;  以比天帝釋,  所有福德力,  百千萬巨億,  不得為譬喻。  忉利諸天人,  德如天帝釋;  不比焰天王,  所有功德力;  百千萬巨億,  不可相比喻。  假令焰天人,  如焰天王福;  不比家天王,  所有福德力。  令兜術天人,  德如其王力;  不比樂化天,  王之功德力。  使樂化天人,  德如樂化王;  不比化應聲,  天王福德力。  化應聲天人,  德力如天王;  不比第一梵,  所有功德力。  假令諸梵天,  如第一梵力;  不及大梵天,  所有福德力,  百千萬巨億,  不得為譬喻。  假令大梵王,  無數不可計;  不比一緣覺,  所有功德力,  百千萬巨億,  不髣拂為喻。  三千大千界,  所有眾生類,  德力如緣覺;  不比一菩薩,  所有福德力。  十方眾生類,  皆使為菩薩,  福德力具足;  不得佛一相,  所有功德力,  百千萬億億,  不可以為喻。  其過去諸佛,  及甫當來者;  又吾今現在,  德力皆平等。  等音等稱量,  等相等福德;  等諸報應法,  唯形壽不等。」  時諸力士等,  稽首禮佛足;  長跪叉手言: 「唯然天中天,  已見乳哺力;  具聞福德力;  唯願重聞聽,  佛之智慧力。」  佛告諸力士:  「樂者靜心聽;  今當具暢說,  佛之智慧力。  此閻浮提地,  廣七千由延,  地形有三角。  西方瞿耶尼,  廣八千由延,  其地形方正。  東方弗於逮,  廣九千由延,  地形如月減。  北方鬱單越,  廣縱萬由延,  地形如月滿。  其此四方域,  諸生草樹木;  盡以用作筆;  大海所有水,  深廣長三百,  三十六萬里;  以水和書墨,  須彌山入地,  下至金剛際,  亦復有三百,  三十六萬里;  齊水以上現,  亦復有三百,  三十六萬里;  四方四寶成,  北方以黃金,  東方以白銀,  南方紺琉璃,  西方以水精,  猶如須彌山,  皆使為素帛,  書盡樹木筆,  盡竭諸海水,  遍書此素帛,  不盡一弟子,  舍利弗智慧。  日月明所照,  如是千國土,  千日及千月,  千四方土域;  千東西南北,  千須彌山王,  及千四天王,  千忉利帝天,  千兜率天王,  千諸炎天王,  千樂化天王,  千化自在天,  及千諸天王,  是名千世界。  如是千世界,  是名曰小千;  千千小千界,  名第二中千。  如第二中千,  其數滿千千;  以是故名曰,  三千大千界。  假令此三千,  大千千世界;  所有眾生類,  慧如舍利弗。  以比佛智慧,  百倍及千倍,  萬萬巨億倍;  無可計為喻,  佛慧力如是。 「已過去諸佛,  及甫當興者;  如吾今現在,  一切皆平等。  等音等稱量,  等德等相好,  及等諸報應。」  爾時諸力士,  重稽首佛足,  叉手白佛言: 「唯然天中天,  已見乳哺力,  聞功德慧力;  唯願垂解說,  佛神足之力。」  佛告諸力士: 「樂聞者靜聽。」  「唯然願聽受。」  佛謂諸壯士:  「昔有穀勇貴,  人民皆飢餓,  諸弟子乞求,  不能自存活,  坐禪意不定,  不能遵修善。  時弟子目連,  便來詣吾所,  稽首佛足已,  卻於一面坐,  叉手白佛言: 『憶昔從佛聞,  是地皆可食。  眾生薄福故,  地肥下沈入;  礫石沙鹹出,  如我今諦知。  地肥故在下,  眾生可憐愍;  今欲取此地,  反上以著下,  反下以著上。』  吾時呵目連: 『莫勞動為此,  是眾生前世,  不修眾善本;  無有是功德;  應食此地肥。』  弟子目揵連,  能以左手舉,  三千世界地;  置於右掌中,  擎著他世界。  一切眾生類,  無有覺知者,  亦不懷恐怖。  如是三千土,  大千之世界,  此三千世界,  滿中眾生類,  神力如目連;  比佛身神力,  百千萬巨億,  終不得相喻。  使十方眾生,  神力如緣覺,  諸弟子神力,  並佛身神力;  以比佛意力,  百千萬億倍,  無量不可計;  終不得為喻。」  爾時諸力士,  稽首禮佛足,  叉手白佛言: 「唯然天中天,  已見乳哺力,  福慧神足力,  唯說定意力,  解暢其境界。」  佛告諸力士: 「樂聞者靜聽。」  「唯然當聽受。」  佛告諸力士:  「須彌四方域,  諸龍上昇天;  同時降暴雨,  周遍四天下。  是四方大水,  皆流入大海;  佛皆別識知,  是諸雨水渧,  初墮某方域,  某方某村落,  某家某園田;  某樹某枝葉,  某花某果實。  因流來入海,  此四方大域,  一切所有水;  佛之定意力,  悉能分別知,  諸水渧原由,  所從來方面,  是為佛定意。  微妙之神力,  前已過去佛,  甫當興世者,  吾今現說法;  一切皆平等,  等音等稱量,  等德等相好,  等諸報應法;  唯二事不等,  形體及壽命。  何故二不等?  世人壽長時,  人形體長大;  佛亦順世俗,  壽長形體大。  末世人壽短,  形體醜短小;  佛亦隨世俗,  壽短形體小。  以故諸佛興,  以二事不等。」  佛告諸力士: 「吾已為汝等,  頒宣具解說。  佛之乳哺力,  福德智慧力,  神足定意力,  是所說諸力。  當於今暮夜,  為無常大力,  所擊壞碎滅。  如是諸人等,  世間歸無常;  一切有形類,  皆當歸別離。  壞散滅亡法,  生者歸於死,  成者必當敗,  合者有別離,  聚者當各散,  立者必傾墮。」  佛為諸力士,  因說要偈言:  「有為歸無常,  興起歸盡法;  諸興衰自然,  勤求寂滅安。  有為歸無常,  興起歸盡法;  佛最第一尊,  壽亦有終盡。  於是短壽命,  如夢忽便過;  自縱不勤學,  是愚可愍傷。  譬如山水峻,  速往終不返;  人命亦如是,  逝者不復還。  如弓之遣箭,  已逝不中返;  人命猶如此,  去者不復還。  眾苦苦起原,  當勤求滅苦;  覺八賢聖路,  致吉服甘露。」  時佛說是已,  三千大千界,  地六返震動;  無數兆垓天,  忽捨其宮殿,  測塞虛空中;  雨諸天華香,  末金銀栴檀;  諸天鼓妓樂,  梵天禮佛足,  叉手於佛前,  因說此偈言:  「諸佛難值見,  正覺意難有;  如花優曇缽,  佛又難於此。  勇健趨難遇,  人上釋師子;  與諸天人眾,  今故叉手禮。」  於時天帝釋,  便前禮佛足;  長跪於佛前,  因說是頌言:  「令我得眼淨,  照曜於法炬;  閉塞邪趣門,  不畏墮惡路。  大慈世之師,  因愍傷眾生;  故與諸天眾,  於前叉手禮。」  時六萬諸天,  見諦得道跡;  禮佛遶三匝,  忽還歸天宮。  時大會眾人,  歸命於三尊,  佛法賢聖眾。  盡畢其壽命,  奉戒修十善;  離著出家學,  受戒為沙門;  見諦證溝港,  往還不還道。  或成無著真,  或發緣覺乘;  發大道意者,  無限不可量。  又有眾生類,  未曾有善本,  始初發道意。  無央數眾生,  勤攝身口心;  念佛天人師,  今當就無為。  已見大恐懼,  人身甚難得;  其行離眾苦,  猶救頭上火。  因此行眾善,  勤行無懈惓;  免離眾苦惱,  逮無為清涼。   佛本行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3 佛本行經   佛本行經卷第七(一名佛本行讚傳)   宋涼州沙門釋寶雲譯   大滅品第二十九  時佛與大眾,  遊至雙樹林;  梵音告阿難,  詣雙樹敷床。  佛便在繩床,  右脅而倚臥;  面向於西方,  首北而累足。  時賢善須跋,  修仁除躁性;  欲見佛求度,  來謂阿難言: 「我覺天人師,  時至欲滅度;  故來詣難見,  覺知一切法。  今求欲禮覲,  雲何盡苦原?  今若不及見,  如日入永冥。」  請阿難通入,  阿難心煩毒;  便謂須跋言:  「今非見師時。」  佛以一切智,  徹照應度者;  百福德相貌,  慈意視須跋。  佛以柔軟音,  告語阿難言: 「莫違來現者,  吾出世為善。」  須跋得所願,  甚懷喜踴躍;  即往至佛所,  果必蒙解脫。  爾時賢須跋,  謙敬尊佛德;  傾屈而敬禮,  遜辭白世尊: 「前師覺世間,  雲尊從得道;  己已得解脫,  又復度眾生。  願以見開示,  儻能蒙覺悟;  故來敬禮尊,  不敢稱智力。」  佛見須跋來,  心懷甚喜敬;  為說以賢聖,  示滅苦無為。  時須跋聞之,  尋即得解脫;  邪迷意覺悟,  逮得解脫道。  本執邪倒見,  故從迷生死;  倒見六十二,  以是世沈沒。  彼盡無有餘,  白衣致得道;  漏盡成羅漢,  濟此無往受。  覺佛所往路,  普世緣愛生;  愛渴兩俱滅,  滅意諸苦結。  覺佛之所說,  深正真言教;  以除意染著,  心淨無餘漏。  覺世之生死,  須跋諦思惟;  謂世間斷滅,  是見眼脫除。  世本歸滅亡,  意覺如是已;  世間有常見,  邪疑霍然除。  彼前所執持,  捨是諸倒見;  聞佛真善言,  開慈心受持。  因其前世時,  所修諸善本;  願入泥洹城,  故速疾解脫。  已得善無為,  除冥覺正真;  建立永甘露,  除盡諸塵勞。  時見佛世尊,  欲捨就滅度;  以慈心視佛,  意便起是念: 「我今理不宜,  見佛捨壽行;  普世之炬燿,  眾生所恃怙。  施善於一切,  願我先捨身;  曼佛天中天,  未捨壽之頃。」  心善踴無量,  起五情投地;  稽首禮佛足,  生定意如山。  即時尋速滅,  猶如興大雲;  普雨降甘潤,  滅盡小野火。  佛告敕比丘:  「供養須跋身。」  佛末後弟子,  度立泥洹城。  因即右脅倚,  臥於繩床上;  欲放捨佛身,  盡受命之數。  初夜時欲過,  星月光明損;  林藪鳥獸寂。  佛告諸弟子: 「卿等敬具戒,  如尊師炬燿;  吾去世之後,  順從莫違犯。  淨攝身口心,  舍利求大安;  田役畜乘僕,  倉藏園莫為。  無種殖樹木,  亦莫斬伐傷;  不得為己身,  造立垣牆壁。  無仰觀曆數,  合和湯藥方;  知時限節食,  修己莫望敬。  無身隱短穢,  無行咒自活;  無為王者使,  無瞻相吉凶。  汝等後當足,  衣食疾湯藥;  每攝意知足,  守限節忍苦。  汝等但能勤,  奉持是禁戒;  具戒之根株,  相載之泥洹。  從是起定慧,  禁戒具諧偶;  守護能備悉,  智慧增長益。  除滅諸塵勞,  緣是致泥洹;  此言戒印封,  因識守戒者。  其戒具不缺,  備悉無短少;  彼則清淨善,  脫塵勞寂滅。  無有禁戒者,  彼則無沙門;  因禁戒地立,  成沙門善妙。  已立淨戒具,  心不走諸欲;  勉則制令住,  伏使忍不起。  如迴牛離苗,  縱情念邪者;  差失淨禁戒,  顛墜大衰耗。  若遇惡賊對,  一世受苦身;  隨從諸欲者,  今世及後世,  具受諸苦毒,  故不當從欲;  悅可諸欲者,  後必遭大苦。  人不當畏懼,  熾火之所燒;  莫畏蛇虺毒,  及兇弊惡賊。  害奪人命者,  當自畏癡意;  如愚見巖蜜,  不顧碎身患。  如無鉤醉象,  躁跳如獼猴;  心晝夜隨欲,  莫聽隨所便。  不滅其心者,  身不得休息;  已能調伏心,  不邪屈泥洹。  得食如服藥,  不當起愛憎;  所得方便食,  趣愈飢支形。  喻如眾蜂集,  採花之精味;  以時度施食,  無壞人慈敬。  莫煩好施者,  莫數役良畜;  好施煩則厭,  良畜數役疲。  汝等晝夜勤,  方便加建進;  莫自縱睡眠,  損耗難得命。  普世死所燒,  誰通夜安寐;  怨賊所圍遶,  恐怖焉得安。  可捨塵勞垢,  陳宿久居者;  塵勞蓋安寐,  覺寐滅塵勞。  慚愧為衣服,  瓔珞象之鉤;  放捨慚愧者,  眾德善所棄。  執持慚愧者,  以故名為人;  強顏不知慚,  是名為畜獸。  若節節支解,  心不當起亂;  亦莫違禁戒,  口發麤穬言。  戒則是忍辱,  亦是其強力;  不忍他麤言,  終不得解脫。  恚壞法失名,  善心悅顏怨;  心毒不當聽,  令止宿斯須。  諸善之強敵,  無過於瞋恚;  捷疾無為喻,  毀壞仁禁戒。  居家有愛著,  雖恚愆不重;  守戒恚愆重,  如冷水出火。  剃頭被法衣,  執缽行乞食;  威儀以持世,  不宜與恚俱。  慢增則善損,  居家者尚爾;  況捨家離著,  調伏定心者。  中平正真法,  不與邪偽合;  正法建善事,  邪偽者虛欺。  積財聖憂惱,  少欲者離苦;  是故吾弟子,  少求增眾善。  卿等當知足,  爾乃心安定;  知足人間樂,  無厭生天苦。  饒財無厭貧,  財貪知足富;  無厭貧馳騁,  知足者所憐。  欲求解脫者,  莫依眾憒鬧;  天帝釋以下,  敬禮獨靜者。  卿等除親愛,  親愛苦止宿;  捨家戀親愛,  如老象沒泥。  志意勇進者,  眾事無疑難;  水性徹柔弱,  漸渧能穿石。  鑽火數休息,  不能得致火;  勤鑽尋致火,  精進者諧偶。  故當建精進,  趣向泥洹門;  邪違無為道,  汝等慎莫為。  守志不錯亂,  眾邪不得下;  守志沙門友,  失志忘眾善。  志被鉀仗備,  敵莫能得勝;  心專服德鎧,  塵勞無能勝。  專精定意者,  諦了世生死;  是故當定意,  意定苦不起。  若欲度流水,  因橋樑浮材;  欲度一切苦,  定意第一舡。  卿等慧離者,  今故顯世法;  有是則得度,  法外者不愛。  不謂為捨家,  鎧良藥利器;  舟船度流江,  智慧度生死。  是故常聽法,  當從法言教;  慧見者見正,  無慧者盲冥。  心與塵勞俱,  終不得解脫;  審欲求度者,  勤除去塵勞。  沙門學調心,  除去放逸意;  天帝心調樂,  阿須倫無樂。  吾教汝等善,  卿等當勤修;  廣設眾方便,  便令至泥洹。  靜寂山巖間,  林藪空閑捨;  於中學定意,  吾去後莫恨。  良醫盡方術,  合和若干藥;  病者服得瘳,  醫不自還服。  導師引導正,  從者無憂患;  違失者有損,  不顧慮患故。  吾已為汝等,  敷演四正諦;  懷疑者便問,  今正是其時。」  時佛令如是,  弟子默無言;  阿那律知念,  於大眾中曰: 「日可令涼冷,  月可使炎熱;  是四諦真正,  終不可違故。  苦諦苦所逼,  終愛則有苦;  諸佛之所說,  滅盡諦滅愛。  甘露八正道,  寂滅為泥洹;  覺是沙門眾,  佛後末度厄。  眾會未度者,  初入道老少;  佛粗說羅漢,  如冥電照道。  其已得解脫,  度於生死者;  眾共懷悲恨,  師滅一何速。」  佛聞阿那律,  如是正諦語;  欲堅眾生意,  慈悲說是言: 「假令有劫壽,  必當終歸盡;  吾以具施善,  何用長壽為?  世間及天上,  吾所應度者;  半度半示道,  轉教法得住。  汝等當覺制,  不足追念吾;  但勤說方便,  莫遭離別痛。  以慧燈除冥,  覺世無牢強;  垂終心懷悅,  猶如重患除。  慧者脫凶衰,  遠離弊惡人;  得捨是二患,  何緣得懷憂。  汝等勤修善,  一切次當死;  吾入泥洹城,  時今已近到。  於是捨壽行,  是吾末後言。」  佛於是思惟,  第一離欲禪,  從第一禪起,  思惟第二禪,  如是歷四禪;  如是周遍歷,  往返於九禪,  逆順盡端緒;  世尊天中天,  還至第一禪。  從第一禪起,  重思至四禪;  佛時審諦思,  逆順歷禪觀。  又還從是起,  微震動其意;  然後捨壽行,  奄入泥洹城。  佛適捨壽行,  地六返震動;  空中有大炬,  如劫盡燒火。  四方有大火,  猶如阿修羅;  燒天林樹澤,  名曰愛盡樂。  暴雨雹其塵,  電光如吐炎;  普世如大火,  雷震甚可畏。  卒暴塵霧風,  折樹崩山巖;  猶如劫盡風,  所摧傷無限。  白日無精光,  星月闇不明;  日月俱失光,  譬如泥所塗。  日月雖俱照,  黤黮不精明;  莫能識東西,  晝夜不可知。  世尊冥所覆,  江河皆逆流;  佛樹側雙林,  憂感花零落。  江河水皆熱,  猶如沸釜湯;  雙樹為之萎,  屈覆世尊身。  五頭大龍王,  悲痛身放緩;  或悶熱視佛,  啼哭眼皆赤。  即時吐熱氣,  鬱毒不可言;  燒熱其咽喉,  如吐心重患。  觀世都無常,  自諫強除憂;  自意王將從,  念法制啼泣。  淨居諸天子,  解道心調定;  寂然不啼泣,  愍世或起滅。  第一執樂神,  龍王大力神;  愛重法天神,  悲感塞虛空。  普為憂所覆,  周慞走哀動;  雜類之大聲,  遍滿於世間。  魔已得其願,  及惡兵屬喜;  舞調雷震鼓,  種種放洪聲。  大叫傳令言:  「吾主強敵亡,  自今誰復能,  越其境界者?」  佛德樹崩墮,  如大象牙折;  如高山巖摧,  如大牛角脫。  佛今捨身壽,  世間諸天人;  無所復歸仰,  失恃怙如是。  如虛空無日,  如國失倉藏;  如華池被霜,  眾華皆摧傷。  世尊捨軀命,  寂潛於泥洹;  一切有形類,  莫不失精榮。   佛本行經嘆無為品第三十  於時從空中,  天寶宮照耀;  駕以千象車,  懸虛而在上;  敬心熟視佛,  捨命臥身形;  懷感而悲嘆,  因說是辭曰: 「處在大生死,  一切皆無常;  始生現興盛,  卒衰損滅亡。  迴旋向所樂,  便生種種苦;  都滅盡諸苦,  無為第一快。  生死雜種薪,  燒令無有餘;  慧炎德稱煙,  流遍天世間。  無常水忽至,  滅佛盛光明;  猶如野猛火,  卒遇大暴雨。」  復有天仙人,  敏善心調良;  止處淨居宮,  清淨除諸欲。  見佛甚愛敬,  啼泣如雲雨;  意重如須彌,  便發是言曰: 「世間終不有,  生而不死者;  自古來未曾,  生而有長存。  上中下究暢,  決定無不知;  是尚不得免,  其餘難長在。  是世間大導,  去邪示正路;  慧眼最第一,  觀世轉上下。  如是世慧滅,  當還往邪導;  猶如盲無目,  迷失平正路。」  弟子天眼最,  號名阿難律;  愛憎意已竭,  勞盡生死斷。  見佛已滅度,  世間當闇冥;  諸根寂意滅,  便歎是辭言: 「處在大生死,  慧義不得暢;  世間如霧氣,  斯須空不現。  無常金剛杵,  擊佛寶須彌;  忽然盡崩壞,  今墜墮於地。  生世何輕脆,  無一可恃怙;  恍惚無堅要,  躁動合則散。  普世滅亡法,  如夢無吾我;  佛師子能伏,  塵勞象自墮。  未逮道跡者,  何能不畏是;  觀世叵恃怙,  如朝露聚沫。  佛號天人師,  金剛之大柱;  忽然壞在地,  其力安所在?  六種生五枝,  一萌五果實;  俱溉是三株,  勞意固難伐。  佛大力之象,  突壞塵勞樹;  碎散令無餘,  然後自墮地。  千目執金剛,  天帝蒙時雨;  立之於正法,  滅其苦清涼。  德稱彌弘廣,  普覆於世間;  諸聖賢之師,  寂然而隱滅。  名德無不周,  微妙法澹潤;  猶如秋時雨,  法水滿江河。  天師垂濟護,  自意王營從;  授以無為道,  潛身如日沒。  興雲降是雨,  秋冬雨雪霜;  熾火之熾炎,  莫之為之滅。  如祠竟火滅,  今諸天師火;  霍滅寂無光,  世間永長冥。  斷解脫者望,  違本願失歡;  善名德流布,  周遍滿十方。  懷四等大慈,  愍眾如赤子;  莫不蒙其善,  如何寂然滅。  得妙無著道,  諸佛之所生;  無礙諸善法,  寂然而自覺。  以神足輕舉,  覺身是苦滅;  以是故速疾,  捨身安無為。  除一切心冥,  如日千光明;  滅心之婬垢,  如雨掩地塵。  不復遭眾苦,  不為惱所迫;  已度廣無邊,  無涯底海淵。  出興顯於世,  壞諸苦毒患;  愍傷於世間,  欲求寂滅者。  眾好甚明曜,  寂如梵天王;  大智慧普備,  為世天人師。  轉眾生以善,  練塵勞離惡;  晝夜增諸善,  如月之初生。  每長養眾善,  德稱弘廣普;  在家時已解,  況其捨家後。  乃往古自誓,  當為塵勞戰;  愍諸貧賤者,  誓充其所願。  佛以平等心,  食不卻□惡;  亦無所專著,  於精細美味。  惠施難放捨,  人所不能者;  不受取於人,  亦不求利益。  相好大名稱,  自然如嚮應;  廣採眾善意,  決定於善聽。  故現相姿好,  見者三垢滅;  發言成法律,  長益眾生善。  以行忍相明,  與塵勞為怨;  積功德無量,  不免於無常。  所生積功德,  受報無有限;  決定得正道,  如薪盡火滅。  示眾生善道,  伐盡塵勞林;  制御於一切,  生死縛著者。  捨八勝五趣,  睹見於三趣;  伐三審盡三,  因得淨三眼。  隱一覺知一,  逮一至重七;  散令無有餘,  乃誓於無礙。  以甘露充世,  言辭斷瞋恚;  用善染眾生,  世間難悟者。  每殖眾善本,  不施惡於惡;  建立正法幢,  於一切世間。  鹿野轉法輪,  普喜悅世間;  成就諸解脫,  淨諸自愛者。  見所未曾見,  普與清淨合;  覺諸難覺事,  諸未曾覺法。  告世以無常,  所生輒有苦;  告世以無我,  無彼長迷惑。  建立法幢幡,  壞破貢高山;  猶如七寶柱,  於祠祀中崩。  面毀不懷恨,  不悅於嘆譽;  厭生受天福,  方便求不生。  自度生死海,  又度脫一切;  自以慧逮覺,  又覺悟眾生。  如覺時潤雲,  如山林藪花;  脫見如日出,  又授以正見。  雖生於世間,  不染於世事;  涉世之險路,  不同其所趣。  心未曾犯非,  得善道尚滅;  普世遭艱難,  無恃怙可傷。  愚癡蔽其眼,  終無所顧慮;  不思設方便,  求出生死要。  生老病死苦,  迫世間無免;  唯佛能救苦,  授之以甘露。  往昔天魔兵,  不能勝天師;  自然無常力,  無常忽勝之。  世尊耳所聽,  三千世界聲;  神足然昇降,  乃至梵居天。  覺眾生心念,  下至無擇獄;  諸生死起滅,  悉審諦見了。  天師從始生,  輪轉所周更;  諦憶如面見,  盡生死漏原。  具足六通慧,  備悉覺決定;  今盡罷捨置,  棄身餘壽行。  世愛流生死,  誰說法令息;  世俗愚無智,  誰當覺慧滅。  猶如車無御,  江海船失師;  篤病離良醫,  如何當自持。  如言離誠信,  無覺意求智;  王者失容飾,  行善不忍辱。  已離是四事,  其功不顯現;  今佛捨世間,  無濟難成事。  如夏五六月,  清淨無風雲;  亢陽相薄燒,  及至諸蟲物。  眾生應度者,  今當普遭難;  世尊捨壽命,  何一甚苦痛。  時天懷悲心,  慈愍說是辭;  婬怒癡薄故,  嘆師毀生死。」  弟子未脫者,  悲痛□啼哭;  已得解脫者,  諦計興衰數。  聲流聞諸國,  拘夷諸力士;  悲勇速馳赴,  集詣雙樹間。  哀踴自投壁,  種種嘆佛德;  其聲甚悲痛,  如群鵠遇鷹。  倒見佛無光,  寂滅叵復覺;  同聲悲啼叫,  宛轉如旱魚。  見佛奄然臥,  支體皆展直;  猶轉輪王崩,  諸國靡不□。  人民無央數,  出城詣佛所;  諸男女長幼,  懷悲毒狂亂。  或掣裂衣裳,  痛感口自嚙;  或自搣頭髮,  爬攫壞面目。  又復無數人,  懊惱自投擲;  椎胸向天□,  嘆佛德無量。 「嗚呼!天人師,  眾生所仰賴;  相捨棄何疾,  永絕無復望。」  大眾悲啼哭,  各盡所堪任;  諸力士之王,  毒痛□嘆言: 「覺法悟世師,  已臥不復起;  猶如大軍罷,  大幢不復現。  所辦事已辦,  應覺佛已覺;  於世猶如眼,  今奄然長眠。  佛是度苦橋,  以濟駃流江;  大橋卒破壞,  因何度苦痛。  佛慧光照曜,  心明精進暉;  昔佛日現耀,  令天地普明。  今便隱光潛,  無為之大山;  世間便當還,  奄入長衰冥。」  或悲□寱語,  或懷悶熟視;  或有盡聲哭,  或有面掩地。  眾生懷惱毒,  啼哭形不同;  莫不懷戀慕,  疼痛心惕灼。  於是七寶挍,  象牙之輦輿;  諸力士輿佛,  擎置寶輦上。  華香之雜珍,  種種眾奇妙;  諸力士□哭,  供養佛舍利。  諸貴姓少女,  體婉手柔弱;  執持七寶幔,  微妙如天繒。  明珠挍寶蓋,  或持寶垂珠;  或捉寶拂扇,  供養佛舍利。  諸力士擎輿,  啼哭眼皆赤;  空中雷震聲,  稱耳悅意樂。  天散諸意花,  續下如淋雨;  諸天墮花地,  鮮明始如敷。  諸天塞虛空,  眾寶供養佛;  暢發悲楚辭,  追嘆佛功德。  諸執樂神女,  灑栴檀香汁;  散瓔珞寶衣,  供養佛舍利。  諸力士擎輿,  攜至城中央;  天人恭敬禮,  追慕而啼哭。  繒綵寶幢幡,  嚴飾其城郭;  華香及伎樂,  供養尊舍利。  供養擎寶輿,  從城西門出;  至城西便度,  寶底流江水。  上於甘樹下,  以種種香木;  積為大薪□□□□□□她□爦u□ 若干種花香,  及種種澤香;  各各秉炬火,  欲燒佛薪□□□ 三燒佛薪□□□□□□□□劉□□ 眾人鹹懷疑,  不知其緣故。  大迦葉不遠,  懷慈往見佛;  時火以是故,  共吹終不然。  時迦葉速至,  禮敬佛□□□□ 於是佛薪□□□□□□□□槙□□ 塵勞不損佛,  今為火所燃;  肌體雖然盡,  骨如故不燋。  爾時諸力士,  以乳澆滅火;  以香湯洗骨,  金瓶盛舍利。  猶往昔天帝,  欲燒金剛山;  以其功德大,  故火不能燒。  今以大熾火,  不能燒佛骨;  諸力士展轉,  說此喻相謂: 「四等心所生,  滅除婬慾火;  尊骨寂清涼,  我等心燋燃。  諸天神力士,  不能勝佛身;  忽今遭無常,  我以能擔行。  佛力強無比,  聲流聞十方;  如何便恍惚,  盛之在金甖。  佛輝輝喻日,  未曾以貢高;  遭遇無常火,  唯留其神骨。  以金剛慧杵,  壞塵勞強山;  遭苦不捨忍,  心堅定不動。  斷盡諸苦本,  滅不更受身;  如是之妙體,  永終於火中。」  力士每所至,  力伏令人啼;  人來歸伏者,  能慰沃使悅。  假其遭艱難,  恃力未曾泣;  念慈敬佛德,  啼哭擔舍利。  力強勇武備,  志精懷自大;  啼哭還入城,  意謙除貢高。  幡蓋授大殿,  施七寶高座;  舍利置其上,  一切禮供養。   佛本行經八王分舍利品第三十一  諸力士悲感,  在於王殿上;  供養尊舍利,  如是至數日。  鄰側七國王,  時各尋遣使;  皆共同一時,  如會至城下。  各通其王命,  諸力士相聞;  皆陳其敬意,  求得舍利分。  諸力士答言:  「佛於我國滅,  自供養舍利,  不能以相與。」  爾時諸國使,  相聞至數返;  力士擎舍利,  又恃其力強。  使不肯還返,  當遣以威力;  意各齎貢高,  無心分舍利。  諸使還返命,  諸王各起意;  尋即興師眾,  風發至其城。  以無數軍眾,  圍繞力士城;  軍來趣其城,  如霖雨暴水。  人民入城底,  莫不懷恐怖;  人眾甚繁多,  城中不能容。  七國王軍眾,  像吼馬鳴聲;  震動其城墎,  人民戰如波。  於是七王軍,  各於其部分;  精練甚壯勇,  戰士及象馬。  於是諸國王,  力任各嚴辦;  四種之戰陣,  像馬車步兵。  力士亦嚴施,  城上拒戰具;  修治其池塹,  杜塞諸城門。  即便皆建立,  軍陣大行旗;  國內諸細民,  莫不懷恐怖。  於時七國王,  計議同一心;  各與無數眾,  器鉀精銳備。  猶如七星宿,  同夜俱出現;  七王之兵眾,  俱時到城下。  大眾起黃塵,  坌塞人眾眼;  但象之氣臭,  塞鼻不得息。  鼓角吹貝聲,  塞耳無所聞;  婦女諸幼小,  惶怖皆失色。  對設火攻具,  消銅鐵為湯;  皆貫冑被鉀,  當仗嚴進戰。  像馬皆被鉀,  整陣當對戰;  力士沒體命,  不圖分舍利。  城裡皆令催,  執仗上城戰;  諸力士齊心,  決定戰不退。  皆立於城上,  樓櫓卻敵間;  看城外諸王,  軍眾無央數。  軍奮作威勢,  同時大叫呼;  一時大叫呼,  聲嚮震天地。  拔露劍擲弄,  晃昱曜天日;  或有跳勇走,  捷疾欲向城。  外軍見力士,  嚴備自束帶;  決定欲對戰,  殊無退卻意。  各與其妻息,  辭別當進戰;  諸戰士妻息,  懷怖心驚波。  又有父母者,  心愛戀其子;  見子被鉀鎧,  欲出詣戰場。  垂泣皆啼哭,  咒樹請神祇;  子見父母悲,  心皆懷遺疑。  或有諸婦女,  默然懷愁悶;  或持天弓箭,  啼遮不令戰。  見妻子啼哭,  心猛銳果敢;  掣奪取弓箭,  必欲戰不疑。  諸力士自恃,  意決必欲戰;  如藏虺在器,  懷怒毒熾盛。  心意皆決定,  必欲戰不疑;  七王亦嚴辦,  對陣垂當戰。  皆以素嚴辦,  四部之兵眾;  像兵及馬兵,  車步之兵眾。  有貴姓梵志,  厥名香草性;  性博慧篤慈,  喻諫諸王言: 「觀諸王威勢,  利器劍戰備;  欲伏強力敵,  滅盡形勢命。  居城自守者,  不易可得勝;  力士得城內,  皆共同一心。  如今重圍閉,  意必欲獲勝;  唯願諸大王,  幸迴隆盛威。  省其城中有,  遵善調良者;  諸王皆共悉,  何辜橫加惱?  以力所閉者,  必果不獨勝;  或時墮圍者,  方便勝外敵。  毒虺自濟命,  入穴藏其形;  無故手探者,  毒螫或死傷。  自覺有威勢,  能震彼令恐;  集聚入城藏,  堅固修守備。  雖素力薄弱,  入城成大力;  如燈火垂滅,  得膏薪還熾。  若其城中有,  戒具神真者;  以其戒德重,  外敵自壞散。  猶昔重怨王,  用兵力竭盡;  清明王有德,  勝外強怨敵。  往過去諸王,  以力廣土地;  欲以恣其情,  馳名至無外。  王食祿忽過,  如牛飲冰水;  諸王盡過去,  國土地續存。  是故當熟思,  世間正真理;  設方便和同,  得舍利為貴。  以矢力勝怨,  生仇逆返迫;  以和順取勝,  終已不起返。  雖所言愚鄙,  誠無可採納;  諸王力盛強,  能消伏微敵。  如所敬尊師,  奉法者為上;  今宜追念師,  受行忍辱教。」  今時彼梵志,  盡其體所知;  和順正真言,  慈心諫諸王。  皆迴降諸王,  隆盛猛銳心;  於是諸王便,  順辭答梵志: 「所言得時宜,  和順知方便;  今所說善理,  篤厚存終始。  汝當審吾等,  心悟善法力;  心之所求欲,  不勞恣世俗。  或以願以力,  或以忿恚恨;  已諍今鬥者,  曼當對戰者。  如我等今意,  純求以佛德;  執仗求舍利,  不貪國財寶。」  往古烈力士,  貢高答曰大: 「戰諍於仙林,  死傷難呰計。  佛布教世間,  除勞滅自大;  如何不為佛,  愛危脆命為?  往古諸帝王,  迷惑賢女色;  興師相討罰,  諸王死無數。  佛教誠世間,  滅除貪婬意;  而我不為佛,  愛危脆命為?  往日有兄弟,  愚嫉興嫌諍;  還共相傷殺,  令盡無有餘。  佛興顯於世,  滅除愚嫉心;  如何不為佛,  惜命而不戰?  昔手臂力士,  挾嫌結瞋恚;  便執持武備,  欲盡諸王種。  佛出於世間,  能除盡恚害;  我等為佛故,  愛此軀命為?  昔者華上子,  號曰十頭神;  堅固著色慾,  緣喪沒身命。  佛出於世間,  解一切縛著;  我等為佛故,  著此身命為?  往昔諸愚人,  以癡諍水蟲;  以其愚癡盛,  求其相殺害。  佛興出於世,  除一切愚癡;  我等為佛故,  愚愛是身為?  古來愚不達,  所諍諸臭穢;  無有一堅要,  相害不可計。  佛出除世患,  吾等為佛故;  當與閻羅鬥,  豈當疑世戰?  吾等心堅正,  終不疑於戰。  勞人使入城,  至諸力士所,  盡意設方便,  陳吾等至意;  其委仰於仁,  必令一對戰。  吾等錯利矢,  剋意當交戰;  聞仁說善法,  正真之言辭。  內心即退滅,  瞋恚之惡毒;  猶如虺被咒,  毒害滅無餘。」  爾時其梵志,  承諸王教命;  便即行入城,  至諸力士所。  欲見諸力士,  貴重有勢者;  便以謙恪意,  宣諸王教命: 「城外諸王兵,  皆各嚴備仗;  貫丳被寶鉀,  皓皓曜天日。  發心欲同聲,  以盡其武力;  意勇如師子,  張目向城看。  摩拭豫嚴張,  金寶錯塗弓;  意勇無疲極,  晝夜不脫鎧。  捽髮心憶念,  佛之慈明法;  勞以義相讓,  不疑畏戰鬥。  不以諍土地,  來至此城下;  不自大貪吝,  不以瞋慊來。  敬佛功德故,  來到汝此耳;  客以善義來,  主人宜敬待。  佛為一切師,  吾等同敬事;  欲供養舍利,  故來至此城。  共為法兄弟,  幸可分舍利;  廣可令眾生,  各各得供養。  慳惜財寶者,  是不為穢恥;  慳惜善法者,  是乃為愧恥。  愛吝之為物,  必有醜穢名;  除慳施善者,  聖賢之所歎。  仁等若執意,  不與舍利者;  今便可出城,  與客共捔力。  居城依門扇,  不執杖出戰;  是則不為王,  非貴非勇士。  城外諸王意,  如向來所說;  鄙俱有善心,  等義示二家。  又別有私意,  欲以向仁等;  幸小垂聽採,  請說正真法。  唯仁等莫必,  專意求欲戰;  古來戰諍中,  無善義無利。  佛天師每嘆,  忍辱德第一;  今諸仁何故,  熾然怒求戰?  若忿諍六欲,  若諍寶財貨;  若以此戰諍,  事理猶可通。  以福德之故,  是善法嘆譽;  善與諍為怨,  是義當審思。  每以普慈心,  和調安隱性;  佛天師導教,  當慈加眾生。  莫殺害眾生,  而行敬事佛;  終無有利義,  是事不宜爾。  仁等宜開意,  分諸王舍利;  善法當流布,  因此為無始。  若能為是者,  則無復戰諍;  可逮二善義,  福德及名稱。  其有專己見,  離正入邪道;  善人盡方便,  當牽入正路。  諸王設方便,  欲廣建善法,  欲普導世間,  牽至天人道。  世尊每嘆譽,  眾施法最善;  所至則為師,  天人之所嘆。  普觀諸世間,  財施者不少;  以法惠施者,  時有或無有。  法施名稱博,  廣安隱世間。」  是諸力士眾,  聞是善法言;  心內竊懷慚,  默然熟相視。  以謙愛敬辭,  而謂梵志言: 「仁乃善方便,  加愛敬於眾;  為梵志不妄,  勤建立著善。  能降下我等,  善行者道中;  猶御不調馬,  不令入獸中。  便可相從意,  如師所開示;  愛厚篤敬信,  我等可用耳。  忽捨忠怒言,  正直善諫者;  事敗遇艱難,  後追悔無及。」  即時以金甖,  分聖尊舍利;  別以為八分,  安諦一平等。  於是諸力士,  從中取一分;  致其餘七分,  送與七國王。  爾時諸力士,  上賓待諸王;  諸王得舍利,  悲喜各歸國。  於是七國王,  各各自於國;  興師建神塔,  高乃至雲際。  梵志草香性,  欲己聚起塔;  便從諸力士,  乞量舍利甖。  界內貴梵志,  乞佛積灰炭;  皆共收拾聚,  恭敬立神塔。  諸王造初起,  以舍利神塔;  於閻浮提地,  巍巍德如山。  梵志所建立,  金甖塔第九;  佛積炭灰塔,  滿十妙巍巍。  華香寶幡蓋,  表顯供養塔;  挍飾甚妙好,  如香熏山巖;  鄰側諸國邑,  無央數人集;  或喜悲啼哭,  禮事敬神塔。  皆共追戀慕,  憶念佛功德;  辛酸悲楚毒,  永逝一何劇!  以善施世間,  眾生所恃賴;  迷失路者導,  重病者良醫。  寒者之春陽,  旱熱者涼池;  三界之覆蓋,  忽便寂然滅。  三界失覆蓋,  無恃可痛憐;  當迷失正路,  隨邪遭艱難。  世失正傾邪,  流入三惡趣;  世誰有大力,  能制令還者?  世間諸眾生,  愚癡蔽其眼;  貪婬瞋恚火,  之所見燒然。  一切世眾生,  嬰塵勞重病。  世尊普慈心,  為三界良醫。  佛日盛光明,  始出現世時;  普奮大光明,  照三千世界。  普開敷世間,  天人芙蓉花。  猶如諸池花,  蒙日光而開。  諸天世人民,  及諸大國王;  悲泣追嘆慕,  向塔詠佛德: 「唯世大覆護,  第一慈悲師;  忽孤棄眾生,  一何甚速疾。  佛日之光明,  忽然而潛入;  愚霧彌覆世,  當何從見明?  誰當導眾生,  示以正諦路;  使至泥洹城,  寂靜無恐懼?」  時密跡力士,  廣為諸天人;  以次說是法,  宣佛本行德。  諸天聞所說,  悚然毛衣豎;  思惟所說理,  追尋佛功德: 「所積眾善本,  無限無有量;  從難計數劫,  善行之積聚。  行六度無極,  大海淵之地;  眾寶德相慧,  充滿甚盈溢。  今此賢劫中,  所興千菩薩;  假令諸羅漢,  慧如舍利弗。  壽劫嘆佛德,  不能令終竟;  況吾智淺末,  限陳所見聞。」  時諸會天人,  聞其所說法;  心中忽明悟,  意如面見佛。  皆共懷悲感,  惻愴追慕佛,  願志大乘意,  寫情心專固。  稽首歸命佛,  忽然各飛去。   佛本行經卷第七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4 僧伽羅剎所集經   No. 194   僧伽羅剎所集經捲上並序   ◎符秦罽賓三藏僧伽跋澄等譯   僧伽羅剎者,須賴國人也。佛去世後七百年生此國,出家學道,遊教諸邦至揵陀越土,甄陀罽膩王師焉,高明絕世多所述作,此土《修行大道地經》其所集也。又著此經憲章世尊,自始成道迄於淪虛,行無鉅細必因事而演,遊化夏坐莫不曲備,雖《普曜》、《本行》、《度世》諸經載佛起居至謂為密,今覽斯經所悟復多矣。傳其將終,「我若立根得力大士誠不虛者,立斯樹下手援其葉而棄此身,使那羅延力大象之勢,無能移余如毛髮也,正使就耶維者當不燋此葉。」言然之後便即立終。罽膩王自臨而不能動,遂以巨緪象挽未始能搖,即就耶維炎葉不傷。尋昇兜術,與彌勒大士高談彼宮,將補佛處賢劫第八。以建元二十年,罽賓沙門僧伽跋澄齎此經本來詣長安,武威太守趙文業請令出焉。佛念為譯,慧嵩筆受,正值慕容作難於近郊,然譯出不襄,余與法和對檢定之,十一月三十日乃了也。此年出《中阿含》六十卷,《增一阿含》四十六卷,伐鼓擊柝之中,而出斯一百餘卷,窮通不改其恬,詎非先師之故跡乎?   ◎僧伽羅剎比丘所集佛行首   爾時菩薩始行時,愍世間故,發趣於道;彼出家故,行忍;不相應故,心三昧;斷無知故,行金剛智慧;除捨調戲行真諦故,除棄意垢;為直行故,為苦行;慈孝父母故,心堅牢固不捨誓願;離欲故,為聞饒已念報恩;求解脫故,著袈裟;欲應息住林間故,不觀行者;求知親故,知己身縛;口行無欺故,一切苦本意無所念,不捨有故。   ◎若復菩薩行智慧之時,以所知故名曰智慧,數數於彼行中及諸眾生不解深義,長夜勸勵分別決了智慧,此深此淺,清淨其利,此惡此醜,親近善知識,彼法不亂,無量無限亦無增損,猶如劍戟所截皆斷,彼智慧者亦復如是。現第一義故有共慧明,已意闇閉故開彼見明與共相應,以諸行故根門具足,無怯弱故現其威力,欲斷不善財業現其有財業,以珍寶不可得故如是現珍寶也。以斷命現其壽命,斷諸結使故,是力觀察遠事與彼分別,皆使決了救彼脆命,以彼愁憂故起歡喜之心,息意不起故去離惡法而成就善法。去邪就正,以是之故成其智慧力。以生死故欲斷望見至出要處,猶步世間故遊一切境界,究竟一切智原使至無為。  善住不移動,  無有生死畏,  即逮不還處,  消滅三界趣。  百劫所造行,  欲淨眾生類,  無有三世想,  爾能無悕望。   是菩薩行諦之時,彼名諦者心無有虛妄、言無有二,常娛樂其中,亦無彼此。數數樂彼,寤寐之中未曾調戲亦不妄語。又聞,昔有王,名須陀摩,於王宮生,統領四域法鼓遠振,群臣人民無不聞者。生如此有德人,往詣池水浴洗,乘羽寶之車欲出城門。時有婆羅門,顏色端政聰明智慧,欲來乞寶。婆羅門即白王,自稱姓名舉手乞言。是時王聞乞丐言聲便懷歡喜,即報言:「止止尊者!須我還國當相救濟。」夫王之法言無有二,即詣彼池浴洗,洗已竟便欲還國。是時有翅飛鬼名羯摩沙波羅,現其恐怖,手執王身。是時彼王即自涕零。是時彼鬼觀彼王意:「雲何大王何為啼哭有此愁憂之心?」時菩薩報言:「我無有此身想,唯我許婆羅門財寶,以是之故便懷愁憂。」是時彼鬼即報王言:「我未曾聞,此甚奇甚特之事世所希聞,為彼人民故來相試,若今設放王去,當復還不?」時王甚懷喜悅。是時彼鬼身有兩翅飛在虛空,觀其所說即放使去。是時菩薩還國,歡喜以財與彼婆羅門,實無有虛施,不有悔,有是審諦之言。是時國王即詣彼鬼所,自稱姓名,今已到此。是時彼鬼見王形貌即便驚怖,有是實言,王顏色不變。除去瞋怒無殺害意,便作是語:「甚奇甚特,未曾所聞。」說此偈言: 「我堪飲惡毒,  洋銅灌口中,  利刀割其體,  誰敢害法王?  宿福生王族,  觀德無有比,  勇猛實不虛,  應相為國主。  我今當尊敬,  從王不復殺,  改往修善行,  眾生隨所樂。」   是時菩薩行柔和之時,彼心柔和有此名聲,言不卒暴,欲求法故常護彼意,未曾起怨惡、不生悕望,口不吐惡言,為愚癡故現其智慧,除心垢故皆悉稱名,無有若干吾我想,不隨幻。諸佛所擁護,於此獲如是德,亦無姦偽,如是之穢皆悉避之,於中得柔和之心,善根本具足,人所愛念,不惜身命,神仙所嘆譽。如是柔和觀彼善惡之報,彼智功德具足如所說。善本不斷貧窮之者,施以金銀珍寶除去諸穢。壽十歲時遭遇厄難,所欲自在亦不殺生,善身造業,心所生財、口所傳教、行所造業,除去穢惡所覆蓋者。爾時諸比丘世間有身已得休息,非己所有悉盡無餘,如是已盡,以是之故當去離染著。前世所造者,彼已盡更不復造,已斷根本苦休壞敗。如是說已,作是法住於此深妙法中,如手執輪六月不懈,諸佛世尊皆悉覺知皆悉成就。於是便說偈言: 「不造諛諂意,  覺知邪法業,  本亦不造此,  當作如是觀。  勇猛意如海,  柔和不麤穬,  頭面稽首禮,  無著世希有。」   是時菩薩慈孝於父母時,性有報恩恭敬承事,遠惡就善隨時供給,夙起夜寐瞻父母意無事不辦,所約教訓未曾違失。有如是柔和之心,以是之故有如是事,心所修行常自觀察當辦何事?所聞教誡尋即知之,常懷歡喜一切愛敬,念盡知父母之心,常念欲報恩,無麤穬言此無處所。又聞,昔者未成菩薩時為大象王,端正無雙,頭眼肌毛皆悉端正,觀無厭足,耳滿充備眾象中,長牙瓜方政有娛樂之心,脣齒純赤頭耳滿具,形體方圓極大高廣猶高山峻,行步庠序七處滿足猶青蓮花,行步庠序無所罣礙,龍女所生遊山澤中色如白雪,便為獵者所獲。將彼去時,是時山野樹木皆悉屈申,水自湧沸將至所止,與種種甘饌飲食亦不肯食。是時象師在前長跪叉手,白彼象言,便說此偈: 「我本造善本,  降此神像來,  何為不肯食?  如有怨恨心。」   是時彼神像便答偈言: 「我母無有目,  羸瘦懷愁惱,  憶彼不能食,  是故願見恕。   「於彼深山中,不食飢渴必當命終,甚痛甚苦毒,各當共別離,以是愁憂亦不能食亦不飲水。無有果蓏與我母者,二人俱當死。」作如是辛酸語已,時獵師便懷歡喜放使去。於彼拘薩羅國,有一止住處隱學士名曰睒施,行十善功德備具,持瓶行取水。是時拘薩羅國王出行遊獵,追逐麋鹿,於山中射。著,喚呼:「便憂父母,猶如飛鳥無有兩翅,父母年老目盲無所見,今被毒箭俱亦當死,父母修四等心。」便說此偈: 「惟我父母老,  目冥無所睹,  父母生子時,  欲得蒙其力。  ◎自覺而覺人,  一切同自相,  如彼色聲聞,  智者自息意。  最勝愍萌類,  皆至彼道場,  起者盡滅度,  是世最妙義。」   最初發意名菩薩者,有如是眾行。消滅無明諸覆蓋者,一切無明皆使至有明,無有能除無明者;欲現有明智慧所修行,除其所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行大慈。愍世間故發趣於道,皆是愛著亦不自任力勢;除其所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為色所縛,為欲愛縛著,無能有解色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發大慈。眾生為陰怨憎二念相繫縛,無有能覺此;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為苦重擔為苦所害,無有能度此苦擔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發大慈。眾生類常懷恐懼,百苦並至無有能除其恐畏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遭遇飢饉渴愛無厭,無有能脫此飢饉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為因病所逼,一病動百病增,無有能脫此病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生老病死常自追身而厭患之,無有能脫此生老病死使至無為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眾事總猥著有常想,無有能除其總猥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若眾生之類所為事不辦,志性荒亂,無有能究竟其事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貪著少味經歷眾苦,無有能脫此苦惱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常懷猶豫悕望,遠正就邪,無有能斷其狐疑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有若干見趣,無有能拔此見趣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塵垢著,不度彼岸,無能得度彼岸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三種火盛而為焚燒,無有能脫此法者,亦不能以法雨滅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輪轉生死無有休息,亦無有能得度彼岸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行垢所染著增益生本,無有能脫此生死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身處大嶮手攀脆繩,無能脫此脆繩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猶如桑蟲子為行所驅逼,亦無有能脫此使流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發趣大生死常懷悕望,亦無能使還止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發趣惡道常懷欲行想,無有能安處正道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長夜自處幽冥無智之所,由無有能脫此邪道使處正智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發大慈。眾生之類不照見究竟見賢聖諦,無有能使見賢聖諦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長夜處流滯,無有能脫此流滯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無有閑靜,與種種趣相應,無有能脫此閑靜處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貪著結使長夜染著,無有能滅此結使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遭遇苦難志性荒亂,無有能使至解脫處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謂欲為淨內盛臭處,無有能脫此愛慾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謂欲為樂諸陰苦患,無有能曉第一之義至涅槃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著有常想謂不移動,無有能示涅槃之路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計吾我想不解法數,無有能分別法者;除其智者。如是菩薩觀察,是時於眾生類而起大慈。眾生之類不得救護厭患於涅槃,猶如大狗常守死屍、馳走東西無有休息,愚癡所為今亦如是,與彼狗無異自無性行,馳走東西不解涅槃義,陰蓋所覆不悉觀察。菩薩起勇猛意使至彼道。便有是偈: 「多有眾生類,  流轉生死淵,  觀此艱難苦,  安處至涅槃。  陰雲所覆蓋,  無光處幽冥,  智者皆現世,  除雲使光出。」   爾時菩薩而行此檀,最初始時興起法想,甘饌香美饒益眾生,隨時相應,與第一義相應,心無悕愛味成就充滿除去眾結,亦無所遠離。不逆乞者,施已無變悔之心,皆是曩昔施行功德使彼無結著。為眾人荷負重擔,皆棄結使,如今日之施,成其所願,欲使眾生所欲皆獲。從小已來無種種害意,忍諸種種穢患,施功德漸漸厚,導引人民而作船師,數數不廢於施,常好惠施內自清淨外現穢相,不達一切者,謂一切眾生除去憍慢無懈惓心。施心遂增,顏色和悅無有怨恨,不自稱譽亦不自下,愛樂眾生,一切所有皆悉惠施,義所成辦。合集人民,數數惠施無變悔心,心意喜悅,嘆譽佈施果報遠徹。以金銀珍寶、車□□□飀□□觔祥□捸撥扼_□□□耔□□飀□□□□□□□妻諒□□□□□□□諒□□□概駉□□□□諒□計餖祺毼□好□□奅□□□飀□□練□□□□觥□□D□□□□□龍□□□□□□□□□診□菉□婛言□諑□□□襑□□ 「金銀珍寶施,  車□□□駏□□ 瞻彼無厭足,  今禮釋師子。  像馬及天金,  色最為第一,  能施和顏色,  歸命解脫者。  車寶為第一,  珍寶所瓔珞,  顏色皆和悅。  妻子及男女,  金缽盛滿銀,  或盛滿碎金,  彼以歡喜施,  誰勝毘沙門?  和悅以自施,  如果茂盛好,  歡喜而惠施,  彼滿三世界。  男女極端政,  婦身及頭目,  為世而惠施,  誰與此施等?  檀施無過此,  天人所不及,  猶如彼上人,  意大海無底。」   彼菩薩修行戒時,於彼戒非為無戒,及身口所行、心所起甘露之法,如彼花果擁護其根必生果實於彼而得,皆是人所行。猶如彼士,殺生、不與取、婬逸及諸放恣,菩薩不飲酒,於諸戒智慧皆悉具足,除去非戒。於道場而常三昧,遠離犯戒,亦不有殺意,物性皆清淨。受彼信施,數數厚味亦無所犯。內無所缺,去不就有亦不敷花,依見不腐敗無穢,不造新穢果,所種有新善,眠悟無愁。彼眾生色最第一,由彼功德故善香遠布。受信施故意常牢固,諸根具足故無所壞敗,智慧住不移故無所不壞,緣彼人故有所增益。為彼人故擔負苦惱,因善法故有其處所,無愁惱亦無所染,以形貌故有服飾,為彼人故有其財寶,無限無量無有窮盡,從初發意未曾變悔,況復菩薩禁戒成就?於是便說此偈: 「上下及四方,  諸有聞戒香,  皆悉等具足,  遠欲為最要。  親近善知識,  善者作功德,  善色無有比,  戒香第一福。  諸穢悉休息,  覺我無有我,  最勝後第七,  我今當自禮。」   若復菩薩行精進時,然彼心有所緣,心亦無懈惓,出家不可障斷,為眾生故而出家,不移動故有其力緣,種種眾生有其精進,不可勝故有其忍,有所長益故示現於世,有其功德故示現眾生。攝其心意故彼意不移動,為船師故得到彼岸,以定故不亂,發意躇步則有所度,以彼眾生故成其所願,欲成道故施象馬寶車。是時菩薩,於彼眾生有是精進,其有聞精進名者發趣於道,一身之中所作功德不可限量,況復如來無數阿僧祇劫所作功德?端坐道場時降伏外道,經歷生死以精進意除去愁憂。  精進最第一,  歸命法王主,  於佛善自覺,  今歸命無等。  彼尊為第一,  法鼓聲遠布,  於覺覺自覺,  是故歸無著。   若復菩薩行忍時,無畏無所懼無所染,不觀彼果報,有其力勢擁護眾生常遠離惡數。志性剛強自省己過,一切眾生皆懷恐怖,使無恐怖示彼戒律,亦為一切眾生降伏麤穬,去不善語慈愍眾生。彼無量無限依眾生語,設有所聞及諸至道跡微妙第一,猶如華果未常不敷華,為風所吹動,山巖處穴採取諸花香味種種色處所福德音響,眾生之類皆悉喜聞,猶如蜂王採諸花味以用作蜜,及諸小蜂而作蜜者,及諸泉源處處流溢,及諸那陀園快樂無比。有罵詈所為成辦,諸求咒術為彼示慚愧,眾生修行道者為厄難者而作救護,名曰忍辱仙人。是時迦藍浮王往入深山欲獵麋鹿,適入山中見此忍辱仙人便前跪問:「在此深山為求何道?」忍答曰:「求忍。」是時大王不自觀察,亦不觀察行,欲有所試,即時便作是說:「我今當截汝手腳。」即截彼仙人手腳。復作是問:「汝今為求何道?」是時忍答言:「我求忍辱道。」即時嘆譽忍辱之德。是時大王倍懷瞋恚欲傷害其命。是時仙人已截手腳,便作誓願言:「使我世世勿懷嗔恚亦不有瞋恚。於彼大王解知諸法皆悉虛空。」復有異仙,人往至彼仙人所而作是問:「雲何神仙不起瞋恚於彼王耶?」若行此忍辱之時,有此大忍辱之力,當於爾時不起瞋恚之意,觀此血色亦不變易。是時護世四天王往詣彼仙人住處,是時提頭賴吒頭面作禮便作是問:「我今欲殺迦藍浮王為可爾不?」作是語已,是時仙人默然不對。時第二天王復作是問:「我今當殺彼男女大小及城郭人民皆悉蕩盡。」作是語已,是時仙人默然不對。是時毘樓□□駎□餽□凌□□□□樂□□□□黎□餺□□□榮□□□□□□□□□蓮□餺□規椸□□□蓮□覲驖□□餽□凌□□□□□樂□□□□堙嵕B□□□□□□□□蓮□餺□□□□□□□□兜□飯□□諑□ 「截頭目手足,  不起怨惡意,  所有盡施彼,  況當於世間?」   是時護世天王復作是問:「雲何仙人欲求何等道?」是時仙人答曰: 「欲使彼王身,  無有惡行報,  彼王雖兇暴,  憂彼不自憂。」   若菩薩修行三昧時,設入彼三昧有所緣心,未曾忘失亦不放逸,專其一心,若復不慇懃求方便,亦不受諸行,解諸法味不著於法,於彼地中亦無結使。彼三昧之中清淨無瑕穢,伏外敵無怯弱,一心解其氣味,心無所著,降伏志性未曾懈惓,成其所行。得三昧歡喜根,精進不移念不錯亂,一劫所修覺知道品,念猗歡喜勇猛所獲,皆依猗智漸漸得歡樂處。然菩薩行於彼三昧行時,起三昧善行,已辦三昧善行,若行若住未曾失之。彼以有此行,善法具足,起諸善行,諸所求皆悉現在前。設心有愁憂,漸降伏其意,使不忘失思惟增益增益善。若心放逸,復思惟善法,若心懷愁憂緣縛所繫,即能思惟彼解脫善。於己境界威儀悉善,為人演說亂想穢病及餘種三昧,諸功德具足三昧,彼處彼處三昧行報之果實最為善行,猶如青青樹木現淨解脫,及餘青黃白黑皆隨彼三昧來往無所罣礙。欲以三昧力火聚日光無所不照,彼得天眼亦復如是晝夜徹照,亦復得天耳徹聽,有如是之力。彼菩薩得是三昧無限無量不可稱計,盡由三昧之力,亦由思惟,由不懈怠,由智慧明知卷知舒,亦由悕望三昧,由去離惡相,由逆順三昧力。如是眾想是彼三昧所生,彼彼總持門成三昧,所適之處亦無疲惓,求其方便不堅固三昧故而行三昧,為一切欲故降伏心意,善擁護思惟亦不錯亂,隨意自在,不說人過,無量無限無有窮盡。於今三昧斷諸狐疑,放種種光明,依一切善法;諸結使淨,數數習三昧,依一切善法。於是便說此偈: 「獲此解脫心,  三昧無罣礙,  新頭趣大海,  駛流難可制。  若意有所欲,  心亦不移轉,  欲斷境界水,  皆是根門行。  我於百年中,  擔負父母行,  不充我所願,  能報父母恩。  已得將護彼,  指授父母處,  能覺知如是,  世之所悕有。」   是時菩薩行堅固心時,收攝解脫有如是方便,彼有勇猛意,所為無罣礙,不為人所制,持是故當方便求。昔聞阿蘭迦蘭起諸禪定,捨彼禪已,更求三耶三佛無上道,便往行南半由旬,中詣彼空閑處作種種苦行,噉果飲水著純黑皮衣,在樹下結加趺坐,或時飲水或時食果蓏或時服氣,作如是苦行,於草上臥,或以灰自擁,樂著於彼三宿之中顏色不變易,九日之中禮跪祠火。諸放逸者隨彼言教,或時祠天頭目漸羸,兩臂露現,或翹一足身體僂曲,亦不盜竊以法自樂。於彼苦行求道,亦不飲食,皮骨相連身日日極,身黑面色萎黃,猶如箜篌內無有實,肋脊悉現,形有百變不可觀省,少壯之貌永無復有,猶如老象無所任施,坐臥行步而無有力亦不能語,雖復貪命不久在世。當於爾時,天使已至彼所住之處,為設方便,有如是若干變化。彼為法故,寤寐不失其節,如是求解脫不顧其身,於是便說偈言: 「設我當融爛,  人身份為百,  又無瞋恚想,  眾生至無異。  彼意何可貪?  苦惱無數變,  有計吾我想,  眠與死何異?」   是時菩薩多聞之時,所謂聞名者自稱揚其德最為第一,息心眾人所敬待。志性不亂,所聞能持,聞持具足亦不忘失,觀察其義除去憍慢,有如是之業與智相應,今悉聞知,以智無懈惓,恭敬於師長,所願自在。若飢虛者起大慈悲,降伏大外道,無所罣礙亦無塵垢,於異剎土現其道行,不為愛慾所染著,起方便意為世人民,欲使解脫。爾時菩薩有如是慈心,一切智所因,皆是方便所起。於是便說此偈: 「彼聞若干響,  其色無有變,  牢固不久存,  況我今日身?  最初受此法,  有信於世尊,  便生大智慧,  除去諸結使。」   爾時菩薩行恩之時,識其恩德亦不忘失,便有是智慧,欲報其恩造少功德,永以不忘失亦不永盡,猶如種少穀子終身不忘失。昔者菩薩欲求無上道時,在一閑靜之處,有鸚鵡菩薩常處彼樹。爾時有風吹彼樹木相切磨,磨便有火出,火漸熾盛遂及山巖,諸生青青樹木火悉焚燒,有鬱煙起,色極自熾亦不時滅,猶如日光塵煙俱起,大小樹木皆悉被燒無有遺餘,猶如天地融爛時,須臾之間聞見者皆為恐怖,所焚燒物隨時便盡,諸樹木皆悉盡。爾時菩薩為鸚鵡身,一夜之中便作是思惟:「猶如飛鳥止此樹木,當有返復之心,與彼相應便起恩意,況當我等長夜處其中,亦不能得滅此火?我今政是時。」現其威力往詣大海中,以兩翅而取其水,在彼火上而灑其火,或以翅灑或以口灑,東西馳奔。是時有神便說此偈: 「此火甚熾盛,  煙雲不可近,  雖有此善心,  亦不能得滅。」   是時菩薩鸚鵡語彼天言: 「我處此山中,  未曾失其恩,  雲何當捨去,  使火燒此林?  今我有此力,  意欲滅此火,  不空居此山,  欲得報其恩。」   爾時樹神復作是說: 「此鳥有恩慈,  其色甚端正,  此是應人法,  世之所希有。」   爾時天神作是思惟,便語彼鸚鵡菩薩言: 「知汝有恩慈,  為汝當滅火,  相愍有此心,  我當速滅火。  爾時有大雲,  愍彼鸚鵡故,  今當滅此火,  使彼願獲果。」   況當成等正覺?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在彼時,  有此恩慈心,  諸有發歡喜,  天人所供養。  以能到彼岸,  遠離生老病,  篤信已牢固,  統攝十方國。」   爾時菩薩著袈裟時,為世人軌則,為眾生等變俗就道,此是大幢蓋。如是捨國王妻子,出家學道以度諸狐疑。是時菩薩著袈裟時,有如是增益功德,曾聞過去三耶三佛,遊在園觀花果茂盛欲得出家。於彼園中人民遊行,有佛出世觀無厭足,人民熾盛,於彼園中無有眾音。著袈裟三色清明,耳嚮解脫聲音柔和,壽有限齊一切自歸,為一切苦故降伏瞋恚,色如赤銅,盡力喘息煙風起,見色已便作是說:「然與我心相應起此心,是我解脫。」是時護袈裟有眾功德,捨彼瑕穢,緣是之故便說此偈: 「亦不自識名,  與彼而相應,  亦不善浴洗,  降伏故來此,  速降伏彼果,  割己無所惜,  口作善言教,  必當自壞敗,  雖復作此觀,  與我說是義,  我當惠施彼,  忍此苦惱業。」   已自割己降伏其心,便作是語而說此偈: 「莫作苦惱患,  有如是慳嫉,  此果雖復小,  惡報無有限。」   爾時菩薩樂閑居靜處,於彼園觀,清淨無眾亂亦無眾事,行到彼者皆懷恐怖,心所愛樂,曾聞有仙人所居處,極妙無比,廣說如上。仙人所住處,彼所有眾事皆盡無餘,遠此園觀去。當於爾時未定阿惟三佛菩薩為兔身,是時兔依仙人住。時兔見仙人下山,便以偈語仙人言: 「人身處世間,  極妙無有比,  已得生人間,  應處山林園。  善哉此仙人,  善色面親近,  無有眾瑕惡,  心自能降伏。  殺害之所起,  自知齊限量,  能自降伏心,  無有境界想。   「已捨境界可食我,為出家故求解脫道,心意決了莫捨甘露,去彼悕望意功德同處山林,有如是三昧意無眾亂。已處此山林,當樂此山林,如夜月照明、日照於晝,能仁有恩慈應住此山林。然仙人少壯時,於彼山林中而居住,今年已老,何緣捨此去?」時是仙人便作是語:「自伏其心。」倍復歡喜而作是語:「若仙人去者,誰當樂此住?」菩薩兔便說此偈: 「我今無此豆,  粳米及餘穀,  心能自降伏,  願住此山林。」   爾時成阿惟三佛遂住於彼,照明於世間,樂彼閑居,以是之故當住彼山林。便說此偈: 「境界甚庠序,  山林行苦業,  常樂居閑靜,  當自思惟行。  懈脫身功德,  心意常和悅,  智慧極微妙,  當親近山林。」   爾時菩薩有此親友之心,常懷慈心,自省所生如實所生,如所聞有山林中廣說如契經,便作是念:「此山林無有眾果,諸法解脫以忍法解脫。」是時菩薩長夜之中有此慈心,諸法解脫,於彼人民無所觸嬈。於彼端坐思惟不移動,鳥巢頂上,覺知鳥在頂上乳,恆恐懷怖懼卵墮落,身不移動。是時便觀察,便捨身而行彼處不動,善慇懃力生,樂攝彼。是時鳥已生翅,已生翅未能飛,終不捨去。今行此慈竟有何奇亦不恐怖,眾生亦未曾為。如是自知,便說此偈: 「彼能辦此事,  故於人中大,  亦不觸嬈彼,  此德無有上。  是故彼世尊,  最為第一神,  故在道場處,  功德自備具。」   是時菩薩行悲時,自有力勢堪負重擔求一處所,一切眾生我當度脫之增益功德,於諸苦脫無力者除世愁憂,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悕望者為作悕望,無力勢者為作力勢。諸疾病者為作醫王,為老者示現少壯意,為少者示現有力。曾聞世尊行道之時,無數比丘前後圍繞,火焚燒園觀時,比丘見大火煙起,各馳走向世尊,或有嘆譽世尊者於如來前住。彼諸比丘住如來前觀者,於是便說此偈: 「如我無疇匹,  三世功德具,  以此至誠語,  使惡速休息。」   說是偈已,是火聚火即休息。是時諸比丘嘆未曾有,皆是世尊之恩力,歡喜於如來,各各嘆說此偈,言未曾有。世尊告曰:「諸比丘在一閑靜處,種種境界若干種色,當於爾時我未成於等正覺,爾時我為桎梏羅瞿也。從彼生已來,年少自在,好施於人,求微妙行。當於爾時,褰荼國界人民熾盛土地豐熟,多竹林葦樹木高峻,時火所燒極熾盛漸及山澤,有如是之變,廣說如契經。爾時有群鳥眾,各各產乳,翅羽未生,或有翅始生者,或有墮地者,或有破頭尾者,亦不堪任飛,或有飢餓者,見彼火熾盛各欲飛去。我爾時見此火已,亦不護身,無數百千劫功德有如是護心。我爾時於彼清淨便發此心,使此眾生脫此大患。爾時我便滅此火,火即時滅。我爾時於彼園滅此火行此悲心,況我今日成大悲?今日火當滅。」於是世尊便說此偈: 「由少之所生,  本觀一切變,  一切皆悉壞,  慈哀於眾生。」   彼火即得滅,火滅未久,以智慧明滅世人火。爾時菩薩為生死故,菩薩欲生時,救濟眾生觀生苦本,曾聞空靜山林之中,有烏鹿鴿蛇在彼止。於彼有仙人菩薩,常處其中食果飲水。爾時烏往詣彼仙人所,在一面立,便作是說:「世有何苦?」爾時烏便作是言:「飢為最苦,由何因緣而生此苦?我等各各自當陳說。身體疲極煩熾諸根不定,口不能言耳無所聞,常懷思想,是故飢最為苦。此苦患身火所燒,由此飢饉此病難療,共相牽連,皆有如是之苦。」是時鹿便作是語:「驚怖為苦,所謂驚怖者,身在獨處見獵師常懷驚怖,身心之穢常恐無此身,復畏獵師欲殺害己。此身有何牢?要住無常處馳走東西。此驚怖者由何而生?常有此念:『彼一切有是行,捨離一切身,我等有此身,常懷驚怖須臾不寧,皆是本所造壞敗之苦,有如是驚怖。』以是之故,驚怖為苦。」是時鴿便作是語:「欲最為苦,更樂其中心境界淨,思惟所處無脫此欲患。此欲猶如火,亦如脂酥著器,然則熾狂有所說染著其心。慾火亦復如是,染著其心,消盡其形增益諸縛,無數劫為欲惑會合,熾然燒人形體。以是之故,欲最為苦。」時蛇便作是語:「瞋恚最為苦,所謂瞋恚者,便傷害人命,無有尊卑,增諸罪根,身體顏色常變易,動有殺意,頻蹙眼赤牙齒長利人所惡見,搖頭動身長息吐毒,身體肌皮純有嗔恚之火,一切世人皆不喜見,常伏空處,飢亦瞋飽亦瞋,眼視不善,有如是之變,彼猶如火焚燒山澤,此瞋恚火亦復如是。以是故瞋恚為苦。」爾時菩薩甚深之智,思惟此已,便說此偈: 「一切皆悉苦,  親近其顏色,  生者必有苦,  聽我今所說。  猶如此大患,  苦惱無有限,  一切是生根,  是故生非真。」   若有必成菩薩道者,流轉生死以慈悲喜護愍一切眾生,以捷疾之智無所罣礙,有勇猛意修一切智,無懈惓之心,教化無有狐疑,常懷等見,志性牢固不可沮壞,得彼氣味不失其志,有力堪任,分別諸法亦不毀漏,彼成大智慧施意解脫無變悔心。一切惠施如濕鞞國王,常修淨行未曾懈惓,如摩訶提披王忍力具足,如忍神仙戒不缺漏,如布賴多學士常樂出家顏色和悅。若復於愛敬之中意無染著,如大須達施那王遊化世俗,瞿頻陀王愛樂於法,如鬱多羅摩納樂閑靜之處,為伎樂聲響清徹,如善覺菩薩在大眾中為師子吼,皆得解脫至泥洹界,諸功德具足必成,於道倍益諸德成菩薩行。於是便說此偈曰: 「倍無傷害意,  菩薩功德淨,  已志性牢固,  如日放光明。  愛樂如是法,  福田無有穢,  愍彼世人民,  故說如是業。」   是時菩薩不懷恐怖,從兜術天降神,觀有為行無常,心無亂想,常自觀察,知所從生處,亦復自知更不受胎。有是真諦,究竟其原,心無染著。降母胎中住彼處所亦無亂想,於彼觀犯戒為惡行、持戒為清淨,亦無染著。於胎之中無不淨行,猶如蓮花不染著水。於彼多起道意已,有此智慧,諸天子常衛護,兜術諸天遞來宿衛,現婬不淨行樂修梵行。自從菩薩降母胎中,夫人之身未曾有穢,菩薩戒行極為清淨,心無傷害之意,施行立誓審諦至誠,欲出於家,大尊妙神天子,皆悉扶持胎淨無惱。若舉足行七步,時懷出家意即觀四方,今當向何方便無眾苦?香汁浴洗自然有香池,皆是前世功德所致,天雨優缽拘文羅花而供如來,於是便說偈言: 「無數世勞勤,  救彼眾生故,  轉輪無有量,  天人得安隱。  諸有天伎樂,  皆得歡喜心,  香輪在前轉,  降伏眾魔怨。」   彼時菩薩從兜術天降神時,梵天眾皆悉侍從,若世尊人民天眾圍繞時,此是第一相。若菩薩從兜術天降神,地為大動。若世尊覺悟,眾生塵勞無有雜穢,此初瑞應地為大動。彼眾生之類塵勞永不生,最第一樂,是初瑞應。若菩薩從兜術天降神時,有大光明照世間界,是智慧光明相初瑞應,諸幽冥之處皆悉見明,亦是智慧之相。若菩薩初生時舉足行七步,此七覺意之瑞應。是時菩薩觀察四方時,此是四賢聖諦之瑞應。是時菩薩大笑時,現度人之瑞應。是時菩薩夢見,以此世界為床,須彌山為機,手腳垂四海之外,此是世有常之想,此是甘露法味之瑞應。復夢緹隸迦樹生齊,上覆三千世界,此是道場之瑞應,天人所尊敬。夢見眾多飛鳥周匝圍繞,皆同一色,現眾成就之瑞應。夢見蟲頭黑身白,現優婆塞眾成就之瑞應。復夢見山頂上行,現得利不慳之瑞應。於是便說偈曰: 「瑞應未曾有,  彼有大功德,  起者必當滅,  苦樂之所更。  見彼皆歡喜,  必當有佛出,  如日除雲霧,  無復有眾塵。」   是時菩薩志性不可迴轉如所說,如月初出於幽冥處眾人所敬,即從座起欲得出家,是時便起此心:「此最後有斯三更樂。」是時菩薩從高床下,爾時亦起是意:「此最是高廣之床。」如菩薩出城門時,是時便作是念:「我不得道終不歸還。」猶如菩薩解瓔珞以授車匿,爾時復作是念:「計此寶衣最是我後所有。」若復菩薩以馬授車匿,是時亦作是念:「此是我後所乘馬。」是時菩薩右手執刀自剃頭髮,是時菩薩復作是念:「最是我遺餘鬚髮。」是時菩薩以寶衣貿鹿皮用作袈裟,是時菩薩復作是念:「最是我應所著衣。」若復菩薩在道場坐,是時復作是念:「我不解加趺坐,不逮一切智,不起於座。」於是便說此偈: 「積德從小起,  當獲無量福,  猶水渧漸漲,  必成大江河。  觀此若干類,  有為行所造,  應食甘露味,  消滅諸惡毒。」   一切智成等正覺時,觀世無常苦空,彼已成等正覺無有眾惱,所可因緣成等正覺,起者皆悉歸滅,知一切死者與彼生相應皆悉覺知。是時分別眼識,作如是覺知,高下隨眾生所為、境界所有,智已辦無有狐疑,於彼覺知本因緣等,正覺無有邊幅。爾時有眾智生,覺知有道流布世間,覺知道不可移動,是時盡越一切苦。一一分別境界,若於一劫若百劫若百千劫,意流轉不可移動,無染著意亦不亂,智慧無量亦不捨智慧,意善分別遊境界堥D其方便,果報無量,智慧悉具足,一切無有罣礙。於是便說此偈: 「覺一切物,  亦無有量,  來往周旋,  無所罣礙,  悉覺一切,  最勝所觀,  除三界苦,  當照世間,  誰能分別?  唯佛能解。  欲求微妙,  當求如來。  如來隨時,  與彼相應,  所當成就,  無有退轉。」   爾時世尊獨遊無侶亦無有師,功德無量欲訓誨眾生,於佛法眾皆悉成,一智成就成等正覺,最尊微妙無等者,覺知一切塵勞所趣根本,一切皆悉成。念不移動,以智分別一切法,度以一切結使,微妙最為第一,暢說一切行,故曰一切智。已有一切智,專其一心解一切法,斷一切結使,故曰一切滅。除去有無有愛,亦無有伴侶,一切功德智成就。等擁護一切眾生,如父母愛子,展轉功德力成就,無貪憍慢故曰最勝,布現八賢聖道而轉法輪。彼喻如影不在日前在闇前,此亦如是,一切結使不與道共相應,是故而轉法輪。於是便說此偈: 「一一功德具,  彼不可限量,  況色不思議,  一切相具足。  猶如月光明,  而照幽冥中,  眾寶集於海,  釋種德亦爾。」   觀諸緣起已,智度十二因緣,塵垢牢固起愛著之智,意馳其心中,或起有漏智造諸苦行而得出要道,知欲滅諸結使故,無有苦樂之想休息之想。智以無我故得增益,智與共相應識身心空,智欲降伏少壯之意,染著其心起依猗智,自省決了滅諸結使,起明慧智欲降伏結使,起伏息智欲度彼岸,故起輕舉智自稱其身覺。眾生以諦挍授起滅盡智,緣彼諦思惟有諸微妙禪,以彼思惟故起度彼岸智,彼心得悕望餘者亦得悕望,悉同其跡,意有所猗而逮智慧四大休止處。思惟與相類,趣到彼岸,得天耳智等度彼境界,同其一行已得等度彼岸,得天鼻智依彼識欲有分別智,知他人心智所念,悉清淨有所修行,欲化眾生故便得自識宿命智,為彼善色故敷示四大,便得天眼智,心有所覺,觀察戒清淨,得誓願智大神仙功德。彼三昧種子所生,度諸三昧界,欲長益彼故,眾生歡喜便得究竟智。於是便說此偈: 「種種人思念,  親近現在前,  分別種種法,  以示大神仙。  當覺知彼業,  以捨諸塵蓋,  悉達觀察心,  善哉人中上。」   彼如實而無有愛慾,不與彼愛慾相應,亦無瞋恚及殺害之意,亦無愚癡覺知彼病,亦無諛諂常懷柔和,亦不自嘆譽,語出善教亦無有想,除去悕望之想,亦無彼此之心,不傷害彼人,自得解脫無所適莫,有慈哀心所為皆悉辦。非為無慈心有悲心,無雜穢想亦有護心,欲等度護眾生故有空心,禁戒具足有無願心,智慧潤澤有無想心,亦無所染亦無調戲,為世人民不離調戲,避諸惡業而說法教,禁戒成就無所缺漏,三昧成就定不移動,智慧成就皆悉至彼岸,十力具足無能勝者,得四無所畏無怯弱心,獨步三界,於大眾中而師子吼。於是便說此偈言: 「猶如此大海,  廣博極微妙,  十力一切德,  智者之所觀。  猶如此大海,  瀾波搖動時,  有人立彼岸,  不究其功德。」   僧伽羅剎所集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4 僧伽羅剎所集經   僧伽羅剎所集經卷中   符秦罽賓三藏僧伽跋澄等譯   爾時世尊雲何分別生城?所謂盡生無生,斷塹度血岸及諸木柵,愛慾所由牢固染著愚癡,愚癡為城無慚無愧,圍繞跡無缺漏,五蓋為門覆蔽眾生,種種愛慾充滿瞋恚車,無數種種眾圍繞,豎憍慢幢、吹闇冥螺遊行東西,種種邪見纏絡其身自受持相,作如是諦思惟:「眾生種種園觀極微妙,心娛樂其中樂到彼處,或到飢饉處,是所求樂商人所行,已度境界行到彼處,利養解脫後世有果,盛熱寒暑風雨遭此苦厄,生老病死有是苦惱,當屬死生向一切趣,猶如彼船隨水東西,於彼中而作是意:『狐疑難可入,不與共合亦不可與鬥。』」爾時世尊以三昧觀如是力難可沮壞,到彼境界,彼死處悉滅盡,一切吉利無有為行。於是便說此偈: 「生國有眾想,  已度拔濟河,  彼塹血滿中,  猶海深無底。  三世聞聲響,  愚城所圍繞,  世尊觀彼時,  以權智往壞。」   爾時世尊雲何降伏魔眾?所謂於八解浴池洗,善行無染著漸至解脫門,善無上言教等與住止宿,名稱遠聞,著慚愧衣,空.無願.無相以為寶冠,忍力具足,顏常和悅面滿充盈,布現賢聖八道,種種香熏著若干種衣。本已覺結使為穢,乘禁戒車,等見導引前,功德圍繞,以智慧力御彼車,專念不移,以善覺悟彼眾生。三界聞其教,皆本行所追逮,以意止為鎧,手執法幢,揮智慧刀,以善想為拂,以十力無畏吹彼法螺,以神足之力於三千世而得自在,善分別七財,四辯才不可窮盡。若結使起即能使滅,惠施財業百千萬倍不可稱計,猶如大象莊嚴其身,攝取眾生安處善業。師子奮迅意無怯弱而開法門,或現驚怖或現剛強。內無瞋恚獲大財寶,猶羅剎鬼露現牙爪,有如是形狀不別眷屬,或現貓狐或現魔眾,或師子頭虎身或七步蛇,或跱立欲相傷害瞋火熾然,或擔山吐火若干種變其中,或有狗犬者懷憍慢,或一身兩頭或弄舌張目,或身長頸短,或金翅鳥形。手執刀杖或執輪杵,或師子吼欲傷害人。作如是變怪,或犛牛形狀者,鳩槃荼形手執大火焰,皆著鎧,眼赤光出擎大火焰,求其方便欲相傷害。彼羅剎者皆有兩翅,種種鳴鼓聲若干種滿虛空中,有如此鈴嬰頸猶如厭鬼,或童子形手執鐵輪,種種惡行若干種狀,猶如海神手執日月,以智慧刀降伏彼怨。於是便說此偈: 「結盡無恐畏,  長夜樂其中,  種種色形變,  種種色無窮。  起如是之變,  亦本所造業,  手執智慧刀,  即能降伏之。」   是時世尊雲何度灰河?所謂度灰河時除去悕望及瞋恚,思惟彼灰河皆悉不淨,種種之想皆悉除捨,緣彼若干種永盡無餘,所觀察微妙,時不可過渡生死海合會難度,皆是古昔所造行,意所愛樂,伽捨救捨(二種草)順水而流斷其悕望,除去愁樹岸邊饒草。如是身所造行,樹木茂盛種種啼哭,百千種不善行所造手執石,亦是不善行所為,猶彼海中有蟲復往求樂處,為欲所迴轉傷害場界。瞋恚熾盛眼如赤銅,心修清淨欲想盈滿,而成灰河及諸坑渠峻難。色聲香味細滑,皆是有漏劍戟悉布彼地,有大幽冥亦無光澤,依彼隨流上下如是之河。爾時世尊菩薩無量生死中,皆欲遠離,便起是心:「此灰河甚為嶮難,刺布其地,極幽冥無有光明,如此人眾順流於彼,我今當斷其流。」作如是誓願已而求方便,以法忍為世作軌,倍復作方便等度禁戒地以此安處,以四賢聖諦觀察四方分別決了,以無漏等見山踞生死岸。已踞彼生死岸,至善業、等業、等方便、娛樂三昧、八賢聖道皆悉分別已,欲至彼岸以神足之力,五根亦無所畏,以涅槃之處於彼止住解脫禪三昧,眾華茂盛不出無為者覺知分別。是時世尊為契經者錠光佛之印一切華無上(佛名)毘婆施(隨葉佛)生彼種姓家堪任說法。於是便說此偈: 「有力無有限,  當懷恐懼心,  灰河深無底,  愚者樂遊彼。  爾時世尊力,  度彼沒溺者,  已到安隱處,  為人說其要。」   大商人本誓願成就,志性柔和,依種種功德而自嚴身,隨時適化,為眾生類觀結使根本,獲智慧降伏彼惡使就善,隨時智成就,善觀諸根法常微妙,善依彼智善問智,成就恭敬忍,善說第一法彼義,說法義辯善成就,賢聖究竟智成就,法辯成就。所謂義辯者,名身句身味身,皆悉分別若干種聲,彼辯才義善,猶如此名身句身味身,皆使趣善。音嚮辯才善,於此三辯才與共相應解脫三昧,於道迴轉善知他心,智成就彼,有所授決亦不移動,先問其義說無礙法,使趣一智慧道,彼皆成就授決成就,無處智成就,善趣一切諸法。於是便說此偈: 「有現智慧寶,  亦說諸義辯,  淡泊無佛等,  功德亦無雙。  本去心無來,  安使作淨慧,  以救世俗業,  為世開甘露。」   爾時世尊雲何說法?所謂隨前所求皆悉充足,為說解脫德義,如實不虛味盡具足。隨其時節漸漸與相應義,中間皆悉分別,前後與共相應,種種若干界隨如意說應前人器。諸法義有勇猛意,有諸智變化有果實,分別法界無有限量。一切智所為起如是法亦無所猗,除去悕望覺法行業,亦不自稱譽,與眾生說法解諸病本末,三意止成就不懷悕望,攝取彼眾嘆未曾有,天人所供恭敬,善住彼處。於是便說此偈: 「如彼永滅法,  最勝口所宣,  善說牢固行,  智慧等無量。  彼是甘露味,  外不受塵垢,  已練諸瑕穢,  亦無雜惡患。」   彼無有穢惡,除去愚癡意性清淨,以捨外事當成佛眼,意無所著亦無瘡痍,以過心意不造過去彼以休息,皆悉平正心不移動得第一義。一身苦行,彼行造若於身亦無眾想,於聲聞中或以天耳聞聲。彼無所持,於世俗中起知他人心智,種種有為行不以為勞,以眾生故自識無數宿命之事,如今娛樂一切色行。或以天眼觀色,眾想亦不移動,諸結已滅已現非義,以苦誓願故亦不造悕望,休息清淨。彼智不堅住,識處欲已盡,彼以般涅槃義流布世間,內自依猗。於是便說此偈: 「意無有愚癡,  寂然無眾行,  佛所覺意業,  是故我歸命。  為彼人說法,  清淨無瑕穢,  遊彼園觀間,  及諸隱學處。」   爾時世尊謂是福田,依彼福田有所悕望,猶如依麥謂麥田稻田,彼佛世尊亦復如是,依福田故故曰福田,以是故號曰福。若干百千行成就此福田,智慧根所生思惟等業已度到彼岸,依彼而說法,無起滅之想亦無彼此心,除去斷滅,等見等志,無彼等見想,等志吐妙言,身等善無惡,嚮亦無有染污,等成就身亦無疾患,等見生,等語成就命成就,以歡喜界故,彼一切時盡微妙無有上,於眾會上最為第一。於是便說此偈: 「福為第一田,  無數劫清淨,  愚者不觀察,  彼則墮盲冥。  諸有好信者,  受施能消滅,  今以安處住,  必還安隱處。」   說世最希有出現,猶如優曇缽甚奇甚特,荷負眾勞嘆未曾有,出現於世中間,有如此勤勞,有此未曾有出現於世,甚奇無與等。有大道生亦不依辟支佛,等不等處有如是生,猶如日出不擇坑渠悉照。有如是大智慧而照,極淨福田生,如是增益天眾,善行所致如是出世,益眾生類布現教誡,無明闇蔽永盡無餘。欲布現道,解脫生死各各相依倚,猶彼眾生有形之類皆悉莊嚴。是時眾生極被潤澤,第一眾得成與解脫相應,因道跡諸惡已息,思眾生類與說法味,作諸橋樑度彼人民。於是便說此偈: 「其有眾生類,  觀察如來者,  皆發歡喜心,  即得離世患。  第一微妙福,  娛樂親屬眾,  發趣涅槃道,  寂然得解脫。」   爾時世尊有此解脫,於彼愛慾諸蓋心不與相應,故曰解脫也。彼精進亦不懈怠,所生根本數數修習,清淨無瑕,功德不可限量,不斷解脫境分別因緣亦不起法想,所願充滿亦無有嫉妒心。諸垢永盡度諸塵結,以智不處生死,亦不捨之,智慧解脫分別,猶秋月照明,幽冥處皆使有光;猶如流水,樹木皆悉潤澤,隨時敷華;猶彼水駛流,沫隨水迴轉,所生至到處皆悉充滿。世尊亦復如是,無餘涅槃解脫駛流。於是便說此偈: 「佛能滅眾惡,  解脫最為妙,  除闇現照曜,  如月星中明,  晝與夜無異,  常住不移動,  既得解脫法,  智慧照現彼。」   爾時世尊有是盡智,分別盡智我已知,苦習已除,以盡為證而修行道,作如歎說,本所造行療治彼疾,婬怒憍慢究盡其原,以等智滅婬欲,此是涅槃之智如實不虛。譬如有人受眾苦惱無能度,彼人亦不可療治現病原本,便作是念境界微妙,如是所生皆悉修行,除去陰蓋斷諸結使。譬如有力之士種諸病根無能當者,未起方便意彼亦不可療治,有如是患婬怒癡,以盡智使得歡喜。猶如有人常畏嶮難之處,彼有種種苦惱疹疾,彼若見一浴池清淨無有塵垢,挾池兩邊有清涼風起,魚龍遊戲視水見底,虛空清淨亦無雲噎,優缽拘文陀華悉滿其中,枝葉華實皆悉在水中生,有是種種微妙樹生其中,若有見者皆懷歡喜心。然此人於彼浴池,除去苦惱亦無飢渴,得是歡樂所為已辦,於彼浴池底有微風起,觀察是時,若於彼若坐若臥。彼世尊亦復如是,本所造婬怒癡皆悉除盡,於生死原現如是浴池。何者?於三界所生眾生,拔濟苦惱皆悉成就,以為橋樑;復以等見猶彼清涼浴池等三昧清淨,未曾有移動;等志,猶彼魚龍;等解脫,顏色無比;等方便,猶彼優缽拘文陀華觀無有厭;等念智慧猶彼重雲,世俗三昧不以經心,大眾圍繞,若得彼浴池甚愛歡喜,彼於法浴池中洗浴若飲,所有婬怒癡永無有餘,亦無眾患亦無飢渴,成就如此法。復以斯法惠施眾生至涅槃所,所作已辦亦無恐畏,到安隱解脫處念樂至無餘涅槃界,復以善法使眾生共。是時佛世尊坐不移動。於是便說此偈: 「日夜所造行,  欲使眾生安,  究竟懷歡喜,  無有若干苦。  況當長在世,  眾患常逼己,  不以苦盡智,  離俗至彼道?」   爾時世尊有無生智,所謂彼無生智者,我以知苦更不復盡,苦以盡習更不復除,習以盡為證更不復作證,以行修道更不復修道,以是之故名曰無生智也。是故無生智,彼智大功德大事興滅本末,猶如種穀子隨時溉灌,與共相應稍稍長大,隨時茂盛或時不生。世尊亦復如是,識子為智火所燒,各各與相應除生死原。識處無慾亦不常住,諸行已盡,於其中間所起心垢不可思議,心所造更亦不造。於是便說此偈: 「諸起無生智,  諸佛所擁護,  覺知苦原本,  起諸苦惱患。  彼智無怯弱,  清淨而無瑕,  於彼坐道場,  無起無滅意。」   爾時世尊布現於戒,起諸村落城郭人民,皆使奉持禁戒具足,其有犯者不與彼相應,消滅噁心與彼相應,與十善行相應,使淨眾生盡同功德。如是眾德成就,在眾有是功德無眾亂想,於中力勤行,前所誓願皆使獲果,不歡喜者皆使歡喜,前於諸佛所造功德,得歡喜者重令修行。未曾有出世降伏外道,解脫功德為慚愧者皆安隱之,已威儀禮節故於現法中而盡有漏斷其根本,更盡餘漏而不復生,與道相應,作如是說:「使梵行久住,天人得安隱。」彼教誡語皆悉受誦,諸比丘隨其所犯皆悉避之。作如是語已盡擁護,猶如孔雀擁毛、犛牛護尾。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結禁戒,  為法而布現,  第一樂奉行,  猶好戴天冠。  設有住彼者,  得此三昧意,  無有犯此者,  如海不過際。」   是時世尊有如是微妙之首,牢堅無缺漏,視之無厭,不可沮壞猶如團蓋,觀肉髻相無比,無有能見其頂者,無有能攝其相。彼有微妙眉髮,善生善分別者,髮細青色極微妙。於是便說此偈: 「釋梵及世人,  盡集觀生時,  皆悉在其上,  無能見其頂。  本不起輕慢,  得為釋師子,  由此行報故,  得是頂上相。」   爾時世尊有是微妙之髮,善生在頂上,各各軟細而生,無有參差亦不亂錯,各各齊等螺文右旋,諸相具足善住。如是色相極軟細□耀光生,其光徹照無與彼等者,猶如藕莖絲極軟細,無能度其上者,亦不可沮壞。其有眼見者皆獲安隱福最為第一,善香種種熏,皆是眾行具足,有如是相滿行所行,成無上等正覺。於是便說此偈: 「軟細無長短,  髮如紺青色,  如來顏清淨,  如夜清月現。  種種香遠布,  聞香悉分別,  細軟風吹香,  猶彼羅栴檀。」   爾時世尊有如是額,牢固如金剛,極平正亦無有皺,方正,其有睹者,皆懷歡喜而無厭足,亦不點污亦無白黑處所,充滿所行業不缺漏,見者歡喜無害意。眼淨無瑕,眾人見者一切吉祥,無數百千行所成辦,然後得如來額。爾時即說此偈: 「微妙極清淨,  盡脫諸惡行,  佛額不思議,  如象牙在水。  彼所說言教,  如來額無比,  如虛空清淨,  人見皆歡喜。」   是時如來有眉間相,最明曜,處面門中,猶牛乳色極軟細,猶如白縞練、白雪色,如日初出、如拘文陀花,色極白無比,如秋時月極清明淨,右旋亦不太高亦不太下,一切無罣礙。其有睹相無有眾病。長與肘等,極微妙色不思議,放光已還復其處。皆是本行所造,猶如此面微妙,於大眾中而說法教。於是便說此偈: 「種種百行造,  如來眉間相,  此是福良田,  亦是本行報。  不麤亦不細,  右旋色微妙,  出相與肘等,  三世無不見。  如來眉間相,  清淨無眾瑕,  猶如安明山,  於眾山第一。  於諸法自在,  能淨眾生類,  如是面滿相,  無過眉間相。  彼色行所造,  解脫無有比,  已滅意垢火,  眾生同其淨。」   爾時世尊有如是微妙清淨之眼,猶如彼百葉華色,華葉各離無幽不照,猶如虛空優缽青文陀羅花色,眼睫極白,猶如鴈王而無有異,極白無比最為第一。觀四方剎皆悉見之,於其中間皆悉見彼剎有形之類,皆悉分別,彼無有欲亦不卒暴,無有瞋恚亦不與瞋恚相應。觀彼剎土善惡之行,所有微妙之事亦能觀察,亦無恐懼驚怖之心,修行慈得悲不邪視,於一切眾生亦修喜無有厭足,以守護諸善法,一一分別法,遍滿一切剎。彼作如是知觀無有惡、無懈怠。於是便說此偈: 「眼淨極微妙,  一切不可沮,  百福之所造,  然後成如來。  善法極清淨,  亦無有眾惱,  面色如天王,  是甘露出現。  法相亦具足,  亦無眾惱患,  亦如彼明鏡,  面像於中現。  觀彼眾生處,  視之無厭足,  然後成正覺,  演說甘露法。」   是時世尊有如是微妙鼻,本無數百千劫生中,起是種種智慧皆悉分別,於生死處拔情愛刺,欲度到彼岸,欲拔一切愛刺,為世人民勤行如是苦行以惠施人,或以戒而度脫人,皆是本所造,一切義具足、無雜穢,療治瘡痍。猶如金聚色最第一明,欲得到彼處者,心所愛樂亦無欺詐,於彼布現一切取要行所造。於是便說此偈: 「微妙無雜穢,  如來鼻第一,  猶如鸚鵡[口*(隹/乃)],  是故歸命之。  當在面門中,  眾生所宗仰,  彼鼻如是妙,  如賴頻陀花(似鸚鵡)。」   是時世尊有如是齒,無缺漏、平正無高下,猶如白雪螺色,亦如彼拘文陀羅花色。有此微妙色極清淨行具足,有光明,悉脫諸惡行,猶如金剛不可沮壞牢固,如來齒四十,上下各四牙,齒上有千輻輪相。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齒平正,  說法極微妙,  無缺無落墮,  猶彼提勒華。  眼淨極微妙,  善色無變易,  釋種種此德,  方齒四十具。」   是時世尊有如是廣長舌,未曾有虛,善色不可壞,如阿舒伽樹華(無憂),猶蓮華葉極軟細滑,亦無麤言獷語,除去婬怒癡患生安詳處,歡喜愛樂禁戒成就。有所宣說無不得度者,以法智濟拔貧窮,於想味婬怒癡得解脫,皆是本行所造,如來舌相皆悉覆面,甚奇甚特。於是便說此偈: 「百福所造行,  如來舌第一,  齒唇悉平正,  常吐甘露法。  若得若干味,  妙色及不妙,  悉能分別味,  次第不失序。」   如來是時有如是言教,說有漏行善,音響無麤獷,言辭功德等具足功德無量,有常無常行,志性無怯弱,甚深無底色最第一,所說言教終無有煩,義義相應現本緣起,善分別法,方便隨時教化眾生,無有瞋恚,自莊嚴身息意為樂。供養智者、嘆譽名稱各與相類,猶如鴻鳥樂彼淵池,諸有遭百千苦惱者皆救濟之,使眾生類悉得歡喜。於生老病死度到彼岸,無悕望想得最勝行,心無眾結現諸善行,得未曾有行,以船渡水無有恐怖,度一切生死嘆譽禪德,功德微妙壽命,滅心意至涅槃界,得甘露法滅一切生死原,指授善惡,聞者不懷怖,如光不可蔽。於是便說此偈: 「以法御示現,  供養佛所行,  以忍之力勢,  如彼華開敷,  飽食甘露味,  盲冥不度彼,  能食此甘露,  得度生死地。」   爾時世尊有如是響,所說功德亦無麤獷,猶鶡鞞鳥音極微妙,聲徹四方展轉聞教,於眾生類有是力勢,亦不出眾外皆悉聞淨聲,悉是本行所作,如梵音、如哀鸞。爾時聞有五種聲甚深無底,所有言教降伏外眾,猶如彼龍改本所習,往古有如是色極妙無怯弱,若以眼觀察而知之,無所染著,息心與味相應,數數息心無厭足亦不相違,不與瞋恚相應,此皆行報功德所致,故曰樂沙門。有如是心,依彼心有如是五種,曾聞水流聲聞已歡喜,況當今聞如來言教長益善根,聞音響歡喜長益解脫?於是便說此偈: 「聲響柔和好,  佛音息心樂,  善勝來聽教,  功德無有量。  諸有聞音響,  本行之所生,  已能覺知彼,  降五百孔雀。」   爾時世尊有如是面,甚清淨無瑕穢,極端正無比,善眼觀無厭,耳垂睡,唇如朱火,色如天真金,齒極白微妙無極,平滿無點污,亦無瘡瘢亦無愁憂,無有眾惱,睹者皆歡喜,其功德不可稱量,有第一香,本所造行,猶如月滿極淨無瑕穢,最尊第一。若結加趺坐,與大眾說法,前後坐者皆見其面,若從禪起,先與眾說法。於是便說此偈: 「一切歡喜樂,  欲睹如來色,  以得見如來,  猶彼月盛滿,  得利第一樂,  無過如來眾,  三五月盛滿,  等說如來樂。」   是時世尊有如是頭,善生牢固極端政無比,無有高下,與自身相相稱,色最第一,猶彼那羅延天八臂力不可盡滅,彼處所與金色相類,彼相最微妙善色極妙,一切無罣礙。於是便說此偈: 「滿足最微妙,  漸漸緣彼行,  如來有此頭,  釋種幢無比。  一切無能害,  發意於如來,  三界眾生類,  歎彼如來德。」   爾時世尊有如是臂,善生無比如彼須彌山,肩亦微妙無與等者,無高無下極軟細,猶彼娑盧樹王軟細不可害,如瞻匐華軟細不麤,所生軟毛色極青,各各右旋極軟細,一切觀者皆獲歡喜,極微妙申手降伏魔地證知我。於是便說此偈: 「猶世伽鳩樹,  降伏諸魔眾,  譬如金剛杵,  是故歸命佛。  為三界唱導,  為法所光照,  彼意無有量,  歸命最勝前。」   是時世尊有如是手,極自柔軟善生無比,亦不壞敗無缺漏洩,具足滿猶高山峻。手有千輪相,指間連膜,爪極白淨如日放光,如優缽華皆悉敷華葉軟細。若說法時,眾生聞者無不得度,言常隨時。於本所造,生處光明徹照手掌解脫,若得慈悲,尋光明來皆悉得度。善分別眾生遠惡就善,與眾生說法,於本生處得慈悲喜護,欲除不善行修諸善行,告眾生曰:「一切皆苦,莫受彼塵垢,厭患生死。」眾生清淨使得悕望,欲除彼幻惑。若彼坐禪時,一切魔眾皆趣彼所,種種車乘騾驢駱駝象馬犛牛、禽獸師子狗豬羊,或作馬頭種種形狀,帶刀張弓執箭,或撞鐘鳴鼓盡作魔眾形,欲來害三佛。是時世尊以指按地,此地太好山林城郭泉源浴池種種泉源,皆有珍寶滿彼浴池,或盛金缽中,有力人扣彼缽,便有聲出,手撫法輪極妙無比,於是拜手。佛便說此偈: 「第一清淨業,  轉無上法輪,  如來手微妙,  極妙無有上。  彼手應撫轉,  法輪處在一,  不見彼住處,  不見有試者。  若轉法輪時,  隨彼眾生義,  以轉此法輪,  眾生得安隱。」   爾時世尊有如是身,極方正無缺漏,禁戒成就,如師子臆功德纏絡上下相稱,如優缽華色亦不壞敗。甚深行時右旋不高不下,極軟微妙皮毛皆右旋,倍微妙無比,猶瞻匐迦極香,亦不少亦不老,無有不與彼相應,不與瞋恚相應,諸根具足世未曾有,漸牢固極微妙,不緩不急金剛之體,善分別眾生。其有見者,皆發歡喜心,觀無厭足。圓光七尺猶安明山,在大眾中猶若象王於象眾中,最為第一,猶那羅延王一切無能害者。於是便說此偈: 「於百劫造行,  得為人中上,  今得此色身,  今亦無與等。  以滅婬怒癡,  諸惡永以息,  是故今稽首,  使我後亦爾。  設起婬怒癡,  尋時能使滅,  今觀佛顏色,  身無眾惱患。」   爾時世尊有是□□楚慼慼慼熱w□□□s馱□□□□□導□鷺□□□稚□霸飀□□菉飯□□諑□ 「□□蝡醒芊慼慼慼慼慼慼潼銦慼慼@其有睹見者,  無有諸瑕穢。  微妙生軟毛,  善住如金色,  更不受餘趣,  觀此最妙色。」   爾時世尊有此□□諑□□倫樂□□謙び□臨□□豯□惱□臠腸,善光清淨無與等者。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s□□□□□槄□馯□□ 當觀一切相,  一一難稱量。  當覺彼如是,  一切世所稱,  設當滅度後,  是故歸命□□□□   爾時世尊有如是足,行步安詳善住不移,亦不搖動極微妙,細足指長百福相具,作如是苦行然後得之。往詣道場為世人故欲度脫之,其有聞音者猶彼龍王善眼不移動,於彼三耶三佛所行功德,功德百千倍,瓔珞微妙光影無比,從此以來有如是功德故,拜手說偈: 「愛念不可害,  今禮世尊足,  亦禮如來頂,  如來解脫眾,  其有得此信,  於彼最勝前,  白分極細滑,  是故歸命尊。」   爾時世尊有如是輪,極圓亦無雜穢亦無麤獷,甚深有千輻輪,其嚮柔和,身具足滿諸根不缺,造大行業以四方事聖轉輪相,境界具足,(二)無怯弱心,(三)猶如須輪以手障月而無有光,(四)設放輪便有大光,猶如春時無有塵埃,虛空之中亦無雲塵。爾時於夜半無有結使(月病),月放大光,此亦如是,轉輪聖王本無如來之相。於是便說此偈: 「人生壽百年,  常滅其時節,  有是聖輪相,  猶彼蓮花敷,  亦如安明山,  第一無有比,  種福之所致,  如來所修行。  於彼釋宮殿,  來告今已至,  諸天所嗟嘆,  如來應轉輪。  若能覺知此,  觀彼少處所,  各各有一心,  無有能過佛,  志性甚牢固,  放光悉徹照,  日輪所照處,  普度眾生類。」   爾時世尊作如是遊步,先舉右足蹈地不遲不疾,行步平正亦不卒暴,猶彼象王而無有異,行步堅固,世尊身不搖動,猶那羅延天。是時世尊諸有高者為下,下者為高,諸有小戶自然廣大,如來身體未曾屈申,皆是前世無憍慢心;諸有樂器不鼓自鳴,諸有蠕動之類皆獲安隱,皆是前世修行慈心。於是便說此偈: 「彼有大神妙,  無畏有此德,  住處受善色,  破壞剛強者,  彼已捨憍慢,  最覺自所覺。  無愛慾微妙,  住處受行報。」◎   ◎爾時世尊有如是跡,千輻相輪現極微妙,諸根具足色甚奇無比,於人中最第一,生諸歡喜,百千劫所作行福所致。無麤獷,除去婬怒癡,本所作行無有偽諂無有眾惡,不與癡相應、不造癡行,有如是名稱。志性質直,所作無悕望,不懷狐疑,意有所滅,除去悕望行無缺漏,心無彼此,功德遍具足,十力成就除一切患。於是便說此偈: 「最勝有此德,  種種行所作,  分別行地業,  如日出照明。  彼輪隱地現,  心意所觀察,  當自歸命佛,  如是以印地。」   爾時世尊如是笑,作如是因緣,本行所造愍彼眾生故便現如是笑。是時世尊笑時,有是第一柔軟極淨微妙所聞經耳,見佛笑無塵垢清淨無瑕,本所修行亦無虛言,猶如優缽瞻伏華有種種香,布現甘露語種種光,第一微妙心能分別。爾時世尊身作黃金色,猶高山峻繞彼三匝生阿迦膩吒所,於彼天宮諸得信者,承受如來教誡無所違失,展轉相告便歡喜於如來,爾時世尊本所造行。於是便說此偈: 「青黃種種色,  口演禁戒光,  出要如來身,  天人所供養。  如來眉間相,  三因緣無比,  至阿迦膩吒,  來至如來所。」   爾時世尊有如是光,皆是本行所造。身後有是光,極妙善解脫光最第一。身體有光,見者歡喜,種種光明瓔珞其身,諸有塵煙、羅□阿須倫所不能障,五結解脫除去愚癡。爾時世尊現甘露,使彼眾生得遇此味,自然神足不可思議。於是便說此偈: 「身體善解脫,  無有能沮壞,  十力有此光,  愚者所不見。  如來有神足,  示現眾生等,  大光蔽日明,  是故歸命光。」   爾時世尊有如是衣,不高不下隨時著衣,滅生死原,草穢不著,衣服境和悅,所至到處皆悉歡喜,有如是果實,是故尊者難陀,衣常鮮明,及諸比丘在世尊側著僧伽梨,無有能污如來衣者。是時尊者難陀嘆未曾有,往白世尊欲知著衣之法。世尊告曰:「雲何難陀,本無如來長夜出世?雲何除眾生婬怒癡垢永盡無餘?」便隨彼教設當作是成就者,隨藍風不能動此衣、塵垢不染。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所著衣,  自覆身形體,  蓮華不著垢,  此衣亦如是。  若隨藍風起,  力勢難可制,  欲動如來衣,  誰勝十力者?」   爾時世尊如是乞求諸豪尊家,不擇卑賤皆悉周遍,無有邪命,不俯食,不瞻星宿卜問仰食,不受信使往彼食,不觀四方食,不咒術幻惑食,不田業依倚食;所以乞者救濟彼故,無希望意、不染著食。爾時世尊食無有更樂、所有染著,觀如是業而受彼食亦不貪著,無婬怒癡亦無迷惑,除迷惑心,皆捨離染著心,不與共俱,以捨彼欲愛不可沮,常愛樂彼以禪為食,亦無我想,苦皆悉捨,離現非義。此身必盡,以知捨離三事,清淨無婬怒癡,今雲何食?欲現此身無牢固故長養其病,使火不起,皆悉除棄不生亂想,布現甘露修梵行,故痛壞敗不造新痛。以是故世尊受彼信施食彼果,身所造報欲使安隱擁護世人。於是便說此偈: 「處處家家乞,  欲使得正法,  於彼園觀處,  如六足(蜂也)食味。  不擇食好醜,  不生善惡意,  彼不可沮壞,  心欲味解脫。」   爾時世尊有如是臥床,山巖穴處露坐,園觀水側泉源,種種華果茂盛處,快樂無比,無人之處欲求解脫。於彼止住,解脫諸惡亦無陰蓋,人所不到處無恐畏,去離色著常樂寂靜,與眾生說法,廣說如契經。於是便說此偈: 「樹木生花果,  漫那花園觀,  分別樂閑靜,  青青花皆敷,  於彼求解脫,  是以依彼處,  若詣閑居時,  無聲無亂想。」   是時世尊以草布地,無有塵垢不著裝飾,極細軟滑善生微妙,若見彼影觀無厭足,皆悉觀察不高不下。作是思惟展轉相依,名色六入現彼無有盡。或以草布地,有數降伏彼故,布草而坐無有欲想,以草為蓐亦無結使皆悉清淨。古昔諸佛所造功德亦無所攝,無貪著得證通,多所迴轉,亦無眾惱生諸結使,草齊整亦不錯亂,依彼眾生亦無陰蓋,得三昧證通。以右脅著地不久睡眠,尋起經行而修行道,以無覺三昧故右脅著地,欲降怨敵故昇師子座,著五細綵現色非真,沙門色形無所染著而修梵行,依彼眾生求解脫心。於是便說此偈: 「無根善眾生,  釋種之功德,  心所造善行,  心皆自覺知。  善哉大法義,  無能得勝者,  今於如來眾,  以草除欲愛。」   爾時世尊雲何覺知諸根,所謂曩昔作如是根氣味與相應,以道故生此根,降伏顛倒欲使諸根順流與生死相應。此諸根起不淨行而依餘緣,此諸根貪著世間亦深著於樂,此諸根起諸力勢一切結使熾盛,此諸根驅逐身流轉不息,此諸根不成就大義,此諸根迷惑經歷諸境界,此諸根猶彼劍刺傷害,此諸根苦惱,此諸根猶彼瘡痍漏諸結使,此諸根猶如疾病無有力勢,此無有厭足恆求不止,此諸根不休息數數起結使,此諸根猶如毒藥不斷苦本,此諸根不被訓誨與諸惡相應,此諸根不藏匿境界劍刺所縛,此諸根無所護氣味不具足,此諸根無有心,流馳境界。斯諸根不修行,慾火所然境界長益,此諸根有諸苦惱遊他境界,一切身心有苦。於是便說此偈: 「根滿境界中,  為惡所將御,  彼心常熾然,  猶如熱鐵丸。  如來教善哉,  將至安隱處,  無有諸根患,  況當有境界?」   爾時世尊雲何覺知心?所謂依境界生便長益,此心亂想不定,此心猶如疾風,此心不疲厭緣惡招致殃,此心遠馳猶如夢想,此心貪著境界猶彼獼猴,此心自然行種種貪著,猶彼孔雀翅常自顧影,此心馳走遠思惟財業,此心起諸陰蓋,亦如野馬疲厭不得,此心難制御於境界不住,此心猶如王常得自在。於是便說此偈: 「第一甚深妙,  心知無有根,  夜叉須揵沓,  三世不能覺。  彼得是自在,  自然有是念,  世間無有明,  我為作法光。」   爾時世尊雲何希現覺悟世間?所謂世間無所恃怙貪著己身,此世心無所依貪著境界,此世惡業依種種邪見如是,此世自然所造,此世墮邪道流轉趣惡,此世處惡趣猶如獼猴,此世無有照明為五陰蓋所覆,此世盲冥不起智慧眼,此世飢渴渴愛無厭,此世熾然種種結所縛,此世少味猶蜂採華,此世無所依便當壞敗,此世遠遊乘輪而行,此世繫縛而處生死,此世眾惱生老病死至,此世非妙必當壞敗,此世無救護為痛所逼,此世非己所作必捨之去,此世機關展轉相依,此世種種行將引惡處,此世如幻化而現色像,此世無益生彼壞敗器,此世輕舉所依不成,此世難覺悟無有境界。於是便說此偈: 「眾生遭苦惱,  觀世無有世,  以智慧求道,  當親近彼處,  漸漸從小益,  欲得愛其命,  此必當壞敗,  是故滅為樂。」   雲何於此生度泥塗?猶彼池水蓮華子,於其中間萌芽生漸漸長益。此亦如是,五味皆死以識處往生,有為行所造圍繞,為風火所成,為憍慢水所溉,受死於其中間生萌芽。猶如彼萌芽生,此亦如是,萌芽生是故非斷滅常住。猶如彼先觀萌芽,此亦如是,彼眾生縛著,是故非斷滅有常。猶如彼地為風所吹,此亦如是,四大牢固受諸苦惱,此亦如是,是故一切自然。猶如自然不壞蓮華生萌芽,是故一切非自然,一義所習。猶如彼外四大,為風所吹,更不復造此四大。此亦如是,是故一切當捨。猶如於彼有生眾行,此亦如是,是故彼法猶如彼萌芽。與子相似,此亦如是,大人之相不可毀壞,如是性所造。猶如蓮華子生萌芽,是故此無數亦不有生者。猶如彼萌芽生時無有來處,此亦如是,是故無來無去。猶如彼去時無有住止處,此亦如是,是故無住處。猶如彼萌芽俱長益漸漸敷花,此亦如是,無高無下。猶如彼蓮華萌芽必當長益。此亦如是,本所造萌芽於胞胎中漸漸長益。猶如彼蓮花茂葉甚可愛慾,此亦如是,所造眾行甚可愛敬。猶彼當熟時,此亦如是,子欲熟時髮毛爪齒及五根皆當捨離,六情衰耗意根解散捨此身。猶如彼華必當大熟,猶如日光色香甚微妙,蜂王所遊行甚可愛敬,此亦如是,初生之時四大日光所照,勇猛胎所覺與彼德相類,是故憍慢皆共相依甚可愛敬。飢渴生死謂欲為樂,彼愚癡者有如是顛倒之想,此亦如是,一切時節不脫老死。猶彼時節無有力勢,為熱風所炙,盡捨離之,華實各離亦無所緣,亦復無蜂亦無鮮色無樂彼者,此亦如是,漸漸耗減於此生中無有力勢,誰有命存?內外皆損減,無少壯力皆當喪逝,無有莖節無齒髮,無見無聞無味無香,無細滑亦無更樂,身體壞敗所有憍慢皆除盡,亦無味著無熾盛意已越色,皮緩面皺無少壯力,已有是老不愛種種色壞敗,男女眾所害而愛著彼。猶彼枯朽亦無有香,各當散離,此亦如是,命根已盡當載向塚間。猶如彼蓮華子熟後復生萌芽,此相亦如是,數數受有,猶彼壞敗花莖想眾生類。於是便說此偈: 「是故當棄有,  亦當觀此華,  猶彼生胞胎,  慇懃當求滅。  欲求生萌芽,  知樂空無有,  欲得到彼處,  當從自意求。」   世尊海者其義雲何?所謂第一度眾生到彼岸,思惟無量增益功德,清淨無瑕有大智慧,解脫無怨恨心。第一得解脫,以善覺觀不離善根,名聞遠布智慧普至,種種香遠布猶樹茂盛,七覺意寶分別無常苦空無我,已度智慧百福具足,常入三昧無有亂志,勸助眾生使發善心,能成辦一切種種三昧,於學無學中最為第一。悕現於法未曾懈惓,等度平正語言柔和,清淨無瑕無婬怒癡,於大眾中功德第一。普慈一切安樂休息,教授境界常念恭敬,功德無窮極。當於爾時世尊九十一劫中漸成此德,覺知一切甚深之業,欲使一切群生同其一味,說法不失時節,常與彼相應,十力珍寶具足一切眾寶,依四無所畏止宿四大,為彼眾生故不選擇尊卑,已度世八法,無增損之心。於是便說此偈: 「是故當求度,  慇懃於道船,  如來海無量,  是故拜手佛,  已度到彼處,  功德福無量,  已有此苦樂,  當求安隱處。」   如來船者何者是?所謂善造牢固果報,習眾無所違失亦不缺漏,眾行具足諸惡永盡,第一甘露禁戒用纏絡身,無斷滅有常想,已住休息得住彼道,常愛樂忍不起瞋恚,分別五根等見無異想,種種清淨解脫,空無願無相三三昧具足。常懷慚愧度彼猶豫,禪四等無色三昧種種行,悉分別無有限量,觀污露不淨第一忍智常現在前,婬有覺想皆悉不淨常念遠離,金剛三昧而布現之。無量方便欲度眾生,覺意珍寶與智相應,修行出要道無生老病死患,更受胎欲度眾生,於三世行具足不可沮壞,不樂一切世俗,觀一切相欲得捨離。如是無增減心,能度一切眾生,以十力之船長夜度眾生使度彼岸,常有此觀不為己身第一聲聞。入遍觀三昧作種種觀,承事供養繒幡花蓋,以三三昧為佛印,以冷栴檀塗身,五通徹視種種香遠布,以四無所畏為螺,鐘鼓具足無缺漏,無常苦空無我欲得離生死海,降伏魔眾皆使碎壞。盡無為處,分別法想一切不受,不度者度。得滅識處無苦樂至涅槃,乘福車為四部眾,皆使歡喜踴躍不自勝,以善身口意十力船載眾生,皆得至一切甘露涅槃處。於是便說此偈: 「無數劫苦行,  而造福德船,  善趣安隱處,  為三世救護。  彼歡喜之心,  疾度生死岸,  一切悉當終,  盡當有是樂。」   爾時如來有如是日,所謂禪四等具足之行,無缺漏無穢行,善將護為一切戒名稱遠布,種種眾生類皆悉敬仰,使得樂止處心得歡樂。無數百千劫修行苦習盡道現第一義,以智慧照明除愚癡冥,消滅諸苦遊彼眾中,皆悉成就十力無畏勇猛意,於三千世皆悉破壞,愍護不度者智不破壞。爾時世尊於彼現日明,無漏行具足,乘大乘車等御無畏如風吹帆,以念車皆與彼相應而現在前,以等志於彼所有皆悉具足,等三昧思惟一切眾生類,彼於三世具足翼從,悉承受其教意,無慾怒癡憍慢,捨諸結使,天人眾以花供養無有五蓋,以信財布現一切眾皆使覺知,無有塵埃,諸結使無礙,如是世尊為日光明。於是便說此偈: 「百智已具足,  於彼眾無缺,  已現三世光,  是故拜手光,  無數百劫行,  滅愚盲冥癡,  已能度此岸,  當拜手慧日。」   如來蓮花者為何像貌?所謂第一功德所成,於三有得度,有信於眾生,清淨等智普悉周遍,以精進力得度彼岸,消滅雲霧禪悅皆悉得度,念解脫無眾想。以觀息彼種種穢患亦無異意,等見滿足悉成辦之皆悉覺知,以戒之香香聞四遠,以清淨光壞眾生類,猶彼蜂眾嚮若干種悉分別,了於三有等得解脫,眾生皆得悕望,種種方便欲安隱之,甚妙觀無厭足,一切根無缺漏,於息心眾中婬怒癡憍慢之患更不熾盛,極清淨柔軟而得度脫。於是便說此偈: 「清淨之所生,  供養花無比,  無數功德具,  微妙最第一。  欲得休息樂,  眾生得清淨,  已能覺知彼,  謂呼常有聲。  己之所嘆譽,  與世而相應,  微妙第一色,  善香最為妙。  人中為最上,  世人所嘆譽,  我今拜手禮,  無著大神仙。」   爾時一切智有如是雲,所謂九十一劫所造行,思惟不淨,神力所制所說無有異,盡諸欲愛無有愁憂,於諸三昧得到彼處,以大慈悲為一切眾生,使得功德百福具足,使彼得休息心觀而觀彼,於人民須輪鬼神之眾,於三世而行慈,皆使得清淨蔭涼得解脫門至要之處。復以智慧光洗彼清淨人民之眾,下至男女皆使得善,於彼遊行得諸忍業,得甚深法、善眾生法而種善根,眾生飢虛甘露之味,憂彼不得度脫者,以修行之法使彼覺一切有為行皆悉無常苦空,一切法無我,涅槃為第一樂,等度此苦樂,善悉分別言語具足,於種種眾中稱揚善法種解脫根,婬怒癡憍慢之法盡捨離之。以無畏金剛之志,度彼勤苦之患,於他眾中使受正法,有恐怖者一切智皆使愍一切,一切惠施無所著,是故拜手禮雨甘露。於是說此偈: 「功德出照明,  十力雲無比,  當發歡喜心,  說甘露除渴。  已得無所畏,  是一切智雲,  已有降伏外,  是故食甘露。」   爾時世尊有如是火,所謂彼求行人民之類皆求喜樂,解脫得四等心所求已度,第一義具足與智相應,一切遍三昧有是神力,種種名聞諸根力具足,等至甚深已有此力,無數百千種,此根戒一切法得自在,三世最尊以十力威神得無所畏,是第一解脫,得第一光明、第一空寂。有如是之德布現深法,於彼眾生類訓誨使行忍度諸瞋恚,言語柔和無所傷損滅一切結使,於學無學於四部眾善已修行,指授苦報如是。彼功德極無量,智成就發趣於涅槃門,而得供養第一尊重,潤及眾生,是故拜手禮佛火。於是便說此偈: 「能焚燒草木,  火最無有崖,  佛火第一妙,  是故當拜手。  佛火以滅盡,  苦樂不復起,  猶有遺功德,  流佈於世間。」   爾時世尊有是園觀,極柔軟禁戒成就,於彼處所無有五蓋,亦無石沙穢惡,亦無屺山,一切諸法根本皆悉得自在,大慈悲清淨無有垢穢,極自娛樂等度到彼。有如是思惟功德,諸行淳淑,力勢所為成善根本,亦不移動於法忍,無狐疑等見,八賢聖道悉具足,得諸供養無數百行不可稱計戒三昧,具足十力悉無有疑。諸陰蓋解脫清淨,誓願已果,枝葉繁茂於彼生花實,生若干百三昧林悉皆茂盛,等見無邪見,禪無色而自樂身,慈悲喜護常加眾生,於其中間分別七覺意,息心第一果,慚愧圍繞常念惠施,求出要故有是清涼雲,以力拔諸結使,有此勇猛欲得解脫,功德不可壞,善覺集在彼,除彼眾生婬怒癡得無所畏。猶彼阿若拘鄰、舍利弗、大目揵連、迦葉、迦栴延子、阿那律、難提、金鞞罹難陀、離越,於彼聲聞園中為聲聞王功德無比,浴池清淨一切布善三世所嘆,是故拜手禮頂。於是便說此偈: 「善興三世護,  為彼萌類故,  覺意花飾身,  解脫果成就。  聲聞眾中王,  生功德無穢,  當求彼樂處,  必獲安樂處。」   爾時世尊有如是空,意同一色廣佈無邊故曰為空,斷諸欲愛一切無所住,以智果報一切潤澤,無有諸結亦無諸蓋。以三昧愛度諸塵垢,善出要以解脫,清淨月善光,以功德無量意專一生業,修一生梵常懷歡喜,智慧眼清淨而境界淨,斷諸結使故無所著,已得大慈故一切無處所,分別意故種種得成就,得供養故不染於結使。依彼心故不以淨不淨染污其心,依彼聲聞眾種種鳥圍繞,止觀具足故極微妙不盡,三昧林故星宿眾圍繞,以正法降伏外敵故難以為疇匹。當作是觀,猶如有人得歡喜究竟其業,必不有疑退轉本處。於是便說此偈: 「歡喜念愛樂,  無有結塵垢,  此有若干色,  復能悉分別。  一切得等意,  欲作是稱譽,  已到越彼岸,  無有喜樂心。」   是時世尊有如是輪,意止具足根力覺意無有缺漏皆自莊嚴,四神足最第一,四意斷善莊嚴身,善口說教遠布,七覺意等見而得解脫。以止觀無有癡愛,已度彼三昧得無所畏,為師子吼無有恐畏,辯才無礙得信歡喜,精進無懈怠念,境界得度彼智慧解脫。遊彼魔境界無有欲愛,功德具足消滅諸惡趣,三乘果微妙,第一善成就,滅彼魔眾三欲永盡,諸有愁憂苦惱永盡無餘,亦無有愛亦無五蓋亦無瑕穢,依彼身盡捨離,除去狐疑無有愚癡,有覺有觀亦無憍慢,隨時興起亦無顛倒,永除邪見有威力,歡喜滅結使降伏魔眾。於是便說此偈: 「一切人供養,  救度眾生類,  無護為作護,  魔前轉法輪。  彼輪無有等,  天人所嘆譽,  已有此名稱,  彼最為第一。」   是時世尊因何金剛降伏彼魔?所謂爾時世尊乘禁戒車被弘誓鎧有諸忍力,以大雲為清淨幢蓋,以無結使執無慾擁執持等見,緣四禪愛慢得解脫清淨,等志等語皆悉清淨。以辯才智神足莊嚴,自專其意解脫牢固無婬怒癡,以覺意解脫明熾然,一切具足無有三愛,度一切結力勢不可壞,至涅槃海無世俗患。以智慧金剛復以智業滅諸惡趣,十力解脫四無所畏降伏,本所修習行無敗壞,一切種種色像皆悉成就,滅諸魔眾亦無所著。於是便說此偈: 「種種來恐畏,  金剛精進意,  降伏彼魔眾,  及餘諸塵結。  諸有生有想,  結使皆永盡,  由是三昧行,  故歸牟尼士。」   爾時世尊雲何以法雨而雨之?所謂轉不死法輪,於八部眾中而嘆譽此法,百劫所求善行修行,於慈轉牢固,清淨法如是,賢聖牢固,住於出家之觀,大威神無著。復以忍智之力,皆悉牢固解脫門,若干種珍寶瓔珞本願所追還,有其方便住其東方微妙之處,於彼貝多樹下極端政,諸天塞虛空,向東方坐觀察。是時佛為妙,亦有中間作如是歡喜之散花而嘆,觀察是時若須倫之眾聞如是之德,及諸神仙,昔佛所造最勝幢蓮花稱佛、錠光佛、隨葉佛,於彼大眾心得第一自在。爾時世尊釋迦文一切智,諸天眾歡喜,皆是本佛所造,彼猶如轉輪聖王於境界而得自在,世尊亦復如是,於己無漏法中而得自在。猶轉輪聖王自在境界,眾生之類共鬥諍者悉能斷絕,佛世尊亦復如是,於聲聞中其有眾生之類,有狐疑於法者皆悉能斷。猶如彼轉輪聖王,無財寶者皆悉能施,佛亦如是,諸乏賢聖寶者,便以七財而惠施之。猶如轉輪聖王外道眾生以示正法,佛世尊亦復如是,指授眾生至涅槃道。猶如轉輪聖王出現於世,諸閉在牢獄者皆悉脫之,佛世尊亦復如是,出現於世時,於生死牢獄便悉脫之。於是便說此偈: 「法王為第一,  眾尊無過佛,  愍彼眾生類,  三界佛覆護。  可事可恭敬,  欲度不度者,  如是功德者,  佛覺不覺者。」   爾時世尊有何城?所謂四賢聖智慧正觀,於彼戒定地善相無為行,以智慧為城郭,以三三昧為卻敵,以解脫門為閨,以等見為街巷,以念為牆,以意止為塹,以五根為堂,以禪為室,以慚愧自障屏,指授彼道,以神足遊行不可障蔽,以覺意華自嚴飾,以諦果為行,以賢聖第一而自娛樂,極安隱教授彼眾皆悉濟度。舍利弗、目揵連有無數眾善想,常遊教化善滿具足所覺皆成就,於彼浴池洗,以戒為塗香,辯才黠慧以為法服嚴莊其身,以三三昧為食,以法味為漿,七寶具足。時世尊為大眾學無學皆悉圍繞,欲使彼眾到涅槃至無畏處亦不退轉,無慾於眾生,得無所畏,法力具足,諸陰入成就,不著於塵垢。於是便說此偈: 「諸惡已休息,  大神仙所制,  使彼得清淨,  十力之所說。  於彼釋城郭,  常畏生老病,  不至涅槃處,  皆由眾生苦。」   僧伽羅剎所集經卷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4 僧伽羅剎所集經   僧伽羅剎所集經卷下   符秦罽賓三藏僧伽跋澄等譯   爾時世尊雲何說道跡?於彼說道跡時,猶如王大路謂之王路,星宿謂星宿路。此跡亦如是,至涅槃者謂至涅槃路,彼是等見處所,等志、等語、等命無有差違,等方便不缺漏,等念無量,等三昧色不變易。緣彼若干色,無有婬欲亦無塵垢,結使永使不起,無有色愛著亦無眾刺,欲滅愛故亦無有泥,欲除邪見故等見具足,等滅結使故永不復起。彼微妙果故現種種義,欲除悕望故無有眾想,欲求出要樂故若乾果成就,無著要故等度彼名色,於彼遊行故謂是道一無有二,皆得至彼第一義處,所為緣一,往者自心誓願謂一入。爾時世尊以第一辯而知道,以能自覺知則不壞敗,所為業勝無有亂想,果報已獲得諸善根,能覺寤彼眾生,便說是道使至無為。於是便說此偈: 「所興眾生類,  有道甘露法,  佛有是功德,  於世最第一。  我於今自得,  清淨禁戒具,  為人須倫說,  是故我拜手。」   爾時世尊知鴦崛鬘今應受化,當於爾時無惡知識言論,覺已便往彼道,唯有一人存在,血流盈路,人皆證知飛烏鷲鳥處處噉食。時鴦崛鬘行如疾風,若舉足時群鹿飛鳥皆悉驚怖馳走。是時鴦崛鬘在闍梨園中,左右顧視無所睹見,唯見世尊端正無比紫磨金色,方便所為腰不傾曲,身體極軟細行步庠序,盡其力勢走逐如來後。是時世尊不改舊行亦不能及。爾時世尊便化此地使作坑渠荊棘,以是之故不能得及。或有作是說,以腳躡地,以是之故不能及世尊。或有作是說,化無色四大,眼識不可持。或作是說,佛功德不可思議。然彼鴦崛鬘力如暴象無能當者,然佛威力不可思議,猶彼神龍那羅延億百千數亦不能得近如來。是時鴦崛鬘便作是嘆曰:「見此未曾有。」便白世尊:「此意甚奇甚特。」便無瞋恚害意。作是思惟:「此是誰恩德?此必是神人。猶如此惡世我還此美,猶如飢饉有利亦如生愛念。然我不能得及,此必是善知識。今我疲極住。」遙語世尊言: 「當為我身故,  世所希見聞,  今亦自見德,  願當小留住。」   世尊告曰:「汝自不住,方言我住。」於是鴦崛鬘白世尊言: 「沙門自不住,  我住言不住。  雲何我不住?  願世尊具說。」   是時世尊告曰: 「無惡則是住,  持戒護人長,  如迦葉弟子,  是故汝不住。」   彼本行少諸惡永盡流血污體,便解劍捨著一面,白世尊言: 「師今是我護,  遭遇此聖師,  求為作弟子,  不違師禁戒。」   爾時世尊作是故告曰:「善來比丘!」便說此偈: 「猶彼大海水,  亦生煙火炎,  未受降伏者,  今應受我化。  亦有善降伏,  清淨而得度,  亦為我弟子,  如是不受有。  睹者皆怖畏,  及諸妖鬼神,  是諸鬼神處,  最勝便入彼。」   是時阿羅婆鬼聞彼褐陀披鬼語,瞋恚熾盛顏色變異,瞋恚火起眼如赤銅,聲響雷振無數瞋恚熾盛,搖頭齧脣振動身體,便作是語:「我於世間亦不見人民之類能來至我住處者。」懷如是狐疑:「何故彼人來至我所?」諸彼鬼神名婆多者,梨醯摩披陀為首(二善離),使語彼大鬼神言:「莫作是語,佛世尊未降伏者能降伏之,能安處眾生獲無上道,皆使擁護有形之類。如是不相應福田,汝今麤言惡語不與相應。」時瞋恚大盛倍於前。是時阿羅披鬼喘息氣猶如火炎,視瞻極惡便捨彼鬼界,瞋恚所纏絡身體極黑,顏色變易不與常同,口出四牙髮黃如金上下相叉,人血污其形皆濕不乾,著師子皮著象皮著犛牛皮,大華鬘如大火炎,手執刀劍撞地而行,皆破山嶽移山林拔樹。或起大雲噎覆大光明,以水灑虛空聲如雷震,便自到住處欲得傷害世尊,種種樹木皆悉焚燒色變易,手執輪雷電霹靂。如是瞋恚觀察如來,作若干變化求如來便。時佛說此偈: 「眾生有畏想,  我志不移動,  今得解脫法,  無有恐怖心,  處火不畏火,  亦復不畏水,  諸懷惡念者,  何能傷害我?」   爾時阿羅披鬼聞世尊言,便自息心不能得壞,彼處恐畏人所不至,便降雹雨於如來上,盡不墮地各散在餘處,或復有墮如來身者,皆作化曼陀羅華。是時鬼神王見此力勢,嘆未曾有,便發歡喜意,於如來所便作是言:「速出。沙門!」世尊便出。彼鬼爾時欲試世尊,便作是語:「還入。沙門!」然世尊無怨恨心,即入彼處。如是至三,廣說如契經。於是世尊便說此偈: 「釋及諸梵天,  無能動一毛,  況復汝今力,  堪任傷害吾?  汝今捨瞋恚,  有疑便時問,  汝所有猶豫,  我當事事解。」   爾時彼鬼便作是問:「人何者為上?」廣說如契經。爾時於現法中便於如來所,發歡喜心而說此偈: 「未曾見有是,  如此沙門者,  誰能捨大海,  而就牛跡水?  當為我身故,  便作如是說。  誰不服此味,  當捨甘露去?  如彼有力士,  為水所漂溺,  已拔厄難處,  安處無為岸。  善色無有比,  智者之所觀,  所有彼義者,  能皆說此法。  自今歸命佛,  三寶最是尊,  所以求願者,  一切得濟度。」   如是閻摩竭國界五地大神,於羅閱城而止,大勢羅他擁護人民,車乘熾盛土地豐熟,賢聖人民皆處其中無與等者,食如甘露,三事微妙亦無眾惱,猶如彼難陀洹園諸天中第一。爾時佛世尊最為無比,時調達於世尊所常懷瞋恚未曾休息,所行非法,以是瞋恚故上耆闍崛山,園觀熾盛樹木繁茂泉源清淨,手執石欲擲如來,即便放石。是時彼石無有情念,猶自能持漸漸墮地。彼調達有是非義,種種鬼神輩持石欲使不墮,金毘羅鬼在耆闍崛山住,以己之力彼石欲墮時,便生是心:「此雖惡業,然我等夜叉,以此之身當辦是事,亦使世尊受百千樂,若我能為此事者。」便說此偈: 「心清淨無瑕,  起於若干義,  我今沒此身,  無得害最勝。」   爾時調達便以石放如來上,時於山上彼鬼即以手接石,有一碎石墮如來上,受此報對腳指血出,調達受無量罪,緣是果報當入地獄。是時石墮地時,三十三天散華供養以空解脫,爾時散華側塞虛空,於彼受化講堂三十三天晝度樹,佛光明遠照無憍慢慈愍眾生。時波羅墮時梵志以五百事呵罵世尊,舍利弗、朋肌奢等比丘嘆如來。是時如來若被毀辱不以為慼,若復讚嘆不以為喜。爾時便說此偈: 「受苦心不移,  猶安明不動,  息意甚牢固,  故拜手神仙。  為他眾生故,  功德無有量,  如父愛其子,  誰不拜手者?」   曾聞如是,世尊在摩竭國界,是時世尊無量功德具足,到時著衣持缽,大眾圍繞諸根具足,觀察己身亦無眾亂,行步庠序亦不卒暴,持諸無數比丘眾欲往詣彼。當於爾時摩竭國王有象,名檀那波羅,形貌極端政,頭生三捶,聲響清徹意欲所至難可制持,若聞異聲便懷瞋恚,若自顧見影亦懷瞋恚,無能當前者,隨意所欲,若彼戰鬥亦不毀其力亦不減少。爾時世尊便入彼城,卻敵樓櫓埤堄皆悉具足,人民熾盛,或有愁者或有歡喜者,恐害如來欲得親近如來。是時提婆達兜飲象子使醉而放彼象。是時調達放像已,便說此偈: 「自稱有大力,  及身十種力,  今日已集會,  盡當於此滅。」   爾時世尊無所畏懼,便說此偈: 「伊羅缽有千,  無能勝我者,  況當此小蟲,  欲害人中上?」   我於爾時無所思想便說此偈: 「無慾之力勢,  眾生有欲心,  以除此欲報,  亦不懷亂想。」   復次說此偈: 「我今雖破壞,  大象甚牢固,  我今降伏彼,  一切世無上。」   爾時檀陀波羅熟視如來形,顏色極黑,見彼象翹尾,身體方正睹者皆懷恐怖,奔走向如來。爾時諸比丘蒙如來恩力,順如來教誡當避此惡象,各自馳走遠如來所,唯尊者阿難在如來後,無數生常與如來共並,既自不惜身命亦不捨如來。是時檀那波羅象,瞋恚熾盛火纏絡其身欲害如來,是時瞋恚之火漸漸休息,廣說如契經。是時以手輪相甚微妙無有比,爾時如來舉手著象頭上,以慈悲心無瞋恚之心,聞如來語,即便涕零,頭面著如來足上,以舌舐足亦不可移動。是時彼象便懷此恐懼,形體無有力勢不覺便利。然後世尊以此賢聖,便說此偈: 「無有欲憍慢,  世尊無此塵,  時發慈悲心,  必當生天處。」   爾時世尊以此音響,倍懷歡喜和顏悅色,於如來所以額鼻著如來足還入本國。人民眾多見此未曾有,像以降伏,歡喜無恐懼之心,皆有信樂於如來。爾時便說此偈: 「如山不可動,  況當勝瞋恚?  以勝彼怨敵,  猶伊羅末龍。  有如是之德,  力勢無有等,  人中雄師子,  盡當來拜手。  如是眾生類,  無有愚癡心,  三界伏其名,  覺意無與等。  如是眾生類,  亦有瞋恚患,  志性皆休息,  牢固稱遠布。  智慧而瓔珞,  心淨無所著,  十力悉具足,  是故當拜手。」   是時王猶如月虛空無有眾塵,息心事皆辦,七神仙皆為瓔珞亦無有塵垢,星自瓔珞猶如伊羅缽,所至處雲隨其後,種種瓔珞莊嚴其身。於彼聞已猶彼神像遊行,珍寶亦無狐疑,四部之兵人民自圍繞,於彼象上舉火象鼻攝持。爾時世尊在羅閱祇城,欲得見如來,便往至世尊所。是時世尊見王斯須出頃無數眾圍繞,王便作是念:「從遠來我宜當自護。」便生是念已,便告耆婆,見已便作是語:「汝不活我耶?」是時王須臾間,顏色端政無比出人之上,花果茂盛亦無眾塵,三部具足猶蜂王音響不善生,於彼園觀比丘僧前後圍繞,遠來欲見如來,見已數數顧視耆婆,告耆婆曰:「處其中者為是何物?」時耆婆奏彼王言:「此名肉髻。」時王復問:「此自然耶?為非自然?」耆婆白王言:「行果所種,非今所造。」王報言:「復以何果成於菩薩?」「於本所生於本受胎,本所造行本所造身。」廣說如契經。時王便說是頌: 「猶彼日明光,  或有若干種,  頂髻無有上,  況復及餘相?  顏貌已和悅,  能仁無怯弱,  已出此光明,  照徹十方剎。」   時王便至佛所,佛告耆婆曰:「雲何當作是說?」耆婆白王言:「於是天王能降伏憍慢者,便得豪貴處,憍慢者便生卑處。」是時王便自息,思惟是言,便作是語:「此是福田,我當行此業耶?如我豪尊,雲何當向彼禮拜?彼無服飾,我今著王服天冠。彼人雖端正心以休息,眾相具足無有醜陋,彼相甚微妙猶如山不可移動。」便往至門,生歡喜心衣毛皆豎,以出要心故無慾之相,頭面禮世尊足便作是說:「猶如世尊有如是色,心意得正皆悉成就,佛及比丘僧,使我優陀耶波陀羅太子亦復如是。」便問是義,歡喜如是語,亦說此偈: 「如海無有邊,  風吹水則動,  聖尊不可移,  今觀人中上,  帝釋來拜手,  及諸梵天眾,  我今當尊敬,  自歸命世尊。」   是時闍提蘇尼梵志,猶如純白華乘馬車,弟子眾圍繞出捨衛國,欲得試如來,乃至車行處便乘車往,即下車步入園中,共如來漸漸論義,在一面坐。是時世尊所居之處,不見有所有,見如來顏色甚微妙,無與等者亦無怯弱,有轉輪聖王相,見此身體眼觀知如是法,如世尊法甚深微妙,梵行亦無處所,有如是大功德,智者所嘆譽而說,愛慾無有牢要亦無虛妄。是時梵志便作是問:「雲何尊自知行梵行耶?為非行梵行?為豎立諸根自爾?知難可量。」是時世尊告曰:「若作是等說者,亦不缺漏,非不有力亦無眾行,極清淨無瑕穢修梵行。若有人語我等說作是說,此義雲何?」廣說如契經。是時闍提舒尼梵志復問世尊:「雲何為缺?雲何為漏?雲何為行?雲何非不有力?雲何眾行極清淨無比有是梵行?」是時世尊告曰:「於是婆羅門當行是,求愛慾更樂若,有梵行者而自覺知苦樂,觀眼色,如是梵行如是初當求梵行,設起想著彼名曰缺,計彼眾數者名曰漏,意所覺知者是謂非不有力,無有塵垢意流馳於中起不淨意,是梵行垢故,故曰梵行。」廣說如契經。婆羅門於我所觀皮所覆中不淨聚,選擇見其身,我色愛已盡,復當於眼而觀眼色耶?然婆羅門我觀更樂亦無有行,豈當有更樂耶?欲染著於更樂受此細滑,然婆羅門我觀一切無常,豈欲不盡有染著之意耶?若婆羅門於此諸法我亦不觀此,若男若女皆悉分別,雲何當起女欲想流馳著彼?若復婆羅門彼無男欲想,復不與女想相應,直而起欲想耶?猶如婆羅門彼有限齊得出要樂,何當憶本所造行耶?然後婆羅門諸非義生,欲拔濟苦惱出家學道,以此誓願而修梵行,有七事故不與梵行相應,無缺漏亦無眾行。廣說如契經。若復婆羅門眾生有亂想著不離愛慾,於彼眾生類雲何當作是觀?諸有淨想著於此身,內盛臭處欲皆盡。猶如婆羅門以水和乳,猶如有此乳,此合會愛慾亦復如是。當作是察,筋骨相連,內盛臭穢,有何可貪?猶如婆羅門嬰孩小兒先與甘味著口,後飲以苦。此亦如是,合會起欲想,能忍欲苦相種種若干百類,猶如新死犢子觀其皮乳得多(新生犢死,取皮釀草,如生犢形,置其母前。母謂子活,故乳不竭)。此亦如是,諸死境界等越度,彼觀其相貌,便起染著之意,猶如婆羅門飢渴之人夢食甘饌飲食,便歡喜踴躍,然彼人亦無所食。此亦如是,諸愚癡人貪著於欲,猶彼夢無異,合會生其念,然彼人實無趣善行,若男女若有眾變易。於是便說此偈: 「此是非真法,  欲怒何可貪?  梵志當善觀,  苦本難可拔?  親近道最要,  當斷愛慾意,  賢聖八品道,  爾乃至善處。」   是時五人逢見如來,見已便相告言:「彼人向此來,本所為事今亦不辦,廣所見聞隨意所念無有忌難,種種勤苦行迷惑未成道術。」廣說如契經。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愍此愚惑人自作制限,彼制限者,無有恭恪心於如來所。」爾時世尊已至彼人所,即於淨地坐,縛由何生欲療治病。爾時佛語五人:「雲何汝等而作是語?」更互乞食與說深法。是時五人不受教誡,此法甚苦覺知。是時語世尊言:「汝本六年勤苦學道,日食一麻一米,猶不得道,況今隨心口自恣言得道耶?食甘饌飲食被珍寶衣,隨意所欲自養其身。」是時世尊告曰:「雲何汝等比丘觀如來顏色有變易耶?諸根心寂顏貌端正,如今顏像與本容色豈不異乎?彼境界過去。」彼答曰:「如今端正而無有比。」世尊告曰:「若本不得是甘露者,誰當於此三千世而得甘露?亦聞天阿須輪於大海中須彌山底而得甘露。此亦如是,於此三千世以勇猛意得智甘露味,此甚奇甚特世未曾有,百千劫所造行息心最為妙,遠離名色解脫自在甘露味甚深,為彼眾生故而說其法,忍甚勤勞未曾辭憚,為一切結使故不起塵勞,欲開心智故處母胎,以此生死故而究竟其原。無滅故不可盡,有常故法無寡,無憂慼故樂也,欲滅結故更不造新,大神仙眾所嘆譽己眾成就,然我所行勤苦,為一切萌類,故今當說法。」時世尊圓光七尺,顏色如安明山,三世所宗重,一切智所說無所罣礙:「如是比丘,是謂為苦本,成就阿維三佛。」廣說如契經。天人所嘆光明無有盡,是時日曀不現。復以此人或以身著微妙衣裳至如來所,或著天衣至如來所,皆垂天冠種種色不同,或瓔珞而墮地者,飢虛於世尊甘露。是時便說此偈: 「世尊亦無生,  饒益天人眾,  如食甘露味,  終無飢渴患。  今日十種力,  生時世稱嘆,  當飲深法味,  已至解脫界。」   爾時如是眾行觀察苦賢聖諦,最初受胎之苦為從何生?永處幽冥不見燈明,以是之故生為最苦。觀此苦相生為長苦,無所堪任長為業苦,當筋力成辦,有所悕望苦;意無厭足,欲有所求不獲為苦;不充悕望所護為苦;起若干方便欲使不失以護,漸漸磨滅為苦;若干眾惱悉至,已得度彼岸,難有內外人共諍苦;親族錢財皆散,憶彼難忘苦;不離愛慾,諸結使苦。欲最為苦,以未滅故;瞋恚為苦,罪行不滅故;癡最為苦,無照明故;憍慢為苦,由意熾盛;自大為苦,無尊卑意;朋友為苦,心不分離故;愛最為苦,味著無厭;貪嫉為苦,心不開解;無戒為苦,由變悔故;所見為苦,不見真諦故;然有一切結,自色為苦。無所恃怙為苦,求果報苦,諸樹草木及四大所成,共相繫著起諸因緣,內四大苦;若干變怪,諸陰持苦;由自然故,諸入為苦;所依不離,境界為苦;招致外色,苦痛為苦;燒形體故,樂痛為苦;由苦而生,無苦無樂為苦;由境界生,想最為苦;由眾生有行,識最為苦;緣彼而生,老則為諸根羸劣,病最為苦;四大不隨,死最為苦;更受異形,怨憎會為苦;共親近心,所欲不得此最為苦,亦甚苦。取要言之,五盛陰苦。常負重擔於彼所趣處,地獄為苦,燒炙身形;畜生為苦,各相食噉;餓鬼為苦,飢渴逼形;人身為苦,種種非行;天為苦,福盡必落,隨彼界墮三惡趣,欲界為苦。愛慾纏絡,色界無色界亦無有智,皆悉為苦。如是為三苦逼,皆悉攝持。爾時以身意行故,或以一行而造苦,所造行皆悉為苦。如是眾苦無有休息因緣不盡,當覺知色如是,愚者之所為。然須陀洹究盡其源,斯陀含少有不盡毛髮之餘,阿那含當除,至阿羅漢永盡無餘,為世現照明。爾時世尊三耶三佛,為眾生類作大覆護,便說此偈: 「無數百眾行,  常造苦惱業,  以懷此色難,  現在有此證。  彼實是無常,  解本皆悉空,  自然法所立,  常當自覺知。」   是時雲何復生此苦?所謂自相境界,五根具足,若彼自相境界相應知迴轉,是故極清淨,愚者所不覺,不與智慧相應。復有利根,愚者謂之盲冥。世尊與諸聲聞本所造行,智慧善根自相合會相如所修,苦賢聖諦皆悉觀察。雲何當觀此生死苦?知有苦賢聖諦悉無常牢持而不捨,皆悉同一起如是心,於苦而觀苦,彼最為妙。於苦觀空,最初微妙等度彼處,苦觀空時彼皆是分散之法,自然觀察如是。於苦觀無我,彼智信所成。最初有是頂法善長益,數數求方便等智功德,無所悕望,三昧林不缺漏,外塵永盡亦無所著,以想思惟故除去塵埃。一切境界苦無所敗壞,除去有愛,亦無所畏亦無暴亂,顏色和悅自觀境界。於彼現光,於三世起大燈明,欲害彼結拔濟惡趣,為彼眾故無彼此心亦不懈怠,得甘露味分別彼章,等度生死故流轉四境界。欲照明彼眾生故,勤行苦行周窮一切,亦無處所亦無顛倒,除去顛倒者甚深難可測。於是便說此偈: 「若明有苦時,  清淨無量念,  無味極鮮明,  人之所嘆譽。  彼如是之智,  音響相娛樂,  觀佛十種力,  護世眾生類。  如有見禁戒,  如來所長益,  執志如金剛,  分別一切空。  若拔愛根本,  亦無眾苦惱,  當拜手息心,  最勝無有比。」   當雲何觀察世尊?所謂有如是無漏智慧,彼觀道場處所亦見力勢,為世故觀世光明,於其中間所修苦行皆悉觀察,彼彼眾生觀慈悲心,欲使安隱彼無量勤苦。觀如是苦行於異境界而自觀察,於大眾中觀如來說微妙法,令分佈義觀其握法,若法眼清淨亦觀彼法身無有眾生想,若復作是觀,亦不言禁戒。曾聞尊者名優波斯,有弟子名缽摩迦,往詣摩瑜羅境界於彼止宿。彼到時著衣持缽,廣說如契經。人未曾見不解彼威儀,便入婬女村中。彼婬女見此比丘,年少端正身無塵埃,見懷歡喜欲意熾盛。時彼比丘便入婬捨,觀如是結使不欲造結,如是穢解脫法,速得此法果。是時比丘便作是語,而說此偈: 「欲如彼毒藥,  欲為不淨行,  欲為壞婬色,  墮人入惡趣。」   作是說已便退而去。彼人婬意熾盛,為彼比丘故便結旃陀梨咒術,語彼旃陀梨如是之義。是時旃陀梨莊嚴此女人,化作村落之處,致比丘來,汝觀察此處,猶彼釋提桓因宮殿無異,夏堂高廣亦無有比,莊嚴臥具無數眾色在彼夏堂,上所臥之處文繡綩蠕(坐褥),觀此地處種種華香而散其上一一周匝,種種青蓮芳蘭而主其邊。作如是觀,便作是結咒,語比丘言:「此極微妙可共娛樂。」時缽默比丘報言:「我盡觀此亦當觀餘。」旃陀梨言:「餘何者是?」缽默報言: 「我今觀果實,  欲最第一苦,  終當入地獄,  受彼鑊湯惱。」   是時旃陀梨報言:「止止比丘!莫語我作是言。」缽默比丘報言:「此語是愚癡欲幻惑我,我不與爾同。」彼旃陀梨見已,便作大火坑無有塵曀。時缽默比丘報言:「我已見此火坑。」旃陀梨報言:「若不欲親近女者,不如入此火坑死。」是時彼比丘便作是思惟:「此火雖恐懼,避火親近欲者,然欲熾於大火,設犯欲者後受罪無量,寧今日入此火坑不犯此欲。然我師神通無比,雲何當違師教?以是之故當入火坑而死,不犯欲而生。今俱捨二事。雲何於三世如來立禁戒今我當犯?以是之故入火坑而死。」如是思惟已,欲持僧迦梨缽以施彼人。時旃陀梨報言:「用是衣缽為?」缽默比丘報言: 「今此諸梵行,  持我衣缽施,  諸有集聚者,  持我語告彼: 『比丘名缽默,  遭此厄難處,  今投火坑死,  不受彼欲愛。』」   乃至彼二人俱出家學道,廣說如契經。是時復說此偈: 「世修善雖少,  思惟憶不忘,  亦不受彼欲,  欲度眾生故。  況復開甘露,  世尊一切妙,  雲何造功德?  彼智隨時興。」   爾時世尊雲何周旋來往覺知生本?所謂於此等語有二種風,形體功德、心意所覺,是謂二風。彼形體風者,生諸愛念。意所覺者,猶如華敷鮮明淨潔。猶如彼風觀見解脫所為事勝,猶雪成水此心雪亦復如是。攝持內外境界,有清涼風起,覺知彼意,彼持無量不破壞。有六境機關,外為四大所使,四大根力所繫。彼有軟風起,漸漸有智生,亦如彼舉足時,皆是本行之德,不失本所為之相,□□羇□□□□□榜駁□兜□□□檷襱觔□稈□□□□觷馜□□□□□奾□櫳□□颲p楚撓X□□□□□□視鶅坰□□□□奾騰陵飽觔□稈□□槔□□□□□□西□□□□□□橢詙□□□□□□□驗□□□□□□□□黎□□□□z□導□樂□訊□□饋□□榜馭□楚槭O□度□□□□□飯□□□□□鷺□誇□□□□□□□□飯□□□馭□□□□榜襤癒潭敃部慼慼慼播活憐C駛□□列驕糯□□楦□□□□□□□□□□□□□導□□□□□□□□□□□菉飯□□諑□ 「此甚奇甚特,  覺知空無智,  展轉相依倚,  機關最為要,  亦不觸彼意,  身意所依倚,  有如是眾事,  幻惑為微細。」   是時世尊為梵行,雲何梵不亂?不從彼學獨遊無侶,於人中功德威儀最為微妙,無著於一切眾生,所為之業無能及者,眾生無有量,依倚一切微妙之法,法自然故一切智不可壞,成大要道所欲成就,必果無疑。諸功德具,聲聞圍繞,生一切德一切微妙。爾時世尊於彼眾妙形體最第一,眾德成就,除幽冥世無所著,三世無著,棄諸結使得大慈悲,心無亂想,已度彼憂畏之處至安隱處,長夜降伏其心自得授彼。於是便說此偈: 「梵行最為妙,  慈功德成就,  若彼聞此教,  天人皆拜手。  於正法無二,  彼樂亦無二,  必當成賢聖,  是故拜手聖。」   爾時佛世尊三耶三佛,忍地最為微妙,除諸結使亦無所著,火所不燒,所悟事勝風,亦復勝功德無畏,大眾成就為眾重擔,甚深相應不可思議。猶如師子無怯弱心顏色和悅,為彼外學故已修無著,猶如蓮華無所染污,自依眾故自破壞,意所悕望亦復能辦,拔諸結使故眾最為妙,倍種種相生受取為妙,若自求於一切生為妙。當拜手最福田,所擁護人民王最第一,不作是觀彼義甚深,捨眾穢法月最為勝,分別諸法毘沙門為第一,聲響清徹師子吼最第一,欲種良福田有增上學,捨一切田業釋提桓因為第一,一切世間功德為第一,示現涅槃道亦為勝,愍護一切眾生,解一切縛為妙。於是便說此偈: 「如來之功德,  一切普悉備,  止住釋種家,  猶海集眾寶。  及餘佛法眾,  充滿三世界,  欲求往彼岸,  當從如來取。」   是時世尊為人中師子雄,悕望於一切智色和悅,咽喉功德無比,佛法功德有四神足,甚安詳去離麤獷之言,直身正意眾智具足,眼為清淨根萌芽,分別眾法稱揚其德,未知智猶雨甘露難可沮壞,十力具足勇猛超彼,覺知一切所趣而往救濟。大慈悲禪解脫四等未曾缺,亦無愛慾味觀食而食,得無所畏降伏彼眾。彼猶如師子鹿王鳴吼之時,其聞聲者皆馳走四趣,止谷趣谷止穴趣穴,鳥飛虛空。此亦如是,若聞無常聲,此凡夫人及長壽皆懷恐怖,於身見皆馳走而去,猶如彼龍象聞師子聲不覺便利,或絕韁靽走。諸有長壽色界諸天亦復如是,聞無常之教味著所樂,各有此戀愛心。爾時世尊為師子鹿王,意悉無恐懼,成其道果亦不退轉,觀者皆歡喜止觀微妙,知彼功德無有愚惑。於是便說此偈: 「猶彼師子吼,  聞者皆驚愕,  以智分別法,  種種有別名,  於生死恐懼,  佛德不可議,  是故拜師子,  師子王中王。」◎   ◎是時世尊為人中雄象,一切智慧皆悉具足,所有支節與首相稱。所謂是智慧首,因智慧有念,念為頭,依彼止觀為腹,以休息解脫,亦無師學,自然辦具,以信根為妙法,以信力而縛,有如是之力護清淨以為牙除惡趣,慚愧為營從,身妙以為耳,佛法身滿亦無害意,而修梵行究竟其原,求其方便勇猛不退,一切世微妙無有能過此功德者。猶如安明山,習修於禪如彼利刀,覺意自在七處安詳,無常苦空行一切法皆悉無我,涅槃為滅淨,所持如甘露,十力有力勢,觀者皆歡喜。以破壞憍慢行,解脫果報所緣依,彼甘露不校計所著,本意所造,食解脫甘露果,如甘露者得利養,除諸穢濁,以為食亦不藏貯,於九十一劫善自降伏。爾時便有是定心,無有眾亂。於是便說此偈: 「和悅無眾亂,  極清淨意定,  拜手無量德,  人中雄象王。  彼眾生有德,  壞敗諸色想,  眼淨無瑕穢,  拜手覺最勝。」   彼三耶三佛有如是功德,如是自覺知,如是甚深極微妙無比,於中自覺諸法。設復有人誹謗我言,彼或有聲性與相應,有如是有餘,如有作是說,有餘沙門出家若婆羅門,聰明黠慧若天住止,若欲界魔天,若梵天色界妙者作如是而說法,我亦不見彼相亦無因緣。如彼所說,若復不見其相,雲何不等正覺亦作是說?見彼而說法,逮安隱處而自娛樂,為等正覺亦到無畏處,及餘無著,廣說如契經。彼最為妙無著不搖動處,無若干彼名,當轉梵法輪。彼梵世尊轉此法,所謂賢聖八品道,當於何處而轉?或作是語:「於此眾轉為妙,於此眾而師子吼,亦不於空處而轉,於此師子吼亦無恐畏。」復作是說:「欲降伏彼眾故,此最初無所畏。第二諸漏未盡,此義雲何?所謂有漏障中有諸恐畏,若復斷智具足。此第二第三我所說道法,此有何義?所謂有如是實,為彼故求,彼作是說,此造諸內入,此第三第四有所縛。彼有十事,人所修行,在眾無恐畏,或無恭恪心。彼如是無有威儀,以是之故於大眾而懷恐怖,雖復為恭恪心,明黠如實,有此威儀,彼亦復有恐畏。於眾雖復有恭恪之心,於彼雖無畏,彼義有愚癡,雖復承事供養、恭恪之心,然不數數修行,雖復修行,亦不經歷久,於中亦有恐懼之心。於彼雖久修行,意不捷疾,於中故有恐懼。雖有捷疾之意,亦不親近,於中故有恐懼之心。彼雖親近亦不實依,於中亦有恐懼之心。意雖依善自無此善,於彼眾中故有恐懼之心。若復遍有此意,然不有巧便,彼於眾中故有恐懼之心。」彼世尊為菩薩時,承事師眾三界牢要寶幢,從錠光佛以來,三耶三佛若干劫,極淨無瑕穢,一切無幽不照,緣彼覺意有如是形類,所為成就,為彼道故九十一劫而造行。爾時世尊得受名號,起如是黠慧而成佛,與智慧相應意悉覺悟,依彼善意一切皆悉辦、一切意無著,彼第一無染污,亦不懷恐懼心。是故世尊如是常住恆入三昧,於彼智有勝,無數世有勝,作是觀察,其有難問者,終不猶豫,文字無缺。於是便說此偈: 「身如師子王,  欲度彼園觀,  群獸皆驚怖,  各奔走東西。  如是無所著,  大眾現勇猛,  不樂生死原,  以法度天人。」   爾時世尊觀一切世間猶如草木,所謂雲何當試?最初種有五行,猶外草木,於此有何五種?復作是說:「雲何彼樹展轉相猗耶?生種種結苦諦所斷,外亦有生有五種行,觀彼苦地之所生,皆依外而生。」於內雲何生?有作是說:「於內識處等有是觀,如是外住隨種便生。」於中作是說:「如日月現無光,此各各相依。有所說依外亦生。此義雲何?」答曰:「於今而不相依食,為水所漬,為火所煮,安處形體,或為風所吹。如地生樹隨風來往,於中皆悉知之,身風所觸耳有所聞,時亦能識知。」彼曰細滑也,堅依外,彼非有智耶?如是亂想。若外果所生,皆悉觀察外緣內。於中作是說:「一切非思惟色相耶?」不作是觀,如觀察四大,如是境界皆悉觀之。或觀一果眼識生若乾果,以識為首,是故壞敗。於中作是說:「外亦有作若乾果,猶彼色半青半黃,猶如樹同一根生若干種果實,秋則無有果,或隨時生。此生死樹亦復如是,身最為本,根為枝葉,猶如三昧境界,是故識施果為上。如是而覺知,以眼喻彼樹,若彼眼識有所攝色,其根今色雲何得成?」所謂如所說觀,觀便為妙,彼如是現,於是復現,謂所生種子漸漸長益,於彼生而成果,如隨時萎,彼果無所因等有是果。所謂心垢所染,於中作是說:「眼識皆悉知。」於中作是說:「不於中間,猶如彼色緣彼果生。如是緣意識,有此生死樹,彼眼識為首。」於中作是說:「猶如胎漸漸長,於彼生眼識,如是有眼識。」於中作是說:「不於眼識中間而死,無有身根,然眼根無所造。此由何故?或外不依根果本,或同影果,於此雲何言等一切身根?以過去不依無根,草果根有壞敗,復是所知,外無有情,然內有情。」於中作是說:「雲何情想有果實耶?猶如外花實,此種果亦復如是,以是故或有情,或復共同情,於中實有無礙。」雲何當有念?於中作是說:「此義雲何?」或有作是說:「彼處所無有住處。」答曰:「猶如彼無處所,便有是清淨,外無壞敗,便有是因緣。」於中作是說:「彼四大有增上,如所依有果者,是事不然。」此復是所知,所作行業外不現,猶如內所有不住名曰樹,住者非樹。於中作是說:「雲何此地持無所壞敗耶?」此地亦有軟氣,若依彼有是堅相,為風所吹,便可知之,此亦如是。然外有藥草樹木,無常斷絕與壞敗相應,當作是觀。因緣無常苦空無我亦如是。然外空無所有,眾生亦如是,猶如無我觀內亦如是,況當內有所造懷內思想?彼皆是外,猶如濕木種時便生,此亦如是。根意所教猶如身心依法往來周旋,此皆無所依,猶如壽煖命識,此亦如是,無有終始。  觀彼志性趣,  外及樹木草,  實空無果實,  於法當分別。  彼已有壞敗,  身等即思惟,  壞彼塵勞結,  五根永以滅。   是時尊者大迦葉,勤修苦行身體疲厭,於彼園觀處而自娛樂,事火無懈息,已眾圍繞僧迦梨壞髮爪皆長,諸根淳熟內降伏婬,經行往來所觀察皆悉知之,樂閑處名稱遠聞,故得大慈悲。無與彼尊德等者,天人所供養,是大福田,加敬恭拜,諸遭困厄者皆度脫之,度彼生死布現法相,布現歡樂,擁護如事父無異,所供養業如山不可動,歡喜踴躍欲觀察如來,欲獨一閑靜處,往至世尊所歡樂異法故,頭面禮世尊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欲嘆譽少欲之德,便告尊者大迦葉曰:「汝今迦葉年老形熟,無復有少壯意,長老身無所堪任,漸漸衰耗盛意已盡更不與。所著補納之衣極重,計汝今身不堪勝此重衣,汝年已邁,諸有長者持衣施者便可納受。」是時尊者大迦葉,諸法想其恭敬心,於如來即從坐起長跪白世尊言:「生死長遠,義皆不真,受此樂痛,心常愁憂。諸有豪尊長者亦不樂至彼家,已自阿練復嘆阿練之德,自少欲復嘆少欲之德。然世尊諸天證知,我於今世,果若有力無力皆能頂戴,況我今日之身無婬怒癡,憍慢皆悉盡,清淨無瑕,離世不與世相應,皆悉得之,今當雲何捨此麤服?」是時世尊告曰:「此雲何?」廣說如契經。是時尊者大迦葉報言:「以二義故住閑居處,或復有嘆閑居之德,自於現法中欲得歡樂,為後世人故作照明布現如是德,以是修勤苦行是。」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大迦葉!常當樂閑居。」廣說如契經。於是便說此偈: 「彼得何自在,  弟子修苦行,  清淨無眾惱,  如月星中明,  如今無狐疑,  彼有是大德,  當牢持正法,  淨除一切穢。」   是時尊者舍利弗,自依甚深無有邊際,所知如大海無有邊涯,堪任與外學論議皆悉降伏,稱揚善法不失彼意,於愛慾得解脫,意所覺知生死所趣皆盡原本,便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曰:「我起如是義,皆悉牢固,彼彼止住外道異學處,今到此處欲服甘露除一切結縛,意亦無所著。於我處所,世尊為我故說如是義,當除惱患。」說如是義已,諸凡夫人皆悉懷愁憂,學者亦懷愁憂,諸無狐疑者,皆悉欲聞。是時世尊須臾思惟告尊者舍利弗言:「此行皆是有為。」是時尊者舍利弗常樂空閑處,好喜於法,拜手於法,繞三匝,便直身觀如來形,往詣那羅陀村中,以草布地,入師子奮迅三昧。已入彼三昧,如來所止之方便,於彼而般涅槃。是時均頭(州鶉切)沙彌常與尊者舍利弗供給所當與,轉尊法輪修行佛事,最大聲聞,一切世人莫不供養,供養如來身所,彼舍利及缽三法衣,與尊者阿難。到已便作是語:「我所事師今已滅度。」尊者阿難問均頭沙彌:「汝師是誰?為名何等?」「我所事師名優缽低捨,今尊者已般涅槃,此尊者舍利弗。」是時尊者阿難聞如是語便懷愁憂,納愚癡城,堜憚晪Q心意迷惑無所覺知,須臾愁煩而立,便將均頭沙彌往至世尊所,以是語具白世尊:「我今日身不如本,故聞彼尊者舍利弗取般涅槃。」廣說如契經。世尊告曰:「彼持戒身而去耶?及我所覺法亦持去耶?所謂四意止。」廣說如契經。「然復阿難!行不可久保,皆當壞敗。阿難!無常行無有常存者,亦無不觀善行。阿難!行無所依怙。阿難!興起苦更樂,懷顛倒之想。阿難!行無我不得自在。阿難!行難可捨常受有教。阿難!行有所害皆悉空寂。阿難!當遠離彼行起苦樂想。」是時世尊告均頭沙彌言:「汝授此舍利著我手中。」是時均頭沙彌即授與如來,是時世尊申黃金臂極軟細而受之。爾時世尊當受舍利時,彼極清淨無瑕穢,心意歡喜睹者皆歡喜,著闇冥處。是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比丘!可禮此舍利弗舍利,自嘆譽彼名聞遠布,於聲聞中尊最妙,唯有一存。彼一切皆悉過去,諸有萌類欲得是樂,現神足去垢濁。彼復有是明皆悉周遍,設當有是色,當拜手彼智慧。彼有名稱,一切世間悉能充滿,此是彼舍利,於三界身得自在,善香所熏,是故當拜手禮如是功德,為世現明類眾多功德,當學解脫至彼處所。」   爾時世尊亦捨壽命,是時地為大動,四面雷電霹靂,諸天側塞虛空作倡伎樂,有大光明靡不照明,雲霧覆蔽火無有光,有如是語流布,一切智當取滅度。是時尊者阿難,清旦從座起,往詣世尊所,頭面禮世尊足,在一面住,便問世尊言:「此是何因緣使地大動?」世尊意不移動,便作是語:「阿難!以八因緣故地為大動。」復語尊者阿難:「若第一聲聞取般涅槃,如來取涅槃,有如是之瑞應。」阿難白佛言:「今日世尊亦捨壽命耶?」世尊報曰:「如是阿難!我亦捨壽命。」是時尊者阿難自投於地,廣說如契經,白世尊:「我面從如來聞受持諷誦,諸有比丘所修四禪神足住劫若至無數劫。」廣說如契經。是時世尊意不移動,吐如此言教,便作是說:「雲何阿難?我不再三告汝耶?」是時尊者阿難,尊無二語,便默然住,猶如大海中船破壞,無由得至彼岸,白世尊言:「從隨葉世尊已來,彼三耶三佛所有境界,人民皆悉長壽成就,今日如來境界所修行甚勤苦,精進惠施無有限量,如今日眾生壽命甚短,教化未盡原本。」是時世尊告曰:「汝今雲何世平豐熟無有恐畏苦難?有法王出世,轉輪聖王以法治化,樹木藥草不可稱計,諸有牢獄閉繫者,皆使解脫。或復有鼎沸之世,如轉輪聖王,諸有牢獄閉繫者,皆使解脫不遭苦厄。有恩慈於彼眾生彼雲何有恩慈於眾生?」是時尊者阿難白世尊言:「第一法王出人之表者,遭厄苦惱者,能脫苦惱最為要。」「猶如阿難!太平之世有轉輪聖王,隨葉佛處世時亦復如是,猶如牢獄繫閉皆悉度脫之。阿難!如我今日壽命極短出現於世,彼眾生猶刀劍劫生,彼惡劫諸結使厚,未能離結使,依種種邪見有邪見結使,以非法欲故有欲結使,於彼眾生中間所生如是惡起,時世惡故所教化少,若於彼人勤修此行。阿難!我本未得道為獼猴時,不惜身命使餘同類皆使得度,無有不得度者。本復為師子時,度脫爾所商人趣彼惡道,久修彼梵行。爾時,阿難!所趣之處,無不有潤澤眾生。我是時,阿難!還復人身,於摩竭界潤澤諸人,復於青雀時度脫無數商人,復為大仙人度脫無數梵天。我年八歲時於此誓願意不退轉,身被草衣勤修苦行,住彼閑靜處所修行皆悉護持。雲何阿難?我於此迷惑之世天下降雨,時釋提桓因即使降雨。是時,阿難!我未生時,人民之類愛念一子。若復,阿難!我為一眾生故,一劫之中代受泥黎苦,為彼眾生受如此苦惱。若復,阿難!我今此身父母所生,無有怨敵能害我者,終無此義。此金剛三昧分別種種三昧,若我取滅度後,彼若供養舍利如芥子等,此功德無有限。」是時便說此偈: 「從初發意來,  所作為第一,  得為人中上,  誰能與等者?  若父母妻子,  於世得自在,  雖有餘命存,  命盡當捨之。   「汝今往,阿難!為如來故往詣彼雙樹間。」廣說如契經。是時尊者阿難從佛受教,便作是思惟:「今日世尊審涅槃耶?」便懷愁憂,不違尊教。即懷驚怖便往至彼間,皆是宿命相追逮故,勤苦所致欲有所陳,復懷狐疑:「當雲何陳此言?」便白世尊:「所為已辦。」是時世尊便往至彼所,舉足蹈地時,欲至彼處。是時尊者阿難,心意遂熾然,復生是心:「此為幻夢耶?為是審然?」如是猶豫思惟是已,復還正其意,此名曰無常,眾生流轉不脫此患。是時世尊漸至彼雙樹間,於其中間有諸天側塞虛空,或有作倡伎樂顏色變易,或有啼哭涕零,不可稱計諸須輪眾,悕望於法恭敬於法。是時便說此偈: 「此尊第一妙,  為彼眾生類,  此法亦無上,  今當取滅度。」   是時世尊便至雙樹間而坐,是時雙樹間諸天展轉相告語言:「於彼亂世一切智當取滅度。雲何當舍人民類而取滅度?」於是便說此偈: 「諸為深義故,  疾逮甘露味,  彼尊有是力,  今悉當過去。  如彼金剛輪,  人民所嘆譽,  彼輪或有敗,  此尊難可壞。   「於彼中間盡修無常,精進力不可沮壞,諸有少壯皆悉無常,諸佛世尊亦覆滅度,此患甚苦惱。」便說此偈: 「於彼諦思惟,  色像有迴轉,  彼更樂所縛,  受諸苦惱患。」   其中或有說此偈: 「最始生為苦,  有此陰持名,  無生不有壞,  誰有脫此患?」   其中或有作是說偈,無常為所從生? 「最初覺此時,  一切念悉成,  彼有如是色,  諸佛無常住。   「我等今日當修何業?今世尊最後說此法,是故當慇懃聞心。」是福田亦不可持,而發歡喜心。是時娑羅園中諸天皆拜手於世尊,雨若干種曼陀羅花,皆啼泣涕零,便說此偈: 「其有睹如來,  晝夜無懈怠,  時欲取滅度,  捨此四大形。  勤苦成其德,  未曾違正法,  以度生死海,  今當捐陰入。」   是時世尊臨欲般涅槃時,告諸比丘:「汝等比丘!有所狐疑,便可時問,乃至一切行無淨常雲何?」尊者阿那律:「世尊般涅槃耶?」是密跡金剛力士立如來後,觀如來顏色支節筋骨,皆悉牢固堪任重任,亦堪任說微妙之法,即啼泣而作是說: 「無垢無眾瑕,  世間失覆蓋,  猶彼紫磨金,  今當捨眾去。  猶如此世間,  年熟時已過,  釋種釋迦文,  無想永寂滅。」   其中或有說者,「止止莫作是語。」是時彼懷此懊惱便作是說:「自念世尊從兜術天降神來生世間,憶彼有數千萬天,以己功德皆著青衣,有威神之力,力不可沮壞,五百不退轉。復有十二大鬼神,見者皆懷恐怖,欲來擁護如來。」斯須思惟復作是說:「攝如來支節皆放光明,便告敕我等,敕諸天有是語,護世神遣使至此,於彼處便作是語,我等歡喜承事供養如處胎時,夢寤之中常不遠離。我等染著此世眾生牢固,於此有苦樂想、有父母想,一切世微妙有無上想,護世所造有兄弟想,受微信施故有福田想,心不傾邪有執御之想,欲渡流故有船師想,不可得故懷珍寶想,得大慈故有護世想。如我今日金剛之身不碎為百分,或有說者,此身必當獲果,所以然者?供養如來故。」是時密跡金剛力士便作是說:「此事雲何?是時太子乘馬車出城,時彼馬還來七日不食,生三十三天,況當我等承事受如來教誡?入耳者諷誦者,一切皆悉學度眾生無有限量,若復珍寶之海當廣求之。」是時密跡金剛力士,有二賢聖論說此偈: 「於彼神龍處,  金剛出於海,  雲何當擁護,  如是師子吼?」   是時思惟,復作是說: 「猶如彼深海,  力無能過者,  於世行精進,  大德無有邊。」   如是世尊於波羅奈國而轉法輪,初轉此法時,多饒益眾生,即於此夏坐有益於摩竭國王,第二三於靈鷲頂山,第五脾舒離,第六摩拘羅山(白善)為母故,第七於三十三天,第八鬼神界,第九拘苫毘國,第十枝提山中,第十一復鬼神界,第十二摩伽陀閑居處,第十三復還鬼神界,第十四本佛所遊處,於捨衛祇樹給孤獨園,第十五迦維羅衛國釋種村中,第十六還迦維羅衛國,第十七羅閱城,第十八復羅閱城,第十九柘梨山中,第二十夏坐在羅閱城,第二十一還柘梨山中,於鬼神界不經歷餘處連四夏坐。十九年不經歷餘處,於捨衛國夏坐。如來如是最後夏坐時,於□祇境界毘將村中夏坐。世尊已度愛淵如是,曩昔諸佛所作惠施利根皆悉成就,諸行普至志性柔和皆悉度已,次度中根,次度軟根,漸漸使至須陀洹。與外學演說,世尊皆周遍。爾時便取涅槃。於是便說此偈: 「欲度外學故,  大尊無與等,  自覺復度彼,  無有溺此淵。  經度種種樂,  漸漸有長益,  於是生歡喜,  皆悉度彼處。」   如今清淨無瑕穢,所生之處常值善處,己行成就亦無眾慢,緣諸功德皆悉成就,為彼境界故相應成就,以慇懃故生皆成就救濟拔苦至無為處。如是得成就,若生豪尊家居家成就,色微妙故親屬成就,所為已足無為處成就,有限量故所為皆成,斷種種結使故降伏成就,所興行業誓願成就,種諸功德未曾有所犯所為成就,威儀成就,諸功德戒律成就,演四意止威儀成就,分別言教境界成就,興起智慧集眾成就,已捨諸有諸戒具足戒律成就。以智專心亦不依禪三昧成就,如實分別彼界智慧成就,斷諸結使故解脫成就,斷諸愚癡故解脫見慧成就,集諸功德一切成就,已得滅寂止觀成就,是故拜手十力。是時便說此偈: 「色不可思議,  佛之所覺悟,  三世稱揚名,  神仙至彼岸。  於世已休息,  永盡無起滅,  大智通第一,  一切得自在。」   聞如來般涅槃百歲後,一切智見布現於世間摩竭國界欺羅梨城,有王名阿儵,其德甚巍巍,猶彼天帝無異,有大威德聰明黠慧,堪任與彼論議,視民如子。彼夜欲眠之時,便作是思惟:「我今所願已果,更無悕望,當擁護人民。今當設何方便為何業?當興起何事?使世人民皆蒙其德?」作是思惟已即夜睡瞑,於夢中便聞此偈: 「審諦甚微妙,  三世所敬事,  當廣佈舍利,  最勝取滅度。」   聞此語已彼王即驚覺。時王已覺,便作是嘆: 「善哉彼眾生,  取滅度之後,  舍利天所傳,  我等當承事。」   口傳耳所聞,是時大王即召群臣集大眾,以此義問彼言:「我當以何義恤化人民?」彼群臣人民各自陳言:「或言供養如來舍利,或言祭祀神天。」是時王便作是說:「當以至誠語擁護其法,我昨夜夢中便作是聞,思惟此舍利甚善哉,為此世故我等宜擁護世間人民,自既獲福,眾生得度已,功德無有量,當行威儀恩慈,皆使見照明,我於夢中聞如是語。」又說此偈: 「若聞彼音響,  道場自覺知,  彼是釋師子,  應供養舍利。」   是時王集諸比丘,復以此義問彼曰:「諸比丘以法之教。」時王復語彼比丘言:「諸賢所說,我於夢中所見,則是我宿植德本。」是時王於八日受八關齋,著純白衣撞鐘鳴鼓,作倡伎樂彈琴鼓瑟吹螺,燒種種香,於羅閱城欲得舍利。聞彼城埵釭魖擙恁A已見金券有其形像,前世以土惠施見彼相(自聞以下諸比丘言),王須臾思惟便作是語:「此必當獲微妙果實。我欲發開銅函見此中文。」即發開函見有金券,亦見文字(此券阿闍世王記佛言有阿儵王也),見此證驗,即於眾生便讀此文字。於摩竭國界有羅閱城,有長者名波羅蜜多羅,彼有子名脾闍耶蜜多羅,第二家名波修波陀羅,有子名波修達多。彼二長者子在四徼道頭弄土戲,當弄土戲時,毘闍耶蜜多羅長者子,便懷歡喜,便掬土惠施。復有助歡喜者。如來百歲涅槃後,毘闍耶蜜多羅,當出現於世,緣彼土功德。有王名阿儵,出沒邪種。時王讀此文字,便懷歡喜嘆未曾有,復告群臣:「更讀此金券,如上無異。」彼於此世界人民之類,皆當統領,然不嘆譽波修達多,當為彼人臣。時王便作是嘆:「善哉大福田!作是少施獲大功德心得歡喜。」或有作是說:「我取七塔舍利,分佈廣度世界。」是時王善哉嘆未曾有之智,歡喜取彼舍利。虛空之中聞神聖聲,而說此偈: 「當發歡喜心,  善德不可稱,  當廣佈功德,  遺舍利教化。」   天王於彼舍利,而雨若干種華。是時王起八萬四千塔,一日皆悉成。是時王告彼群臣言:「彼有如是真諦言教,世所稱譽,為佛今已滅度,分佈舍利於世界,亦無眾結。身淨如金,亦如白雪,觀此地未曾起惡,彼亦如是。見此地已擁護之,所教授智不可動,在巖穴中極峻高空無有量,況當統領一切。一切地是福田,十力觀眾生類,所起塔寺無有增減。」是時世尊舍利為一種類,各各作若干種論。時王說曰:「猶此力無數金剛三昧,碎骨而自得捨休息。雲何當度此?」   僧伽羅剎所集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5 佛說十二遊經   No. 195   佛說十二遊經   東晉西域沙門迦留陀伽譯   昔,阿僧祇劫時,菩薩為國王,其父母早喪亡,讓國持與弟,捨國行求道。   遙見一婆羅門,姓瞿曇,菩薩因從婆羅門學道。婆羅門答菩薩言:「解體所著王者衣服。編髮結莎為衣,如吾所服,受吾瞿曇姓。」   於是菩薩受,服衣被體,瞿曇姓;潔志入於深山,林藪嶮阻,坐禪念道。   婆羅門言:「卿是王者,久在尊貴,簡於勤苦。夏可飲水,食眾果蓏;冬可還城邑,街裡乞食,還其樹下,禪思勿毀。」   菩薩其所乞食,還其國界,舉國王者,下及庶民,無能識菩薩者,謂以為小瞿曇。   菩薩於城外,甘果園中,以作精舍,於中獨坐。   時,國中五百大賊,劫取官物逃走,路由菩薩廬邊,蹤跡放散,遺物在菩薩捨之左右。   明日捕賊,追尋賊者,蹤跡在菩薩舍下,因收菩薩,便將上問,謂為菩薩,國中大賊,前後劫盜,罪有過死。   王便敕臣下,如此之人,法應以木貫身,立為大標,其身血出,流下於地。   是大瞿曇,於深山中,以天眼徹視見之,便以神足,飛來問之:「子有何罪,其痛酷乃爾乎?瘡豈不傷,毒忍苦若斯?」菩薩答曰:「外有瘡痛,內懷慈心,不知何罪,橫見誅害?」大瞿曇言:「卿無子姓,當何繼嗣,忍痛如此?」菩薩答言:「命在須臾,何陳子孫。」   於是國王,使左右以彊弩飛箭,射而殺之。   大瞿曇悲哀涕泣,下其屍,喪棺斂之。於是取土中餘血,以泥團之,各取左右,持著山中,還其精舍。左面血著左器中,其右亦然。大瞿曇言:「子是道士,若其至誠,天神當使血化成人。」   卻後十月,左即成男,右即成女,於是便姓瞿曇氏。   一名捨夷仁,賢劫來,始為寶如來釋迦,越壽五百萬歲;自下二十五王,其壽三百萬歲;文陀竭王壽百萬歲,頂生王遮迦越,左髀右髀王,皆壽十萬歲;從歡喜王諸王,皆壽八萬四千歲。   從惡念遮迦越,殺一牛,祠祀害命,失金輪,得銀輪,主三天下,壽萬歲;堅念王作鎧,壽五千歲,得銅輪,主二天下,主西南;喜殺王,壽二千五百歲,得鐵輪,主南天下。   其王有太子,行五惡,殺一,減壽千歲。   古人有九病:寒,熱,飢,渴,生,老,病,死。婆羅門殺生祠祀,從是生四百四病。   從師子念王,人壽轉減,壽百二十歲。從師子念王后,師子意王,有八十四王,人命減,或壽八十、七十、五十、三十、二十、十歲者。   於是後,有師子命車王,名白淨,是菩薩父。計菩薩身終始,並前後八萬四千。   遮迦越王,名瞿曇氏,純熟之姓。菩薩在兜術天上,意欲下生,觀於天下,誰國可生?言:「唯白淨王家,可生身。」   於是,天上有樹,名兜曇樹,菩薩退,坐他樹下思惟;其本樹無復精光。   於是,有天問言:「菩薩何緣,捨本常坐,就他樹坐?」有天子知菩薩意,答天言:「卿不知耶!今者菩薩,欲下生閻浮利,觀何國可生?唯白淨家可生。」   於是,諸天皆言:「今菩薩下生,當何以贈送?」各設方計言:「唯淨明天上,四百四寶,奇鏤別異,各有名類,同有寶華,以為車乘。」   伊羅慢龍王,以為制乘,名白象,其毛羽踰於白雪山之白,像有三十三頭,頭有七牙,一牙上有七池,池上有七憂缽蓮華,一華上有一玉女,菩薩與八萬四千天子,乘白象寶車來下。   時,白淨王夫人中寐,見白象髣拂,寐寤惕驚,寤以告王。   菩薩父名白淨,其父,兄弟四人。白淨王有二子,其大名悉達,其小子名難陀。菩薩母名摩耶,難陀母名瞿曇彌。菩薩叔父,名甘露淨王,亦有二子,長子名調達,小子名阿難。菩薩中叔,名穀淨王,有二子,大子名釋摩納,小子阿那律。菩薩小叔,名設淨王,有二子,大子名釋迦王,小子名釋少王。   迦惟羅閱國有八城,合有九百萬戶。   調達以四月七日生,佛以四月八日生,佛弟難陀,四月九日生,阿難以四月十日生。   調達身長,丈五四寸;佛身長丈六尺;難陀身長,丈五四寸;阿難身長,丈五三寸。其貴姓捨夷,長一丈四尺,其餘國皆長丈三尺。   菩薩外家,去城八百里,姓瞿曇氏,作小王,主百萬戶,名一億王。   菩薩婦家,姓瞿曇氏,捨夷長者,名水光。其婦,母名月女。有一城居近其邊,生女之時,日將欲沒,餘明照其家,室內皆明,因字之為瞿夷,晉言明女。   瞿夷者,是太子第一夫人,其父名水光長者;太子第二夫人,生羅雲者,名耶惟檀,其父名移施長者;第三夫人名鹿野,其父名釋長者。   以有三婦故,太子父王為立三時殿。殿有二萬婇女,三殿凡有六萬婇女,以太子當作遮迦越王故,置有六萬婇女。   佛以二十九出家,以三十五得道,從四月八日,至七月十五日,坐樹下為一年。   二年,於鹿野園中,為阿若拘鄰等說法;復為畢婆般等說法;復為迦者羅等十七人說法;復為大才長者,及二才念優婆夷說法;復為正念尼揵說法;復為提和竭羅佛時四十二人說法。   三年,為鬱為迦葉兄弟三人說法,滿千比丘。   四年,像頭山上,為龍鬼神說法。   五年,於竹園中,為私呵味說法。   五年去,未至捨衛時,舍利弗作婆羅門,有百二十五弟子,坐一樹下。   時,目連為彌夷羅國中,作承相將軍,出行見舍利弗坐樹下,便問舍利弗:「何為在此坐?」舍利弗答言:「吾欲學道。」目連言:「願以君為伴。」即遣百官、群臣還去,唯留百二十五人,二人合有二百五十人。   舍利弗入城分衛,見佛弟子馬師比丘,問之:「為何道士,衣服不與常同?」馬師比丘答言:「吾是佛弟子。」舍利弗問言:「佛雲何說法?」馬師言:「諸法從因,緣滅諸苦盡滅。」於是舍利弗便得須陀洹道,歡喜便還,報目連言:「世間有神人。」目連言:「雲何說法?」舍利弗具說本末,目連便復得須陀洹道。   二人便相將及弟子至佛所。未至,佛已預知,便告比丘言:「今當有二賢士,一人名智慧比丘,一人名神足比丘,須臾來到。」佛為說四諦,舍利弗七日得阿羅漢;目連以十五日得阿羅漢。   六年,須達與太子祇陀,共為佛作精舍,作十二佛圖寺,七十二講堂,三千六百間屋,五百樓閣。   七年,拘耶尼國,為婆陀和菩薩等八人說《般舟經》。   八年,在柳山中,為屯真陀羅王弟說法。   九年,穢澤中,為陀崛摩說法。   十年,還摩竭國,為弗迦沙王說法。   十一年,恐懼樹下,為彌勒說本起。   十二年,還父王國,為釋氏精廬,去城八十里,為差摩竭說法。還國為父王及釋迦種說法,度八萬四千人,得須陀洹道。   是十四國,佛十二年,於中遊化說法。波斯匿王,晉言和悅;迦惟羅越,晉言妙德;捨衛國者,晉言無物不有;維耶離國者,晉言廣大,一名度生死;羅閱祇者,晉言王捨城;鳩留國者,晉言智士國;波羅奈者,晉言鹿野,一名諸佛國。   閻浮提中,有十六大國,八萬四千城,有八國王四天子。東有晉天子,人民熾盛;南有天竺國天子,土地多名象;西有大秦國天子,土地饒金銀、璧玉;西北有月支天子,土地多好馬。   八萬四千城中,六千四百種人,萬種音響,五十六萬億丘聚。魚有六千四百種,鳥有四千五百種,獸有二千四百種,樹有萬種,草有八千種,雜藥七百四十種,雜香四十三種,寶有百二十一種,正寶七種。   海中有二千五百國,百八十國噉五穀;三百三十國噉魚、鱉、龜、鼉。   五國王,一王主五百城。第一王名斯黎國,土地盡事佛,不事眾邪;第二王名迦羅,土地出七寶;第三王名不羅,土地出四十二種香,及白琉璃;第四王名闍耶,土地出蓽、茇、胡椒;第五王名那頞,土地出白珠,及七色琉璃。   五大國城人,多黑短小,相去六十五萬里,從是但有海水,無有人民,去鐵圍山,百四十萬里。   佛說十二遊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6 中本起經   No. 196   中本起經捲上(次名四部僧,出長阿含)   後漢西域沙門曇果共康孟詳譯   轉法輪品第一   阿難曰:「吾昔從佛聞如是。」   一時佛在摩竭提界善勝道場元吉樹下,德力降魔,覺慧神靜,三達無礙,度二賈客,提謂波利,授三自歸,然許五戒,為清信士已。惟昔先佛,名曰定光,拜吾佛名:「汝於來世九十一劫,當得作佛,字釋迦文,號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眾祐,度人如我今也。」吾從是來,修治本心,六度無極,積功累行,四等不倦,高行殊異,忍苦無量,功報無遺,大願果成。   世尊念曰:「吾本發心,誓為群生梵釋請法,甘露當開,誰應先聞?昔吾出家,路由梵志阿蘭、迦蘭,待吾有禮,二人應先。」念已欲行,天承聖旨,空中白言:「彼二人者,亡來七日。」佛言:「苦哉!阿蘭、迦蘭,甘露當開,汝何不聞?」   佛復惟曰:「甘露當開,誰應次聞?鬱頭藍弗,次應得聞。」方起欲行,天復白言:「此人者,昨暮命終。」佛言:「彼人長衰,甘露當開,不得受聞,生死往來,何緣得息?五道輪轉,痛矣奈何!」   佛復惟曰:「甘露法鼓,聞於三千大千世界,誰應得聞?父王昔遣五人:一名拘憐、二名頞陛、三名拔提、四名十力迦葉、五名摩南拘利。供給麻米,執侍勞苦,功報應敘。」   時五人者,皆在波羅奈國。於時如來始起樹下,相好嚴儀,明耀於世,威神震動,見者喜悅,逕詣波羅奈國。未至中間,道逢梵志,名曰優吁。瞻睹尊妙,驚喜交集,下在道側,舉聲歎曰:「威靈感人,儀雅挺特,本事何師,乃得斯容?」   佛為優吁,而作頌曰: 「八正覺自得,  無離無所染,  愛盡破欲網,  自然無師受。  我行無師保,  志獨無伴侶,  積一行作佛,  從是通聖道。」   優吁問佛:「瞿曇如行?」   佛告梵志:「吾欲詣波羅奈國,擊甘露法鼓,轉無上輪,三界眾聖,未曾有轉法輪,遷人入泥洹,如我今也!」   優吁大喜曰:「善哉!善哉!如瞿曇言者,願開甘露,如應說法。」   於時如來,便詣波羅奈國古仙人處鹿園樹下,趣彼五人。五人遙見佛來,便共議曰:「我等勤苦,室家離別,登山越嶺,困苦疲極,正坐此人,供給麻米,謂其叵堪。因魔來戰,是以委藏。今故復來,一麻一米,我等不堪,今起求食,奈何能辦?但為施坐,各莫跪起言語問訊也。得此不樂,必自去矣。」   是時世尊,為其五人,現道神足,五人身踴,不覺作禮,執侍如前。佛告五人:「共議勿起,今作禮何謂?」   五人悉對曰:「吾坐悉達,更歷勤苦,悅頭檀王,暴逆違道,皆由於卿。」   佛告五人:「汝莫卿無上正真.如來.平等覺也,無上正覺,不可以生死意待也。何得對吾面稱父字?」又告五人:「汝觀吾身,何如樹下?」   五人答佛:「爾時憔悴,今更光澤,爾時處樹,閉目端坐,日食麻米,猶謂非道;況入人間,身口自恣,何謂為道?」   佛告五人:「世有二事,以自侵欺。何謂為二?殺生婬泆、恃豪貪慾;極身勞苦、內無道跡。無是二事,是真道人。不於九十六術,亦不捨遠,是為取中,無有兩際。何謂取中?得覺慧行,遠於眾智,六通悉覺,具八正行,是名取中,止宿泥洹。」   佛說是法,五人未解。三人分衛,二人供養,為說色苦:「一切眾禍,皆由色慾,眾好無常,人亦無住。譬如幻師,出意為化,愚者愛戀,貪而無厭,幻主觀化,無染無著。所以者何?偽非真故。」   佛為二人,而作頌曰: 「志蕩在欲行,  嗜欲增根栽,  貪色怨禍長,  離欲則無患。」   三人供養,二人分衛,為說貪苦:「好利求榮,迷愚所專,害行毀德,壹由於貪。喜怒得失,欲者無厭,斯利危脆,若雲過庭,老病死來,靡不分散。譬如人夢,寤則無見,黠能捨貪,乃得大安。」   佛為三人,而作頌曰: 「貪慾意為田,  無厭心為種,  斷貪舍利求,  無復往來憂。」   於是世尊,因廣說法,不斷分部,五人便解,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皆成沙門。   佛告比丘:「行有二事,為墮邊際:一者念在色慾,無清淨志;二者猗愛著貪,不能清志行。是二事,還墮邊行,生不值佛,違遠真道。若能斷貪,精進修明,可得泥洹。何謂泥洹?先知四諦。何謂為四?一曰為苦、二曰為習、三曰為盡、四曰入道。如是比丘,次持覺慧一心思禪,受道報應,法眼以朗。解彼四諦,稍入道跡。何謂為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憂悲惱苦、恩愛別苦、怨憎會苦、所求失苦,要因五陰受盛為苦。何謂為習?所愛著習,不愛亦習。何謂為盡?其所有愛,覺知有滅,不愛不念,而覺皆盡。何謂入道?八正為真。一曰正見、二曰正利、三曰正言、四曰正行、五曰正命、六曰正治、七曰正志、八曰正定。是為苦習,以盡入道。真諦是為無生,無生者無老,無老者無病,無病者無死,無死者無痛,無痛者無上吉祥,向於泥洹。」   於時如來而作頌曰: 「至道無往返,  玄微清妙真,  不沒不復生,  是處為泥洹。  此要寂無上,  畢故不造新,  雖天有善處,  皆莫如泥洹。」   說是法已,拘憐等五人,逮得法眼。佛告拘憐:「解未?」拘憐退席對曰:「未悟。」   世尊又告拘憐:「過去久遠時有國王,名曰惡生,將諸妓女,入山遊戲。王令官屬,住頓山下,唯從妓女,步涉山頂。王疲極臥,諸妓女輩,捨王取華,見一道人端坐樹下,諸女心悅,皆前作禮。道人咒願,諸妹那來,命令就坐,為說經法。王覺求諸妓女,而見坐彼道人之前。王性妒害,噁心內發,便問道人:『何故誘他妓女,著此坐為?卿是何人?』道人豫知王意必興暴害,答曰:『是忍辱人。』王拔佩劍,削其兩臂而問:『何人?』答曰:『實忍辱人。』又截其耳鼻。心堅不動,猶言忍辱人。王見道人顏色不移,便前悔過。道人告王:『汝今以女色故,刀截我形,吾忍如地,必得平等正覺,當以一切大智斷汝生死。』王惟罪深,必獲重殃,叩頭於地,願見矜恕。道人告王:『吾真忍辱者,血當為乳,所截平復。』尋如所言,乳出形復。王見忍證,冀必全濟,重宣情言:『若真道成,願先度我。』道人答:『可。』王解迷止,辭退還宮。」   佛告拘憐:「爾時忍辱道人者,我身是也;惡生王者,拘憐是也。解未?拘憐!」拘憐退席白佛:「甚解!世尊!」說是法時,拘憐等五人,漏盡意解,皆得羅漢;及上諸天八萬,逮得法眼。三千世界,為大震動。是為如來始於波羅奈國以無上法輪轉未轉者,大度一切,莫不樂受。   現變(一作善來)品第二   於時波羅奈城中,有長者名阿具利,有一子,字曰蛇蛇(晉言寶稱),時年二十四。稱生奇妙,有琉璃屐,著足而生。父母貴異,字曰寶稱。別作屋宇,寒暑易處,妓女娛樂,不捨晝夜。   寶稱中夜欻覺,見諸妓女,皆如死狀,膿血流溢,肢節斷壞,屋室眾具,皆似塚墓,驚走趣戶,戶輒自開,天地大冥,唯睹小光,趣東城門,門復自開,明照鹿園,尋光詣佛,瞻睹相好,巍巍煌煌,怖止迷解。舉聲歎曰:「久在恩愛獄,縛著名色械,今馳趣天尊,寧得解脫不?」   佛言:「童子,善來覺矣!」斯處無憂,眾行畢竟,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為說法,逮無垢法眼,退席白佛:「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便成沙門。   明旦眾女,不見蛇蛇,周慞遍求,噓唏並泣,大家驚怪,問其狀變。答言:「不知寶稱今為所在?」長者怖悸,即遣馬騎,四出推索,父乘子車,速出而求。道過一水,水名波羅奈,渡水見子寶屐脫置岸邊,即尋足跡,逕趣鹿園。佛以方便,令其父子兩不相見。長者見佛尊儀相好,喜懼交至,忘失修敬,而問佛言:「我子寶稱,足跡趣此,瞿曇寧見?」佛告長者:「若子在斯,何憂不見?」   佛為說法:「生死由癡,恩愛有離,破二十億惡,入須陀洹。」寶稱心解,便得羅漢。父子相見,恩愛微薄,長者歡喜,退坐白佛:「今日心悅。情有二喜:一者遇佛解喜、二者離愛快喜。」   於時寶稱親友四人:一名富褥、二名惟摩羅、三名憍炎缽、四名須陀,聞寶稱已作沙門,驚喜毛豎曰:「其人德高,明遠震國,吾等鹹歸。今為沙門,其道必真,乃使斯人忽棄榮利。」共出詣佛,並省寶稱,即便俱行。見佛景則乘本願行,心喜即解,頭面作禮。前白世尊:「飢渴道化,虛心日久,不以鄙陋,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皆成沙門。為說心本,旨解清淨,聞義心了,便得羅漢。   是時波羅奈傍,縣名曰荼,有五十人,因事詣國。聞寶稱、富褥等皆作沙門,又各生念:「諸長者子輩,憍樂自恣,才藝高世,皆感道化,瞿曇必神,乃令貴族,不復顧榮。」各各發念,欲往詣佛。即便俱出,逕詣鹿園,本願應度,見佛便解,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悉成沙門。因順本旨,速成法要,垢除縛解,皆得羅漢。   於時鹿園中間,有大眾會,飲食歌舞。時有一女,端正非凡,於會中舞,眾鹹喜悅,意甚無量。女舞未竟,忽然不見,眾失所歡,惆悵屏營。乃復於彼,百步現形,大眾馳趣,女引詣佛,奄然隱焉。眾人問佛:「向者一女,並舞至此,瞿曇豈見之耶?」佛告眾人:「且自觀身,觀他何為?色慾無常,合會有離,如泡如沫,愚者戀著,殃禍由生。身為苦器,眾生皆然。」大眾心解,願為沙門。佛皆受戒,道現正諦,皆得應真。   佛敕諸比丘:「汝曹各行,廣度眾生,隨所見法,示導橋樑,普施法眼,宣暢三尊,拔愛除有,遷入泥洹。吾今獨行,詣憂為羅縣。」諸比丘受教,頭面禮足,繞佛三匝,於是別去。   化迦葉品第三   於是如來,還詣摩竭提界,至優為羅縣,暮止梵志斯奈園。明旦持缽,詣斯奈門,佛現金光,照其堂上。梵志二女,長名難陀、次名難陀波羅,見光喜悅,尋詣佛所,禮拜請佛。如來昇堂,教授二女,歸命三尊,授五戒已。世尊告曰:「身非己有,萬物歸空。」二人心解,首戴奉行。世尊惟曰:「吾本起學,欲度眾生,欲界魔王,歸伏道化。」   近泥蘭禪河邊,有梵志,姓迦葉氏,字鬱俾羅,年百二十,名聲高遠,世人奉仰,修治火祠,晝夜不懈。好學弟子,有五百人。迦葉二弟,宗師其兄,謂為得道。各有弟子,皆居下流。迦葉自念:「吾名日高,國內注仰,術淺易窮,窮則名頹,當作良策,全國大望。」便行求龍,以術致之,為作靖室,而鞠龍曰:「若有輕突入靖室者,吐火出毒,以滅來者。」龍至節會,無不放火。遠近僉言:「大師道神。」迦葉由此,功名曰隆。   世尊念曰:「吾昔出家,道逢□沙,誓要道成先度脫我。吾用一切故,即便然可。今察民心,普注迦葉,卒未可迴。譬如果美樹高,無因得食,唯有伐樹根僻枝,從食果必矣!一切所忌,鹹在於龍。吾先降之,迦葉來從!爾乃大道,所化無崖。如來言曰:『日照天下,其德有三:一曰光耀除冥,無不分明;二曰五色雜類,宣敘其形;三曰開發萌芽,萬物精榮。如來出世,亦有三焉:一曰一切大智,照除愚冥;二曰分部五道,言行所由;三曰權慧拯濟,利而安之。』」   眾祐念已,便行起於斯奈園,投暮往造迦葉。未至所止,便現金光,樹木土石其色若金。迦葉弟子持瓶取水,睹變心動,怪而顧望。遙見世尊,明耀天下,不識何妙,馳走白師。師徒皆出,世尊威神,明儀煌煌,迦葉情悸,濛濛不悟,即自惟曰:「若是日耶,吾目得逮!謂是天人,其目復眴!」後思乃解曰:「得無是白淨王子悉達者乎?吾歷數云:『白淨王子,福應聖王,不樂榮位,當得作佛。』昔聞出家,其道成乎?」如來忽到,迦葉大喜:「善來瞿曇,起居常安。」佛為迦葉而作頌曰: 「持戒終老安,  信正所止善,  智慧最安身,  眾惡不犯安。」   迦葉白佛:「唯願屈德,臨眄蔬食。」佛答迦葉:「古佛道法過中不飯,且明至心,欲託一事,庶不有吝。」迦葉答曰:「恨無備豫,敬德虛心。」佛告迦葉:「欲寄一宿,寧見容不?」迦葉白佛:「我梵志法,寢不同室,幸恕不愛。巨命如何?」佛指靖室:「此復何室?」迦葉答曰:「中有神龍,性急姤惡,有入室者,每便吐火燒害於人。」佛告迦葉:「以此借我。」迦葉答曰:「實不有愛,恐龍為害耳。」五百弟子,屏營悚息,恐師許佛。重借滿三,迦葉惟疑,意甚無違,懼必禍耳。佛告迦葉:「三界慾火吾已滅之,龍不害我也!」迦葉答曰:「瞿曇德尊,能居隨意。」即撿威神,便入其室。五百弟子,信龍為害,莫不涕淚,可惜尊人,為龍所害。   佛坐須臾,龍從窟出,吐毒繞佛,如來化毒皆使為華。龍見其毒作華繞佛,怒盛吐火,謂能為害。熱氣歸龍,鬱悶欲死,舉頭視佛,見相知尊,涼風趣龍,尋涼詣佛,火滅毒除,歸命入缽。於是如來,便現火光,烔然概天。迦葉弟子,直起瞻候,見佛光明,謂是龍火,舉聲悲呼:「可惜真人,竟被龍殃。」迦葉師徒,驚共奔出,五百弟子,同聲責師:「天地開闢,未見人類妙如瞿曇,可尊可貴,恨不熟觀,何緣復見?」垂淚抆眼,而作頌曰: 「容顏紫金耀,  面滿髮紺青,  大人百福德,  神妙應相經。  方身立丈六,  姿好八十章,  頂光燭幽昧,  何駃忽無常。」   後來弟子,謂火害佛,悲喚哀慟:「瞿曇被害,我生何為?」踴身赴火,清涼和調,還顧白師:「瞿曇無恙!本謂龍火,定是佛光!」師徒騷擾,側息達明。   清旦如來持缽出室,迦葉大喜曰:「大道人猶存耶!器中何等?」佛告迦葉:「所謂毒龍,已降受法。」五百弟子,僉言佛神。迦葉內伏,吝惜名稱,聊復貢高:「大道人實神。雖爾,未如我已得阿羅漢也!」   迦葉白佛:「願大道人留止,欲相供養。」明旦作飯,自行請佛。佛言:「便去,今隨後到。」迦葉適還,佛如人屈伸臂頃,東適弗於逮數千億里,取樹果名閻逼,滿缽而還。迦葉未到,已坐其床。迦葉問佛:「大道人從何徑來?」佛言:「卿去後,吾東到弗於逮,取此果名閻逼,香美可食。」佛飯去已,迦葉念曰:「大道人雖神,故不如我道真。」   明日食時,復行請佛。佛言:「可去,今隨後到。」迦葉旋還。佛南行極閻浮提界取果□夗□□□□□□□□樑馜□□□□□楺□□樑饕綠□□□姷□□□□□□□□□□□榭□矷慼憮衕倯荌鞢慼慼撩|□□□樑□□導□□□禲驖□槥|楦飀□□   明日迦葉復行請佛,佛言:「今隨後到。」佛西適拘耶尼,取阿摩勒果,滿缽而還。迦葉未至,已坐其床。迦葉問佛:「復從何面來?」答曰:「西詣拘耶尼,取阿摩勒果,汝可食之。」佛飯已去,迦葉復念:「是大沙門所作實神。」   明日迦葉復行請佛,佛言:「今隨後到。」迦葉反顧,忽不見佛。佛已到北方鬱單曰,取自然粳米。迦葉未至,已坐其床。迦葉問佛:「復從何來?」佛答曰:「北適鬱單曰,取此粳米,卿可食之。」佛飯去後,迦葉獨念:「此大道人,神妙乃爾!」   明日食時,佛持缽自到其家,取飯而還,食已欲澡漱口無水,天帝釋即下以手指地,自然成池。迦葉晡時,彷徉見池怪而問佛:「何緣有此?」佛告迦葉:「朝得汝食,欲漱無水,天帝指地成池給用,當名此池為指地池。」迦葉念曰:「大道人神妙,功德無量!」   後日世尊移近迦葉,坐一樹下。夜第一四天王俱下,聽佛說法,四天光影明如盛火。迦葉夜起,見佛前有四火。清旦問佛:「大道人亦事火乎?」佛言:「不也。昨夜四天王來聽說法,是其光耳。」迦葉復念:「是大沙門極神,乃致此天。雖爾,故不如我道真。」   明日第二天帝釋,夜來聽法,帝釋光明倍於四天。迦葉夜起,見佛前光,意而獨念:「佛故事火也。」平旦問佛:「得無事火?明倍昨夜也。」佛言:「帝釋來下聽受經法,是其光耳。」   後夜,第七梵天又下聽法,梵魔光景倍於帝釋。迦葉見光,疑佛事火。晨朝問佛:「大道人必事火也。」佛告迦葉:「第七梵天昨夜聽法,是其光耳。」迦葉自念:「是大沙門,威神感動天梵下降。」   迦葉五百弟子,人事三火,凡千五百火。明旦燃之,火了不燃。怪而白師。師曰:「必是佛所為耳。」馳往白佛:「我五百弟子,今朝燃火,了不肯燃,是佛所為乎?」佛告迦葉:「欲使燃不?」問之至三,對曰:「欲使燃。」佛言:「可去,火當燃。」應聲皆燃。迦葉復念:「是大道人,至神乃爾!」   迦葉自事三火,明旦然之,又不可滅。五百弟子,及諸事者,助而滅之,了不可滅。疑佛所作,便行白佛:「我自事三火,不可得滅。」佛言:「欲使滅乎?」曰:「實欲使滅。」佛言:「火可當滅。」應聲即滅。迦葉念曰:「大道人,極神至妙,所作皆諧。」   後日迦葉五百弟子,適共破薪,各各舉斧皆不得下,懅行白師。師曰:「是大沙門所為。」即行白佛:「我諸弟子,向共破薪,斧舉不可得下。」佛言:「可去,斧當下。」即下得用。迦葉念曰:「是大沙門,神則神矣!」   後日佛還樹下,見棄弊衣,念欲浣之。天帝釋承佛聖旨,到頗那山上,取四方石一枚,六方石一枚,給用浣曬。迦葉遊觀,見池邊兩石,怪而問佛:「今此池邊兩石妙好,此從何出?」佛告迦葉:「吾欲浣濯及當曬衣,天帝送石,以給吾用。」迦葉復念:「瞿曇神德,莫不感動。」   佛後入指地池澡浴畢,當出無所攀持,池上有樹,名曰迦和,絕大修好,其樹曲下就佛,佛牽出池。迦葉見樹曲下,怪而又問佛。佛告迦葉:「吾朝入池,將欲出水,樹神垂枝,令吾牽出。」迦葉復念:「是大道人,至德多感,大樹垂下。」佛欲令迦葉必伏,便入泥蘭禪河。其水深駃,佛以神力,斷水令住,高出人頭,使底揚塵,佛行其中。迦葉見佛入水,恐其沒溺,即將弟子,乘船救佛。見水隔起,其下揚塵,見佛大喜:「大道人尚活耶!」又問:「欲上船不?」佛言:「當上。」佛念當貫船底入,令無漏跡。迦葉大驚:「是大沙門!妙化難名。」   時摩竭提國王吏民,以歲會禮,往詣迦葉,相樂七日。迦葉心念:「佛德聖明,眾人見者,必阻棄我。令其七日不現,快乎。」佛知其意,即隱七日。至八日旦,迦葉又念:「今有餘祚,供佛快耶!」應念忽至。迦葉大喜:「適念欲相供養,來何快耶?間者那行?今從何來?」佛告迦葉:「汝心念言:『佛德聖明,眾人見之,必阻棄我。令其七日不現,快乎。』是故隱耳。汝今念我,是故復來。」迦葉心念:「佛真至神,誠知人念。」   佛知迦葉心已降伏,便告迦葉:「汝非羅漢,不知真道,何為虛妄,自稱貴乎?」於是迦葉,心驚毛豎,自知無道,即稽首言:「大道人實神聖,乃知人念。寧可得從大道人神化稟受經戒,作沙門耶?」佛言:「大善!報汝弟子。卿是國師,今入法服,豈可獨知乎?」迦葉受教,顧謂弟子:「汝間與我共睹神化,吾始信解,當作沙門。汝等何趣?」五百弟子同聲對曰:「我等所知,皆大師恩也,師所尊信,願皆隨從。」即時師徒,俱共詣佛,稽首白言:「我等皆有信意,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皆成沙門。迦葉裘褐水瓶杖屣、諸事火具,悉棄水中。   是時迦葉二弟:次曰那提迦葉,幼曰迦耶迦葉,各有二百五十弟子,廬舍止處列居水邊。見諸梵志衣被什物及事火具,隨流漂下。二弟驚愕,恐兄及諸弟子為人所害,即從門徒,順河而上。見兄師徒皆作沙門,怪而問曰:「大兄年高,智慧明遠,國王臣民所共宗事,我意謂兄為得羅漢。反捨梵志道,學沙門法,此非小事。佛道豈尊德獨高乎?」迦葉答曰:「佛道最勝,其法無量,雖我世學,未曾有得道神智如佛者也!」二弟聞此,各謂弟子:「吾欲從兄,汝等何趣?」五百弟子俱發聲言:「願如大師。」皆即稽首,求作沙門。佛言:「善來!比丘。」皆成沙門。   於時如來,與千比丘僧,詣迦耶悉大叢樹下坐,而入三昧。忽然不現,從東方來,沒於樹下,四方亦爾,踴住虛空,而不墮墜,身出水火,升降自由。諸比丘,仰頭喜悅,不覺如來還處本坐,無有覺者。比丘歡喜,前禮佛足,退席白佛:「此示現者,名曰何等?」佛告比丘:「是者名曰神足示現。又有教授示現,比丘諦聽。心意識行,因緣染著,決正分部,名曰教授示現。又有說法示現,比丘諦思。自愛色為衰,六情所愛為衰,衰不止便苦生。何謂苦生?婬、怒、癡火起,便有痛癢,老、病、死畏。是為說法示現。」佛說法三轉,時千比丘,漏盡望斷,皆得阿羅漢。佛為比丘而作頌曰: 「今者千比丘,  長老有尊德,  改邪修正見,  無想入禪慧。」   說是法時,天龍鬼神莫不樂聞。   度瓶沙王品第四   於時世尊,欲詣羅閱祇,度於君民。即日羅閱祇王遣使者,奉命詣佛,修敬盡恭,禮畢陳言:「國主瓶沙,稽首坐前!近承釋尊,道成號佛,天人雜類,慶賴遇時。伏惟世尊,興利康寧,願垂覆育,照臨鄙國,飢渴聖化,虛心踴逸,哀矜群庶,令得解脫。」佛敕比丘:「汝等速嚴,當就王請。」比丘受教,嚴畢翼從。   使者馳白:「世尊以顧,將千比丘僧,今頓須波羅致樹下,去城四十里。」王即案先王遺令:「若佛入國,當自出迎,迎之者,得福無量。」即便敕嚴車千乘,馬萬匹,從人七千,嚴畢升車,出宮趣城。城門自閉,車馬俱躓,王甚驚怖,懼有大災:「吾罪重矣!而有斯禍。」空中聲曰:「王宿願人,今繫在獄,誓要相連,是使門閉。」即便大赦解放囚人。門霍自開,得詣佛所。   王遙見如來相好光光,即便下車,卻從解劍。佛知瓶沙性素憍豪剛強貢高,欲令速解化王從者儀式。若王瓶沙,顧視從者,似己無異,懼佛不識,頭面禮足,右繞三匝,禮畢自陳:「我是摩竭提王瓶沙身也。」如是至三。佛告王曰:「吾照卿心,何但卿形。」瓶沙大喜,即退就坐。群臣庶民,各盡其敬,中有作禮者,自名字者,直揖拜者,禮畢卻住。佛命令坐,受教就席。   佛告瓶沙:「宿福為王,今復增益,使王國界人民,忠孝富樂,無憂福護,有德吉,無不利。」眾會有疑:「鬱俾迦葉,名聲先達,今與佛俱,誰應作師?」佛察眾念,便告迦葉:「其有殺生祠祀,慾望其福。寧能得不?入於山中,求道無師,能得道不?」迦葉白佛:「殺生祠祀,不得其福;天神不食,殺者得罪;學道無師,道終不成。」迦葉白佛:「我前事火,晝夜不懈,勤苦積年,好術弟子,凡有五百人,精銳燃火,不避寒暑,年耆根熟,永無髣拂,先人傳惑,以授後生,自稱是道,唐苦無報。今得佛教,洗浣心垢,已得羅漢。」佛告迦葉:「現汝羅漢神足。」迦葉受敕,即入靜定,身升虛空,去地數丈。從腰以上火、腰以下水;更從腰以上水、腰以下火,以水雨火,衣燥不軟。住空現變,出沒七反,從身出光,五色赫奕。飛從東來,沒佛坐前,四方上下,化現亦爾。變畢叉手,長跪白佛:「弟子迦葉,蒙佛慈恩,解脫罪縛,如來特尊,三界頂受。」佛為迦葉,而作頌曰: 「若人壽百歲,  奉火修異術,  不如尊正諦,  其明照一切。  若人壽百歲,  學邪志不善,  不如生一日,  精進受正法。」   王及群臣,乃知迦葉是佛弟子。佛告瓶沙:「天下人眼,不但視色;苦、樂無常,身不得久。天下人意,多惡少善。思想萬端,趣欲快意,能棄此志,亦可得道,功齊迦葉。無以豪貴,自恣其情;無以自在,貪婬無厭;無以豪強,侵陵弱者;無以瞋怒,翿無過。莫隨婬心、莫隨貪心、莫隨怒心。息惡令善,信守真言。當念死劇老病苦劇,思惟所行,亦復可得迦葉神足。若眼視色,心當抑卻,好醜不動。耳聽眾聲,心當制持,無所喜怒。鼻嗅香臭,心當制伏,情無所著。口貪眾味,心當秉持,想無所起。身更所著,心當制止,識無綺可。五陰外來,制者由心,六情無主,陰衰無名。迦葉功德,修之便是。人生受形,多憂苦惱:飢渴寒熱,愚計為樂;智士見苦。妻子榮利,世人迷惑,凡此眾事,無不分散,千歲萬年,皆歸磨滅。」佛為瓶沙而作頌曰: 「夫為世間將,  順正不阿禲A  矜導示禮儀,  如是為法王。  多愍善恕正,  仁愛好利人,  既利以平均,  如是眾附親。」   佛告瓶沙:「王作宮捨,從來幾歲?」王顧問傍臣,傍臣對曰:「造起宮捨,七八百年。」佛問諸臣:「凡更幾王?」臣即對曰:「二十餘王。」佛問瓶沙:「皆識諸王不?」瓶沙答曰:「唯識我父,不識先人。」   佛告瓶沙:「但地有常,人無常也。人自愛身者,不當殺害於命、不當誹謗有道。眾生生死皆由恩愛。父母自言:『是我所生,是我之子。』子非父母所致,皆是前世持戒完具,乃得作人。為惡行者,死墮地獄、畜生、餓鬼,自從行致,不由他生。罪福明正,王甚思之!」佛告王曰:「兒在胎中,若有盲聾,母豫知不耶?」王答佛言:「實不豫知。」佛言:「此兒宿命罪行使然,非父母過。兒在胎中,若其聖明,母不豫知。皆由履行清純,非父母力。此理明驗,王善惟之!世人得罪,其行有三:口言傷人、身行暴害、心專妒嫉。能撿此三,雖未便得泥洹,天上人中,豪貴自由。原於人本,從癡有形,從形生情,從情生識,從識生欲,從欲有父子,從父子生恩愛,從恩愛生憂悲,展轉五道無有休止。人亦不知,生所從來?死所趣向?不識其根,各相字名言。是父?是子?唯得道者,乃知其原。生、死因緣,本從癡起,一切無常。大王受持!」   佛告瓶沙:「若國善人,謹順忠孝、廉貞敬讓、才博智遠、不犯王法,本非貴族,王何異待?」王答佛言:「姓名顯達,擇能授職。」佛告大王:「道法無親,唯善是輔。成持五戒,名清信士;精進直入,見諦不迴,便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各因本心,道位次敘。」佛說是時,王及國人一萬二千,諸天八萬,皆見道跡。   佛告瓶沙:「王來已久,宮遠早還,牛、馬、人從,停住勞疲,比於後日,吾當詣城。」王起禮佛,受戒而退。群臣從官,喜前受戒。當王群臣受五戒時,內外人馬,寂然無聲,諸婆羅門,感化心伏,皆前受戒,歡喜而退。王升車已,群臣跪賀:「大王功德!值佛出世,並令臣等沐浴清化。」瓶沙歸宮,教敕宮內奉齋持戒。國內一切,信解歡喜。   忉利天帝,華散佛上,於時坐中,有豪長者,名迦蘭陀。心中念言:「可惜我園,施與尼揵。佛當先至奉佛及僧,悔恨前施,永為棄捐。」長者至心,臥不安席,先福追逮,福德應全。大鬼將軍名曰半師,承佛神旨,知其心念,即召閱叉,推逐尼揵,裸形無恥,不應止此。鬼師奉敕,撾打尼揵,拖拽器物。尼揵驚怖,馳走而言:「此何惡人?暴害乃爾!」鬼師答曰:「長者迦蘭陀,當持竹園,作佛精舍。大鬼將軍半師,見敕逐汝輩耳。」明日尼揵共詣長者,深責所以:「何故改施?令吾等類被乎委頓。」不謂長者見困如此,迦蘭陀心喜:「吾願遂矣!佛聖廣覆照我至心。」即答尼揵曰:「此諸鬼師,強暴含瞋,懼必作害,不如委去更求其安。」尼揵懟恨,即日恚去。長者歡喜,修立精舍、僧房坐具,眾嚴都畢,行詣樹王祠處,請佛及僧。眾祐受施止頓,一時大化普濟,靡不欣樂。   舍利弗大目揵連來學品第五   佛在羅閱祇竹園精舍,與大比丘僧千人俱,皆得應真,鬱俾羅等。彼有一卿,名曰那羅陀。故有梵志,字曰沙然。精修仙行,延納來學,好仙弟子,凡有二百五十人。門徒之中,有二人高足難齊:一名優波替,次曰拘律陀,才明深遠,研精通微。沙然得病,自知將終,告於二賢:「此諸新學,志存道行,累卿二人,必令全志。」二人敬諾,受教奉行。   是時世尊,敕比丘頞陛:「汝行宣化,往必有度。所可見者,其智明遠,自捨如來,無能與論。若與相見,直說法本,勿與酬酢,以致其嗤。」頞陛受敕,整服持缽,禮佛而行。時優波替,從諸弟子相隨遊觀,遙見頞陛,威儀庠雅,未曾聞睹,何所法像?被服改俗,須至當問。二人俱前,相逢中路,便問頞陛:「章服反常,何所從出?豈有師宗可得聞乎?」於時頞陛,以頌答曰: 「我年既幼稚,  學日又初淺,  豈能宣至真,  如來廣大義。  一切諸法本,  因緣空無主,  息心達本源,  故號為沙門。」   優波替方聞法義,尋思至理而自惟曰:「吾小好學,八歲從師,至年十六,古仙道術,靡書不綜,十六大國,謂吾廣博,未曾聞斯真要之義;今偶出遊,遇此寶藏,此言之妙,美於甘露。」心寤意解,便逮法眼,旋還精舍,欣悅無量。拘律陀,見彼容悅,疑得甘露。即問優波替:「得甘露那?勿違本要,惠及少少。」優波替具向拘律陀說所聞偈,一聞不解,再說乃了。尋思反覆,亦得法眼。二人議曰:「本願甘露,今得服嘗,寧可共詣大沙門所,就彼海淵,沐浴清華。」議合心同,嚴辦當發,拘律陀念曰:「吾師臨終,囑授弟子,令吾成濟;今便委棄,義所不安。」便告弟子:「彼大沙門,有甘露仙化,壞裂俗網,息心寂行。吾欲啟請,窮微反真。汝將何趣?」門徒對曰:「今得視聽,是大師恩。大人宗仰,承命踴逸,貪羨甘露,願從下風。」師徒志合,即出所止,往詣竹園。   於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有二賢,從諸弟子,乘本願行,欲作沙門。勸成其功者,頞陛力也!」比丘承教,延望其眾。憂波替、拘律陀等,遙見如來相好暉光,神動情震,自惟歎曰:「幸哉餘生,得奉清誨,其榮難雲!」延趣坐前,頭面禮佛。禮畢嘉歡重喜無量,斯須乃進,具陳情言:「替等罪弊隨流入淵,始於今日,反俗極源,願蒙接納,得充僧次。」即便許可,頭髮自落,皆成沙門。佛告諸比丘:「此二人者,願於古佛,待吾道成,侍衛左右。」   佛謂憂波替:「高世之號,花而不實,復汝本字,為舍利弗。拘律陀,還字大目揵連。」因本說法,逮得羅漢,佛敕侍者。古千比丘,暮當結戒,不得他行。即夜行籌數,得千二百五十人。佛結戒竟,比丘歡喜,莫不肅然,禮佛而退。   還至父國品第六   於是如來將歸捨夷,與大比丘僧——皆得應真,神靜通微,明曉三世眾生行源——賢者舍利弗、大目揵連、鬱俾迦葉、那提迦葉、伽耶迦葉等,一千二百五十人。是時迦維羅越王閱頭檀,遣梵志憂陀耶,來詣竹園,請佛還國。爾時憂陀耶,見佛相好,明暉天地,五情實喜。頭腦禮足,卻住一面,心意齊整,長跪白佛:「父王遠謝悉達,聞汝道成,復度一切,我獨不蒙。本要當還,今故遣使。」佛問憂陀:「父王起居安不?」憂陀白佛:「大王無恙,唯思世尊。」佛告憂陀:「樂此道不?」憂陀對曰:「甚樂。世尊!」佛授憂陀,使作沙門,授其法戒。憂陀自念:「今為弟子,無緣復還;王須消息,因誰報命?」佛知憂陀心念,欲還行矣。「憂陀!莫親世業戀著故家。」憂陀白佛:「佛當還至捨夷國不?」佛言:「當還。」憂陀受敕,退跪白佛:「不審何日當至?」佛告憂陀:「卻後七日,必至捨夷。」憂陀歡喜,禮佛而去。   於是憂陀耶,還至捨夷,詣宮求通。門監白曰:「憂陀使還在門求見。」王教推問:「吾望憂陀如渴欲飲,何故稽停方白求通?」推應坐者反覆至三,然後乃前。王見憂陀,已受法服,而問憂陀:「卿作沙門那?」憂陀答曰:「以服佛法。」王問憂陀:「悉達在宮,與卿獨親,入出周旋,無所關白,今使來還,何得自外詣門求通耶?」憂陀答王:「佛教比丘,莫親白衣、戀於家居,道俗異故。」王問憂陀:「吾子在宮,衣服極好;今者為道,所著何衣?」憂陀指衣:「所服如此!」王即墮淚曰:「悉達在家,吾為作宮,七寶刻鏤,極世珍妙;於今屋室,何如我許?」憂陀答王:「常處樹下。諸佛世尊,道法皆爾。」王問憂陀:「吾子在宮,茵褥綩綖,錦繡細軟;今所坐具,皆有何等?」憂陀答王:「所坐用草,清素除貪。」王問憂陀:「悉達在家,吾為作廚,甘肥眾美;今所飯食,復有何物?」憂陀答曰:「至時持缽,往福眾生,食無麤細,咒願施家。」王聞是語,即復流淚。王問憂陀:「悉達眠時,吾欲令覺,彈琴絃歌然後乃覺;今在深山,何用覺乎?」憂陀答王:「如來三昧,無有晝夜。」王問憂陀:「吾子在宮,若其澡浴,八種香汁;若今澡浴,皆有何物?」憂陀答王:「八解正水,以洗心垢。」王問憂陀:「悉達在國,栴檀蘇合,以塗子身;今者為道,為有何物?」憂陀答王:「戒.定.慧品,香熏八難。」王問憂陀:「悉達在家,吾為作床,精寶四種;於今所坐,何物用作?」憂陀答曰:「四禪為床,息心無慾。」王問憂陀:「吾子在宮,士眾衛侍;今者侍從,復有何人?」憂陀答王:「學道弟子,名比丘僧,翼從世尊,凡有一千二百五十人俱。」王問憂陀:「悉達在家,若其出遊,車有四品——牛、羊、象、馬——以充騎乘;於今出處,何所駕乘?」憂陀答王:「四諦神足,參駕飛行。」王問憂陀:「吾子行觀,幢麾羽□□□□騰楚慼暴峞慼慼潔疰J姊□□□□□□□□□□餡覂□□□n□□□□□閭□□□□驁□磊□□F□□□□奡□□□□婁□□□餽婟□□□□□□□□□□□□榵□□□□□奧襜□□□□□婼□□覆□□□□倦者L□□□□襤□楅婁□□□□□□鵅慼慼慼慼慼慼樊蛂慼GE膳□衽□桌□□□□閭□□□□驁□□妒□褽奜□□□□□□□□□楰□□諑□□裡□□□餺觜D□□□□餃毼□餓□謘慼慼慼敵F埤□□□閭□□□□z□襜□□□□□□□饐{馰□□婠槦_□□□□□諑□□姍訊導□□椽姭□□□□□□□□□楰□裡□□搾□L□□□□觛□□鵅慼慼慼慼慼ョ慼慼慼慼慼熱}□□□拌榜□□□□□□累□□驁□□示□□j□□□□□□□□□蓮□□□練□送□□□駙礡慼慼撫tx□□□□n□□覭□□諑□□□□毼□□□壘□□□□□兜□□□□□□□□□□□綠□礽□□□礹□□□□   王言:「善哉!佛當來不?何日能至?」憂陀白言:「七日當至。」王大歡喜,即敕群臣:「吾當迎佛。導從鹵簿,壹准聖王出入法則。平治道路、香汁灑地,城中街巷盡豎幢幡,其所修治光飾盡宜,車、馬、人從限四十里。」   其日世尊,起於竹園,與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威神感動諸天侍從,始入捨夷。路由一水,名阿樓那,度水上岸。神通照察,深知調達噁心內興,必難開化。當現神足令其信伏。即升虛空去地七仞,足若蹈地,其實在空。佛告比丘:「見彼車馬五色嚴麗,正似天帝出遊觀時。」爾時眾人,見佛及僧足步其地,仰觀足跡處在空中,於上稍下,正至迎次,與人頭齊,剛強靡伏歸命和南。唯有調達獨興惡念:「子行學道,但作幻術,惑人如是。吾亦當復作術,廣化眾人。」於是父王,遙見佛來,愛敬交至——一者敬道,二者愛子——即下象車,解劍卻蓋,涕淚趣佛頭首禮足,而頌讚曰: 「生時緣福德,  瑞應三十二,  樹傾敬稽首,  道成今三禮。」   於是父王以偈問佛: 「子本在吾家,  駕象名寶車;  今者足蹈地,  是苦安可堪?」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車馬生死乘,  危嶮安可久?  參駕五通馳,  所至無限礙。  本著七寶衣,  珍妙甚雅好,  剃頭被納服,  如何不羞恥?  慚愧為衣服,  世衣增塵垢,  法衣真人服,  息心名如來。  本用金銀器,  眾味甚香美,  今者行乞食,  麤惡安可咽?  法味為道食,  飢渴今已除,  哀世故行乞,  持缽福眾生。  本處別宮中,  眾宮妓侍衛,  獨在山樹間,  如何不恐懼?  生死恐畏除,  今已入本無,  無憂無喜想,  所止名道場。  本在我家時,  澡浴名香汁,  處於山樹間,  何物洗身垢?  道藏為浴池,  正水滿其淵,  浴已三毒盡,  三達快無雙。」   於是父王,請佛及僧,令詣王園,永為精舍。佛受王意,便入精舍,坐尼拘類樹下,廣說教法,七日不懈。聽者歡喜,中有發大乘者、有樂辟支佛行者、有發羅漢意者、有作沙門者,各隨發心,如行所得。   城內母人,各生善念,悲泣自責:「世尊還國,男子福德,獨得見佛;我等罪蔽,不服法味,何苦如是?」佛知母人一切心念,讚言:「善哉!乃生好心,願樂聞法,真得度苦。」佛便語王:「法興難值,道教難得,可敕國內諸母人輩樂聞法者,使出聽受。」王即宣令欲見佛者聽。城內母人,鹹喜俱出,詣佛禮拜,訖而卻住。於是世尊,如應說法,各各解了,逮得法眼。王及臣民,歡喜禮佛而退。   是時諸比丘白佛言:「捨夷國內,男女長幼聞佛說法,如心所念,各得其決;父王俱聽,不記所得?」佛告比丘:「父王恩愛未息,父子相待,敬心未全,是故不得。」明旦如來,唯將目連往詣王宮,上殿而坐。佛敕目連:「現汝道力。」目連受教,飛昇虛空,出沒七反,身出水火,從上來下,前禮佛足,卻侍於左。父王見變,心意解悅,恩愛斷滅,敬心內發,起前禮佛:「甚善,世尊!弟子功德,猶尚乃爾,如來威德,難可度量!」便發無上正真道意。   是時父王,每詣佛所,見迦葉等千人形體至陋,每心不平:「此等比丘,雖復心精,無表容貌,當勸宗室樂無為者,令作沙門,擇取端政。」即令宗族:「明日會殿,受令即到。」王告宗室曰:「阿夷相言:『佛不出家,當作聖王,君四天下,左右侍從,率當端政。』今諸弟子類無姿觀,今欲禮娉有道儀容足者,充備僧數,光暉世尊。」鹹言大善!聽令歡喜,乞退嚴辦,七日乃行。調達便告行者:「吾等王者子弟,今棄世榮,出家居道,整頓服飾,極世之妙。像、馬、車乘,價直萬金,其日嚴出,觀者填路。」調達冠幘,自然墮地,衢和離身,所乘象馬,四腳布地,而作鳥鳴,相互占曰:「餘皆得道,二人不吉。」俱詣佛所,悉作沙門,剛強降伏,莫不樂受。   中本起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6 中本起經   中本起經卷下   後漢西域沙門曇果共康孟詳譯   須達品第七   佛從本國,與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遊於王捨國竹園中。長者伯勤,承佛降尊,馳詣竹園,五心禮足,逡巡恭住,整心白佛:「唯願世尊,顧下薄食。」佛法默然已為許可。長者欣悅,接足而退。還傢俱膳,莊嚴幢幡,親自執事,極世之味。捨衛長者,名曰須達(晉言善溫)。與主人伯勤雖未相見,每信相聞,行同德齊,遙揖為友。須達因事來行,推親往造,伯勤親供不容得出。須達踟躕殊久,呼使而曰:「吾故遠至,以展不面,虛心在昔,馳散所懷。不謂今日見薄不偶。」迦蘭迦事訖乃出,相揖而坐:「不面在昔屈辱臨顧,傾企之情有兼來趣。明請大賓,執事自逼,是使乃心滯而不敘。」善溫問曰:「何謂大賓?為是婚姻國節會耶?」答曰:「同志!卿不聞乎?白淨王太子,入山六年,道成號佛。威相明遠,神明燭幽。方身丈六,華色紫金,明耀於世,吐法陳戒,精義入神。所從弟子,名比丘僧,居靜正身,修德履道,忽榮棄利,義曰真人,凡有一千二百五十人俱。」   善溫聞稱佛聲舉,身毛豎,心喜交胸。逸豫待明,五情內騷,轉側不寐。至誠感通,中夜霍明,即便嚴出。方向城門,顧見城左,有神祠捨,名曰漯披。過往跪拜,禮畢旋顧,奄便更冥。善溫惶恐,不知所趣,雖有此變,心猶存佛,承其至心恐畏消除。空中聲曰:「善哉!須達!心至乃爾。」即問空聲:「為是何神?」便答之曰:「吾是子親摩因提也!」問曰:「卿生何許?奚為此間?」即而答曰:「吾昔從佛神足弟子大目揵連,聞說經法。因此福報,得生第一天上,功德甚少,別使典此。見卿至心,來相佐助。佛者至尊,舉足中間,福祐難量,恨吾生存不獲睹佛。如今所見,明驗真諦。」天放大光,照於竹園。善溫尋光,遙見如來,踰於所聞,前拜卻住,微心視相,而問於佛:「神尊寧安耶?」佛為須達,而作頌曰: 「無憂無喜相,  心虛清淨安,  已能無所生,  見諦入泥洹。  覺正念清明,  己度五道淵,  恩愛網斷壞,  永寂悅彼安。」   長者須達,聞說是時,因本功德,便發淨意,逮得法眼,歸命三尊,諮受五戒,為清信士。前白佛言:「唯願如來,臨盻捨衛,教授一時,濟度君民。」世尊又曰:「卿姓字何乎?」長者跪對曰:「鄙字須達,侍養孤老,供給衣食,國人稱我給孤獨氏。」佛而告曰:「彼有精舍,容吾眾不?」對曰:「未有。」長者須達,承佛聖旨,進前長跪,而白世尊:「余能堪任興立精舍,唯須比丘,監臨處當。」顧敕舍利弗,並行營佐,即受教命,作禮而退。   還彼捨衛,周行求地,唯祇園好——眾果流泉,奇鳥翔集,地夷木茂,去城又近——因往守請祇,了無賣意。求之不止,恚而言曰:「若能以金錢,集佈滿園,爾乃出耳?」重問:「審實爾不?」祇謂:「價高,子必不及,戲言決耳!復何疑哉?」須達辭還,載輦送錢。園監不聽,走白大家:「須達送錢,不審內不?」報敕園監:「吾自戲言,遣錢勿受。」二人共諍,舉國耆老,馳往諫止。耆老斷當:「地價已決,不應得悔。國政清平,祇不違法。」即聽布錢。門堣ㄘP,祇意喜曰:「吾還得園矣!」遣人催督。須達自往,共詣園觀,所思未周,意憒不樂。祇曰:「國賢若悔便止。」答言:「不悔。」思得伏藏,畢地直耳。祇心惟:「佛必是至尊,能使斯人,竭財不恨,可戴可仰,神妙如茲。」便謂須達:「勿復足錢,餘地貿樹共立精舍。」須達即言:「善哉!許諾。」便興功夫,僧房、坐具、床□、茵褥,極世之妙;加施幢幡,香汁灑地,備辦供具,兼餚重饌,燒眾名香,遙跪請佛:「唯願如來枉屈尊神。」   於是眾祐,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遊於捨衛國,應須達請。威神震動,國內鹹喜,男女大小填路而出。給孤獨氏及王弟祇陀,前禮佛足,共上精舍。佛受咒願,故曰祇樹給孤獨園。王國有事,急召須達,赴行應會。事訖馳還,奉齋盡恭。卻從步涉中路有人,奉酪一瓶,顧無所使,自提而行。前逢梵志,請令持之。共詣精舍,手自斟酌。顧命梵志,汝便斟酌。飯訖行澡,儼然聽法,一切歡喜,稱善無量。   梵志暮還,奉齋不餐。婦怪而問:「不審何恨?」答曰:「不恚,吾齋故耳。」婦重質之:「何從齋來?」梵志答曰:「給孤獨氏於園飯佛,請吾往齋,齋名八關。」其婦流淚,忿然恚曰:「君毀遺則,禍此興矣!瞿曇亂法,奚足採納?」迫踧不已,便共俱飯。梵志壽算,終於夜半,生於鬱多羅衛國,作大澤樹神。時有婆羅門等五百人,欲詣恆水三祠神池,沐浴垢穢,希望神仙。中道乏糧,遙望彼樹,想有流泉,馳趣樹下,了無所見,窮困斯澤,飢渴委厄。樹神人現,問梵志曰:「道士那來?今若行耶?」同聲答曰:「欲詣神池澡浴望仙,今日飢渴,幸哀矜濟。」樹神即舉手,眾味流溢。眾飯飽足。詣神請曰:「何等功德,致此巍巍?」神答梵志:「吾因捨衛給孤獨氏,持八關齋,為婦所敗,不卒其業,來生斯澤,作此樹神。若終齋法,福應生天。」爾時樹神,而作頌曰: 「祠祀種禍根,  日夜長枝條,  唐苦敗身本,  法齋度世仙。」   梵志聞偈,迷解信受,旋還捨衛。路由一國,名拘藍尼,國有長者,字瞿師羅(晉言美音),人民敬愛,言輒順承。梵志眾等,往造求宿。美音問曰:「道士何來?今欲所之?」具陳彼澤樹神功德,欲詣捨衛,造孤獨氏攢採法齋,冀遂本志。美音喜躍,宿行所追,亙解欲行,明旦宣令:「宗室及所親愛,誰能共行受齋揩式?」合五百人僉然應命,本願相引,感義嚴出。行詣捨衛,未至祇洹,道逢須達,往造佛所過而不識。顧問從者:「此何大夫?」對曰「給孤獨氏也。」梵志眾等喜而追曰:「吾願成矣,求人得人。」馳趣相見,同聲歎曰:「久承令懿,注仰虛心,聞有道訓八關齋法,故遠投託,幸蒙示導。」須達止車答曰:「吾有大師,號曰如來.眾祐,度人近在祇洹,可共俱進,造覲世尊。」聞命敬諾。恭肅盡虔,遙瞻如來,情喜內發,五體投地,退坐一面。緣察本心,旨說法要。五百梵志得阿那含,便作沙門。美音宗等,逮得法眼。   諸比丘白佛:「五百梵志及諸長者,得道何速?」世尊告曰:「過去不遠,時世有佛,號名迦葉。為眾講法,說吾當來,今諸梵志於彼佛前,願樂欲見當來釋迦文佛。是諸長者亦同斯願。從是因緣,見吾便解。」比丘歡喜,盡受奉行。美音心念欲請世尊。佛知其念,而告之曰:「彼無精舍,汝願不遂。」美音悅解,喜前白佛:「我有別宅,願為精舍。唯哀垂救,濟度群生。」乞退還國,修備所供,頭面接足,禮畢而去。   本起該容品第八   爾時,如來與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從捨衛祇洹,遊於拘藍尼國美音精廬,足蹈門閫,天地震動,珠璣樂器,不鼓自鳴,蠱毒隱伏,吉瑞和清。當爾日也,境界人民,靡不敬肅渴仰世尊。是時國王,名曰優填,強暴侵剋,開納佞言,耽荒女樂,疑網自沈。又置大夫人二人,左右番上,二後姿容一國少雙。左夫人字照堂,為人憍傲,唯惡是從,讒疾賢良,譖入無厭。右夫人字該容,執行仁愛,虔敬肅恭,清素約己,文不加身。王珍其操,每事私焉。照堂懷嫉,譖之至深,王察其行,不納其言。   該容有長老青衣,名曰度勝,恆行市香。因歸問訊,路由精舍,每過修敬,減省香錢,合集寄聚,便行飯佛及比丘僧。佛為說法,書心不忘。施訖還宮,過肆取香,因此功福,本行所追,香氣熏聞斤兩倍常。詰問理窮,任實首情,每減香錢,飯佛及僧,法深義妙,非世所聞。該容聞說佛聲,悚然心歡喜自念曰:「吾心喜踴,何因得聞無量法乎?」即告度勝:「試為我說。」度勝白曰:「身賤口穢,不敢便宣如來尊言。」乞行詣佛,受敕而還,便遣出宮。重告之曰:「具受儀式,度勝未還,夫人侍女,側息中庭。」佛告度勝:「汝還說法,多有度者。說法之儀,先施高座。」度勝受敕,具宣聖旨。該容欣悅,開笥出衣,積為高座,承佛威神,如應說法。夫人該容,及諸侍女,疑解破惡,得道溝港。度勝應時,逮得總持。   照堂協恨,妒憤內發,數譖非一。王反辱曰:「汝輩妖蠱,言不及義,彼人操行,執節可貴。」照堂心忌,猶欲害之。密白王曰:「恆遣青衣,往來佛所,情蕩外交,志溢邪趣。妾實修良,忠直見忽。」數譖不已,王頗惑之。照堂心謀念曰:「伺子齋日之中必矣!」伺其齋日,因勸白王:「今日之樂,宜請右夫人。」王便普召,被命皆會。該容持齋,獨不應命。反覆三召,執節不移。王怒隆盛,遣人拽出,縛置殿前,將欲射殺。該容不怖,一心歸佛。王自射之,箭還向己,後射輒還。王時大懅,惶怖解焉,而問之曰:「汝有何術,乃致是耶?」夫人對曰:「唯事如來,歸命三尊,朝奉佛齋,過中不餐,加行八事,飾不近身。必是世尊哀顧若茲!」王曰:「善哉!豈可言不?當詣精舍,覲見表虔。」   會有敵國興兵入界,彼眾強盛,王自出征,顧命梵志,名曰吉星,權領國政。照堂喜曰:「吾父領政,殺子必矣。」王去之後,女與父謀,燒殺該容及其侍女,詐言失火,謂可掩塞。事會發露,王大恚之,斥徙吉星,捐棄於外,以其道士故全其命;照堂等輩,幽之地窟;推逐邪道,廣闡佛法。   諸比丘退席白佛言:「王后該容,及其侍女,精進乃爾,見諦得道,不審何罪遇此火害?唯願世尊,彰告未聞。」佛告比丘:「過去有城,名波羅奈,有婬女五百人,延致輕薄,以自供濟。世有辟支佛,名曰迦羅,教化人民,令持五戒,舉國士女,歸心師焉。」諸女恚曰:「此人奚來,斷吾賓客。」鹹共興恚,謀圖毀害。後日迦羅復入其聚,諸女同忿,皆以火爐,打撲迦羅,舉身焦爛,無所悔恨。便現神足,飛昇虛空,眾女驚怖泣淚悔過,長跪舉頭而陳情曰:「女子憃憨,不識至真,群愚荒憨,毀辱神靈。自惟過舋,罪惡若山,願降神德,以消重殃。」尋聲即下,而般泥洹。諸女起塔,供養舍利。   世尊又曰:「於彼婬女,該容等是也。罪福追人,久無不彰。」說是法時,國內大小,信伏歡喜,鹹歸三尊,受戒而退。佛與比丘,還到捨衛,止頓祇洹。   瞿曇彌來作比丘尼品第九   爾時佛遊於迦維羅衛國釋氏精舍,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是時大愛道瞿曇彌,行到佛所,稽首作禮,卻住一面,叉手白佛言:「我聞女人精進,可得沙門四道,願得受佛法律。我以居家有信,欲出家為道。」佛言:「且止,瞿曇彌!無樂以女人入我法律。服法衣者,當盡壽清淨究暢梵行。」瞿曇彌則復求哀,如是至三,佛不肯聽。便前作禮,遶佛而去。   其後不久,佛時與諸大比丘俱,從釋氏精舍入迦維羅衛國。大愛道聞佛從諸弟子來入國中,心大歡喜,即行到佛所,稽首佛足下,大愛道復白佛言:「我聞女人精進,可得沙門四道,願得受佛法律。我以居家有信,欲出家為道。」佛言:「止止!瞿曇彌!無樂以女人入我法律。服法衣者,當盡壽清淨究暢梵行。」大愛道則復求哀,如是至三,佛不肯聽。便前作禮,遶佛而去。   佛時與諸比丘,留止是國,避雨三月,補成衣已,著衣持缽出國而去。大愛道即與諸老母等,俱行追佛。佛行轉到那私縣,頓止河上。大愛道便前,稽首作禮卻住白佛言:「我聞女人精進,可得沙門四道,願得受佛法律。我以居家有信,欲出家為道。」佛言:「止止!瞿曇彌!無樂以女人入我法律。服法衣者,當盡壽清淨究暢梵行。」大愛道則復求哀,如是至三,佛不肯聽。便前作禮,遶佛而退。住於門外,被弊敗之衣,徒跣而立,顏面垢穢,衣服污塵,身體疲勞,噓唏悲啼。   賢者阿難,見伯母大愛道如是,即問言:「瞿曇彌!何因弊衣徒跣、面垢衣塵,疲勞悲啼?」大愛道答言:「賢者阿難!今我用女人故,不得受佛法律,是以自悲傷耳!」阿難言:「止止!瞿曇彌!且自寬意,待我今入向佛說是事。」   賢者阿難即入,稽首佛足下,長跪白佛言:「我從佛聞,女人精進可得沙門四道。今大愛道以至心欲受法律,其已居家有信,欲出家為道,願佛許之!」佛言:「止止!阿難!無樂使女人入我法律為沙門也。所以者何?阿難!譬如族姓之家生子,多女少男,當知是家以為衰弱,不得大強盛也。今使女人入我法律者,必令佛清淨梵行不得久住。譬如稻田禾稼具熟,而有惡露災氣,則令善穀傷敗。今使女人入我法律者,必令佛清淨大道不得久興盛。」   阿難復言:「今大愛道,多有善意。佛初生時,力自育養,至於長大。」佛言:「有是。阿難!大愛道信多善意,於我有恩。我生七日而母終亡,大愛道自育養我至於長大。今我於天下為佛,亦多有恩德於大愛道。大愛道但由我故,得來自歸佛、自歸法、自歸比丘僧,又信佛、信法、信比丘僧,不復疑苦,不復疑習,不復疑盡,不復疑道,方成其信,成其禁戒,成其多聞,成其佈施,成其智慧。亦能自禁制,不殺生,不盜竊,不婬泆,不妄語,不飲酒。如是,阿難!正使人終身相給施衣被、飲食、臥具、病困醫藥,不及我此恩德也。」   佛告阿難:「假使女人,欲作沙門者,有八敬之法,不得踰越,當以盡壽,學而行之。譬如防水,善治堤塘,勿漏而已。其能如是者,可入我律戒。何謂八敬之法?一者、比丘持大戒,女人比丘尼當從受正法。二者、比丘僧持大戒,半月已上,比丘尼當禮事之。三者、比丘僧、比丘尼不得相與並居同止。四者、三月止一處,自相檢押,所聞所見,當自省察。五者、比丘尼不得訟問比丘僧事,以所聞見。若比丘僧有所聞見,訟問比丘尼,比丘尼即當自省察。六者、比丘尼有庶幾於道法,得問比丘僧經律之事。七者、比丘尼自未得道,若犯戒律,當半月詣眾中首過自悔,以棄憍慢之態。八者、比丘尼雖有百歲持大戒,當處新受大戒幼稚比丘僧下坐,以謙敬為之作禮。是為八敬之法,我教女人不得踰越,當以盡壽學而行之。假令大愛道,審能持此八敬法者,聽為沙門。」   賢者阿難受佛語已熟諦,便作禮而出,報大愛道言:「瞿曇彌!可勿復愁,已得捨家之信、去家就戒。佛說女人作沙門者,有八敬之法,不得踰越,但當終身勤意學行之耳。持心當如防水,善治堤塘勿漏而已。」阿難便一一為伯母,說佛所教敕八敬之事。言:「能如是者,可入佛法律。」大愛道即歡喜而言:「唯諾阿難,聽我一言。譬如四姓家女,沐浴塗香,衣莊嚴事,而人復欲利益之,安隱不怖,以好華香珍寶,結為□瑤,持與其女,豈不愛樂頭首受耶?今佛所教敕八敬法者,我亦歡心,願以首頂受之。」爾時,大愛道便受大戒為比丘尼,奉行法律,遂得應真。   然後異時,大愛道比丘尼與諸長老比丘尼,俱行詣賢者阿難而問言:「阿難!是諸長老比丘尼,皆久修梵行,且已見諦。雲何當使為新受大戒幼少比丘僧作禮?」阿難言:「小且待,我今入問之。」阿難即入,稽首佛足下,白佛言:「大愛道比丘尼言:『是諸長老比丘尼,皆久修梵行,且已見諦,雲何當使為新受大戒幼少比丘僧作禮?』」佛言:「止止!阿難!當慎此言,勿得說也。但汝所知,不如我知。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外諸異學梵志,及諸居士,皆當以衣被布地,求哀於諸沙門言:『賢者有淨戒高行,願行此衣上,令我長得其福。』」佛言:「阿難!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天下人民,皆當解髮布地,求哀於諸沙門言:『賢者有戒聞慧行,願行此髮上,令我長得其福。』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天下人民,皆當豫具衣被、飯食、臥床、病瘦醫藥,願諸沙門當自來取之。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天下人民,奉事沙門當如事日月、如事天神,過踰於諸外道異學者上。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佛之正法當千歲興盛。」   佛復語阿難:「以女人作沙門故,使我法五百歲而衰微。所以者何?阿難。女人有五處不能得作。何等為五?女人不得作如來.至真.等正覺;女人不得作轉輪聖王;女人不得作第二忉利天帝釋;女人不得作第六魔天王;女人不得作第七天梵天王。夫此五處者,皆丈夫得為之耳。丈夫得於天下作佛、得作轉輪聖王、得作天帝釋、得作魔天王、得作梵天王。」佛說是已,皆歡喜受行。   度波斯匿王品第十   是時如來,還捨衛國在祇樹給孤獨園,與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王波斯匿心自念言:「佛是釋種,出家處山,以成無上正真.等覺。威景神妙,天龍鬼神無不宗仰。為人說法,上中下言悉善。其聞所說莫不歡喜,開福塞禍,言入泥洹。」即便嚴出,導從如常,至門下車,群臣俱前,直揖卻坐而白佛言:「頃承釋子,端坐六年,道成號佛。為實爾不?是世所美乎?」佛語王曰:「吾真是佛,世不虛傳。」王復言曰:「瞿曇!自稱為佛,故非佛也。」佛復答王:「過去久遠,時世有佛,名曰定光。授拜吾決:『汝於來世九十一劫,當得作佛,字釋迦文。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十八特妙之法、十種神力、四無所畏。』一事不足不名為佛,吾今具有。故為如來.無所著.正真.覺也。」   王迷情疑,重質言曰:「瞿曇年少,學日甚淺。所以者何?世有婆羅門,修治水火,精勤苦體,不去晝夜,九十六術,靡不經涉,年高德遠。不蘭迦葉等六子輩,名稱蓋世,猶未得佛。佛者實尊!以是推之,惟疑不信。」佛告王曰:「吾今為王說法真諦,善聽勿疑。」王曰:「善哉!」佛答王曰:「小有四事,皆不可輕。何謂為四?一者、太子雖小,當為正君,此不可輕。二者、小火燒草,草盡乃止,此不可輕。三者、龍子雖小,能為風雨雷電霹靂,此不可輕。四者、道士雖小,已入道要深妙之慧,飛行教化,度脫人民,此不可輕。」   於是世尊,為王而作頌曰: 「太子福成,  當為正君,  愚人輕慢,  禍舋是生。  正由心出,  能重能輕,  宿行所得,  福自隨形。  能觀德本,  然後觀人,  道要以備,  大王思惟。  小火得草,  所燒無限,  須彌寶山,  亦從小起。  智者觀物,  無小無大,  遇龍不避,  小毒害人。  比丘破惡,  精進入禪,  道成神通,  變現度人。 「見諦淨無垢,  已度五道淵,  佛出照世間,  為眾除憂患。」   王聞正言,垢重情蔽,遺疑未悟,前禮佛足,辭退還宮。   是時國內,有婆羅門,居富多寶,老無兒子。禱祠盡力,未後生男。其年七歲,得病便亡。其父憂毒,臥不安席,不復飲食。聞佛能除憂患,即詣祇洹。佛問梵志:「有何愁憒,顏色憔悴?」婆羅門言:「我年老耄,正有一子,捨我終亡,悲憐痛毒。」佛告梵志:「人有恩愛,便得憂悲。」梵志情迷,便白佛言:「恩愛之樂,有何憂悲?」佛言:「不然!」如是至三,婆羅門不解,走出祇洹,見二人樗蒲,心自念言:「此必智者,能解我疑。」便問二人:「恩愛為樂、為憂悲乎?」即答梵志:「天下之樂,無過恩愛。」梵志復言:「吾見瞿曇,向我說此。」二人答曰:「沙門瞿曇,反世惑人,慎無信焉。」   國內愚者,共嗤佛語,乃上聞於王,令王惑意,便謂夫人——夫人字末利——便告之曰:「瞿曇可笑,反論失理。何有恩愛而生憂悲耶?」夫人對曰:「佛不虛言,其實如此也!」王復謂言:「汝尊瞿曇,加是宗親,其信而已。」夫人白王:「何不自往?若遣智臣,請啟所問,驗世狂惑。」王聞其言,即召智臣那利繩:「汝持吾聲,問訊瞿曇:『世人愚惑,妄傳尊旨,橫言恩愛而生憂悲。怪其理乖,是故遣信,下承風化。』若佛有教,汝諦受之。」   臣受王命,即詣祇洹,禮佛卻住,斯須進前長跪白言:「國主波斯匿,稽首座前,問所不解,願見示導,散告真言。」於是如來,命臣就坐,而告之曰:「恩愛之本,淵流難盡,憂悲之惱,一由恩愛。」又告大臣:「吾今問卿,意解便對。譬如有人,父母終亡,妻子死盡,財沒縣官。此人憂惱,可堪勝不?」大臣對曰:「審如尊教。」又言大臣:「古昔有人居貧窮困,而其娶婦得富家女,嬾墯無計,日更貧乏。家困餉饋,欲奪更嫁。妻聞家議,便以語夫:『我家勢強,必當奪卿,當作何計?』夫聞婦言,將共入房:『今欲與汝共死一處。』即便刺婦,還復自刺。」佛告那利繩:「恩愛相殺,何但憂悲?」   臣受佛教,禮退還宮,具宣尊旨。王意不悟,猶嗤此言。復謂未利:「瞿曇何故,正作此語?」夫人白王:「欲啟一事,願見採省。」王曰:「便說。」夫人問曰:「彼方二郡,一名迦夷,二名拘達盧。若有白王云:『彼二國,他王劫取。』王當雲何?」王謂夫人:「吾之豐樂,因此二國。若有此問,情用憂憒。」夫人復言:「太子琉璃,皇女金剛,若疾若亡,王當雲何?」王答夫人:「此情難堪。」夫人問王:「此為恩愛生憂悲不?賤妾醜陋,得侍幃幄,一旦病亡,王當雲何?」王答末利:「吾情迷荒,命將不全。」夫人復言:「此為恩愛生憂悲不?」王意乃解,即便下床,遙禮祇洹,歸命三尊,懺悔謝過,盡形竟命,首戴尊教。   自愛品第十一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眾僧具足,而為說法。國王波斯匿,以日昳時,道過佛所,下車卻蓋,拱袖直前,稽首於地,卻就王位。佛問王言:「從何所來?衣弊形瘦乎!」王即離席,揮淚對曰:「國大夫人,背棄天下,侍送靈柩,安措始還。近承世尊顧臨鄙國,雖以哀悴,貪得表災,性頑愚闇,情惑邪聲。今始乃解,明教至真,憂悲苦惱,皆由恩愛。每惟道訓,世所希聞。」於時世尊而告王曰:「復坐。善聽!」王言:「唯諾。」佛言:「眾生受形,無老無壯,無豪無賤,命盡之日,無不分散。譬若春華,色無久鮮,結實華落,果熟離本。須彌寶山,劫盡壞爛。大海深廣,猶有枯竭。人命危脆,智者不怙,唯有修德精進履道。」   佛時作頌曰: 「命如果待熟,  常恐會零落。  以生皆有苦,  誰能致不死?  如河流駛疾,  往而沒大海,  人命亦如是,  逝者不復還。」   佛告王曰:「遮迦越羅典領四域,飛行案行,七寶導從,雖壽千年,亦死過去。諸天食福,餚膳自然,至其祿盡,亦復磨滅。比丘破惡,一心思禪,榮利不移,志重若山,神通真人,猶覆滅度。如來出世,權慧現身,金剛德體,明暉大千,迴匝三界,濟度群生,十力世雄,猶現泥洹。人生世間,命不久停,忽若電流,如風過庭,尊榮寶位,其若夢矣!推古驗今,無始不終。輪轉五道,見諦反真。」   佛為國王,而作頌曰: 「如河駛流,  往而不反,  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雖壽千年,  亦死過去,  合會有離,  無親可恃。  世皆有死,  三界無安,  諸天雖樂,  福盡亦喪。  志堅若地,  德重若山,  真人無垢,  寂然歸滅。  快哉福報,  所願皆成!  上寂大人,  自見泥洹。」   於是波斯匿復白佛言:「何謂自愛?何謂自護?」佛言:「善哉問也!大王諦受。人生於世,四大合成。性愚習癡、殺盜婬欺、不信道行,此不自愛也。習善行仁,覺世非常;信死更生,情存三尊;奉戒攝心,信以篤道;守禮以謙,孝順至誠。此人處世,自愛者也。積善履德,身無藶謘A志行修明,上天衛護,無男無女,眾行歸身,兵刃不傷,虎兕無害,自護之方,唯持戒行。」   佛為波斯匿,而作頌曰: 「凡人為惡,  不能自覺,  愚癡快意,  後受熱毒。  生無善行,  死墮惡道,  往疾無間,  到無資用。  自愛身者,  慎護所守,  調心正體,  福應上天。  士有信行,  為聖所譽,  自愛如是,  快解無憂。  惡行危身,  愚謂為易,  善最安身,  愚人謂難。  信法奉戒,  慧意能行,  上天衛之,  智者樂茲。  仁愛不邪,  安止無憂,  能除恚怒,  從是脫淵。」   王聞法言,愚解望斷,前受五戒。群臣從官皆發道心,天龍鬼神歡喜樂聞。   大迦葉始來品第十二   爾時,世尊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眾說法,天龍鬼神、四輩弟子嚴整具足。於是摩訶迦葉,垂髮弊衣,始來詣佛。世尊遙見歎言:「善來!迦葉!」豫分半床,命令就坐。迦葉進前,頭面作禮,退跪自陳曰:「余是如來末行弟子,顧命分坐,不敢承旨。」大眾僉念:「此老道士,有何異德,乃令世尊分坐命之?此人□又,唯佛明焉。」   於是如來察眾所念,欲決所疑,廣論迦葉大行齊聖。世尊又曰:「吾以四禪禪定息心,從始至終無有損耗;迦葉比丘亦有四禪,因禪得定意。吾以大慈仁愛一切;迦葉體性亦慈如此。吾以大悲濟度眾生;迦葉比丘大悲如此。吾以四禪三昧而自娛樂,無有晝夜。何等為四?一者無形三昧、二者無量意三昧、三者清淨積三昧、四者不退轉三昧。迦葉比丘亦有是三昧。吾本樂六通,今已得六通;迦葉比丘亦得六通。何等為六?一者四神足念、二者悉知一切人意、三者耳徹聽、四者見眾生本、五者知眾生所趣行、六者諸漏皆盡。今已無畏,三界獨尊,吾以四定,表彰法御。何等為四?一者解定、二者智定、三者慧定、四者戒定。名色皆滅,梵跡獨存,無憂喜想,生死根斷;迦葉比丘亦復如是。」   世尊又曰:「過去久遠,時有聖王,名文陀竭。高行暉世,功勳感動。忉利天帝,欽其異德,即遣車馬,詣闕迎王。王乘天車,忽然升虛,天帝出迎,與王共坐,娛樂盡歡,送王還宮。」佛告比丘:「爾時天帝者,大迦葉是也!文陀竭王者,則是吾身。往昔天帝以生死畏座,令吾並坐,吾今以無上正真法御之座,報昔功德。」佛說本昔,加以聖德,顯比丘迦葉一切解脫。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法教名遠,莫不樂受。   度奈女品第十三   佛從迦維羅衛國,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過拔耆國界度人民,去至維耶離,詣奈氏樹園。城中有女人,名阿凡和利,聞佛來化,歡喜無量,即便嚴出,與五百女人俱。佛敕比丘:「端意低頭,勿妄顧視。色慾亂人,唯道能制,抑情撿心,智者必能。今有女人,名阿凡和利,與五百女人俱欲聽說法,汝曹各護淨行,持之勿放。」諸比丘唯諾受教。   阿凡和利詣門下車,叉手當心,低頭直前,頭面禮佛,卻就女位。世尊告曰:「形不久住,色不久鮮,命如風過,少壯必衰,勿恃容姿自處污行,世間迷惑,禍起色慾,三塗勤苦,智者能閉。」女聞佛言,心解欲止,便發道意,自歸三尊。於是阿凡和利退坐白佛:「不以女賤,得服法言。願樂如來明日枉尊及比丘僧,顧下薄食。」佛法默然,已為許可。起以頭面作禮,歡喜而去。   是時城中有長者子五百同輩,聞佛來垂訓,止住奈園,即皆俱行,詣佛聽法。車馬服飾,五色輝煌,出城詣園,人從車馬,寂然如法。詣門下車,叉手直進,禮拜陳情,卻坐男位。佛告族姓子:「榮位尊豪,快樂如意,皆是前世福德所致;今復見佛,功德增益。」諸長者子,歡喜退坐,長跪請佛:「明日屈尊,哀臨蔬食。」佛便告曰:「已先受請,佛不二諾。」諸長者子復白佛言:「不審請主姓字是誰?」佛言:「向受阿凡和利請,明日當往。」長者子白佛:「此是國民,豈得在先?」佛告族姓子:「如來慈普,不問尊卑。」諸長者子,前禮佛足,辭退還家。   過告阿凡和利語曰:「佛者至尊,用一切故,來化吾國。飯佛及僧,吾等應先,男尊女卑,卿當在後,慎勿供辦,故來相語。」女白長者子:「無以豪強威力加弱也!今乞四事,若見惠者,不敢在先。何謂四事?一者乞令我心保善莫移、二者乞令我命保在莫亡、三者乞令財物保在無滅、四者乞令世尊常住教授,莫詣餘國。」即謂女曰:「善心叵保,命亦如是,非吾能辦。」便相謂言:「此女福人,先得飯佛。」乃覺非常,甚可喜樂。   中有年少,恥甚出後,當共固之,便敕市監,罷不作市。阿凡和利遣婢市買,了無所得。還視庫藏,眾膳備具,唯乏薪炭,行求不得。出庫□布,香油灌之,以供飯具。明日至時,遣使白佛。城門復閉,使還白言:「城門不開。」知是諸長者子所作,女自念言:「法應遣使表白供辦,雲何得通?」便告鸚鵡:「汝行白佛。」鸚鵡受敕,飛出其家,諸長者子輩,舉弓射之。奉使請佛,威神所接,箭化作華,便詣佛所。飛住虛空,白佛言:「眾嚴畢辦,唯願枉尊。」於時眾祐,法導威儀,足蹈門閫,天地震動,龍雨淹塵,天樂下從,諸音樂器自然而鳴。佛坐飯竟,行澡水畢,為說經法。五百長者子、阿凡和利及五百女人,逮得法眼,皆受五戒已。佛與比丘僧,還詣奈氏園,一切歡喜,無不樂聞。   尼揵問疑品第十四   佛從維耶離,與千二百五十比丘僧及千優婆塞俱,詣那難陀國、波和離國。是時國內奉事六師,迷於邪行。城中有豪長者,字阿夷拔提弗,奉事尼揵,精勤第一。聞佛來顧,往詣尼揵所,禮拜如常。尼揵問曰:「卿聞瞿曇來至此不?」對曰:「已聞。」尼揵語曰:「汝往難沙門瞿曇一事,當令如噎。」拔提弗言:「何謂一事乃令不對乎?」曰:「汝難瞿曇:『吾聞沙門,咒願一切,普得飽滿;猥將大眾,來適飢國,費損人食,此大無益。』」   拔提弗受命而退,即詣佛所,瞻睹神德威相赫然,弟子法儀恂恂洋洋,敬心踴躍拱袖進前,直揖卻坐,而白佛言:「欲請一事,願蒙授解。」佛言:「恣所欲聞。」拔提弗言:「伏聞瞿曇,饒益一切,令得安隱。而將大眾,顧臨飢國,減損民食,費而無益。」佛告阿夷拔提弗言:「吾從九十一劫以來,未聞勸人為福損而無益也!吾聞尊貴富樂本起佈施,未有唐捐費而不報也!人行仁義,現世稱傳,後得生天,勸善代喜,福祐隨身。」又告長者:「財有八危,損而無益。何謂為八?一者為官所沒、二者盜賊劫奪、三者火起不覺、四者水所沒溺、五者怨家債主橫見奪取、六者田農不修、七者賈作不知便利、八者惡子博掩用度無道。如是八事,至危難保,八禍當至,非力所制。是故,如來以此因緣,勸人佈施,安置福田,深堅難動,水火盜賊,不復得害,壽終生天,衣食自然。」佛告長者:「真言至要,化世愚惑,若不信者,自毀人本,墜墮三塗。若能覺識,改聞易行,遷神無為,所向分明。」   阿夷拔提弗聞佛說法,情喜內定,退坐自陳:「愚癡積惑,未識正真,所質非法,實非鄙意。尼揵所遣,奉使不遜,願佛垂恩,原恕罪咎。」佛言:「汝能自覺,此福無量。」長者歡喜復白佛言:「情闇難悟,欲問所疑。」佛言:「隨意所問,今當為汝事事分別。」長者問曰:「伏聞如來慈等普救,不審法教偏駮不等,有得道者、有不得者?抱疑日久,願尊開蒙。」佛言:「善哉問也!諦聽諦受。譬如農夫,宿有二業:一田業高燥肥沃、二田業下濕瘠薄。於春和時,等力興功,下種應節,耘除草穢。至秋獲實,斗斛懸殊。」佛告長者:「人功不偏,所收不等者,地厚薄故也。人聞吾法,信受奉行,如意所得。喻如沃田,所收無數。今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者是也!隨意入深,神通無礙,人聞道言,背而不信。喻如下田沒溺不生,今六師尼揵等是也!」   世尊又曰:「譬如有人,持器取水,一器完牢,二者穿壞。若用受水,完者恆滿,穿者漏盡。人聞道教,精進修勤,奉戒不違,嚴敕身口,喻如完器,所受無限。人聞道法,不受不信,加行謗毀,忘失人本,還入惡道,喻如穿器,無所盛貯。」佛告長者:「宿命善行,乃得見佛,雖復尊豪然不信道者,譬如狂華,落不成實。」   拔提弗心喜稱善:「真言感神,所說至誠。」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受戒而退。國內一切皆發道意,六師邪術一皆毀廢,天人龍鬼宣明法聲。   佛食馬麥品第十三   於時佛從波和離國,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還祇樹給孤獨園。是時捨衛國界中間,有郡名隨蘭然,有婆羅門名阿祇達,多智明慧,居富無比。往詣阿難祁祁家,論議事訖,問須達曰:「今此都下,頗有神人可師宗者不?」須達答曰:「子未聞乎?釋種王子,出家為道,道成號佛,身色相好,非世所見。法戒雅正,照除心垢,神通明達,知眾生原。諸天龍神,莫不奉承,每說法言,精義入神,非吾螢燭所能宣陳。」阿耆達聞佛聖德,五情內慘,即問曰:「佛今所在可得見不?」答曰:「近在祇洹,開廣真言。」   明日阿祇達往詣祇洹,入門見佛,威神光明,敬心內發,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為說法,歡喜踴躍,即便退席,請佛及比丘僧,垂化照臨,一時三月。佛以神旨,知往古因緣,默然受請。阿耆達,得佛許可,辭退還國。於是阿耆達,還家嚴供極世珍美。   是日世尊與五百比丘僧,往詣隨蘭然。時阿耆達,天魔迷惑,耽荒五欲:一者寶飾、二者女樂、三者衣食、四者榮利、五者色慾。退入後堂,告敕門士:「不得通客,一時三月,不問尊卑,須吾有教。」如來到門,閉而不通,便止捨邊大叢樹下。佛告比丘僧:「此郡既飢,人不好道,各各自便,隨利分衛。」舍利弗受敕,獨升忉利天上,日食自然。眾僧分衛,三日空還。時有馬師,減麥飯佛及比丘僧。阿難已得其麥,以缽受之,心用悲疾曰:「諸天名味,國王供膳,每謂其味,不可尊口。今得此麥,甚為麤惡。何忍持此供養佛乎?」持所得麥,造一老母:「佛者至尊,法御上聖,今欲飯佛,請母熟之,功德無量。」母答阿難:「吾今匆務,不能得為。」比居一母,聞歎佛尊,馳出求索。阿難授之,即時令熟。佛食咒願,阿難心結,佛欲解之:「餘飯施與,百味香美,非世所有。」阿難意解曰:「如來妙德,不可思議。」   是時世尊欲詣拔耆國,先使阿難往告阿耆達。阿難受教,即便往告。阿耆達見阿難來,意猶未悟,即問阿難:「如來今為所在?」阿難報曰:「世尊在此,爾來三月。前受卿請,尊無二言,一時已竟,告別當去。」阿耆達聞佛垂化,乃無供養,悲怖交至,即馳詣佛,頭面作禮,而自陳言:「愚癡罪覆,違失言信。願佛慈悲,恕原其重。」佛告梵志:「明汝至心。」阿耆達歡喜前白佛言:「願留七日,得敘供養。」佛以歲至,即便可之。時日舍利弗,從天來下,歲節已過,當詣拔耆國。阿耆達取供養餘具,遍散道中,欲令佛蹈上而過。佛告梵志:「飯具米糧,是應食噉,不宜足蹈。」佛受其施,便為咒願,而作頌曰: 「外道所修事,  精懃火為最。  學問日益明,  眾義通為最。  人中所歸仰,  遮迦越為最。  江河泉源流,  大海深為最。  眾星列空中,  日月明為最。  佛出於世間,  受施為上最。」   阿耆達心悅結解,逮得法眼淨。國人大小皆發道心,前禮佛足,歡喜而退。   於時阿難承佛威神,知諸比丘心中大疑,因宜白佛:「如來神妙,三達廣照,知眾生念,因緣所趣,不審何故食麥一時?願佛開化散解眾疑。」佛告諸比丘:「過去久遠,時有大國,名曰盤頭越。時世有王,字曰頻頭。王有太子,名曰維衛,出家學道,道成為佛,猶名維衛。相好威德,諸佛法一,所從比丘六萬二千人俱。時父王飯佛及比丘僧,嚴飾幢幡,極世之珍,城內整頓,煒煒煌煌。時有梵志,清潔德高,從諸弟子,因事入城。顧問眾人:『有何異節?光飾乃爾。』行人答曰:『頻頭王子,得道號佛,今日當來,王及臣民,供養故耳!』道士答言:『世人甚迷,捐棄甘饌,食此人為?如卿所說人者,應食馬麥。』五百弟子,同聲讚善。中有一人而諫師曰:『師言非也!若如彼言,此人德尊,應食天廚。』」   佛告諸比丘:「爾時高行梵志,則吾身是也。五百弟子,今若曹是也。時諫師者,舍利弗是也。吾種此栽,於今始畢。」告諸比丘:「各護心口,慎無放恣,善惡隨人,久而不捨。宜修明行,可從得道。吾所償對,於此了矣!」   諸比丘,聞經歡喜,受戴奉行。   中本起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7 佛說興起行經   No. 197   佛說興起行經序   所謂崑崙山者,則閻浮利地之中心也。山皆寶石,周匝有五百窟,窟皆黃金,常五百羅漢居之。阿耨大泉,外周圍山,山內平地,泉處其中。泉岸皆黃金,以四獸頭,出水其口。各遶一匝已,還復其方,出投四海。像口所出者,則黃河是也。其泉方各二十五由延,深三厥劣——一厥劣者,七里也。泉中有金臺,臺方一由延,臺上有金蓮華,以七寶為莖。如來將五百羅漢,常以月十五日,於中說戒。因舍利弗問佛十事宿緣,後以十五日時,將本弟子說訖乃止,如是至九。往所以十問而九答者,以木槍之對,人間償之,欲示人宿緣不可逃避故也。又阿耨泉中,非有漏、礙形所可周旋,唯有阿難為如來所接也。所以慇懃告舍利弗者,欲化諸龍故也。   佛說興起行經捲上(一名嚴誡宿緣經,出雜藏)   後漢外國三藏康孟詳譯  聞如是:一時,  佛在摩竭國。  普為眾生故,  止於竹園中。  佛語諸比丘,  及神足羅漢: 「各齎所乞食,  共至阿耨泉。」  路由五姓國,  將諸比丘眾,  於中共乞食。  比丘五百人,  以神足飛下,  比丘僧圍遶,  到阿耨大泉,  世尊坐其中。  世尊食已訖,  諸比丘故食。  當於飯食時,  地為大震動。  比丘問世尊:  「此地何為動?」  世尊便為說,  愍此眾生動: 「地獄有罪人,  極行眾逆惡,  鬼神有千人,  斫其兩大肋,  須臾不休息,  斧斤皆燒赤,  斫滿正千歲,  力極乃得斷。」  問:「作何等罪,  乃致此苦痛?  此肋大爾許,  使地為震動?」 「此本世間人,  恆喜婬他妻,  坐貪色慾故,  又殺清信士。  以是宿緣故,  致得此大身,  鬼神有千人,  恆斫此兩肋。」  世尊說如是,  佛問諸四道: 「汝等作何緣?  各各可自說。」  神通大弟子,  能繼轉法輪,  智慧舍利弗,  起問於世尊: 「世尊無雙比,  無事不見聞。  世尊先自說,  宿世諸因緣。  孫陀生惡謗,  望得其敬事,  無故誹謗尊,  此是何因緣?  坐奢彌跋提,  此五百比丘,  無故相誹謗,  此是何因緣?  何為得頭痛?  誅殺五親時,  諸節皆疼痛;  及患脊背強;  剛木槍刺腳;  調達崖石擲,  堆破腳拇指;  此是何因緣?  多舌童女人,  帶杅起其腹,  無故來相謗,  在於大眾中;  又在毘蘭邑,  三月食馬麥,  國師梵志請,  此是何因緣?  在於鬱祕地,  苦行足六年,  斷息禪羸瘦,  此是何因緣?」  世尊為演說:  「舍利弗諦聽。  今當盡為說,  先世所行緣。」   佛說孫陀利宿緣經第一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六通神足,大有名稱,端正姝好,各有眾相,不長、不短、不白、不黑、不肥、不瘦,色猶紅蓮華,皆能伏心意——唯除一比丘,何者?阿難是也。   舍利弗自從華座起,整衣服,偏露右臂,右膝跪蓮華座,向佛叉手,問世尊言:「世尊無事不見、無事不聞、無事不知,世尊無雙比,眾惡滅盡、諸善普備,諸天龍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度之。世尊今故現有殘緣?願佛自說此緣,使天人、眾生,聞者開解。以何因緣,孫陀利來誹謗?以何因緣,坐奢彌跋提被謗,及五百羅漢?以何因緣,世尊頭痛?以何因緣,世尊骨節疼痛?以何因緣,世尊脊背強?以何因緣,剛木刺其腳?以何因緣,地婆達兜以崖石擲?以何因緣,多舌女人,帶杅大眾中,有漏、無漏,前來相誹謗曰:『何以不自說家事,乃為他說為?我今臨產,當須酥油。』以何因緣,於毘蘭邑,與五百比丘食馬麥?以何因緣,在鬱祕地,苦行經六年,謂呼當得佛?」   佛語舍利弗:「還復華座。吾當為汝說先世諸因緣。」舍利弗即便還復本座。阿耨大龍王,聞佛當說緣法,踴躍歡喜,即為佛作七寶交露蓋,蓋中雨栴檀、末香,周遍諸座。無數諸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皆來詣佛,叉手作禮,圍遶而立。   佛便為舍利弗說:「往昔過去世,波羅□城中,有博戲人,名曰淨眼,巧於歌戲。爾時,有婬女,名曰鹿相,端正姝好,嚴淨無比。時淨眼往至鹿相所,語此女曰:『當共出外,詣樹園中,求於好地,共相娛樂。』女答曰:『可爾。』鹿相便歸,莊嚴衣服,詣淨眼家。淨眼即嚴駕好車,與鹿相共載,出波羅□城,至於樹園,共相娛樂。   「經於日夜,淨眼睹其衣服珍妙,便生貪心:『當殺此女,取其衣服。』復念:『殺已,當雲何藏之?』時此園中,有辟支佛,名樂無為,去其所止不遠。淨眼又念:『此辟支佛,晨入城乞食後,我當殺鹿相,埋其廬中,持衣而歸,誰知我處?』明旦,辟支佛即入城乞食,淨眼於後,便殺鹿相,脫衣服取,埋屍著樂無為廬中,平地如故,便乘車從餘門入城。   「爾時,波羅□國王名梵達。國人不見鹿相,遂徹國王,眾人白王:『鹿相不見。』王即召群臣,遍詣里巷,戶至覓之。諸臣受教,如命覓之,遍覓不得,便復出城,見樹間眾鳥飛翔其上,眾人便念:『城中已遍不得,此必有以,當共往彼。』即尋便往到樂無為廬前,搜索得屍。諸臣語樂無為曰:『已行不淨,胡為復殺?』辟支佛默然不答。問如此至三,不答如前。樂無為手腳著土,此是先世因緣,故默不答。   「眾臣便反縛樂無為,拷打問辭。樹神人現出半身,語眾人曰:『莫拷打此人。』眾臣曰:『何以不打?』神曰:『此無是法,終不行是。』諸臣雖聞神言,不肯聽用,將此樂無為,逕詣王所,白王曰:『此道士,行不淨已,又復殺之。』王聞是語,瞋恚大喚,語諸大臣:『看是道士,行於非法,應當爾耶?』王敕諸臣:『急縛驢馱,打鼓遍巡,然後出城南門,將至樹下,鐵鉾□之,貫著竿頭,聚弓射之;若不死者,便斬其頭。』諸臣受教,急縛驢馱,打鼓巷至巡之。國人見之,皆怪所以,或有信者、或不信者,眾人集觀,喚呼悲傷。   「於時,淨眼在破牆中藏,聞眾人云云聲,便於牆中,傾顧盜視,見樂無為反縛驢馱,眾人逐行,見已心念:『此道士無故見艩磽滿A此不應有愛慾。我自殺鹿相,非道士殺,我自受死,當活道士。』淨眼念已,便出走趣大眾,普喚上官曰:『莫困殺此道士,非道士殺鹿相,是我殺之耳。願放此道士,縛我,隨罪治我。』諸上官皆驚愕曰:『何能代他受罪?』即共解辟支佛縛,便捉淨眼,反縛如前。諸上官等,皆向辟支佛作禮懺悔:『我等愚癡,無故籈x道士,當以大慈,原赦我罪,莫使我將來受此重殃。』如是至三,樂無為辟支佛默然不答。   「辟支佛心念:『我不宜更入波羅□城乞食,我但當於此眾前,取滅度耳。』辟支佛便於眾前,踴升虛空,於中往反,坐、臥、住、立,腰以下出煙、腰以上出火;或復腰以下出火、腰以上出煙;或左脅出煙、右脅出火;或左脅出火、右脅出煙;或腹前出煙、背上出火;或腹前出火、背上出煙;或腰以下出火、腰以上出水;或腰以下出水、腰以上出火;或左脅出火、右脅出水;或左脅出水、右脅出火;或腹前出水、背上出火;或腹前出火、背上出水;或左肩出水、右肩出火;或左肩出火、右肩出水;或兩肩出水、或兩肩出火;然後,舉身出煙、舉身出火、舉身出水,即於空中,燒身滅度。於是,大眾皆悲涕泣,或有懺悔、或有作禮者,取其舍利,於四衢道起偷婆。   「諸上官即將淨眼詣王梵達:『此人殺鹿相,非是道士殺。』王便瞋此監司:『前時,何為妄白虛事,雲此人殺人,今雲非也。乃使我作虛妄之人,籈x道士。』諸臣白王:『於時頻問道士,何為殺人也?時道士默不見答,又手腳復著土,以是故,臣等謂呼其殺人。』王便敕臣:『驢馱此人,於城南,先以鉾□之,然後立竿貫頭,聚弓射之;若不死者,便斫其頭。』諸臣受教,即以驢馱,打鼓遍巡已,出城南,詣樹下,以鉾□貫木,聚弓射之,然後斫頭。」   佛語舍利弗:「汝乃知爾時淨眼者不?則我身是。舍利弗!汝復知鹿相者不?則今孫陀利是。舍利弗!汝知爾時梵達王不?則今執杖釋種是。舍利弗!我爾時殺鹿相、籈x辟支佛,以是罪故,無數千歲,在泥犁中煮,及上劍樹;無數千歲,在畜生中;無數千歲,在餓鬼中。爾時餘殃,今雖作佛,故獲此孫陀利謗。」   於是,佛自說宿命因緣偈曰: 「我先名淨眼,  乃是博戲人。  辟支名樂無,  無過致困苦。  此有真淨行,  為眾所擾惱,  毀辱而縛束,  復欲驅出城。  見此辟支佛,  困辱被繫縛,  我起慈悲心,  使令得解脫。  以是因緣故,  久受地獄苦。  乃爾時殘殃,  今故被誹謗。  我今斷後生,  便盡於是世,  坐此孫陀利,  故得其誹謗。  因緣終不脫,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終始不可犯。  我自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故說先因緣,  阿耨大泉中。」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皆盡、諸善普備,能度天龍、鬼神、帝王、臣民、蠉飛、蠕動,皆使得度,無為安樂。雖有是功德,猶不免於宿緣,況復愚冥未得道者,不攝身、口、意,此等當如何?」   佛語舍利弗:「汝當學是,及諸羅漢並一切眾生,當護身三、口四、意三。舍利弗!汝當學是,並及一切。」   佛說是時,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奢彌跋宿緣經第二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是時,佛告舍利弗:「過去久遠九十一劫,是時有王,名曰善說,城名善說所造。有一婆羅門,名延如達,好學廣博,外學、三部、天文、圖讖、占相、藝術,曉七種書及外道教誡,解了眾法,世俗典籍,相有三十,常教學五百豪族童子。復有一婆羅門,名曰梵天,大富饒財,像、馬、七珍、侍使、僕從,婦名淨音,端正姝妙,容貌第一,性行和調,無嫉妒心。延如達以梵天為檀越,婦淨音供養延如達,飲食、衣被、床臥、坐具、病瘦、醫藥。   「有一辟支佛,名曰愛學,往到城內,執衣持缽,行欲乞食。偶至梵天門,時淨音見辟支佛,衣服整齊、行步詳審、六根寂定,心甚愛樂,即請供養曰:『自今已去,衣被、飲食、床臥、醫藥,常從我受,當為我故,受我請。』淨音即以濃美飲食,滿缽與之。辟支佛受已,執缽升虛,七反迴旋,飛還所止。時城內人,見此神足曰:『國有是人,我等有福。』舉國歡喜,供養無厭。   「淨音供養辟支佛日進;待延如達遂薄。延如達自覺薄已厚彼,便興妒嫉、誹謗之言:『此道士,實無戒德。何以故?與此淨音作不淨行故也。以是故,厚供養之。』延如達告五百弟子曰:『此道士,犯戒、無精進行。諸童子各歸家,宣令曰:「此道士,無有淨行,與淨音通。」』諸童子曰:『爾!如師所言,此道士實有婬欲心。』五百童子,受教入城,至巷宣令曰:『此道士,有婬欲心,與淨音通。』國人鹹疑:『神足如是,有此穢聲耶?』此聲經七年乃斷。後辟支佛現十八變,取於滅度,眾人乃知延如達為虛妄、辟支佛為清淨。」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延如達不?則我身是;爾時梵天者,憂填王是;爾時淨音者,奢彌跋是;爾時五百童子者,今五百羅漢是。」   佛語舍利弗:「我爾時因失供養故,便生妒嫉心,與汝等共誹謗辟支佛,以是因緣,與汝等共入地獄,鑊湯見煮,無數千歲。由是餘殃,今雖得佛,故與汝等,有奢彌跋之謗也。」   於是,世尊說先世因緣偈曰: 「我先為梵志,  廣學外四部,  止於樹園中,  教授五百童。  有一辟支佛,  清淨有神足。  見是得供養,  無故橫相謗,  還語諸童子,  道士不淨行。  我適說是時,  童子皆歡喜。  童子聞是已,  遍行諸里巷,  盡向眾人說,  道士犯不淨。  以是因緣故,  經歷地獄久,  我及汝曹等,  更是無限苦。  由是殘因緣,  是眾五百人,  無故被誹謗,  坐此奢彌跋。  我今在末世,  成於無上道,  無故而誹謗,  坐此奢彌跋。  如來成尊佛,  三界之大將,  阿耨大池中,  自說本世緣。」   佛告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漏已盡、諸善普具,慈愍天人、乃至蠕動,皆欲使濟度。雖有此功德,猶不免於宿緣,況復愚曚、未識道者?」   佛語舍利弗:「汝當學是,及諸羅漢、一切眾生,皆當學是。」   佛語舍利弗:「汝當護身三、口四、意三,舍利弗!當學如是。」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頭痛宿緣經第三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佛告舍利弗:「過去久遠世,於羅閱祇大城中,時穀貴飢饉,人皆捨取白骨,打煮飲汁,掘百草根,以續微命。以一升金,貿一升穀。爾時,羅閱祇有大村數百家,名曰吱(九支反)越。村東不遠,有池,名曰多魚。吱越村人,將妻子詣多魚池,止於池邊,捕魚食之。時捕魚人,採魚著岸上,在陸而跳。   「我爾時為小兒,年適四歲,見魚跳而喜。時池中有兩種魚:一種名□,一種名多舌。此自相語曰:『我等不犯人,橫被見食。我等後世,要當報此。』」   佛語舍利弗:「汝識爾時吱越村人,男、女、大、小不?則今迦毘羅越國諸釋種是;爾時小兒者,我身是;爾時□魚者,毘樓勒王是;爾時多舌魚者,今毘樓勒王相師,婆羅門名惡舌者是。爾時魚跳,我以小杖打魚頭,以是因緣,墮地獄中,無數千歲。我今雖得阿惟三佛,由是殘緣故,毘樓勒王伐釋種時,我得頭痛。」   佛語舍利弗:「汝知我雲何頭痛?舍利弗!我初得頭痛時,語阿難曰:『以四升缽,盛滿冷水來。』阿難如教持來,以指抆額上,汗渧水中,水即尋消滅。猶如終日炊空大釜,投一渧水,水即燋燃。頭痛之熱,其狀如是。假令須彌山邊,旁出亞崖一由延、至百由延,值我頭痛熱者,亦當消盡。舍利弗!如來頭痛如是。」   佛爾時說宿緣偈曰: 「先世吱越村,  有一吱越子,  捕魚置岸上,  以杖敲其頭。  以是因緣故,  經歷地獄久,  名曰黑繩獄,  燒煮甚久長。  由是殘因緣,  今得頭痛熱,  殺是諸釋時,  惡行毘樓勒。  此緣終不化,  亦不著虛空。  當共自謹慎,  防護身口意。  我自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故說先世緣,  阿耨大泉中。」   佛語舍利弗:「汝見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欲使天、龍、鬼神、帝王、臣民,皆念其善,猶有此緣,況復愚冥、未得道者?」   佛語舍利弗:「汝當學是,及諸羅漢、一切眾生,皆當學是。」   佛語舍利弗:「汝當護身三、口四、意三,舍利弗!當學是。」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骨節煩疼因緣經第四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佛語舍利弗:「往昔久遠世,於羅閱祇城中,有一長者子,得熱病甚困。其城中有一大醫子,別識諸藥,能治眾病。長者子呼此醫子曰:『為我治病癒,大與卿財寶。』醫子即治,長者子病得差;既差之後,不報其功。長者子於後復病,覆命治之,差不答勞。如此至三,不報如前。   「後復得病,續喚治之,醫子念曰:『前已三差,而不見報。』長者子曰:『卿前後治我,未得相報,今好治我,差當併報。』醫子念曰:『見欺如此至三,如誑小兒,我今治此,當令命斷。』即便與非藥,病遂增劇,便致無常。」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醫子不?則我身是;爾時病長者子者,地婆達兜是也。」   佛語舍利弗:「我爾時與此長者子非藥,致令無常,以是因緣,數千歲受地獄燒煮,及畜生、餓鬼。由是殘緣,今雖得作佛,故有骨節煩疼病生。」   於是,佛說宿緣頌曰: 「我往為醫子,  治於長者兒,  瞋恚與非藥,  由此致無常。  以是宿因緣,  久受地獄苦,  爾時餘因緣,  故致煩疼患。  因緣終不滅,  亦不著虛空。  以是三因緣,  盡護身、口、意。  我自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故說先世緣,  阿耨大泉中。」   佛語舍利弗:「汝見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欲使天、龍、鬼神、帝王、臣民,皆念其善,猶有此緣,況復愚冥、未得道者?」   佛語舍利弗:「汝當學是,及五百羅漢、一切眾生,皆當學是。」   佛語舍利弗:「汝當護身三、口四、意三,舍利弗!汝當學是。」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背痛宿緣經第五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於是,佛語舍利弗:「往昔久遠世時,於羅閱祇,時大節日聚會,時國中有兩姓力士:一姓剎帝利種,一姓婆羅門種,亦來在會。時兩力士共相撲,婆羅門力士語剎帝利力士曰:『卿莫撲我,我當大與卿錢寶。』剎帝利便不盡力,戲令其屈伏也。二人俱得稱,皆受王賞,婆羅門力士竟不報剎帝利力士所許。到後節日,復來聚會相撲,婆羅門力士復求首剎帝利力士,如前相許,剎帝利力士復饒不撲,得賞如上,復不相報。如是至三。   「後節復會,婆羅門力士重語剎帝利力士曰:『前後所許,當一時併報。』剎帝利力士心念曰:『此人數欺我,既不報我、又侵我分,我今日當使其消。』是剎帝利便乾笑語曰:『卿誑我滿三,今不復用卿物。』便右手捺項,左手捉褲腰,兩手蹙之,挫折其脊,如折甘蔗,擎之三旋,使眾人見,然後撲地,墮地即死。王及群臣,皆大歡喜,賜金錢十萬。」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剎帝利力士撲殺婆羅門力士者不?則我身是;婆羅門力士者,地婆達兜是。」   佛語舍利弗:「我爾時以貪恚故,撲殺此力士,以是因緣,墮地獄中,燒煮榜治,經數千歲。今我已成阿惟三佛,諸漏已盡,爾時殘緣,今故有此脊痛之患。」   於是,世尊自說宿緣頌曰: 「節會共相撲,  意欲屈彼人,  一舉撲著地,  令其脊中折。  以是因緣故,  久受地獄苦,  先世殘餘殃,  故致脊痛患。  此緣終不滅,  亦不著虛空。  護是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我自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自說宿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見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諸天、龍、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令得渡,尚不免餘殃,況復愚癡、未得道者?」   佛語舍利弗:「汝等當學是,護身三、口四、意三。」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八部鬼神,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木槍刺腳因緣經第六   聞如是: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園精舍,與大比丘僧五百人俱。世尊晨旦著衣持缽,與五百比丘僧及阿難圍遶,共入羅閱祇城乞食,家家遍至。見此裡中,有破剛木者,有一片木,長尺二,迸在一邊,於佛前立。佛便心念:「此是宿緣,我自作是,自當受之。」眾人聞見,皆共聚觀,大眾見之,驚愕失聲。佛復心念:「今當現償宿緣,使眾人見,信解殃對,不敢造惡。」   佛便踴在虛空,去地一刃,木槍逐佛,亦高一刃,於佛前立;佛復上二刃、三刃、四刃乃至七刃,槍亦隨上七刃;世尊復上高一多羅,槍亦高一多羅;佛復上乃至七多羅,槍亦隨上,立於佛前;佛復上高七里,槍亦高七里;佛復上高十里,槍亦如是;佛復上高一由延,槍亦隨之;佛復上七由延,槍亦上隨之。   佛於空中,化作青石,厚六由延,縱廣十二由延,佛於上立,槍便穿石,出在佛前立;佛復於空中,化作水,縱廣十二由延,深六由延,於水上立,槍復過水,於佛前立;佛復於空中,化作大火,縱廣十二由延,高六由延,於焰上立,槍亦過焰,至佛前立;佛復於空中,化作旋風,縱廣十二由延,高六由延,於風上立,槍從傍邊斜來,趣佛前立。   佛復上至四天王宮殿中住,槍亦來上,至佛前立。佛復上至三十三天,上壁方一由延琉璃石,佛於上立,槍亦來上,在佛前立。佛去後,四天王相告曰:「佛畏此木槍,槍亦逐不置。」皆共僉然不悅,從三十三天化去。至焰天,焰天化去;至兜率,兜率化去;至涅磨羅他,涅磨羅他化去;至婆羅尼蜜,婆羅尼蜜化去;至梵天;木槍從三十三天,以次來上,乃至梵天,於佛前立。諸天皆相謂曰:「佛畏此槍,捨走,然槍逐不置。」   爾時,世尊與諸梵天說自宿緣法;從梵天還,至婆羅尼蜜;婆羅尼蜜,下至涅摩羅他;涅摩羅他,下至兜率;兜率,下至焰天;焰天,下至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下至四天王;四天王,下還至羅閱祇;所過諸天,皆為說宿緣法,槍亦復從上下至羅閱祇,佛亦為羅閱祇人說宿緣法。   佛與比丘僧出羅閱祇城,槍亦尋佛後,國人盡逐佛出城。佛問眾人:「汝等欲何至?」   眾人答曰:「欲隨如來,看此因緣。」   佛語眾人:「各自還歸,如來自知時節。」   阿難問佛:「如來!何以遣眾人還?」   佛語阿難:「若眾人見我償此緣者,皆當盟死墮地。」阿難便默。   世尊即還竹園僧伽藍,自處己房,敕諸比丘:「各自還房。」各受教還房。   阿難問佛:「我當雲何?」   佛語阿難:「汝亦還房。」阿難即還。   佛便心念:「是緣我宿自造,必當償之。」即取大衣,四疊襞之,還坐本座。佛便展右足,木槍便從足趺上下入,徹過入地,地深六萬八千由延;過此地至水,水深亦六萬八千由延;過水至火,火高六萬八千由延;至火乃燋。當爾時,地六反震動。阿難、諸比丘,各自心念:「今此地動,槍必刺佛腳也。」   佛被刺已,苦痛、辛痛、疼痛、斷氣痛。阿難即至佛所,見佛腳槍刺瘡,便悶死倒地。佛便以水灑阿難,阿難乃起。起已,禮佛足、摩拭佛足、嗚佛足,涕泣墮淚曰:「佛以是腳,行至樹下降魔,上至三十三天,為母說法。世尊金剛之身,作何因緣,為此小木所害乃爾?」   佛語阿難:「且止,勿憂涕泣。世間因緣,輪轉生死,有是苦患。」   阿難問佛:「今者,瘡痛增損何如?」   佛語阿難:「漸漸有降。」   舍利弗將諸比丘僧來詣佛所,稽首佛足,禮已,一面住。舍利弗問佛:「不審瘡痛,增損雲何?」   佛報舍利弗:「瘡痛漸漸有損。」   爾時,比丘眾中,漏未盡者,見此瘡,皆悲喚號泣曰:「世尊大悲,無物不濟,而雲何有此痛緣也?」   佛語此等比丘:「且止,莫涕。我乃先世自造此緣,要當受之,無可逃避處。此對亦非父作、亦非母作、亦非王作、亦非天作、亦非沙門、婆羅門所作,本我自造,今自受之。」諸漏盡神通者,各自默然思惟佛往日曾所說偈曰: 「世人所作行,  或作善惡事,  此行還歸身,  終不朽敗亡。」   耆婆聞佛為木槍所刺,涕泣至阿闍世王所。阿闍世王曰:「卿何以涕泣?」   耆婆答曰:「我聞佛為木槍刺腳,是以涕耳。」   阿闍世王聞此語,便從床上,悶死墮地,良久乃穌。舉宮內外,鹹皆驚怖。王起涕泣,敕諸臣曰:「速疾嚴駕,欲至佛所。」諸臣受教,即便嚴駕,白王曰:「嚴駕已訖。」王即便上車,出羅閱祇城。   城內四姓宗族、清信士女,聞佛為木槍所刺,王與弟耆婆,及此人眾,百千圍遶,共至佛所。下車、脫冠、解劍、退蓋,步進詣佛。佛右脅側臥,王禮佛已,手捉佛足,摩抆、口嗚,自稱國號姓名曰:「摩竭王阿闍世,問訊世尊,瘡痛寧有小損不?」   佛報阿闍世:「當使大王,常得安隱,長壽無病。王當治以正法,莫行非法。」佛便命王使坐,王即就座。   王問佛言:「我從如來所聞,佛身金剛,不可毀壞。不審今者,何為此木槍所刺耶?」   佛告王曰:「一切諸法,皆為緣對所壞。我身雖是金剛,非木槍能壞,宿對所壞。」   於是,世尊即說頌曰: 「世人所為作,  各自見其行,  行善得善報,  行惡得惡報。   「是故,大王!當學舍惡、從善。愚騃不學問,未識真道者,戲笑輕作罪,後當號泣受。是故,大王!不可以戲笑作罪,王當學如是。」   王語耆婆:「汝合好藥,洗瘡咒治,必令時差。」   耆婆曰:「諾。」耆婆即便禮佛、洗足、著生肌藥已,復讀止痛咒。耆婆出百千價□,用裹佛足,以手摩足,以口嗚之曰:「願佛老壽,此患早除。一切眾生,長夜之苦,亦得解脫。」即起禮佛,於一面住。   佛於是為阿闍世王、一切眾會故,說四諦法:「何謂四諦?苦諦、苦習諦、苦盡諦、苦盡道諦,是為四諦。」說是時,六十比丘,得漏盡、意解;萬一千人,得法眼淨。   王於是辭曰:「國事多故,欲還請辭。」   佛言:「可,宜知是時。」   王即起,稽首佛足,遶三匝而歸。諸眾亦各禮佛,遶三匝而還。   於是暮,夜半,有七天人,人人能出百種音聲,來詣佛所,稽首佛足,遶床一匝而立。一天白佛:「瞿曇沙門!如師子受瘡,能忍苦痛,不告他人。」   一天又曰:「瞿曇沙門!如象受瘡,能忍苦痛,不語他人。」   一天復曰:「瞿曇沙門!如犎牛號時,亦不覺苦痛。」   一天復曰:「瞿曇沙門!如水牛號時,亦不覺痛。」   一天復曰:「瞿曇沙門!如八臂天王受瘡,能忍苦痛。」   一天復曰:「瞿曇沙門!如寶馬不覺苦痛。」   一天復曰:「瞿曇沙門!審諦清淨,不覺苦痛。」   第一天曰:「佛!人中師子、人中象、人中犎牛、人中水牛、人中八臂天王、人中寶馬、人中審諦清淨,世尊如此等,能忍苦痛。此輩愚耐痛,世尊以慧耐。不如外學、梵志,已過中年,懈廢取婦,故望度苦,無由得度。何以故?不能究竟故也。如來法中,清淨究竟,斷諸愛慾,滅盡涅槃,如此乃度三界穢海也。何以故?是輩心意正定,從四諦求涅槃故也。」   天於是以偈頌曰: 「凶獷難降伏,  癡疑無定智,  志荒處野露,  不度生死淵。  定智除凶愚,  調意眾縛解,  志寂無狂惑,  是度生死海。」   於是,天說偈已,佛默然可之。諸天見佛默然,知為可意,即稽首佛足,遶三匝已,忽然化去。   至清旦,佛語舍利弗:「往昔無數阿僧祇劫前,爾時,有兩部賈客,各有五百人,在波羅□國,各撰合資財,欲嚴船渡海。裝束已訖,解繫張帆,便引而去。乘風徑往,即至寶渚。渚上豐饒,多有衣被、飲食、床臥、坐具,及妙婇女,種種雜寶,無物不有。一部賈客主語眾人曰:『我等以資財故,勤身苦體,渡海至此,所求已獲,今當住此,以五樂自娛。』第二薩薄告其部眾:『此間雖饒眾寶、五樂、婇女、衣食無乏,不當於此久住。』   「是時,於虛空中,有天女慈愍此輩賈客,欲使從心所願,多得財寶,無為還歸,便於空中,語眾賈人曰:『此間雖有財寶、五樂、婇女、衣被、飲食,不足久住,當早還去。何以故?卻後七日,此地皆當沒水。』語訖化去。復有魔天女,意欲使此賈客於此沒盡,不得還歸,於空中告曰:『卿等不足嚴駕欲還去,此間快樂,極可娛樂。此地初無水至,設當有水至此,此之眾寶、飲食、衣被、婇女、五樂,何由而有?前天所說,水當沒此,皆是虛妄,不足信之。』說已化去。   「第一薩薄聞天女語已,敕其部眾:『卿等勿復嚴駕欲得還去,莫信前天所說,此是虛妄耳。此間快樂,五欲無乏,閻浮勤苦,正欲求此,今已得之,何緣復去?』第二薩薄還告其眾:『卿等莫貪五樂,於此久住。卻後七日,水當滿此,速疾市買,裝駕治船。前天所說,至誠不虛。設七日無水,猶當治嚴還去,豈可捨本父、母、妻子乎?若當卻後七日,水不至者,便當於此五樂自娛,然後徐歸。若水審來,如前天所說者,治嚴已竟,去復何難?』」   佛語舍利弗:「卻後七日,如前天所言,水滿其地。於時,第二薩薄,先已嚴辦,水至之日,所將部眾,即得上船;第一薩薄,先不治嚴,水至之日,與治嚴者爭船,船主護之,不令得前,便著鎧持杖,共相格戰。第二薩薄於船上,以鋑(麤官反)鉾鋑第一薩薄腳,徹過,即便命終。」   佛語舍利弗:「汝知第一薩薄者不?則地婆達兜是;第二薩薄,以鉾鋑第一薩薄者,則我身是;爾時,第一賈客,眾五百人者,則今地婆達兜五百弟子是;爾時,第二賈客,五百眾者,則今五百羅漢是;爾時,第一天女者,則舍利弗是;爾時,第二天女,則今名滿月比丘,婆羅門弟子是。」   佛語舍利弗:「我往昔作薩薄,貪財分死渡海,與彼爭船,以鋑鉾鋑彼薩薄腳。以是因緣,無數千歲,經地獄苦;於地獄中,無數千過,為鋑鉾所刺;無數千歲,墮畜生中,為人所射;無數千歲,在餓鬼中,上鐵錐樹上。今雖得如來金剛之身,以是餘殃故,今為木槍所刺。」   爾時,世尊說宿緣偈曰: 「先世作薩薄,  乘船行渡海。  兩賈共爭船,  以鉾鋑彼腳。  以是因緣故,  地獄受鋑苦,  為畜常被射,  餓鬼上錐樹。  今已成佛道,  愍念眾生故,  雖得金剛身,  不免於木槍。  因緣終不滅,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今我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自說先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備,諸天、龍、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度之,猶不免此對,況復愚冥、未得道者?是故,舍利弗!當護身、口、意,莫犯是三事。舍利弗!汝等當學如是。」   佛說是已,舍利弗歡喜受行。   佛說興起行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7 佛說興起行經   佛說興起行經卷下   後漢外國三藏康孟詳譯   佛說地婆達兜擲石緣經第七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是時,佛告舍利弗:「往昔過去世,於羅閱祇城,有長者名曰須檀,大富,多饒財寶、象、馬、七珍、僮僕、侍使,產業備足。子名須摩提。其父須檀,奄然命終。須摩提有異母弟,名修耶捨。摩提心念:『我當雲何設計,不與修耶捨分?』須摩提復念:『唯當殺之,乃得不與耳。』須摩提語修耶捨:『大弟,共詣耆闍崛山上,有所論說去來。』修耶捨曰:『可爾。』須摩提即執弟手上山,既上山已,將至絕高崖頭,便推置崖底,以石堆之,便即命絕。」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長者須檀者不?則今父王真淨是也;爾時子須摩提者,則我身是;弟修耶捨者,則今地婆達兜是。」   佛語舍利弗:「我爾時貪財、害弟,以是罪故,無數千歲,在地獄中燒煮、為鐵山所堆。爾時殘緣,今雖得阿惟三佛,故不能免此宿對。我於耆闍崛山經行,為地婆達兜舉崖石,長六丈、廣三丈,以擲佛頭。耆闍崛山神,名金埤羅,以手接石,石邊小片,迸墮中佛腳拇指,即破血出。」   於是,世尊即說宿命偈曰: 「我往以財故,  殺其異母弟,  推著高崖下,  以石堆其上。  以是因緣故,  久受地獄苦,  於其地獄中,  為鐵山所堆。  由是殘餘殃,  地婆達下石,  崖片落傷腳,  破我腳拇指。  因緣終不朽,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今我成尊佛,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說此先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諸天、龍、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度之,尚有宿緣,不能得免,況復愚冥、未得道者?舍利弗等,當學如是,莫犯身、口、意。」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婆羅門女栴沙謗佛緣經第八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六通神足,除一比丘——阿難也。   佛告舍利弗:「往昔阿僧祇劫前,爾時有佛,號名盡勝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時在波羅□國,與大比丘六萬八千眾,皆是羅漢。舍利弗!爾時盡勝如來有兩種比丘:一種比丘名無勝,一種比丘名常歡。無勝比丘者,六通神足也;常歡比丘者,結使未除。   「爾時,波羅□城,有長者名大愛,有象、馬、七寶,資財無極。大愛長者有婦,名曰善幻,端正無比。兩種比丘,往來其家,以為檀越。善幻婦者,供養無勝比丘,衣被、飲食、床臥、醫藥,四事無乏;供養常歡,至為微薄。何以故?無勝比丘,斷於諸漏,六通具足;常歡比丘,結使未盡,未成道故也。常歡比丘見無勝比丘偏受供養,興嫉妒意,橫生誹謗曰:『無勝比丘與善幻通,不以道法供養,自以恩愛供養耳。』」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盡勝如來弟子常歡者不?則我身是;欲知善幻婦人者,則今婆羅門女,名栴沙者是。」   佛語舍利弗:「我爾時無故誹謗無勝羅漢,以是罪故,無數千歲,在地獄中,受諸苦痛。今雖得佛,為六師等、諸比丘眾、漏盡、未盡、及諸王、臣民、清信士女說法時,以餘殃故,多舌童女,帶杅起腹,來至我前曰:『沙門何以不自說家事?乃說他事為。汝今日獨自樂,不知我苦耶。何以故?汝先共我通,使我有娠,今當臨月事,須酥油養於小兒,盡當給我。』」   爾時,眾會皆低頭默然。時釋提桓因侍後扇佛,以神力化作一鼠,入其衣堙A嚙於帶杅,忽然落地。爾時,諸四部弟子、及六師徒等,見杅墮地,皆大歡喜,揚聲稱慶,欣笑無量,皆同音罵曰:「汝死赤吹罪物,何能興此惡意,誹謗清淨無上正真?此地無知,乃能容載如此惡物也。」諸眾各說,是時,地即為劈裂,焰火踴出,女便墮中,逕至阿鼻大泥犁中。   大眾見此女現身墮泥犁,阿闍世王便驚恐,衣毛為豎,即起叉手,長跪白言:「此女所墮,今在何處?」   佛答大王:「此女所墮,名阿鼻泥犁。」   阿闍世王復問佛:「此女不殺人、亦不偷盜,直妄語,便墮阿鼻耶?」   佛語阿闍世王:「我所說緣法,有上、中、下,身、口、意行。」   阿闍世王復問:「何者為重?何者為中?何者為下?」   佛語阿闍世王:「意行最重,口行處中,身行在下。」阿闍世王復問佛,佛答曰:「身行麤現,此事可見;口行者,耳所聞;此二事者,世間所聞見。」佛語大王:「意行者,設發念時,無聞見者,此是內事。眾行,為意釘所繫。」   王復問佛:「意不可見,雲何獨繫意釘耶?」   佛答王曰:「若男子、女人,設欲身行殺、盜、婬者,先當思惟,朝中人定何時可行也,思惟何處可往。」佛復語王:「夫人作行,先心計挍,然後施行,是故繫於意釘,不在身口也。」佛復語王:「是口行者,欲行口行時,先意思惟:『若在大會,講論法時;若在都坐,斷當律時,設問我者,我當違反彼說,此間非是已事;若有是語者,我當反之,此受他意氣故,作是語耳。』若行此三事不著者,復更作計,當往鬥之曰:『彼欲殺汝、破汝、壞汝,汝當隨我語,莫信他人。』若作此兩舌者,成於虛偽,滅其正法,命終之後,墮於泥犁。」佛語王:「是故,口行繫於意釘,不繫身、口。」   王復問佛:「何以故?」   佛答王曰:「身三、口四,皆繫意釘,意不念者,身不能獨行,是故身、口繫意釘。」   於是,世尊即說偈曰: 「意中熟思惟,  然後行二事。  佯慚於身、口,  未曾愧心意。  先當慚於意,  然後恥身、口,  此二不離意,  亦不能獨行。」   於是,阿闍世王聞佛說法,涕泣悲感。佛問王:「王何為涕?」   王答曰:「為眾生無智,不解三事,恆有損減,是故悲耳。此眾生但謂身、口為大,不知意為深奧。世尊!我本謂身、口為大,意為小;今從佛聞,乃知意為大,身、口為小。」   佛問王曰:「本何以知身、口大,意為小;今方雲意大,身口、小耶?」   王復白佛:「夫人殺生,人皆見之;若偷盜、婬姪,亦人所見,此身三事,天下盡見;口行妄語、惡口、兩舌、言不至誠,此口四事,天下所聞;意家三事,非耳所聞、非眼所見。是故,眾生以眼見、耳聞為大。今聞佛說,乃知心意為大,身,口為小。以是故,身、口二事,繫於意釘。」   佛復問王:「雲何知意釘為大,身、口二事,繫於意釘?」   王白佛言:「此多舌女人,欲設謗毀,先心思念:『當以繫杅起腹,在大眾中,說是輩事。』又聞佛說,是故,我知意大,身、口小。」   佛語大王:「今雲何解意大,身、口小?」   王答曰:「設欲行事,先心發念,然後身、口行之。是故,知意大,身、口小。」   佛言:「善哉!善哉!大王善解此事,常當學此,意大,身、口小。」   說是法時,眾中八十比丘,漏盡意解;二百比丘,得阿那含道;四百比丘,得斯陀含道;八百比丘,得須陀洹道;八萬天與人,皆得法眼淨;十萬人及非人,皆受五戒;二十萬鬼神,受三自歸。   於是,世尊說宿緣偈言: 「盡勝如來時,  我比丘多歡,  譭謗於無勝,  墮於地獄久。  以是殘因緣,  多舌童女來,  在於大眾中,  前立謗毀我。  宿對終不滅,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今我成佛道,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自說先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諸天、龍、鬼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度之,尚不免此宿緣,況汝愚冥、未得道者?舍利弗!當護身、口、意。」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八部鬼神,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食馬麥宿緣經第九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六通神足。   佛告舍利弗:「過去久遠世,時佛名毘婆葉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在槃頭摩跋城中,與大比丘眾十六萬八千人俱。王名槃頭,與群臣、庶民、清信士女,以四事供養毘婆葉如來及眾,終已無乏。爾時,城中有婆羅門,名因提耆利,博達梵志四圍典籍,亦知尼揵筭術,及婆羅門戒,教五百童子。   「王設會先請佛,佛便默然許之。王還具饌,種種濃美,及設床座,氍氀□賣□□楷□□□□檳驅□□□礸□稷□鍊□□H□□□□□□襱□□□蓮□襩樑餽□□□□□□□屢□秜楚慼慼慼慼慼樑縑慼慼慼模i□毼□□□□楚慼撐}□□□□□□□□□□□□X騿慼慼   「爾時,有一比丘,名曰彌勒,時病不行。佛及大眾,食已各還,還時,皆為諸病比丘請食。過梵志山,見食香美,便興妒嫉意曰:『此髡頭沙門,正應食馬麥,不應食此甘饌之供。』告諸童子:『汝等見此髡頭道人,食於甘美餚膳不?』諸童子曰:『爾實見。此等師主,亦應食馬麥。』」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山王婆羅門不?則我身是;爾時五百童子者,今五百羅漢是;爾時病比丘彌勒者,則今彌勒菩薩是。」佛語舍利弗:「我爾時興妒嫉,意言是輩不應食甘膳,正應食馬麥耳,及卿等亦云如是。以是因緣,我及卿等,經歷地獄,無數千歲。今雖成佛,爾時殘緣,我及卿等,於毘蘭邑,故食馬麥九十日。我爾時不言與佛馬麥,但言與比丘,以是故,我今得食□麥仁;以卿等加言,當與佛麥故,今日卿等,食著皮麥耳。」   於是,世尊說宿緣偈言: 「我本為梵志,  所學甚廣博。  教授五百童,  在於樹園中。  在毘葉佛世,  形罵諸比丘,  不應食粳糧,  正應食馬麥。  汝等童子說,  實如師所道,  並及此等師,  亦應食馬麥。  以是因緣故,  久受地獄苦。  爾時殘餘殃,  亦五百比丘,  婆羅門時請,  當會毘蘭邑,  與卿食馬麥,  九十日不減。  因緣終不朽,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今我成佛道,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自說先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諸天、龍、神、帝王、臣民、一切眾生,皆欲度之,尚不能得免宿世餘殃,況愚冥、未得道者?」   佛語舍利弗:「當學護三因緣,莫犯身、口、意。舍利弗!當學如是。」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八部鬼神,聞佛所說,歡喜受行。   佛說苦行宿緣經第十   聞如是:   一時佛在阿耨大泉,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六通神足,唯除一比丘——阿難也。   是時,佛告舍利弗:「往昔波羅□城邊,去城不遠,有多獸邑,中有婆羅門,為王太史,國中第一。有一子,頭上有自然火鬘,因以為名。婆首端正,有三十相,梵志典籍、圖書、讖記,無事不博,外道禁戒及諸算術,皆悉明練。時有一瓦師子,名難提婆羅,與火鬘少小親友,心相敬念,須臾不忘。瓦師子精進、勇猛、慈仁、孝順,其父母俱盲,供養二親,無所乏短。難提婆羅雖為瓦師,手不掘地,亦不使人掘,唯取破牆、崩岸及鼠壤,和以為器,成好無比。若有男子、女人欲來買者,以穀、麥、麻、豆置地,取器而去。初不爭價數,亦不取金、銀、財帛,唯取穀米,供食而已。   「迦葉如來所住精舍,去多獸邑不遠,與大比丘眾二萬人,皆是羅漢。護喜語火鬘曰:『共見迦葉如來去乎?』火鬘答曰:『護喜用見此髡頭道人為?直是髡頭人耳,何有道哉?佛道難可得!』如是至三。護喜後日復語火鬘曰:『共至水上澡浴乎?』火鬘答曰:『可爾。』便共詣水澡浴,已著衣服,護喜舉右手遙指示曰:『迦葉如來精舍,去是不遠,可共暫見不?』火鬘答曰:『護喜用見此髡頭道人為?髡頭道人,何有佛道?佛道難得!』護喜便捉火鬘衣牽曰:『共至迦葉佛去來,去佛甚近、不遠。』火鬘便脫衣、捨走,護喜逐後,捉腰帶挽曰:『為可暫共見佛,便還耶。』火鬘復解帶捨走曰:『我不欲見此髡頭沙門。』護喜便捉其頭,牽曰:『為一過,共見佛去來。』」   佛語舍利弗:「爾時波羅□國俗,諱捉人頭,捉頭者法皆斬刑。火鬘代其驚怖,心念曰:『此瓦師子,分死捉我頭耶。』護喜語火鬘曰:『爾,我死終不相置,要當使卿見佛。』火鬘心念:『此非小事,必當有好事耳,乃使此人分死相捉。』火鬘曰:『放我頭,我隨子去耳。』護喜即放,火鬘便還,結頭、著衣服,即相隨共詣迦葉佛所。   「護喜禮迦葉如來足,於一面坐,火鬘直立舉手,問訊而已,便坐一面。護喜叉手,白迦葉佛言:『此火鬘者,多獸邑中太史之子,是我少小親友。然其不識三尊、不信三寶、不見佛、不聞法、不供養眾僧,願世尊開化愚冥,使其信解。』火鬘童子熟視世尊,從頭至足、從足至頭,睹佛相好,威容巍巍,諸根寂定,純淑調和,以三十二相,嚴飾其體,八十種好,以為姿媚,儀如娑羅樹花,身猶須彌山,無能見其頂,面如月滿,光如日明,身色如金山。火鬘見佛相好已,便心念曰:『我梵讖記所載相好,今佛盡有,唯無二事耳。』   「火鬘於是說偈問曰: 「『所聞三十二,  大士之相好,   於此人中尊,  唯不睹二事。   豈有丈夫體,  猶如馬藏不?   寧有廣長舌,  覆面舐頭不?   願為吐舌示,  令我決狐疑。   我見乃當知,  如經所載不?』   「於是,迦葉如來便出廣長舌相,以覆其面上及肉髻,並覆兩耳,七過舐頭,縮舌入口,色光出照大千世界,蔽日月明,乃至阿迦膩吒天光,還遶身七匝,從頂上入。迦葉如來以神足力,現陰馬藏,令火鬘獨見,餘人不睹。火鬘童子具足見佛三十二相,無一缺減,踴躍歡喜,不能自勝。   「迦葉如來為火鬘童子說法。說何法?說菩薩斷功德法:『何等為斷菩薩功德法?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身不可行而行、口不可言而言、意不可念而念。雲何菩薩身不可行而行者?後作佛時,身形短小,族姓子!是為菩薩身不可行而行報也。雲何菩薩口不可言而言者?後出家學時,力極勤苦,乃當得佛,族姓子!是為菩薩口不可言而言報。雲何菩薩意不可念而念者?菩薩後成佛時,境內眾僧,常不和合,在在處處,共相是非,族姓子!是為菩薩心不可念而念報。族姓子!是為菩薩三惡行對,族姓子!當棄是。』   「於是,火鬘童子即退前禮佛足,長跪叉手,白佛言:『我今懺悔,身不可行而行、口不可言而言、意不可念而念,願世尊當受我此懺悔,從今已往,不復敢犯。』如此懺至三。迦葉如來,默然受之。火鬘童子、護喜童子,俱起,稽首佛足,辭退而還。   「火鬘童子於中路,忽思惟向三惡報,便報護喜曰:『卿為失利,不為得利;卿為無利,不為有利。我不應見卿面,不喜聞卿名。』護喜答曰:『何以故爾?』火鬘曰:『卿早從迦葉佛,聞深法寶,何能在家,而不作道?』護喜答曰:『卿不知我父母年老,又復俱盲,供養二親,何由出家?我亦久欲為道耳,若我出家為道者,父母便當命終,以是故,不得出家耳。』火鬘語護喜曰:『我從迦葉佛聞菩薩行三惡緣對,不復樂在家。我欲從此還至佛所,求為比丘。』護喜報曰:『善哉!善哉!火鬘得思惟力耶,便可時還。所以然者,佛世難值故也。』火鬘童子即抱護喜已,便遶三匝,叉手謝曰:『我設有身、口、意,過於卿者,願見原恕。苦卿指授正真大道。』   「於是,火鬘童子說頌讚曰: 「『仁為我善友,  法友無所貪,   導我以正道,  是友佛所譽。』   「火鬘童子於是說偈已,遶護喜三匝已,還詣精舍迦葉佛所,稽首佛足,兩膝跪地,叉手白佛言:『寧可得從迦葉如來,下鬚髮入道,受具足戒不?』」佛語舍利弗:「迦葉即度火鬘童子,為道授其具足戒。」   佛語舍利弗:「汝知爾時火鬘童子不?則我身是;火鬘父者,今父王真淨是;爾時瓦師童子護喜者,我為太子,在宮婇女,時夜半,作瓶天子來謂我曰:『時到,可出家去為道。』者是。舍利弗!此護喜者,頻勸我出家,則是作道善知識也。」   佛語舍利弗:「我前向護喜作惡語道:『迦葉佛,髡頭沙門,何有佛道?佛道難得!』以是惡言故,臨成阿惟三佛時,六年受苦行。舍利弗!爾時日食一麻、一米、大豆、小豆,我如是雖受辛苦,於法無益。我忍飢渴、寒熱、風雨、蚊虻之苦,身形枯燥,謂乎我成佛道,實無所得。舍利弗!我六年苦行者,償先緣對畢也,然後乃得阿耨三耶三菩阿惟三佛耳。」   於是,世尊說宿緣偈曰: 「我昔火鬘童,  向於護喜說: 『髡頭何有佛?  佛道甚難得!』  以是因緣故,  六年日不減,  受此勤苦行,  望得成佛道。  不以是苦行,  能得成佛道,  非道而行求,  因緣自纏繞。  宿緣終不朽,  亦不著虛空。  當護三因緣,  莫犯身、口、意。  今我成佛道,  得為三界將,  阿耨大泉中,  自說先世緣。」   佛語舍利弗:「汝觀如來,眾惡已盡、諸善普具,諸天人、神鬼、乾沓和、阿須倫、迦樓羅、甄陀羅、摩休勒、一切眾生,皆欲度之,我猶不免宿對,況復愚冥、未得道者?舍利弗!當學護身三、口四、意三,舍利弗!當學如是。」   佛說如來先世因緣時,萬一千天子,得須陀洹道;八千龍,皆受五戒;五千夜叉,受三自歸。   阿耨大龍王叉手白佛:「世尊!於我泉上,受我供養,說宿命因緣法,使我將來成佛時,莫有如此因緣;使我眾惡皆盡,作真淨如來。」   佛語阿耨大龍王:「汝欲得如是願者,當極護身、口、意,不令犯者,可得如上所願,眾惡消盡,作真淨如來。」   阿耨大龍王聞佛所說,踴躍歡喜。以天栴檀香散佛及五百羅漢上。   佛於是為諸天、龍、神,說安慰法:「何謂安慰法?行佈施法、行持戒法、行生天道法、行斷欲法、行斷三惡道法、行無漏法、行清淨法。」   佛說如是已,與諸比丘,各離本花座。比丘圍遶佛,踴在虛空,高七多羅,以神足飛行,猶鳥翔雲,徐徐而還,在羅閱祇竹園精舍。   佛說是已,舍利弗及五百羅漢、阿耨大龍王、八部鬼神,歡喜受行。   佛說興起行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8 佛說義足經   No. 198   佛說義足經捲上(八雙十六輩)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桀貪王經第一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一梵志。祇樹間有大稻田,已熟,在朝暮當收穫。梵志晨起,往到田上,遙見禾穟,心內歡喜,自謂得願,視禾不能捨去。佛是時從諸比丘,入城求食,遙見梵誌喜樂如是,便謂諸比丘:「汝曹見是梵志不?」皆對言:「見。」佛默然入城,食後各還精舍。   即日夜,天雨大雹,皆殺田中禾。梵志有一女,亦以夜死。梵志以是故,愁憒憂煩,啼哭無能止者。明日,眾比丘持應器入城求食,便聞梵志有是災害,啼哭甚悲,非沙門、梵志、及國人所能解其憂者。比丘食竟,還到佛所,作禮白:「梵志意狀如是。」言適竟,梵志啼哭,來到佛所,勞佛竟,便坐佛邊。   佛知其本憂所念,即謂梵志言:「世有五事,不可得避,亦無脫者。何等為五?當耗減法,欲使不耗減,是不可得;當亡棄法,欲使不亡棄,是不可得;當病瘦法,欲使不病瘦,是不可得;當老朽法,欲使不老朽,是不可得;當死去法,欲使不死去,是不可得。   「凡人無道、無慧計,見耗減、亡棄、老、病、死法來,即生憂憒悲哀,拍髀熱自,耗身無益。何以故?坐不聞知諦,當如是。梵志!我聞有抱諦者,見耗減法、亡棄、老、病、死法來,不以為憂。何以故?已聞知諦,當如是。不是獨我家耗,世悉亦爾。世與耗俱生,我何從獨得離?慧意諦計,我今已耗,至使憂之,坐羸不食,面目委色,與我怨者快喜、與我厚者代憂,慘慼家事不修計耗,不可復得。已諦如是,見耗減、亡棄、老、病、死法來,終不復憂也。」   佛以是因緣,為梵志說偈: 「不以憂愁悲聲,  多少得前所亡?  痛憂亦無所益,  怨家意快生喜。  至誠有慧諦者,  不憂老病死亡,  欲快者反生惱,  見其華色悅好。  飛響不及無常,  珍寶求解不死,  知去不復憂追,  念行致勝世寶。  諦知是不可追,  世人我卿亦然,  遠憂愁念正行,  是世憂當何益?」   佛復為梵志極說經法,次說佈施、持戒,現天徑欲善,其惡無堅固。佛知梵志意軟向正,便見四諦。梵志意解,便得第一溝港道,如染淨繒,受色即好。便起,頭面著佛足,叉手言:「我今見諦,如引鏡自照。從今已後,身歸佛、歸比丘僧,受我為清信士,奉行五戒,盡形壽淨潔不犯戒。」便起,繞佛三匝而去。   眾比丘便白佛言:「快哉!解洗梵志意,乃如是至。」便喜笑而去。   佛語諸比丘:「不但是返解是梵志憂。過去久遠,是閻浮利地有五王。其一王名曰桀貪,治國不正,大臣、人民悉患王所為,便共集議言:『我曹家家出兵。』皆拔白到王前,共謂:『王寧自知所為不正、施行貪害萬姓不?急出國去,不者必相害傷。』王聞大恐怖、戰慄,衣毛悉豎,以車騎而出國去,窮厄織草□,賣以自給。大臣、人民取王弟拜作王,便正治,不枉萬姓。   「故王桀貪聞弟興將為王,即內歡喜計言:『我可從弟有所乞,可以自活。』便上書,具自陳說,便從王乞一鄹,可以自給。王即與之,愍傷其厄,得一□□玲□□□糖R鰨□e□d□糯□□;二十、三十、四十、五十至百□□□□w□□耤慼瓕╮慼慼璃荂播樘p□鞳慼慼   「如是久遠,桀貪生念,便興半國兵,攻弟國即勝,便自得故國。復生念:『我今何不悉興一國兵,攻二國、三國、四國?』便往攻,悉得勝,復正治四國。復生念:『今我何不興四國兵,攻第五國?』便往攻,即復得勝。是時,陸地盡,四海內皆屬王,便改號自立為大勝王。   「天帝釋便試之,寧知厭足不?便化作小童梵志,姓駒夷,欲得見王,被髮、拄金杖、持金瓶,住宮門。守門者白王言:『外有梵志,姓駒夷,欲見王。』王言:『大善。』便請前坐,相勞問畢,卻謂王言:『我屬從海邊來,見一大國豐樂,人民熾盛,多有珍寶,可往攻之。』王審足,復欲得是國,王言:『我大欲得。』天王謂言:『可益裝船,興兵相待,卻後七日,當將王往。』適言天王便化去。   「到其日,便大興兵益裝船,不見梵志來。是時,王愁憂不樂,拍髀如言:『怨哉!我今以亡是大國,如得駒夷不堅獲,如期反不見。』是時,一國人民迴坐向王,王啼亦啼,王憂亦憂。王處憂未嘗止,聞識經偈,便生意而說言: 「『增念隨欲,  已有復願,  日盛為喜,   從得自在。』   「王便為眾人,說欲偈意,有能解是偈義者,上金錢一千。時坐中有少年,名曰鬱多。鬱多即白王言:『我能解是義,相假七日乃來對。』到七日,白母言:『我今欲到王所解王憂。』母謂子:『子且勿行,帝王難事如燃火,其教如利刀,難可親近。』子言:『母勿愁憂,我力自能淹王偈義,當得重謝,可以極自娛樂。』便到王所言:『我今來對其義。』即說偈言: 「『增念隨欲,  已有復願,  已放不制,   如渴飲湯。  悉以世地,  滿馬金銀,   悉得不厭,  有黠正行。  如角距生,   日長取增,  人生亦爾,  不覺欲增。   飢渴無盡,  日日復有,  金山拄天,   狀若須彌,  悉得不厭,  有黠正行。   欲致痛冥,  未嘗聞之,  願聞遠欲,   厭者以黠,  厭欲為尊,  欲漏難離。   黠人覺苦,  不隨愛慾,  如作車輪,   能使致堅。  稍稍去欲,  意稍得安,   欲得道定,  悉捨所欲。』   「王言:『知意。悉治世地,盡四海內無不至屬,是亦可為厭,乃復遠欲貪海外國。』大勝王即謂鬱多言: 「『童子若善,  以尊依世。  說欲甚痛,   慧計乃爾。  汝說八偈,  偈上千錢,   願上大德,  說義甚哀。』   「鬱多以偈報言: 「『不用是寶,  取可自給。  最後說偈,   意遠欲樂。  家母大王,  身羸老年,   念欲報母,  與金錢千,  令得自供。』   「大勝王便上金錢一千,使得供養老母。」   佛語諸比丘:「是時大勝者,即種稻梵志是也;時童子鬱多者,則我身是也。我是時亦解釋是梵志痛憂,我今亦一切斷是梵志痛憂已,終不復著苦。」   佛以是本因,演是卷義,令我後學聞是說,欲作偈句,為後世作明,令我經法久住。   義足經: 「增念隨欲,  已有復願,  日增為喜,  從得自在。  有貪世欲,  坐貪癡人,  既亡欲願,  毒箭著身。  是欲當遠,  如附蛇頭,  違世所樂,  當定行禪。  田種珍寶、  牛馬養者,  坐女繫欲,  癡行犯身,  倒羸為強,  坐服甚怨,  次冥受痛,  船破海中。  故說攝意,  遠欲勿犯,  精進求度,  載船至岸。」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歡喜。   優填王經第二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一比丘,在句參國石間土室中,長髮鬚爪,被壞衣。時優填王,欲出遊觀,到我跡山,侍者即敕治道橋,還白王:「已治道,王可出。」王但從美人、妓女,乘騎到我跡山,下車步上。有一美人,經行山中,從崎至崎,顧見石間土室中,有一比丘,長鬚髮爪,衣服裂敗,狀類如鬼,便大聲呼天子:「是中有鬼。是中有鬼。」王便遙問:「何所在?」美人言:「近在石間土室中。」   王即拔劍從之,見比丘如是,即問:「汝何等人?」對言:「我是沙門。」王問:「汝何等沙門?」曰:「我是釋迦沙門。」王言:「是應真耶?」曰:「非也。」「寧有四禪耶?」復言:「無有也。」「寧三禪、二禪耶?」復言:「無有。」「寧至一禪耶?」對曰:「言實一禪行。」   王便恚內不解,顧謂侍者黃門,以婬意念,是沙門凡俗人無真行,奈何見我美人,便敕侍者:「急取斷絃截來繫是人。」侍者便去。山神念:「是比丘無過,今當怨死。我可擁護,令脫是厄。」便化作大豬身,徐走王邊。侍者即白王:「大豬近在王邊。」王便捨比丘,拔劍逐豬。比丘見王去遠,便走出到捨衛祇樹給孤獨園中,為諸比丘說本末,比丘即白佛。佛是時因是本,變有義生,命我比丘悉知經捲出語,為後世學作明,令我經道久住。   是時佛說義足經: 「繫捨多所願,  住其邪所遮,  以遮遠正道,  慾念難可慧。  坐可繫胞胎,  繫色堅雖解,  不觀去來法,  慧是亦斷本。  貪慾以癡盲,  不知邪利增,  坐欲被痛悲,  從是當何依?  人生當覺是,  世邪難可依,  捨正不著念,  命短死甚近。  展轉是世苦,  生死欲溪流,  死時乃念怨,  從欲詆胎極。  自可受痛身,  流斷少水魚,  以見斷身可,  三世復何增?  力欲於兩面,  彼可覺莫著,  莫行所自怨,  見聞莫自污。  覺想觀度海,  有我尊不計,  力行拔未出,  致使乃無疑。」   佛說是義足經,比丘歡喜。   須陀利經第三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國王、大臣及理家所待敬,事遇不懈,飯食、衣被、臥床、疾藥,供所當得。   是時,梵志自坐其講堂,共議言:「我曹本為國王、大臣、人民、理家所待遇,今棄不復用。悉反事沙門瞿曇及諸弟子,今我曹當共作方便敗之耳。」便共議:「今但當求我曹部伍中最端正好女共殺之,以其死屍,埋於祇樹間。爾乃毀傷沙門瞿曇及諸弟子,令惡名遠聞,待遇者遠離,不復敬之。學者悉不復得衣食,皆當來事我曹。我曹便當為世尊,壞瞿曇,世無能勝我曹者。」即共行,謂好首言:「汝寧知我曹今棄,不復見用,反以沙門瞿曇為師,汝寧能忿,為眾作利不?」好首言:「作利雲何?」曰:「唯捨壽命死耳。」答言:「我不能也。」曰:「汝不能爾者,從今以後,終不復內汝著數中也。」女聞大不樂,即言諾:「是我職當也。」眾學言:「善哉。」便共教女言:「從今以後,朝暮到佛所,數往祇樹間,悉令萬姓見知汝。如是,我曹共殺汝,埋著祇樹間,令瞿曇得毀辱不。」小女即承教,數數往來沙門所,令眾人知女如是,便取女殺,埋著祇樹間。   眾梵志便相聚會,到王宮門,稱怨言:「我曹學中有一女,獨端正,花色無雙,今生亡不知處。」王謂言:「女行來常在何所?」共對言:「常往來沙門瞿曇所。」王言:「爾者當於彼求。」便從王乞吏兵,王即與之。尋求行轉到祇樹間,便掘出死屍,著床上,共持於捨衛四道,悉遍里巷稱怨言:「眾人觀沙門瞿曇釋家子,常稱言德、戒,弘普無上,如何私與女人通,殺埋藏之?如是當有何法、何德、何戒行乎?」   食時,眾比丘悉持應器,入城乞食,眾理家人民,遙見便罵言:「是曹沙門,自稱言有法、德、戒,子曹所犯若此,當有何善?奈何復得衣食?」眾比丘聞如是,持空應器,出城洗手足,盛藏應器到佛所,作禮悉住不坐,如事具說。   是時,佛說偈言: 「無想放意妄語,  眾鬥被箭忍痛,  聞凡放善惡言,  比丘忍無亂意。」   佛告比丘:「我被是妄謗,不過七日耳。」是時,有清信女,字惟閻,於城中聞比丘求食悉空還,甚鄙念佛及比丘僧,便疾行到祇樹,至佛所,頭面作禮,繞佛坐一邊。佛為廣說經法,惟閻聞經竟起,叉手白佛言:「願尊及比丘僧,從我家飯七日。」佛默然受之,惟閻便繞佛三匝而去。至七日,佛告阿難:「汝與眾比丘,入城悉於里巷、四徼街道說偈言: 「『常欺倒邪冥,  說作身不犯,   重冥行欺具,  自怨到彼苦,   修地利分具,  不守怨自賊,   惡言截頭本,  常關守其門。   當尊反興毀,  尊空無戒人,   從口內眾憂,  嫉心眾不安,   摶掩利人財,  力欺亦可致。   是悉皆可忍,  是最以亡寶。   有怨於正人,  世六餘有五。   惡有道致彼,  坐意行不正,   欺吒有十萬。』」   阿難即受教,俱入城,於里巷四街道,說如佛所言。即時,捨衛人民及諸裡家皆生意言:「釋家子實無惡,學在釋家,終不有邪行。」   是時,眾異梵志自於講堂有所訟。中有一人,言露子曹事,於外出聲言:「汝曹自共殺好首,而怨佛及弟子乎。」大臣聞是聲,便入啟王。王即召眾梵志問:「汝曹自共殺好首不?」便言:「實爾。」王怒曰:「當重罰子曹,奈何於我國界,自稱為道,而有殺害之心?」即敕傍臣:「悉收子曹。」遍徇捨衛城里巷匝,逐出國界去。   佛以食時,從諸比丘,皆持應器入城。時有清信士,名阿須利,遙見佛,便往作禮,揚聲白佛言:「聞者不識四方名心甚悲,所聞經法不能復誦,聞佛及比丘僧怨被惡名。」佛謂阿須利言:「不適有是宿命因緣。」   佛便說偈言: 「亦毀於少言,  多言亦得毀,  亦毀於忠言,  世惡無不毀。  過去亦當來,  現在亦無有。  誰盡壽見毀?  難形尚敬難。」   佛廣為阿須利說經,便到須達家,直坐正座。須達便為佛作禮,叉手言:「我屬者悲,身不識方面,所聞經法不能復誦,聞佛及比丘僧怨被惡名。」   佛是時說偈言: 「我如象行鬥,  被瘡不著想,  念我忍意爾,  世人無喜念。  我手無瘡瘍,  以手把毒行,  無瘡毒從生,  善行惡不成。」   佛廣為須達說經,便到維閻家,直坐正座。維閻作禮竟,叉手言:「屬者我悲,身不識方面,所聞經法不能復誦,聞佛及比丘僧怨被惡名。」   佛因為維閻說偈言: 「無曉欲使惱,  內淨外何污?  愚人怨自誤,  向風揚細塵。」   維閻是時快飯食佛比丘僧竟,澡水與,下坐聽佛說經。佛為說守戒淨行,悉見諸道便而去。   時國王波私匿,具從車騎,以王威法,出城到祇樹。欲前見佛故,乘騎未到,下車步入。遙見佛,便卻蓋、解冠、卻諸侍從、脫足金屣,便前為佛作禮就座,叉手白佛言:「屬者甚悲,身不識方面,所聞經法不復誦,聞佛及比丘僧怨被惡名。」   佛即為王說偈言: 「邪念說彼短,  解意諦說善,  口直次及尊,  善惡捨不憂。  以行當那捨,  棄世欲自在,  抱至德不亂,  制欲人所詰。」   捨衛一國人民,悉生念疑:「佛及比丘僧,從何因緣,致是惡名聲厄?」共視佛威神,甚大巍巍,如星中月,適無敢難。   佛悉知其所念,便說是義足經言: 「如有守戒行人,  問不及先具演,  有疑正非法道,  欲來學且自淨。  以止不拘是世,  常自說著戒堅,  是道法黠所信,  不著綺行教世。  法不匿不朽言,  毀尊我不喜恐,  自見行無邪漏,  不著想何瞋喜?  所我有以轉捨,  鮮明法正著持,  求正利得必空,  以想空法本空。  不著餘無所有,  行不願三界生,  可瞑冥悉已斷,  雲何行有處所?  所當有悉裂去,  所道說無愛著,  已不著亦可離,  從行拔悉捨去。」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歡喜。   摩竭梵志經第四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一梵志,字摩竭,卒死講堂。同學便著床上,共舁出於捨衛里巷四街道,舉聲言:「見摩竭者,悉得解脫;今見死屍亦解脫;後聞名者亦解脫。」   諸比丘食時悉持應器,入城求食,時見梵志說摩竭功德如是,食竟悉澡應器,還到佛所,作禮竟,皆就座,即為佛本末說如是。佛因是本演是卷,令我弟子悉聞解,廣為後世作明,令我經道久住。說是義足經: 「我見淨無有病,  信見諦及自淨,  有知是悉可度,  苦斷習證前服。  見好人以為淨,  有慧行及離苦,  黠除凶見淨徑,  斷所見證至淨。  從異道無得脫,  見聞持戒行度,  身不污罪亦福,  悉已斷不自譽。  悉棄上莫念後,  有是行度四海,  直行去莫念苦,  有所念意便縛。  常覺意守戒行,  在上行想彼苦,  念本念稍入行,  不矯言審有黠。  一切法無有疑,  至見聞亦所念,  諦見聞行力根,  誰作世是六衰?  不念身不念尊,  亦不願行至淨,  恩怨斷無所著,  斷世願無所著。  無所有為梵志,  聞見法便直取,  婬不婬著污婬,  已無是當著淨。」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鏡面王經第五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眾比丘以食時,持應器入城欲求食,自念言:「今入城甚早,我曹寧可到異梵志講堂,與相勞徠便就坐。」是時,諸梵志自共諍,生結不解,轉相謗怨:「我知是法,汝知何法?我所知合於道,汝所知合何道?我道法可猗行,汝道法難可親。當前說著後說,當後說反前說,多說法非與重擔不能舉,為汝說義不能解。汝定知法極無所有,汝迫復何對?以舌戟轉相中害,被一毒報以三。」   諸比丘聞子曹怨言:「如是亦不善,子言亦不證。」子曹正各起座,到捨衛求食,食竟舉藏應器,還到祇樹入園,為佛作禮,悉坐一面,便如事具說:「念是曹梵志學自苦,何時當得解?」   佛言:「是曹梵志,非一世癡冥。過去久遠,是閻浮利地,有王,名曰鏡面。時敕使者:『令行我國界無眼人,悉將來至殿下。』使者受敕即行,將諸無眼人到殿下,以白王。   「王敕大臣:『悉將是人去,示其象。』臣即將到象廄,一一示之,令捉象,有捉足者、尾者、尾本者、腹者、脅者、背者、耳者、頭者、牙者、鼻者,悉示已,便將詣王所。   「王悉問:『汝曹審見象不?』對言:『我悉見。』王言:『何類?』中有得足者言:『明王,像如柱。』得尾者曰:『如掃帚。』得尾本者言:『如杖。』得腹者言:『如埵。』得脅者言:『如壁。』得背者言:『如高岸。』得耳者言:『如大箕。』得頭者言:『如臼。』得牙者言:『如角。』得鼻者言:『如索。』便復於王前,共諍訟象,諦如我言。   「王是時說偈言: 「『今為無眼會,  空諦自謂諦,   見一言餘非,  坐一象相怨。』」   佛告諸比丘:「是時鏡面王者,即我身是;時無眼人者,即講堂梵志是;是時子曹,無智坐空諍,今子曹亦冥,空諍無所益。」   佛是時生是義,具撿此卷,令弟子悉解,為後世作明,令我經道久住。說是義足經: 「自冥言是彼不及,  著癡日漏何時明?  自無道謂學悉爾,  但亂無行何時解? 「常自覺得尊行,  自聞見行無比。  已墮繫世五宅,  自可奇行勝彼。  抱癡住婬致善,  已邪學蒙得度。  所見聞諦受思,  雖持戒莫謂可,  見世行莫悉修,  雖黠念亦彼行。  興行等亦敬待,  莫生想不及過,  是已斷後亦盡,  亦棄想獨行得。  莫自知以致黠,  雖見聞但行觀。  悉無願於兩面,  胎亦胎捨遠離,  亦兩處無所住,  悉觀法得正止。  意受行所見聞,  所邪念小不想,  慧觀法竟見意,  從是得捨世空。  自無有何法行?  本行法求義諦,  但守戒求為諦,  度無極眾不還。」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老少俱死經第六   聞如是:   佛在娑掃國城外安延樹下。時有一行車人,出城未到安延樹,車轂道敗,便下道,一面悒愁而坐。佛是時持應器從阿難入城求食,道見車轂敗壞,其主下道坐,悒愁不樂。即說是優檀經: 「如行車於道,  捨平就邪道,  至邪致憂患,  如是壞轂輪。  遠法正亦爾,  意著邪行痛,  愚服死生苦,  亦有壞轂憂。」   佛便入城。城中時有一梵志死,壽年百二十死。復有一長者子,年七歲亦死。兩家俱送喪,皆持五綵幡,諸女弱皆被髮,親屬啼哭悲淚。佛見因問阿難:「是何等人聚會,悲哀聲甚痛?」阿難即如事對。佛因是本,有生是義,令我弟子悉解撿是卷,為後世作明,令我經法久住。時佛說是義足經: 「是身命甚短,  減百年亦死,  雖有過百年,  老從何離死?  坐可意生憂,  有愛從得常,  愛憎悉當別,  見是莫樂家。 「死海無所不漂,  宿所貪愛有我,  慧願觀諦計是,  是無我我無是。  是世樂如見夢,  有識寤亦何見?  有貪世悉亦爾,  識轉滅亦何見?  聞是彼悉已去,  善亦惡今不見,  悉捨世到何所,  識神去但名在。  既悲憂轉相嫉,  復不捨貪著愛,  尊故斷愛棄可,  遠恐怖見安處。  比丘諦莫妄念,  欲可遠身且壞,  欲行止意觀意,  已垂諦無止處。  無止者亦尊行,  愛不愛亦嫉行,  在悲憂亦嫉行,  無濡沾如蓮華。  已不著亦不望,  見聞邪吾不愛,  亦不從求解脫,  不污婬亦何貪?  不相貪如蓮華,  生在水水不汙,  尊及世亦爾行,  所聞見如未生。」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彌勒難經第七   聞如是:   佛在王捨國多鳥竹園中。時眾老年比丘,在講堂坐行內事,轉相問法。采象子,字舍利弗,亦在座中,聞說內事律法難問,問不隨律言,亦無禮敬。是時,賢者大句私,亦在座中,便謂舍利弗言:「無,弟!勿於老年比丘有所疑,隨所言,恭敬先學。」廣為舍利弗說定意經:「如有賢者子,發道久在家,生意復念淨法,便除鬚髮已,信捨世事,被法衣、作沙門、精進行,附正離邪,已證為行,自知已度。」   時賢者彌勒,到舍利弗家,舍利弗便為彌勒作禮,便就座。彌勒即如法律難問,舍利弗冥於是事不能對。彌勒便起去,入城求食竟,盥澡藏應器,還到佛所,作禮畢就座,以偈問佛言: 「婬欲著女形,  大道解癡根,  願受尊所戒,  得教行遠惡。  意著婬女形,  亡尊所教令,  亡正致睡臥,  是行失次第。  本獨行求諦,  後反著色亂,  奔車亡正道,  不存捨正耶?  坐值見尊敬,  失行亡善名,  見是諦計學,  所婬遠捨離。  且思色善惡,  已犯當何致?  聞慧所自戒,  痛慚卻自思。  常行與慧合,  寧獨莫亂俱,  著色生邪亂,  無勢亡勇猛。  漏戒懷恐怖,  受短為彼負,  已著入羅網,  便欺出奸聲。  見犯因緣惡,  莫取身自負,  堅行獨來去,  取明莫習癡。  遠可獨自處,  諦見為上行,  有行莫自憍,  無倚泥洹次。  遠計念長行,  不欲色不色,  善說得度痛,  悉世婬自食。」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勇辭梵志經第八   佛在捨衛國,當留三月竟,一時於祇樹給孤獨園中。是時,墮沙國諸長者子共賃一梵志,名勇辭,使之難佛取勝,謝金錢五百。梵志亦一時三月,諷五百餘難,難中有變,自謂無勝己者。   佛三月竟,從眾比丘,欲到墮沙國,轉行郡縣說經,次到墮沙猴猿溪邊,高觀殿中。諸長者子即聞佛眾比丘到國,即相聚會合五百餘人。梵志言:「佛已到吾國,宜早窮難。」梵志即悉從長者子,往到佛所,相勞問便坐一面。長者子中,有為佛作禮者、向佛叉手者、默然者,悉就座。梵志熟視佛威神,甚大巍巍,不可與言,便內恐怖懾,不能復語。佛悉知梵志及長者子共議作,便說是義足經: 「自說淨法無上,  餘無法明及我,  著所知極快樂,  因緣諦住邪學。  常在眾欲願勝,  愚放言轉相燒,  意念義忘本語,  轉說難慧所言。  於眾中難合義,  欲難義當竟句,  在眾窮便瞋恚,  所難解眾悉善。  自所行便生疑,  自計非後意悔,  語稍疑忘意想,  欲邪難正不助。  悲憂痛所言短,  坐不樂臥喑咋,  本邪學致辭意,  語不勝轉下意。  已見是尚守口,  急開閉難從生,  意在難見對生,  出善聲為眾光。  辭悅好生意喜,  著歡喜彼自彼,  自大可墮漏行,  彼不學從何增?  已學是莫空諍,  不從是善解脫,  多倚生痛行司,  行求輩欲與難。  勇從來去莫慚,  令當誰與汝議?  抱冥柱欲難曰:  『汝邪諦自守癡,  汝行花不見果。』  所出語當求義,  越邪度轉求明,  法義同從相傷,  於善法勇何言?  彼善惡受莫憂。  行億到求到門,  意所想去諦思,  與大將俱議軍,  比螢火上遍明。」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摩因提女經第九   佛在句留國,縣名悉作法。時有一梵志,字摩因提,生女端正,光世少雙,前後國王亦太子及大臣長者來求之,父皆不應:「得人類我女者,乃與為婦。」   佛時持應器,於縣求食,食竟,盥澡藏應器,出城到樹間閑靜處坐。摩因提食後出行園田,道經樹間,便見佛金色身,有三十二相,如日月王,自念言:「持女比是大尊,如此人比我女。」便還家謂婦言:「兒母寧知得所願不?今得婿踰於女。」母聞亦喜,即莊飾女,眾寶瓔珞,父母俱將女出城。母見佛行跡,文現分明,謂父言:「寧知空出,終不得婿。」「何故?」婦說偈言: 「婬人曳踵行,  恚者斂指步,  癡人足踝地,  是跡天人尊。」(地恐弛之錯)   父言:「癡人!莫還為女作患,女必得婿。」即將女到佛所,左手持臂、右手持瓶,因白佛:「今以女相惠,可為妾。」女見佛形狀端正無比,以三十二相,瓔珞其身,如明月珠,便婬意繫著佛。佛知其意如火燃。佛即時說是義足經言: 「我本見邪三女,  尚不欲著邪婬,  今奈何抱屎尿,  以足觸尚不可。  我所說婬不欲,  無法行不內觀,  雖聞惡不受厭,  內不止不計苦。  見外好筋皮裹,  尊雲何當受是?  內外行覺觀是,  於黠邊說癡行。  亦見聞不為黠,  戒行具未為淨,  不見聞亦不癡,  不離行可自淨。  有是想棄莫受,  有莫說守口行,  彼五惱聞見棄,  慧戒行莫婬淨。  世所見莫行癡,  無戒行彼想有,  可我有墮冥法,  以見可誰有淨?  諦見聞爾可謂,  諦意取可向道,  往到彼少不想,  今奈何口欺尊?  等亦過亦不及,  已著想便分別。  不等三當何諍?  悉已斷不空計。  有諦人當何言?  已著空誰有諍?  邪亦正悉無有,  從何言得其短?  捨慾海度莫念,  於□□□□□□□ 欲已空止念想,  世邪毒伏不生。  悉遠世求敗苦,  尊言離莫與俱,  如水華淨無泥,  重塵土不為萎。  尊安爾無所貪,  於世俗無所著,  亦不轉所念想,  行如度不隨識。  三不作墮行去,  捨不教三世事,  捨不想無有縛,  從黠解終不懈,  制見想餘不取,  便厭聲步三界。」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異學角飛經第十   聞如是:   佛在王捨國多鳥竹園中,為國王、大臣、長者、人民所敬事,以飯食、衣被、臥床、疾藥,共所當得。時梵志六世尊——不蘭迦葉、俱捨摩卻梨子、先跪鳩墮羅知子、稽捨今陂梨、羅謂娑加遮延、尼焉若提子——是六尊亦餘梵志,共在講堂議言:「我曹本為世尊,國王、人民所待敬,雲何今棄不復見用,悉反承事沙門瞿曇及弟子?念是釋家子,年尚少學日淺,何能勝我曹?但當與共試道,乃知勝不耳。至使瞿曇作一變,我曹作二;瞿曇作十六,我曹作三十二;轉倍之耳。」便共與頻沙王近親大臣語重謝:「令達我曹所議變意。」大臣即便宜白王如語。王聞大瞋恚,數諫通語臣已,便還歸里捨。   眾梵志忽見佛獨得待敬巍巍,便行到王宮門,上書具說變意,王即現所尊六人向瞋恚大罵。王已見諦,得果自證,終不信異學所為,便謂傍臣:「急將是梵志釋逐出我國界去。」梵志見逐,便相將到捨衛國。   佛於王捨國教授竟,悉從眾比丘,轉到郡縣,次還捨衛國祇桓中。梵志等不忍見佛得敬巍巍,便聚會六師,從諸異學,到波私匿王所,具說其變意。王即聽之,便乘騎到佛所,頭面著佛足竟,一面坐,叉手求願:「諾世尊道德深妙,可現變化,使未聞見者生信意、已聞見者重解、使異學無餘語。」佛語王言:「卻後七日,當作變化。」王聞歡喜,繞佛三匝而去。   至期日,便為作十萬坐床,亦復為不蘭等,作十萬坐床息。時捨衛人民,悉空城出觀佛出威神。時梵志等,便各就座。王起白佛:「諾。世尊可就座現威神。」是時,般識鬼將軍適來禮佛,聞梵志欲與佛捔道,便作□□詛襐饅楺兜□驛覲駤□□□□奿穭□嬌□□埤□□磊□泌□楚敷弔翍窗撒憿慼慼X奅□□□□□□□□執□□□□馭□□□□□□□□礽劉□□□□U[□□騿撢鷑氶暴眣鬵}□婝R槥腹慼慼撙\□裨□餕□□□   佛即起師子座,中有一清信女,有神足,起叉手,白佛言:「世尊!不宜勞神,我欲與異學俱現神。」佛言:「不須,自就座,吾自現神足。」貧賤清信士須達女作沙彌,名專華色,與目揵蘭俱往白佛:「世尊!不宜勞威神,我今願與之共捔道。」佛言:「不須,且自還座,我自現神足。」   佛意欲使眾人得福安隱,悉愍人天令得解脫,復伏梵志等,亦為後世學者作慧,使我道於未來得住留。佛時現大變神足,即從師子座飛起,往東方虛空中步行,亦箕坐猗右脅,便著火定神足,出五色光,悉令作雜色,下身出火、上身出水;上身出火、下身出水;即滅乃從南方來、覆滅乃從西方來、覆滅乃從北方虛空中住,變化所作,亦如上說。坐虛空中,兩肩各出一百葉蓮花,頭上出千葉華,華上有佛坐禪,光明悉照十方。天人亦在空中,散花佛上,皆言:「善哉!佛威神悉動十方。」佛即攝神足,還師子座。   是時,梵志等默然無言,皆低頭如鳩睡。時持和夷鐵,便飛於虛空,見炎烔然可畏,但使梵志等見耳。適現,子曹便大恐怖戰慄,衣毛皆豎,各各走。   佛便為雨眾人,廣說經法,說佈施、持戒、善見天徑、薄說愛慾好痛說,其災害著苦無堅固。佛以慧意,知眾人意濡住不轉,便為說四諦。中有身歸佛者、歸法者、歸比丘僧者;有長跪者、受戒者、有得溝港者、得頻來者、得不還者。   是時,人民皆共生意,疑何因緣棄家為道,復有鬥訟?佛即知子曹疑,便化作一佛,著前端正,有三十二相,衣法衣,弟子亦能化作人。化人語、弟子亦語;佛語化人默然、化人語佛默然。何以故?正覺直度正所意故。   化佛即右膝著地,向佛叉手,以偈難問言: 「鬥訟變何從起?  致憂痛轉相疾,  起妄語轉相毀,  本從起願說佛。  坐憂可起變訟,  轉相嫉致憂痛,  欲相毀起妄語,  以相毀鬥訟本。  世可愛何從起?  轉世間何所貪?  從置有不復欲,  從不復轉行受,  本所欲著世愛,  以利是轉行苦。  不捨有從是起,  以故轉後復有。  隨世欲本何起?  從何得別善惡?  從何有起本末?  所製法沙門說,  亦是世所有無,  是因緣便欲生。  見盛色從何盡?  世人悉分別作,  所從欺有疑意,  亦是法雨面受。  念從何學慧跡?  願解法明學說。  所有無本從何?  無所親從何滅?  盛亦減悉一義,  願說是解現本,  有亦無著細濡,  去來滅無所有。  盛亦滅義從是,  解現賢本儘是。  世細濡本從何?  著世色從何起?  從何念不計著?  何因緣著可色?  名色授著細濡,  本有有色便起,  寧度癡得解脫,  因緣色著細濡。  從何得捨好色?  從眾愛從何起?  所著心寧悉盡,  諦行知如解脫,  不想想不色想、  非無想不行想,  一切斷不著者,  因想本戲隨苦。  我所問悉已解,  今更問願復說。  行□□饋□□□□□□□□□□□逆□ 是極正有何邪?  向徑神得果慧,  尊行定樹林間,  無有餘最善說。  知如是一心向,  尊已著不戒行,  疾行問度世間,  斷世捨是彼身。」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佛說義足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8 佛說義足經   佛說義足經卷下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猛觀梵志經第十一   聞如是:   佛在釋國迦維羅衛樹下,從五百比丘,悉應真,所作已具,已下重擔,聞義已度,所之生胎滅盡。   是時,十方天下地神妙天來佛所,欲見尊德及比丘僧。是時,梵四天王相謂言:「諸學人寧知,佛在釋國迦維羅衛樹下,從五百真人。復十方天地諸神妙天,悉來禮佛,欲見尊威神及諸比丘。我今何不往見其威神?」四天王即從第七天飛下,譬如壯士屈伸臂頃,來到佛邊,去尊不遠,便俱往禮佛及比丘僧,各就座。   一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今大會於樹間,  來見尊皆神天。  今我來欲聽法,  願復見無極眾。」   二梵天適就座便說偈言: 「在是學當制意,  直學行知身正,  如御者善兩轡,  護眼根行覺意。」   三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力斷七伏邪連,  意著止如鐵根,  捨世觀淨無垢,  慧眼明意而攝。」   四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有以身歸明尊,  終不生到邪冥,  舍人形後轉生,  受天身稍離患。」   是時,坐中有梵志,名為猛觀,亦在大眾中,意生疑信因緣。佛知猛觀梵志所生疑,是時便作一佛,端正形類無比,見者悉喜,有三十二大人相,金色復有光,衣法大衣,亦如上說。便向佛叉手,以偈歎言: 「人各念彼亦知,  各欲勝慧可說,  有能知儘是法,  遍行求莫隅解。  取如是便生變,  癡計彼我善慧,  至誠言雲為等,  一切是善言說。  不知彼有法無,  冥無慧隨彼黠,  冥一切痛遠黠,  所念行悉彼有。  先計念卻行說,  慧已淨意善念,  是悉不望黠減,  悉所念著意止。  我不據是悉上,  愚可行轉相牽。  自見謹謂可諦,  自己癡復受彼,  自說法度無及,  以自空貪來盜。  已八冥轉相冥,  學何故一不道?  一諦盡二有無,  知是諦不顛倒,  謂不盡諦隨意,  以故學一不說。  何諦是餘不說?  當信誰盡餘說?  饒餘諦當何從?  從何有生意識?  識無餘何說餘?  從異想分別擇,  眼所見為著可,  識若欺盡二法,  聞見戒在意行,  著欲黠變訟見。  止校計觀何羞?  是以癡復授彼。  癡何從授與彼?  彼綺可善黠我。  便自署善說已,  有訟彼便生怨,  堅邪見望師事,  邪黠酷滿綺具。  常自恐語不到,  我常戒見是辟,  見彼諦邪慚藏,  本自有慚藏黠。  以悉知黠分別,  癡悉無合黠行,  是為諦住乃說,  悉可淨自所法。  如是取便亂變,  自因緣痛著污,  從異行得解淨,  彼雖淨不至盡。  是異學聞坐安,  自貪俱我堅盛,  自己盛堅防貪,  有何癡為彼說?  雖教彼法未淨,  生計度自高妙。  諦住釋自在作,  雖上世亦有亂,  棄一切所作念,  妙不作有所作。」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法觀梵志經第十二   聞如是:   佛在釋國迦維羅衛樹下,與五百比丘俱,皆應真,所作已具,已下重擔,以義自證,會胎生盡。   爾時,十方天地神妙天亦來禮佛,欲見尊德及比丘僧。是時,第七天四天王相謂言:「諸學人寧知,佛在釋國迦維羅衛樹下,從五百真人。復十方天地神妙天悉往禮,欲見尊威神及比丘。我曹今何不往見其威神?」四天王即從第七天飛下,譬如壯士屈伸臂頃,來到佛邊,去尊不遠,便俱往禮佛及比丘僧,各就座。   一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今大會於樹間,  來見尊皆神天。  今我來亦聽法,  願復見無勝眾。」   二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在是學當制意,  直覺行知身正,  如馭者善持轡,  護眼根行覺意。」   三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力斷七拔邪連,  意著止如鐵根,  捨世觀淨無垢,  黠根明意服軟。」   四梵天就座便說偈言: 「有是身歸明尊,  終不生到邪冥,  舍人形轉後尊,  受天身稍離患。」   是時,座中有梵志,名法觀,亦在大眾中。因緣所計,見於泥洹脫者有支體,以故生意疑信因緣。   佛知法觀梵志所生疑,是時便作一佛,端正形類無比,見者悉喜,有三十二大人相,金色復有光,衣法大衣,亦如上說。便向佛叉手,以偈歎言: 「如因緣見有言,  如已取悉說善,  一切彼我亦輕,  亦或致在善緣。  少自知有慚羞,  諍變本說兩果,  見如是捨變本,  願觀安無變處。  一切平亦如地,  是未嘗當見等,  本不等從何同?  見聞說莫作變。  猗著是眾可惡,  可見聞亦所念,  雨出淨誰為明?  愛未除身復身。  以戒攝所犯淨,  行諦祥已具住,  於是寧經至淨,  可恐世在善說。  已離諦更求行,  悉從罪因緣受,  亦如說力求淨,  自義失生死苦,  行力求亦不說,  眼如行亦思惟,  死生無盡從是,  如是慧亦如說。  戒彼行一切捨,  罪亦福捨遠去,  淨亦垢不念覺,  無沾污淨哀受。  修是法度彼一,  說無行為遠欺,  受如是便增變,  各因諦世邪利。  自所法便稱具,  見彼法詰為漏,  無等行轉相怨,  自見行不隨污。  凡所說黠代恐,  無於法有所益,  無慧眾異說淨,  所繫著住各堅。  各尊法如聞止,  演如解自師說,  無法行但有言,  彼所淨因一心。  言如是彼亦說,  一所見從淨墮,  便自見怨所作,  坐勝慧自大說。  所攝著求便脫,  念所信無所住,  本所因在好說,  淨行在彼未除。  觀世人見名色,  以其智如受知,  欲見多少我有,  不從是善淨有。  有慧行累無有,  知亦見正以取,  見無過是法行,  度是亂不更受。  慧意到無所至,  不見堅識所覺,  如關閉制所著,  但行觀無取異。  尊斷世所受取,  取與生不應堅,  靜亦亂在觀捨,  在是惡哀凡人。  棄故成新不造,  無所欲何所著?  脫邪信勇猛度,  悉已脫世非世。  一切法無所疑,  悉見聞亦何念,  捨重擔尊正脫,  不願過常來見。」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兜勒梵志經第十三   聞如是:   佛在王捨國於梨山中。爾時,七頭鬼將軍與鵙摩越鬼將軍共約言:「其有所治處生珍寶,當相告語。」爾時,鵙摩越鬼將軍所治處池中,生一蓮花千葉,其莖大如車輪,皆黃金色。鵙摩越鬼將軍便將五百鬼來到七頭鬼將軍所,便謂七頭言:「賢者!寧知我所治池中生千葉蓮花,但莖大如車輪,皆黃金色。」七頭鬼將軍即報言:「然賢者寧知我所治處,亦生神珍寶。如來正覺行度三活,所說悉使世人民得安雄,生無上法樂,堅無比。已生寶何如賢者寶?」   復以月十五日,說戒解罪。鵙摩越鬼將軍報七頭言: 「今十五大淨,  夜明如日光。  求尊作何方?  不著在何處?  尊今在王捨,  教授摩竭人,  一切見斷苦,  洞視是現法。  從苦復苦生,  斷苦不復生,  徑聞八通道,  無怨甘露欲。  今往具禮敬,  即是我所尊,  行意學以作,  一切有無止。  寧有憎愛不?  所念意乃隨。  意堅於行住,  已止無所有,  憎愛無所在,  念空無所隨。  寧貪不與取、  寧依無惱害、  寧捨有真行、  寧慧無所著。  捨貪不與取,  愍哀及蠕動,  斷念不邪著,  覺痛當何親?  寧守口不欺,  斷嫉無麤聲。  守正不讒人,  無念鬥亂彼,  守口心不欺,  不嫉麤聲斷。  守行何讒人?  悉空彼何亂?  寧不染愛慾,  意寧淨無穢,  所著寧悉盡,  在法寧慧計。  寧度至三活,  所行悉已淨,  一切斷不著,  寧至無胎世。  三活諦已見,  所行淨無垢,  行法悉成就,  從法自在止。  尊德住悉善,  身口悉已止,  尊行定樹間,  俱往觀瞿曇。  真人鹿□□諑□□□□僚婂□□□ 疾行問度法,  斷痛從何脫?  觀瞻如師子,  恐怖悉無有,  佛所頭面禮。」   七頭鬼將軍及鵙摩越等,各從五百鬼,合為千眾,俱到佛所,皆頭面禮佛,住一面。   鵙摩越鬼將軍便白佛言: 「真人鹿□□諑□□□□□□餓□□ 尊行定樹間,  吾人問瞿曇: 『是痛從何滅?  從何行脫痛?  斷疑問現義,  雲何脫無苦?』 『斷苦痛使滅,  行是痛苦盡,  捨疑妙說持,  如義無有苦。』 『誰造作是世?  誰造作可著?  誰造世所有?  誰造為世苦?』 『六造作是世,  六造作可著,  六造世所有,  六造為世苦。』 『誰得度是世?  晝夜流不止,  不著亦不懸,  深淵誰不沒?』 『一切從持具,  從慧思想行,  內念著意識,  是德無極度。  已離欲世想,  色會亦不往,  不著亦不懸,  是乃無沒淵。』 『從何還六向?  何可無有可?  誰痛亦想樂?  無餘滅盡去。』 『是六還六向,  是生不復生,  名滅已無色,  已盡有何餘?  大喜步往道。』 「大將軍七頭,  會當報重恩。  開道現大尊,  法施無有上。  今鬼合千眾,  悉能叉手住,  一切身自歸,  為世尊大師。  今已辭求過,  各還國政治。  今悉禮正覺,  念法歸尊法。」   爾時,座中有梵志,名兜勒,亦在眾中,便生意於泥洹脫者支體因緣,因是便意生疑。   佛即知兜勒意生所疑,便化作一佛,端正形好無比,見莫不喜者,形類過天,身有三十二大人相,紫磨金色,衣大法衣。弟子亦作化人,化人適言,弟子亦言;弟子適言,化人亦言。佛所作化人,化人言,佛默然;佛言,化人默然。何故?一切制念度故。   化佛便叉手偏袒,以偈歎言: 「願問賢神俞曰,  遠可靖大喜足。  從何見學得滅,  悉不受世所有?  本是欲多現我,  從一綺便悉亂,  所可有內愛慾,  從化壞常覺識。  莫用是便自見,  不及減若與等,  雖見譽眾所稱,  莫貢高蹶彼住。  如所法為已知,  若在內若在外,  強力進所在作,  無所得取無有。  且自守行求滅,  學莫從彼求滅,  以內行意著滅,  亦不入從何有?  在處如海中央,  無潮波安平正,  一切止住亦爾,  覺莫增識與意。  願作大慧眼視,  已證法復現彼;  願作光仁善恕,  諸撿式從致定。  且攝眼左右著,  不受言關閉聽,  戒所味莫貪著,  我無所世所有。  身所有若麤細,  莫還念作悲思,  所可念便生願,  有來恐慧莫畏。  所得糧及飲漿,  所當用若衣被,  取足止莫慮後,  從是止餘莫貪。  常行定樂樹間,  捨是理無戲犯,  若在坐若在臥,  閑靜處學力行。  莫自怨捐睡臥,  在學行常嚴事,  棄晻忽及戲謔,  欲世好悉遠離。  捨兵鑿曉解夢,  莫觀宿善惡現、  莫現慧於胞胎、  悉莫鑿可天親、  莫造作於賣買、  莫於彼行欺利、  莫作貪止縣國、  莫從彼求欲利、  莫樂行不誠說、  悉莫行兩面辭。  盡壽求慧所行,  具持戒莫輕漏,  橫來詰莫起恐,  見尊敬莫大語。  所貪棄不可嫉,  捨兩舌恚悲法,  所欲言學貪著,  莫出聲麤邪漏,  無羞慚莫從學,  所施行莫取怨,  聞麤惡不善聲,  從同學若凡人。  善關閉莫與同,  慧反應不過身。  知如來諦已正,  不戲作著意作;  從宴淨見已滅,  不戲疑瞿曇教。  自致慧不忘法,  證法無數已見,  常從慧如來學,  好不著從是慧。」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蓮花色比丘尼經第十四   聞如是:   佛在忉利天上,當竟夏月,波利質多樹花適好盛,坐濡軟石上,欲為母說經,及忉利天上諸天。爾時,天王釋到佛所,為佛作禮,便白佛言:「今當用何時待遇尊?」佛告天王:「用閻浮利時待我。」天王得教,即禮佛,歡喜而去。   爾時,賢者摩訶目犍連,亦在捨衛,亦竟夏月,於祇樹給孤獨園中。爾時,四輩悉到目犍連所——比丘輩、比丘尼、清信士、清信女——四輩悉禮目犍連,各一面住,便共問目犍連:「今世正眼為在何所竟是夏三月?」目犍連便告四輩:「今佛在忉利天上,當竟夏三月。念母懷妊勤苦,故留說經,及忉利諸天。在波利質花樹下,濡軟石上。樹高四千里、布枝二千里、樹根下入二百八十里。所坐石,按之即陷入四寸。捨便還復。」摩訶目犍連廣復為四輩說經法,便默然。諸四輩聞經,歡喜著念,便禮目揵連悉去。   至竟夏三月,復眾四輩皆悉來到目揵連所,頭面禮竟,悉就座,共白目揵連:「善哉,賢者!學中獨多神足。願煩威神到佛所,為人故禮佛足,以我人語白佛:『閻浮利四輩,飢渴欲見尊。善哉!佛愍念世間人,願下閻浮利。』」目犍連聞如是默然,可四輩復以經法戒,四輩眾歡喜,目犍連辭,四輩悉起禮,復起繞目犍連而去。   爾時,目犍連便取定意,如壯士屈伸臂頃,從閻浮利滅,便往天上,去佛不遠。是時,佛在無央數天中央坐,說經法。目犍連便生想:「如來在天眾中,譬如閻浮利。」佛即知目犍連意想所念,告目犍連言:「不與世間等,迅去即便去、欲使來即來,去來隨我意所念。」   目犍連白佛言:「是天眾多好甚樂,天中有先世,一心自歸於佛,壽盡來生天上;或有身歸法者、或自歸僧者,壽盡皆來生天上;或有先世淨心樂道,壽盡來生天上。」佛言:「目犍連!如是,是天中先世一心歸佛、歸法、歸僧,心樂道,壽盡皆來生天上。」   爾時,天王釋坐在佛前,意尊佛語及目犍連所言,即言:「賢者目犍連所說實如是。先世有身歸佛、歸法、歸比丘僧,及淨心樂道,皆來生天上。」是時,有八萬天坐在天王釋後,諸天悉欲尊佛所言、及目犍連、亦其王所言,便言:「賢者目犍連可所說者,實如賢者言。其有先世作人時,身歸三正,淨心樂道,壽盡皆來生天上。」爾時,八萬天因緣目犍連,各各自陳我得溝港。   目犍連便前作禮,頭面著佛足,便白佛言:「諾閻浮利四輩,飢渴欲見佛。善哉!願尊愍念世間,以時下到閻浮利。」佛便告目犍連:「汝且下,語世間四輩:『佛卻後七日,當從天上來下,安詳會於優曇滿樹下。』」目犍連言:「諾。」受教便起作禮,繞佛三匝,便取定意,譬如壯士屈伸臂頃,便滅於忉利天,即住閻浮利地上,悉告世間人:「佛卻後七日,當從天上來下,安詳會於優曇滿樹下。」   佛於天上便取定意,如力士屈伸臂頃,佛於忉利天上至鹽天,為諸天說經;滅於鹽天,即至兜術天;復從兜術天滅,即至不憍樂天、化應聲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水行水微天、無量水天、水音天、約淨天、遍淨天、淨明天、守妙天、玄妙天、福德天、德淳天、近際天、快見天、無結愛天,已說經,悉使大歡悅;便與天上色天俱下,住須大施天;從上下悉從二十四天上,至第三天上住;悉斂上有色天;悉復斂有欲天,來至第二天須彌巔上住。   是時,有天子墮彼邏,被王教意,便化作三階——一者金,二者銀,三者琉璃——佛從須彌巔,下至琉璃階住;梵天王及諸有色天,悉從佛右面,隨金階下;天王釋及諸有欲天,從佛左面,隨銀階下。佛及諸無數有色天釋,亦諸無數有欲天,悉下到閻浮利,安詳會優曇滿樹下,是使無數人民悉來會,欲見佛、欲聞法。   是時蓮花色比丘尼,化作金輪王服,七寶導前,從眾力士兵,飛來趣佛。是大眾人民、及長者、帝王,遙見金輪王,悉下道,不敢當前,廣作徑路,蓮花色比丘尼到佛所。是時,天亦見人、人亦悉見天,以佛威神,天為下、地為高、人悉等,天亦無貪意在人、人亦無貪意在天,時有人貪著樂金輪王。   是時有一比丘,坐去佛不遠,便箕坐直身,意著撿戒。比丘見天樂會、亦人樂會,自生念言:「是一切無常、一切苦、一切空、一切非我,何貪是?何願是?已是何有?」比丘即在坐得溝港道,已自證。   佛知人、知天、知彼比丘生意所念,說偈言: 「有利得人形,  持戒得為天,  於世獨為王,  見諦是獨尊。」   是時蓮花色比丘尼,適到佛前,便攝神足,七寶及兵眾悉滅不現,獨住無髮衣法衣,便頭面著佛足。   佛因到優曇滿樹下坐,成布席坐適坐,便為大眾人民,廣說經法,說佈施、持戒、善現天徑,說欲五好痛說具惡。   佛知人意稍濡離麤,便現苦諦習盡道諦。中有身歸佛、歸法、歸比丘僧者;中有隨力持戒者;中有得溝港自證頻來,至不還道自證。   是時賢者躬自在座,便起偏袒向佛,叉手面於佛前,以偈讚佛言: 「今恭禮雄遍觀,  見諦現說被度,  常慈哀見福想,  然人天得何讚?  度無極復道彼,  捨恐怖就安樂,  廣說法遍照世,  聞每樂不死安。  尊戒海廣無度,  義深大善行明,  無穢淨垢不著,  慧船大度三界,  無缺傷無減增,  尊不著已行捨,  從戒尊三界師,  從見世去無還。  心住賢無過尊,  自在定人天雄,  明慧力致金色,  何人天不禮尊?  師觀世兩眾會,  雖觀捨不著過,  意觀意無垢心,  三界空尊所空。  是世行拔後根,  定至定趣甘露,  今神天服於尊,  悉叉手觀覺身。  已無疑樂法堅,  悉知識人天心,  亦如行蟲獸心,  宴淨然愍苦橐。  自恣化在天下,  正真定收取易,  意制念伏彼信,  天人世覺獨尊。  道德妙與誰雙?  觀尊形何時厭?  於三界獨步行,  戒義堅若寶山。  垂綺願三界恐,  捨嫉念無恩愛,  慧在定明如日,  無瑕穢夜月光。  著淨戒現淨行,  有淨慧善過淨,  住淨法現淨光,  高山雪見照然。  十五夜星中月,  今觀尊人天雄,  法悉照明人天,  身相現絡真珠。  諦復諦猛善說,  自行致本無師,  釋家子獨見妙,  慧千眼去瘡疣。  言盛濡意無麤,  出聲悲人天坐,  聞尊語甜美法,  渴飲飽如流海。  取法爾有何非?  審奉行到彼安。  說議斷後不思,  聞尊聲眼每滅。  慧現徑直無邪,  涉先跡致故成,  顧念後告冥者,  如梵王悉照空。  神天尚念世人,  神行義無所比,  從法計捨世念,  尊繫著無餘處。」   是時賢者舍利弗,在眾中坐,便起座,偏袒叉手,以偈歎曰: 「未嘗見有是者,  未嘗聞有說者,  尊如是威神天,  從兜術來至是。  天人世悉擁護,  重愛俗如身眼,  一切安不為轉,  樂獨行著中央。  無憂覺我善行,  到上教復還世,  饒心解壞欲身,  惡行出有善義。  若比丘有厭心,  行有敗有空生。  在樹下若曠野,  在深山於室中,  若高處下床臥,  來恐怖凡幾輩?  行何從志不畏?  或久後所行處?  世幾輩彼來聲,  若往來在方面。  比丘處不著意,  所止處寂無嚮,  口已出善惡響,  在行處當何作?  持戒住行不捨,  比丘學求安祥。  雲何學戒不漏?  獨在行常無伴,  欲洗冥求明目,  欲鼓□]饅神□□□   佛謂舍利弗:「意有所厭惡,及有所著,在空床臥行欲學,如法今說,令汝知聽: 「五恐怖慧不畏,  至心學遠可欲,  勤蚱蜢亦蛻蟲,  人惡聲四足獸。  非身法意莫識,  無色聲光無形,  悉非我悉忍捨,  莫聞善貪□□□□ 所被痛不可身,  恐若各悉受行,  是曹苦痛難忍,  以精進作拒扞。  願綺想念莫隨,  掘惡栽根拔止,  著愛可若不可,  有已過後莫望。  存黠想熟成善,  越是去避麤聲,  忍不樂坐在行,  四可忍哀悲法。  常何止在何食?  恐有痛雲何止?  有是想甚可悲,  學造棄行遠可,  有未有苦樂苦,  知其度取可止。  聞關閉縣國行,  麤惡聲應莫願,  舉眼人莫妄瞻,  與禪會多莫臥。  觀因緣意安祥,  止安念疑想斷,  取莫邪與無欺,  慈哀視莫恐氣。  如對見等心行,  冥無明從求鮮,  被惡語莫增意,  故怨語於同學。  放聲言濡若水,  媿慚法識莫想。  若為彼見尊敬,  有行意離莫受,  若色聲若好味,  香細滑是欲捐。  於是法莫媟著,  學制意善可脫,  戒遍觀等明法,  行有一舊棄冥。」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子父共會經第十五   聞如是:   佛在釋國,從千弟子梵志、故道人皆老年,悉得應真六達,所求皆具。佛從教授縣國,轉到迦維羅衛城外尼拘類園中。迦維羅衛諸釋,聞佛從老年應真千比丘,轉行教授,已到是國,近在城外園中,便轉相告語:「先雞鳴悉當會。」自共議言:「諸賢者!正使太子不樂道,當作遮加越王。我曹悉當為其民耳,今棄七寶作道,自致作佛。我人今悉取長者家出一人,亦從佛求作沙門。諸釋如是,眾為復增。」便從迦維羅衛城出,欲見尊德,欲聞明法;諸釋女人,亦復聚會,俱到佛所,欲聞明法。爾時,佛取神足,定意適定,便在空中步行。爾時,諸釋見佛步行虛空中,悉歡喜生敬愛心。   爾時,悅頭檀王便以頭猗著佛足,作禮竟,便一面住。迦維羅衛民悉不平:「王為佛作禮,是何法以還禮子?」王即聞民悉不平已如是,王便言:「諸賢者!是太子生時,地大動現大光明,悉照一切生,便行七步,無所抱猗,便左右視出聲言:『三界甚苦,何可樂者?』諸天於空中持白蓋,復散摩尼花,復鼓五百樂,復雨香水,盥浴太子。諸民!爾時我第一為太子作禮。諸賢者!太子在園閻浮樹下,晨起往坐,便得臥,樹枝葉悉在太子東作蔭;禺中至晡,樹枝葉悉復在西為太子作蔭。樹尚不違太子身,諸民!爾時我第二為太子作禮。」王爾時說偈曰: 「今為三勇猛黠,  以頭禮遍觀足。  初生時動天地,  坐樹蔭身不露。」   佛爾時攝神足,下座比丘僧前,鹹坐上。諸釋及釋諸女人,皆頭面禮佛,各就座。王亦就座,即偈歎佛言: 「像馬駕金車,  乘行臺閣間,  金足蹈遍地,  足雲何生胝?  神足為我車,  恣心無限度,  乘是神妙車,  世車安可久?  素被細軟衣,  既服身形好,  金露被身行,  是服有何好?  王法為我衣,  念世行教授,  是服先學造,  我已覺如來。  本樂高殿捨,  隨時造閣樓,  今獨宿樹間,  恐怖當何依?  瞿曇世無怨,  造仇婬已斷,  脫慾念無憂,  無仇當何恐?  本食恣意味,  金器食香美,  今日乃得食,  麤惡有何樂?  我先飯法味,  棄貪從苦空,  悉斷四飯本,  哀世故行丐。  浴尊以花香,  伎女樂從行,  起止山樹間,  誰當浴明者?  樂法戒為河,  淨黠悉在中,  鬥極往浴淨,  遊度不復還。」   爾時,佛為王及諸釋女人廣說經法,先現佈施、持戒、現天徑微說,善痛道其苦,導現達世近親三十七品,從可得安如。   佛以道意,知悅頭檀王意滿喜已性濡,無亂縛解,可為說善度法,便說苦諦習盡道諦。佛說是四諦法,王即在座開解,三毒垢除,於法中得諦眼,譬如淨繒投於染中,即受色好,王亦入法如是。   爾時王見諦疑斷,在法開解,便起座向佛,叉手白言:「已近已近、已遠已遠,今我身歸佛法及比丘僧,受我為清信士,盡形壽,悉不犯已淨。」故釋中亦有身歸佛者、歸法者、歸僧者;釋諸女人,自歸亦如是;中有持不殺戒者、持不盜戒、持不婬戒、持不欺戒、中有遠酒不飲酒戒。   爾時悅頭檀王見法甚明,見諦無疑,在法勇猛,便起座,向佛叉手,以是義足偈歎言: 「有戒具當何見?  雲說言從陰苦。  願瞿曇解說此,  問正意世雄生。  先已行棄重恚,  亦不著後來願;  來現在亦不取,  亦不受尊敬空;  未來想不著愛,  久遠想亦不憂。  行遠可捨細軟,  邪見盡少無有,  已去恐無畏怖,  不可動信無疑。  無嫉心樂彼與,  行如是愛尊命,  能自守不多望,  自多得慧無嫉。  不惡醜不嫫冶、  不兩舌捨戲疑,  意悉脫無所著,  棄自見無綺妄,  安庠行能解對,  亦不欲斷欲想。  不學求所樂欲,  悉無有亦不憂,  無怨恚捨愛慾,  不為味所可使。  不自高我無等,  得對毀橫取敬,  當行觀止意念,  見善惡非次望。  去所在無所止,  觀向法當何著?  欲色空亦無色,  從黠計不欲脫,  愛已滅乃已息,  三界空無樂意。  悉解離何從得?  多從海度無憂。  不願生見有子,  列地行願寶增,  來不生去不到,  欲何索從何得?  悉無能說到處,  眾學沙門遊心,  悉令求所在處,  如觸冒知如去。  亦不嫉亦無貪,  雖在高尊不樂,  不樂中下不樂,  從法生非法捨,  是悉空亦無有,  從不得亦不求,  莫欲世邪樂人,  意已止便到盡。」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與悅頭檀王及釋人民悉歡喜。   維樓勒王經第十六   聞如是: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迦維羅衛諸釋新起大殿,成未能久,諸釋悉共言:「從今已後,莫使沙門、梵志、釋中衣冠及長者子,得先入是殿中。先使佛、次及比丘僧入,餘人乃當從後入耳。」   爾時,捨衛國王子惟樓勒以事到釋國,未及入城,便至新成殿中宿。明日入城,所欲取竟,便還其國。   諸釋聞太子惟樓勒在新殿中宿,便大不樂,瞋恚不解,便出聲罵:「今奈何令婢子先入是殿?」便共掘殿中土,棄深七尺所,更取淨土復其處,便復取牛湩洗四殿。   惟樓勒太子聞諸釋不淨惡我,掘殿中土七尺所,更以新土復其處,悉以湩洗四殿,復罵我為婢子,污是新殿。聞內結,悲著心,我後把國政者,當雲那治諸釋。   從是不久,捨衛國王崩,大臣集議,徵太子拜為王。惟樓勒王即問傍大臣者:「有不淨惡國王者,其罪何至?」傍臣白言:「如是罪至死。」王言:「然。諸釋不淨惡我,諸釋是佛親家,至使佛有恩愛在諸釋者,終不能得治子曹罪。」臣下即白言:「佛棄世欲,無恩愛在親屬,欲治諸釋罪無所難。」王聞白如是,即敕興四種兵:象、馬、車、步兵,出城引號,當攻迦維羅衛城。   佛以食時,持應器入捨衛城求食,食竟,出城下道,於釋樹下薄枝葉少蔭涼,在其下望。王興兵行大道,遙見佛在薄蔭樹下坐,即下車到佛所,禮竟,住一面,白佛言:「諾。今有餘大樹,枝葉茂盛,多陰涼,大樹名為迦旃,迦維羅衛多優曇缽尼拘類,佛何以不坐是蔭?何為坐是小釋樹?少枝葉,無蔭樹下有何涼?」佛報言:「愛其名,樂其涼,故坐其下。」王自念言:「如是者,佛續為有恩愛在諸釋,續有助意。」即從其處而還兵,歸其國。佛教授捨衛人民,生意欲到迦維羅衛國,便從諸比丘,即到釋國,於尼拘類園中教授。   久頃,捨衛國王便復問傍臣左右言:「若有不淨惡國王者,其罪何至?」諸臣對言:「如是罪至死。」王復言:「諸釋致惡我,子曹皆是佛近親,佛當有顧念在諸釋,我終不得子曹勝。」臣下復白言:「我曹悉聞諸沙門言:『瞿曇婬欲已斷。』有何恩愛在近親?王欲治其罪,無以為難。」王聞諸臣下白如是,即敕興四種兵,引號出城,到諸釋國。行至冥已,近去釋城四十里所因止宿。   諸釋悉聞捨衛國王興四種兵,欲來攻是國,近去城數十里,恐明日來到,即遣輕足上騎,到佛所道:「是願佛教我曹,作何方便?」佛即告諸釋:「堅閉城門,王終不能得勝。開門內者,惟樓勒王即殺諸釋不疑。」是騎人聞佛教,便禮佛,上馬如去。   是時,賢者摩訶目犍連在佛後住,便白佛言:「明慧莫以諸釋為憂,我今欲舉一釋國,移置異天地間,若以鐵籠籠之,悉一天下共者,當奈之何?」佛即告摩訶目犍連言:「耐能爾,當奈其罪何?」目犍連言:「但說有形事,無奈無形罪何?」   佛爾時說偈言: 「作善惡終無腐,  從福樂在冥苦,  善惡栽向日出,  久遠來身受止。」   捨衛國王即摩飾鬥具,俱便前當攻釋城。諸釋悉共興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亦出城欲拒扞惟樓勒王。諸釋亦復摩飾兵,當與捨衛國王及兵共鬥。尚未相見,諸釋便引弓,以利刃箭射斷車、當應亦射斷車軛、亦射斷車轂、亦截車軸、射斷□、亦射斷人身、珠寶,無所傷害。   捨衛國王大恐怖,顧問左右:「汝曹寧知諸釋已出城迎鬥死,我曹終不得其勝,不如早還。」傍臣即白王言:「我曹先曰:『聞諸釋皆持五戒,盡形壽不犯。』生至使當死,不敢有所傷害,有所傷害,為犯戒,但前自可得其勝。」王即引兵而前,突釋兵陣。諸釋見王前甚進,便入城閉門。   爾時,捨衛王以遣人語諸釋:「舅氏與我有何仇怨,而不開門?小欲有所借入,即出城不久留。」   諸釋中信佛所言,本行經法無疑向道,便言:「不須開門。」釋中未淨心歸佛、歸法、歸比丘僧,無諦,有疑,便以為可開門,復共言:「我人不得爾,恐是中有外對。我曹悉坐耆老行籌,不受籌者,為當不欲內王;受籌者,為欲內王;多者,我又當隨適行;籌悉受不受者少耳。」眾人言:「當開門內王。」諸釋便開門內,惟樓勒王適入迦維羅衛城,便生取諸釋,當將出城殺之。   爾時,釋摩男白捨衛王:「願天子與我小願。」王言:「將軍欲何願?」「我願今沒是池中頃,以其時令,諸釋得出城走。」諸大臣白言:「王當與釋摩男願,令在水中能幾頃。」王即與其所願。釋摩男即沒池中,以髮繞樹根而死。王怪在水甚久,便令使者按視:「釋摩男在水中何等作?」如王言,往按視之,見釋摩男在水底死,便還白王:「天子!寧知釋摩男持髮繞樹根而死。」王即絞城中餘釋,復問:「所生得釋悉死未?」臣白言:「悉已像蹈殺之。」王便從處還國。   佛以晡時,悉告諸比丘:「俱到逝心須加利講堂所。」諸比丘悉言:「諾。」佛即與眾比丘俱,到逝心講堂,道經過諸釋死處,釋中尚有能語者,遙見佛,舉聲稱冤,佛聞諸釋,悲哀甚痛。佛即謂比丘:「愚癡人惟樓勒所作罪不小。」佛便至諸釋地中,化出自然無數床,佛及比丘悉坐。佛為諸釋,廣說經法竟,謂比丘言:「汝曹意何趣?屠者以是作是業,以是生活,從是因緣,寧可得樂乘聖像、神馬、七寶車不?」比丘對曰:「終不得。」佛言:「善哉!意亦如是,不見、不聞屠以是業自立,可得富樂。何以故?屠者無慈心哀意,觀占諸獸故。」   佛復言:「比丘!汝曹意何趣,漁獵者及屠牛者,以是故作以是業,以是自生活,寧得乘神像、聖馬、寶車、恣意富樂不?」比丘對曰:「終不得。」佛言:「善哉!我亦不聞、不見漁、獵、屠牛,是業自活,可致富樂。何以故?子曹遠哀、無慈觀,占獸以是遠樂奈何道。此愚癡人,乃於向道得果者傷害之,乃知是子亦遠善,當生見其從是,七日當為水所漂。比丘!以故當慈心,莫學傷害心,至見燒枉,亦莫生害意。」   佛以是本、以是因緣、以是義生,令弟子悉解為曹卷語檢,為後世作明,使我經道久住世間。   佛爾時說是義足經: 「從無哀致恐怖,  人世世從黠聽,  今欲說義可傷,  我所從捨畏怖。  展轉苦皆世人,  如乾水斷流魚,  在苦生欲害意,  代彼恐癡冥樂。  一切世悉然燒,  悉十方亂無安,  自貢高不捨愛,  不見故持癡意。  莫作縛求冥苦,  我悉觀意不樂,  彼致苦痛見刺,  以止見難可忍。  從刺痛堅不遺,  懷刺走悉遍世,  尊適見拔痛刺,  苦不念不復走。  世亦有悉莫受,  邪亂本捨莫依,  欲可厭一切度,  學避苦越自成。  住至誠莫妄舉、  持直行空兩舌、  滅恚火壞散貪、  捨惱解黠見度、  捨瞢瞢莫睡臥,  遠無度莫與俱,  □可惡莫取住,  著空念當盡滅。  莫為欺可牽挽,  見色對莫為服,  彼綺身知莫著,  戲著陰求解難。  久故念捨莫思,  亦無望當來親,  見在亡不著憂,  離四海疾事走。  我說貪大猛弊,  見流入乃制疑,  從因緣意念繫,  欲染壞難得離。  捨欲力其輩寡,  悉數世其終少,  捨不沒亦不走,  流已斷無縛結。  乘諦力黠已駕,  立到彼慧無憂,  是胎危疾事護,  勤力守可至安。  已計遠是痛去,  觀空法無所著,  從直見廣平道,  悉不著世所見。  自不計是少身,  彼無有當何計?  以不可亦不在,  非我有當何憂?  本癡根拔為淨,  後栽至亦無養。  已在中悉莫取,  不須伴以棄仇,  一切已棄名色,  不著念有所收。  已無有亦無處,  一切世無與怨,  悉已斷無想色,  一切善悉與等。  已從學說其教,  所來問不恐對,  不從一致是慧,  所求是無可學。  已厭捨無因緣,  安隱至見滅盡。  上不憍下不懼,  住在平無所見,  止淨處無怨嫉,  雖乘見故不憍。」   佛說是義足經竟,比丘悉歡喜。   佛說義足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199 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   No. 199   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   西晉三藏竺法護譯   蓋阿耨達龍王者(晉名無焚),佛在世時受別菩薩也,有神猛之德,據於崑崙之墟。斯龍所居宮館寶殿,五河之源則典覽焉,有八味水池,華殖七色,服此水者即識宿命。於時龍王請佛世尊及五百上首弟子,進膳畢訖坐蓮華上,追講本起所造罪福,皆由纖微轉受報應,彌劫歷紀莫能自濟,僥值正覺乃得度世。各自撰歌而達頌曰:   大迦葉品第一(十九偈)  佛人中上為法御,  斷除結獄遊捨衛,  諸根為寂德巍巍,  如來自告其比丘: 「有諸鬼神所娛樂,  種種眾華無央數,  四瀆湧出向四方,  彼諸流河歸江海。  私頭那提伯師子,  人不能至神足到,  飛行疾矣乃越耳,  疾共詣彼淵流池。」  比丘曰:「善唯從命。」  大通安住上弟子,  聞尊教敕乘神足,  譬如鴈王導眾鴈,  行詣進遊於江河,  悅觀輩類相娛樂,  佛天中天亦如是,  與弟子俱而飛騰。  佛至告諸弟子曰:  「寧識前世所更歷,  為我各說誰行步,  而獲其福不可量。」  彼迦葉仁佛弟子,  譬如師子歷深山,  設有所歷無敢當,  則說前世所作行。 「採取於野燕麥耳,  少所施與辟支佛,  解脫心樂無有漏,  奉於空行意寂寞。  彼時心念有此願,  尋即思惟於上法,  與如是人俱合會,  於此終生鬱單曰。  用彼因緣福所致,  更歷千反鬱單曰,  然後生於勝命天,  於中最特無有雙。  吾用彼福所造德,  亦復千反生忉利,  著種種華香寶瓔,  身微妙好而自在。  既於天上壽終已,  便復則生鬱單曰,  用彼前世願所致,  以作是福因緣故。  生於富家梵志種,  財產眾業無央數,  在五樂中而不貪,  其於是佛無等倫。  大哀所可講說法,  諸力一心定眾根,  七覺之意八道行,  以為獲致於此法。  便盡諸漏手執燈,  與此眾等最後俱,  合會行正直離邪,  佛者如來所說善。  奉禁戒人所志得,  如其意念所欲求,  最後我身以具滿,  為盡生死拔根株。  我皆絕除諸愛結,  則為是佛法王子,  第一止足常思道,  心空清淨無所著,  其志堅固無能轉,  譬如大山不可動。」  如是迦葉尊,  在諸比丘僧,  阿耨達大池,  自說本福緣。   舍利弗品第二(十偈) 「吾為仙閑居,  於彼見沙門,  辟支佛之尊,  身著絳衣被。  睹之心歡喜,  為之浣衣服,  復為縫袈裟,  數數為作禮。  彼則愍念我,  便飛虛空中,  上下出水火,  須臾忽不見。  我即時叉手,  自心作是願: 『令我得如是,  聰明大智慧。  莫令生豪家,  亦勿生賤種,  常生於中家,  志多作沙門。』  用是功德故,  吾以五百世,  常獲致人身,  世世作沙門。  於是最後世,  復還得人種,  以值見正覺,  導師無有上。  則辦為沙門,  於釋師子所,  成就阿羅漢,  清涼而滅度。  今世尊目前,  於比丘僧眾,  論我智慧上,  轉於正法輪。」  舍利弗智慧,  於比丘眾前,  阿耨達大池,  自說本宿行。   摩訶目揵連品第三(十五偈) 「吾為仙閑居,  處於林樹間,  於彼有人來,  求我作沙門。  吾除其鬚髮,  為浣其衣服,  縫之而染之,  心中自歡喜。  彼退在一面,  而結跏趺坐,  則得辟支佛,  便飛於虛空。  我時即興願:  『令身得神足,  使吾得如是,  大力大神足。』  用是福德故,  在在所生處,  天上及人中,  照燿所造福。  於時最後世,  以逮得人身,  如值見正覺,  導師無有上。  以為作沙門,  於釋師子所,  則成阿羅漢,  清涼而滅度。  所作善甚少,  得安隱無量,  我復作不善,  今說且聽之。  東出羅閱祇,  生為尊者子,  出捨外遊戲,  人家求飲食。  即見其父母,  二人共相娛,  見之即撾我,  罵詈而逐我。  但以正命耳,  其身不施行,  墮於黑繩獄,  受苦不可計。  其彼餘殃故,  於是最後世,  諸外異道學,  撾碎身如葦。  吾當以是疾,  壽終而滅度,  彼所作餘殃,  爾乃滅盡耳。  是故當悅心,  至孝事父母,  用歡悅心故,  人得勝天上。」  如是拘律尊,  在於比丘眾,  阿耨達大池,  自說本因緣。   輪提陀品第四(淨除十七偈) 「我昔往詣寺,  見地不淨處,  即取其掃帚,  便掃彼寺捨。  竟睹寺清淨,  心中甚忻踴,  令我無垢塵,  如此寺捨淨。  用是功德故,  在在所生處,  面色和悅姝,  端正難可比。  其餘之福祚,  於是最後世,  父母則名吾,  號曰為淨除。  我於親族中,  生時亦清淨,  一切所愛敬,  見者無厭極。  值得見正覺,  導師而無上,  已成阿羅漢,  清涼而滅度。  我之所志願,  使吾無垢塵,  今無垢羅漢,  無漏所作辦。  假令掃除是,  普天下使淨,  不如為離欲,  除掃所經行。  假掃除天下,  道人經行處,  不如四方僧,  掃除一步地。  設復掃除是,  滿天下精舍,  不如於佛寺,  掃除一步地。  我身所造福,  以是知差特,  當掃除佛寺,  其心懷欣踴。  以此曉知之,  等覺道德高,  當供事佛寺,  獲其祚甚大。  唯君吾識念,  昔曾所作善,  以致彼果實,  可意安隱樂。  是故為佛寺,  好淨心供事,  唯仁此第一,  福田無有上。  於是能供事,  得安而無量,  皆為破壞除,  一切婬怒癡。  不輕空心悅,  得福薄少乎,  向如來正覺,  及諸佛弟子。」  如是輪提陀,  在諸比丘前,  阿耨達大池,  自說本所因。   須鬘品第五(善念十四偈) 「昔者出遊觀,  時與親友俱,  頭上戴傅飾,  耳著須鬘花。  惟衛神通佛,  於彼立大寺,  遙見眾庶人,  共住而奉事。  親友俱發家,  各共齎好華,  悉以清淨心,  供散彼佛寺。  我時見廣施,  亦復初發意,  便取林中華,  以用上佛寺。  所生不墮餘,  昇天下為人,  因是德本故,  所作善照見。  後值等正覺,  無上之導師,  果證阿羅漢,  清涼得滅度。  唯施一華耳,  更得百千歲,  天上自娛樂,  餘福得泥洹。  假令我素知,  佛功德無量,  便即起塔寺,  其福無有極,  未必心歡喜,  其福猶為少。  如來等正覺,  及諸佛弟子,  唯我憶念此,  身所作功德,  今已得實報,  可意快安隱。  緣是所作行,  終始斷不生,  無漏無所著,  清涼得滅度。  五道為已盡,  不復更胞胎,  是為最後世,  然則不復起。  解脫生死本,  已度所有海,  今我以是緣,  得號曰須蔓。」  時長者須蔓,  會在眾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輪論品第六(明聽十一偈) 「惟衛佛世時,  槃頭摩國土,  本為四方僧,  興立一房室。  加以床臥具,  皆用持佈施,  既與心歡喜,  應時發是願: 『我見等正覺,  令得作沙門,  逮無上無為,  清涼正滅度。』  是因功德本,  九十一劫安,  既得自然見,  在天上世間。  其餘功德福,  於今最後世,  生□婕稀奮毼□□□□□□□□□ 生為父所敬,  即聞垂言教,  吾以子施與,  寶藏億種種。  足底生異毛,  自然長四寸,  身體柔軟好,  穩安得無害。  過去九十劫,  其餘復如一,  我身不識念,  舉足蹈地時。  於今最後世,  已還得人身,  成就無所著,  清涼為滅度。  佛普見說我,  精進尊第一,  解脫盡無漏,  已得不動句。」  如是拘梨種,  在眾僧中央,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功德。   凡耆品第七(取善八偈) 「我不了福德,  本亦不識義,  見惟衛佛寺,  供養而奉侍。  金寺紫磨色,  幡繖以香華,  見供養塔寺,  而得生善處。  常在天人間,  所作得照見,  過九十一劫,  未曾歸惡道。  作少功德已,  獲安甚眾多,  已得無所著,  滅度清且涼。  假使我本知,  佛功德如是,  常當供塔寺,  所得福踰此。  是故用知明,  正覺德弘泰,  當供養塔寺,  其福無終極。  佛普見說我,  經樂為第一,  多聞若干種,  辯才德至真。」  時長者凡耆,  曾在眾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賓頭盧品第八(乞閉門十一偈) 「我本經父母,  生為子中尊,  謹敬事其父,  亦孝養於母。  二親及妹弟,  奴客僮僕使,  吾為父母說,  飲食以時節。  時起貪嫉意,  不當食父母,  瞋恚謗於語,  能得飯食財。  緣是所作罪,  墮大山地獄,  燒炙黑繩中,  更苦不可計。  從地獄中出,  世世所生處,  常患大餓渴,  勤苦而飢死。  於今最後世,  已還得人身,  值見等正覺,  導師無有上。  於釋師子所,  已得作寂志,  成為無著道,  清涼而滅度。  唯仁我於是,  神足能飛行,  還入坎窟中,  爾乃得食耳。  是故當歡喜,  供事於父母,  一心稽首禮,  保祚無有量。  唯仁我識念,  削所作惡行,  皆受所種實,  罪福不可離。」  賓頭盧閉門,  時會在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貨竭品第九(善來二十一偈) 「曾為尊者子,  在般頭摩國,  族姓多財寶,  眷屬所圍繞。  周匝在王邊,  快樂無有極,  端正見者喜,  顏色難為比。  時我嚴駕出,  諸眾導前後,  欲行遍遊觀,  並從眾婇女。  於彼遊觀時,  見相寂沙門,  奉行安定儀,  身服赤絳衣。  時我見沙門,  興發起惡意,  憎惡其形像,  瞋恚不歡喜。  為何下鬚髮,  顏姿黑醜陋,  癰疽疥身體,  羸疲身意俱?  用是所造罪,  口說惡語故,  於彼壽終後,  便墮地獄中。  從獄得脫出,  容色黑醜惡,  癰疽疥身體,  羸疲身意俱。  捉瓦器乞丐,  著棄死人衣,  衣弊服麤穢,  所住無安處。  所欲往至詣,  乞欲係餬口,  執杖見驅叱,  為人所嫉辱。  如是五百世,  在在所生處,  窮困常飢餒,  勤苦而餓死。  時見等正覺,  比丘僧圍繞,  與大眾會俱,  講說甘露句。  適見大眾會,  即疾奔走趣,  意欲於彼中,  希望飲食具。  到見大眾會,  皆坐欲聽法,  不獲副本願,  未有餼施者。  時彼大慈哀,  如來告之言: 『仁者善來此,  便來坐此座。』  我應時喜踴,  則一心叉手,  稽首世尊足,  卻在一面坐。  於是尊大哀,  瞿曇極慈悲,  次第分別說,  為我講四諦。  能仁除鬚髮,  因是見道跡,  佛令作寂志,  於彼得神通。  用是故號字,  名曰為茶竭,  緣此佛說我,  正受為第一。  佛勇猛大尊,  世雄為最勝,  神通無極哀,  度脫我眾苦。」  善來尊如是,  在於眾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難陀品第十(欣樂十二偈) 「王捨國城東,  曾為富尊者,  時世穀飢貴,  有道士遊彼。  時我坐獨食,  有好道士來,  壞破緣一覺,  自在得無漏。  興起貪嫉意,  其心志於惡,  今此比丘來,  焉得同太歲。  於是念飲食,  雜糅以馬通,  道人食之已,  應時即命過。  我身壽終已,  墮地獄甚久,  合會及叫喚,  世世見脯煮。  從地獄得出,  便還得人身,  身常多疾病,  懊惱而命盡。  如是五百世,  在在所生處,  抱病常窮厄,  懊惱乃命過。  於是最後世,  已得生人中,  還見等正覺,  導師無有上。  出家為沙門,  受釋師子法,  已得羅漢道,  清涼取滅度。  吾於是仁者,  神足無有漏,  身體多疾病,  所在不安隱。  於是悉識念,  我本所作行,  皆獲其果實,  罪福不可離。」  如是難陀尊,  在比丘眾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夜耶品第十一(名聞二十六偈) 「昔有一道人,  入聚落乞丐,  見死亡女人,  青膀甚臭惡。  結跏趺而坐,  觀視無常變,  省察敗不淨,  一志學定心。  便於彼坐上,  有微細音響,  聞聲用恐怖,  則從一心起。  見死腹潰壞,  惡露而不淨,  眾孔自流出,  臭處難可當。  腸胃五臟見,  心肝皆散絕,  若干無數蟲,  觀已還靜心。  察於外死身,  內省自己軀,  彼爾我如是,  計本皆虛無。  自從三昧起,  修行不懈怠,  亦不出分衛,  亦不思飲食。  設我入聚落,  而行求飲食,  雖見端正色,  當作惡露觀。  瞻彼諸形色,  如死人無異,  察眾壞敗本,  一切無所樂。  我思行如是,  而得離愛慾,  奉遵四梵行,  深惟不輕戲。  於彼壽終後,  便得昇梵天,  於梵壽命盡,  下生波羅奈。  為勢貴長者,  生其家作子,  為眾所見敬,  正受度無極。  晝日常修行,  於夜不睡眠,  見女人眾多,  等觀如腐積。  枕鼓臥眠者,  執箜篌伎人,  伎樂器散地,  夢想為□語。  於彼退思念,  宿本功德行,  想識不淨處,  前世所更歷。  適觀睹此已,  志求無慾意,  我時逼迫是,  仁者我捨去。  即從床上起,  下殿避之逝,  諸天愍念我,  其門自然開。  時出於國城,  往詣流水側,  遙視見彼岸,  見沙門寂根。  又見大寂志,  舉聲而大叫,  告之我窮厄,  神通我捨欲。  世尊深軟音,  用我辛苦言: 『童子來莫懼,  於此無窮厄,  心捨眾苦惱,  轉度於彼岸。』  往詣大哀所,  世尊無比人,  絕妙無等倫,  譬如飢渴者,  倒解識其義,  即解識其義。  於彼見道諦,  從佛求捨家,  瞿曇大慈哀,  聽我作沙門。  應時一夜中,  天時將向曉,  一切諸漏盡,  清涼得滅度。  是我前世時,  所更作善行,  是我最後世,  逮得甘露跡。」  如是賢夜邪,  尊者子神通,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尸利羅品第十二(二十偈) 「昔波羅奈城,  迦葉佛泥洹,  機惟王起塔,  七寶造甚大。  爾時王所作,  有最大太子,  我時為佛尊,  第一建剎柱。  以是功德故,  世世所生處,  在天上人間,  其福自然見。  在在所生處,  於國甚殷富,  財數不可計,  常喜大佈施。  我於五百世,  惠施無所惜,  給贍眾庶人,  寂志及梵志。  緣一覺之行,  離愛慾無漏,  清淨歡喜心,  供養五百眾。  由是功德故,  在此最後世,  生勢貴釋種,  應時口說言: 『家中寧有寶,  錢財及於物,  我當以施與,  救足諸貧窮。  我與無厭憊,  救濟眾下劣,  孚善見答報,  豈能有所惠?』  家中聞吾言,  愁憂用惶懅,  馳散赴八方,  乳母悉避去。  母以恩愛故,  便即告我言: 『為天人鬼神,  何以言大疾?』  我時即啟曰:  『我是人非鬼,  追識宿命施,  好欲見惠人。』  時母聞其言,  踴躍無所畏,  然許勸助之,  恣意所佈施。  家中眷屬多,  母敕供養我,  為眾所敬愛,  見者莫不喜。  我爾時適生,  其家即興熾,  緣是諸寂志,  名我尸利羅。  於彼便佈施,  給足諸貧陋,  得值等正覺,  便捨家為道。  初生家興熾,  墮地能語言,  是故號尸利,  其名自然流。  生家無所貪,  亦不用恐懼,  緣信出家學,  神通一切具。  為國主所欽,  大臣眾人民,  多獲衣食供,  床臥諸所安。」  如是尸利羅,  在比丘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薄拘盧品第十三(賈姓十二偈) 「我昔曾賣藥,  於槃曇摩國,  在惟衛佛世,  敬諸比丘僧。  時有病瘦者,  行藥療其疾,  供給諸根藥,  以惠諸比丘。  一歲諸眾僧,  令無所乏少,  時施諸沙門,  與一呵梨勒。  於九十一劫,  未曾歸惡道,  在天上人間,  其福自然見。  所作德少耳,  受福不可量,  施一呵梨勒,  長久生善處。  其餘所有福,  今還得人身,  值見平等覺,  導師無有一。  未曾自識念,  郡縣受施處,  唯仁我二夜,  證通三達智。  常衣麤惡服,  五納之震越,  棄家行學道,  願樂在閑居。  其年百六十,  於此無垢濁,  未曾有疾病,  所生處常安。  佛普見說法,  少欲無睡眠,  觀佈施藥者,  其福廣如是。  今我悉識念,  本殖少功德,  悉獲其果實,  可意而安隱。」  時賢薄拘盧,  在眾比丘僧,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摩呵□品第十四(大長十二偈) 「昔作韋皮師,  本生亦安隱,  時國大穀貴,  柔皮以為韋。  時得好殷皮,  煮熟令大美,  時有沙門來,  乞丐欲求食。  見之即歡喜,  則分用佈施,  其寂志食已,  尋飛在虛空。  見道人踴躍,  應時叉手向,  恭敬普所在,  所遊輒追隨。  欣喜廣大心,  便自發願言: 『令我逮如是,  常與尊者俱。  如此道人法,  所逮得法身,  令我身如是,  疾成正願義。』  所施無形色,  其氣亦穢惡,  無香亦無味,  我所施如是。  所作德少耳,  獲福安無極,  在天上人間,  其福自然見。  於是最後世,  還得於人身,  值見等正覺,  道師無有上。  我本所求願,  見世尊上人,  於是悉如意,  清涼得滅度。  於是悉識知,  本所作功德,  悉獲其果實,  可意歡喜受。」  如是彼大尊,  名□羅大通,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優為迦葉品第十五(八偈) 「導師有二人,  同類悉兄弟,  見迦葉佛塔,  搪突崩壞落。  合集眾賈人,  更補治起塔,  時兄弟二人,  俱扶豎剎柱。  緣是功德本,  生天上甚久,  來還生人間,  在於勢族種。  未見等正覺,  捨家學異道,  在泥蓮水邊,  久習編髮志。  世尊無等倫,  愍念哀我等,  在於恆水側,  感動見變化。  我等見變化,  從佛求下髮,  大尊念愍傷,  聽我等出家。  供養佛塔寺,  前稽首作禮,  用是眾庶等,  清涼而滅度。」  優為迦葉尊,  及江河迦葉,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迦耶品第十六(捉取十五偈) 「昔為賣香者,  既獲香賣之,  有一童女人,  來到香肆上。  容貌端正好,  見彼趣我所,  適捉與調戲,  欲意察著之。  身亦不犯觸,  亦不與合會,  唯但執其臂,  為嬈他女人。  用是過惡故,  壽終墮地獄,  來還得人身,  右臂自然枯。  如是五百世,  所生處皆然,  右臂常枯槁,  苦痛甚不便。  仁者識念是,  作罪薄少耳,  獲殃甚眾多,  善惡不可離。  值見等正覺,  捨家為沙門,  已得阿羅漢,  清涼入滅度。  仁者吾於是,  有神足自在,  於今一右臂,  不如左臂便。  假使有男子,  喜犯他人者,  壽終墮地獄,  苦痛甚酷毒。  不當外犯色,  如捐棄盛火,  智者覺了人,  已每知止足,  設見他婦女,  當作不淨觀。  我更泥犁中,  受苦不可計,  我犯是罪時,  自謂不足言,  悉獲是果實,  罪福不可離。  值見等正覺,  導師無有上,  已得無所著,  清涼得滅度。  是為最後生,  逮得甘露句,  已解一切苦,  清涼得滅度。」  迦耶尊如是,  在比丘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樹提衢品第十七(三十偈) 「惟衛佛世尊,  槃頭摩國城,  時有富長者,  名阿能乾那。  時佛之眷屬,  六十二百千,  請惟衛佛尊,  及眾供三月。  我主槃頭摩,  我供人中尊,  飯食日珍異,  供養佛弟子。  飯食佛如是,  在槃頭摩國,  彼時最後施,  槃頭王欲興。  供養好飯食,  衣被及床臥,  作微妙祠壇,  是王之所起。  奉上諸所安,  床座眾百千,  於一一比丘,  惠施令可意。  彼國王最後,  所供養如是,  奉事無極雄,  神通尊導師。  我時見彼供,  床臥諸所安,  衣被飲食施,  床座悉具足。  時諸天中尊,  帝釋來詣我,  彼天帝謂我:  『我當為汝伴。』  即時化祠壇,  可意嚴如天,  施設天上座,  供以天飲食。  彼時佛世尊,  惟衛無等人,  請供滿一月,  尊人及弟子。  我以天飲食,  供養於導師,  奉以天衣被,  大人並弟子。  用是功德故,  受恩不可量,  從九十一劫,  未曾歸惡道。  所作福照見,  天上及世間,  我奉侍大聖,  惟衛無極尊。  於今最後世,  生羅閱祇城,  蓱沙王之宮,  富家無量寶。  為蓱沙國王,  一切所愛敬,  眾人見供奉,  諸臣及人民。  我在天伎樂,  於是世自恣,  生世得人身,  天伎樂自娛。  於是佛大智,  導師無有上,  來詣羅閱祇,  導師加愍傷。  我聞大智慧,  佛詣王捨城,  心歡喜踴躍,  往詣仁世尊。  遙見世光□,  光明出普照,  即從車乘下,  步行往詣佛。  欣然我前行,  稽首最勝足,  禮如來畢竟,  卻在一面坐。  我久思正雄,  今乃見大人,  導師人中明,  降伏魔羅網。  世尊無有上,  應時愍傷我,  解說四諦事,  如應為講本。  彼曰無極哀,  世尊說如是,  大通欲出家,  願得受大戒。  即時大智慧,  佛者無等倫,  說言比丘來,  具足成沙門。  以是無放逸,  堅精進定意,  遭遇甘露處,  無為興無動。  逮見等正覺,  導師無有上,  以成阿羅漢,  清涼而滅度。  唯仁我追念,  身本所作惡,  悉受是果實,  可意樂安隱。  廣行有周旋,  離生老病死,  脫於一切惱,  愁憂及啼哭。」  如是樹提尊,  在比丘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賴吒和羅品第十八(二十六偈) 「有王修惟尼,  其王有一子,  名賴吒拔檀,  是王最小子。  迦葉佛吉祥,  興起大塔寺,  欲護父王意,  為作剎柱頭。  心歡喜踴躍,  建立承露槃,  願我作沙門,  等正覺共會。  用是功德故,  世世所生處,  於天上人間,  其德自然見。  是為最後生,  在投樓吒國,  生於尊者家,  獨有一女耳。  一切所愛敬,  如是狗獵王,  是我親裡家,  國土亦如是。  端正甚姝好,  顏貌如敷踰,  在人中娛樂,  一切欲自恣。  可意敬世尊,  來詣投樓吒,  我見心歡喜,  便求作沙門。  本功德所致,  化變難比倫,  慈哀愍傷我,  口便發是言: 『諸佛之正教,  父母不樂者,  不得為沙門;  族姓子自報。』  即時還歸家,  前白父母言: 『父母願聽我,  出家為沙門。』  父母聞我言,  愁憂不可勝,  子雖命時終,  不欲相遠離。  我時不飲食,  一心無所樂,  志於清白法,  欲求為沙門。  我時不飲食,  萎臥於空地,  假令不聽我,  便當死於是。  六日不飲食,  一心無所樂,  志於清白法,  欲求為沙門。  時親厚知識,  往謂父母言: 『善哉聽之去,  用死人身為?  假令能樂者,  為沙門續在,  命存可數見,  死者當奈何。』  時父母知識,  共出悲好音,  設使作沙門,  來見我當聽。  時親厚知識,  便往謂之言: 『父母已聽汝,  明者為沙門。』  父母共結約:  『假使為沙門,  數來相見者,  子聽汝出家。』  彼聞善哉言,  自養有勢力,  往詣世尊所,  便前白佛言: 『唯然已聽我。』  便受佛尊教。  世尊下我髮,  令我作沙門。  施承露槃故,  受安甚眾多,  於天上世間,  功德自然見。  佛普見說我,  樂閑居第一,  已得阿羅漢,  清涼而滅度。  是故當歡喜,  悅心向大哀,  當供養塔寺,  得脫大恐懼。」  賴吒和大尊,  閑居五納衣,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貨提品第十九(二十七偈) 「曾在王捨城,  為富大尊者,  有五百道士,  住我家一年。  五百諸長者,  一切皆往詣,  彼時諸道人,  各就一家食。  譬如我等故,  家中所炊食,  一一諸比丘,  供養亦如是。  聽年長道士,  彼分與長者,  無上尊道人,  其心念如是。  飯食五百人,  豆羹以灌上,  我所作供具,  飼比丘如是。  如是連二日,  佈施彼比丘,  我時輒興意,  貪嫉噁心意: 『尚難飼我子,  婦女及姊妹,  兄弟諸親屬,  是飯食供養。  何況此比丘?  當供養三月;  供養五百人,  大減損我家。』  我欲令比丘,  作方便令死, 『假使命過者,  不損用我物。』  心自念惡已,  馬通糅飯中,  持用飯食之,  謂殺無所苦。  噉此飯食已,  得病甚困厄,  結刮其腸胃,  傷絕於五臟。  樂法得道人,  則為已命過,  諸天及鬼神,  俱共發聲言: 『是長者大惡,  傷害殺道人,  緣一覺之尊,  清涼無所漏。』  我聞知所語,  思念苦惱愁,  我等罪無量,  坐害善道人。  親屬聞是言,  悉共愁憂念,  皆會諸道人,  對悔過自首。  歸命諸道人,  悔過自首已,  請五百道人,  供養以飯食。  重悔過自首,  歸命眾道人,  供養飯食已,  心自發願言: 『令我與是等,  諸尊者合會,  如是等得度,  我心脫如是。  世世所生處,  勿令在貧窮,  莫令我興起,  貪嫉噁心意。』  害辟支佛已,  犯是惡罪殃,  於彼壽終已,  墮太山地獄。  苦痛無數千,  懊惱不可言,  來還得人身,  短命速疾過。  所在得勢富,  眾人所供養,  腸胃每燋爛,  然後乃命過。  棄捐家居去,  沙門無所慕,  精進修佛教,  斷除一切欲。  假令我捨身,  向般泥洹時,  諸腸胃五臟,  各各崩壞爛。  我所作過惡,  惡意害比丘,  所作餘罪殃,  最後當畢了。  我身所起惡,  及所行善行,  悉還受果實,  善惡俱前獲。」  捨衛城裡生,  茶提大神足,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禪承迦葉品第二十(十一偈) 「有諸比丘僧,  終竟於七歲,  時國穀米貴,  飢餓大恐懼。  我分得一人,  摩竭妙道人,  緣一覺之尊,  清涼無有漏。  彼時我興發,  起意之為惡, 『我當持何用,  施飼是比丘?』  時停置飯食,  令生蟲臭惡,  往觀諸作使,  然後供養之。  以是所作罪,  壽終墮地獄,  合會燒炙之,  苦痛不可言。  從地獄得出,  世世所生處,  作若干方便,  求飯食難得。  是為最後世,  來還生人間,  逮見等正覺,  無上之導師。  以信故出家,  除害諸漏盡,  已得無所著,  清涼而滅度。  仁者吾於是,  神足常自在,  求食設方便,  若幹不能得。  遠行避道路,  疲勞不可言,  既乃得所僥,  飯食諸供具。」  承伽迦葉尊,  大通名所作,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朱利般特品第二十一(八偈) 「昔我先世時,  曾為養豬者,  在於江水傍,  繫□□□□□ 欲濟至江半,  身獨由得渡,  豬不得喘息,  中流皆溺死。  爾時我治生,  亡遺無所依,  仙人來至彼,  從頂有慈哀。  便勸教化我,  剃除吾鬚髮,  解喻誨善律,  行無相三昧。  於彼壽終後,  便得生天上,  天壽復竟盡,  即還為道人。  逮見等正覺,  捨家為寂志,  所在意曚暝,  受經尋輒忘。  我諷學一偈,  三月乃諳知,  習讀誦四句,  斷絕諸愛慾。」  世尊時問之,  朱利般特說,  從來善惡事,  於阿耨達池。   醍醐施品第二十二(二十七偈) 「迦葉佛滅度,  我為後弟子,  博聞知三世,  常祕惜經法。  不為比丘說,  不肯示與人,  儻餘乞本知,  便當與我等。  設有比丘來,  至我所問事,  吾則欺詐之,  不解意結恨。  眾道人恚還,  憂恚罵詈言: 『何嫉不說法?  仁者豈為往?』  臨欲壽終時,  心即自悔責,  未曾講論法,  是為大不善。  自知壽向盡,  餘過有七日,  聚會眾僧類,  應時為說法。  晝夜講諸要,  蠲除貪嫉妒,  說法未竟畢,  於彼便命過。  如我所分別,  聞者極妙快,  受教思惟義,  展轉相勸化。  所說法鮮少,  聚會人七日,  用是得生天,  天伎以自娛。  天上壽終下,  來還受人身,  在迦惟羅衛,  生釋國王家。  端正見者敬,  為眾所愛樂,  大財無極寶,  普以度無極。  見諸族姓子,  來者皆棄家,  我羨為寂志,  捐家愛慾財。  世尊無等人,  慈念愍哀我,  屢數率勵我,  勸導令出家。  吾便敬遵佛,  無上之喜教,  唯仁者我身,  七年行佈施。  於是惠與已,  終竟於七歲,  然後作寂志,  受勝智慧誨。  七年為長久,  人命為甚短,  今日便佈施,  誰能保身命?  用尊是往故,  即時作寂志,  唯仁我七日,  出家除鬚髮。  信故為沙門,  修行佛法身,  二十五歲中,  寂定心如水。  於是弊惡道,  起念著家事,  奉行捐損業,  亦不用甘露。  於彼甚慚愧,  發求無極利,  毀辱於親屬,  悉當見仇憎。  作是為不可,  亦不所僥恨,  已出志守寂,  豈復返懷居?  興家種姓意,  財利之所欲,  當能斷斯著,  終不捨離戒。  寧令我身沒,  其壽所憎惡,  我當捉大刀,  安用此命為?  便執利刀劍,  除割所因緣,  刈截垢濁已,  然後心解脫。  一心便解度,  稍數令人寂,  我於慈果實,  速值法光明。  我壽向終時,  講說尊妙法,  緣是所可行,  定意度無極。」  釋子大神足,  弱根薩波達,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阿那律品第二十三(無獵九偈) 「昔我曾不食,  彼世時施與,  遭遇見沙門,  大通和蒞吒。  以故生釋種,  號曰阿那律,  功德自娛樂,  俳伎之所娛。  時見等正覺,  即喜慕世尊,  睹之心踴躍,  捨家為寂志。  宿世行精進,  方便常堅彊,  已脫三達智,  具足如佛教。  自識本宿命,  造行所更歷,  於忉利天上,  積七世在彼。  七返還人間,  人間轉勢尊,  富貴君子家,  金珠寶自然。  於是七彼七,  生死凡十四,  本悉識知之,  前世之所行。  如是所與果,  曾無慳嫉意,  世世所生處,  常求不生死。」  時尊阿那律,  處於眾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彌迦弗品第二十四(鹿子十四偈) 「昔我逐勇狗,  往詣藥肆上,  緣一覺之尊,  身體得不豫。  給之以醫藥,  瞻養至七日,  尊人過七日,  便飛昇虛空。  我時見告語,  家之僕童客,  眾祐已來臻,  如是出家學。  我聞僕所說,  辟支佛飛行,  其志踴躍喜,  一意叉手向。  緣是喜悅意,  佈施醫藥故,  在天上人間,  功德自然見。  於今最後世,  復還得人身,  值見等正覺,  導師無有上。  於釋師子所,  出家為寂志,  已得無所著,  清涼而滅度。  於昔吾於是,  得供甚眾多,  衣被及飲食,  床臥所安具。  為其縫衣服,  從施醫藥故,  四方給諸藥,  所安無所乏。  天人往告語,  蓱沙之國王,  卿當以醫藥,  施與彌迦弗。  仁國當興利,  眾藥大熾盛,  遣耆域醫王,  擎藥與鹿子。  四面醫藥來,  皆悉歸趣我,  彼時王蓱沙,  施遣大神通。  於是來授我,  具足柔軟堂,  悉遍比丘僧,  千二百五十。」  其鹿子比丘,  六通大神足,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羅雲品第二十五(十偈) 「我昔曾為王,  典主摩竭國,  人民甚眾多,  決事以義理。  爾時有仙人,  飲他溝中水,  即來詣我所,  前語我如是: 『大王我為賊,  乏飲不與水,  便當謫罰我,  如拷盜竊者。』  我時即報言:  『仙人持法藥,  我恣聽仁者,  便去隨其欲。』 『大王我狐疑,  咎結不得除,  便當謫罰我,  今乃消殃罪。』  即敕著後園,  忘之至六日,  過六日已後,  亦不得飲食。  坐是因緣故,  未曾有惡意,  墮燒炙黑繩,  更歷六萬歲。  畢是有餘殃,  於今最後生,  處在母腹中,  六年乃得生。  未曾起亂意,  身口不犯罪,  乃值得果實,  罪福不可離。」  如是羅雲尊,  在於比丘僧,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難提品第二十六(十四偈) 「昔惟衛佛世,  我施煖浴室,  一洗比丘僧,  便自發願言: 『令我與是等,  尊眾共集會,  世世得清涼,  離欲無垢塵。  端正常徐好,  清淨若妙花。』  於彼壽終後,  便得生天上。  在天上人間,  顏色好端正,  世世所生處,  所住大勢尊。  於彼壽終後,  來還生人間,  諸天及人民,  見我無厭足。  見辟支佛塔,  繕治泥整頓,  聖飾令鮮白,  於上懸幡蓋。  我時自發願,  欲求得相好,  金體紫磨色,  端嚴無有比。  因是所作福,  生波羅□國,  於脂惟尼生,  作子無恚害。  見迦葉佛塔,  其心為歡喜,  輒詣其寺中,  豎立承露槃。  用是施塔故,  及治聖飾塔,  興建剎柱槃,  受福不可量。  從彼有餘福,  於是最後世,  生釋氏王家,  便為佛之弟。  我身自然有,  大人之相好,  莊嚴成羅羼,  平等布三十。  佛普見說我,  端正最第一,  已除盡諸漏,  逮得甘露句。」  難提父母子,  於比丘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提品第二十七(十九偈) 「昔世穀米貴,  飢餓大恐懼,  比丘有五百,  求食則施與。  一切諸長者,  惠施眾道術,  分衛得飯食,  便持來授我。  雖得粗細食,  常分以與身,  亦不能知我,  每隨用我語。  諸人民來趣,  行求飯食具,  我爾時自力,  從彼便出去。  是時各馳走,  孚遠相求索,  盡力從後追,  不能及逮我。  即渡於流河,  便卻坐一面,  周匝四向視,  得靜無來人。 『我今日獨食,  柔軟美且香,  飽滿意盈足,  終慕獲安隱。』  於是有比丘,  則緣覺世尊,  威神大巍巍,  生死除無餘。  意慮常念言,  窮賤甚苦劇,  本不修功德,  是故令我貧。  即興清淨心,  歡踴意念言,  當施與比丘,  是本眾祐者。  時世尊便受,  則於彼飯食,  用憐愍傷我,  便飛在虛空。  我時即發願:  『莫復令我貧,  後生勢富家,  端正如妙華。  與如是等尊,  世世共會遇,  使我承此法,  如仁者所得。』  緣是所作德,  受安長且久,  於天上人間,  所作德自見。  亦得為國王,  天人無數反,  未曾墮惡道,  亦無有罪殃。  從彼有餘福,  於是最後世,  來生勢富家,  釋種大姓生。  爾時佛世尊,  來詣所生地,  我即為寂志,  並與親屬俱。  我本所立願,  輒如意具足,  已得無所著,  清涼且滅度。」  捨勢為沙門,  □提受佛教,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羅槃□提品第二十八(十四偈) 「拘樓秦佛時,  昔有起塔者,  我時在彼住,  其寺甚高大。  興造此塔寺,  我口呵譴之: 『是塔甚太大,  何日當成就?  可稍作功德,  如是自立辦,  既不多勞煩,  塔寺亦速訖。』  用口說窶言,  坐犯語罪報,  命盡壽終後,  便墮地獄中。  從地獄得出,  短小身玄醜,  世世所生處,  為眾所輕邈。  迦葉佛世時,  為烏鳥赤[口*(隹/乃)],  波羅□中道,  翱翔叢樹間。  瞻見世光曜,  比丘所圍繞,  即順佛為禮,  口出悲音聲。  佛世尊所遊,  波羅□國時,  每隨行出入,  常繞向悲鳴。  緣是所作德,  來還得人身,  逮見等正覺,  無上之導師。  得出為寂志,  於釋師子所,  已為無所著,  清涼而滅度。  羅漢得自在,  六通大神足,  名曰為持法,  正真有辯才。  一切眾聚會,  聽聞我音聲,  諸天及人民,  一切皆歡喜。  我作罪少耳,  作福亦不多,  皆獲其果實,  所為二罪福。」  羅槃□提尊,  在於比丘僧,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摩頭和律致品第二十九(二十一偈) 「昔於惟耶離,  身為大獼猴,  趣往取佛缽,  比丘見被呵: 『得無壞佛缽。』  世尊告比丘: 『比丘勿得呵,  是終不壞缽。』  我時取佛缽,  徐徐持上樹,  盛以滿缽蜜,  便則從樹下。  手擎滿缽蜜,  以奉上世尊,  蜜中有蟲穢,  正覺不肯受。  佛見其缽中,  死蜂與蜜雜,  尋好擇出之,  復擎重上佛。  時佛世光□,  復更不聽受,  我以水淨洗,  仍前稽首上。  以水灑其上,  更盛異缽中,  供養佛尊已,  心踴躍歡喜。  世尊無等人,  彼時度死蜂,  受此一缽蜜,  服食及弟子。  我時甚踴悅,  叉手而向佛,  專住法王前,  其心常精進。  在彼發願言:  『令我得人身,  來值世尊世,  使得最上義。』  緣是所作德,  因用得人身,  逮得等正覺,  無上之導師。  得出為沙門,  給侍釋師子,  已為無所著,  清涼而滅度。  得自在羅漢,  六通大神足,  名曰為出蜜,  諸比丘亦知。  知前所作福,  於今得恭敬,  與數百比丘,  共遊行周旋。  設在窮乏路,  比丘僧飢渴,  心適自發願:  『我欲得蜜漿。』  知我心所念,  眾人即遠來,  齎持蜜美食,  以用奉上我。  我尋便受之,  自然極美多,  以施比丘僧,  可意甚飽滿。  我應時生已,  獼猴所作行,  度脫無徑路,  便得甘露句。  如我本所願,  輒得如其意,  供養佛世尊,  所求則具足。  唯仁每悉念,  我所作功德,  悉獲其果實,  可意安隱吉。」  如是出蜜尊,  在比丘僧中,  於阿耨達池,  自說本所作。   世尊品第三十(五十偈)  一切勝普明,  一切世間最,  得除盡諸垢,  降一切眾會。  諸通慧普見,  大人一切暢,  度諸怨恐懼,  法船濟彼岸。  曉了眾所化,  欣然愍世間,  矜傷脫眾生,  以義一切救。  除去一切人,  悉解諸繫縛,  一切人中最,  說法為眾眼。  大人無極慧,  大雄極名聞,  大光無極法,  以度於最法。  大力化無黠,  開化大明慧,  歡勸大眾人,  大醫多所兼。  世尊壞眾恐,  無上除諸憂,  佛仁為度脫,  大牢獄閉繫。  大龍大師子,  無著大比丘,  大智慧世尊,  救濟眾塵勞。  精進有大力,  方便大堅彊,  降伏眾天民,  大道寂靜安。  佛大天中天,  一切諸鬼神,  悉禮智慧足,  佛出哀世間。  恆在大生死,  壞決□羅網,  神通無極哀,  度脫大牢獄。  大龍大天人,  於眾會最先,  廣施無極施,  已逮弘寂跡。  尊長士仙人,  已度諸尊法,  成就大弟子,  導師德極尊。  眾祐中最上,  無上除愁憂,  諸所度脫勝,  一切相好尊。  斷絕諸色慾,  拔濟諸恩愛,  時遊在龍王,  阿耨達大池。  一切所作辦,  踴在虛空中,  弟子眾圍繞,  寂然有五百。  愍傷有極哀,  慈護一切人,  觀察比丘眾,  便自說是言: 「明聽我所語,  前世之所造,  身始有所作,  今所獲餘殃。  吾昔宿命時,  作人名文羅,  誹謗無瑕穢,  善妙辟支佛。  眾人大來會,  縛束善妙士,  著杻械閉繫,  須出如死囚。  吾時見沙門,  得縛束苦惱,  其心發慈哀,  身則為救解。  用是罪殃故,  墮地獄甚久,  後來生人間,  常為人所謗。  用是有餘殃,  於此最後世,  須陀利異道,  共議誣謗我。  曾為婆羅門,  博聞持道術,  有五百學志,  講術藂樹間。  時有大神力,  五通比丘來,  我見道人至,  誹謗揚其惡。  仙人深愛慾,  自高處樹間,  諸摩納聞之,  便共效我宣。  時一切學志,  家家行乞丐,  大眾中誹謗,  仙人有垢欲。  緣是所犯罪,  須陀利女人,  佛五百弟子,  悉共被誹謗。  佛為一切明,  有虛妄之謗,  知世吒弟子,  是為沙門耶?  犯是罪殃已,  便墮惡道中,  生在太山獄,  勤苦甚酷毒。  以此有餘殃,  旃遮摩尼女,  在大眾會中,  虛妄掩殺佛。  曾為三兄弟,  而共諍錢財,  推撲墜深谷,  石抬以殺之。  以是所犯罪,  墮太山地獄,  燒炙在黑繩,  毒痛甚酷苦。  以此有餘殃,  調達石所抬,  於是石墮落,  中傷佛足指。  乘船入江海,  俱欲渡深水,  時共載船上,  拔刀殺賈人。  用犯此罪故,  身墮地獄中,  以是餘殃故,  鐵刺見佛前。  曾在捕魚肆,  生為漁者子,  有捕殺魚者,  我爾時生心。  從是所犯罪,  墮太山地獄,  燒炙在黑繩,  勤苦甚毒痛。  隨樓勒國王,  傷殺釋子時,  以是有餘殃,  於今得頭痛。  惟衛世尊時,  罵詈其弟子,  不應食粳米,  常令噉生麥。  用是所犯罪,  坐口出惡言,  墮於黑繩獄,  受苦不可計。  以此有餘殃,  怨結婆羅門,  請我終一時,  三月中噉麥。  曾為治病醫,  時療尊者子,  合藥分倒錯,  令疾轉增劇。  用犯此罪故,  墮地獄甚苦,  以此有餘殃,  是故得下利。  吾昔前世時,  曾為手搏師,  與力士相撲,  害殺有佛子。  用犯此罪故,  受苦難訾量,  以此餘殃故,  脅肋為之痛。  謂難提和羅,  輕毀迦葉佛,  用見此沙門,  言不得佛道。」   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No. 200   撰集百緣經卷第一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菩薩授記品第一   (一)滿賢婆羅門遙請佛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南方有一婆羅門,名曰滿賢,財寶無量,不可稱計,似毘沙門天,德信賢善,體性調順,自利利他,慈愍眾生,如母愛子。於異學所,施設大會種種餚膳,常恆供養百千諸外道等,悕望欲求生梵天上。時彼滿賢有一親友,從王捨城來詣彼國,到滿賢所,歎佛法僧所有功德,名聲遠徹,三達遐鑒,名婆伽婆,今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為諸天、龍、夜叉、揵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羅伽,人非人等,國王長者及諸民眾,皆共供養尊重讚歎。彼所修習,其味精妙,遍於世界,無不欽仰。時婆羅門聞彼親友歎佛功德,深生信敬,尋上高樓,手執香花,長跪合掌,遙請世尊,作如是言:「如來今者實有功德,使我所燒香氣,□馥遍王捨城,並所散花,當佛頂上於虛空中變成花蓋。」作是誓已,香花尋至,當佛頂上,變成花蓋,香煙垂布遍王捨城。   爾時阿難見斯變已,前白佛言:「如此香雲,為從何來?」佛告阿難:「南方有國,名曰金地,彼有長者,字曰滿賢,遙請於我及比丘僧。吾當往彼受其供養,汝等各自皆乘神通,往受彼請。」時諸比丘,受佛敕已,乘虛往彼,去祠不遠,佛以神力,隱千比丘,唯現單己,執持應器,至滿賢所。   爾時長者,聞佛來至,將五百徒眾,各各齎持百味飲食,奉迎如來。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安詳雅步,威儀可觀,前禮佛足。「善來世尊!慈哀憐愍,今見納受我等施食。」佛告長者:「設欲施者,投此缽中。」及五百徒眾,所齎飲食,各各手自投佛缽中,不能使滿。「奇哉世尊!有是神力。」心即調伏。千比丘僧,缽亦皆滿,忽然現前,繞佛世尊。時彼長者歎未曾有,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持此施食善根功德,未來世中,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未解脫者,為作解脫;未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令入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遍照世界,作種種色,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有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頗見富那長者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於未來世,過三阿僧祇劫,具菩薩行,修大悲心,滿足六波羅蜜,當得成佛,號曰滿賢,過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佛說是滿賢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名稱女請佛緣   佛在毘捨離,彌猴河岸重閣講堂。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入城乞食,到師子家。時彼長者有一兒婦,字曰名稱,見佛威顏種種相好,莊嚴其身,前白大家:「如此之身,叵可得不?」姑即答曰:「汝今若能修諸功德,發於無上廣大心者,亦可獲得所有相好。」時彼兒婦聞此語已,便從姑妐,求索財物,設會請佛。飯食已訖,持種種花,散佛頂上,在虛空中變成花蓋隨佛行住。見是變已,喜不自勝,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供養所作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為作涅槃。」爾時世尊觀彼女人發廣大心,即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遍照世界,作種種色,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有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此名稱女人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今此名稱發廣大心,善根功德,過三阿僧祇劫,具菩薩行,修大悲心,滿足六波羅蜜,當得作佛,名曰寶意,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佛說是名稱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窳惰子難陀見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唯有一子,名曰難陀,甚為窳惰,常喜睡眠,不肯行坐,然極聰慧,與眾超絕,於寢臥中,聽採經論,無不博達其中義味。時父長者見子聰明善解經論,作是念言:「我今當請富蘭那等外道六師,來至家中,令教我子。」作是念已,設諸餚膳,尋即請呼:「飯食已訖。」白六師言:「我唯一子甚為窳惰,眠不肯起,唯願大師,為我教詔,令修家業及以經論。」時六師等即共相將,往到子所;而臥不起,況復為其請命敷坐?時父長者見子如是,以手榰頰,甚用苦惱憂愁不樂。爾時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受苦惱,輒往至彼,為其說法,使令開解,即便見彼長者,為子所惱扶頰而坐,將諸比丘來至其家。於時窳子,忽然驚起,為佛敷坐,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呵責窳惰多諸過咎。尋自悔責,深生信敬。佛便授其一栴檀杖,與彼窳子:「汝今若能於精勤中,少加用心,扣打此杖,所出音聲甚可愛樂,聞此聲已,能見地中所有伏藏。」時窳惰子,尋即取杖,扣打出聲,皆悉得見地中伏藏,喜不自勝,而作是念:「我今於此精懃之中,少許用心,尚能獲得如是大利,況復懃加役身出力,於將來世,必獲無上大利益事。我今當就懃加役力入海採寶。」作是念已,即便唱令,告眾人言:「誰欲入海採大珍寶?我為商主。」眾人競集共作要誓,入於大海,各獲珍寶,皆安隱還,設諸餚膳請佛及僧,供養訖已,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令使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世見是窳惰子入海採寶,設諸餚膳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此窳惰子,於未來世,過三阿僧祇劫,當得作佛,號精進力,過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五百商客入海採寶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商主,將五百賈客,共入大海,船破還迴,晝夜懃加跪拜諸神,以求福祐;第二第三,重複入海,船壞如前。時彼商主,福德力故,竟不溺水,還達本土,生大苦惱,作是念言:「我每曾聞,有佛世尊,得一切智,諸天世人無有及者,哀愍眾生,自利利他。我今當稱彼佛名號,入於大海;若安隱還,當以所得珍寶之半,奉施彼佛。」作是念已,即集商人,共入大海,稱佛名號,大獲珍寶,安隱迴還。達到家中,觀其寶物,愛戀貪惜,不肯施佛,作是念言:「若減此寶,持半與者,自無已許。我今當就持此寶物,盡持與婦,當從彼邊,索少許錢,市易薰陸,持詣祇桓,燒香供養。」作是念已,如其設計,索得兩錢,市易薰陸,持詣祇桓,燒香供養。佛以神力,令此香煙靉靆垂布遍覆祇桓。時彼商主,睹斯香煙,深於佛前而自悔責:「我今雲何向佛世尊,吝惜此寶,而不施與?今者如來,實有神力,令此香煙遍覆祇桓,甚為希有!我今當設餚膳飲食,請佛及僧,就捨供養。」作是念已,即便長跪,請佛世尊。佛默然許。還歸到捨,辦具飲食,明日時到,遣使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爾時如來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往到其家。受彼供已,佛為說法慳貪過惡,心開意解,更取寶珠,散佛頂上,於虛空中,變成寶蓋,隨佛行住。見是變已,即便己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使令涅槃。」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商主以慚愧心供養我不?」阿難白佛:「唯然已見。」「今此商主以供養我故,不墮地獄、畜生、餓鬼,生天上、人中,常受快樂,過三阿僧祇劫,當得作佛,號曰寶盛,度脫眾生,不可稱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貧人須摩持縷施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織師,名曰須摩,貧窮困苦,家無升斗,常行客織,用自存活。又於一日,作是念言:「我以先身不佈施故,今值貧窮,困苦如是;我於今者,復不佈施,於將來世,遂貧轉劇。」作是念已,「我今當更懃加役力,推求少物,持用佈施,於未來世,儻得是報,即便求索,得少許縷。」涉道歸家至一巷中,遙見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入城乞食。前詣佛所,尋持此縷,奉施世尊。世尊受已,即現衣破,尋用縫衣。時須漫那見佛世尊縫補破衣,心懷歡喜,前禮佛足,發大誓願,即於佛前,而說偈言: 「所施雖微少,  值大良福田,  奉施世尊已,  誓願後成佛。  過度群朋類,  其數不可量,  大威德世尊,  當證知此事。」   爾時世尊說偈答曰: 「汝今值我故,  歸誠發信施,  未來當成佛,  號名曰十綖,  名聞遍十方,  度脫不可量。」   爾時須摩聞佛世尊說此偈已,深生信敬,五體投地,發大誓願:「持此施綖所有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令使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有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貧人須摩以綖施我,心懷歡喜發大誓願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彼須摩者以殷重心,施我綖故,於未來世,當得作佛,號曰十綖,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婆持加困病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字婆持加,甚大惡性,喜生瞋恚,無有一類與共親善,然於六師生信敬心。於後時間,遇疾困病,無人瞻視飲食醫藥,餘命無幾,作是念言:「我今困苦,理極正爾,誰能救濟我所壽命?我當終身善好奉事。」思惟是已,「唯佛世尊能救我命。」即於佛所,生殷重心,渴仰欲見。爾時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受苦惱,我當往彼而拔濟之,軟語說法,令彼心悅;若墮惡道,為設方便,而拔濟之,安置人天,使得道果。爾時如來即便觀察,見彼長者,為病所困,燋悴叵濟,無人瞻養,即放光明,照病者身,令得清涼。心即惺悟,喜不自勝,五體投地,歸命於佛。爾時世尊,知婆持加善根已熟應受我化,即便往詣彼長者家。忽然驚起,合掌奉迎:「善來世尊!」敷座而坐。佛問婆持加:「汝今患苦,何者最劇?」答曰:「我今身心俱受苦惱。」佛自念言:「我於曠劫,所修慈悲,誓療眾生身心俱病。」時天帝釋,知佛所念,即詣香山,採拾藥草名曰白乳,以奉世尊。佛得此藥,授與婆持加,令使服盡,病悉除愈,身心快樂。即於佛所,倍生信敬,即便為佛及比丘僧,設諸餚膳,供養已訖,復以上妙好衣價直百千兩金,奉上佛僧,發大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如今世尊治我身心,一切眾病,快得安樂,使我來世,治諸眾生身心俱病,使得安樂。」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有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頗見彼長者子以其病差設供請我及比丘僧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於將來世,得成為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王家守池人花散佛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波斯匿王未聞有佛,晝夜六時,齎持香花,奉事天神。佛以出世,得成正覺,將欲教化波斯匿王,故著衣持缽,往詣王所。時波斯匿王見佛來至,光明晃昱,照曜天地,威儀庠序,人中挺特,心懷歡喜,請命使坐,設諸餚膳。供養訖竟,佛便為王,種種說法,即於佛所,深生信敬,捨事天神,心不奉拜。於是波斯匿王日復三時,齎持香花,供養如來。時送花人,奉王花已,自捉一花,欲詣市肆,路值外道即問之曰:「汝齎此花,為欲賣不?」答言:「欲賣。」時須達長者復來到邊,復問彼人:「汝捉此花,為欲賣不?」皆言欲賣。時此二主,各共諍競,倍共償價,遂至百千兩金,故不肯止。時齎花人問外道言:「汝買此花,為何所作?」外道答言:「我用供養那羅延天,以求福祐。」次問須達長者:「汝買此花,用作何等?」須達答言:「用供養佛。」齎花人言:「雲何為佛?」須達答言:「前睹無窮,卻睹無極,三界中尊,諸天世人,皆共敬仰。」時齎花人,聞是語已,密懷歡喜,作是念言:「須達長者安詳審諦而不卒暴,乃於今日,為此一花,共償價數乃至百千兩金,齎持欲去。今者必有大利益事,不計貴賤,必欲得之。」時齎花人,即答二主:「我華不賣,自欲持去用供養佛。」須達聞已,喜不自勝,尋將彼人,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甚懷信敬,持所捉花,而散佛上,於虛空中變成花蓋隨佛行住。見是變已,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散花善根功德,使我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未涅槃者令使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此守園人不?持此一花,散我上者,於未來世,過三阿僧祇劫,當得成佛,號曰花盛,度脫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二梵志各諍勝如來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二梵志,一者深信佛法,常說如來所有功德,三界中尊最為第一;其第二者深著邪見,言諸外道六師之徒亦最第一無與等者。如是紛紜,遂共諍競,無有休息,乃至上聞。波斯匿王召二梵志,問其所由,有此諍競?信外道者言:「我所奉事富蘭那等,實有神力,殊勝於彼瞿曇沙門。」王復問彼信佛者曰:「汝今所事瞿曇沙門,有何神力?」梵志答曰:「我所奉事瞿曇沙門絕有神力,無有及者。」時波斯匿王聞其二大梵志語已,而告之曰:「卿等今者,各自稱譽,所奉天神最為第一。我今為汝到七日頭,於平博處,聚集人民百千萬眾,試彼神驗。卿等二人,各自燒香,散花灑水,請汝師等來此會中,當共供養。」時二梵志聞王語已,各相然可。至七日頭,王敕民眾,聚集已訖,時二梵志在大眾前,各發誓願。信富蘭那者,尋取香花並及淨水,在大眾前發大誓願:「若我所奉富蘭那等,有神力者,令此香花並及淨水,於虛空中至我師所,令知我心來赴此會;若無神力,使此香花及以淨水住而不去。」作是誓已,尋散香花並及淨水,皆住不去,即便墮地。時諸大眾見是事已,無有神驗,各相謂言:「今富蘭那等實無神力,虛受國中我等供養。」作是語已,時信佛者,於大眾前,復取香花及以淨水,散於空中作是誓言:「如來今者實有神力,使此香氣所散諸花及以淨水,至如來所,亦知我心來赴此會。」作是誓已,尋即遙散,煙雲垂布,遍覆捨衛;所散諸花,於虛空中,變成花蓋,至如來上,隨佛行住;及以淨水如琉璃,遙灑佛前地,尋即來至。時諸大眾睹斯變已歎未曾有,深於佛所,生信敬心,捨不奉事諸外道等。時彼梵志所願既獲,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香氣散華灑水所有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使令涅槃。」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彼大梵志香花淨水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彼大梵志於未來世,過三阿僧祇劫,當得成佛,號曰不動,度脫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佛說法度二王出家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二國王,常共忿諍,多害民眾,晝夜陰謀,無有休息。時波斯匿王觀彼二王,流轉生死,恐難拔濟於生死中。欲使解脫,往詣佛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白言:「世尊!今者如來無上法王,觀諸眾生有苦厄者,為作救護,於鬥諍間,能令和解。今此二王,常共鬥諍,多所傷害,久挾怨讎,不可和解,唯願世尊和彼二王,使不鬥諍。」佛即然許。爾時如來於其後日,著衣持缽,將諸比丘而自圍繞,詣波羅□國鹿野苑中。時彼二王各集兵眾,便欲戰擊,一則怯弱,甚大惶怖,退詣佛所,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王,說非常偈: 「高者亦隨墮,  常者亦有盡,  生者皆有死,  合會有別離。」   爾時國王聞佛世尊說是偈已,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彼第二王聞佛世尊度其彼王已令出家,心意泰然,無復怖畏。次來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聽佛說法,甚懷歡喜,尋請世尊,佛即然可。還歸本國,設諸餚膳,請佛及僧,飯食已訖,即於佛前,發大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解脫者,為作解脫;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涅槃者,為作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見此槃遮耶王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由供養我故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過三阿僧祇劫,當得成佛,號曰無勝,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長者七日作王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波斯匿王及阿闍世,恆共忿諍,各集四兵,像兵馬兵車兵步兵,而共交戰,時波斯匿王軍眾悉敗。如是三戰,軍故壞敗,唯王單己道入城內,甚懷憂慘,愧恥委地,忘寢不食。時有長者,多財饒寶,不可稱計,聞王愁惱,來白王言:「奴家多有金銀珍寶,恣王所用,可買象馬賞募健兒,還與戰擊,可得勝彼。今者何故,憂慘如是?」王即然可。大出珍寶,奉上與王,募索健兒,遍行諸國,以求策謀。有一健夫,來應其募,到祇洹門中,見二將士共論戰法。一將士言:「於陣前鋒,先置健夫,次置中者,後置劣者。」聞是語已,還歸白王,具說將士所論兵法。王聞是語,即集四兵,如彼所論,健者置前,劣者在後,尋共交戰,即破彼軍,獲其象馬,即便捉得阿闍世王,大用歡慶,與共同載羽寶之車,將詣佛所,白言:「世尊!我於彼王,長夜之中,初無怨嫉,而彼於我返生怨仇。然阿闍世其父先王,是我親友,不忍害命,今欲放去還歸本國。」爾時佛讚波斯匿王:「善哉善哉!於親非親,心常平等,賢聖所讚。」即便為王而說偈言: 「負則生憂懼,  勝則懷欣慶,  汝今放彼王,  二俱生歡喜,  若能息勝負,  最妙第一樂。」   時波斯匿王聞佛世尊說是偈已,即放阿闍世還詣本國,自歸捨衛,而自念言:「吾今所以戰鬥獲勝,由彼長者資我珍寶,賞募將士,今得勝耳。」作是念已,即召長者,而告之言:「吾由汝故,資我珍寶賞募勇健,戰鬥得勝。我今當還報卿之恩,恣汝所願。」是時長者跪白王言:「施我無畏,敢有所道。」王即答曰:「聽汝所說。」長者白言:「我今願欲代王七日治政天下。」王尋聽許,滿長者願,即為擊鼓立正為王。擊鼓唱令,使其境內鹹令聞知,皆得自在。尋即遣使敕諸小王:「各令七日罷諸王課,來朝拜我,歸依三寶,請佛供養。」七日既滿,甚大歡喜,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持此七日作王功德,於未來世,盲冥眾生,為作眼目;無歸依者,為作歸依;無救護者,為作救護;無安隱者,為作安隱;無解脫者,為作解脫;未涅槃者,令使涅槃。」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叵見彼大長者七日作王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彼大長者,由請我故,於未來世,過三阿僧祇劫,當得作佛,號曰最勝,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佛說是長者作王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二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報應受供養品第二   (一一)◎船師請佛渡水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伊羅拔河邊有諸船師,止住河側。爾時如來將諸比丘,詣彼聚落,欲渡於水化諸船師。是諸人等,見佛來至,各懷歡喜,乘船渡水,前禮佛足白言:「世尊!明日屈意,乘船渡水。」佛即然可。莊嚴船舫,平治道路,除去瓦石污穢不淨,豎立幢幡,香水灑地,散眾妙華,莊嚴船舫,待佛及僧。爾時世尊明日時到,將諸比丘,往至河側,乘船渡水,至彼聚落,敷座而坐。諸船師等,察眾坐定,手自斟酌餚膳飲食,供養訖已,皆於佛前,渴仰聞法。爾時世尊即為如應說四諦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比丘,見是供養,及渡於水,怪未曾有,前白佛言:「如來先世宿殖何福?今者乃有如是自然供養,及以渡水。」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閻婆,將諸比丘,遊行他國,教化眾生。至一河側,有諸商客,齎持珍寶,從他邦來,到彼河岸,見佛世尊及六萬二千阿羅漢眾,深生信敬,前白佛言:『欲渡水耶?』佛即然可。設諸餚膳,供佛僧已,『唯願世尊!在前而渡,儻有劫賊,奪諸比丘衣缽所須。』爾時世尊即便渡水,為諸商人種種說法,各懷歡喜,發菩提心,即授商主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商主者,則我身是。彼時商客者,今六萬二千阿羅漢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二)◎觀頂王請佛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世尊將諸羅漢六萬二千,詣拘毘羅國。彼諸民眾,稟性賢善慈仁孝順,意志寬博,於時如來作是念言:「吾今當作牛頭栴檀重閣講堂,化彼民眾。」作是念已,時天帝釋知佛心念,即共天、龍、夜叉、究槃荼等,各各齎持牛頭栴檀樹,奉上世尊,為於如來,造大講堂,天諸床榻臥具被褥,天須陀食,自然備有,供養佛僧。時彼民眾,見是事已,怪未曾有,各作是言:「今者如來乃能有是大功德利,乃感諸天置斯供養。」即共同時往詣佛所,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比丘見是諸天所獻供養及以床榻,歎未曾有,而白佛言:「不審如來宿殖何福,乃使諸天置斯供養?」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梵行,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觀頂王所。聞佛來至,出城奉迎前禮佛足,請佛及僧:『臨顧屈意,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尋便安置重閣講堂,床榻臥具,及諸餚膳,供養三月,復以妙衣,各施一領。佛便為王,種種說法,心懷歡喜,發菩提心,即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過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觀頂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今六萬二千阿羅漢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三)◎法護王請佛洗浴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五百賈客,往詣他邦,販買求利,涉路進引,到曠野中,迷失徑路,靡知所趣。值天暑熱,渴乏欲死,各各跪拜諸天神等,以求福祐,皆無有感。時諸商人中,有一優婆塞,白眾人言:「如來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受苦厄,而往拔濟。我等今者,鹹共至心,稱南無佛陀,以救苦厄。」時諸商客,聞是語已,各各同聲,稱南無佛陀,願見救濟此諸渴熱。於時如來遙聞眾客稱佛名號,與天帝釋尋往到彼諸賈客所,降大甘雨,熱渴得除,各懷歡喜,達到本國,請佛及僧,佛即然可。豎立幢幡,懸諸寶鈴,香水灑地,散諸妙華,燒種種香,備辦餚膳,往白世尊:「唯聖知時,食具已辦。」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往至其家,受彼供已。時諸商人渴仰聞法,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乃使商客置斯供養,復獲道果。」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栴檀香,將諸比丘,詣法護王國。值天亢旱,苗稼不收,王聞佛來,將諸群臣,奉迎世尊:『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於其城內,復造浴池,浴洗佛僧,發大誓願:『持此功德,願天帝釋,降大甘雨,遍閻浮提,潤益苗稼給濟眾生。』發是願已,天尋降雨,莫不蒙賴。即造八萬四千寶瓶,盛佛浴水,賜閻浮提八萬四千諸城各與一瓶,敕令造塔而供養之。因發無上菩提之心,時栴檀佛即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成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法護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者今諸比丘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是故今者得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四)◎佛救濟度病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那羅聚落,多諸疫鬼殺害民眾,各競求請塞天善神,悕望疫病漸得除降;如是數跪,病無降愈。時聚落中,有一優婆塞,語眾人言:「如來在世利安眾生,我等當共一心稱南無佛陀,以求救濟病苦之患。」時諸人等聞是語已,鹹各同時稱南無佛陀:「唯願世尊大慈憐愍,覆蔭我等疾疫病苦。」爾時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受苦厄,尋往化度,使修善法永拔諸苦。見此疫病諸人民等同時一心,稱佛名號,以救疫病。爾時如來將諸比丘,往彼聚落,以大慈悲,熏諸民眾,勸令修善,疫鬼同時皆悉退散,無復眾患。時聚落人,見於如來利安民眾,各作是言:「我等今者,蒙佛遺恩,得濟軀命,明當設會請佛世尊。」作是語已,各詣佛所,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受我等請。」佛即然可。時諸民眾,知佛許已,還歸家中,平治道路,除去瓦石污穢不淨,豎立幢幡,懸諸寶鈴,香水灑地,散諸妙華,安置床榻,備辦餚膳,往白世尊:「食具已辦,唯聖知時。」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來入聚落,受其供已。時諸民眾渴仰聞法,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乃感民眾置斯供養及除疫病。」   爾時佛告諸比丘眾:「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日月光,將諸比丘至梵摩王國,受王供已,長跪白佛:『願見救濟此諸民眾災疫疾患。』爾時世尊尋持所著僧伽梨衣,授與彼王,繫於幢頭,各共供養,疫鬼同時自然退散,無復災患。王大歡喜,發菩提心,佛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梵摩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者今諸比丘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是故今者致得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五)◎天帝釋供養佛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提婆達多極大愚癡,憍慢嫉妒,教阿闍世王,立非法制,擊鼓唱令:「不聽民眾齎持供養詣瞿曇所。」時彼城中有信佛者,聞是制限,憂愁涕泣,悲感懊惱,感天宮殿動搖不安。時天帝釋作是念言:「我此宮殿,有何因緣,如是動搖?」尋自觀察,見阿闍世王立非法制,令彼城人憂愁涕泣,感我宮殿動搖如是。尋即來下,高聲唱言:「我今自當供養佛僧。」作是唱已,即往佛所,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及比丘僧,盡其形壽,受我供養。」佛不然可。復白佛言:「若不受我終身供養,當受五年。」佛亦不許。復白佛言:「若不受五年,當受五月。」佛亦不許。復白佛言:「若不受五月,當受五日。」佛即然可。尋變迦蘭陀竹林如毘闍耶殿,床榻臥具,天須陀食,盛以金器,與天眾,手自斟酌,供養佛僧。時阿闍世王在高樓上,遙見迦蘭陀竹林猶天宮殿,天須陀食,盛以寶器,見天帝釋與諸天眾,手自斟酌供養佛僧。時阿闍世王睹斯事已,即自悔責,極大瞋恚,罵提婆達多:「汝是癡人!雲何教我橫加非法向於世尊?」作是語已,即於佛所,深生信敬。時諸群臣,前白王言:「願王今者改先制限,令諸民眾得見如來,隨意供養。」尋敕司官,擊鼓唱令:「自今以去,聽諸民眾,設諸餚膳,供養佛已。」爾時世尊即便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比丘見是事已,歎未曾有,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乃使天帝置斯供養?」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寶殿,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伽翅王國。聞佛來至,將諸群臣,奉迎世尊,長跪請佛:『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受其供已,佛便為王種種說法。發菩提心,佛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伽翅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者今諸比丘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而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六)◎佛現帝釋形化婆羅門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國中,有一輔相,名曰梨車,信邪倒見,不信因果,教阿闍世,反逆殺父,自立為主。心懷喜悅,敕諸臣民:「施設大會,聚集百千諸婆羅門共立峻制,不聽往至詣瞿曇所諮稟所受。」諸婆羅門聞是語已,皆不復往。每於一時,密共聚會,或有說言:「我韋陀經說云:『瞿曇沙門者,皆是我等天之大主。』今共稱名,或能來至詣於會所,我等當共盡形奉事。」作是語已,鹹共稱名:「南無瞿曇沙門,來赴此會,受我等請。」爾時如來常以慈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應可度,尋往度之。知諸婆羅門善根已熟應受我化,自變其身作帝釋形,乘虛空來,入赴婆羅門會,各起奉迎,請命令坐,而作是言:「我等所求,今悉獲得,當共盡形奉事。」帝釋鹹皆稱善。爾時世尊知諸婆羅門心已調伏,還服本形,為其如應說四諦法,心開意解,獲須陀洹果,各懷喜悅,並共施設百味飲食,請佛及僧。供養訖已,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如來往昔宿殖何福?乃能使此諸婆羅門,設諸餚膳供養佛僧。」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妙音,將諸比丘,到寶殿王所。聞佛來至,與諸群臣,奉迎世尊:『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三月之中,受王供已,於其□中,出七寶蓮華,各有化佛結跏趺坐,放大光明,上至阿迦膩吒天,下至阿鼻地獄。時寶殿王見是變已,發於無上菩提之心,佛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過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寶殿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者今諸婆羅門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七)◎乾闥婆作樂讚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五百乾闥婆,善巧彈琴,作樂歌舞,供養如來,晝夜不離,名聞遠徹,達於四方。時彼南城,有乾闥婆王,名曰善愛,亦巧彈琴,作樂歌舞,於彼土中,更無詶對,憍慢自大,更無有比。聞其北方有乾闥婆,善巧彈琴,作樂歌舞,故從彼來,涉歷諸士,經十六大國,彈一絃琴,能令出於七種音聲,聲有二十一解。時諸人民聞其彈琴作樂歌舞,歡娛自樂,狂醉放逸不能自制,共相隨逐來詣捨衛,欲得見王致意問訊角試技術。時城郭神及乾闥婆,啟白王言:「雲南方國,有乾闥婆王,名曰善愛,快能彈琴,作樂戲笑,今在門外,致意問訊。雲在彼間,遙承王邊有乾闥婆,善巧彈琴,歌舞戲笑,故從遠來,求共角試彈琴技術。願王今者!聽使所白。」時波斯匿王告守門者,疾喚來入。共王相見,各懷歡喜。善愛白言:「承聞王邊有乾闥婆善巧彈琴,歌舞戲笑,今在何許?我今當共角試技術。」王即答曰:「我不相憚,去此不遠,我今共汝往至於彼,隨意角試。」時王然可。至世尊所,佛知王意,尋自變身,化作乾闥婆王,將天樂神般遮屍棄,其數七千,各各手執琉璃之琴,侍衛左右。時波斯匿王語善愛言:「此皆是我作樂諸神,汝今可共角試琴術。」時善愛王,即便自取一弦之琴,而彈鼓之,能令出於七種音聲,聲有二十一解,彈鼓合節甚可聽聞,能令眾人歡娛舞戲,昏迷放逸不能自持。爾時如來復取般遮屍棄琉璃之琴,彈鼓一弦,能令出於數千萬種,其聲婉妙清徹可愛,聞者舞笑,歡娛愛樂,喜不自勝。時善愛王聞是聲已,歎未曾有,自鄙慚愧先所彈琴所出音聲,即便引伏,長跪叉手:「請為大師,更諮琴法。」爾時如來見善愛王,除去我慢,心已調伏,還服本形,諸比丘僧,默然而坐。心驚毛豎,尋於佛前,深生信敬,長跪合掌,求入道次。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時波斯匿見善愛王,心已調伏,復得道果,心懷歡喜,長跪請佛及比丘僧。佛即然可。敕諸群臣,平治道路,除去瓦石污穢不淨,建立幢幡,懸諸寶鈴,香水灑地散眾名華,安置床榻,設諸餚膳,供養佛僧。時諸比丘見是供養,怪未曾有,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今者乃有如是音樂供養如來,終不遠離?」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正覺,將諸比丘,遠行教化,至梵摩王國,在一樹下,結跏趺坐,入火光三昧,照於天地。時彼國王,將諸群臣數千萬眾,出城遊戲,作倡伎樂,歌舞戲笑。遙見彼佛及比丘僧,在於樹下,結跏趺坐,光明赫弈,照於天地,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將諸伎女,往到佛所,前禮佛足,作樂供養,長跪請佛:『唯願世尊及比丘僧,大慈憐愍,來入宮中,受我供養。』佛即然可。設諸餚膳,供養訖已,佛即為王種種說法,發菩提心,即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梵摩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臣者今諸比丘是,皆由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有是音樂而供養我,終不遠離。」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八)◎如願臨當刑戮求佛出家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愚人,名曰如願,好喜殺生偷盜邪婬,為人糾告,王敕收捕,繫縛送市,順行唱令:「送至殺處。」規欲刑戮,值見世尊,作禮歸躬,具說罪狀,「今當就死,命在不久,唯願世尊!大慈憐愍,為我白王,聽使出家,死不復恨。」爾時如來即便然可,告阿難曰:「汝可往語波斯匿王,雲吾今日,從王乞索此一罪人,用為出家。」是時阿難受佛教敕,尋即往到,語波斯匿王:「今日世尊,從王乞索此一罪人,用為出家。」王聞佛語,敕放罪人,送與世尊,度令出家,精懃修習,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時諸比丘,見是如願,臨死得脫,出家未久,復獲道果,歎未曾有,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出言信用,救彼罪人,得濟身命。不審世尊其事雲何?」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帝幢,將諸比丘,遊諸聚落,教化眾生。於其路次,值一仙人,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請命就座,設諸餚膳,供養佛已,因發願言:『使我來世出言信用。』佛即答言:『使汝所求必得如願,如我今者無有異也。』時彼仙人聞佛語已,即於佛前發於無上菩提之心,即為授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仙人者則我身是,以我過去敬順佛故,今者出言無不信受,救彼罪人得免身命及獲道果。」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九)◎頻婆娑羅王請佛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頻婆娑羅王,將十二億那由他人,往詣佛所,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大慈憐愍,將諸比丘,受我終身四事供養。」佛不許可。復白佛言:「若不受我終身供養,當受十二年。」佛亦不許。復白佛言:「若不受我十二年,當受十二月。」佛亦不許。復白佛言:「若不受十二月,當受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敕諸臣民,平治道路,除去瓦石污穢不淨,建立幢幡,懸諸寶鈴,香水灑地,散諸妙花,安置床榻,臥具被褥,備辦餚膳。將諸群臣,各各執蓋,蓋佛眾僧,入王捨城。足蹈門閫,地大震動,城中寶藏,自然踴出,盲者得視,聾者得聽,啞者能言,癖者得伸,貧者得寶。空中伎樂,不鼓自鳴,像馬眾鳥,相和悲鳴,虛空之中,雨眾妙華,至於王宮。設諸餚膳百味飲食,供養佛僧經於三月。受王供已,佛即為王種種說法,心懷喜悅,即以加屍育衣,施佛及僧,退坐一面。時諸比丘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乃獲如斯上妙供養?」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差摩,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寶勝國。王名伽翅,聞佛來至,心懷歡喜,將諸群臣,出城奉迎,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慈哀憐愍,受我供養。』佛即然可。設諸餚膳,供養佛已,渴仰聞法,佛即為王種種說法,心懷歡喜,即於佛前,發於無上菩提之心。佛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利安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伽翅王者則我身是,彼時諸臣者今諸比丘是。由於彼時供養佛故,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帝釋變迦蘭陀竹林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瞿沙,財寶無量,不可稱計,然彼長者信邪倒見,奉事外道,不信佛法。時大目連觀是長者,極生邪見,畏墜三塗不可拔濟,生憐愍心,即作方便,告帝釋言:「汝今可變迦蘭陀竹林,令作七寶諸天宮殿等無有異,懸諸幡蓋及諸寶鈴,諸天妙華以散其地,天須陀食,自然備有,供養佛僧。伊羅缽龍,執持幡蓋,蓋佛頂上。又諸龍王,各各執持種種幡蓋,蓋諸比丘。捨屍夫人將諸婇女,各各執扇,在佛左右,執扇扇佛。般遮屍棄乾闥婆眾作天伎樂,以娛樂佛。」時彼長者見其如是,歎未曾有,即於佛所,深生信敬,往詣佛所:「唯願世尊!慈哀憐愍,受我供養。」佛默然許。還至家中,設供飲食,遣使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往至其家,受其供已,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時諸比丘,見此神變如斯供養,怪未曾有,而白佛言:「如來世尊宿殖何福,乃獲斯報?」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滿願,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梵摩王國。聞佛來至,將諸群臣,出城奉迎,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受我供養。』佛即然可。敕諸群臣,施設種種百味飲食,供養訖已,佛即為王種種說法,發菩提心,即授王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廣度眾生,不可限量。』」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梵摩王者則我身是,皆由彼時供養佛僧,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乃至今者自致成佛,故有人天來供養我。」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三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授記辟支佛品第三   (二一)◎化生王子成辟支佛緣   佛在摩竭提國,將諸比丘,漸次遊行,到恆河側,見一故塔,毀落崩壞,無人修治。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此是何塔?朽故乃爾,無人補治。」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王名曰梵摩達多,正法治化,人民熾盛,極大豐樂,無有兵革軍征鬥諍災疫疾病,饒諸象馬牛羊六畜,及諸珍寶。唯無子息,禱祀神祇,求索有子,叵不能得。時王園中有一池水,生好蓮花,其花開敷,有一小兒,結跏趺坐,有三十二大人之相八十種好,口出優缽羅花香,身諸毛孔,有栴檀香。時守池人,以狀白王,甚懷歡喜,將其后妃,往到園中,見此小兒,喜不自勝,欲前抱取。兒便為王,而說偈言: 「『大王常所求,  故來稱王願,   見無子息故,  今來為王子。』   「爾時大王后妃婇女,聞說此已,莫不歡喜,即抱小兒,還宮養育。年漸長大,隨其行處,有蓮花生,身毛孔中,有栴檀香,因為立字,名栴檀香。時此小兒,尋自觀察,足跡行處,所出蓮華,初則鮮好,未久萎落,便自思惟:『我今此身,會當歸爾。』心悟非常,成辟支佛,身昇虛空,作十八變,尋入涅槃。爾時大王后妃婇女,□天涕哭,攝其屍骸,耶旬燒之,收取舍利,起塔供養。是故今者,是彼塔耳。」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此辟支佛宿殖何福,受斯果報?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羅迦孫陀。於彼法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其父崩亡,子與其母,各自分居。時長者子,甚好色慾,見一婬女,甚適其惡,以金百兩,方聽一宿,漸經多年,財物蕩盡,更無所與,遮不聽宿,慇懃求請,願見一宿。婬女語言:『汝今若能得一好花來與我者,聽汝一宿。』時長者子,每自思惟:『我今家中,無有財物可用買花以遺婬女。』思惟是已,『今王塔中,必有好花,我當盜取,持用與之可得止宿。』然彼塔門,有人守護,無由得前,尋從伏竇,入其塔中,盜取好花以與婬女,乃聽止宿。至於天明,其人身體,生諸惡瘡,甚患苦惱,痛不可言,喚諸良醫,以瞻療治,雲須牛頭栴檀,用塗瘡上,可得除愈。時長者子深自思惟:『家無財物。』即賣舍宅,得六十萬金錢,尋用即買牛頭栴檀。方得六兩,頓用塗瘡,語良醫言:『我今所患,乃是心病,汝今治外,乃可差乎?』作是語已,即持所買牛頭栴檀□末六兩,入其塔中,發大誓願:『如來往昔,修諸苦行,誓度眾生,隨其厄難,我今此身,墮一生數,唯願世尊!慈哀憐愍,除我此患。』作是誓已,即以所末牛頭栴檀二兩,用償花價二兩,至心供養二兩,求哀懺悔,瘡尋除差,身諸毛孔,有栴檀香。聞此香已,喜不自勝,發願出去。緣是功德,不墮惡趣,天上人中,隨其行處,生好蓮花,身諸毛孔,恆有香氣。」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長者子栴檀塗塔者,今此辟支佛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二)◎小兒散花供養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將諸比丘,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至一巷中,有一婦女,抱一小兒,在巷坐地。時彼小兒遙見世尊,心懷歡喜,從母索花,母即與買。小兒得已,持詣佛所,散於佛上,於虛空中,變成花蓋,隨佛行住。小兒見已,甚大歡喜,發大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過度眾生如佛無異。」爾時世尊見此小兒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此小兒以花散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此兒者以花散我,於未來世,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受快樂,過三阿僧祇劫成佛,號曰花盛,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三)◎女人以金輪擲佛上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國中,有一商主,名曰浮海,將諸商客,入大海中,採其珍寶。其婦少壯,容貌可觀,憶望其夫,晝夜愁念,速得還家,即便往詣那羅延天所,而作咒言:「天若有神,不違人願,使我夫主安隱速還,我今當作金銀瓔珞以報天恩;若不還者,我以糞屎不淨臭處毀辱天身。」   作是誓已,未經幾時,果如其願,安隱還家,甚懷歡喜,即造金銀瓔珞環釧,將諸侍從往詣天祠。路值如來,將諸比丘,入王捨城。時彼女人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欲以金銀瓔珞擲散佛上,其從語言:「此非那羅延天。」遮而不聽。時彼婦女不從其教,即以瓔珞,擲散佛上,於虛空中,變成寶蓋,隨佛行住。見是變已,深生信敬,五體投地,發大誓願:「我今以此散佛瓔珞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於今者,見此婦女,以金銀瓔珞散我上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此婦女者,於未來世,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受諸快樂,過十三劫成佛,號曰金輪瓔珞,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四)◎老母善愛慳貪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波斯匿王,後宮婇女,名曰善愛,年在老邁,極大慳貪,不好惠施,卻坐飲食。時大目連,欲化彼故,著衣持缽,以神通力,從地踴出,住老母前,從其乞食,老母瞋恚不肯佈施。飲食已訖,有一殘果及洗器水,臭而不噉;爾時目連即從乞索,老母瞋恚尋即將與。目連得已,踴身虛空,作十八變。時彼老母見是變已,心懷信敬,歸誠懺悔,即於其夜,便取命終,生曠野中在一樹下,食果飲水以自存活。致經數時,波斯匿王將諸群臣,遊獵射戲,馳逐群鹿,渴乏欲死,遙見彼樹,希望求水,馳奔趣向。去樹不遠,有火炎起,遮不聽近,但遙見人坐其樹下。王即遙問:「汝是何人?在此樹下。」彼即答言:「我是波斯匿王后宮婇女,年在朽邁,名曰善愛,不好惠施,命終生此,唯願大王慈哀憐愍,為我設供,請佛及僧,使我脫此弊惡之身。」王即問言:「為汝設福,可得知不?」彼人答言:「設福必得,王自當見。」爾時波斯匿王聞是語已,敕諸兵眾:「相去百步,安置一人,令聲相承,還歸城內,為其設供,請佛及僧。若彼得福,使諸兵眾各各承聲,須臾聞我,令知虛實。」尋即為設,請佛及僧。咒願已竟,彼樹下人,百味飲食,自然在前。彼波斯匿王,已知為實,即於佛前,深生信敬,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果。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五)◎含香長者請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含香,財寶無量,不可稱計,稟性賢柔,敬信三寶。每自思惟:「我今此身,及諸財寶,虛偽非真,如水中月,如熱時炎,不可久保。」作是念已,往詣佛所,前禮佛足,卻住一面,而白佛言:「我欲設供請佛及僧,唯垂聽許。」佛即然可。還歸家中,設諸餚膳,遣使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往詣其家,受其供已,心懷歡喜,取一小床,在佛前坐,渴仰聞法。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因發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此含香長者設諸餚膳供養佛僧不?」阿難白佛:「唯然已見。」「此大長者,以是供養善根功德,於未來世九十劫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最後身得成辟支佛,號曰含香,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船師渡佛僧過水緣   佛在摩竭提國,將諸比丘,漸次遊行,到恆河側。時有船師,住在河邊。佛告船師:「汝今為我渡諸眾僧。」船師答曰:「與我價直,然後當渡。」佛告船匠:「我亦船師,於三界中,互相濟度,出生死海,不亦快乎?如鴦掘摩羅,瞋恚熾盛,殺害人民,我亦度彼出生死海。如摩那答陀,極大憍慢,卑下他人,我亦度彼出生死海。如憂留頻螺迦葉,愚癡偏多,無有智慧,我亦度彼出生死海。如是等比,無量眾生,我亦皆度出生死海,盡不索直。汝今何故,特從我索,然後渡人?」爾時世尊,如是種種與其說法,心遂堅固,而不肯渡。時河下流,復有船師,聞佛所說,心懷歡喜,便前白言:「我今為佛渡諸眾僧。」佛即然可。莊嚴船舫,喚僧乘船。時諸比丘,或在虛空,或在中流,或在彼岸。時諸船師,見佛及僧現如是等種種神變,甚懷信敬,歎未曾有,敬禮佛僧,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時前船師索價直者,見後船師渡佛僧竟,復見神變,深生慚愧,即便以身五體投地,歸誠向佛,至心懺悔,請佛及僧。佛即然可。還歸家中,設諸餚膳百味飲食,手自斟酌,供佛僧已,取一小床在佛前坐,渴仰聞法。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因發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船師慚愧自責設供懺悔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彼船師者,以是懺悔設供功德,於未來世,經十三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受最後身,得成辟支佛,號曰度生死海,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婢使以栴檀香塗佛足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大長者,有一婢使,稟性賢善,敬信三寶。每於一時,為其大家,磨栴檀香,暫出門外。見佛世尊,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入城乞食,心懷喜悅,尋還入內,取少栴檀,塗佛足上;佛以神力,令此香雲靉靆垂布遍王捨城。時彼女人,見是變已,倍生信敬,即便以身五體投地,因發誓願:「以此香氣供養功德,使我來世永離貧窮下賤之身,早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便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長者婢使以栴檀香塗我足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此長者婢,以栴檀香塗我足上善根功德,於未來世九十劫中,身體香潔,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受最後身,得成辟支佛,號栴檀香,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八)貧人拔提施佛燋木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貧人,名曰拔提,為他守園,用自存活。每於一日,擔一燋木,入城欲賣。值城門中,見一化人,語貧人言:「汝今若能持此燋木,用與我者,我當施汝百味飲食。」時彼貧人,聞化人語,心懷歡喜,即便以木,授與化人。化人答曰:「汝今持木,隨我從來,共詣祇桓,當與汝食。」時彼貧人,即相隨逐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即以燋木,奉施世尊。世尊受已,插著地中,佛以神力,令此燋木,須臾之間,枝條生長,花果茂盛,團圓可愛,如尼拘陀樹。世尊在下,結跏趺坐,為諸人天百千萬眾,演說妙法。貧人見已,心懷喜悅,即便以身五體投地,發大誓願:「以此施佛燋木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是守園貧人施我燋木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彼貧人者,以信敬心施我燋木善根功德,於未來世,經十三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最後身得成辟支佛,號曰離垢,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九)◎作樂供養成辟支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國中豪貴長者,各自莊嚴,著好服飾瓔珞環釧,齎持香花,作倡伎樂,皆共相將,欲出城外遊戲自樂。到城門中,值佛世尊將諸比丘,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時彼諸人,見佛如來,圓光晃昱,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各懷歡喜,前禮佛足,作倡伎樂,供養佛僧,各以所捉種種雜花,而散佛上,於虛空中,變成花蓋。佛以神力,遍覆捨衛。時諸人等,見是變已,歎未曾有,即便以身各各五體投地,因發誓願:「以此作倡伎樂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廣度眾生,如佛無異。」發是願已,佛即微笑,從其面門,出五色光,遶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如來尊重,不妄有笑。以何因緣,今者微笑?唯願世尊!敷演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見此諸人等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此諸人等,以其作樂散花供養善根功德,於未來世,一百劫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受快樂,最後身得成辟支佛,皆同一號,名曰妙聲,廣度眾生,不可限量,是故笑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劫賊惡奴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愚人,名曰惡奴,心常好樂處處藏竄劫奪人物,用自存活。時有比丘,在於塚間,坐禪行道,食時欲至,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時有長者,見彼比丘威儀庠序,心生信敬,即入舍內,取一張□,施彼比丘。還詣塚間,值彼賊人,見是比丘持□來至,便從索取,比丘即與。明日更來,復從索[袖-由+(旃-方)],次復持與。於第三日,比丘乞食,來至房內,復從索缽。時彼比丘作是念言:「唯此一缽,當用乞食救濟性命,彼賊復索無有厭足,今當設計授三自歸,治彼賊人令使不來。」作是念已,即語賊言:「待我須臾,止息小停,當與汝缽。」賊聞是語,即便坐待。比丘取繩,張施□索,安置向內,語彼賊言:「我今疲極不能故起,汝自伸手,內著向中,我授汝缽。」賊聞是語,尋即申手內著向中,比丘挽索□其手得,繫著床腳。比丘出外,捉杖考打,唱言:「一下當歸依佛。」痛不可言,良久乃穌。種種呵責,復更考打,「第二下者當歸依法。」倍復疼痛,垂欲命終,良久乃穌。轉更呵責,「第三下者當歸依僧。」賊作念言:「今者考我,徹於心骨,痛不可言,若不伏首,授我四歸,必定交死。」作是念已,即便引伏。比丘解放,走詣佛所,高聲唱言:「今者世尊,實大慈悲,敕諸比丘,授我三歸,脫不得死,若受四歸,必死無疑,無所歸仰。」爾時世尊,知彼賊人心以調伏,即為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四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出生菩薩品第四   (三一)◎蓮華王捨身作赤魚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秋果熟時,將諸比丘,遊行聚落,噉食果蓏,皆不消化,多有瘧疾,種種病生,不能坐禪讀誦行道。爾時阿難,前白佛言:「如來世尊宿造何福?凡所食噉,能使消化,不為身內作諸患苦,今者威顏益更鮮澤。」佛告阿難:「我自憶念過去世時,修行慈悲,和合湯藥,用施眾生,以是之故,得無病報。凡所食噉,皆悉消化,無有患苦。」   爾時阿難,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願為解說。」佛告阿難:「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波羅□國有王,名曰蓮華,治正天下,人民熾盛,豐樂無極,無諸兵甲,不相征罰,饒諸象馬牛羊六畜,甘蔗蒲桃及諸果蓏,甘甜而美。時彼人民,貪食多故,不能消化,種種病生,各相扶侍,來詣王所,求索醫藥。時蓮華王見是病人,生大悲心,集喚眾醫,敕令合藥施於民眾。病者遂多,不能救療。時蓮華王,詰責眾醫:『汝等今者有何事故不治民眾,使來向我?』諸醫白王:『湯藥不具,是以不治。我等今者,尚有病苦,不能自治,況餘病者?』時蓮華王,聞是語已,深用惆悵,問諸醫言:『有何不具?』諸醫答曰:『須得赤魚肉血食者,病乃可差。我今諸醫,各各募索,了不能得,以是之故,病者遂多,死亡者眾。』時蓮華王,作是念言:『今者赤魚,鉤不可得,我當求願,作赤魚形,為治眾生身中諸病。』作是念已,召喚太子及諸大臣:『我以國土,囑累卿等,好共治化,莫枉民眾。』時王太子及諸大臣,聞是語已,悲感哽噎,涕泣墮淚,悲不能言,前白大王:『我等諸臣及以太子,有何非法,乃使大王有是恨語?』時蓮華王,答其太子及以諸臣:『我於今者,不見卿等有過狀耶。但此國內一切民眾,多諸病苦,死亡者眾,須得赤魚血肉服者,病乃可差。是以我今欲捨此身,作赤魚形,治諸民病。是故今者,喚卿等來,委付國土。』爾時太子及諸大臣,聞王是語,□天而哭,悲感哽噎,前抱王足:『我等今者,賴王慈覆,國土豐樂,人民熾盛,得蒙存活。雲何一旦便欲孤棄捨我等去?』時蓮花王,答太子曰:『我今所作,亦為民眾,雲何卿等而見固遮?』爾時大子及諸大臣,種種諫王不能使住。時蓮華王,捉持香花,尋上高樓,四方作禮,發大誓願:『我捨此身,使我生彼波羅□國大河之中,作大赤魚,有其食者眾病皆愈。』發是願已,自投樓下,即便命終,生彼河中,作大赤魚。時諸民眾,聞彼河中有大赤魚,各齎斤斧競來破取,食其血肉,病皆除愈。其所割處,尋復還生。如是展轉,經十二年,給施眾生,無有毛髮悔恨之心。於是命終,生忉利天。」佛告阿難:「欲知爾時蓮華王者,則我身是。由於彼時捨此身命活眾生故,無量世中,未曾病苦,乃至今者自致成佛,度脫眾生。」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二)◎梵豫王施婆羅門穀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諸比丘前白佛言:「如來今者,以何因緣,常恆讚歎佈施功德,不可度量?不審世尊!其事雲何?願樂欲聞。」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我念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王名梵豫,治正國土,人民熾盛,豐樂無極,饒諸象馬,牛羊六畜亦甚眾多。時彼國中,有一婆羅門,善能佔相,稽白王言:『今者土境,有火星出,天當亢旱滿十二年,苗稼不收,人民飢餓。』時梵豫王,聞是語已,甚懷憂愁,作是念言:『我當雲何活此民眾?』即敕算師:『試算倉穀及以民眾,眾各得幾許?』時諸算師受王教敕,尋共算竟,各得一升。足供六年,死亡者眾,惟王單己所食穀分,有二升在。有婆羅門,在後來至,前白王言:『唯我一人,獨不得穀,命在旦夕,願王今者,所可分穀,見賜少許。』時梵豫王,聞是語已,作是思惟:『我今於此,少許飢渴,不能忍受,況於來世?無量世中,為眾生故,忍受諸苦,飢渴寒熱。』思惟是已,即減半穀,施婆羅門。精誠感應,動天宮殿,不能自安。時天帝釋,作是念言:『我此宮殿,有何因緣,動搖如是?將非我今命欲盡耶,而致斯變?』作是念已尋即觀察,見梵豫王,於飢饉中,為眾生故,能捨難捨,感我宮殿,動搖如是。『我今當往,試其善心為虛偽耶?』即便化作一婆羅門,拄杖羸瘦餘命無幾,來詣宮門,從王乞索。王自念言:『我今此身,施與不施,會當歸死。』作是念已,『寧就惠施,利益眾生,死無悔恨。』唯有所食一升穀分,施婆羅門。得是穀已,問大王曰:『乃能於此飢饉之中,能捨難捨,為求釋梵轉輪王乎?世俗榮樂?』王即答言:『我今以此惠施功德,不求釋梵及以轉輪、世俗榮樂,願我未來得成正覺,拔濟眾生飢渴寒熱。』發是願已,時婆羅門,讚言:『善哉!未曾有也。』還復釋身,『願王今者,約敕民眾,修治田種,卻後七日,我當降雨。』時梵豫王,聞是語已,心大歡喜,敕諸民眾:『及時耕種,滿七日頭,必當降雨。』時諸民眾,聞王教令,各各竟共修治田作。七日頭到,降大甘雨,一切苗稼,皆得成熟,人民熾盛,豐樂無極。」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梵豫王者,則我身是。以是之故,我常讚歎佈施果報不可稱量。」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屍毘王剜眼施鷲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諸比丘安居欲竟,自恣時到,春秋二時,常來集會,聽佛說法。其中或有浣衣薰缽打染縫治,如是各各皆有所營。時彼眾中,有一比丘,名曰屍婆,年老目瞑,坐地縫衣,不見紝針,作是唱言:「誰貪福德?為我紝針。」爾時世尊,聞比丘語,尋即往至,捉比丘手,索針欲貫。時老比丘,識佛音聲,白言:「世尊如來!往昔三阿僧祇劫,修大慈悲,滿足六波羅蜜,具菩薩行,斷除結使,功德備足,自致作佛。今者何故猶於我所,求索福德?」佛告比丘:「由我昔來宿習不忘,故於汝所,猶修福德。」   時諸比丘聞佛世尊作是語已,即白佛言:「如來往昔,於彼耆舊老比丘所,修何功德?願為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國有王,名曰屍毘,治正國土,人民熾盛豐樂無極。時屍毘王常好惠施,賑給濟乏,於諸財寶頭目髓腦,來有乞者終不吝惜。精誠感應,動天宮殿,不安其所。時天帝釋,作是念言:『我此宮殿,有何因緣,動搖如是?將非我今命欲盡耶?』作是念已尋自觀察,見屍毘王,不惜財寶,有來乞者,皆悉施與,精誠感應,動我宮殿,物不安所。我今當往,試其善心為虛為實?即便化作一大鷲身,飛來詣王,啟白王言:『我聞大王,好喜佈施,不逆眾生;我今故來,有所求索,唯願大王!遂我心願。』時王聞已,甚懷歡喜,即答鷲言:『隨汝所求,終不吝惜。』鷲白王言:『我亦不須金銀珍寶及諸財物,唯須王眼以為美膳,願王今者,見賜雙眼。』時屍毘王聞鷲語已,生大歡喜,手執利刀,自剜雙眼,以施彼鷲,不憚苦痛,無有毛髮悔恨之心。爾時天地六種震動,雨諸天花,鷲白王言:『汝今剜眼,用施於我,無悔恨耶?』王答鷲言:『我施汝眼,今者實無悔恨之心。』鷲語王言:『若無悔心,以何為證?』王答鷲言:『今施汝眼,無悔心者,當令我眼還復如故。』作是誓已,時王雙眼,如前無異。鷲復釋身,讚言:『奇哉!未曾有也。汝於今者,能捨難捨,為求釋梵轉輪聖王、世俗榮樂?』王答釋曰:『我今不求釋梵及以轉輪、世俗榮樂,以此施眼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得成正覺,度脫眾生。』發是願已,時天帝釋,還詣天宮。」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屍毘王者則我身是,彼時鷲者今老比丘是。由於彼時佈施眼目不吝惜故,自致成佛,是故今者,猶於汝上,修於福德,尚無厭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四)◎善面王求法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大悲熏心,以一切種智所得無上甘露妙法,廣為天人八部之眾,於其長夜常為說法,無有疲厭,不生懈惓。時諸比丘,見此事已,即白佛言:「世尊!今者何故,於其長夜說法要無有休息,然佛身心都不疲厭?雲何如是?」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當為汝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有國名波羅□,王名善面,其王太子,名孫陀利,其國豐樂,人民熾盛。時善面王,聰明智慧,深樂道德,常求妙法,以眾珍寶置於四衢,作是唱言:『誰有妙法,為我說者,當以珍寶而以與之。』以其至誠,感天宮殿,皆悉震動。爾時釋提桓因尋即觀察,知善面王,為法情重,精誠感應,致此動搖。即化其身,作羅剎像,鉤牙雙出,鋒刃長利,飢餓慞惶,甚可怖畏,來詣宮門,而自唱言:『我有妙法。』時王聞已,即出奉迎,求索聞法。時彼羅剎即語王言:『我雖有法,今定飢渴,不能宣說。』王聞是已,即便為具種種飲食,而與羅剎。羅剎答言:『我所食者,唯食熱血新肉,今此百味非吾所食。』時王太子孫陀利者,聞此語已,白父王言:『夫法音者,甚難得聞,我今以身施與羅剎隨意食噉,願使父王得聞妙法。』王聞太子發廣大心不惜身命,即自思惟:『我於曠劫為恩愛所縛,流轉生死,無有窮已;今寧聞法,捨所愛子。』思惟是已,即便可之。爾時太子,既蒙聽許,即便持身與彼羅剎。羅剎得已,即於王前攫裂太子,狼籍在地,飲血噉肉。食之既盡,故言不足。時王夫人,見子捨身與彼羅剎,羅剎食已,故言不飽,即作是念:『我子尚能捨此身命,況於我身而當不捨?』即如所念,具白於王。王聞此語,即復然可。時王夫人,即便以身施與羅剎。羅剎得已,如前噉食,食之既盡,猶雲飢渴。爾時羅剎即便語王:『汝今以身,用供我食。』王即答言:『我今此身,都不吝惜,但身死已,不得聞法;汝於今者,先為我說,然後捨身,用供汝食。』爾時羅剎,知其誠信,即便為王而說偈言: 「『因愛則生憂,  因愛便有畏,   能離恩愛者,  永斷無怖畏。』   「爾時羅剎,說此偈已,還復釋身,太子夫人,忽然在前。王聞法已,倍生信敬,復見夫人,及以太子,猶故存在,心懷歡喜,不能自勝。」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善面王者則我身是,時太子者今阿難是,王夫人者今耶輸陀羅是。我於往昔,修菩薩道時,為求法故,尚不愛惜所敬妻子,況於今日而有疲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五)◎梵摩王太子求法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須達,稟性仁賢,敬信三寶,日日往詣僧坊精舍,除掃塔寺。又於一時,有諸緣務,值行不在掃彼塔寺。爾時世尊,將大目連、舍利弗、大迦葉等,入其塔中,掃除已竟,卻坐一面,為諸比丘說是掃地得五功德:一者自除心垢,二者亦除他垢,三者除去憍慢,四者調伏其心,五者增長功德,得生善處。時須達長者,於其行還,到精舍中,聞佛世尊,為諸比丘,說此掃地所得功德,心懷歡喜,前白佛言:「我今聞佛說是掃地五事功德,在所行處,如見賢聖在我目前。」   爾時世尊告須達言:「我所愛敬,一切善法,亦復如是。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王名梵摩達多,正法治化,人民熾盛豐樂無極。時王夫人,自覺有娠,頂上自然,有一寶蓋,隨其行坐。王召相師占相夫人。相師睹已:『此兒生已,有大福德,必當四方推求索法。』於是夫人足滿十月,生一太子,端政殊妙,世所希有,因為立字,名曰求法。年漸長大,心樂道法,即復遣人,齎持珍寶,四方推求,了不能得;涕哭懊惱,不能自寧。精誠感應,震動釋宮,不安其所。時天帝釋作是念言:『我此宮殿,以何因緣,動搖如是?』尋自觀察,見王太子,求法懊惱,了不能得,是以涕哭,感我宮殿,動搖如是。我今當往,試其善心為虛實耶?即便化作一婆羅門,來詣宮門,作是唱言:『我有妙法,誰欲樂聞,我當為說。』時王太子,聞使者語,喜不自勝,即出奉迎,接足作禮,將至殿上,敷施好床,請命使坐,合掌白言:『唯願大師!慈哀憐愍,為我解說。』時婆羅門答太子曰:『學法甚難,追師積久乃可得知。今者雲何直欲得聞?理不可爾。』時王太子白大師言:『若欲所須,願見告示,及身妻子,像馬珍寶,皆悉備有,終不吝惜,當相供給。』婆羅門言:『如汝所道,我悉不須,汝今若能作一大坑,令深十丈,盛滿中火,自投其身,乃當與法。』爾時太子,聞是語已,心懷歡喜,尋作大坑,盛滿中火,欲自投身。時王夫人及諸群臣,尋來抱捉,諫喻太子,曉婆羅門:『唯願大師!慈哀憐愍,為我等故,莫令太子投此火坑。若欲所須,國城珍寶及以妻子,當相供給。』婆羅門言:『吾不相逼,隨太子意,能如是者,我為說法。』時王太子聞是語已,而作是言:『我於曠劫,唐捐身命,未曾有人為我欲說如是妙法。』即欲自投。時王夫人及諸群臣,觀其志誠必欲自投,尋即遣使,乘八千里象,宣告一切閻浮提內,諸大臣等速來集會,詣太子所,合掌諫曉:『為我等故,莫投此坑,今為一人,孤棄一切。』時王太子,答諸臣言:『我於無數生死之中,或在地獄、畜生、餓鬼,更相殺害,火燒湯煮,飢餓困苦,一日之中,不可稱計,痛不可言,唐捐身命,未曾有益為於法也。汝等今者,雲何諫我?以此臭身,為求無上菩提道故,捨此身命,誓度眾生,出生死海。』作是語已決定欲投,白婆羅門言:『唯願大師!先為我說,我命儻終,不及聞法。』時婆羅門,即為太子而說偈言: 「『常行於慈心,  除去恚害想,   大悲愍眾生,  矜傷為雨淚。   修行大悲者,  同己所得法,   救護諸群生,  乃應菩薩行。』   「爾時太子,聞是偈已,喜不自勝,即便投身。大火坑中,變成華池,太子於中,坐蓮華上,地大震動,雨諸天華,積至於膝。時婆羅門,還復釋身,讚太子曰:『汝今於此火難之中,為此一偈不惜身命,為求何願?』太子答曰:『我求無上菩提大道,度脫眾生,出生死海。』爾時帝釋,聞是語已,歎未曾有,還詣天上。時梵摩王及諸群臣,見其太子有是奇特,歎未曾有,莫不歡喜,還將太子,詣於宮中。」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梵摩王者今淨飯王是,彼時母者今摩耶是,彼時太子者則我身是。」   佛說是求法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六)◎婆羅門從佛債索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入城乞食,至一巷中,逢一婆羅門,以指畫地,遮不聽去,而作是言:「汝今要當與我五百金錢,爾乃聽過;若不與者,不聽佛過。」爾時世尊與諸比丘,默然而住,不能前進。乃至上聞,國主瓶沙,及波斯匿王,毘捨呿釋種,及福樓那等,各齎珍寶種種財物,與婆羅門,然不肯受。時須達長者,聞佛世尊,為婆羅門而作留難,住而不去,即取金錢五百,與婆羅門,乃聽佛過。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有何因緣,乃有如是見遮留難,不聽佛過?」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王,名曰梵摩達多,時王太子,字曰善生,將諸親友,遊戲觀看。路逢一人,共輔相子,樗蒱博戲,賭五百金錢。時輔相子,負彼戲人五百金錢,尋從債索,不肯償之。時王太子語戲人言:『若彼不與,我當代償。』時輔相子,自恃力勢,後竟不償。從是以來,無量世中,常為戲人,從我債索。」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王太子者則我身是,彼時輔相子者今須達長者是,彼時戲人者今婆羅門是。是故汝等凡負債者,不可抵突冒而不償,乃至成佛不脫此難。」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七)◎佛垂般涅槃度五百力士緣   佛在拘屍那城娑羅雙樹間,將欲涅槃。時須拔陀,聞佛世尊欲入涅槃,將五百力士來詣佛所,前禮佛足,卻住一面,求索入道。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須拔陀五百人等,宿殖何福?佛垂涅槃急厄之中,得蒙濟度。」佛告諸比丘:「非但今者,厄難之中得蒙濟度,過去世時,我亦濟彼脫諸厄難。」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濟度彼等,其事雲何?願為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國有王,名曰梵摩達多,將諸民眾,出城遊獵。到一山間,有大河水,值五百群鹿,便欲獵射。我於彼時,為諸鹿王。張圍來近,時諸鹿等在河岸間,周慞惶怖,馳走從河。時彼河水,深而無底,越不可渡,張圍轉近,命在旦夕。時彼鹿王語諸鹿言:『為汝等故申其四足,置河兩岸,汝等諸鹿躡我脊過,可達彼岸。』爾時諸鹿,聞是語已,馳奔共渡,躡鹿王脊,遂至破盡,痛不可言。是時諸鹿,盡皆渡竟,唯一鹿母將一鹿糜,周慞惶怖,最在其後。時彼鹿王,見其在後,忍於疲苦,待令度過,即便命終,生忉利天。」佛告諸比丘:「我於爾時,在畜生中,猶生慈悲,不憚疲苦,度脫眾生;況我今者,超越三界,自在無礙,而有勞耶?」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鹿王者則我身是,彼時群鹿者今須拔陀等五百比丘是。」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須拔陀等五百比丘,宿殖何福?遭值世尊,各獲道果。」佛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時有五百比丘,在山林中,坐禪行道,未獲道果。時迦葉佛,化緣周訖,遷神涅槃。時彼比丘,都不覺知。諸樹神等,知佛今日將欲涅槃,心懷懊惱,涕哭流淚,墮於樹下比丘頂上。時諸比丘,各問樹神:『汝今何故,涕泣如是?』樹神答曰:『迦葉世尊!今欲涅槃。是故我今心懷懊惱,涕泣如是。』時諸比丘,聞樹神語,心驚毛豎,方懷憂懼,白樹神言:『我等今者,何由得及見佛世尊?先自過度,不忍見於佛先滅度。』樹神答曰:『汝等今者,若欲去者,各自閉眼,我等樹神,能令汝等到世尊所。』時諸比丘,聞是語已,尋各閉目,不覺忽然至世尊所,懺悔罪咎,各取涅槃。皆由彼時出家持戒,今得值我,獲道果證。」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五百比丘者,今此須拔陀等五百力士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八)◎兔燒身供養仙人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拔提,出家入道,心常好樂白衣緣務,三業俱廢。爾時如來,觀此拔提善根已熟,應受我化。告阿難言:「汝往喚彼拔提比丘,來到我所。」尋即往喚。佛敕拔提:「汝可往詣山林樹間修習善法。」尋受佛教,詣山林間,坐禪行道,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拔提比丘,宿殖何福?雖復出家,常樂俗緣;復值世尊,得獲道果。」佛告比丘:「非但今日能化彼耶!過去世事,我亦化彼。」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一仙人,在山林間,食果飲水,修習仙道,經歷多年,值天亢旱花果不茂,飢渴所逼,便欲入村乞食自活。時有菩薩兔王,與諸兔等,隨逐水草,俱行見是長鬚仙人,為飢渴所逼,欲入村落乞食自活,便前白言:『受我明日少許微供,並有好法,汝可聽受。』仙人聞已,作是念言:『彼兔王者,或能值見飛鳥走獸命盡之者,為我作食。』尋即許可。時彼兔王知仙人許,尋集諸兔及彼仙人,宣說妙法,手復拾薪,積之於地,每自燃火,自投其身在大火中。時彼仙人,即前抱捉;無常之命,已就後世。仙人唱言:『和上大師!雲何一旦今見孤背捨棄我去?更不聞法。』悲感哽曀,□天而哭,悶絕躄地,悲不能言。當爾之時,地大震動,天雨妙花,覆兔王上。時彼仙人,見彼兔王修於大悲,不敢食噉,收其骸骨,起塔供養。」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菩薩兔王則我身是,彼時仙人者今拔提比丘是。皆由彼時隨順我語來聽法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九)◎法護王子為母所殺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提婆達多,愚癡無智,常懷嫉妒,瞋恚罵詈向佛世尊,如來終不向提婆達多有嫌恨心。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不審世尊!其事雲何?」佛告比丘:「非但今日為彼所罵,過去世時,亦常惡罵,我恆忍受。」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願樂欲聞過去世時,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王,名曰梵摩達多,正法治化,人民熾盛,豐樂無極。有二夫人,一名善意,二名修善意。其大夫人,體性調順,甚適王情,然無子息。第二夫人,唯有一子,聰明慈仁,孝順父母,王甚愛念,遣詣學堂,讀誦書典。將大夫人,出城遊戲,歡喜受樂,持少酒食,送與城內第二夫人。夫人瞋恚,惡口罵詈:『我寧刺汝王子咽殺,取血而飲,今終不飲王所送酒。』使者還馳,以狀白王。王聞是語,復生瞋恚,尋即遣人,送王子與,試為能不?夫人得已,即欲刺咽,王子歸躬,合掌向母:『我無過罪,何為見爾?』母答子曰:『汝父敕殺,非我咎也。』聞是語已,即便向母,懺悔罪咎;其母不聽,即便刺殺。乘是善心,生忉利天。我於爾時,故是凡夫,為母所殺及以罵辱,終無恨心;況我今者,超出三界,雲何不能向提婆達多生慈悲耶?」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王一子者則我身是,彼時母者今提婆達多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悲喜交集,作禮而退。   (四○)◎劫賊樓陀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劫賊,名曰樓陀,腰帶利劍,手把弓箭,在於道次,劫奪民物,用自存活。遂經數日,飢渴所逼,遙見比丘持缽而行至一樹下,作是念言:「彼人缽中,必有飲食,今當往彼奪取食之;若彼食竟,開腹取噉。」作是念已,尋即趍向,相去不遠,小復亭住。時彼比丘,尋知賊意,「今若不喚,必當殺我,增彼罪咎,墜墮三塗;不如先喚,施彼飲食。」作是念已,即便遙喚:「汝速疾來,我施汝食。」賊作是念:「今此比丘,遙知我飢,喚我與食。」尋即來前,食彼飯已,充足飽滿,發歡喜心。時彼比丘,即便為說種種妙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求索出家,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五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餓鬼品第五   (四一)◎富那奇墮餓鬼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舍利弗、大目揵連,欲設食時,先觀地獄、畜生、餓鬼,然後方食。所以爾者,欲令眾生厭離生死求於涅槃。時彼目連,見一餓鬼,身如燋柱,腹如大山,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刺其身,諸支節間,皆悉火出,呻吟大喚,四向馳走,求索屎尿,以為飲食,疲苦終日而不能得。爾時目連,見此餓鬼,即前問言:「汝造何業,受如是苦?」餓鬼答曰:「有日之處,不須燈燭,如來世尊,今現在世,汝可自問。我今飢渴,不能答汝。」爾時目連尋往佛所,欲問如來所造業行受如是苦。爾時世尊,在大眾中,為諸天人演說妙法,見目連入,即問之曰:「汝於今者,見何異事?」目連答曰:「見一餓鬼,身體燋然,東西馳走。」具以上事向佛廣說。「造何惡業,受如是苦?」   爾時世尊,告目連曰:「汝今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捨衛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常令僕使押甘蔗汁,以輸大家。有辟支佛,甚患渴病,良醫處藥,服甘蔗汁,病乃可差。時辟支佛,即便往詣造長者家,乞甘蔗汁,時彼長者,見其詳序威儀可觀,深生信敬,而問之言:『欲須何等?』辟支佛言:『甚患渴病,須甘蔗汁,故來相告。』長者聞已,心懷歡喜,尋敕其婦富那奇:『我有急緣,定欲出去。汝今在後,取甘蔗汁,施辟支佛。』時婦答言:『汝但出去,我後自與。』時夫人出已,取辟支佛缽,於其屏處,小便缽中,以甘蔗汁,蓋覆缽上,與辟支佛。辟支佛受已,尋知非是,投棄於地,空缽還歸。其後命終,墮餓鬼中,常為飢渴,所見逼切。以是業緣,受如是苦。」佛告目連:「欲知爾時彼長者婦,今富那奇餓鬼是。」   佛說是餓鬼緣時,諸比丘等,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二)◎賢善長者婦墮餓鬼緣   佛在王捨城耆闍崛山中。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在一樹下,結跏趺坐,思惟觀察,見一餓鬼,身如燋柱,腹如大山,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遶其身,諸支節間,皆悉火然,呻吟大喚,四向馳走,求索糞穢,終日竟夜,受苦疲極,了不能得。爾時目連,見此餓鬼,而問之言:「汝於先身,造何業行,受如是苦?」餓鬼答言:「世有如來,汝可自問;我今飢渴,不能答汝。」爾時目連,尋詣佛所,問其所由:「造何業行,受如是苦?」   爾時世尊,告目連曰:「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有國名波羅□,其土豐樂,人民熾盛,無有兵甲共相諍競。時有長者,名曰賢善,體性柔和,敬信三寶,常樂惠施,名稱普聞。時有比丘,著衣持缽,造詣其家,從其乞食。時此長者,有少急緣,竟不自施,尋即出去,慇懃囑婦:『汝今在後,好念施彼比丘飲食。』其婦答言:『汝但莫憂,我後當與。』時長者婦,慳貪心生,便自念言:『今若與食,後日復來。此諸人等,甚可惡見。』即喚比丘,來入舍內,閉著空屋,令其即日晚不得食。以是業緣,於無量世,墮餓鬼中,受如是苦。」佛告目連:「欲知彼時長者婦者,今此餓鬼是。是故汝等,當勤佈施,莫著慳貪,應作是學。」   佛說是餓鬼緣時,諸在會者,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三)◎惡見不施水墮餓鬼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在一樹下,見一餓鬼,身如燋柱,腹如大山,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刺其身,諸支節間,皆悉火然,渴乏欲死脣口乾燋,往趣河泉,水為涸竭,假令天降甘雨,墮其身上皆變為火。時大目連,即前問言:「汝於先身,造何業行,受是苦耶?」時彼餓鬼,答目連言:「我今渴乏,受苦難計,不能答汝,爾自問佛。」時大目連,即詣佛所,欲問斯事。爾時世尊,為諸大眾,演說妙法,見目連來,先意問訊,愛語濡語,而問訊之:「見何異事?」目連白佛:「我向樹下,見一餓鬼,身體燋然,四向馳走。」具以上事,向佛廣說。「宿造何業,受是苦惱?」   爾時世尊,告目連曰:「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有一沙門,涉路而行,極患熱渴。時有女人,名曰惡見,井宕級水,往從乞之。女報之曰:『使汝渴死,我終不能持水與汝,令我水減不可持去。』於時沙門,既不得水,復道而去。時彼女人,遂復慳貪,有來乞者,終不施與。其後命終,墮餓鬼中,以是業緣,受如是苦。」佛告目連:「欲知彼時女人不施水者,今此餓鬼是。」   佛說是惡見緣時,諸比丘等,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四)◎槃陀羅墮餓鬼身體臭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尊者大目揵連,食時欲至,著衣持缽,入城乞食,還歸所止。飯食已訖,攝衣缽已,在一樹下,結跏趺坐,入於三昧。見一餓鬼,身體極臭,絕不可近。於時目連,即便問言:「汝造何業,受此身形,臭不可近?」餓鬼答曰:「汝自問佛,當為汝說。」爾時目連,尋詣佛所,白言:「世尊!」諸佛常法,先意問訊:「汝於今者,見何異事?」目連白佛:「我於向者,在一樹下,入於三昧,見一餓鬼,身體極臭,劇於人糞,四向馳走,求索屎尿,用為甘膳。不審,世尊!受如是報?」佛告目連:「汝今欲知是因緣不?」目連白佛:「願樂欲聞。」   爾時世尊,告目連曰:「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波羅□國,有辟支佛,出現於世,在空閑處,以草為敷,繫念坐禪。身遇疾患,良醫處藥,當須肉食,病乃可差。時辟支佛,聞是語已,即便入城,見一長者,名曰吉善,從索肉食。時彼長者,敕婦槃陀羅:『我有急緣,今須出外,汝好為彼辟支佛,作隨病藥。』時婦答言:『汝但慎前,莫憂後事,辟支佛食,我自當與。』時彼長者,尋便出去。時槃陀羅,慳貪心生,便作是念:『我於今日,施彼食者,明日復來,甚可惡見。』作是念已,即從索缽,在於屏處,大便缽中,以飯覆上,與辟支佛。尋覺臭穢,投棄著地,捨之而去。以是業緣,無量世中,常墮餓鬼,身體臭穢,不可附近,常以人糞,用為甘膳。」佛告目連:「欲知爾時彼長者婦大便缽中施辟支佛者,今餓鬼是。」   佛說是餓鬼緣時,諸比丘等,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五)目連入城見五百餓鬼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爾時目連,乞食時到,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於其門中,值有五百餓鬼,從外來入,見是目連,心懷歡喜,而白之曰:「唯願尊者!慈哀憐愍,稱我名字,語我家中所親眷屬言:『我等輩,以不修善不好惠施,今受身形,墮餓鬼中。』唯願尊者!從我親裡,求索財物,用設餚膳,請佛及僧;若物少者,為我勸化諸檀越等,令共設會,使我等輩脫餓鬼身。」爾時目連,尋便許可。復問餓鬼:「汝等先世,造何業行,受斯罪報?」時諸餓鬼,鹹共同聲,白目連言:「我等宿世,俱在於此王捨城中,為長者子,憍慢放逸,不好佈施,貪著世樂,不信三寶無上道教。見諸沙門入城乞食,既不自施,逆遮他人:『斯等道人!不自生活,但仰百姓,今若與者,後日復來,終無厭足。』以是業緣,其後命終,墮餓鬼中,受斯罪報。」於時目連,語餓鬼言:「我今為汝,語諸親裡,並相營佐,共設大會。時汝等輩,鹹皆自來,至於會所。」時諸餓鬼,鹹皆同聲,白尊者言:「今我等輩,宿罪所致,雖受形體,身如燋柱,腹如大山,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刺其身,諸支節間,皆悉火然。四向馳走,求索飲食,了不能得,設見甘膳,馳赴趣向,變成膿血,雲何而能持此身形,詣於會所?」時大目連,即便為彼諸餓鬼等,語其眷屬,具陳上事。諸親聞已,鹹皆懊惱,共相合率,欲為設會。時大目連即便入定,觀諸餓鬼為在何處,於十六大國,遍觀不見。次閻浮提,至四天下,及千世界,乃至三千大千世界,都觀不見。怪其所以,尋往佛所,白言:「世尊!我今為彼諸餓鬼等,勸化諸人,並其諸親,施設大會,為作福德。遍觀世界,悉不得見。不審世尊!此諸餓鬼,為在何處?」佛告目連:「彼餓鬼等,皆為業風之所吹去,非汝聲聞所能知見。然於今者,彼諸餓鬼,蒙汝設會,罪垢得除,吾自能令來詣會所。」於時目連,即便為諸餓鬼,設諸餚膳,請佛及僧。佛以神力,使諸餓鬼得來會所,令王捨城諸婆羅門剎利居士,鹹見諸鬼狀貌醜弊甚可怖畏,皆共捨離慳貪之心,厭惡生死,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世尊,即便為彼諸餓鬼等,種種說法慳貪過惡。深生信敬,即於其夜,便取命終,生忉利天,便自念言:「我等今者,造何福業,得來生此忉利天上?」即自觀察,知是餓鬼,「以其尊者大目揵連,為我等故,設會請佛及比丘僧,得來生此。我等當共往報彼恩。」作是語已,尋從天下,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各齎香花,來供養佛及大目連。供養已訖,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遶佛三匝,還詣天上。佛告目連:「欲知爾時五百餓鬼者,今五百天子是。」   爾時大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六)◎優多羅母墮餓鬼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國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作倡伎樂,用娛樂之。其婦懷妊滿足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父母歡喜,因為立字,名優多羅。年漸長大,其父喪亡,兒自念言:「我先父以來,販買治生,用成家業,我今不宜學是法耶?然於佛法,甚懷信敬,今欲出家。」便前白母,求索出家。時母答曰:「汝父既喪,我今便無,唯汝一子。汝今雲何,捨我出家?我今存在,終不聽汝出家入道;我亡沒後,隨汝意去。」爾時彼子,不果所願,心懷懊惱,即便語母:「若不聽我,今必投巖、飲毒而死。」時母答言:「莫作是語!汝今何故?必欲出家。從今以去,若欲請諸沙門婆羅門等,我當設供隨汝供養。」兒聞是語,用自安隱,請諸沙門及婆羅門,數數向家而供養之。時彼兒母,見諸道士數數來往,甚懷懊惱,生厭患心,便出惡言,罵諸沙門婆羅門等:「不欲生活,但仰百姓,甚可惡見。」於時其兒,不在家中,其母但以飲食漿水,灑散棄地。時兒行還,便語之言:「汝出去後,我設餚膳,請諸沙門及婆羅門,而供養之。」尋便將兒,示其棄飯漿水之處,「我適供養,尋即出去。」其兒聞已,甚用歡喜。於其後時,母便命終,墮餓鬼中。兒便出家,懃加精進,得阿羅漢果。在河岸邊窟中坐禪,有一餓鬼,其口乾燋,飢渴熱惱,來詣兒所,語比丘言:「我是汝母。」比丘怪言:「母生存時,常好佈施,方今雲何,返墮餓鬼,受斯報耶?」餓鬼答言:「以我慳貪,不能供養沙門婆羅門,以是之故,受餓鬼身,二十年中,未嘗得食及以漿水。設我向河及以泉池,水為至竭,若向果樹,樹為乾枯。我今飢渴熱惱所逼,不可具陳。」比丘問言:「何緣致是?」餓鬼答言:「我雖佈施,心常慳惜,於諸沙門婆羅門所,無恭敬心,橫加罵辱,今受是報。汝今若能為我設供,施佛及僧,為我懺悔,我必當得脫餓鬼身。」時兒比丘,聞是語已,甚懷憐愍,即便勸化,辦設餚膳,請佛及僧。供養訖竟,時彼餓鬼,即現其身在於會中,發露懺悔。爾時世尊為此餓鬼,種種說法,心懷慚愧,即於其夜,便就命終,更受身形,墮飛行餓鬼中,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來至比丘所,又復語言:「我故不脫餓鬼之身,汝更為我在所勸化,重設供養並諸床褥,施四方僧,乃可得脫餓鬼之身。」時兒比丘,聞是語已,復更勸化,辦具飲食並諸床褥,施四方僧。供養訖竟,於是餓鬼,復更現身在大眾前,尋更懺悔,即於其夜,取其命終,生忉利天,便作是念:「我造何福,得來生此?」尋自觀察,「緣兒比丘為於我故,設諸餚膳請佛及僧,免餓鬼身,得來生天,我今當還報佛世尊及比丘恩。」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來供養佛及兒比丘。供養已訖,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遶佛三匝,還詣天宮。   佛說是優多羅緣時,諸比丘等,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果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七)◎生盲餓鬼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阿難,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一餓鬼,身如燋柱,腹如大山,咽如細針,又復生盲,為諸烏鷲鴟梟所啄,宛轉自撲,揚聲叫喚,無有休息。爾時阿難,問餓鬼言:「姊妹!汝於先身,造何業行,受如是苦?」餓鬼答言:「有日之處,不須燈燭,世有如來,汝可自問。」爾時阿難,尋往佛所,白言:「世尊!我於向者,入城乞食,見一餓鬼,極受苦惱,不可稱計。」向佛如來具說事狀。「不審,世尊!彼餓鬼者,宿造何業,受此報耶?」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將諸比丘,遊行教化。次到鹿野苑中,時有女人,身抱懷妊,見佛世尊,甚懷信敬。足滿十月生一女兒,端正殊特,人所敬仰。年漸長大,往詣佛所,聽佛說法,心懷信敬,還歸家中白二親言:『唯垂哀愍,聽在道次。』父母固遮不能令止,遂便出家作比丘尼。時彼父母,為此女故,造僧伽藍,又請諸比丘尼,共住寺中。時長者女,於戒律中,有少毀犯,諸比丘尼,驅令出寺。心懷慚愧,不能歸家,寄住他捨,生大瞋恚,便作是言:『我自有捨,止住其中,今者雲何,返更驅我,自用住止?』即便向彼長者居士,說諸比丘尼種種過惡:『狀似餓鬼,不自生活,但仰百姓,使我受身莫見此輩。』作是誓已,其後命終,墮餓鬼中,今得生盲。」佛告阿難:「欲知爾時彼長者女,出家入道,驅令出寺,惡口誹謗,今生盲餓鬼是。」   佛說是餓鬼緣時,諸比丘等,各各守護身口意業,厭離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八)◎長者若達多慳貪墮餓鬼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若達多,財寶無量,奴婢僕使,像馬牛羊,不可稱計。時彼長者,值行觀看,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莊嚴其身,心懷信敬,前禮佛足,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生歡喜,還歸辭家,及諸眷屬求索入道。時諸親屬,都悉聽許。還歸白佛,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時諸親族及諸人民,以其先是豪富之子出家入道,競施衣缽種種所須。既得之已,生慳貪心,不能施與同梵行者。其後命終,墮餓鬼中,還守衣缽。時諸眾僧,見其去世,開其房戶欲收屍骸及以衣缽闍維羯磨,而此室中,見一餓鬼,身如燋柱,狀貌可畏,守此衣缽,無敢近者。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往白世尊,具陳所見。於是如來,將諸比丘,來入室中,語餓鬼言:「咄無慚愧!汝於前身,出家入道,貪著利養,不肯惠施;今墮餓鬼,受此醜形。汝今雲何,不生慚愧,故復還來,仍守衣缽?」呵責慳貪多諸過咎,能令眾生墮於惡道。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深生慚愧,即以衣缽,捨與眾僧。於其夜半,便取命終,更受餘形,墮飛行餓鬼中,端正殊妙,著諸瓔珞,莊嚴其身,身出光明,照於祇桓,□□□□□□祤馱□□□權□□□□□J□□□□□□□□□□□槨X慼撫氶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潑G覜□□覯□觭□□□□□□楰□□襤□馘楚憧U禡□□□廉婇□□駎□滑O□□□詬□}礹□蓼□碌榖騫襤椏騖餾樁□娀毼□□□□□諑□□ョ慼撕隉慼慼憤H觥□毼□□行□□E□禎□稀導□□楅婁□□□契□□□鶠慼慼慼慼慼說潯窗慼撩遄慼慼慼敷弔苤慼慼慼   佛說是緣時,諸比丘等,捨離慳貪,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餓鬼自生還噉五百子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那羅達多,著衣持缽入城乞食,還歸本處,飯食已訖,遙見祇桓,赤如血色,怪其所以。尋即往看,見一餓鬼,脂肉消盡支節骨立,一日一夜,生五百子,羸瘦尪弱,氣力乏少。當生之時,荒悶殞死,支節解散,極為飢渴之所逼切,隨生隨噉終無飽足。時那羅達多便前問言:「汝造何業,獲斯苦報?」餓鬼答曰:「汝今可自問佛世尊,當為汝說。」時那羅達多,尋往佛所,前禮佛足,卻住一面。諸佛常法,先意問訊:「汝於今者,見何異事?」那羅白言:「向者遊行,見一餓鬼,一日一夜,生五百子,極為飢渴,生已還噉。不審,世尊!宿造何業,受斯報耶?」   佛告那羅達多:「若欲知者,好至心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一長者,金銀珍寶,奴婢僕使,像馬牛羊,不可稱計。唯一夫人,無有子息,禱祀神祇,求索有子,了不能得。時彼長者,即便更取族姓家女,未久之間,便覺有妊。其大夫人,見其有妊,便生嫉妒,密與毒藥,令彼墮胎。姊妹眷屬,即詣其所,與彼大婦,極共鬥諍,遂相打棒,問其虛實。其大婦者,正欲道實恐其交死,正欲不道苦痛叵言,逼切得急,而作咒詛:『若我真實,墮汝胎者,令我捨身生餓鬼中,一日一夜生五百子,生已隨噉終不飽足。』作是誓已,尋即放去。」佛告那羅達多:「欲知彼時其大婦者,生嫉妒心,墮他子故,妄語咒誓,墮餓鬼中,今受是報。」   時諸比丘,聞佛說是嫉妒之心多諸過患,能令眾生墮於惡趣,鹹共捨離,厭惡生死,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嚪婆羅似餓鬼緣   佛在毘捨離彌猴河岸重閣講堂。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駾導□覓秖□毼□糕□□毼□□讋□□獎□□□□楩櫬福□□□□□□□□凌□□□□□褸□楚慼慼樁n□□馭□□□□□槭□□□□□□妘麗□E□□□□□□□□□碌□杻j□□□淚□諑□露□祅□□□□觫□□□槙□□□□理□楚暱P□~n稚□□□□□評祤兜□□□襮毼□□□Y□□□轢詛□□□□榯□□□□□□□楦□□□□□□□□褻□□□□露□稿□□□讀□□□□□~楚數[□□□□□覷□楚慼毅氶慼慼慼慼慼摯癒慼慼澆寑晼慼慼慼慼慼慼敵岉圈峞慼撮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И式慼慼撙說毅□□□□□□□□橁□□□襓□□□□□詁□□□□□襤橁□□□□□毼□糕□襴□□姁□稚□□禳憫u□□□□槾導□□饜詁□□媧□Y□□襼□埤□□襤橁□□□楦□□□□□媧□□樦□□□□□□□鷺□□姷□□□□□誇□諑□□□□槾導□□襤橁□□覕襑媧□□蔦□□□□襼□□□□□□□覺□□□□□□覭□□□□□□諑□馜餺□騿慼慼慼敷弔芊慼慼慼澆塈侑□□嬌□導□□聾椸□□□騃□□□□□埤□楸襐□謊□□□□□□楚慼慼慼慼慼慼澆魽撈E□□□婞□□□奏程榃□□□覭□□□□□□奏□婞□□□觔覭□□□□□謊□□□□□槾嬌□誇□諑□□榍□□□□□槾□螂寣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撫氶撞諛倯瓴氶慼撚|□奾饃覈□□□□□襾□□□奾禴□□□□飯式慼慼慼毆ヾ慼慼慼慼慼慼   爾時世尊,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應可度,尋往度之。見嚪婆羅,失眾伴侶,愁憂困苦,悶絕躄地,尋往坑所而為說法,使令歡喜。時嚪婆羅,見佛世尊,諸根寂定,光明暉曜,如百千日,莊嚴其身,心懷歡喜,五體投地,白言:「世尊!世間頗有如我等比斯下之人,得出家不?」佛告嚪婆羅:「我此法中,無有尊卑不聽出家。」時嚪婆羅,聞佛語已,前白佛言:「慈哀憐愍,聽在道次。」爾時世尊,尋舉金色右臂,而告之曰:「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威儀詳序,如十二臘比丘,無有異也。既蒙佛恩,得出家已,即於佛前,而說偈言: 「今蒙佛恩得,  稱意德如願,  除去臭穢身,  得成為沙門。」   爾時世尊,告嚪婆羅:「汝今於我法中已得出家。」懃修繫念,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皆共敬仰。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嚪婆羅比丘,宿造何業,受斯罪報?復以何緣,值佛世尊,獲阿羅漢果?」爾時世尊,為諸比丘,而說偈言: 「宿造善惡業,  百劫而不朽,  罪業因緣故,  今獲如是報。」   時諸比丘,聞佛世尊說此偈已,前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敷演解說。」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人壽四萬歲,波羅□國,有佛出世,號迦羅迦孫陀,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寶殿國。時彼土王,聞佛來至,心懷喜悅,將諸群臣,出城奉迎,到已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唯願世尊!慈哀憐愍,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時彼國王,知佛許可,尋即為佛及比丘僧,造立房舍,請一比丘,用作寺主,管理僧事,每於一日,餘行不在。有一羅漢比丘,入彼寺中,威儀詳序,甚可觀看,寺主檀越,見其如是,請入浴室為其洗浴,復以香油,塗其身上。時彼寺主,從外來入,見此羅漢以香油塗身,心懷嫉妒,便出惡罵:『汝出家人,何為如是?如似人糞塗汝身上。』作是語已,時香油塗身彼羅漢,心懷憐愍,踴身虛空,現十八變。時彼寺主,見是變已,深懷慚愧,向彼羅漢,懺悔謝過,各歸所止。以是業緣,五百世中,身常臭處,不可附近。」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寺主比丘惡口罵者,今嚪婆羅比丘是。由於彼時曾出家故,向彼羅漢懺悔罪咎,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佛說是嚪婆羅緣時,各各自護身口意業,捨嫉妒心,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六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諸天來下供養品第六   (五一)賢面慳貪受毒蛇身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賢面,財寶無量,不可稱計,多諸諂曲慳貪嫉妒,終無施心,乃至飛鳥驅不近捨。有諸沙門及婆羅門,貧窮乞丐從其乞者,惡口罵之。懃求資產,積聚為業,不修惠施。其後命終,受毒蛇身,還守本財,有近之者,瞋恚猛盛,怒眼視之,能令使死,遂之聞於頻婆娑羅王。王聞是已,心懷驚怪,作是思惟:「今此毒蛇,瞋恚熾盛,見則害人,唯佛世尊,能得調伏。」作是念已,即將群臣,往詣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白佛言:「世尊!今此城中,有一長者,資財無量,不肯惠施,今便命終,受毒蛇身,還守本財,瞋恚熾盛,近則害人。唯願世尊!降伏此蛇,莫使害人。」佛默許可。於其後日,著衣持缽,往詣蛇所。蛇見佛來,瞋恚熾盛,欲螫如來。佛以慈力,於五指端,放五色光,照彼蛇身,即得清涼,熱毒消除,心懷喜悅。舉頭四顧:「是何福人?能放此光,照我身體,使得清涼,快不可言?」爾時世尊,見蛇調伏,而告之曰:「賢面長者!汝於前身,以慳貪故受此弊形;今者雲何,故復惜著,縱毒螫人,為惡滋甚?於將來世,必受大苦。」蛇聞佛語,深自剋責,蓋障雲除,自憶宿命,作長者時,所作惡業,今得是報,方於佛所,深生信敬。爾時世尊,知此毒蛇心已調伏,而告之言:「汝於前身,不順我語,受此蛇形,今宜調順受我教敕。」蛇答佛曰:「隨佛見授,不敢違敕。」佛告蛇言:「汝若調順,入我缽中。」佛語已竟,尋入缽中,將詣林中。時頻婆娑羅王及諸臣民,聞佛世尊調化毒蛇盛缽中來,合國人民,皆共往看。在佛缽中,蛇見眾人,深生慚愧,厭此蛇身,即便命終,生忉利天。即自念言:「我造何福,得來生天?」即自親察,見在世間,受毒蛇身;由見佛故,生信敬心,厭惡蛇身,得來生此,受天快樂。「今當還報佛世尊恩。」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華,光明照曜,來詣佛所,前禮佛足,供養訖已,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以偈讚佛: 「巍巍大聖尊,  功德悉滿足,  能開諸盲冥,  尋得於佛果。  除去煩惱垢,  超越生死海,  今蒙佛恩德,  得閉三惡道。」   爾時天子,讚歎佛已,遶佛三匝,還詣天宮。時頻婆娑羅王,於其晨朝,來詣佛所白言:「世尊!昨夜光明,照於世尊,為是釋梵轉輪聖王、二十八部鬼神將耶?」佛告王曰:「亦非釋梵諸天神等來聽法也,乃是昔日慳貪長者,得生天上,來供養我,是彼光耳。」   時頻婆娑羅王聞佛說是慳貪緣時,在會諸人,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有得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二)月光兒生天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婆羅門,其所營務,耕田為業,於其匹對,婢以為婦,足滿十月,生一男兒,名曰月光。年漸長大,與須達兒,出外觀看,到僧坊中,見諸比丘懃加誦習,時婆羅門兒,即便得聞一四句偈,深生信敬,即還歸家。卻後七日,即便命終,生忉利天。時兒父母,悲號涕哭,心情懊惱,不能自制,即抱死屍,往詣塚間,號泣而言:「我唯一子,今捨我去,誰當看我?痛不可言,我寧隨死,不能歸家。」時諸親屬種種諫曉,故不肯歸。精誠感應,使兒宮殿動搖不安,尋自觀察,知從人中得生天上,及見父母,在於塚間,抱我死屍,悲感哽咽,不能自止,感我宮殿動搖如是。愍其父母,即從天下,自變其身,作仙人形,到父母邊,五熱炙身。時婆羅門,問仙人言:「汝今何故?五熱炙身,為何所求?」仙人答曰:「我今欲求作一國王,以金作車,眾寶廁填,日月天子,在我左右,使四天王,步牽我車,遍四天下,不亦快乎?」時婆羅門,答仙人曰:「汝今假使百年之中,晝夜炙身,欲求如此珍寶之車,及以諸天侍衛汝者,終不可得。」於是仙人,復問婆羅門:「汝今抱是死屍,為求何願?」婆羅門言:「我唯一子,捨我死去,是以懷抱,望得還活。」仙人答曰:「汝今抱是死屍,晝夜號泣,滿於百年,子終叵得。」時婆羅門,聞仙人語,心懷慚愧,止不復哭,默然而住。時兒天子,變仙人形,還服本身,白父母言:「汝一子者,今我身是。以我一時,詣僧坊中,聞一四句偈,心懷歡喜,內發信心,便取命終,今得生天。我今欲為解釋父母憂苦之故,作仙人形,來相曉喻。」於是父母,聞天子語,尋即信解,喜不自勝。於時天子,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勸於父母,共詣佛所,供養佛已,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一時俱得須陀洹果。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天子,宿殖何福?能於今者,善言慰喻,解釋父母,止不涕泣,及獲道果。」佛告比丘:「非但今日解釋父母使不憂惱,過去世時,亦曾解釋,使不憂惱。」   時諸比丘,聞是語已,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演敷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一愚人,常好作賊,邪婬欺誑,伺官捉得,繫縛詣王,王問罪狀,如上首實,尋敕令殺。當爾之時,我為其子,受性慈仁調順賢柔,舉國聞知,天為父故,向彼國王,請救父命,如是至三,王不能違,放令不殺得隨意去。」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作賊人者今天子父是,爾時兒者今天子是。由於一時迦葉佛所受三自歸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佛說是天子緣時,有得須陀洹者,乃至發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三)採華供養佛得生天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豪富長者,皆共聚集,詣泉水上,作唱伎樂,而自娛樂,為娑羅花會。時彼會中,遣於一人,詣林樹間,採娑羅花,作諸花鬘。時採花人,還來會所,路見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以所採花,散佛世尊,於是而去。還復上樹,更欲採花,值樹枝折,墜墮命終,生忉利天,端政殊妙,以娑羅花,而作宮殿。帝釋問曰:「汝於何處造修福業而來生此?」天子答曰:「我閻浮提,採娑羅華,值見世尊,散花佛上,緣是功德,得來生此。」爾時帝釋,見此天子,身體挺特,端政第一,說偈讚歎: 「身如真金色,  照曜極鮮明,  容貌極端政,  諸天中最勝。」   爾時天子,即便說偈,答帝釋曰: 「我蒙佛恩德,  散以娑羅花,  由是善因緣,  今得是果報。」   爾時天子,說是偈已,即共帝釋,來詣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破二十億邪見業障,得須陀洹果,心懷欣慶,即於佛前說偈讚佛: 「巍巍大聖尊,  最上無有比,  父母及師長,  功德無及者。  乾竭四大海,  超越白骨山,  閉塞三惡道,  能開三善門。」   爾時天子,說此偈已,頂禮佛足,遶佛三匝,還詣天上。   時諸比丘,見此事已,於其晨朝,前白佛言:「世尊!昨夜光明普曜祇桓,為是帝釋梵天王等四天王耶?二十八部鬼神將耶?」佛告比丘:「非是帝釋梵天、鬼神四天王等,乃是昔日採娑羅花供養我者,今得生天,持諸香花來供養我,是彼光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四)◎功德意供養塔生天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頻婆娑羅王,每日三時,將諸官屬,往詣佛所,禮覲世尊。於其後時,年漸老大,身體轉重,不能日日故往禮拜。時諸官人啟白王言:「從佛世尊,索於髮爪,後宮之中,造立塔寺,於此禮拜,香花燈明而供養之。」時王然可。往詣佛所啟白,世尊即以髮爪,與頻婆娑羅王,於其宮內,造立塔寺,懸繒幡蓋,香花燈明,日三時供養。時王太子阿闍世共提婆達多,共為陰謀,殺害父王,自立為主,尋敕宮內:「不聽禮拜供養彼塔,有犯之者,罪在不請。」於其後時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時,有一宮人,字功德意,而自念言:「此塔乃是大王所造,今者坌污,無人掃灑,我今此身,分受刑戮,掃灑彼塔,香花燈明而供養之。」作是念已,尋即然燈,供養彼塔。時阿闍世王,遙在樓上,見彼燈明,即大瞋恚,尋即遣人,往看是誰?見功德意然燈供養,使者還來,以狀白王。王敕喚來,問其所由。時功德意,即答王曰:「今此塔者,先王所造供養之處,以此良日,掃除清淨,燃燈供養。」時阿闍世,聞是語已,告功德意:「汝不聞我先所約敕?」功德意言:「聞王所敕。然王今者,其所治化,不勝先王。」時阿闍世,聞是語已,倍增瞋恚,即以劍斬殺功德意。乘此善心,即便命終,生忉利天,身光照曜,滿一由旬。時天帝釋及諸天等,鹹來觀看,而問之言:「汝造何福?得來生此,光明殊特,倍勝諸天。」爾時天子,即以偈頌,答帝釋曰: 「如來出於世,  如日月光明,  照彼諸黑闇,  皆悉普使明。  見者生歡喜,  心垢自然除,  善哉無上尊,  眾生良福田。  信心修福德,  我不惜身命,  被害致命終,  得生於天上。」   爾時天子,向於帝釋,說此偈已,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將諸天眾各齎香花,下供養佛,光明普曜於竹林,倍踰於常,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即作是言:「自念我昔,積於白骨,過於須彌,涕泣雨淚,多於巨海,乾竭血肉,徒喪身命,今以得離。」作是語已,遶佛三匝,還於天宮。   時諸比丘,於其晨朝,白世尊言:「昨夜光明,殊倍於常,為是帝釋梵天四天王乎?二十八部鬼神大將也?」佛告諸比丘:「亦非梵天鬼神大將,乃是頻婆娑羅王后宮婇女,名功德意,供養塔故,為阿闍世王被害;命終生忉利天,來供養我,是彼光耳。」   佛說是功德意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五)須達多乘象勸化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須達,以百千金錢,佈施於佛,而作是念:「如我今者,財富無量,雖以祇桓精舍百千金錢佈施佛僧,不足為難;今若勸化貧窮下賤,減割針綖而用佈施,乃名為難,復得無量無邊功德。」作是念已,即便往白波斯匿王,尋便然可。即遣臣佐,於其城內,擊鼓唱令,語諸人言:「須達長者,今欲勸化眾人以修惠施。」於七日頭,乘大白象,於四道頭街巷裡陌,處處勸化。時諸人等,心懷歡喜,競共佈施,或以衣服瓔珞金銀寶物,種種環玔針綖領帶,隨家所有,持用佈施。爾時有一貧窮女人,客作三月,得一張疊,須用作衣,見須達長者勸化諸人,即便問於其傍諸人:「彼須達長者,多財饒寶,無所乏少,乃能見於地中伏藏,今何所乏,乃復從人而行乞索?」諸人語言:「今彼長者,實無所乏,為憐愍故,勸化眾人,欲共修福請佛及僧。」時此貧女,聞是語已,心懷歡喜,而作是言:「由我先世不佈施故,今為貧窮;今若不施,後世遂劇。」復自思惟:「佛世難值,我今雖欲請佛及僧,為無所有,我今身上,唯此一[(畾/且)*毛],若用佈施,裸形而坐;設不用者,後無所望。我今窮苦,會當歸死,寧捨此□,持用佈施。」作是念已,即以此疊,於窗□□□□□穠詁□□詁□禱□□□□□□□祥□□襴□□□□□□切導□□魯□□□□□□□導□吟□□□□□祥□□□□□□菉椸橁□□祊兜□妘魯□□□贊□□□□□□切導□媢隉慼慼慼慼撐□□詁□式慼滿模瞗慼慼慼慼慼慼潭峞楚撐齱撞說慼撞說撳哄慼慼滕^□□□□□□□□□俾捸慼慼慼憚濫咁□□□□覗導□祥□□□□勵饈飣□□輻□□□□□□□姦□□粳磻送□□□□□□□□奜□□□□□□秪楚樟N□□□□奾社槔玲□□□□□□□□□□□□□婠詁□□□□□□□□稫觓□楚慼慼撫魽慼說潯窗慼慼慼慼慼慼撐□□□□J□□□□□□□□□□□橫□□榳導□□□□□□穠詙□馞□□椽□饌□□□襤送□□   時諸比丘,於其晨朝,前白佛言:「昨夜光明照曜如來,為是釋梵四天大王?二十八部鬼神大將?」佛告諸比丘:「亦非釋梵諸神王等,乃是須達勸化貧女以疊佈施,得生天上,來供養我,是其光耳。」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貧窮女人者,今此天子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六)◎鸚鵡子王請佛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夏安居竟,將諸比丘,欲遊行他國。時頻婆娑羅王,將諸群臣出城,遙望如來,「世尊為何所在?唯願慈愍,及比丘僧,來受我供。」爾時世尊,遙知王意深生渴仰,及比丘僧,漸次遊行,詣摩竭提國,值諸群鳥中有鸚鵡子王,遙見佛來飛騰虛空,逆道奉迎:「唯願世尊及比丘僧,慈哀憐愍,詣我林中,受一宿請。」佛即然可。時鸚鵡王,知佛許已,還歸本林,敕諸鸚鵡:「各來奉迎。」爾時世尊,將諸比丘,詣鸚鵡林,各敷坐具,在於樹下,坐禪思惟。時鸚鵡王,見佛比丘寂然宴坐,甚懷喜悅,通夜飛翔,遶佛比丘,四向顧視,無諸師子虎狼禽獸及以盜賊觸惱世尊比丘僧不?至明清旦,世尊進引,鸚鵡歡喜,在前引導,向王捨城,白頻婆娑羅王言:「世尊今者將諸比丘,遂來在近。唯願大王!設諸餚膳,逆道奉迎。」時頻婆娑羅王,聞是語已,敕設餚膳,執持幢幡香花伎樂,將諸群臣,逆道奉迎。時鸚鵡王,於其夜中,即便命終,生忉利天,忽然長大,如八歲兒,便作是念:「我造何福,生此天子?」尋自觀察,知從鸚鵡由請佛故一宿止住,得來生此。「我今當還報世尊恩。」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而供養佛,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遶佛三匝,還歸天上。   時諸比丘,於其晨朝,前白佛言:「昨夜光明,為是釋梵四天大王?二十八部鬼神將耶?」佛告比丘:「亦非釋梵諸神王等,乃是道路鸚鵡子王,請我及僧於林樹間,一宿止住,命終生天,來供養我,是其光耳。」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今此天子,宿造何業,生鸚鵡中?復修何福,聞法獲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長者,受持五戒,便於一時,毀犯一戒,故生鸚鵡中,餘四完具,今得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優婆塞者,今鸚鵡天子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七)◎王遣使請佛命終生天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夏安居竟,將諸比丘,欲遊行他國。時須達長者,白波斯匿王言:「我等今者久不見佛,願王今者,修書遣使,往請世尊,來詣此間,而共供養。」時波斯匿王聞是語已,尋即遣使,往請世尊,通書致問:「遙禮世尊!久不奉覲,唯垂哀愍,來受我請。」爾時如來,即便然可。使者還啟白王言:「世尊許可。」王敕使者,莊嚴車乘與彼使者,往迎世尊。「願垂哀愍,可乘此車,受彼王請。」時佛答曰:「我有六通之神足,七覺之花鬘,八聖之道分,五衍之安車,是我神足,不須汝車。」時彼使者,慇懃三請:「唯願矜愍,莫用神足,願乘此車,受彼王請。」爾時世尊,愍其使者,即便上車,以神通力,令彼車乘履虛而行,至王捨城,受彼王請。時彼使者,即於其夜,而取命終,生忉利天,忽然長大,如八歲兒,便自念言:「我修何福,生此天上?」尋自觀察,見在世間,為王所使,勸佛世尊,乘車往至,受彼王請,以是善心,得來生天。「我今當還,報佛之恩。」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光明普曜,照於祇桓,來供養佛,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遶佛三匝,還於天宮。   時諸比丘,於其晨朝,前白佛言:「昨夜光明,為是釋梵四天大王?二十八部鬼神將耶?」佛告諸比丘:「亦非釋梵諸神王等來聽法也,乃是為王所使來請我者,乘此善心,得生天上,來供養我,是其光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八)◎佛度水牛生天緣   佛在驕薩羅國,將諸比丘,欲詣勒那樹下。至一澤中,有五百水牛,甚大兇惡。復有五百放牛之人,遙見佛來,將諸比丘,從此道行,高聲叫喚:「唯願世尊莫此道行!此牛群中,有大惡牛,觝突傷人,難可得過。」爾時佛告放牛人言:「汝等今者!莫大憂怖!彼水牛者,設來觝我,吾自知時。」比語言之頃,惡牛卒來,翹尾低角刨地吼喚,跳躑直前。爾時如來,於五指端,化五師子,在佛左右,四面周匝,有大火坑。時彼水牛,甚大惶怖,四向馳走,無有去處。唯佛足前有少許地宴然清涼,馳奔趣向,心意泰然,無復怖畏,長跪伏首,舐世尊足,復更仰頭,視佛如來,喜不自勝。爾時世尊,知彼惡牛心已調伏,即便為牛,而說偈言: 「盛心興惡意,  欲來傷害我,  歸誠望得勝,  返來舐我足。」   時彼水牛,聞佛世尊說是偈已,深生慚愧,欻然悟解,蓋障雲除,知在先身在人道中所作惡業,倍生慚愧,不食水草,即便命終。生忉利天,忽然長大,如八歲兒,便自念言:「我修何福,生此天上?」尋自觀察,知在世間,受水牛身,蒙佛化度,得來生天。「我今當還,報佛之恩。」作是念已,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來詣佛所,光明赫奕,照佛世尊,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遶佛三匝,還於天宮。   時放牛人,於其晨朝,而白佛言:「昨夜光明,為是釋梵四天大王?二十八部鬼神將耶?」佛告放牛人:「亦非釋梵諸神王等來聽法也,乃是汝等所道惡牛,以見我故,命終生天,來供養我,是其光耳。」時五百放牛人,聞佛語已,各相謂言:「彼惡水牛,尚能見佛得生天上;況我等輩,今者是人,雲何不修諸善法耶?」作是語已各相師合,設諸餚膳,請佛及僧。飯食已訖,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今此水牛,及五百放牛人,宿造何業,生水牛中?復修何福,值佛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今者,欲知水牛及放牛人宿業所造諸惡業緣,我今當為汝等說偈: 「宿造善惡業,  百劫而不朽,  善業因緣故,  今獲如是報。」   時諸比丘,聞佛世尊說是偈已,前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三藏比丘,將五百弟子,遊行他國,在大眾中而共論議。有難問者,不能通達,便生瞋恚,返更惡罵:『汝等今者,無所曉知,彊難問我,狀似水牛觝突人來。』時諸弟子,鹹皆然可,以為非他。作是語已,各自散去。以是惡口業因緣故,五百世中,生水牛中及放牛人,共相隨逐,乃至今者,故未得脫。」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三藏比丘者,今此群中惡水牛是;彼時弟子者,今五百放牛人是。」   佛說是水牛緣時,各各自護身口意業,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九)二梵志共受齋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於其初夜,有五百天子,頂戴天冠,著諸瓔珞,莊嚴其身,齎持香花光明赫奕,照祇桓林,來詣佛所。前禮佛足,供養訖已,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遶佛三匝,還詣天宮。於其晨朝,爾時阿難白佛言:「世尊!昨夜光明,照曜祇桓,倍逾於常,為是釋梵四天大王、二十八部鬼神大將來聽法耶?」佛告阿難:「亦非釋梵諸神王等來聽法也,乃是過去迦葉佛時,有二婆羅門,隨從國王,來詣佛所,禮拜問訊。時彼城中,有一優婆塞,勸二婆羅門言:『汝等今者隨從王來,見佛世尊,因可受齋。』婆羅門言:『受此齋法,有何利益?』優婆塞言:『受此齋法,隨意所求,必得如願。』時婆羅門,聞是語已,即共受齋,一求生天,二求人王。受齋已竟,俱共還歸諸婆羅門聚會之處。諸婆羅門言:『汝等飢渴,可共飲食。』受齋者言:『我受佛齋,過時不食。』諸婆羅門言:『我等自有婆羅門法,何須受彼沙門齋耶?』如是慇懃數數勸請,不勉其意。求生天者,即便飲食,以破齋故,不果所願,其後命終,生於龍中。第二人者,絕不飲食,以持齋戒故,果其所願得作國王。以其先身共受齋故,生彼國王園池水中。   「時守園人日日常送種種果蓏,奉上獻王,卒於一日園池水中得一美果,色香甚好,作是念言:『我雖出入,常為門監所見前卻,我持此果,當用與之。』作是念已,尋即持與門監。門監得已,復作是念:『我雖出入,復為黃門所見前卻,當用與之。』作是念已,尋即持與黃門。黃門得已,復作是念:『夫人為我,常向大王,歎譽我德,我持此果,當用與之。』作是念已,即便持與夫人。夫人得已,復上大王。王得果已,即便食之,覺甚香美,即問夫人:『汝今何處得是果來?』夫人即時,如實對曰:『我從黃門得是果來。』復問黃門:『汝從何處得是果來?』如是展轉推到園子,王即召呼:『吾園之中,有是美果,何不見送,乃與他人?』園子於是,本末自陳。王不聽言,而告之曰:『自今以後,常送此果,若不爾者,吾當殺汝。』   「園子還歸,入其園中,號□涕泣,不能自制。此果無種,何由可得?時彼龍王,聞是哭聲,化作人形,來問之言:『汝今何以涕泣乃爾?』園子對曰:『我於昨日,此園池中,得一美果,持與門監;門監得已,復與黃門;黃門得已,復與夫人;夫人得已,復上與王。今見約敕:「自今已後,仰送此果,若不爾者,當見刑戮。」今此園中,無此果種,是以涕哭。』於時化人,聞是語已,還入水中,取好美果,著金盤上,持與園子,因復告言:『汝持此果,奉上獻王,並說吾意云:「我及王,昔佛在世,本是親友,俱作梵志,共受八齋,各求所願。汝戒完具,得作國王;吾戒不全,生在龍中。我今還欲奉修齋法求捨此身。」願語汝王,為我求索八關齋文,送來與我,若其相違,吾覆汝國,用作大海。』   「園子於時,納受果盤,奉獻王已,因復說龍所囑之語。王聞是已,甚用不樂。所以然者,當爾之時,乃至無有佛法之名,況復八關齋文,叵復得耶?若其不獲,恐見危害。思念此理,無由可辦。時彼國王,有一大臣,最所敬重,而告之言:『龍神從我,求索八關齋文,仰卿得之,當用持與。』大臣答曰:『今世無法,雲何可得?』王復告言:『汝若不獲見送與者,吾必殺卿。』大臣聞已,卻退至家,顏色異常,甚用愁惱。時臣有父,年在耆舊,每從外來,見子顏色,改易異常,尋即問言:『汝有何事?顏色乃爾。』於時大臣,即向父說委曲情理。父答子曰:『吾家堂柱,我見有光,汝為施伐,試破共看,儻有異物。』於是大臣隨其父教,尋為施伐,取破看之,得經二卷,一是十二因緣,二是八關齋文。大臣得已,甚用歡喜,著金案上奉獻與王。王得之已,喜不自勝,送與龍王。龍王得已,甚用歡喜,齎持珍寶,贈遺與王,各還所止。共五百龍子,懃加奉修八關齋法,其後命終,生忉利天,來供養我,是彼光耳。」佛告阿難:「欲知彼時五百龍子奉修齋法者,今五百天子是。」佛說是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五百鴈聞佛說法緣   佛在波羅□國,於林澤中,為諸天世人,演說妙法。時虛空中,有五百群鴈,聞佛說法,深心愛樂,盤迴而翔,來下聽法。時有獵師,張施羅網,五百群鴈,墮其網中,為諸獵師,都悉所殺,於此命終,生忉利天。忽自長大,如八歲兒,端政殊妙,諸天身光明曜宮殿,猶若寶山。便自念言:「我修何福,得來生天?」尋自觀察,知從鴈身,聞佛說法,深心信樂,乘此善心,即便命終,得來生此。便作是言:「我等今者,當報佛恩。」即共同時,頂戴天冠,著眾瓔珞,莊嚴其身,眾香塗身,齎持香花,來詣佛所,供養世尊。供養已訖,頂禮佛足,卻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等今者,蒙佛世尊演說妙法,信樂心生,得生勝處。唯願世尊!慈愍我等,更為重說,開示道要。」爾時世尊,即便為說種種法要,心開意解,五百天子,一時皆得須陀洹果,心懷歡喜,遶佛三匝,頂禮佛足,還詣天上。   爾時阿難,白佛言:「世尊!昨夜光明照於林樹,有何因緣?願見告示。」佛告阿難:「汝今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以我先時於林澤中,為諸天人,演說妙法。有五百群鴈,愛敬法聲,心懷喜悅,即共飛來,欲至我所,為獵師所殺。因此善心,得生天上,故來報恩。」爾時阿難聞佛說已,歎未曾有!「如來出世,實為尊妙,莫不蒙賴,乃至飛鳥,聞佛音聲,尚獲道果;何況人類,信心受持,過逾於彼,百千萬倍,不可為比。」「是故汝等!當共一心,信敬佛法,如法修行。」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七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現化品第七   (六一)◎身作金色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身作金色,端政殊妙,世所希有,身有光明,照彼城內,皆作金色。時兒父母,見其如是,心懷歡喜,歎未曾有,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問其父母:「此兒產時,有何瑞相?」父母答曰:「此兒生時,身作金色,兼有光明。」因與立字,名曰金色。年漸長大,體性賢柔,慈仁孝順。聞世有佛在尼拘陀樹下,將諸親友,往詣佛所。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喜悅,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母:「我於今日,往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神容炳耀,如百千日;又見比丘,諸根寂定,威儀可觀,我所願樂。唯願慈愍,聽我出家。」時兒父母,聞是語已,愛念子故,不能違逆,尋將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此金色比丘,宿殖何福,生於豪族,身作金色,得值世尊,出家獲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爾時有王,名槃頭末帝,收其舍利,起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一人,值行見塔,有少破落,和泥補治,及買金薄,安鉆其上,發願出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惡道,天上人中,身常金色,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身故金色,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鉆金薄人者,今現在金色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二)◎身有栴檀香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國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作諸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容貌端政,世所無比,身諸毛孔有牛頭栴檀香,從其面門出優缽羅花香。父母親屬,莫不歡喜,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見已,問其父母:「此兒生時,有何瑞相?」父母答曰:「此兒生時,身諸毛孔有牛頭栴檀香,從其面門出優缽羅華香。」因為立字,名栴檀香。年漸長大,體性仁和,見者愛敬。將諸親友而行遊戲,漸次往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栴檀香身比丘,宿殖何福,生便有香?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將諸群臣后妃婇女,齎持香花,入彼塔中,而共供養,踐蹋塔地,有破落處。時有長者,見此塔地有破落處,尋和好泥,用塗治之,以栴檀香,坌散其上,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惡趣,天上人中,身口常香,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身口故香,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以栴檀香坌散地者,今香身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三)◎有大威德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種種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身體柔濡,顏色鮮澤,端政殊妙,世所希有。父母親屬,見之歡喜,因為立字,名曰威德。年漸長大,柔和調順,見者愛敬,遠近信伏。將諸親友遊行觀看,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照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皆共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威德比丘,宿殖何福,身極柔濡,顏色鮮明,又為眾人所見敬仰,遭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彼時有王,名槃頭末帝,收其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一人值行往到,見彼塔上,有諸萎花塵土坌上,即取萎花,拂拭使淨,還用供養,發願出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顏色奕奕,有大威德,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有威德,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拂拭花人,今威德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四)◎有大力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國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倡伎樂,而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骨節麤大,肥壯大力,父母見之,因為立字,名曰大力。年漸長大,勇健多力,無有及者。將諸親友遊行觀看,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此大力比丘,宿殖何福,生則大力,勇健無敵,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時有一人,在此塔邊,高聲唱言,集喚眾人,建立塔棖。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大力,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有大力,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唱喚眾人豎立棖者,今此大力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五)◎為人所恭敬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國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種種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與眾超絕,有見之者,無不敬仰。年漸長大,與諸親友遊行觀看,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敢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道,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為人所敬仰比丘,宿殖何福,生便端政,有見之者,無不敬仰,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彼時有王名槃頭末帝,收其舍利,造四寶塔,而供養之,於其後時,有少毀破。時有童子,入其塔中,見此破處,和顏悅色,集喚眾人,各共塗治,發願出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受樂無極,常為人天所見敬仰,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為諸人所見敬仰,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集喚眾人塗塔地者,今此為人所敬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六)◎頂上有寶蓋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常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容貌端政,世所希有。然其生時,頂上自然有摩尼寶蓋,遍覆城上,父母歡喜,因為立字,名曰寶蓋。年漸長大,與諸親友出城遊戲,漸次往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怪未曾有,而白佛言:「今此寶蓋比丘,宿殖何福,初生之時,頂上自然,有摩尼寶蓋,遍覆城上,又值世尊,出家未久得獲道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遊行諸國,化緣周訖,遷神涅槃。時有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商主,入海採寶,安隱來歸,即以摩尼寶珠,蓋其塔頭,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寶蓋,隨共而生,乃至今者,得值於我,出家獲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商主奉上摩尼寶珠者,今此寶蓋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七)◎妙聲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國中,有一長者,財富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年漸長大,有好音聲,令眾樂聞。與諸親友出城遊戲,至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愛念子故,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世尊!今此妙聲比丘,宿殖何福,有是妙聲,復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有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一人,見此塔故,心懷歡喜,便作音樂,以遶供養,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好聲,令眾樂聞,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故有好聲。」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八)◎百子同產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肉團。時彼長者,見其如是,心懷愁惱,謂為非祥。往詣佛所,前禮佛足,長跪白佛:「我婦懷妊,生一肉團。不審,世尊!為是吉凶?唯願世尊!幸見告語。」佛告長者:「汝莫疑怪!但好養育,滿七日已,汝當自見。」時彼長者,聞是語已,喜不自勝,還詣家中,敕令贍養。七日頭到,肉團開敷,有百男兒,端政殊特,世所希有。年漸長大,便共相將出城觀看,漸次往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喜悅,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各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求索入道。佛告童子:「父母不聽,不得出家。」時彼童子,聞是語已,歸辭父母,求索出家。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同生一百比丘,宿殖何福,兄弟百人一時俱生,端政殊妙人所愛敬,遭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而供養之。時有同邑一百餘人,作倡伎樂,齎持香花,供養彼塔,各發誓願:『以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我來世在所生處,共為兄弟。』發是願已,各自歸去。」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同邑人者,今此一百比丘是。由於彼時誓願力故,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共同生,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復同生,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九)◎頂上有寶珠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而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頭上自然,有摩尼珠。時兒父母,見其如是,因為立字,名曰寶珠。年漸長大,將諸親友出城遊戲,至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時彼寶珠故在頭上,城中人民,怪其所以,雲何比丘頭上戴珠,而行乞食?競來看之。時寶珠比丘,深自慚恥,還歸所止,白言:「世尊!我此頭上,有此寶珠,不能使去。今者乞食,為人蚩笑。願佛世尊!見卻此珠。」佛告比丘:「汝但語珠:『我今生分已盡,更不須汝。』如是三說,珠自當去。」時寶珠比丘,受佛教敕,三遍向說,於是寶珠忽然不現。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寶珠比丘,宿殖何福,於其生時,頭戴寶珠,光踰日月,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彼王子,入其塔中,禮拜供養,持一摩尼寶珠繫著棖頭,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寶珠,在其頂上,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故有寶珠,在其頂上。」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王子者,今此寶珠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佈施佛幡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與眾超絕。初生之日,虛空中有大幡蓋,遍覆城上。時諸人眾,因為立字,名波多迦。年漸長大,將諸親友出城遊戲,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世尊!今此波多迦比丘,宿殖何福,生便端政,與眾超絕;又於空中,有大幡蓋,遍覆城上;復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爾時有王,名槃頭末帝,收取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一人,施設大會,供養訖竟,作一長幡,懸著塔上,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幡蓋,覆蔭其上,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作幡者,今此波多迦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八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比丘尼品第八   (七一)◎寶珠比丘尼生時光照城內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善賢,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女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頂上自然有一寶珠,光曜城內,父母歡喜,因為立字名曰寶光。年漸長大,體性調順,好喜惠施,頂上寶珠,有來乞者,即取施與,尋復還生。父母歡喜,將詣佛所,女見佛已,心生喜樂,求索入道。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寶光比丘尼,宿殖何福,生便頂上有此寶珠,值佛世尊,得獲道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化緣周訖,遷神涅槃。有王名曰梵摩達多,收其舍利,起四寶塔,而供養之。時有一人,入此塔中,持一寶珠,繫著棖頭,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寶珠隨共俱生,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二)◎善愛比丘尼生時有自然食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修伽,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女兒,尋即能語,家中自然,百味飲食,皆悉備有。時女父母,見其如是,謂是非人毘捨闍鬼,畏不敢近。時彼女子,見其怖畏,合掌向母,而說偈言: 「願母聽我語,  今當如實說,  實非毘捨闍,  今諸餘鬼等。  我今實是人,  業行相逐隨,  善業因緣故,  今獲如是報。」   爾時父母,聞女說偈,喜不自勝,尋前抱取,乳哺養育,因為立字,名曰善愛。時彼女子,見母歡悅,合掌白言:「為我請佛及比丘僧。」尋即與請,百味飲食皆悉充足,即於佛前,渴仰聞法,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年漸長大便白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爾時世尊,將千二百五十比丘,詣於他邦,到曠野中,食時已至,告善愛比丘尼言:「汝今可設飲食供養佛僧。」尋取佛缽,擲虛空中,百味飲食,自然盈滿。如是次第,取千二百五十比丘缽,飯亦皆滿,都令豐足。   爾時阿難,見是事已,歎未曾有,前白佛言:「今此善愛比丘尼,宿值何福,乃能有是奇特妙事,百味飲食應念即至,又值世尊,出家得道?」   爾時佛告阿難:「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著衣持缽,將諸比丘,入城乞食。次第到一大長者家,設諸餚膳,欲請賓客。客未至頃,有一婢使,見佛及僧在於門外,乞食立住,不白大家,取其飲食,盡持施與佛及眾僧。後客來坐,敕彼婢言:『辦設食來。』婢答大家:『今有佛僧在其門外,乞食立住,我持此食,用佈施盡。』大家聞已,尋用歡喜,即語婢言:『我等今者,值是福田,汝能持此飯食施與,快不可言。我今放汝,隨意所求。』婢答大家:『若見放者,聽在道次。』尋即聽許,作比丘尼。一萬歲中,精懃無替,便取命終,不墮惡趣,天上人中,百味飲食應念即至。」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婢使比丘尼者,今此善愛比丘尼是。由於彼時精懃持戒,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三)◎白淨比丘尼衣裹身生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瞿沙,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音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女兒,端政殊妙,有白淨衣,裹身而生,因為立字,名曰白淨。年漸長大,衣亦隨大,鮮白淨潔,不煩浣染。眾人見之,競共求索。白父母言:「我今不貪世俗榮華,願樂出家。」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尋將佛所,求索入道。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身上白衣,化為袈裟,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爾時阿難,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白淨比丘尼,宿殖何福,生時自然有好淨衣裹身而生,出家未久,得獲道跡?」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將諸比丘,遊行聚落,教化眾生。時有女人,見佛及僧,心懷歡喜,持一張□,佈施佛僧,發願而去。緣是功德,天上人中,常有淨衣裹身而生,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阿難:「欲知彼時佈施□者,今此白淨比丘尼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四)◎須漫比丘尼辯才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婆羅門,名曰梵摩,多聞辯才,明解經論,四韋陀典無不鑒達,選擇高門,娉以為婦。足滿十月,產一女兒,端政殊妙,智慧辯才,無有及者。聞諸婆羅門共父論議,悉能受持,一言不失,如是展轉,所聞甚多。耆舊長宿,皆來諮啟,無不通達。聞世有佛,始成正覺,教化眾生,諮受法味,尋自莊嚴,著諸瓔珞,往詣佛所,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   爾時阿難,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須漫比丘尼,宿殖何福,雖受女身,多聞第一,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化緣周訖,遷神涅槃。於像法中,有一比丘尼,心常喜樂,說法教化,精懃無替,因發誓願:『使我來世釋迦牟尼佛法之中明解經論。』發是願已,便取命終,生天人中,聰明智慧,無有及者。」佛告阿難:「欲知彼時說法教化比丘尼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多聞第一者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五)◎舞師女作比丘尼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豪富長者,各相率合,設大節會,作諸伎樂,而自娛樂。時有舞師夫婦二人,從南方來,將一美女,字青蓮華,端政殊妙,世所希有,聰明智慧,難可詶對。婦人所有六十四藝,皆悉備知,善解舞法,迴轉俯仰,曲得節解,作是唱言:「今此城中,頗有能舞如我者不?明解經論,能問答不?」時人答曰:「有佛世尊,在迦蘭陀竹林,善能問答,使汝無疑。」舞女聞已,尋將諸人共相隨逐,且歌且舞到竹林中,見佛世尊,猶故憍慢放逸戲笑,不敬如來。爾時世尊見其如是,即以神力變此舞女,如百歲老母,髮白面皺,牙齒□缺,俯僂而行。時彼舞女,自觀其身形狀極老,而作是言:「今我此身,以何因緣,卒有如是衰老相現?今者必是佛之威神,使我故爾。」即於佛前,深生慚愧,前白佛言:「我於今者,在世尊前,憍慢自大,放情縱意。唯願世尊!當見原恕。」爾時世尊知此舞女心中調伏,以神通力,變舞女身如前無異。時諸大眾,見此舞女,卒老卒壯,無有常定,各生厭離,解悟非常,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時彼舞女,及其父母,即於佛前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大眾,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乃能化此放逸妖姿不信之人,使令開悟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大眾:「非但今者能化彼耶!過去世時,我亦化彼。」   時諸大眾,聞是語已,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諸大眾:「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奈國王,有太子,字孫陀利,入山學道,獲五神通。見緊耶羅女,端政殊妙,狀如諸天,作諸姿態,且歌且舞,鼓動我心,望使染著退失仙道。我於彼時,心遂堅固,無有欲想,語彼女言:『一切有為,無有常定,我今觀汝,形體臭穢充滿其中,薄皮覆上,不可久保。正爾當有髮白面皺俯僂而行。汝今何為憍慢放恣乃至如是?向者歌聲,其音以變,何故在此,作諸恣態?』於是緊那羅女,聞是語已,尋向仙人,懺悔罪咎,因發願言:『使我來世得斷生死,我於汝邊得獲道果。』」佛告大眾:「欲知彼時王子學仙道者,則我身是;彼時緊那羅女,今青蓮花比丘尼是。由於彼時發願力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六)◎伽屍比丘尼生時身披袈裟緣   佛在波羅奈國鹿野苑中。爾時梵摩達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女兒,身披袈裟,端政殊妙,世所希有。召諸相師,占相此女。相師觀已,問其父王:「此女生時,有何瑞相?」父王答曰:「此女生時,身披袈裟,因為立字,名伽屍孫陀利。」年漸長大,衣亦隨大,稟性賢善,慈仁孝順。將諸侍衛,出城遊戲,漸次往到鹿野苑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喜悅,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王:「我於今者,出城觀看,到鹿野苑中,見佛世尊,百福相好,莊嚴其身,威儀庠序,容貌可觀。願王今者,慈哀憐愍,聽在道次。」於時父王,愍此女故,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迦屍孫陀利比丘尼,宿殖何福,生於豪族,有此袈裟著身而生,及獲道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加那加牟尼,將諸比丘,遊行教化。時有王女,值行見佛,心懷喜悅,前禮佛足,請佛及僧:『唯願世尊!受我三月四事供養。』佛即然可。三月之中,受供養已,復以妙衣,各施一領。緣是功德,天上人中,尊榮豪貴,常有袈裟隨身而生。」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王女者,今孫陀利比丘尼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七)◎額上有真珠鬘比丘尼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沸□,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女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額上自然,有真珠鬘。父母見之,甚懷欣慶,召諸相師,占相此女。相師睹已,問其父母:「此女生時,有何瑞相?」父母答言:「此女生時,額上自然,有真珠鬘。」因為立字,名曰真珠鬘。年漸長大,稟性賢善,慈愍孤窮,有來乞者,脫此珠鬘,尋以施之,續復還生,如前無異。時須達長者,聞彼沸□有此好女,通致信命,求索珠鬘,欲為其子娉以為婦。時真珠鬘,聞須達多為兒求索,前白父母:「慈哀憐愍,若欲持我與彼兒者,當作要誓必共出家,然後與彼。若不爾者,我不貪著世俗榮華。」時女父母,愛念女故,不能違逆,尋即往至,語須達言,具陳女意。時須達多,聞是語已,共相然可,即為納娶。未經幾時,俱生厭心,尋共相將,往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尼!」頭髮自落,法服著身,成比丘尼。精懃修習,各獲道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真珠鬘夫婦,宿殖何福,生時自然,有此珠鬘,著頭而生,出家未久獲阿羅漢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將諸比丘,鹿野苑中,轉正法輪,度脫眾生。時有長者,名阿沙羅,聞佛在彼化度眾生,而作是言:『我當勸化城中民眾,為佛及僧,作般遮於瑟。』作是語已,上白國王,乘大白象,行於市肆,處處道頭勸化諸人,作般遮於瑟。時有婦女,見其勸化,頂上有珠,尋即解與。夫從外來,見婦頭上無有珠鬘,尋即問言:『汝此珠鬘,為當與誰?』婦答夫曰:『今阿沙羅長者,來至此中,勸化諸人;我解此珠,持用施與。』夫即歡喜,更取寶珠,持用佈施,因發願言:『使我來世莫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珠鬘隨我俱生。』」佛告諸比丘:「由於彼時佈施珠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八)◎差摩比丘尼生時二王和解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波斯匿王及梵摩達王,常共忿諍,各將兵眾,像兵馬兵車兵步兵,住河兩岸,各立□相。夫人月滿,各生男女,端政殊妙。王大歡喜,擊鼓唱令,集諸兵眾,賞賜財物,等同歡慶。求相和解,「共為姻婚,令我二國從今以去更莫相犯,乃至子孫。」作是要已,各還本國。時梵摩王子,年始七歲,齎持珍寶種種雜物,送與波斯匿王,求欲納娶。時女聞已,白父王言:「人身難得,我今已得;諸根難具,我今已具;信心難生,我今信生;佛世難值,我今得值。唯願大王!莫置女身在諸難中,令女永離諸善知識。唯願慈愍,聽我出家。」王答女言:「汝在胎時,吾以許彼;由汝之故,二國和善,不相侵□□□H□□椸□□□奉稻□□□□□□□□禈□□□□襤飫□□□□□□兜□梱□□□□□□□□□橁奅覦□行□奈檢□□媸q楚慼慼潑A□□□賂駎□□□吝馯□雜□覦□□槔□□楚i□□□□□□□導□□□麗□□□覦□□祜□□毼□□□□溯a□□□□□□□□□□□□樓硫□□飯式慼慼慼慼慼慼恁熱}□□□□夾□兜□菉槴□檢□切奧囊□□量□□□□恁潸芊慼慼慼憫芋慼慼慼撳q□□□□□□□□□□壟□□□□□□裨□□□神□駩□□信觓□楚慼慼撮痋慼慼慼慼慼慼播^□□□□饐□禴□□□□□□□□椸楰□□覂□□□□秜D□□□夾□□□誇送檢□□□楎□□襞□□□□□□□□□□楰□□駟姎□□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r□□X慼撫氶慼慼慼慼慼潤插慼慼慼慼慼慼樊峞慼慼潸芊慼慼潦D褾□鐃齱慼慼慼R槏□槨X芊楚慼撥拓彯芊慼撈E□□□□□毼□□□□□□訊□□□□□□□□□□□零□□蓄□禲□□□諾□導□□樇□諑□□Y□□□□□樓硫□□□□□□□□旅□毼□□r□□□□□□□導□□□妱□馘痢嚏慼慼樟O□□晏□□□□□□□楚慼慼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潑R錄□□□□□□□□□□欖□□□□□□導□□□濾□□□樁□□□□槽□□□□□檢□□□□□□И式慼慼慼熱驉慼慼慼樑縑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間o□□穘茶妼□□□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差摩比丘尼,宿殖何福,生在王家,無有欲想,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其法中,有一婦女,與其夫主,心不相憐,常共忿諍。每於一日,各相勸勉,詣比丘所,受八關齋,因共求願:『使我等輩,在所生處,尊榮豪貴,於鬥諍中,常共和解。』發是願已,隨壽長短,各取命終,共生王家。」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夫主公者,今梵摩王是;彼時婦公者,今波斯匿王是;彼時夫主者,今王子是;彼時婦者,今王女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七九)波斯匿王醜女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波斯匿王摩利夫人,生一女兒,面貌極醜,身禮麤澀,猶如蛇皮,頭髮麤強,猶如馬尾。王見此女,無一喜心,便敕內宮:「懃加守護,勿令出外使人得見。」王自念言:「此女雖醜形不似人,然是末利夫人所生,而養育之。」年漸長大,任當嫁娶。時王憂愁,知當奈何?無餘方計,便告一臣:「卿可推求,本是豪族種姓家者,今若貧乏無錢財者,便可將來。」臣即受教,遍往求覓,得一貧窮豪族之子,使便喚之,將來詣王。王見此人,共至屏處,密共私語:「聞卿豪族今者貧窮,當相供給。我有一女,面貌極醜,幸卿不逆,當納受之。」時此貧人,長跪白王:「當奉教敕。正使大王以狗見賜,我亦當受,不違王教;何況今者,末利夫人所生之女。今設見賜,奉命納之。」王即以女,妻彼貧人,為起舍宅,牢閉門戶,令有七重。王囑女夫:「自捉戶排,若欲出行,而自閉之。我女醜惡,勿令外人見其面狀。常牢閉戶,幽關在內。」王出財物,隨其所須,供給女婿,使無乏短。王即跪拜,授為大臣。   於後時間,多財饒寶,無所乏少。與諸豪族,共為邑會,日月更作。會同之時,夫婦共來,男女雜合,共相娛樂。諸來會者,各將自婦,共來赴會,唯彼大臣,獨不將來。眾人疑怪:「彼人婦者,儻能端政,顏色暉耀;或能極醜,不中顯現。是以彼人,不將婦來。今當設計,往觀彼婦。」即各同心,密共相語,以酒勸之,令醉臥地,解取門鉤,使令五人,往至其家,開其門戶,欲觀其婦。   當於爾時,彼女心惱,自責罪咎:「我種何罪,為夫所憎,恆見幽閉處在闇室,不睹日月及與諸人?」復自念言:「今佛在世,常以慈悲觀諸眾生,有苦厄者即往度之。」爾時此女,即便至心遙禮世尊:「唯願哀愍!來到我前,暫見教訓。」其女精誠,敬心純篤,佛知其意,即到其家,於其女前,地中踴出紺髮相現。其女舉頭,見佛髮相,倍加歡喜,敬心極深,其女頭髮,自然細軟,紺青色相。佛漸現面,女便見之,心懷歡喜,面復端政,惡相麤皮,自然化滅。佛漸現身,金色晃昱,令女見之。女見佛身,益增歡喜,身體端嚴,猶如天女。佛便為說種種法要,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心懷踴悅,與世無比。時佛還去。   爾時五人,開門入內,見其端政,殊妙少雙。時彼五人,各相謂言:「我怪此人不將婦來,見婦端政,乃至若是。」觀睹已竟,牢閉門戶,還繫戶鉤彼人帶頭本處。會同各罷,其人還家,入其舍內,見婦端政殊特過人,欣然問言:「汝是何人?」婦答夫言:「我是汝婦。」夫即問言:「汝前極醜,今者何緣端政乃爾?」其婦具以上事答夫:「緣佛神德,使我今得如是身體。」婦復白夫:「今我意欲與王相見,汝當為我通其意情。」夫受其言,即往白王:「女郎今者,欲來相見。」王答女夫:「莫道此事,急當牢閉慎勿令出。」女夫答王:「何以乃爾?女郎今者,蒙佛威神,便得端政,天女無異。」王聞是已:「審如是者,速往將來。」即莊嚴車,迎女入宮。王見女身,端政殊特,世無等雙,歡喜無量,不能自勝。王即告敕,嚴駕車乘,共詣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長跪白佛言:「世尊!不審此女,宿種何福,乃生豪貴富樂之家?復造何業,受醜陋形,皮毛麤強,劇於畜生?唯願世尊!當見開示。」   爾時世尊,告大王夫人:「汝今善聽當為汝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有一大國,名波羅奈,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時彼長者,合其家內,常恆供養一辟支佛,身體麤惡,形狀醜陋憔悴叵看。時長者家,有一小女,見辟支佛來,噁心輕慢,呵罵毀言:『面貌醜陋,身皮麤惡,何其可憎!』時辟支佛,數至其家,受其供養,在世經久,欲入涅槃,即便為其,現大神變,踴身虛空,身出水火,東踴西沒,南踴北沒,於虛空中,行住坐臥,隨意變現,令長者家一切睹見。還從空下,至長者家,長者歡喜,不能自勝。其女即時悔過自責:『唯願慈哀!當見開恕,我前噁心,罪舋過厚,幸不在懷,今聽懺悔,勿令有罪。』」佛告大王:「欲知爾時彼長者女,毀呰辟支佛故,於後生處,常受醜形。後見神變,向其悔過,故今得端政,超世奇特,無有及者。由是供養辟支佛故,在所生處,常生富家,尊榮豪貴,無所乏少,又值於我,脫其憂苦。」   爾時波斯匿王,及諸臣民,聞佛說是業報因緣,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盜賊人緣   佛在毘捨離國重閣講堂。時彼城中,有一愚人,心常喜樂偷盜為業,以自存活,其土人民,鹹皆聞知。又於一時,聞僧坊中有好銅瓨,規欲盜取,即便與諸行人,入於僧坊,欲盜取瓨,竟不獲得;聞諸比丘說一四句偈,論說諸天眼眴極遲、世人速疾。時彼偷人,聞是語已,憶在心懷,尋即出去。於其彼時,有諸商客,從他邦來,持一上價摩尼寶珠,奉獻上王。王得珠已,尋即遣人,繫著塔頭。時彼偷人,聞王繫珠著塔棖頭,密在心懷,即便偷取,匿而不出。時王聞已塔棖失珠,生大瞋恚,即募國中:「設有見者,密來糾語,我當重賞。」遂致數時,無敢應募。時王怨禱,無以為計。時有智臣,啟白王言:「今王境都,豐樂無極,盜者甚少,唯此一人偷盜為業,以用自活,舉國聞知。今此寶珠,必是彼人,見為偷取。今若繫縛,榜笞鞭打,必不肯首。王當設計,策謀彼人為當虛實?」王問智臣:「當設何計?」智臣答曰:「密遣餘人,請喚偷人,各勸酒食,極令使醉,輿著殿上,密使不覺。莊嚴殿堂,及諸伎女,極令殊妙,作眾音樂,以娛樂之。偷人於是必當驚覺。敕諸伎女,普各語言:『以汝閻浮提中偷塔棖頭珠故,今得生此忉利天上,我諸伎女作唱音樂,共侍衛汝。汝實爾不?』」時彼偷人,□□□婆□□□□□毼□□露□□□□□□□□駂□襆□□礽飯j□□□示□□□□□導□□□□q暟R□□□□毼□襤駜□□婁□□褓□淪楚慼暴r□□橀淪楚樊⑤卦u□□□□礡慼慼慼慼慼慼憐C□導□量穆□□□褸□什□□□礸□□□□□□□□□□□□□□榛□□觭棇□示□□□□饕□□□□□姭棇□□□□□□□□□□□□□□□□示□□□□梱□□□祺□□□樨詠□諑□餳□襼□□□□□□□□飯楚H□媸□□□黎□□□□襺□□□□□□□□論示□式慼摯禭□□□□量□□□楚慼慼慼撕╮潑V□□□□樀導□蓼□誇□□聾楁示□導□□橦楯檢□□垓夾□碌□□□□□□□□□□□稻□樦□□□□□奐□□檢□□□□樓硫□□□□□□□□□崙埤□□論示□□□□□楚慼慼毅蜙□□□槏□導□□檻□毼□露□□□□□□饕□□□□雷□騇導□覈□露□□襆□□□□□襤送□□□誇□毼□□梱□□□□□□□R□祝□□□□踐z□訬□□奩諑□□□襤駜□□婁□□褓□淪j□□□□導□□垓婝D樂襤送□□妘露□檢□□□靈□樓硫□□禎槏□□□禭□□□□論梱□□□□j□□□梱□□□稄□□□□□□□□□要姽□楚慼慼慼撬芊慼慼慼摹謘慼慼慼慼慼楚慼慼慼慼慼憤筋癒楚慼慼慼撫氶憫炕慼毅□□梱□□□□□□□q暟R□□□□□奩諑□□礸□□□□漏□□□□飣□嚏毅o□□□□部慼憬k□祈飀□□□□導□覬□□檢□□間o□□穘茶妼□□□馘R□□□祅□□□□襤送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九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聲聞品第九   (八一)◎海生商主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五百賈客,欲入大海採取珍寶。時彼商主,選擇族望,娉以為婦。將共入海,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因為立字,名曰海生。有大福德,令諸商客,獲大珍寶,安隱迴還,鹹共唱言:「安隱海生。」年漸長大,重複勸勉,更入大海,獲其珍寶,進引還來。值大黑風,吹其船舫,飄墮羅剎鬼國,迴波黑風。時諸商人,各各跪拜諸天善神,無一感應救彼厄難。中有優婆塞,語商人言:「有佛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護受苦厄,輒往度之。汝等鹹當稱彼佛名,或能來此,救我等命。」時諸商人,各共同時,稱南無佛陀。爾時世尊,遙見商客極遇厄難,即放光明,照耀黑風,風尋消滅。皆得解脫,各作是言:「我等今者,蒙佛威光,脫此諸難,今若平安達到,當為佛僧造立塔寺,請命佛僧,安置其中,設諸餚膳,供給所須,皆使無乏。」作是語已,鹹皆然可。於是進引,皆悉平安達到鄉土。如先言要,造立塔寺,請命佛僧,設諸餚膳,供養訖竟,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即於佛前,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不審,世尊!今此商人五百比丘,宿造何業,遭值如是種種厄難,蒙佛威光,得脫諸難,又值世尊,出家得道?」佛告比丘:「非但今日救彼厄難,過去世時,我亦救彼脫諸厄難。」   時諸比丘,重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國,有五通仙人,住河岸邊。時有五百商人,欲入大海,路由河岸,見彼仙人,各共往彼問訊安吉,勸彼仙人,令共入海。仙人答言:『汝等自去,設有恐難,但稱我名,當護汝等。』爾時商人,聞是語已,進引入海,大獲珍寶,還欲來歸,道逢羅剎黑風諸難。爾時商人,鹹共一心,稱仙人名,即往救護脫諸厄難。」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彼仙人者,則我身是;彼時五百商人者,今五百比丘是。我於彼時,未斷煩惱,尚能拔濟彼諸厄難;況於今者,得出三界,而當不能化度彼也?」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二)須曼花衣隨身產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種種音樂,以娛樂之。足滿十月,產一男兒,端政殊妙,須曼花衣,與身俱生。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此兒產時,有何瑞相?」父母答言:「有須曼花衣裹身而生。」因為立字,名須曼那。體性賢柔,慈心孝順。年漸長大,衣亦隨大。父母愛念,便將小兒,與阿那律,令作沙彌,教使坐禪。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時阿那律敕沙彌言:「汝今可往拔提河邊取淨水來。」尋往彼河,盛滿瓶水,擲虛空中,隨後飛來。   時諸比丘,見是沙彌,歎未曾有,白佛言:「世尊!今此須摩那沙彌,宿殖何福,生巨富家,須摩那衣隨身俱生;出家未久,獲阿羅漢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有國王,名梵摩達多,收其舍利,造四寶塔,而供養之。時有童子,見彼塔故,心生欣樂,即便出家,年至老耄,空無所獲,深自剋嘖,買須曼花,持縷貫之,遍覆塔上,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九十一劫,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須曼花衣與身俱生,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三)◎寶手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其兩手中,有金錢出,取已還有,如是展轉,取不可盡。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此兒產時,有何瑞相?」父母答言:「其兩手中,有金錢出,取以還生。」因為立字,名曰寶手。年漸長大,稟性賢柔,慈心孝順,好喜惠施,有從乞者,申其兩手,有好金錢,尋以施之。將諸親友出城觀看,漸次遊行到祇洹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喜悅,前禮佛足,合掌請佛及比丘僧:「慈哀憐愍納受我供。」時彼阿難,在佛左右,問小兒言:「若欲設供,當須財寶。」於是小兒聞阿難語,尋申兩手,金錢雨落,須臾積聚。佛敕阿難:「汝今取此金錢寶物,營理餚膳,請佛及僧。」阿難受教,營理飲食。供養訖竟,佛為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爾時阿難,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寶手比丘,宿殖何福,生於豪族大長者家,然其兩手,有此金錢,取以還生;值佛世尊,復獲道果?」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教化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曰迦翅,收取舍利,造四寶塔。時有長者,見其豎棖,心生隨喜,持一金錢,安置棖下,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金錢申手而出,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有金錢,取以還有,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四)◎三藏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波斯匿王夫人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身被袈裟,生已能語,問父王言:「如來世尊,今者在不?大德迦葉、舍利弗、大目揵連,如是遍問諸大弟子,悉為在不」父王答曰:「今悉都在。」「唯願大王!為我設供,請佛及僧。」尋敕為設,請佛入宮,見其太子,而問之曰:「汝自憶念迦葉佛時,是三藏比丘不?」答言:「實是。」「處此胞胎,為安隱不?」「蒙佛遺恩,得存性命,得過日夕。」時王夫人,見此太子與佛世尊共相答問,喜不自勝,而白佛言:「今此太子,宿殖何福,生便能語,乃能與佛感有答問?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即便為王,而說偈言: 「宿造諸善業,  百劫而不朽,  善業因緣故,  今獲如是報。」   是時波斯匿王及其夫人,聞佛世尊說此偈已,前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其事雲何?唯願世尊!敷演解說。」爾時世尊,告大王曰:「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將諸比丘,遊行教化,到迦翅王國。時王太子,名曰善生,見佛世尊,深生信敬,歸白大王,求索入道。王不聽許:『我唯一子,當繼王位,養育民眾,終不聽汝出家入道。』時王太子,聞是語已,愁悴躄地,斷穀不食,一日二日乃至六日,絕不飲食。時諸群臣,啟白王言:『太子不食,已經六日,恐命不全。願王今者,聽使出家,故得相見。』時彼大王聞臣語已,不能違逆,敕彼太子:『共作要誓,汝今若能讀誦三藏經書通利,聽汝出家,然後見我。』時彼太子聞王敕已,心懷喜悅,尋即出家,懃加誦習三藏經書,盡令通利,還來見王。王問比丘:『我先敕汝,要誦三藏經書通利,然後見我。今為利不?』比丘答曰:『今悉通利。』王大歡喜,即語比丘:『我今庫藏,所有財物,隨汝取用,終不吝惜。』於時王子比丘聞王教已,大取財物,施設種種百味餚膳,請迦葉佛及二萬比丘,供養訖已,一一比丘各施三衣六物。緣是功德,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袈裟裹身而生,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故有袈裟,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五)◎耶捨蜜多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當生之日,天降大雨,父母歡喜,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此兒福德,生則降雨。」舉國聞知,因為立字,名耶奢蜜多。不飲乳哺,其牙齒間,自然而有八功德水,用自充足。年漸長大,與諸親友遊行觀看,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求索出家。佛即聽許:「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耶奢比丘,宿殖何福,生降甘雨,不飲乳哺,其牙齒間,自然而有八功德水,以自充足;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長者,年齒老耄,出家入道,懈慢懶墮,不能精懃,又復重病。良醫佔之,雲當服酥,病乃可差。尋用醫教,取酥服之。於其夜中,藥發熱渴,馳走求水,水器皆空。復趣泉池,皆亦枯竭,至趣河中,河亦枯竭,如是處處,求水不得。深自悔責,於彼河岸,脫衣繫樹,捨之還來,至其明旦,以狀白師,師聞是語,即答之言:『汝遭此苦,狀似餓鬼,汝今可取我瓶中水至僧中行。』即受師教,取瓶行水。水盡涸竭,心懷憂怖,謂其命終,恐墮餓鬼,尋詣佛所,具陳上事,而白世尊:『我遭此厄,甚為惶怖,恐墮餓鬼。唯願世尊!大慈憐愍,幸為見示。』佛告比丘:『汝今當於眾僧之中行好淨水,可得脫此餓鬼之身。』時彼比丘聞佛教已,心懷喜悅,即便僧中常行淨水。經二萬歲,即便命終。在所生處,其牙齒間,常有清淨八功德水,自用充足,不飲乳哺,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老耄比丘,今此耶奢蜜多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六)◎化生比丘緣   爾時世尊,在忉利天上波利質多羅樹下寶石殿上,安居三月,為母摩耶說法訖竟,欲還來下至閻浮提。爾時釋提桓因,知佛欲下,敕諸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羅伽、究槃荼等,為佛造作三道寶梯。佛從天下,寶梯兩邊,有無量百千萬億諸天龍夜叉人非人等,見佛如來從天上下,莫不歡喜,渴仰聞法。爾時世尊,觀諸大眾善根已熟,即為說法,心開意解,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時彼會中,忽然有一化生比丘,告諸大眾:「汝等今者各受我請,餚膳飲食,百種所須,我悉能與。」作是語已,時諸大眾,各各自念,諸天寶器,百味飲食;皆悉獲得,充足飽滿。   爾時阿難,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化生比丘,宿殖何福,今者乃能使此大眾,充足飽滿?不審,世尊!其事雲何?」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於彼法中,有諸比丘,夏坐三月,在於山林,坐禪行道,乞食處遠,妨廢行道,甚用疲勞。時彼眾中,有一比丘,白眾僧言:『我為汝等!勸化檀越,供給眾僧,使無有乏。汝等但當安心行道,不足為慮。』時諸比丘,聞是語已,各共用心,行道三月,皆獲道果。由是功德,在所生處,常有種種百味飲食,應念即得;乃至今者,遭值於我,應念即至,供養大眾,使無有乏。」   爾時阿難,復白佛言:「以何因緣,今得化生?」佛告阿難:「此賢劫中,迦葉佛時,有一商主,將諸商客,涉歷他邦,販賣求利。其婦懷妊,於其中路,值產甚難,求死不得。時彼商主,心生厭惡,捨之而去,出家入道,發大誓願:『持此出家善根功德,使我來世所生之處,莫受胞胎,常得化生。』是故今者,得是報耳。」佛告阿難:「欲知彼時商主者,今化生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七)◎眾寶莊嚴緣   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陀樹下。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無有子息,祠祀神祇,求索有子。精誠感應,足滿十月,生一男兒,端政殊妙,世所希有;家中自然有一泉水從地湧出,有諸珍寶充滿其中,復有花樹,天衣上服,懸之樹枝。時彼長者,見其如是,喜不自勝,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問其父母:「此兒生時,有何瑞相?」父母答言:「此兒生時,家中自然有一泉水從地湧出,有諸珍寶,充滿其中,及以樹上,有好天衣。」因為立字,名眾寶莊嚴。年漸長大,稟性賢柔,慈心孝順。將諸親友出城觀看,漸次遊行,到尼拘陀樹下,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眾寶莊嚴比丘,宿造何福,生便有是奇特之事,出家未久,復獲道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佛出世,號迦孫陀,化緣周訖,遷神涅槃。時彼國王,名梵摩達多,收取舍利,造四寶塔,高一由旬,而供養之。時有長者,齎持花樹,懸諸珍寶種種衣服,及以瓶水,安置塔前,發願供養。緣是功德,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常有泉水及以花樹,隨共俱生,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奉上華樹供養塔者,今此眾寶莊嚴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八)罽賓寧王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南方,有一國土,名曰金地,王名罽賓,與其夫人,共相娛樂。足滿十月,生一男兒,骨節肥壯,有大氣力;當生之日,復有一萬八千大臣子等,共彼王子同日俱生,亦大氣力。時彼王子,年漸長大,其王崩背,紹嗣王位,尋取一萬八千諸臣子等,賜為大臣,共理國事。時罽賓寧王,將諸群臣遊獵射戲,問諸臣言:「今此世間,叵有人能有大氣力如我者不?」時有商客在王從中,聞王語已,尋答王曰:「彼中都下,復有大王,名波斯匿,絕有大力,殊倍勝王,百千萬倍。」時罽賓寧王聞商客語已,瞋恚隆盛,尋即遣使,告波斯匿王言:「卻後七日,將諸侍從,仰卿來至,達吾國土,朝跪問訊;若不爾者,吾當往彼誅汝五族,使令滅盡。」時波斯匿王聞使者語,甚懷惶怖,無以為計,即詣佛所,白世尊言:「罽賓寧王,敕我七日,將諸侍從,令達彼國朝拜問訊;若不爾者,當來誅我。不審,世尊!事情如何?」   爾時佛告波斯匿王:「汝莫憂懼!但語彼使云:『我是小王,更有大王,近在祇桓。卿今可往傳汝王命。』」時彼使者,尋即往至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作轉輪聖王,令大目連作典兵臣,將諸軍眾,圍遶祇桓,令其四邊,有七重塹七寶諸樹,行列相當,令其塹中有諸蓮花,若干種色不可稱計,光明赫奕照於城內,王在殿上,尊嚴可畏。時彼使者睹此王已,情甚驚悚,自念:「我君無狀招禍。」然不得已,前奉王書。時此化王得彼書已,蹋著腳底,告使者言:「吾為大王,臨統四域。汝今至彼,道吾教敕:『信至之日,馳奔來覲。臥聞吾聲,便當起坐;坐聞吾聲,便當起立;立聞吾聲,便當涉路。剋期七日,將諸侍從,朝拜見我;若違斯制,罪在不請。』」使者還馳,具以上事,向彼王說。時王聞已,深自咎嘖,尋集諸臣三萬六千,嚴駕欲來朝拜大王。然有所疑,未及進引,先遣一使,白大王言:「臣等所領三萬六千諸小王輩,為當都去,將半來耶?」時此化王,報使者言:「將半速來。」使者還馳,白罽賓寧王:「大王約敕,聽留半住。」尋將一萬八千諸小王等,馳奔速來,朝拜王已,作是念言:「今者大王形貌雖勝,力不如我。」化王於時遙知彼意,敕典藏臣:「取我先祖大弓弩來。」授與彼王,王不能勝。化王還取,以指張弓。復還持與,語令引挽,殊不動弦。化王還索,以指彈扣,聲震三千大千世界,皆悉震動。次復射箭,化為五撥,其諸箭頭,各有蓮華,一一花上,復有化佛,放大光明,照於三千大千世界,五道眾生,莫不蒙賴。諸天人民,有獲道果;地獄中者,湯冷火滅;餓鬼中者,悉得飽滿;畜生中者,脫於重擔;貪慾瞋恚,愚癡煩惱,遇斯光者,悉皆調伏,信敬佛法。時罽賓寧王見斯變已,向於化王,五體投地,心即調伏。爾時化王,知調伏已,還服本形,四眾圍遶,即便為彼一萬八千諸小王等,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今此罽賓寧王等比丘,宿殖何福,皆生豪族,有大氣力,值佛世尊,各獲道果?」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毘婆屍,將諸比丘,到寶殿國。時王名曰槃頭末帝,聞佛來至,心懷喜悅,將諸群臣一萬八千,出城奉迎,前禮佛足,長跪請佛及比丘僧:『慈哀憐愍!受我三月四事供養。』時彼佛僧,受王供已,佛即為王種種說法。王大歡喜,各發願言:『持此供養善根功德,使我等輩,在所生處,與其大王同日俱生。』發是願已,各還所止。緣是功德,無量世中,不墮惡道,天上人中,共同日生,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阿難:「欲知彼時槃頭末帝王者,今此罽賓寧比丘是;彼時群臣者,今一萬八千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八九)拔提釋王作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如來,六年苦行,始成正覺,滿十二年,將千二百五十比丘,方欲往詣迦毘羅衛國。每自念言:「我今往彼,不與常同,彼土諸釋,憍慢情多,鹹須各各現於神變,可往彼土。」即敕千二百五十比丘:「我於今者,欲還本國。汝等各各現於神變,令彼諸釋歸誠信伏。」爾時世尊,放大光明,與諸比丘,乘虛詣彼迦毘羅衛國。時淨飯王,聞佛來至,敕諸釋等,平治道路,除去不淨,建立幢幡,懸諸寶鈴,香水灑地,散眾妙花,作諸伎樂,奉迎世尊。前禮佛足,請令入宮受王供養。時淨飯王,見佛翼從,雖有神力,形貌醜陋,不適人情。「我今當選拔提釋等五百餘人,容貌端政,翼從世尊。」作是語已,尋敕選擇得五百人,將詣佛所,使優波離,剃除鬚髮。眼目流淚,墮釋王上。尋即問言:「汝今何故?涕泣如是。」優波離言:「以王今者諸釋中尊,不期一旦,毀形麤食,著糞掃衣。見王如是,眼目流淚。」時拔提釋聞是語已,心懷惆悵,猶生憍慢。除鬚髮竟,辦具衣缽,欲受具戒,入於僧中,次第作禮,到優波離前,住而不禮。佛問釋王:「汝今何故,獨而不禮優波離耶?」拔提釋言:「彼賤我貴,是以不禮。」佛言:「我此法中,無有貴賤,猶如幻化,安危難保。」拔提釋言:「彼是我奴,不忍為禮。」佛復告曰:「一切奴僕,貧富貴賤,恩愛分離,有何差別?」時拔提釋,聞佛語已,俛仰為禮,地大震動,天於空中,歎未曾有:「拔提釋王為求道故,乃能為彼下賤之人曲躬跪拜,我慢之幢,將為崩倒。」時拔提釋,受具戒竟,卻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阿羅漢果,執持應器,而行乞食。詣於塚間,止宿樹下,心意泰然,無復怖畏,而作是言:「我於昔日,在王宮時,募索健夫,執持器杖,安置左右,故懷危懼。我於今者,出家入道,在此塚間,無復怖畏,快不可言。」   爾時阿難,聞拔提釋作是語已,前白佛言:「今此拔提釋比丘,宿殖何福,生於豪族,出家未久,獲羅漢果?」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辟支佛,執持應器,而行乞食。時有一人,貧窮飢餓,涉路而行,唯有少餅,規欲自食。見辟支佛,威儀詳序而行乞食,心懷歡喜,尋即取餅,施辟支佛。受其餅已,踴身虛空,現十八變,東踴西沒,南踴北沒,身出水火,如是種種,作十八變。時施餅人,見是變已,甚懷信敬,發願而去。緣是功德,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天上人中,尊榮豪貴,常受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阿難:「欲知彼時施餅人者,今此拔提釋王比丘是。」   佛說是緣時,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佛度王子護國出家緣   佛在拘毘羅國吐羅樹下,作是念言:「我於今者,當往度彼王子護國,使令出家。」作是念已,將諸比丘,至城門中,足蹈門閫,六種震動,雨諸天花,放大光明,照彼城內,盲者得視,聾者得聽,啞者能言,躄者能行。時彼王子,睹斯光已,歎未曾有。尋詣佛所,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威儀詳序,甚可愛樂,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白父王,歎佛功德:「若在家者,應作轉輪聖王,典四天下,七寶隨從,遊行自在,尚能捨離,出家入道。況我今者,而不隨從求佛出家?」作是念已,前白王言:「唯願大王!慈哀憐愍,聽我出家隨從世尊。」時須提王聞太子語,遮而不聽。心懷懊惱,斷穀不食,一日二日乃至六日。時諸群臣,見其太子不食六日,跪白王言:「太子今者,斷穀不食,以經六日,恐命不全。願王今者,聽使出家,故得相見。」時須提王聞諸臣語,聽使入道。尋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勤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前白佛言:「今此王子護國比丘,宿殖何福,生於王家,出家未久,便獲道果?」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王名毘提,興起兵甲,與鄰國王交陣共戰。時鄰國王,為彼所敗,將諸兵眾,逃避退去,到曠野中,值天暑熱,無有水草,飢渴欲死。尋即往彼辟支佛所,便示王水草,渴乏得解,導引其道,還達本國。喜不自勝,而作是言:『我等今者,脫此飢渴苦惱之患,皆由蒙彼辟支佛德,今當設供請辟支佛。』作是語已,敕設餚膳種種飲食,請辟支佛,入宮供養。受其供已,尋般涅槃。時王須提,及諸群臣,后妃婇女,號啼涕哭,悲感懊惱,收取舍利,造四寶塔,而供養之。緣是功德,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尊榮豪貴,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須提王者,由供養辟支佛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0 撰集百緣經   撰集百緣經卷第十   吳月支優婆塞支謙譯   諸緣品第十   (九一)須菩提惡性緣   爾時世尊,初始成佛,便欲教化諸龍王故,即便往至須彌山下,現比丘形,端坐思惟。時有金翅鳥王,入大海中捉一小龍,還須彌頂,規欲食噉。時彼小龍命故未斷,遙見比丘端坐思惟,至心求哀,尋即命□□□行□□□槾婖□毼□□□□裀□璉瑩□□□櫸□□□□□□□兜□□訏餾□□□評祤兜□□稿□楚慼慼慼撫氶憮菕慼摯癒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憚嬰O□導□□I□□□榯□□□楅□□□□□□□導□□轢襮楅奱□礸□□□□姍襏□□馜諑□襐饋妐毼□槔吏□□□□□□□□□飽□楚繵X餾□□□□□□□導□襮箋榭□□礹□□□□□c□耔□駛□□□□□毼碌□送楰□□觥禡□□□飣秦量兜□□駜D錄c□□□□□嬌□□□娃□□□□□□□□□□訏餾□~□楚慼憔癒慼慼慼撫|□□□□□誇楰□□□褽娙導□□□]□□□□□檇□□□□□禱□□□楰□□□□□訏餾□襱□楚慼藸楚慼慼慼毅繄禡□□□□□楰□□膳□□裀□□□r□□馘吽慼慼Z□導□□禭□□□□J□□□□□□□□□□□□□□瓷慼慼慼潦_□□□獎□□□觰瓷慼慼歐捸慼慼i襜□□□□程橋□□□裡□裀□□餖稄□□椽□□穠奉□楚慼滕蛂慼慼慼澗{襮□□□訏餾□□J□楰□□飯式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毅□□□□□□□□□楚慼撩j□穠詙□馞□□□祖□導□□婁□□□□□□□□□□榯□諑□□□w□□□□□稚□□麗□驖□□間o□□穘茶妼□□□馘R□□□祅□□□□襤送褓□□□□□□□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須菩提比丘,宿造何業,雖得為人,常懷瞋恚未曾休息,值佛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比丘,常行勸化,一萬歲中,將諸比丘,處處供養。於後時間,僧有少緣,竟不隨從,便出惡罵:『汝等佷戾,狀似毒龍。』作是語已,尋即出去。以是業緣,五百世中,受毒龍身,心常含毒觸嬈眾生。今雖得人,宿習不除,故復生瞋。」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勸化比丘惡口罵者,今須菩提是。由於爾時供養僧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二)◎長老比丘在母胎中六十年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種種音樂,以娛樂之。足滿十月,便欲產子,然不肯出,尋重有娠,足滿十月,復產一子,先懷妊者,住在右脅。如是次第,懷妊九子,各滿十月而產,唯先一子,故在胎中,不得出外。其母極患,設諸湯藥,以自療治,病無降損,囑及家中:「我腹中子,故活不死,今若設□□□婖□□□□業□□□□□榯□□□□□□□□□□陋□□□□觜□□□饅楰□諑□□□□□□□穆□楩毼□□駜□□□礸□聾□□□□□導□□□□□□弄□□□□□□稦毼□翩慼慼慼慼慼撫r檳導□□□診□□□娾□觜P禕導□□□阮益露□□□□□□禘廓榃□□□累□檢□□□□□□□R□式慼慼慼樁a□□□□□□□□楰□□駟□□□□餉□□□稫襤秜楚慼慼熨D□□□聾□□□□□□稀□□褸□□□□□□□矩□□□□□□□□楦□凌□□□□□□□   時諸大眾,見此小兒與佛答對,各懷疑惑,前白佛言:「今此老兒,宿造何業,處此胎中,頭髮皓白,俯僂而行,復與如來共相答問?」爾時世尊,告諸大眾:「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有諸比丘,夏坐安居,眾僧和合,差一比丘,年在老耄,為僧維那,共立制限。於此夏坐,要得道者,聽共自恣;若未得者,不聽自恣。今此維那,獨不得道,僧皆不聽布薩自恣,心懷懊惱,而作是言:『我獨為爾營理僧事,令汝等輩安隱行道,今復返更不聽自恣布薩羯磨。』即便瞋恚,罵辱眾僧。尋即牽捉,閉著室中,作是唱言:『使汝等輩,常處闇冥,不見光明,如我今者處此闇室。』作是語已,自戮命終,墮地獄中,受大苦惱,今始得脫,故在胎中,受是苦惱。」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各各自護身口意業,厭離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時諸親屬,還將老兒,詣家養育。年漸長大,放令出家,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老兒比丘,宿殖何福,出家未久,獲羅漢果?」佛告諸比丘:「緣於往昔供養眾僧,及作維那營僧事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三)◎兀手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族望,娉以為婦,作諸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兀無有手,產便能語,作是唱言:「今此手者,甚為難得,深生愛惜。」父母怪之,召諸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問其父母:「此兒產時,有何瑞相?」父母答言:「此兒產已,作是唱言:『今此手者,甚為難得。』」因為立字,名曰兀手。年漸長大,稟性調順,聰明黠慧。將諸親友漸行觀看,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赫奕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住一面。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今此兀手比丘,宿殖何福,生已能語,然無有手,又值世尊,得獲道跡?」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有二比丘,一是羅漢,二是凡夫,為說法師。時諸民眾,競共請喚,常將法師,受檀越請。脫於一日,法師不在,將餘者行。瞋恚罵言:『我常為汝,洗缽給水,今更返將餘者共行。自今以往,更為汝使令我無手。』作是語已,各自辭退,止不共行。以是業緣,五百世中,受是果報,是故唱言:『今此手者,甚為難得。』」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法師比丘作咒誓者,今兀手比丘是。由於彼時供給聖人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佛說是兀手緣時,諸比丘等,各各自護身口意業,厭惡生死,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辟支佛心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四)◎梨軍支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婆羅門,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容貌弊惡,身體臭穢,飲母乳時,能使乳壞,若雇餘者,亦皆敗壞;唯以酥蜜,塗指令舐得濟軀命,因為立字號梨軍支。年漸長大,遂復薄福,求索飲食,未曾得飽。見諸沙門,威儀詳序,執持應器,入城乞食滿缽而還,見已歡喜,作是念言:「我今當往詣佛世尊,求作沙門,或能得飽。」作是念已,即詣祇桓,求佛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而行乞食亦不獲得,便自悔責,入其塔中,見少坌污,即便掃灑。時到乞食,即便豐足。心懷歡喜,白眾僧言:「從今以往眾僧塔寺聽我掃灑。所以然者?由掃灑故,乞食得飽。」僧即聽許,常令掃灑。又於一日,愚癡所縛,眠不覺曉,未及掃灑。時舍利弗,將五百弟子,從他邦來,問訊世尊,見佛塔中有少塵坌,即便掃之。時梨軍支便從眠覺,見舍利弗掃灑已竟,心懷悵恨,語舍利弗:「汝掃我地,令我今者飢困一日。」時舍利弗聞是語已,而告之言:「我於今者,自當共汝入城受請,可得飽滿,汝勿憂也。」時梨軍支聞是語已,心懷泰然。受請時到,共舍利弗入城受請,正值檀越夫婦鬥諍,竟不得食,飢餓而還。時舍利弗於第二日,復更語言:「我於今朝,當自將汝受長者請,令汝飽足。」時到將往,其上中下,皆悉得食,唯此一人獨不得食,高聲唱言:「我不得食。」爾時主人,都無聞者,飢困而還。爾時阿難,聞是事已,深生憐愍,於第三日,語梨軍支言:「我於今朝,隨佛受請,為汝取食,定使飽滿。」然彼阿難,受持如來八萬四千諸法藏門,未曾漏脫,今故為此梨軍支比丘,取其飲食,忽然不憶,空缽而還。於第四日,阿難復更為其取食,還歸所止,道逢惡狗,所為□□□□□念□□□□□□□送□穰□□□□□導□□劓□駂□檸□□□羇□□□□□駂□□嫿姎□□□□□術□□顰□o□□□譯□攦lヾ慝漧□學禎□村滎□□龤r□□謚□邇怯□怨□□扯□騿樁\□□奧□迥□□芥紇嶡□□□□□□□糠□雩□¥騿樁\□□□珵r颯□嶡□艬Q□□蕁□□□福邥□□□□□窩揀|漧□胦禎□□滎ヾ慼毅U□嚦□□漥□□□□□□□□□□大慦恢□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怪其所由。「梨軍支比丘,宿造何業,產則飢餓,初無豐足,復以何緣,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帝幢,將諸比丘,遊行教化。時有長者,名曰瞿彌,見佛及僧,深生信敬,請來供養,日日如是。便經後時,其父崩亡,母故惠施,子極吝惜,遮不聽施,乃至計食與母,母故分減,施佛及僧。子聞瞋恚,即便捉母,閉著空屋,鎖屍棄去,至七日頭,母極飢困,從子索食,兒答母曰:『何如餐沙飲水足活?今者何為從我索食?』作是語已,捨之而去。竟不得食,母便去世。其子於後,即便命終,入阿鼻獄,受苦畢已,還生人中,飢困如是。」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斷母食者,今梨軍支比丘是。由於往昔供養佛故,今得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五)◎唱言生死極苦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良賢,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自憶宿命,產已唱言:「生死極苦。」因為立字,名生死苦。年漸長大,凡見人時,由故唱言生死極苦,然於父母師僧耆舊有德,慈心孝順,言常含笑,終不出於粗惡言語。將諸親友出城觀看,漸次遊行到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歸辭父母,求索入道。父母愛念,不能違逆,將詣佛所,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所見敬仰。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生死比丘,宿殖何福,生便能語,自憶宿命,又值如來,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波羅奈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沙彌,奉事和上。時彼城中,作大節會,爾時沙彌語和上言:『今節會日,宜早乞食,必當多獲。』師即答言:『日時故早,且可坐禪。』第二第三,如是白師,師猶不從。沙彌瞋恚,惡口罵言:『今者何故不捨中死?』作是語已,尋即出去,入城乞食,還歸所止,向師懺悔。由是業緣,五百世中,墮地獄中,受諸苦痛,今始得脫,是故唱言生死極苦。」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罵師沙彌者,今生死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六)◎長者身體生瘡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選擇高門,娉以為婦,種種音樂,以娛樂之。足滿十月,產一男兒,身體有瘡,甚患苦痛,呻號叫喚,未曾休息。年漸長大,瘡皆潰爛,膿血橫流,常患疼痛,因為立字,名曰呻號。父母憐愍,設諸方藥,雖加療治,瘡無除愈。年漸長大,聞諸人語:「祇桓精舍,有好良醫,善療眾病,能令除愈。」尋即往至,詣祇桓中,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暉曜,如百千日,心懷喜悅,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說五盛陰苦,是瘡是癰,如毒箭入心傷害於人,皆是眾病之根本也。時呻號子,聞佛世尊說是語已,深自咎嘖,向佛世尊,懺悔罪咎,瘡尋除差,心懷歡喜,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道,得阿羅漢果。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呻號比丘,宿造何業,初產之時,身有惡瘡,膿血橫流,甚可惡見?復以何緣,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奈國,有二長者,各悉巨富,資財無量,因相忿諍。其一長者,大齎珍寶,貢奉與王。王納受已,讒彼長者:『彼人噁心,常懷奸謀,規欲害我。唯願大王!聽我任意治彼長者。』王即然可。尋至其家,執彼長者,繫縛搒笞,楚毒無量,舉身傷破,膿血橫流,痛不可言。時彼長者,既得免已,深自思惟:『有身皆苦,眾惡所集多諸災禍,甚可厭患。我於彼人,無大怨仇,橫見傷毀,乃至如此。』即自思惟,詣山林中,觀察有為皆是無常,深悟解空,成辟支佛,視諸怨親,心皆平等。念:『彼長者加惡於我,將來之世,墮於地獄,受大苦痛。我今當往為現神變,令彼開悟。』作是念已,詣長者前,踴身虛空,作十八變。時彼長者,見是變已,深懷渴仰,倍生信敬,即請令坐,為設餚膳種種供養,向辟支佛懺悔先罪。」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向彼國王讒其長者、考掠榜笞者,今呻號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七)◎醜陋比丘緣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彼城中,有一長者,選擇高門,娉以為婦,作倡伎樂,以娛樂之。其婦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形貌極醜,狀似惡鬼,有人見者,捨之而去。年漸長大,父母厭患,驅令遠棄。乃至畜生,見此醜陋,尚懷怖懼,何況人類?又於一時,詣林樹間,採取花果,以自存活。飛鳥走獸,有見之者,無不怖畏,絕跡此林,無敢住者。爾時世尊,常以慈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誰應可度輒往度之。知彼醜陋善根已熟、化度時到,佛告比丘:「我等今者,皆當往詣山林中化彼醜陋。」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到山林中。時彼醜陋,見佛世尊,即欲避走。佛以神力,使不得去。時諸比丘,各在樹下,結跏趺坐,繫念在前。爾時世尊,即便化作一醜陋人,執持應器,盛滿中食,漸向醜陋。醜陋見已,形狀類己,心懷喜悅:「今此人者真是我伴。」尋來共語,同器而食。時此飯者,香味甘美,既食之已,時彼化人,忽然端政。醜陋問言:「汝今何故,忽然端政?」化人答言:「我食此飯,兼以善心,觀彼樹下坐禪比丘,使我端政。」醜陋聞已,尋復效之,善心觀彼坐禪比丘,尋得端政。心懷喜悅,即向化人,深生信解。於時化人,還復本形。醜陋見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種種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道,得阿羅漢果。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醜陋比丘,宿造何業,雖受人形,醜陋乃爾,復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善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弗沙,在一樹下,結跏趺坐。我及彌勒俱為菩薩,到彼佛所,種種供養,而翹一足,於七日中,說偈讚佛: 「『天上世間無如佛,  十方世界亦無有,   世界所有悉能見,  無有能及如佛者。』   「爾時菩薩,說是偈已,時彼山中,有一鬼神,作醜陋形,來恐怖我。我以神力,令彼行處懸岸嶮岨不能得過。時彼山神,即作是念:『我以噁心恐怖他故,令我今者行處嶮難不可得過。今當往彼懺悔先罪。』作是念已,尋即往詣,懺悔訖已,發願而去。」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山神恐怖我者,今此醜陋人、得羅漢者是。恐怖我故,五百世中,形體醜陋,見者驚走;皆由彼時懺悔辭退,遭值於我,出家得道。」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九八)◎恆伽達緣   佛在波羅□國鹿野苑中。時彼國中,有一輔相,其家大富,然無兒息。時恆伽河邊,有摩尼□陀天祠,合土人民,皆共敬奉。時此輔相,往詣祠所,而咒之言:「我無子息,承聞天神有大功德,救護群生,能與其願,今故自歸。若蒙所願,願賜一子,當以金銀莊校天身,及以名香,塗治神屋;如其無驗,當壞此廟,屎塗汝身。」天神聞已,自思惟言:「此人豪富,力勢強盛,非是凡品得為其子,我力鮮少不能與願,願若不果,必見毀辱神廟。」便復往白摩尼□陀。摩尼□陀力不能辦,便復往詣毘沙門王,自啟此事。毘沙門王言:「亦非我力能使有子。尋詣天帝,從其求願。」毘沙門王即時上天,啟帝釋曰:「我有一臣摩尼□陀,近日見語,雲波羅奈國有一輔相,從其求子,結立重誓,我願既遂,倍加供養;所願若違,當破我廟,而加毀辱。彼人豪兇,必能如是。幸望天王!令其有子。」帝釋答言:「斯事甚難!當覓有緣。」時有一天,五德離身,臨命欲盡。帝釋告言:「卿今垂終,可願生彼輔相之家?」天子答言:「意欲出家奉修正行,若生尊榮,離欲則難,欲在中流冀遂所願。」帝釋復白:「但往生彼;若欲學道,吾當佐汝。」天子命終,降神受胎輔相之家。即生出外,形貌端政,即召相師,為兒立字。相師問曰:「本於何處求得此兒?」輔相答曰:「昔從恆伽天神求之。」因為作字,名恆伽達。年漸長大,便啟父母求索出家。父母答言:「吾今富貴,生業弘廣,唯汝一子,當嗣門戶。吾今存在,終不聽汝出家入道。」兒不從志,深自惆悵,便欲捨身,更求凡處。「於中求出,必可易也。」於是密去,自投山巖,既墮在地,無所傷損。復至河邊,投身水中,水尋□出,亦無所苦。復取毒藥,而吞噉之,毒氣不行,無由致死。復作是念:「當犯官法,為王所殺。」值王夫人及諸婇女,出宮到園池中滲洗,解脫衣服,置林樹間。時恆伽達,密入林中,取其服飾,抱持而去。門監見之,即便將往,白阿闍世王。王聞此事,瞋恚隆盛,便取弓箭,自手射之;而箭還返,正向王身。如是至三,不能使中。王怖投弓,問彼人言:「卿為是天龍鬼神乎?」恆伽達言:「賜我一願,乃敢自陳。」王曰:「當與。」恆伽達言:「我非是天,亦非龍鬼,是捨衛國輔相之子。我欲出家,父母不聽,故欲自殺更生餘處,投巖赴河飲毒不死,故犯王法望得危命。王今加害,復不能中。事情如是,何酷之甚?願垂憐愍,聽我為道。」王尋告曰:「聽汝出家。」因復將到,詣於佛所,啟白世尊如向之事。於時如來,聽為沙門,法服在體,使為比丘。佛為說法,心開意解,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   時阿闍世王,尋白佛言:「世尊!此恆伽達,先世之時,種何善根,投山不死,墮水不溺,食毒無苦,箭射無傷,加遇世尊,得度生死?」佛告王曰:「乃往過去無數世,時有一大國,名波羅□國,其王名曰梵摩達多,將諸宮人林中遊戲,遣諸婇女輩激聲而歌。外有一人,高聲和之。王聞其聲,便生瞋妒,遣人捕來,敕使殺之。時有大臣,從外而來,見此一人而被囚執,何緣乃爾?其傍諸人具別事狀。臣曰:『且停!待我見王。』大臣進入,啟白王言:『彼人之罪,不至深重,何以害之?雖和其音,而不見形,既不交通姦婬之事,幸願垂憐,原其生命。』王不能違,赦不刑戮。其人得脫,奉事大臣,懃謹無替。如是承事多年,便自思惟:『婬欲傷人,利於刀劍,我之困厄,皆由欲故。』即語大臣:『聽我出家遵修道業。』大臣答曰:『不敢相違,學若成道,還來相見。』即詣山澤,專思如理,精神開悟,成辟支佛,還來城邑,造大臣家。大臣見已,心大歡喜,請供養之,甘膳飲食,四事無乏。時辟支佛,於虛空中,現神變化,身出水火,放大光明,大臣見之,欣然無量,便立誓願:『由我恩故,命得全濟,使我世世富貴長壽,殊勝奇特數千萬倍,令我智德相與共等。』」佛告王曰:「時彼大臣救活一人令得脫者,今恆伽達是。由是因緣,所生之處,命不中夭,今得值我,逮得應真。」   佛說此已,諸在會者,信敬歡喜,頂戴奉行。   (九九)◎長瓜梵志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梵志,名曰蛭駛。有其二子,男名長瓜,女字舍利。其男長瓜,聰明博達,善能論議,常共其姊舍利,凡所論說,每常勝姊;姊既妊娠,共弟論議,弟又不如。時弟長瓜,而作是言:「我姊先來,共我論議,常不如我,懷妊以來,論議殊勝,乃是胎子福德之力。若子生已,論必勝我。我今當宜遊方廣學四韋陀典十八種術,然後還國與□槔延檢□□□勵奷□□□祤駉□□□信信毼□□□□□駂□□□□□□□□□□□□聾柍□□□覷□□□□□祅□□□□□□□禛□□餅兜□璉瑩□□□□N□兜□□□信毼□□□楰□□□□□E□覢奿秭□□□穇□□□□楜□□□□□楚慼蔆ㄐ慼模蝖犛I逆□□□餅兜□□□□□□□蔆ㄐ慼撕}□□□□□祛□襺兜□□□□□□□□□□□□□□□□□□□□□□□駂□梱□□□□楣□□□□□餅兜□И式慼慼潦D楣□襺稀□□椸□□□襮量稀樈□奿兜□□□□楚慼慼慼慼慼慼撬y□□□□□信楣□□□□聾□□□□祋□□□□□楚撲q誇□□□祏女妄逆□□□勵奷□□□□□祰數槾婖□□□□餅稫毼□□觭□□□□槾婖□□□□@楱諑□覬□□諑□□□□兜□堅□□□懾I□□□椸□□□□□餅兜□□□□□□□□□禖□□□祜□□□衽□□□□□檢□□□□□□□□□楚撳活慼慼慼慼潦I櫳□□□R示□□樁□□□輻□□□□□吝騠□□芋慼慼慼慼撩k規□□□□勵奷□□□□□□□橁□誇□□□榱□□□□楰□□□□□□□□□□祜□□□□O導□□□禪覬□饌榕導□□□煄潛堙慼慼慼楚撮牷鶠慼慼慼撒瘞癒慼撥屆慼慼撞痋慼慼慼撬y□□□□輦綠奪□□量礹□溺R□R褾毼□□□□□裀□□□勵奷□□□□鍊□□□□□奸□□奉礹□楚慼慼慼煄潛堙慼潛恁慼慼 「吾師天中天,  三界無極尊,  相好身丈六,  神通遊虛空。」   時阿鞞比丘,說是偈已,默然而住。時舍利弗,語阿鞞言:「汝師容貌神通,我久已聞。為悟何道,得如是乎?」時阿鞞比丘,復以偈答: 「花熏去五陰,  拔斷十二根,  不貪天世樂,  心淨開法門。」   時舍利弗,復問阿鞞比丘言:「汝師所說,為經幾時?習學何法?」阿鞞比丘,復以偈答: 「我年既幼稚,  學日有初淺,  豈能宣正真,  如來廣大義?」   時舍利弗,復語阿鞞言:「汝師所說,幸見告示。」爾時阿鞞,復以偈答: 「一切諸法中,  因緣空無主,  息心達本原,  故號為沙門。」   時舍利弗,聞此偈已,心即開悟,得須陀洹果。爾時目連見舍利弗顏色怡悅,而問之言:「我昔與汝,先有要誓,若有先得甘露法味,要當相語。我今觀汝,以有所得,顏色怡悅。」時舍利弗,即以上偈,為其目連三遍說之。目連聞已,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時舍利弗、目連,各獲道跡,心懷歡喜,還自徒眾,具以上事,而向說之。「我今欲詣求佛出家,汝等雲何?」時諸弟子,各白師言:「大師今者若當習學瞿曇所說,我弟子等亦當隨從。」時舍利弗、目連聞是語已,將諸弟子各二百五十人,隨阿鞞比丘,詣於竹林。見佛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求索出家。佛即聽許:「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得阿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諸天世人之所敬仰。   爾時長瓜梵志,聞舍利弗出家入道,瞋恚懊惱,而作是言:「我此□槔孌□餅兜□呂稿□衽□□□□□□□祜□行□楸□覜□□兜□□奿□榍覭□襐□餺□鍊兜□□□Z祤駉□權□□□□礽□□□□□楰□□□奿禛□□□□□□□□К极斳廷滿慼慼慼慼慼慼暴珧癒И式慼撲W椸□□□□露饕□□□駐規檢□□□□樿首□□□□婇□□妓□奿穠□□□□誇□□□□□□娟P□□□□□□奿兜□□□□毼□□□楞□□□□訶□□□□媧□□□龍□□□練□□□□□禕□□□□□□毼□□□省□□□□□□□□□榯□諑□□□w□□□□□稚□□麗□驖□□間荂慼潤敞癵L□□□   時諸比丘,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梵志比丘,宿殖何福,捨邪就正,值佛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國有辟支佛,在於山林坐禪思惟。時有五百群賊,劫掠他物,將欲入彼山林樹間。時彼賊帥,先遣一人,往看林中無有人不。見辟支佛在一樹下端坐思惟,即前牽捉,繫縛將來,到賊帥邊,欲共殺之。時辟支佛,作是念言:『我若默然,為彼所殺,增其罪業,墜墮地獄,無由出期。我今當為現於神變,令彼信伏。』作是念已,身昇虛空,東踴西沒,南踴北沒,身出水火,或現大身,滿虛空中,而復現小,如是展轉,作十八變。爾時群賊,見是變已,甚懷惶怖,即便各各五體投地,歸誠懺悔。時辟支佛,受其懺已,設諸餚膳,請辟支佛,發願而去。緣是功德,無量世中,不墮地獄、畜生、餓鬼,天上人中,受天快樂,乃至今者,遭值於我,出家得道。」佛告諸比丘:「欲知彼時賊帥人者,今長爪梵志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孫陀利端政緣   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林。時波斯匿王夫人懷妊,足滿十月,產一男兒,容貌端政,世所無比,兩目明淨如拘那羅鳥。時王因名字拘那羅。著諸瓔珞上妙衣服,遣人抱行,遍諸聚落,問諸人言:「世間叵有如似我兒端政者不?」時聚落中,有諸商人,白大王言:「願王見恕!施我無畏,乃敢陳說。」王即答言:「但道莫畏。」於是商人白大王言:「我所居止聚落之中,有一小兒,字孫陀利,端政殊妙,容貌似天,勝於王子,百千萬倍,不可為比。又兒產時,舍內自然有一湧泉,香水冷美,有諸珍寶,充滿其中。」時波斯匿王,聞商人語,尋即遣使敕彼聚落云:「我自當往彼觀孫陀利。」時聚落主,聞王欲來看孫陀利,便共議言:「王今來者,用何瞻待?不如先送。」作是議已,即便莊嚴孫陀利,著諸瓔珞上妙服飾,往送與王。王見孫陀利,端政殊妙,世所無比,深生疑怪,歎未曾有。即將小兒,往至佛所,欲問所由受如是身?小兒見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普曜如百千日,心懷歡喜,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懃修習,未久之間,得阿羅漢果。   時波斯匿王,見是事已,白佛言:「世尊!今此孫陀利比丘,宿殖何福,生時自然,有此泉水及諸珍寶,充滿其中,又值世尊,出家得道?」爾時世尊,告波斯匿王:「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解說。此賢劫中,波羅□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有一萬八千比丘,在山林中,坐禪行道。時有長者,偶行值見,心懷歡悅,即還歸家,備辦香水,澡浴眾僧,設諸餚膳供養訖竟,復以珍寶投之盆水,奉施眾僧,發願而去。緣是功德,不墮惡趣,天上人中,常有池水珍寶隨其俱生。」佛告大王:「欲知彼時大長者子,澡浴眾僧設供養故,常得端正者,今孫陀利比丘是。」   爾時大王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撰集百緣經卷第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No. 201   大莊嚴論經卷第一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前禮最勝尊,  離欲邁三有,  亦敬一切智,  甘露微妙法,  並及八輩眾,  無垢清淨僧,  富那脅比丘,  彌織諸論師,  薩婆室婆眾,  牛王正道者,  是等諸論師,  我等皆敬順。  我今當次說,  顯示莊嚴論,  聞者得滿足,  眾善從是生。  可歸不可歸,  可供不可供,  於中善惡相,  宜應分別說。   (一)   說曰:我昔曾聞,乾陀羅國有商賈客,到摩突羅國。至彼國已,時彼國中有一佛塔,眾賈客中有一優婆塞,日至彼塔恭敬禮拜。向塔中路有諸婆羅門,見優婆塞禮拜佛塔皆共嗤笑。更於餘日天甚烝熱,此諸婆羅門等食訖遊行而自放散,或在路中、或立門側,有洗浴者、有塗香者,或行或坐。時優婆塞禮塔迴還,諸婆羅門見已喚言:「來優婆塞,就此坐。」語優婆塞言:「爾今雲何不識知彼摩醯首羅、毘紐天等而為致敬,乃禮佛塔,得無煩耶?」時優婆塞即答之曰:「我知世尊功德少分,是故欽仰恭敬為禮。未知汝天有何道德,而欲令我向彼禮乎?」諸婆羅門聞是語已,瞋目呵叱:「愚癡之人!汝雲何不知我天所有神德,而作是言?」諸婆羅門即說偈言: 「阿修羅城郭,  高顯週三重,  懸處於虛空,  男女悉充滿,  我天彎弓矢,  遠中彼城郭,  一念盡燒滅,  如火焚乾草。」   時優婆塞聞是偈已,大笑而言:「如斯之事吾之鄙薄,所不敬尚。」以偈答言: 「命如葉上露,  有生會當滅,  雲何有智者,  弓矢加殘害?」   時諸婆羅門等聞是偈已,鹹共同聲呵優婆塞言:「是癡人,彼阿修羅有大勢力好為惡事,我天神德力能殺害,雲何乃言非有智耶?」時優婆塞被呵責已,喟然長歎,而說偈言: 「美惡諦觀察,  智者修善業,  能獲大果報,  後則轉受樂,  雲何於過惡,  反生功德想?  邪見既增長,  歎惡以為善,  以是惡業故,  後獲大苦報。」   諸婆羅門聞是語已,豎目舉手懍癘攘袂瞋忿戰動,而作是言:「汝甚愚癡,不吉之人,此等諸天不加恭敬而恭敬誰?」時優婆塞意志閑裕而語之言:「吾雖單獨,貴申道理,不應以力朋黨競說。」時優婆塞復說偈言: 「汝等所供養,  兇惡好殘害,  汝若奉事彼,  以為功德者,  亦應生恭敬,  師子及虎狼,  觸惱生殘害,  惡鬼羅剎等,  愚人以畏故,  於彼生恭敬。  諸有智慧者,  宜應深觀察,  若不為殘害,  乃可生恭敬,  諸有功德者,  終無殘害心。  修行諸惡者,  無不壞殘害,  不能善分別,  功德及過惡。  功德起噁心,  過生功德想,  殘害逼迫者,  凡愚增敬順,  於善功德者,  反生輕賤心,  世間皆顛倒,  不別可敬者。  乾陀羅生者,  解知別善惡,  是故信如來,  不敬自在天。」   彼時婆羅門聞是語已,即作是言:「咄乾陀羅!出何種姓、有何道德而名佛乎?」時優婆塞說偈答言: 「出於釋氏宮,  具足一切智,  眾過悉耘除,  諸善皆普備,  於諸眾生中,  未始不饒益,  覺了諸法相,  一切悉明解,  如是之大仙,  故稱號為佛。」   時諸婆羅門,復說偈言: 「汝言佛大仙,  應作逼惱事,  此閻浮提中,  瞻默監持陀,  婆塞婆私吒,  提釋阿坻耶,  如是諸大仙,  名稱世所聞,  能結大神咒,  殘滅諸國土。  汝名佛大仙,  亦應作斯咒,  汝佛有大德,  應作逼惱事,  若不作咒害,  雲何名大仙?」   時優婆塞不忍聞彼誹謗之言,以手掩耳,而說偈言: 「咄莫出惡語,  謗言佛有咒,  譭謗最勝尊,  後獲大苦報。」   時婆羅門,復說偈言: 「佛若無咒術,  不名有大力,  若無惱害者,  雲何名大仙?  我但說實語,  何故稱誹謗?」  時諸婆羅門,  撫掌大笑言: 「是故汝癡人,  定墮於負處。」   時優婆塞語婆羅門言:「汝莫怪笑!汝言如來無大功德亦無大力,斯是妄語。如來實有大功德力永斷咒根,終不復作惱害之事。汝今諦聽!當為汝說。」即說偈言: 「以貪瞋癡故,  則作大惡咒,  當結惡咒時,  惡鬼取其語,  於諸罪眾生,  而行惱害事。  佛斷貪瞋癡,  慈悲廣饒益,  永除惡咒根,  但有眾善事,  是故佛世尊,  都無有惱害,  以大功德力,  拔濟無量苦,  汝今何故言,  佛無大勢力?」   時諸婆羅門聞是偈已,瞋恚心息,語優婆塞言:「我於今者欲問少事,勿見瞋也。咄優婆塞!佛若無惡咒,雲何而得受他供養?既不為損又不能益,雲何而得稱為大仙?」優婆塞言:「如來大慈悲,終無惡咒損減眾生,亦復不為利養之事,但為饒益故受供養。」而說偈言: 「大悲愍群生,  常欲為拔苦,  見諸受惱者,  過於己自處,  雲何結惡咒,  而作惱害事?  眾生體性苦,  生老病死逼,  如癰著燥灰,  雲何更加惡?  常以清涼法,  休息諸熱惱。」   諸婆羅門聞是語已,即便低頭思惟斯語:「此是好事。」心欲生信。「汝健陀羅善別勝處,汝能信此甚為希有!是故歎汝。健陀羅者名不虛設,言健陀者,名為持也,持善去惡故得斯號。」而說偈言: 「能持此地者,  是名善丈夫,  善丈夫中勝,  實是健陀羅。」   時優婆塞作是思惟:「此婆羅門心欲信解皆可成器,我今當更為分別說佛之功德。」時優婆塞顏貌熙怡而作是言:「見汝信佛,我甚歡喜。汝今幸可少聽我語,功德過惡汝宜觀察。」而說偈言: 「觀察佛功德,  一見皆滿足,  戒聞及定慧,  無與佛等者。  諸山須彌最,  眾流海第一,  世間天人中,  無有及佛者。  能為諸眾生,  具受一切苦,  必令得解脫,  終不放捨離。  誰有歸依佛,  不得利益者?  誰有歸依佛,  而不解脫者?  誰隨佛教旨,  而不斷煩惱?  佛以神足力,  降伏諸外道,  名稱普遠聞,  遍滿十方剎。  唯佛師子吼,  說諸行無我,  所說恆處中,  不著於二邊。  天上及人中,  皆作如是說,  不能善分別,  結使諸業報。  如來涅槃後,  諸國造塔廟,  莊嚴於世間,  猶虛空星宿。  以是故當知,  佛為最勝尊。」   諸婆羅門聞是語已,有生信心者,有出家者、得道者。   復次,應分別論。所謂論者即是法也。夫於法所宜善思惟,若能思惟則解其義。   我昔曾聞,有婆羅門名憍屍迦,善知僧佉論、衛世師論、若提碎摩論,如是等論解了分別。彼婆羅門住華氏城中,於其城外,有一聚落。彼婆羅門有少因緣,詣彼聚落,到所親家。時其親友以緣事故餘行不在,時憍屍迦婆羅門語其家人:「汝家頗有經書以不?吾欲並讀待彼行還。」時所親婦即為取書,偶得《十二緣經》而以與之。既得經已,至於林樹間閑靜之處,而讀此經。聞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苦惱,是名集諦。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苦惱眾苦集聚滅。初讀一遍猶未解了,至第二遍即解無我。外道之法著於二見:我見、邊見,於一切法深知生滅無有常者,而自念言:「一切外論皆悉無有出生死法,唯此經中有出生死解脫之法。」心生歡喜,尋舉兩手而作是言:「我於今者,始得實論,始得實論。」端坐思惟深解其義,容貌熙怡如花開敷,復作是言:「我今始知生死繫縛,解出世法,乃悟外道所說諸論甚為欺誑,不離生死。」歎言:「佛法至真至實,說有因果,因滅則果滅。外道法中甚為虛妄,說言有果而無其因,不解因果,不識解脫。自觀我昔深生怪笑,雲何乃欲外道法中度生死河?我昔外道求度生死,譬如有人沒溺洹河波浪之中,懼失身命,值則攀緣,既不免難沒水而死。我亦如是,遇彼外道求度生死,然其法中都無解脫出世之法,沒生死河喪善身命墮三惡道。今見此論,當隨順行,得出生死。外道經論如愚狂語,九十六種道悉皆虛偽,唯有佛道至真至正。六師之徒及餘智者,鹹自稱為一切智人,斯皆妄語。唯佛世尊是一切智,誠實不虛。」時憍屍迦即說偈言: 「外道所為作,  虛妄不真實,  猶如小兒戲,  聚土作城郭。  醉象踐蹈之,  散壞無遺餘,  佛破諸外論,  其事亦如是。」   時憍屍迦婆羅門,深於佛法生信敬心,捨外道法除去邪見,晝夜常讀《十二緣經》。時其所親方與諸婆羅門歸還其家,問其婦言:「我聞憍屍迦來至於此,今何所在?」婦語夫言:「彼婆羅門向借經書,我取與之,不識何經。然其得已披攬翻覆,彈指讚歎熙怡異常。」夫聞其言即往其所,見憍屍迦端坐思惟,即問之言:「汝於今者何所思惟?」時憍屍迦說偈答曰: 「愚癡無智慧,  周迴三有中,  如彼陶家輪,  輪轉無窮已,  我思十二緣,  解脫之方所。」   爾時親友即語之言:「汝於是經乃能深生希有之想,我釋種邊而得此經,將欲洗卻其字,以用書彼毘世師經。」憍屍迦婆羅門聞是語已呵責親友:「汝愚癡人!雲何乃欲水洗斯經?如是妙法宜用真金而以書寫,盛以寶函種種供養。」即說偈言: 「設我有財寶,  以真金造塔,  七珍用廁填,  寶案妙巾帙,  莊嚴極殊妙,  而用以供養,  雖作如是事,  尚不稱我意。」   時其親友聞斯語已,甚懷忿恚而作是言:「今此經中有何深妙未曾有事?何必勝彼毘世師經,欲以真金種種珍寶而為供養?」時憍屍迦聞是語已,愁然作色而作是言:「汝今何故輕蔑佛經至於是乎?彼毘世師論極有過患,雲何乃用比於佛語?如毘世師論,不知法相錯亂因果,於瓶因果淺近之法,尚無慧解分別能知,況解人身身根覺慧因果之義?」爾時其親友語憍屍迦言:「汝今何故言毘世師論不解因果?彼論中說破瓦以為瓶因,雲何而言不解因果?」憍屍迦言:「汝毘世師論實有是語,然無道理。汝今且觀,如因於縷以為經緯然後有疊,瓶瓨亦爾,先有瓶故然後有瓦,若先無瓶雲何有瓦?復次破瓦無用、瓶瓨有用,是以破瓦不得為因。現見陶師取泥成瓶、不用破瓦,又見瓶壞後有破瓦,瓶若未壞,雲何有破?」時親友言:「汝意謂若毘世師論都無道理,我等寧可徒勞其功而自辛苦。」時親友徒黨諸婆羅門聞是語已心生愁惱:「若如其言,毘世師論即於今日不可信耶?」憍屍迦言:「毘世師論非但今者不可取信,於昔已來善觀察者久不可信。所以然者?昔佛十力未出世時,一切眾生皆為無明之所覆蔽,盲無目故,於毘世師論生於明想。佛日既出,慧明照了,毘世師論無所知曉,都應棄捨。譬如鴟鵂夜則遊行能有力用,晝則藏竄無有力用。毘世師論亦復如是,佛日既出,彼論無用。」   親友復言:「若如汝言,毘世師論不如佛經,然此佛經寧可得比僧佉論耶?」憍屍迦言:「如僧佉經說有五分,論義得盡:第一言誓,第二因,第三喻,第四等同,第五決定。汝僧佉經中無有譬喻可得明瞭如牛犎者,況辯法相而能明瞭?何以故?汝僧佉經中說缽羅陀那不生如常,遍一切處亦處處去。如僧佉經中說缽羅陀那不從他生而體是常,能生一切、遍一切處去至處處。說如是事多有□□j□□□導練□馜送□□送□□□□柳送□H槔□□□□驁j□馬□□□稙娃□□娙導□□榜驁楚慼慼撫伄鑩C詁□導□□□□□廓奎□□導□□礸□□□□檻詁奅槾騇□□□大□切導□雷耔□裀□□櫸□□□□H槔切□□柳□□□□稙奎□□娙埤□飯F□□□   親友婆羅門聞是語已,語憍屍迦言:「汝與釋種便為朋黨,故作是說。然佛經中亦有大過,說言生死無有本際,又復說言一切法中悉無有我。」時憍屍迦語親友言:「我見佛法生死無際,一切無我,故吾今者敬信情篤。若人計我,終不能得解脫之道,若知無我則無貪慾,無貪慾故便得解脫。若計有我則有貪愛,既有貪愛遍於生死,雲何能得解脫之道?復次,若言生死有初始者,此初身者,為從善惡而得此身?為不從善惡自然有耶?若從善惡而得身者,則不得名初始有身。若不從善惡得此身者,此善惡法雲何而有?若如是者,汝法則為半從因生半不從因,如是說者有大過失。我佛法無始,故無罪咎。」   於時親友語憍屍迦:「有縛則有解,汝說無我則無有縛,若無有縛誰得解脫?」憍屍迦言:「雖無有我猶有縛解。何以故?煩惱覆故則為所縛,若斷煩惱則得解脫,是故雖復無我猶有縛解。」   諸婆羅門復作是言:「若無我者,誰至後世?」時憍屍迦語諸人言:「汝等善聽!從於過去煩惱諸業,得現在身及以諸根,從今現在復造諸業,以是因緣得未來身及以諸根。我於今者,樂說譬喻以明斯義。譬如穀子,眾緣和合故得生芽,然此種子實不生芽,種子滅故芽便增長,子滅故不常,芽生故不斷;佛說受身亦復如是,雖復無我,業報不失。」   諸婆羅門言:「我聞汝說無我之法洗我心垢,猶有少疑今欲諮問。若無我者,先所作事雲何故憶而不忘失?」答曰:「以有念覺與心相應,便能憶念三世之事而不忘失。」又問:「若無我者,過去已滅現在心生,生滅既異,雲何而得憶念不忘?」答曰:「一切受生,識為種子入母胎田,愛水潤漬身樹得生,如胡桃子隨類而生,此陰造業能感後陰,然此前陰不生後陰,以業因緣故便受後陰,生滅雖異相續不斷。如嬰兒病,與乳母藥,兒患得愈,母雖非兒,藥之力勢能及於兒。陰亦如是,以有業力便受後陰憶念不忘。」   諸婆羅門復作是言:「汝所讀經中但說無我法,今汝解悟生歡喜耶?」時憍屍迦即為誦《十二緣經》而語之言:「無明緣行,行緣識,乃至生緣老死憂悲苦惱。無明滅則行滅,乃至老死滅故憂悲苦惱滅。以從眾緣,無有宰主,便於其中解悟無我,非經文中但說無我。復次,以有身故則便有心,以有身心諸根有用識解分別,我悟斯事便解無我。」又問:「若如汝言,生死受身相續不斷,設有身見有何過咎?」答曰:「以身見故造作諸業,於五趣中受善惡身形,得惡形時受諸苦惱。若斷身見不起諸業,不起諸業故則不受身,不受身故眾患永息,則得涅槃。雲何說言身見非過?復次,若身見非過咎者,應無生死,不於三有受生死苦,是故有過。」時婆羅門逆順觀察十二緣義,深生信解,心懷慶幸,略讚佛法,而說偈言: 「如來在世時,  說法摧諸論,  佛日照世間,  群邪皆隱蔽。  我今遇遺法,  如在世尊前,  釋種中勝妙,  深達諸法相。  所言如來者,  真實而不虛,  逆順觀諸法,  名聞普遍滿。  向佛涅槃方,  恭敬合掌禮,  歎言佛世尊,  實有大悲心。  諸仙中最勝,  世間無倫疋,  我今歸依彼,  無等戒定慧。」   憍屍迦言:「汝今雲何乃爾深解佛之功德?」親友答言:「我聞此法,是故知佛無量功德,如沈水香黑重津膩,以是因緣燒之甚香遠近皆聞。如是我見如來定慧身故,便知世尊有大功德。我於今者雖不睹佛,見佛聖跡則知最勝,亦如有人於花池邊見象足跡則知其大,睹因緣論雖不見佛,知佛聖跡功德最大。」見其親友深生信解,歎未曾有而作是言:「汝於昔來讀誦外典亦甚眾多,今聞佛經須臾之頃解其義趣,悉捨外典,極為希有。」即說偈言: 「除去邪見論,  信解正真法,  如是人難得,  是故歎希有。  不但歎於汝,  亦歎外諸論,  因其理鄙淺,  我等悉捨離。   「以彼諸論有過咎故,令我等輩得生厭離生信解心,佛實大人無與等者,名稱普聞遍十方剎。外諸邪論前後有過,猶如諂語不可辯了,由彼有過,令我棄捨得入佛法,猶如春夏之時人患日熱皆欲離之,既至冬寒人皆思念。外道諸論亦復如是,誠應捨離如夏時日,然由此論得生信心亦宜思念,猶如寒時思念彼日。」   於時親友問憍屍迦:「我等今者當作何事?」憍屍迦言:「今宜捨棄一切邪論,於佛法中出家學道。所以者何?如夜闇中然大炬火,一切鴿鳥皆悉墮落,佛智慧燈既出於世,一切外道悉應顛墜,是故今欲出家學道。」於是憍屍迦從親友家,即詣僧坊求索出家,出家已後得阿羅漢。何因緣故說是事耶?以諸外道常為邪論之所幻惑故,說十二因緣經論而破析之。   (三)   復次,夫取福田當取其德,不應簡擇少壯老弊。   我昔曾聞,有檀越遣知識道人詣僧伽藍請諸眾僧,但求老大不用年少。後知識道人請諸眾僧,次到沙彌,然其不用。沙彌語言:「何故不用我等沙彌?」答言:「檀越不用,非是我也。」勸化道人即說偈言: 「耆年有宿德,  髮白而面皺,  秀眉齒缺落,  背僂支節緩,  檀越樂如是,  不喜見幼小。」   時寺中有諸沙彌,儘是羅漢,譬如有人觸惱師子棖其腰脈令其瞋恚,諸沙彌等皆作是語:「彼之檀越愚無智慧,不樂有德唯貪耆老。」時諸沙彌即說偈言: 「所謂長老者,  不必在白髮,  面皺牙齒落,  愚癡無智慧。  所貴能修福,  除滅去眾惡,  淨修梵行者,  是名為長老。  我等於毀譽,  不生增減心,  但令彼檀越,  獲得於罪過,  又於僧福田,  誹謗生增減。  我等應速往,  起發彼檀越,  莫令墮惡趣。」  彼諸沙彌等,  尋以神通力,  化作老人像,  髮白而面皺,  秀眉牙齒落,  僂脊而柱杖,  詣彼檀越家。  檀越既見已,  心生大歡慶,  燒香散名花,  速請令就坐。  既至須臾頃,  還服沙彌形,  檀越生驚愕,  變化乃如是,  為飲天甘露,  容色忽鮮變。   爾時沙彌即作是言:「我非夜叉亦非羅剎,先見檀越選擇耆老,於僧福田生高下想,壞汝善根,故作是化令汝改悔。」即說偈言: 「譬如蚊子□兜□□□□□□祺導□ 世間無能測,  眾僧功德者。  一切皆無能,  籌量僧功德,  況汝獨一己,  而欲測量彼?」   沙彌復言:「汝今不應校量眾僧耆少形相,夫求法者不觀形相唯在智慧。身雖幼稚,斷諸結漏得於聖道,雖老放逸是名幼小,汝所為作甚為不是。若以爪指欲盡海底,無有是處,汝亦如是,欲以汝智測量福田而知高下,亦無是處。汝寧不聞如來所說四不輕經?王子、蛇、火、沙彌等都不可輕。世尊所說菴羅果喻,內生外熟、外生內熟,莫妄稱量前人長短,一念之中亦可得道。汝於今者極有大過,汝若有疑今悉可問,從今已後更莫如是於僧福田生分別想。」即說偈言: 「眾僧功德海,  無能測量者,  佛尚生欣敬,  自以百偈讚,  況餘一切人?  而當不稱歎,  廣大良福田,  種少獲大利。  釋迦和合眾,  是名第三寶,  於諸大眾中,  勿以貌取人。  不可以種族,  威儀巧言說,  未測其內德,  睹形生宗仰。  觀形雖幼弱,  聰慧有高德,  不知內心行,  乃更生輕蔑。  譬如大叢林,  薝蔔雜伊蘭,  眾樹雖參差,  語林則不異。  僧雖有長幼,  不應生分別。  迦葉欲出家,  捨身上妙服,  取庫最下衣,  猶直十萬金。  眾僧之福田,  其事亦如是,  供養最下者,  獲報十萬身。  譬如大海水,  不宿於死屍,  僧海亦如是,  不容毀禁者。  於諸凡夫僧,  最下持少戒,  恭敬加供養,  能獲大果報。  是故於眾僧,  耆老及少年,  等心而供養,  不應生分別。」   爾時檀越聞是語已身毛為豎,五體投地求哀懺悔:「凡夫愚人多有□□楚憎央慼慼慼慼潸矷慼數[□□□□□□□□□□ 「汝有大智慧,  以斷諸疑網,  我若不諮問,  則非有智者。」   爾時沙彌即告之曰:「恣汝所問,當為汝說。」檀越問言:「大德!敬信佛僧何者為勝?」沙彌答曰:「汝寧不知有三寶乎?」檀越言:「我今雖復知有三寶,然三寶中豈可無有一最勝耶?」沙彌答曰:「我於佛僧不見增減。」即說偈言: 「大姓婆羅門,  厥名突羅闍,  毀譽佛不異,  以食施如來。  如來既不受,  三界無能消,  擲置於水中,  煙炎同時起。  瞿曇彌奉衣,  佛敕施眾僧,  以是因緣故,  三寶等無異。」   爾時檀越聞是語已,即作是言:「如其佛僧等無異者,何故以食置於水中,不與眾僧?」沙彌答言:「如來於食都無吝惜,為欲顯示眾僧德力,故為是耳。所以者何?佛觀此食,三界之中無能消者,置於水中水即炎起。然瞿曇彌故以衣奉佛,佛迴與僧,眾僧受已無有變異。是故當知僧有大德,得大名稱佛僧無異。」時彼檀越即作是言:「自今以後於眾僧所,若老若少等心恭敬不生分別。」沙彌答言:「汝若如是,不久當得見諦之道。」即說偈言: 「多聞與持戒,  禪定及智慧,  趣向三乘人,  得果並與向。  譬如辛頭河,  流注入大海,  是等諸賢聖,  悉入僧大海。  譬如雪山中,  具足諸妙藥,  亦如好良田,  增長於種子,  賢善諸智人,  悉從僧中出。」   說是偈已而作是言:「檀越!汝寧不聞經中阿尼慮頭、難提、黔毘羅此三族姓子,鬼神大將名曰伽扶白佛言:『世尊!一切世界,若天若人若魔若梵,若能心念此三族姓子者,皆能令其得利安樂。』僧中三人尚能利益,況復大眾?」即說偈言: 「三人不成僧,  念則得利益,  如彼鬼將言,  未得名念僧,  尚獲是大利,  況復念僧者?  是故汝當知,  功德諸善事,  皆從僧中出。  譬如大龍雨,  唯海能堪受;  眾僧亦如是,  能受大法雨。  是故汝應當,  專心念眾僧。  如是眾僧者,  是諸善之群,  解脫之大眾,  僧猶勇健軍,  能摧魔怨敵。  如是眾僧者,  勝智之叢林,  一切諸善行,  運集在其中,  趣三乘解脫,  大勝之伴黨。」   爾時沙彌說偈讚已,檀越眷屬心大歡喜,皆得須陀洹果。   大莊嚴論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二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四)   復次,夫聽法者有大利益,增廣智慧,能令心意悉皆調順。   我昔曾聞,師子諸國,爾時有人,得摩尼寶大如人膝,其珠殊妙世所希有,以奉獻王。王得珠已,諦視此珠而說偈言: 「往古諸王等,  積寶求名稱,  聚會諸賓客,  出寶自矜高。  捨位命終時,  捐寶而獨往,  唯有善惡業,  隨身不捨離。  譬如蜂作蜜,  他得自不獲,  財寶亦如是,  資他無隨己。  往昔諸國王,  為寶之所誑,  儲積已待他,  無一隨己者。  吾今當自為,  必使寶隨己,  唯佛福田中,  造作諸功德,  隨己至後世,  善報不朽滅。  臨當命終時,  一切皆捨離,  舉宮室親愛,  大臣諸猛將,  悲戀送亡者,  至塚則還家。  像馬寶輦輿,  珍玩及庫藏,  人民諸城郭,  園苑快樂處,  飄然獨捨逝,  都無隨從者。」   王說偈已即詣塔所,以此寶珠置塔棖上,其明顯照猶如大星,若日出時照王宮殿,暉曜相映倍於常明。珠之光明日日常爾,於一日中卒無光色,王怪其爾即遣人看。既至彼已不見寶珠,但見棖下血流污地,尋逐血跡至迦陀羅林,未到彼林已見偷珠人竄伏樹間。偷珠之人當取珠時,墮棖折□故有是血,即執此人將詣王邊。王初見時甚懷忿恚,見其傷毀復生悲愍,慈心視之而語之言:「咄哉男子!汝甚愚癡,偷佛寶珠,將來之世必墮惡趣。」即說偈言: 「怪哉甚愚癡,  無智造大惡,  如人畏杖捶,  返受於斬害。  畏於貧窮苦,  興此狂愚意,  不安少貧乏,  長受無窮厄。」   爾時一臣聞是偈已,即白王言:「如王所說,真實不虛。」即說偈言: 「塔為人中寶,  愚癡輒盜竊,  斯人無量劫,  不得值三寶。  如昔有一人,  信心歡喜故,  耳上須曼花,  以用奉佛塔,  人天百億劫,  極受大快樂。  十力世尊塔,  盜寶而自營,  以是業緣故,  沈沒於地獄。」   復有有一臣懷忿而言:「如此愚人罪咎已彰,何須呵責?宜加刑戮。」王告臣言:「莫出此語!彼人已死何須更殺?如人倒地宜應扶起。」時王即說偈言: 「此人已毀行,  宜速拔濟之,  我當賜財寶,  令懺悔修福,  使其得免離,  將來大苦難。  我當與錢財,  使彼供養佛,  若彼不向佛,  罪過終不滅。  如人因地跌,  還扶而得起,  因佛獲過罪,  亦因佛而滅。」   時王即便大賜錢財,教令佛邊作諸功德。爾時偷者即作是念:「今者大王!若非佛法中調順之人,計我□□□騢□□□□□□□□□矩磻示□櫚□□□□□楦□槔□□秉□□□□樓□□□□□□□鷺□□□□飯式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滕堙慼慼慼慼慼慼慼毆禲樑縑潮晼撮痋慼毅倢K妧□□□契□□□□□□橖□觚標蓼□樂□□□□q荂撙僥遄慼慼慼慼慼敵R□陋□□□姜樂縷□□□□□□□□□□□ 「世間稱真濟,  此名實不虛,  我今蒙救拔,  知實真濟義。  世間皆熾然,  多諸鬱蒸惱,  慈悲清涼月,  照除熱惱苦。  如來在世時,  於曠野鬼所,  拔濟首長者,  是事未為難。  於今涅槃後,  遺法濟危厄,  令我脫苦惱,  是乃為甚難。  雲何世工匠,  奇巧合聖心,  圖像舉右手,  示作安慰相,  怖者睹之已,  尚能除恐懼,  況佛在世時,  所濟甚弘多,  今遭大苦厄,  形像免濟我。」   (五)   復次,夫少欲者,雖有財物心不愛著,猶得稱之名為少欲。   我昔曾聞,有優婆塞,彼優婆塞時有親友信婆羅門法。時彼親友善信婆羅門,弊衣苦行五熱炙身、恆食惡食臥糞穢中,即喚優婆塞言:「汝可就此觀婆羅門,汝頗曾見清身自苦高行之士少欲知足如此人不?」優婆塞言:「如此高行可誑於汝。」即共親友問婆羅門:「汝今苦行為何所求?」婆羅門曰:「我今苦行欲求為王。」時優婆塞語親友言:「此人今者,方求大地庫藏珍寶,宰割自恣貪嗜美味,宮人侍御好樂女色,種種音樂而以自娛。雖作大臣長者有諸財寶不適其意,乃欲希求一切大地人民珍寶,何以稱之為少欲耶?汝但見其身行苦行,便謂少欲,不知此人所求無厭,謂為少欲。」即說偈言: 「所謂少欲者,  非必惡衣食,  無諸資生具,  以之為少欲。  此人於今者,  心如大河海,  貪求無厭足,  雲何名少欲?  今修此苦行,  貪渴五欲故,  此人實虛偽,  詐現少欲相,  為貪故自苦,  實非少欲者。」   說是偈已,優婆塞復作是言:「今者此人具諸貪慾瞋恚愚癡,仙聖所行無有少分。是故當知,夫少欲者不在錢財多諸寶物。何以知之?如頻婆娑羅王富有國土象馬七珍,猶名少欲。所以者何?雖有財寶心不貪著樂於聖道,以是之故,雖復富有七珍盈溢,心無希求名為少欲。雖無財寶希求無厭,不得名為少欲知足。」即說偈言: 「若以無衣食,  裸形尼乾等,  造作諸勤苦,  以為苦行者;  餓鬼及畜生,  貧窮諸衰惱,  斯等處艱難,  亦應名苦行。  此人亦如是,  徒為自疲勞,  形雖作苦行,  而心懷貪著,  希求無厭足,  不名為少欲。  雖復具眾物,  心無所染著,  修行樂聖道,  是乃名少欲。  譬如諸農夫,  以穀種田中,  貪收多果實,  不名為少欲。  身如惡癰瘡,  將適須眾具,  意求於道故,  是名少欲者。  為治惡癰瘡,  少受資生具,  心不貪後有,  是真名少欲。  心意不諂曲,  亦不求名利,  雖有資生具,  名聞具實德,  能有如斯事,  是乃真少欲。」   (六)   復次,雖復持戒,為人天樂,是名破戒。   我昔曾聞,有一沙門與婆羅門於空林中夏坐安居,於時沙門數數往返婆羅門所,與其共事不存親疏正處其中。所以者何?若與親暱恐其生憍慢,若與其疏謂為憎惡。即說偈言: 「以杖置日中,  豎臥俱無影,  執杖倚亞者,  其影則脩長。  彼人亦如是,  親疏宜得中,  令漸通泰已,  然後為說法。   「此婆羅門無有智慧,不別賢愚供事極苦,是以我今不宜親暱亦不應疏。何以故?事愚人苦,不解供事亦名為苦。」種種方便共相習近,漸相體信得與言語。爾時比丘問婆羅門:「汝今何故舉手向日,臥灰土上裸形噉草,晝夜不臥翹足而立,行此苦行為何所求?」婆羅門答曰:「我求國王。」此婆羅門於後少時身遇病患,往問醫師療疾之方。醫師報言:「宜須食肉。」於是婆羅門語比丘言:「汝可為我至檀越家,乞索少肉以療我疾。」於時比丘作是思惟:「我今化彼正是其時。」作是念已,化為一羊繫著其邊,婆羅門問比丘言:「汝為索肉,今在何處?」比丘答言:「羊即是肉。」婆羅門大生瞋恚而作是言:「我寧殺羊而食肉耶?」於是比丘說偈答言: 「汝今憐一羊,  猶尚不欲殺,  後若為國王,  牛羊與豬豕,  雞犬及野獸,  殺害無有量,  汝在御座上,  廚宰供汝食。  汝若瞋恚時,  當言斬彼頭,  或言截手足,  又時教挑目。  汝今憐一羊,  方欲多殺害,  若實有悲心,  宜捨求王意。  如人臨刑戮,  畏苦多飲酒,  華林極敷榮,  猛火將欲焚。  又如著金鎖,  雖好能繫縛,  王位亦如是,  恆有恐懼心。  威力諸侍從,  莊嚴以珍寶,  不見後過患,  凡夫貪願求。  既得造諸惡,  墜墮三惡道,  如蛾貪火色,  投中自燋滅。  雖有五欲樂,  名稱普聞知,  恆多懷恐懼,  憂苦患極深。  猶如捉毒蛇,  逆風持炬火,  不捨危害至,  亦如臨死苦。  王者遊出時,  頂上戴天冠,  眾寶自瓔珞,  上妙莊嚴服,  名馬眾寶車,  乘之出遊巡,  道從數百千,  威勢極熾盛。  若有寇敵時,  寶鎧自嚴身,  勝則多殺害,  負則失身命。  妙香以塗身,  上服以香熏,  所食諸餚膳,  百味恣其口。  所須皆隨意,  無有違逆者,  行來若坐臥,  舉動悉疑畏。  親友亦不信,  雖復為親友,  恆有危懼心,  雲何名為樂?  如魚吞鉤餌,  如蜜塗利刀,  亦如網羅襁,  魚獸貪其味。  不見後苦患,  貴富亦如是,  終受地獄苦,  地獄垣牆壁,  屋地皆熾然,  罪人在其中,  火出自燒身,  受苦無有量。  汝當自思惟,  所為樂既少,  眾苦患甚多,  是故應念苦。  莫求貴自在,  捨汝願求心,  唯有求解脫,  眾苦悉消除。」   婆羅門聞是偈已默然不答,合掌向比丘白言:「尊者!善有辯才開悟我心,設使得彼三十二天王者亦不甘樂。」即說偈言: 「善意巧方便,  明智能觀察,  為我除邪願,  示導正真路。  善友當如是,  世間所稱讚,  常應近是友,  無有諍惱患。  善導我心意,  迴邪入正道,  示我善惡相,  令得於解脫。」   (七)   復次,依邪道者得眾苦患,修正道者增長信心及以名稱,有智之人應觀邪正。   我昔曾聞,有一人於行路側作小苦行,若有人時臥棘刺上,若無人時別居餘處。有人見已而語之言:「汝今亦可徐臥刺上,何必縱體傷毀甚多?」此人聞已深生瞋忿,放身縱體投棘刺上,轉劇於前。時有一優婆塞在其傍立,是苦行者見已自擺,轉復增劇。優婆塞即語之言:「汝於前者但以小刺,今復乃用瞋恚之棘而以自刺。先所刺者傷毀甚淺,貪瞋之刺乃為深利。臥棘刺者苦止一世,貪瞋刺苦及無量身,以刺刺身此瘡易滅,貪瞋刺瘡歷劫不差,是故宜速除深毒刺。」即說偈言: 「汝今應勤拔,  心中深毒刺,  宜以利智刀,  割斷貪瞋棘。  貪瞋深著人,  世世不可袪,  愚小諸邪見,  不識正真道。  苦身臥棘刺,  以苦欲離苦,  人見臥棘刺,  無不遠逃避。  唯汝於斯苦,  抱持不放捨,  我見如此事,  乃知有邪正。  是故重自歸,  十力之世尊,  大悲拔眾苦,  開示正道者,  涉彼邪徑眾,  導以八正道。  外道邪見等,  為苦所欺誑,  極為信著苦,  流轉無窮已。  諸有智慧者,  見此倍增信,  外道甚愚惑,  苦盡得解脫。  出世大仙說,  眾具悉備足,  得修八正道,  修道故解脫。  以是故當知,  安樂獲解脫,  非如汝外道,  受苦得涅槃。  依心故造作,  善惡等諸業,  汝當伏心意,  何故橫苦身?  身為眾結使,  妄修種種苦,  是苦修道者,  地獄應是道。  然此地獄中,  斬截及糞屎,  熾然燒炙等,  具受眾苦毒。  彼雖受諸苦,  不得名苦行,  智慧袪三業,  垢穢皆消除。  釋迦文佛教,  教諸一切人,  應求天甘露,  又宣說止觀,  亦莊飾智慧,  是名真苦行。  何用徒勞身?  造作無益苦,  此苦甚長遠,  深廣無崖限。  譬如有惡子,  不得其孝養,  但作諸罪累,  由彼受眾苦。」  是時彼外道,  而作如是言: 「諸仙修苦行,  亦復得生天。」  優婆塞說偈,  而答於彼言: 「諸仙生天上,  非因臥棘刺,  由施戒實語,  而得生天上,  汝雖作苦行,  都無有利益。  猶如春農夫,  不下於種子,  至秋無果實,  而可得收穫。  汝等亦如是,  不種善根子,  但修諸苦行,  畢竟無所獲。  夫欲修道者,  當資於此身,  以美味飲食,  充足於軀命。  氣力既充溢,  能修戒定慧,  斷食甚飢渴,  身心俱擾惱。  不令心專定,  雲何獲聖果?  雖復食餚膳,  不貪著美味,  但為戒實語,  施忍及禪定,  斯等為種子,  能獲善果報。  身雖受飢渴,  而心望美味,  因時尚不甘,  況當獲美果?  若有殘害心,  使他生畏怖;  若除殘害心,  能施無畏者,  是則名行法。  若復生殘害,  稱之為非法。  美味充足者,  終無害他意,  以無害心故,  無有損於彼,  設起大慈心,  然得大善果。  汝雖行自餓,  飢渴而睡眠,  亦復無益事。」  外道作是言:  「如汝起慈心,  不必能利益,  而得大果報。  自餓而睡眠,  其事亦如是,  雖無益於彼,  亦得善果報。」  優婆塞答言:  「慈心除瞋害,  以除瞋害故,  能獲善果報。  汝法作苦行,  增長於瞋故,  便起身口惡,  雲何得善果?  慈心則不爾,  若起慈心時,  能除滅瞋害;  以無瞋害故,  則起身口善。  無益而苦行,  雲何同慈善?  譬如師子吼,  諸獸無在前;  如來無礙辯,  其事亦如是,  一切諸外道,  無敢抗對者。  說法摧外道,  默然無詶答。」   (八)   復次,夫身口業不能自在,要由於意。   我昔曾聞,有比丘尼至賒伽羅國,於彼國中,有婆羅門,五熱炙身額上流水,胸腋懷中悉皆流汗,咽喉乾燥脣舌燋然無有涎唾。四面置火,猶如融金,亦如黃髮,紅赤熾然,夏日盛熱以炙其上,展轉反側無可避處,身體燋爛如餅在□□□□槾婖□訑秸掠□□□騺□□□□□□笠掠□飀□□□□□□鷺□□□□F□□□□□蓼□娀□□糖□□□蓼□娀□蓼糖□□□□掠□И式慼憬e吏□□□□□□□□□□p導□娀奏蓼□□□□□□□□□□妒□奏蓼騙娀導□□槂馱□□魯□□□娃□餓□縷□蓼飀□□□□□□□誇□□□觭槉□□羇□□□□楦□□□□□□□□妘茶囊妱□駂餓□□□胚□□累襾騺□大□福□毼□□駇□飾礽□□□□□□□□□□ 「心如城主,  城主瞋恚,  乃欲求城,  無所增益。  譬如師子,  有人或以,  弓箭瓦石,  而打射之。  而彼師子,  逐逐彼人。  譬如癡犬,  有人打擲,  便逐瓦石,  不知尋本。  言師子者,  喻智慧人,  能求其本,  而滅煩惱。  言癡犬者,  即是外道,  五熱炙身,  不識心本。」  婆羅門言:  「何名炙心?」  比丘尼言:  「四諦之智,  如四火聚,  修道如日。  夫智慧者,  以四諦火,  修道淨日,  以此五法,  而炙其心。  而此身者,  不得自在,  何故苦身?  若欲苦者,  當苦於彼,  能苦身本。  行來坐臥,  非身所為,  但為心使;  若非身作,  過在於心,  何故苦身?  心若離身,  身如木石。  是以智者,  宜責其心,  不應苦身。  又汝以此,  五熱炙身,  以為苦行,  而得道者;  地獄眾生,  受苦無量,  種種楚毒,  亦應得道。」  婆羅門曰:  「為此苦行,  發心造作,  得名修道;  地獄眾生,  逼迫受苦,  是故不應,  說言修道。」  比丘尼曰:  「若自發心,  而得福者,  小兒把火,  亦應得福,  然實不得。  以是推之,  汝之所作,  五熱炙身,  亦無有福。」  婆羅門曰:  「嬰孩小兒,  無有智慧,  是以無福。  我有智慧,  造作如此,  五熱炙身,  是故有福。」  比丘尼言:  「若以有智,  修於苦行,  便有福者;  採真珠人,  刺身出血,  珠乃可得,  亦應有福。」  婆羅門曰: 「以貪心故,  雖復出血,  不名為福。」  比丘尼言:  「汝為苦行,  貪天上樂,  亦應無福。  若以貪求,  無果報者,  遊獵之人,  不應得報。  若使魚獵,  不得報者,  汝今為此,  苦行之事,  亦不應得,  天上樂報。  汝今何故,  身心迴轉,  欲以苦行,  得於天樂?  我佛法中,  無有如斯,  五熱炙身,  受苦行法,  得彼天樂。  欲得天樂,  修實語等,  諸善功德,  雖復貪怖,  得生天樂。  譬如服藥,  或貪或怖,  既服之已,  藥力必行。  若住實語,  諸功德者,  或貪或怖,  必得天樂。」  時婆羅門,  辭窮理屈,  不能加報,  默然而住。  時左右人,  於佛法中,  生清淨信,  深樂正法。  各相謂言: 「善哉佛法,  有大智力,  甚深難測。  外道之智,  極為淺薄。  譬如爆火,  若觸人身,  人無不畏。  佛法爆火,  亦復如是,  觸婆羅門,  能令其怖。  我等今者,  得聞佛法,  善勝之論,  鹹應歸向,  佛涅槃處,  恭敬禮拜,  南無世尊,  音聲善柔,  敷演說法。  女人智淺,  飲佛甘露,  能大眾中,  說法無畏。  誰於佛語,  而不恭敬?  斯比丘尼,  智慧微淺,  能用滅結,  牟尼尊語。  猶故能令,  此婆羅門,  不能加報,  默然而住。」   (九)   復次,欲如肉摶眾鳥競逐,有智之人深知財患而不貪著。   我昔曾聞,修婆多國時有比丘,於壞垣壁見有伏藏,有大銅甕滿中金錢,將一貧優婆塞而示之處,即語之言:「可取是寶以為資生。」時優婆塞問比丘言:「何時見此?」比丘答言:「今日始見。」優婆塞言:「我見是寶非適今日,久來見之,然我不用。爾今善聽!我當說寶所有過患。若取是寶為王所聞,或至於死,或被謪罰,或復繫閉,如斯等苦不可稱數。」即說偈言: 「我見是寶來,  歷年甚久遠,  此寶毒螫害,  劇彼黑毒蛇。  是故於此寶,  都無有貪心,  觀之如毒蛇,  不生財寶想。  繫閉被謪罰,  或時至死亡,  一切諸災害,  皆由是寶生。  能招種種苦,  為害甚可怖,  故我於寶所,  不生貪近想。  群生迷著寶,  謂之為珍玩,  寶是危害物,  妄生安善想,  有如斯過患,  何用是寶為?  如是膿污身,  趣自支軀命,  會當捨敗滅,  何用珍寶為?  譬如火投薪,  無有厭足時,  人心亦如是,  希求無厭足。  汝若憐愍我,  教我少欲法,  雲何以財寶,  而以見示語?  夫少欲知足,  能生大利樂;  若其多欲者,  諸根恆散亂,  貪求無厭足,  希望增苦惱。  然此多欲人,  常生於欲想,  貪利無有極,  如摩竭魚口。  而彼少欲人,  無貪求苦故,  心恆懷悅豫,  歡慶同節會。」   時優婆塞讚歎少欲知足之法,彼比丘生希有想而讚之言:「善哉善哉!真是丈夫。雖無法服心已出家,能順佛語知少欲法,而此少欲諸佛所讚。」比丘言:「汝之所說總而言之,深見譏呵令我愧踖。汝今處家,妻子眷屬僮僕使人,正應貪求以用自營,能隨佛語讚歎少欲。假使有人以鐵為舌,無有能呵少欲知足。我今雖復剃除鬚髮身服法衣相同沙門,然實不知沙門之法,而方教汝多欲之事,不能稱述法王所讚少欲之法,是諸善源,如佛修多羅中亦說少欲為沙門本。如來昔日乞食訖,若有餘食,或時施與諸比丘等,或復置於水中用與諸蟲。爾時有二比丘乞食不足,而有飢色從外來入,佛既見已而語之言:『今有餘食,汝能食不?』一比丘言:『如來世尊說於少欲有大功德,我今雲何貪於此食而噉之耶?』一比丘言:『如來世尊所有餘食難可值遇,梵釋天王等皆悉頂戴而恭敬之。我今若食,當益色力安樂辯才。如是之食甚難值遇,雲何不食?』於時世尊讚不食者:『善哉比丘!能修佛教行少欲法。』此一比丘雖順佛語,食佛餘食,佛不讚歎。是故當知,少欲之法,佛所印可教戒之本。」即說偈言: 「欲得法利者,  應當解小欲,  如此少欲法,  聖莊嚴瓔珞。  今世除重擔,  無憂而快樂,  乃是大涅槃,  宅室之初門。  關制魔軍眾,  要防之隘路,  度於魔境界,  無上之印封。  持戒如巨海,  少欲如海潮,  能為眾功德,  密緻之覆蓋,  貪求疲勞者,  憩駕止息處。  親近少欲者,  如似□□□□□ 酪酥醍醐等,  因之而得出,  少欲亦如是,  出生諸功德。  能展手施者,  此手名嚴勝,  受者能縮手,  嚴勝復過彼。  若人言施與,  是語價難量,  受者言我足,  難量復過彼。  若欲得法者,  應親近少欲,  十力說少欲,  即是聖種法。  少欲無財物,  增長戒聞慧,  如此少欲法,  出家之法食。  雖有渴愛等,  終不能擾惱,  且置後世樂,  現在獲安隱。」   (一○)   復次,夫知足者雖貧名富,不知足者雖富是貧,若聖智滿乃名大富。   我昔曾聞,有優婆塞,有人譏呵雲最貧窮,而優婆塞樂佛所讚知足之法即順法相,而說偈言: 「無病第一利,  知足第一富,  善友第一親,  涅槃第一樂。」   時優婆塞說偈已語彼人言:「如佛所說知足則富,汝今何故稱我貧窮?」復說偈言: 「雖有諸珍寶,  豐饒資生具,  不信三寶者,  說彼最貧窮。  雖無諸珍寶,  及以資生具,  能信三寶者,  是名第一富。  我今敬三寶,  以信為珍玩,  汝以何因緣,  說我為貧窮?  帝釋毘沙門,  雖富眾珍寶,  如其佈施時,  不能一切捨。  我心愛知足,  於諸財寶物,  無有貪著意,  一切悉能捨。  富貴者庫藏,  多有眾珍寶,  水火及盜賊,  悉皆能侵奪。  彼若喪失時,  則生大苦惱,  良醫及妙藥,  不能治彼苦。  我以信為寶,  無能侵奪者,  心意坦然樂,  無諸憂患苦。」   說是偈已復作是言:「是故當知,雖有庫藏象馬七寶資生之具,不知足者猶名為貧,是以佛說知足最富。」眾人聞是語已皆歎善哉,真是正說,有大智慧,名大丈夫。各相語言:「自今已後雖無財寶但有信心,我等見之稱為富者。苦集錢財皆為樂故,為欲供給室家眷屬令無乏故,如斯之樂正為現身。信心之寶為於累世,於人天中財寶自恣,是故知信為第一財寶。如此信財於生死中,極受快樂無諸苦惱。金銀珍寶能生災患,晝夜憂懼畏他劫掠,然有八危,以貪著故累世受苦。以有信故,能得戒財施財定財慧財,若無信者雲何得有如是等財?是以信財為最第一。我有是財,故於人前自言大富,我於往昔深積善業,是以今者因信心知足。」而說偈言: 「因有信心故,  則不造諸惡,  一切諸功德,  以信為使命。  信亦如河箭,  駛流甚迅速,  能令於心意,  速疾至善法。  誰有多財寶,  能勝信巨富?  雖有財富者,  失財則貧窮,  若其命終時,  捨之而獨逝。  無隨至後世,  信財不喪失,  恆常自隨逐,  累劫受快樂。  世人積財寶,  能生彼貪慾,  信財則不爾,  見則生歡喜。  於諸財寶中,  信財最為上,  顯示此義者,  牟尼之所說。  是故我非貧,  信財最為勝,  餘者不名財,  唯信是實財。  以信佈施者,  財物得增長,  不信施彼者,  果報轉鮮少。」   大莊嚴論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三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一一)   復次,若有弟子能堅持戒為人宗仰,一切世人並敬其師。   我昔曾聞,有諸比丘曠野中行,為賊剽掠剝脫衣裳。時此群賊懼諸比丘往告聚落,盡欲殺害。賊中一人先曾出家,語同伴言:「今者何為盡欲殺害?比丘之法不得傷草,今若以草繫諸比丘,彼畏傷故終不能得四向馳告。」賊即以草而繫縛之,捨之而去。諸比丘等既被草縛,恐犯禁戒不得挽絕,身無衣服為日所炙,蚊虻蠅蚤之所唼嬈,從旦被縛至於日中,轉到日沒晦冥大闇,夜行禽狩交橫馳走,野狐群鳴鴟梟雊呼,惡聲啼叫甚可怖畏。有老比丘語諸年少:「汝等善聽!人命促短如河駛流,設處天堂不久磨滅,況人間命而可保乎?命既不久,雲何為命而毀禁戒?諸人當知!人身難得,佛法難值,諸根難具,信心難生,此一一事皆難值遇,譬如盲龜值浮木孔。佛之正道不同於彼九十五種邪見倒惑無有果報,修行佛道必獲正果,雲何吝惜如此危脆不定之命毀佛聖教?若護佛語,現世名聞具足功德,後受快樂。如佛說偈: 「『若有智慧者,  能堅持禁戒,   求人天涅槃,  稱意而獲得。   名稱普聞知,  一切鹹供養,   必得人天樂,  亦獲解脫果。   伊羅缽龍王,  以其毀禁戒,   搯傷樹葉故,  命終墮龍中,   諸佛悉不記,  彼得出龍時。   能堅持禁戒,  斯事為甚難,   戒相極眾多,  分別曉了難。   如劍林棘聚,  處中多傷毀,   愚劣不堪任,  護持如是戒。』」   是諸比丘為苦所逼,不得屈申及以動轉,恐絕於草傷犯禁戒,自相謂言:「我等修行亦如彼稱,均平處所不令增減,今在怖難恐懼之處,執志不虧始別儜健,以斯賤命當貿貴法、人天之樂及涅槃樂,我等今者更無所趣,唯當護戒至死不犯。」即說偈言: 「我等往昔來,  造作眾惡業,  或得生人道,  竊盜婬他妻,  王法受刑戮,  計算不能數;  復受地獄苦,  如是亦難計;  或受畜生身,  牛羊及雞犬,  獐鹿禽狩等,  為他所殺害,  喪身無涯限,  未曾有少利。  我等於今者,  為護聖戒故,  分捨是微命,  必獲大利益。  我等今危厄,  必定捨軀命,  若當命終後,  生天受快樂。  若毀犯禁戒,  現在惡名聞,  為人所輕賤,  命終墮惡道。  今當共立要,  於此至沒命,  假使此日光,  曝我身命乾,  我要持佛戒,  終不中毀犯。  假使諸惡狩,  摑裂我手足,  終不敢毀犯,  釋師子禁戒。  我寧持戒死,  不願犯禁生。」   諸比丘等聞老比丘說是偈已,各正其身不動不搖,譬如大樹無風之時枝葉不動。時彼國王遇出田獵,漸漸遊行至諸比丘所繫之處。王遙見之,心生疑惑作是思惟:「彼裸形者為是尼揵?為是沙門?」作是念已遣人往看,諸比丘等深生慚愧障蔽其身,使人審知釋子沙門。何故知之?右肩黑故。使即還返白言:「大王!彼是沙門非為尼揵。」即說偈言: 「王今應當知,  彼為賊所劫,  慚愧為草繫,  如鉤制大象。」   於時大王聞是事已,深生疑怪默作是念:「我今宜往彼比丘所。」作是念已,即說偈言: 「青草所繫手,  猶如鸚鵡翅,  又如祠天羊,  不動亦不搖。  雖知處危難,  默住不傷草,  如林為火焚,  □槉□□隉慼慼   說是偈已往至其所,以偈問曰: 「身體極丁壯,  無病似有力,  以何因緣故,  草繫不動轉?  汝等豈不知,  身自有力耶?  為咒所迷惑,  為是苦行耶?  為自厭患身?  願速說其意。」   於是比丘以偈答曰: 「此草甚脆弱,  頓絕亦不難,  但為佛世尊,  金剛戒所縛,  守諸法禁故,  不敢挽頓絕。  佛說諸草木,  悉是鬼神村,  我等不敢違,  是以不能絕。  如似咒場中,  為蛇畫境界,  以神咒力故,  毒蛇不能度,  牟尼尊畫界,  我等不敢越。  我等雖護命,  會歸於磨滅,  願以持戒死,  終不犯戒生。  有德及無德,  俱共捨壽命,  有德慧命存,  並復有名稱;  無德喪慧命,  亦復失名譽。  我等諸沙門,  以持戒為力,  持戒為良田,  能生諸功德,  生天之梯磴,  名稱之種子,  得聖之橋津,  諸利之首目。  誰有智慧者,  欲壞戒德缾?」   爾時國王心甚歡喜,即為比丘解草繫縛,而說偈言: 「善哉能堅持,  釋師子所說,  寧捨己身命,  護法不毀犯。  我今亦歸命,  如是顯大法,  歸依離熱惱,  牟尼解脫尊,  堅持禁戒者,  我今亦歸命。」   (一二)   復次,若人內心賢善,則多安隱利益一切,是故智者應修其心恆令賢善。   我昔曾聞,有諸比丘與諸估客入海採寶,既至海中船舫破壞。爾時有一年少比丘捉一枚板,上座比丘不得板故將沒水中,於時上座恐怖惶悸,懼為水漂,語年少言:「汝寧不憶佛所制戒,當敬上座?汝所得板應以與我。」爾時年少即便思惟:「如來世尊實有斯語,諸有利樂應先上座。」復作是念:「我若以板用與上座,必沒水中洄澓波浪,大海之難極為深廣,我於今者命將不全;又我年少初始出家未得道果,以此為憂,我今捨身用濟上座,正是其時。」作是念已,而說偈言: 「我為自全濟,  為隨佛語勝,  無量功德聚,  名稱遍十方。  軀命極鄙賤,  雲何違聖教?  我今受佛戒,  至死必堅持。  為順佛語故,  奉板遺身命,  若不為難事,  終不獲難果。  我若持此板,  必渡大海難,  若不順聖旨,  將沒生死海。  我今沒水死,  雖死猶名勝,  若捨佛所教,  失於人天利,  及以大涅槃,  無上第一樂。」   說是偈已,即便捨板持與上座。既受板已,於時海神感其精誠,即接年少比丘置於岸上。海神合掌白比丘言:「我今歸依堅持戒者,汝今遭是危難之事能持佛戒。」海神說偈,讚比丘曰: 「汝真是比丘,  實是苦行者,  號爾為沙門,  汝實稱斯名。  由汝德力故,  眾伴及財寶,  得免大艱難,  一切安隱出。  汝言誓堅固,  敬順佛所說,  汝是大勝人,  能除眾患難。  我今當雲何,  而不加擁護?  見諦能持戒,  斯事未為難,  凡夫不毀禁,  此乃名希有。  比丘處安隱,  清淨自謹慎,  能不毀禁戒,  此亦未為難;  未獲於道跡,  處於大怖畏,  捨己所愛命,  護持佛教戒,  難為而能為,  此最為希有。」   (一三)   復次,若不見道跡,雖復多聞,不能得拔生死之苦,是故智者應求見諦。   我昔曾聞,兄弟二人俱共出家,兄得羅漢,弟誦三藏。時彼羅漢語三藏言:「汝可坐禪。」三藏報曰:「我當坐禪。」羅漢比丘復語之言:「汝寧不聞佛之所說,夫行道者如救頭然?」即說偈言: 「今日造此事,  未必到明旦,  人命不可保,  宜速修善業,  死大軍來至,  無可求請處。  若其命終時,  不知從何道?  冥冥隨業緣,  莫知路遠近。  命如風中燈,  不知滅時節,  汝言明當作,  斯言甚虛妄。  死虎極暴急,  都無有容縱,  一旦卒來到,  不待至明日。  死王多殘害,  汝應生怖畏,  當知身危脆,  命速難可保。  應勤觀內身,  捨棄多聞業,  求離世解脫,  超拔生死根。  死若卒至時,  悔熱無所及,  今若見道跡,  後無悔熱患。  佛法中堅實,  所謂得道跡,  多聞業虛偽,  應捨莫愛吝。  雖多聞博達,  不獲道跡者,  譬如盲執燈,  照彼自不睹。  若欲求自利,  必須見道跡,  處眾師子吼,  言辭善巧妙,  敷演諸法相,  分別釋疑難。  能令聽法眾,  皆發歡喜心,  又使一切人,  悉得於調順。  雖有如是事,  臨終心錯亂,  墮於惡道中,  智者所嗤笑。  汝之所說法,  言詞字句滿,  次第說因果,  美味悅心意,  甜如甘蔗漿;  雖能作斯事,  不能自調順,  未斷三惡趣,  自求得解脫,  空用是事為?  凡夫不可信,  宜速求見諦。  汝有大名稱,  鹹雲善說法,  雖有空名譽,  於汝將何益?  當觀察內身,  嘿然修禪定。  昔來多聞者,  其數甚眾多,  無常所遷謝,  存者極鮮少。  勤苦求名譽,  雖得復散失,  佛說有為法,  一切悉無常。  過去恆沙佛,  成就三達智,  除滅於三障,  一念觀三世,  斯等諸世尊,  名聞滿十方,  今皆般涅槃,  名字亦隨滅。  是故汝今者,  應勤修精進,  捨離於名稱,  專求於解脫。」   三藏答言:「正爾當作。」未久之間身遇重病,恐命將終深生悔恨,而說偈言: 「怪哉我今日,  於佛聖法中,  戒聞雖具足,  而不得見諦。  我今若死者,  與狗亦無別,  洄流沒生死,  如彼陶家輪。  我今可哀愍,  未得證道跡,  師長垂慈矜,  勸我學禪思。  我不奉法教,  都不習少分,  是故於今者,  不得見真諦。  我執釋迦文,  大明之法燈,  而為無明首,  不能自照了,  以不能照故,  永沒生死苦。」   其諸同學聞其病患鹹來瞻視,見其恐懼皆悉驚愕,各作是言:「汝寧不聞佛之所說?多聞之人有智慧力能知無常,是故汝今不應憂怖。」時病比丘即便說偈答同學言: 「我先蒙教誨,  當習坐禪法,  今日至明日,  窳惰自欺誑。  令此一生中,  空過無所獲,  是身如聚沫,  我不深觀察。  橫計為堅實,  不覺死卒至,  專著多聞法,  生於最勝想,  忽為死蟒吞,  悔恨無所及。  如修多羅言,  應當習坐禪,  專精莫懈倦,  滅結之所說。  佛有如是教,  不能隨順行,  悔熱火所燒,  令我心燋惱。  我今甚闇劣,  譬如嬰愚者,  於彼六道中,  不知趣何道?  未知將來世,  得聞佛語不?  周迴三有中,  為遇何等人?  亦不知未來,  為作何事業?  或能喪本心,  興起於三毒,  不修諸善事,  但造於眾惡。  嗚呼大苦哉,  我為自欺誑,  已得離諸難,  應獲出世道。  雲何為癡誤,  放逸而自恣?」   時諸同學聞說偈已,重安慰言:「汝既多聞又堅持戒,宜應自寬,何為憂怖乃至如是?」病比丘言:「我今病困,諸賢見捨必死無疑。」涕泣流淚而白兄曰:「願少近我,由我愚惑,不奉兄教,今者病篤必就後世。願兄垂愍,當見拔濟令離大苦。」即說偈言: 「同處佛法中,  汝稱沙門寶,  數數教誡我,  愚劣不承順。  我以斯事故,  倍復生悔熱,  盛夏鬱蒸氣,  猛焰燒燋然。  我之背恩教,  悔熱復過彼,  我今無所恃,  唯當歸依汝。  於後受身時,  觀察莫忘我,  令後值佛法,  復還得出家。  不虛著法服,  願心獲道果,  學問諸餘業,  捨之不復為,  專精求解脫,  更無餘志求。  假使將來世,  求於見諦者,  皮肉及筋骨,  髓脈消乾竭,  身命趣自在,  終不捨解脫。  又願未來身,  常勤修善法,  晝夜六時中,  精進初不廢。」   時病比丘說是偈已心懷惶悸,其兄見之生大憂愍,而作是言:「善哉善哉!子今乃能深生悔恨發於誓願,但先教汝不用我語,驚悔於後將何所及?」而說偈言: 「疾病以困篤,  大命不雲遠,  支節皆舒緩,  刀風解其形。  湯藥所不療,  醫師捨之去,  左右咸稱言,  怪哉決定死。  諸親婦女等,  對而悲啼哭,  臨終大恐怖,  驚畏苦難喻。  設當平健時,  知死有斯苦,  誰不發道意,  克獲解脫果?  盛年無患時,  懈怠不精進,  但營眾事務,  不修施戒禪。  後遭重病疾,  諸根如火然,  臨為死所吞,  方悔求修善。」   彼病比丘即便命終,還生人中。時阿羅漢以天眼觀,知其生處,數到其家。此兒漸大乳母抱持,將詣僧坊至羅漢所,捉兒不堅失手撲地,頭打石上兒大瞋恚,捨身命終墮地獄中。時阿羅漢復以天眼而觀察之,見在地獄生苦難處,即說偈言: 「嗚呼大毀敗,  生處難可救,  佛力尚難拔,  況我能救濟?  繫心慧無漏,  非苦所能修,  地獄中苦惱,  無有暫樂心,  尚無暫樂心,  雲何得繫念?  以無繫念故,  不得慧無漏。  如是之難處,  雲何可救拔?  地獄受大苦,  不可以方喻。  設復強為譬,  人中死為苦,  少可得為喻,  彼苦恆過此。  如火著乾薪,  無有暫冷時,  地獄苦亦爾,  無有暫憩息。  地獄中陰身,  皆如融鐵聚,  熱惱燒然苦,  不可得稱計。  宜應除懈怠,  晝夜不休息,  勤修於正道,  必使盡苦際。  是故先修道,  克獲解脫果,  然後以多聞,  而作妙瓔珞。」   (一四)   復次,見此事已應生驚悟,尊豪榮位無得常者。   我昔曾聞,栴檀罽尼吒王將欲往詣罽尼吒城,於其中路見五百乞兒,同聲乞丐言:「施如我。」王聞是語便生悟解,即作是念:「彼覺寤我,我於往日曾更貧苦,今若不施後亦如彼。」即說偈言: 「由其先世時,  多饒錢財寶,  說言無可施,  今獲斯貧賤,  設我今言無,  後亦同於彼。」   時有輔相名曰天法,下馬合掌而白王言:「此諸乞兒鹹言如我。」王答臣言:「我聞其語,然我所解與汝有異。汝之所解,謂為乞索錢財雜物。我所解者當為汝說,汝今善聽!」即說偈言: 「此諸乞兒等,  故來覺寤我,  以斯貧賤形,  示我令得見。  自言受此身,  慳不惠施故,  放逸所欺誑,  受是苦惱形,  愚劣諸乞兒,  示我如此義。  自言曾為王,  猶如星中月,  寶蓋覆頂上,  左右眾妓直,  侍從悉莊嚴,  聞者皆避路。  雖有如此等,  種種眾妙事,  由不佈施故,  今受貧賤苦。  福樂迷汝心,  不覺後有苦,  人帝應當知,  我今甚毒苦,  宜當修佈施,  莫使後如我。」   輔相天法聞是偈已,深生歡喜,合掌白王:「如佛言曰:『見他受苦當自觀察。』王於今者實合佛意,見彼乞兒則能覺寤。善哉大王!意細乃爾,能覺是事,善解分別佛所說義。大王稱實能持大地,真是地主不虛妄也。所以者何?能善分別佛法深義,聰慧明達,是故稱王為大地主。」即說偈言: 「地主常應爾,  此意為無上,  此意難可恆,  能自利亦難。  人身極難得,  信心亦難生,  財寶難可足,  福田復難遇。  如是一一事,  極難得聚會,  譬如大海中,  盲龜值浮孔。  如斯之難事,  大王盡具有,  是故於今者,  不應恣心意。  人身如電光,  暫發不久停,  雖復得人身,  危脆不可保。  臨終兩肩垂,  諸節皆舒緩,  雖有四威儀,  進止不自由。  眼目已上眄,  將為死毒中,  親屬在其側,  睹之鹹悲泣。  以手觸其身,  安慰言勿懼,  既見親慰喻,  益更增悲感。  決定知已去,  涉於死長途,  雖有眾財物,  不可為資糧。  諸脈斷絕時,  顏色皆變異,  命來催促已,  如油盡燈滅。  當於如斯時,  誰能修佈施,  持戒及忍辱,  精進禪智等?  如斯時未至,  宜應勤用心。」   (一五)   復次,若命終時,欲齎財寶至於後世,無有是處,唯除佈施作諸功德;若懼後世得貧窮者,應修惠施。   我昔曾聞,有一國王名曰難陀,是時此王聚積珍寶規至後世,嘿自思惟:「我今當集一國珍寶使外無餘。」貪聚財故,以自己女置婬女樓上,敕侍人言:「若有人齎寶來求女者,其人並寶將至我邊。」如是集歛一國錢寶,悉皆蕩盡聚於王庫。時有寡婦唯有一子心甚敬愛,而其此子見於王女儀容瓖瑋姿貌非凡,心甚耽著,家無財物無以自通,遂至結病,身體羸瘦氣息微惙。母問子言:「何患乃爾?」子具以狀啟白於母:「我若不得與彼交往,定死不疑。」母語子言:「國內所有一切錢寶盡無遺餘,何處得寶?」復更思惟:「汝父死時,口中有一金錢,汝若發塚可得彼錢,以用自通。」即隨母言,往發父塚開口取錢。既得錢已至王女邊。爾時王女遣送此人並所與錢以示於王,王見之已語此人言:「國內金寶一切蕩盡,除我庫中,汝於何處得是錢來?汝於今者必得伏藏。」種種拷楚徵得錢處。此人白王:「我實不得地中伏藏。我母示我,亡父死時置錢口中,我發塚取故得是錢。」時王遣人往撿虛實,使人既到果見死父口中錢處,然後方信。王聞是已而自思忖:「我先聚集一切寶物,望持此寶至於後世;彼父一錢,尚不能得齎持而去,況復多也?」即說偈言: 「我先勤聚集,  一切眾珍寶,  望齎諸錢物,  隨己至後世。  今觀發塚者,  還奪金錢取,  一錢尚不隨,  況復多珍寶?」  復作是思惟:  「當設何方便,  得使諸珍寶,  隨我至後世?  昔者頂生王,  將從諸軍眾,  並象馬七寶,  悉到於天上;  羅摩造草橋,  得至楞伽城。  吾今欲昇天,  無有諸梯磴;  欲詣楞伽城,  又復無津梁;  我今無方計,  持寶至後世。」   時有輔相聰慧知機,已知王意而作是言:「王所說者正是其理,若受後身必須財寶,然今珍寶及以象馬,不可齎持至於後世。何以故?王今此身尚自不能至於後世,況復財寶象馬者乎!當設何方令此珍寶得至後身?唯有施與沙門婆羅門、貧窮乞兒,福報資人必至後世。」即說偈言: 「莊嚴面目者,  臨水見勝好,  好醜隨其面,  影悉現水中。  莊嚴則影好,  垢穢則影醜,  今身如面貌,  後受形如影。  莊嚴形戒慧,  後得可愛果,  若作惡行者,  後受報甚苦。  信心以財物,  供養父母師,  沙門婆羅門,  貧窮困厄者,  即是後有水,  於中見面像,  施戒慧業影,  亦復彼中現。  王有眾營從,  宮人諸婇女,  臣佐及吏民,  音樂等倡妓。  如其命終時,  悲戀送塚間,  到已便還家,  無一隨從者。  後宮侍直等,  庫藏眾珍寶,  像馬寶輦輿,  一切娛樂具,  國邑諸人民,  苑園遊戲處,  悉捨而獨逝,  亦無隨去者。  唯有善惡業,  隨逐終不放。   「若人臨終喘氣麤出,喉舌乾燋不能下水言語不了,瞻視不端筋脈斷絕,刀風解形支節舒緩,機關止廢不能動轉,舉體酸痛如被針刺。命盡終時,見大黑闇如墜深坑,獨遊曠野無有黨侶,唯有修福為作親伴而擁護之。若為後世,宜速修福。」即說偈言: 「若人命終時,  獨往無伴黨,  畢定當捨離,  所愛諸親友,  獨遊黑闇中,  可畏恐怖處,  親愛皆別離,  孤煢無徒伴,  是故應莊嚴,  善法之資糧。」   為滿此義故,婆羅留支以六偈讚王,即說偈言: 「雖有諸珍寶,  積聚如雪山,  像馬眾寶車,  謀臣及咒術,  專念死時至,  不可以救免,  宜修諸善業,  為己得利樂。  目如青蓮者,  應勤行戒施,  死為大恐畏,  聞者皆恐懼。  一切諸世間,  無不終沒者,  以是故大王,  宜應觀死苦。  目如青蓮者,  應當修善業,  為己得利樂,  宜勤行戒施。  人命壽終時,  財寶不隨逐,  壯色及盛年,  終不還重至。  目如青蓮者,  應當修善業,  為己得利樂,  宜勤行戒施。  彌力那侯沙,  耶耶帝大王,  及屯豆摩羅,  娑加跌利不,  翹離奢勢夫,  踰越頻世波,  如是人中上,  眾勝大王等,  軍眾及群宮,  悉皆滅沒去,  欣慼相續生,  意念次第起。  目如青蓮者,  應當修善業,  使己受快樂,  宜勤行戒施。  財寶及榮貴,  此事難可遇,  福祿非恆有,  身力有增損。  一切無定相,  地主亦非常,  如此最難事,  今悉具足得。  目如青蓮者,  應具修諸善,  使己受快樂,  宜勤修戒施。  勁勇有力者,  能越渡大海,  專念健丈夫,  能超度諸山。  設作如斯事,  未足名為難,  能利益後世,  是事乃為難。」   (一六)   復次,此身不堅,是故智者應當分別供養尊長,是則名為以不堅法易堅固法。   我昔曾聞,牟尼種中有王名曰阿育,信樂三寶,若於靜處見佛弟子,不問長幼必為下馬接足而禮。爾時彼王有一大臣,號名耶賒,邪見不信,見王禮敬諸比丘等,深生謗毀,而白王言:「此諸沙門皆是雜種而得出家,非諸剎利及婆羅門,亦雜毘捨、首陀羅等。又諸皮作及能織者,巧作塼瓦剃鬚髮師,亦有下賤旃陀羅等,大王何故而為作禮?」王聞是語默然不報。別於後時集諸大臣,敕諸人言:「我於今者須種種頭,不聽殺害,仰汝等輩得自死者。」即語諸臣:「汝今某甲仰得是頭,復告某甲仰得彼頭。」如是展轉遍敕諸臣,仰得異頭不聽共同;別告耶賒:「今又仰汝取自死人頭,各各皆使於市中賣。」如是頭等,餘頭皆售,唯有人頭,見者惡賤,遠避而去無肯買者。眾人見之鹹皆罵辱而語之言:「汝非旃陀羅、夜叉、羅剎,雲何乃捉死人頭行?」被罵辱已還詣王邊,而白王言:「我賣人頭不能令售,返被呵罵。」王復語言:「若不得價,但當虛與。」時彼耶賒尋奉王教,入市唱告欲虛與人。市人見已復加罵辱,無肯取者。耶賒慚愧還至王所,向王合掌,而說偈言: 「牛驢及象馬,  豬羊諸畜頭,  一切悉獲價,  競共諍買取。  諸頭盡有用,  唯人頭穢惡,  無有一可用,  虛與不肯取,  而返被呵罵,  況復有買者?」   王問耶賒:「汝賣人頭,何故不售?」耶賒白王:「人所惡賤,無肯買者。」王復問言:「唯此一頭為可憎惡?一切人頭悉可惡乎?」耶賒答王:「一切人頭悉可惡賤,非獨此一。」王復問言:「如是我頭亦復如是為人惡耶?」耶賒聞已懼不敢對,默然而住。王復語言:「我於今者施汝無畏,以實而說,我今此頭亦可惡耶?」耶賒對曰:「王頭亦爾。」王復語言:「為審爾不?」耶賒復言:「審爾。大王!」王告耶賒:「若此人頭貴賤等同皆可惡者,汝今雲何自恃豪貴種姓色智以自矜高,而欲遮我禮敬沙門諸釋種子?」即說偈言: 「唯有此人頭,  見者鹹譏呵,  賣之無所直,  虛與惡不近。  遙見皆生瞋,  言不祥鄙惡,  此頭膿血污,  鄙賤甚可惡。  以斯下賤頭,  貿易功德首,  雖向彼屈申,  毫釐無損減。」  王告耶賒言:  「汝雖見比丘,  雜種而卑賤,  不能睹其內,  真實有道德。  汝愚癡邪見,  迷惑錯亂心,  計己婆羅門,  獨有解脫分,  自餘諸種姓,  無得解脫者。  若欲為婚姻。  當求於種族;  若求善法者,  安用種族為?  若其求法者,  不應觀種姓,  雖生上族中,  造作極惡行,  眾人皆呵責,  是則名下賤。  種族雖卑微,  內有實道行,  為人所尊奉,  是則名尊貴。  德行既充滿,  雲何不禮敬?  心惡使形賤,  意善令身貴,  沙門修諸善,  信戒施聞具,  是故可尊尚,  宜應深恭敬。  造作惡行者,  汝今寧不聞,  釋種具大悲,  牛王正道者,  所說之法耶?  以三危脆法,  貿易三堅法,  佛無有異語,  故我不敢違,  若違世尊教,  不名為親善。  譬如壓甘蔗,  取汁棄其滓,  人身亦如是,  為死之所壓。  屍骸委在地,  不能復進止,  供敬修諸善,  是故應當知。  以此敗壞身,  貿易堅牢法,  猶如火燒捨,  智者出財物,  如水沒伏藏,  亦應速出寶,  此身終敗壞,  宜貿易堅法。  愚人不分別,  堅與不堅法,  死軍卒來至,  如入摩竭口,  當於如是時,  驚恐大怖畏。  如酪取生酥,  及以於醍醐,  取已酪缾破,  不生大苦惱。  此身亦如是,  取其堅實善,  於後命盡時,  終不生悔恨。  不修諸善行,  憍慢而縱逸,  死法卒來至,  破身之缾器,  其心極燋熱,  猶為火所燒。  憂結喻如火,  酪缾喻如身,  汝不應遮我,  修善取堅法。  愚癡黑暗者,  自言我尊貴。  我執十力尊,  言說之燈炬,  照察己身中,  貴賤無差別,  皮肉筋骨等,  三十六種物,  貴賤悉同等,  有何差別相?  名衣及上服,  眾具有別異。  智者宜勤身,  作恭敬禮拜,  役使行諸善,  是名取堅法。  何故說斯者?  此身如電遄,  泡沫及沙聚,  芭蕉無堅實。  如此危脆身,  修善百劫住,  堅於須彌山,  及以於大地。  智者應如是,  貿易堅實法。」   大莊嚴論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四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一七)   復次,若諍競者聞斷結名,所諍事解,若人欲得供養恭敬,應斷諸使。   我昔曾聞,有差老母,入於林中採波羅樹葉賣以自活,路由關邏,邏人稅之。於時老母不欲令稅,而語之言:「汝能將我至王邊者,稅乃可得,若不爾者終不與汝。」於是邏人遂共紛紜往至王所,王問老母:「汝今何故不輸關稅?」老母白王:「王頗識彼某比丘不?」王言:「我識,是大羅漢。」又問:「第二比丘王復識不?」王言:「我識,彼亦羅漢。」又問:「第三比丘王復識不?」王答言:「識,彼亦羅漢。」老母抗聲而白王言:「是三羅漢皆是我子,此諸子等受王供養,能使大王受無量福,是即名為與王稅物。雲何更欲稅奪於我?」王聞是已歎未曾有。「善哉老母!能生聖子,我實不知。知彼羅漢是汝子者,應加供養恭敬於汝。」於是老母,即說偈言: 「吾生育三子,  勇健超三界,  悉皆證羅漢,  為世作福田。  王若供養時,  獲福當稅物,  雲何而方便,  稅奪我所有?」   王聞是偈已身毛皆豎,於三寶所生信敬心,流淚而言:「如此老母宜加供養,況稅其物?」王說偈言: 「自從今已後,  如斯老母比,  生子度三有,  器堪受供養,  不聽稅財物,  鹹應加恭敬,  設有同伴侶,  駝驢及車乘,  多載眾珍寶,  為此老母故,  不應格稅彼。  況此一母人,  單己賣樹葉,  更無餘錢物,  而當有稅奪?  設我山巖窟,  經行修道處,  行人於彼中,  滅結斷諸漏,  尚應敬彼處,  尊重而供養。  況如此老母,  能生聖子者,  而當不修敬?」   復次,示放逸果,欲令眾生不放逸故。   我昔曾聞,有大商主子名曰億耳,入海採寶,既得迴還與伴別宿,失伴慞惶,飢渴所逼。遙見一城謂為有水,往至城邊欲索水飲。然此城者是餓鬼城,到彼城中四衢道頭,眾人集處空無所見,飢渴所逼,唱言水水。諸餓鬼輩聞是水聲,皆來雲集。「誰慈悲者欲與我水?」此諸餓鬼身如燋柱以髮自纏,皆來合掌作如是言:「願乞我水。」億耳語言:「我渴所逼故來求水。」爾時餓鬼聞億耳為渴所逼自行求水,希望都息,皆各長歎作如是言:「汝可不知此餓鬼城,雲何此中而索水耶?」即說偈言: 「我等處此城,  百千萬歲中,  尚不聞水名,  況復得飲者?  譬如多羅林,  熾然被火焚,  我等亦如是,  支節皆火然。  頭髮悉蓬亂,  形體皆毀破,  晝夜念飲食,  慞惶走十方。  飢渴所逼切,  張口馳求索,  有人執杖隨,  尋逐加楚撻。  耳常聞惡音,  未曾有善語,  況與一渧水,  漬我喉舌者。  若於山谷間,  天龍降甘露,  皆變成沸火,  而注我身上。  若見諸渠河,  皆變成流火,  池沼及河泉,  悉見其乾竭,  或變成濃血,  臭穢極可惡。  設欲往馳趣,  夜叉捉鐵捶,  撾打不得近。  我等受此苦,  雲何能得水,  以用惠施汝?  我等先身時,  慳貪極嫉妒,  不曾施一人,  將水及飲食。  自物不與他,  抑彼令不施,  以是重業故,  今受是苦惱。  施得大果報,  春種秋獲子,  我等不種子,  今日受是苦。  放逸慳貪惜,  受是苦無窮,  一切苦種子,  無過於貪嫉,  應當勤方便,  除去如是患。  施為善種子,  能生諸利樂,  是故應修施,  莫如我受苦。  等同在人中,  身形無差別,  造業既不同,  受報亦復異。  富貴饒財寶,  貧者來請求,  諸天同器食,  飯色各有異。  若墮畜生中,  業報亦不同,  有得受福樂,  有受苦惱者。  以此貪毒故,  人天及畜生,  為慳嫉所弄,  所在皆損減。  餓鬼熾然苦,  支節煙焰起,  如似樹赤華,  醉象以鼻端,  遠擲虛空中,  華下被身赤。  賢聖作是說,  貪嫉最苦器,  見於乞求者,  其心則惱濁,  惱濁剎那中,  則能作鄙漏。  愚癡慳不施,  以種貧窮本,  貪心而積聚,  即墮於惡道,  如此慳貪者,  眾苦惱根本。  是故有智者,  應斷除慳貪,  誰有欲自樂,  名稱恭敬等,  而捨於正道,  隨逐曲惡徑?  今身得苦惱,  來世亦復然,  世界結使業,  能遮淨施報,  所謂是慳貪,  眾怨中最大。  是身大臃腫,  衣食及湯藥,  一切眾樂具,  貪嫉所遮斷。  貪嫉極微細,  細入難遮制,  當以施牢門,  心屋使緻密。  莫聽彼貪嫉,  而得進入中,  貪嫉設入心,  渠河及大海。  能遮使不飲。」  億耳見放逸,  乃有是過惡,  即厭惡生死,  還歸求出家。  既得出家已,  精勤修定慧,  逮證羅漢果。   (一九)   復次,若無過者得譏呵人,若自有過呵於彼者,他反蚩笑。   我昔曾聞,裸形婆羅門與諸沙門同道而行。有一年少比丘,笑彼裸形以無慚愧。時彼裸形眾中有婆羅門少解佛法,語比丘言:「長老!不可以汝出家標幟輕慢欺人,不可以汝出家形貌能斷煩惱,若未能斷生死流轉未有出期,汝於後身未脫裸形,何故見笑?汝於今者,生死之中如兜羅樹華,隨風東西未有定時,汝應自笑不應笑他。知汝後時為趣何道?如灰覆火,結使在心,未必可保。汝今莫自謂有慚愧,睹汝所為未得脫於諸見之網。夫慚愧者,定不入於諸見之網,若不起惡覺,是名慚愧。汝自不入決定數中,雲何笑他?」時諸比丘聞裸形婆羅門如法而說,默無所答。餘比丘聞已歎言正說:「能斷結者名有慚愧,若不斷結名比丘者,伎人剃髮應是比丘,然諸伎人雖復剃髮不名比丘,當知得見四真諦法名真沙門。何以故?如經中說:『不見四諦邪正不定,邪正不定所見錯謬。』是故應當勤修四諦,若見諦者所見真正,永離邪趣。」   (二○)   復次,善觀察者,見於好色無有欲意多生厭惡,見好色時不起愛瞋。   我昔曾聞,有一寺廟,多諸比丘。中有法師,三明六通,言辭巧妙,具足辯才,知自他論善能問答,應機說法悅適眾心,能然法燈照除愚冥,使城內外所有人民於日日中皆來聽法,既聽受已,乃至少年皆不放逸。時彼城中有舊婬女,鹹皆歎息作如是言:「我等今者無人往返,受若斯苦為當久近?」彼婬女女盛年端正,聰慧非凡善知世論,女人所有六十四藝悉皆明達。見母憂慘,即問母言:「今者何故憂苦乃爾?」母告女言:「今此城中一切人民悉樂聽法,更無往返至我邊者,資財空匱無由而得,我以此事是故愁耳。」女聞是已,自恃端正語其母言:「我今自嚴往至彼會,能令彼會一切眾人悉隨我來。」作是語已,尋自沐浴眾香塗身,瓔珞上服首戴華鬘,足所著履眾寶莊校,右手執杖行步妖嬰,逶迤弄姿種種莊嚴,如華樹行,猶如天人,將諸侍從,華鬘瓔珞嚴身上服亦皆殊妙。此諸從者,或執金缾,或持拂扇,或捉香花,侍衛彼女。將諸妓人而自圍繞,並語並笑,或舉右手指麾道徑,復有黃公耳插眾華,玄黃朱紫綵畫其身,歡笑戲謔種種巧嘲,亦復舉手指前指後,於其路中香氣四塞鼓樂絃歌,往至寺所處一空室,待眾集會。說法時到,無數千人皆來聚集。爾時法師頭髮極白秀眉覆目,善調諸根其心無畏,如師子王,即昇高座而說偈言: 「我觀淺智者,  莫由昇此座,  怯弱如野干,  戰懼不自寧。  吾今昇此座,  處眾無所畏,  喻如狩中王,  哮吼摧邪論。」   爾時法師即為大眾次第說法。時彼婬女為欲擾動時眾心故,即於門中而現其身,其所將從散入人間,各指婬女語眾人言:「此女端嚴姿容可愛,汝等且觀,用聽法為?」時彼諸人聞是語已,即便顧盻心意不安。爾時法師未解其意,怪其所以,即問眾人:「汝等何故視瞻改常心意錯亂?汝豈不知,死來迅速猶如奔馬,是故宜勤修諸善行。」即說偈言: 「十力大法炬,  普照於世界,  慧明未潛隱,  宜速修善業。  堅意集善行,  晝夜勿懈倦,  一切智語燈,  不久當隱沒。  若其隱沒後,  眾生盡黑闇,  雖有日光照,  猶名為大瞑。」   爾時眾會聞是偈已,敬奉法教攝意聽法。時彼婬女見眾人等攝心斂意,復作姿態,眾會睹已,心還散亂。爾時法師復說偈言: 「彼女作姿態,  令會生渴愛,  為欲情所牽,  奪其專念心。  用敬吾教故,  遮制令還止,  如何彼妖□諑□□□□□G□屆@譬如青蓮鬘,  漂鼓隨波動,  眾心亦如是,  熠燿不暫停。」   爾時眾人情既耽惑,觀此妙色失慚愧心,更相指示,而說偈言: 「斯女美姿容,  今來甚為吉,  如彼月初生,  墜落在於地,  容貌超時倫,  淨目極美妙,  將非藍婆女,  為帝釋所遣,  或是功德天,  然手不執花。」   復有一人,而說偈言: 「咄哉此女人,  儀容甚奇妙,  目如青蓮花,  鼻□□飥□□□ 兩頰悉平滿,  丹脣齒齊密,  凝膚極軟懦,  莊麗甚殊特,  威相可悅樂,  煒耀如金山。」   時諸優婆塞,愛其容貌,心意錯亂。時彼婬女左右侍從,見斯事已深自慶幸,叱叱而言:「我等今者所作甚善,能使眾會注意乃爾。」彼時法師怪諸四眾搔擾改常,以手搴眉顧瞻時會,見是婬女儀容端正,及其侍從皆悉莊嚴,婬女處中曒若明星,奪愚人心令失正念。時彼法師觀女人意,為以何事而來此耶?即默入定,知其邪惑不為聽法。然此法師雖斷瞋恚外現忿色,發聲高唱語婬女言:「汝如蟻封而欲與彼須彌山王比其高下,豈可不聞昔佛在世,第六天王不自量力,敢於佛所現作逼嬈,世尊神力乃以死屍而繫其頸,慚恥無顏人天所笑?汝意便謂佛法教學以為滅耶?專精聲聞豈可無耶?諸勝丈夫都沒盡耶?汝若如是宜堅自持。」時彼法師即以神通變此婬女,膚肉墮落唯有白骨,五內諸藏悉皆露現,即於眾前喚此婬女:「汝於向者興起噁心,敢與佛法而共諍競。」時此婬女以此骨身在眾前立。爾時法師,即說偈言: 「汝向妙容色,  挺特眾所觀,  今膚肉盡變,  唯有空骸骨。  汝先悅素白,  今始見實相,  頂骨類白珂,  形色如藕根,  服匡骨[舀*頁]□□□□□驠□□□□□ 機關悉解落,  筋脈粗相綴,  在內諸藏等,  懸空而露現。  其所將從者,  自見生厭惡,  況復餘大眾?  而當樂見之。」   爾時骨人為彼法師變其形已,身心俱困不能自申,即叉骨手歸向法師。爾時法師告骨人言:「汝之容色瓔珞嚴身種種校飾,但惑凡夫,令其深著沒三有池。汝今若能除去姿態捨莊嚴具,吾當示汝寂淨妙身,令汝得知不淨市肆。而此身者薄肉覆上穢惡充溢,外假脂粉以惑愚目,凡夫耽惑為欲所盲,故生染著。何有智者諦觀察已當愛翫之?」時諸會者睹斯事已鹹生厭患,各相謂言:「世尊所說信實不虛,一切諸法如幻如化如水聚沫如金塗錢,但誑惑人。向者女人所有美色容止可觀,於今忽然但見骨聚,儀容端正作諸姿態,狀若蠱道,如是之事今何所在?」   有一優婆塞,以指支頰諦觀此女,而說偈言: 「牟尼說眾生,  為欲愛所盲,  盲無慧目故,  不得趣涅槃。  譬如任婆葉,  蜜著蟲所唼,  為貪之所惑,  至死而不捨。  諸不放逸人,  諦實觀身相,  而不起欲覺,  喻如白鶴王,  常處於清池,  不樂於塚間。」   復有優婆塞而作是言:「見此姿容便生欲想,觀彼白骨即用除滅。」而說偈言: 「觀彼骸骨聚,  能生人怖畏,  如似毘陀羅,  咒術之機關,  愚者謂之實,  便生樂著心。  如道深坑阱,  以草覆其上,  此身亦如是,  當作如是觀。  諦實知是已,  誰當起欲想?」   爾時惑著愚無智者聞是偈已,低頭避之,遂不喜聞。時彼女人自見其身為人所患,五體投地,即說偈言: 「我先愚無識,  不自量己力,  願迴聽法眾,  一切將歸家。  今始知釋子,  勢力甚奇特,  變我妙姿貌,  睹者生厭患。  我如嬰愚者,  所為極輕躁,  敢以牛跡水,  欲比於大海。  唯願垂哀矜,  聽我歸誠懺。」   爾時大眾見彼女人諸骨相拄,猶如葦捨,甚生怪愕,彼骨聚中雲何乃能作如是說?又見五藏悉皆露現,譬如屠架所懸五藏,蠢蠢蠕動,猶如狗肉,諸藏臭穢劇於廁溷。我等雲何乃見此事?即說偈言: 「今觀女人身,  唯筋連枯骨,  但見空骨聚,  和合出言音。  女中有骨耶?  骨中有女耶?  譬如曠澤中,  蘆葦之叢林,  因風共相鼓,  便出大音聲。  如斯因假法,  不見女自體,  若無自體者,  女相安所在?  遍推諸法中,  昔來未曾有。  我諦觀身相,  去來及進止,  屈申與俯仰,  顧視並語言,  諸節相支拄,  骨肋甚稀疏,  筋纏為機關,  假之而動轉。  如是一一中,  都無有宰主,  而今此法者,  為有為無耶?  我為狂癡惑,  為澹陰亂目?  雲何如是中,  妄生有女相?  縛葦作機關,  多用於綖縷,  譬如融真金,  注水則發聲。」   爾時法師知諸四眾皆生厭惡,告婬女言:「汝於今者欲何所作?」女曰:「法師願捨捨不?」即說偈言: 「大頭仙捨不?  變天女藍婆,  使其作草馬,  具滿十二年。  汝今作捨不?  使我作塚間,  世間未曾見,  如是之捨不?  善自在大德,  愍我願除卻。」   爾時法師即便微笑,而說偈言: 「善女汝但起,  我無瞋恚心,  剃頭著袈裟,  終無捨不法。  有欲愛著彼,  損彼生苦惱,  作好作惡者,  便能生瞋恚。  瞋恚作捨不?  我滅瞋恚結,  斷除於無明,  體性是無結。  我欲救眾生,  雲何作捨不?  生老病死等,  苦惱諸眾生。  雲何有智人?  而當作捨不?  猶如惡毒瘡,  加復燥惡灰,  薄皮覆機關,  凡愚生愛惑,  我以神足力,  開汝不淨篋。」   說是偈已,還攝神足,女服本形。爾時法師告眾會言:「汝等宜勤修善。」即說偈言: 「顛倒欲想行,  喻若風起塵,  正觀離欲面,  洗濯欲塵埃。  有欲及離欲,  處所未必定,  善觀得解脫,  貪惑而增欲。  是故應常修,  專精離欲想,  離欲眾善寂,  獲剋諸禪樂。」  時彼聽法眾,  或得不淨觀,  有得須陀洹,  於修離欲想。  或得阿那含,  復有出家者,  勤修不懈怠,  逮得阿羅漢。   (二一)   復次,無戀著心一切能施,得大名稱現世獲報,是故應施不應吝著。   我昔曾聞,弗羯羅衛國有一畫師,名曰羯那,有作因緣詣石室國,既至彼已詣諸塔寺,為畫一精舍得三十兩金。還歸本國,會值諸人造般遮於瑟,生信敬心,問知事比丘:「明日誰作飲食?」答言:「無有作者。」復問:「彼比丘一日之食須幾許物?」答言:「須三十兩金。」時彼畫師即與知事比丘三十兩金。與彼金已還歸於家,其婦問言:「汝今客作,為何所得?」夫答婦言:「我得三十兩金用施福會。」其婦聞已甚用忿恚,便語諸親稱說夫過,所得作金盡用施會,無有遺餘用營家業。爾時諸親即將彼人,詣斷事處而告之曰:「錢財叵得役力所獲,不用營家及諸親裡,盡用營設於諸福會。」時斷事官聞是事已,問彼人言:「竟為爾不?」答言:「實爾。」時斷事官聞是事已生希有想,即便讚言:「善哉丈夫!」脫己衣服並諸瓔珞及以鞍馬,盡賜彼人,而說偈言: 「久處貧窮苦,  傭作得錢財,  不用營生業,  以施甚為難。  雖復有財富,  資生極豐廣,  若不善觀察,  不能速施與。  遠觀察後身,  知施有果報,  勇猛能捨財,  離於慳塵垢,  有是行法人,  持施使不沒。」   時彼畫師聞此偈已歡喜踴躍,著其衣服乘此鞍馬便還其家。時彼家人見著盛服乘馬至門,謂是貴人,心懷畏懼,閉門藏避。畫師語言:「我非他人,是汝夫主。」其婦語言:「汝是貧人,於何得是鞍馬服乘?」爾時其夫以偈答言: 「善女汝今聽,  我當隨實說,  今雖捨施僧,  施設猶未食,  譬如未下種,  芽莖今已生,  福田極良美,  果報方在後。  此僧淨福田,  誰不於中種?  意方欲下種,  芽生眾所見。」   時婦聞已得淨信心,即說偈言: 「如佛之所說,  施僧得大果,  如今所佈施,  真得施處所。  敬心施少水,  果報過大海,  一切諸眾中,  佛僧最第一,  開意方欲施,  華應已在前。」   (二二)   復次,夫修施者在勝信心,兩錢佈施果報難量。   我昔曾聞,有一女人至晝闇山,見眾人等於彼山中作般遮於瑟。時彼女人於會乞食,既睹眾僧心懷歡喜,而讚歎言:「善哉聖僧!譬如大海眾寶窟宅,眾人供養;我獨貧窮無物用施。」作是語已,遍身搜求了無所有,復自思惟:「先於糞中得二銅錢。」即持此錢奉施眾僧。時僧上座得羅漢果豫知人心,而彼上座常自珍重,見彼女人有深信心,為欲增長彼功德故,不待維那,躬自慇懃起為咒願,即舉右手高聲唱言:「大德僧聽!」即說偈言: 「大地及大海,  所有諸寶物,  如此童女意,  悉能施與僧。  留心善觀察,  行道為修福,  使得解脫道,  離貧窮棘刺。」   時彼童女極生大心,如師所說我作難作,便捨一切資財珍寶等無有異,悲欣交集,五體投地歸命諸僧,以此兩錢置上座前,涕泣不樂,即說偈言: 「願我生死中,  永離於貧窮,  常得歡慶集,  親戚莫別離。  我今施僧果,  唯佛能分別,  由此功德故,  速成所願果,  所種微善心,  身根願速出。」   時彼女人出彼山已坐一樹下,樹蔭不移上有雲蓋。時彼國王適喪夫人出外遊行,見彼雲蓋往至樹下,見此童女心生染著,將還宮內,用為第一最大夫人。即作是念:「我先發願今已稱心。」即白國王:「多齎寶物施設供具,詣晝闇山供養眾僧,寶珠瓔珞種種財物,持用奉施。」彼時上座不為咒願。爾時大眾疑怪所以,而作是言:「先者貧賤兩錢施時起為咒願;今者乃為王之夫人,珍寶瓔珞種種財物而用佈施,不為咒願?」時彼上座語眾僧言:「我先為彼咒願之時不為財物,乃恐童女心意錯亂,故為咒願。」即說偈言: 「不以錢財多,  而獲大果報,  唯有勝善心,  乃得大畏報。  彼女先施時,  一切悉捨施,  佛智能分別,  非我所能知。  今雖財寶多,  不如彼時心,  十六分中一。  若心擾濁施,  譬如諸商賈,  少於諸財物,  心期於大報。  所施物雖小,  心意勝廣大,  以是故未來,  得報亦無量。  如阿輸迦王,  淨心用土施,  亦如捨衛城,  窮下之女人,  飯漿施迦葉。  施土得大地,  飯漿天中勝,  施少心淨廣,  得報亦弘大。  譬如白淨衣,  以油渧其上,  垢膩遂增長,  亦猶油渧水。  油渧雖微小,  遍於池水上,  以是故當知,  心勝故報大。」   大莊嚴論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五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二三)   復次,若人親近有智善友,能令身心內外俱淨,斯則名為真善丈夫。   我昔曾聞,有一比丘次第乞食至大婆羅門家。時彼家中遇比丘已,屋棟摧折打破水甕,牸牛絕靷四向馳走。時婆羅門即作是言:「斯何不祥?不吉之人來入吾家,有此變怪。」比丘聞已即答之言:「汝頗見汝家內諸小兒等,[月*於]瘦腹脹面目腫不?」婆羅門言:「我先見之。」比丘復言:「汝捨之中有夜叉鬼,依汝捨住吸人精氣,故令汝家諸小兒等有斯疹疾,今此夜叉以畏於我恐怖逃避,以是令汝樑折甕破牸牛絕靷。」婆羅門言:「汝有何力?」比丘答言:「我以親近如來法教有此威力,故令夜叉畏我如是。」婆羅門復作是言:「雲何名為如來法教?」於時比丘次第為說佛法教誡,令婆羅門夫婦聞已心意解悟,俱得須陀洹果。時婆羅門,即說偈言: 「善哉上德者,  善說真實法,  佛教從耳聞,  入我心屋宅,  使我家安隱,  為我作擁護。  唯願於今者,  少聽我所說,  破我心意捨,  折我愚癡樑。  善為我驅遣,  吸功德夜叉,  除諸見羅剎,  惑盜以為甕,  身見水盈滿,  今者已破壞。  癡乳牛奔走,  挽絕無明靷,  如向所見事,  悉集我身中。  諸色猶如鏡,  影像在中現,  無始生死中,  未曾見斯事,  我今因於汝,  始見四聖諦。  今值善知識,  緣會故相遇,  除我心貪患,  去我家中鬼。  世間久已傳,  四圍陀所說,  應作於大祀,  莊嚴種種物,  備具祀場上,  恆河等大濟,  洗浴除罪過,  速疾得生天。  我昔來修行,  未曾得果報,  然我未能知,  為定得不得?  祀祠及洗浴,  不如近善友。  我今近善友,  已獲其果證。  不生又不死,  解脫趣涅槃,  永離怖畏處,  非是財寶求。  假王威勢力,  投巖赴焰火,  嚴切寒冬月,  凍冰儭其體,  盛夏鬱蒸時,  五熱以炙身,  編椽及棘刺,  寢臥於其上,  越山渡大海,  祀火而咒說。  如是苦行等,  不能得涅槃,  唯有修禪智,  戒聞及專精。  如此法事等,  為何從而獲?  必因善知識,  然後能具得。」   (二四)   復次,若人為惡應墮地獄,遇善知識能滅其罪,得生人天。   我昔曾聞,有婆迦利人至中天竺,時天竺國王即用彼人為聚落主。時聚落中多諸婆羅門,有親近者為聚落主說羅摩延書,又婆羅他書說,陣戰死者命終生天,投火死者亦生天上,又說天上種種快樂,辭章巧妙而作是說,使聚落主心意駭動,謂必有是。即作火坑,聚香薪□□□槾婖□□□□□□箋樇□□□□□□□□禬□姁□□□□□□礸□□煄慼慼慼撲]諑□□□褾樇□楮毼□□□□□□楮椸□X~□□□□襴□□□□□□姭□□□□□□□□□□□磻飀□□□襴□□□□□□奎□□□□□□□□□□姁□□量粳磻飀□□□襴□□□□□租□驁□□□□□□□□□埤□□□襴□□□□□誇□導□□奾禕□鈴□□□□□E□□□□□□□□□襼奰p□婀□□□□□送□□□榵□勵饈飣送□□□駙E膳□□□□□□□奰楚憬e□□梱□□送□廓□送□□導□□□祩槾婖□□□□□稻禖□□□□楩楏言□□橆□□□□□□□綠誇□禕□□□送□□□□□□□□□式慼慼憫f□□□□妊姁□□粳磻□導□□槾婖□饅□□□□□娀□導諒□槾婖□秪h□槄□濾□□□駕榍□楰□□馨□□奅椸□□□□□□□□□□□□□□勵奷□□□雷□送□祩槾婖□□□□□姁□□□送□□□槾婖□□□漏□□□□導數槾婖□餽槂□□□樇□□□□□□□□□槾婖□□□姁□□□□□□□ 「如所聞上天,  眾樂不可計,  觸物生貪著,  視東而忘西。  計其家所有,  一切眾樂具,  比方於天上,  猶若以芥子,  以方於太山,  若其必少欲,  而無貪著者,  我今觀察汝,  貪慾劇熾火。  若不用婦女,  看守醜老妻,  而來至此會,  貪求於錢財,  用供給其家。  若愛戀其子,  不欲生天者,  計彼生天力,  過足護汝子。  若不知天道,  何故使我往?  設知天道者,  何故格不去?  雲何喜教人,  欲使我投火?  或貪我財物,  欲得分取用?  雲何無悲愍,  苦酷乃如是?  或是先世怨,  必是大欺誑,  與死作伴黨,  勸令我生天。  勸□我令死,  強逼我入火,  教人遠家居,  修於苦行法。  投淵及赴火,  自餓亦斷食,  觀其教旨意,  欲令門斷絕。  斯諸婆羅門,  樂為殺害事,  是故我捨離,  當入於佛法。  佛法大慈悲,  終不傷害物,  大火焚山野,  麋鹿皆避走。  由其愛性命,  求覓清涼處,  我今亦應爾,  歸誠求救護。」   爾時比丘見婆迦利心已厭患諸婆羅門,於三寶所深生信敬,讚言:「善哉善哉!慧命!汝於今者始在天道。」即說偈言: 「佛語至天道,  及以解脫道,  此語決定至,  中間終無錯。  一切智說道,  廣略之別相,  無害實語等,  施及伏諸根。  是道與天道,  斯非諸苦行,  投淵赴火等,  之所能獲得。  此可作死緣,  非天解脫因,  往古人壽長,  諸仙壽亦長。  厭患此身故,  不欲久住世,  先習諸禪定,  斷於欲界結,  自知捨是身,  必生於梵天。  無由得喪命,  投淵而赴火,  由此喪命故,  得生梵天中。  禪定斷結故,  而得生梵天,  不由投巖火,  得生於天上。  彼有同伴仙,  以天眼觀察,  此死生何處?  見生梵天中,  先見投淵死,  謂以此生天。  餘者愚不見,  謂為投淵火,  得生梵天上,  是故生倒見。  諸餘婆羅門,  愚癡無智慧,  不觀修禪定,  斷除諸結使,  但睹投淵火,  謂得生天上。  由是倒惑故,  遂生諸經論,  愚者皆信受,  投淵而赴火。  智人善觀察,  捨棄而不為,  修行諸善法,  以為天道因。  投淵赴火等,  非是修善行,  可得脫死緣,  亦非生天因;  身心依佛法,  是名寂滅道。  用是外道為?  無果徒受苦,  鑽水求醍醐,  雖勞永難得。」   (二五)   復次,夫修施者當離八危,若積財寶危難甚多,智人修施是乃堅牢。   我昔曾聞,有一國王謫罰商賈,而告之言:「汝所有財悉□示我。」估客至家,思惟先來所施之物,施諸乞兒一餐之食,乃至並施鳥獸所有穀草,悉□示王。王見是已問言:「如此之事何故□來?」估客答言:「王先約敕所有財物悉□示我,我所有財□牒者是。」即說偈言: 「五家共有者,  今悉在家中,  我今所牒者,  無有能侵奪。  如此所牒者,  王賊及水火,  皆所不能侵。  假設七日出,  須彌及巨海,  一切悉融消,  如此所施物,  不能燒一毫。  錢財寄父母,  兄弟及姊妹,  一切諸親友,  悉皆有敗失;  唯有所施物,  終不可敗衰。  施為行寶藏,  世世恆隨人,  施為極親友,  無有能壞者,  貧窮之巨海,  極大可怖畏,  施是堅牢船,  唯有惠施者,  能得度彼岸。  我知施果報,  是故無畏說,  所牒是我財。  家中有財寶,  五家之所共,  是故不敢牒,  言是我所有。」   王聞是語心生歡喜,讚言:「善哉!汝是福勝人,我今不用汝所有物。如汝所說,施是汝財,餘財悉共。」爾時國王即說偈言: 「若行惠施者,  自手而過與,  應發歡喜心,  勿生悔恨想,  是故未來世,  人天受快樂。  所有資財物,  眼見己財寶,  分散屬諸家,  不能速疾施,  無能侵奪者。  若人慳不施,  終為他所奪,  現在惡名聞,  來生多貧乏,  是為最愚癡。  見他人屋宅,  及以眾財寶,  死後眾家用,  毫釐不逐己。  目睹如此事,  不能生厭惡,  速疾捨財物,  財不五家共,  唯有修惠施。  死時一切捨,  無有隨己者,  決定必捨離,  然不得施報。  以見是事故,  智者必應施,  二事俱名施,  應當自施與。  檀越如大象,  津膩香常流,  如是智檀越,  功德利充滿,  世人所讚歎。  饒財慳不施,  為世所嗤笑。  設復有財錢,  見乞方背去,  雖復饒財寶,  名為貧衰患。  施者雖貧窮,  常名有財富,  慳貪雖多財,  不脫貧衰患。  檀越以水施,  洗除心貪垢,  慳無善樂報,  趣於死徑路,  必墜深坑阱。  種種眾寶物,  像馬與牛羊,  神逝氣絕時,  一切悉捨去,  臨終生苦惱,  以是生眷戀,  怖畏大熱惱。  修施者臨終,  歡樂無悔恨。  慳嫉智者譏,  施者貧與富,  恆常受快樂。  慳者如塚間,  人皆避遠離,  慳貪者雖存,  其實同餓鬼。  施者有名稱,  一切所欽仰,  智者之所愛,  命終生天上。  諸有愛己者,  雲何不修施?  施為善好伴。  勝妙之資糧,  不用車馬乘,  一切眾侍衛。  施為行寶藏,  後世之津樑,  佈施離眾難,  五家不能侵。  何有愛己者,  而當不修施?  若施百千萬,  後身得少許,  尚應修佈施,  況少修惠施,  大獲於福報?  是故有智者,  應當修佈施。」   (二六)   復次,若聞正說,能解於縛。   我昔曾聞,德叉屍羅國有罪之人閉僧坊中,於其夜中眾僧說法,其被閉者來至僧中次坐聽法。有一比丘說於生死逆順之經,說言:「佛告諸比丘:『凡愚之人不聞法者,不知色、不知色習、不知色味、不知色過患、不知色出要、不知色厭,一切眾生如實不知如是過患。若為色縛,是名真縛。何謂色縛?視見端正,是名色縛。為色縛者內盡被縛。而此色者於生死中不知其根,生死大河無濟渡處,不知生死出要,於生死中被諸繫縛,從此身縛乃至後身。』」時被閉者,聞說是法思惟其義,憶持不忘讀誦通利。時王遣人解其繫縛,所親知識眷屬將從,欣其得脫皆來問訊。時被縛者,即說偈言: 「汝見我縛解,  慰問生歡喜,  凡夫愚癡者,  常縛未曾解。  色縛於凡夫,  五陰悉羈繫,  生能縛於物,  死縛亦復然。  今身至後世,  未始不繫縛,  輪迴羈縛中,  數數受生死。  我從彼師所,  聞說如是言,  此語我耳聞,  一切種智說。  一切諸結使,  繫縛於我心,  如牛軛所縛。  我有如斯縛,  於中未解脫,  雲何汝等輩,  言我從縛解。  汝等於我所,  若實愛念者,  當為見啟王,  令我得出家。  正見跡在前,  寂滅之彼岸,  若獲如是事,  乃可名解脫。  若得出家者,  便為是離縛,  真實得解脫。」   爾時眷屬聞是語已,啟白於王,便得出家。既出家已。精勤修道得阿羅漢。而彼罪人閉繫僧坊,以聽法故尚得解脫,況故聽法!是故行人於塔寺所宜往聽法。   (二七)   復次,病苦篤時言教不行,漫現強健,所可作事宜應速作。   我昔曾聞,法王阿育身遇重患,得諸財物,盡用施僧。又從諸臣索種種寶,時諸臣等不肯復與,唯得半菴摩勒果欲以奉僧,便集臣相而告之言:「即於今日誰為王者?誰言教行?」諸臣答言:「唯有大王威德所領,遍閻浮提言教得行。」王說偈言: 「汝稱我為王,  教令得行者,  將順於我意,  故作如是說。  汝等作斯言,  悉皆是妄語,  我言教已壞,  一切不自由。  唯有此半果,  於中得自在,  富貴是凡鄙,  咄哉可呵責。  譬如山頂河,  瀑疾不暫停,  吾雖為人帝,  貧窮忽至我,  貧窮世所畏,  速疾至我所。」   說是偈已,又復讚歎世尊所說真實不虛,復說偈言: 「富貴雖熾盛,  會必有衰滅,  富貴人希樂,  衰滅世憎惡,  此言不虛妄,  瞿曇之所說。  我於往日時,  設有諸言教,  心念而發言,  言必不墜落,  鬼神奉承命,  遍於四海內,  聞者鹹受用,  無有違逆者。  如河衝大山,  激水還迴流,  衰敗如大山,  遮吾都不行。  我昔有言教,  無敢有逆者,  未曾有姦惡,  寇難見拒違,  覆蓋於大地,  無能違逆者,  男女與大小,  無敢不敬從,  設有違教者,  我悉能摧伏。  諸有苦難者,  安慰救濟之,  病苦及貧窮,  無不療治者。  我今福德盡,  貧窮忽然至,  困厄乃如斯。  我是阿育王,  雲何遭此苦?  如阿輸伽樹,  斫根令斷絕,  花葉及枝莖,  一切皆萎乾,  我今亦如是。」   「富貴幻化不得久停。」顧見傍醫而作是言:「咄可惡賤富貴暫有,猶如電光,如焰速滅又如象耳動搖不停,亦如蛇舌鼓動不息,又如朝露見日則乾。曾從他聞說如是偈: 「『富貴利難止,  輕躁不暫停,   智者應善知,  無得憍放逸,   此身及後世,  宜當求自利。   若得富貴者,  雖復慳守護,   百方皆毀敗,  富貴猶在行,   如蛇行不直。  若善觀察者,   於其強健時,  宜速作福德。   若復遭病苦,  心應當修福,   不必在形骸。  其家親屬等,   若知必死者,  己雖有財物,   不得自在施。  安利獲錢財,   值遇福田處,  便可速施與。   若於身強健,  及己病苦時,   宜常修佈施,  等無有別異。   然此諸財物,  唯有過患耳。   若當臨死時,  親戚及婦兒,   雖是己財物,  若欲用惠施,   護遮不肯與,  危惙在須臾,   所願不自由。』」   爾時阿育王剃髮時過,著垢膩衣參差不整,羸瘦戰悼喘息麤上,向於如來涅槃方所,自力合掌憶佛功德,涕淚交流,而說偈言: 「今合掌向佛,  是我最後時,  佛說三不堅,  貿易於堅法。  我今合指掌,  用易堅牢法,  如似融石山,  求取於真金。  不堅財物中,  日夜取堅法,  我今餘福利,  持用奉最上。  今我此福業,  不求帝釋處,  及與梵果報,  況復閻浮王?  以此佈施果,  及恭敬信向,  願得心自在,  無能割截者,  得聖淨無垢,  永離眾苦患。」   阿輸伽王以半菴摩勒捨施眾僧,喚一親近而語之言:「汝頗憶我先畜養不?取我今者最後之教,持此半果奉雞頭末寺眾僧,稱我名字,阿輸伽王最後頂禮比丘僧足,如我辭曰:『於閻浮提得自在者,果報衰敗失自在力,唯於半果而得自在,願僧憐愍,受我最後半果之供,令我來世得報廣大,願餘人等莫令如我,於最後時不得自在。』」爾時侍人即奉王命,齎此半果詣僧坊中,集一切僧禮僧足已,叉手合掌白眾僧言:「阿輸伽王禮眾僧足。」作是語已,涕泣盈目哽噎氣塞,持此半果示眾僧已,即說偈言: 「一蓋覆天地,  率土言教行,  譬如日中時,  遍炙於大地。  福業既已消,  崩落忽來至,  為業所欺弄,  敗壞失榮貴,  如日臨欲沒。  信心致禮敬,  又以此半果,  用奉施眾僧,  以表無常相,  示豪貴遷動。」   爾時諸上座聞是偈已,慘惻不樂生悲愍心,受其半果以示大眾,而作是言:「我等今可生厭離心。佛婆伽婆於修多羅作如是說:『見他衰患,應當深心生於厭離。』諸有心者見如此事,誰不憐愍生厭患心?」即說偈言: 「勇猛能施者,  諸王中最勝,  牟梨中大象,  名曰阿輸伽。  富有閻浮提,  一切皆自由,  今為諸群臣,  遮制不自從。  一切皆制止,  唯半菴摩勒,  於此得自在,  用施於眾僧。  富有極廣大,  一切得自在,  生於自高心,  今日安所在?  凡愚應觀此,  速疾改易心,  富利都敗失,  唯有此半果,  令諸比丘僧,  皆生厭患心。」   時僧上座言:「末此半果著僧羹中。」而作是言:「大檀越阿育王最後供養,何故說此一切財富悉不堅牢?以是之故,佛婆伽婆說:『不堅之財易於堅財,不堅之身易於堅身,不堅之命易於堅命。』檀越!應生歡喜,以不堅之財隨逐於己至於後世,宜常修施莫使斷絕。」   (二八)   復次,凡愚之人若有輕毀於彼賢人,賢人終不生於瞋恚,得他毀罵生隨順語。   我昔曾聞,有一人於其家中施設客會,多作花鬘以與眾會,眾人得鬘皆戴頂上。有一賢者極為貧悴,詣客會中,次得花鬘不著頭上以置傍邊。眾人皆言:「此人貧窮欲賣此鬘,是以不著。」時優婆塞聞是語已,答言:「實爾。我若賣時,極得貴價,然後當與。」即說偈言: 「如昔日須鬘,  本曾賣一花,  九十一劫中,  天上受快樂,  今日最後身,  得於涅槃樂。  如似放牛女,  以臭惡草花,  眾人所不喜,  女人賣此花,  得生忉利天。  如彼女所賣,  我今欲向佛,  亦欲賣此花,  能發如是心,  希有極難值。  如此賣花者,  三界中無比。」   爾時諸人問優婆塞:「誰能少施獲大福報?」時優婆塞語眾人言:「今當為汝說善堅法。花鬘萎乾便即棄捨,佛捨王位如棄萎花。」即說偈言: 「佛捨轉輪位,  如棄萎花鬘,  七覺嚴其心,  清淨無垢穢。  莊嚴悉已備,  安用是花為?  但我專精心,  以鬘施佛塔。  今我賣上佛,  世間無倫疋,  如是法商主,  終無貧窮時。  此賣最為勝,  名稱有功德,  我今持此花,  欲以供養塔。」   (二九)   復次,譬如幻師以此陰身作種種戲,能令智者見即解悟。   我昔曾聞,有一幻師有信樂心,至晝闇山為僧設食。供養已訖,幻屍陀羅木作一女人端正奇特,於大眾前抱捉此女,而嗚唼之共為欲事。時諸比丘見此事已鹹皆嫌忿,而作是言:「此無慚人所為鄙褻。」知其如是不受其供。時彼幻師既行欲已,聞諸比丘譏呵嫌責,即便以刀斫刺是女,分解支節挑目截鼻,種種苦毒而殺此女。諸比丘等又見此事,倍復嫌忿:「我等若當知汝如是,寧飲毒藥不受其供。」時彼幻師而作是言:「爾眾比丘見我行欲便致瞋忿,見我斷欲殺彼女人復致嫌責;我當雲何奉事眾僧?」時諸比丘見其如是,紛紜稱說擾動不安。爾時幻師即捉屍陀羅木用示眾僧,合掌白言:「我向所作即是此木,於彼木中有何欲殺?我欲安於眾僧身故設是飲食,欲令眾僧心得安故為此幻耳,願諸比丘聽我所說。豈可不聞?佛於修多羅中說一切法猶如幻化,我今為欲成彼語故,故作斯幻。如斯幻身無壽無命;識之幻師運轉機關,令其視眴俯仰顧眄,行步進止或語或笑,以此事故深知此身真實無我。」即說偈言: 「先觀彼相貌,  想像起倒惑,  橫生女情想,  入於欲網□。  深實觀察者,  知身都無我,  如彼善幻師,  以木為女人。  意行於顛倒,  愚謂為眾生,  於此幻偽中,  妄起男女想。  智者善觀察,  陰界及諸入,  緣假成眾生,  分分各別異。  和合眾分故,  能作於諸業,  諸行無男女,  亦無有壽命。  色慾及細滑,  威儀並處所,  如此四種欲,  迴轉嬰愚心。  一切智亦說,  幻偽欺世間,  如彼幻網中,  化作諸色像。  生死網亦然,  現五道差別,  憂喜與瞋忿,  愁惱及鬥諍。  如彼眾擾亂,  猶如鬼遍身,  心起諸作業,  同彼鬼無異。  從心起於風,  因風造作業,  眾生見造業,  種種諸色像。  於此業行中,  起威儀形色,  不解其容止,  便橫計我想。  此身名機關,  脂髓皮肉髮,  三十六物等,  和合以為身。  愚者計眾生,  而實無宰主,  但以風力故,  俯仰而屈伸。  以依於心故,  則能起五識,  然此心識者,  唸唸皆遷滅。  愚者起癡覺,  計此身有我,  口業若干種,  身業亦復然。  言笑及威儀,  皆如幻所作,  此中無有我,  用離宰主故。  而斯虛偽法,  無壽無知見,  妄起於想像,  陷沒諸凡夫。」   如彼幻師所說之事真實無異,時諸比丘聞其說已皆得見諦,是故當知諸法如幻,能知是者,則便能斷諸行之源。   (三○)   復次,施戒及論其事淺近,善根熟者能樂深法。   我昔曾聞,有阿育王初得信心,數請眾僧入宮供養日日聽法,施張帳幕遮諸婦女而使聽法。時說法比丘以諸婦女多著世樂,但為讚歎施戒之法。有一妓女宿根淳熟,不避王法分受其罪,即便撥幕到比丘所,白比丘言:「佛所說者唯有施戒?更有餘耶?」比丘答言:「姊妹!我意不謂乃有如是利根之人,故作此說。若欲聽者,當更為汝說諸深法。」告女人言:「佛說一切世間所未聞法,所謂四諦。」即為女人分別說之,女人聞已得須陀洹道。爾時女人作如是言:「雖違王法得大義利。」即說偈言: 「聞說四真諦,  法眼淨無垢,  以此危脆命,  貿佛法堅命。  假設於人王,  今來害我者,  我以得慧命,  終無悔恨心。」   時諸宮人見此妓女干冒王法,心懷戰懼恐同其罪。時此妓女見是事已,手自執刀到於王前,五體投地伏罪請死。復說偈言: 「王制極嚴峻,  無敢違犯者,  我為聽法故,  冒犯分受死。  我今渴於法,  冒突至僧所,  如春熱渴牛,  求水不避杖,  突入清流中,  飲足乃還歸。  大王應當知,  佛法難聞值,  譬如優曇花,  難可得值遇。  三界大真濟,  所說諸妙法,  我得聞斯說,  雲何不欣樂?  其所說法者,  乃實是燈炬,  滅結大鼓聲,  天人之橋津,  又聞解脫鈴,  歡喜娛樂音。  菩薩於昔日,  苦行勤求法,  投巖及割肉,  以求無上道。  既得為人說,  甚難可值遇,  我得值斯法,  雲何不聽受?  此身如聚沫,  芭蕉及泡焰,  四大蛇纏擾;  今斯法施會,  難可得聞值,  何惜鄙穢身,  而當不聽法?  而此危幻身,  雖復能進止,  顧視諸威儀,  來去及坐臥,  看示及語言,  實非是眾生,  而作眾生想,  種種諸威儀,  一切皆如幻,  不久當散毀,  捨棄於塚間。  屍骸同木石,  烏鳥所殘食,  雨漬令腐敗,  猶泥人毀壞。」   爾時彼王聞斯偈已而告之言:「汝能至意聽如是法,今證何事?」妓女即說偈言: 「今不覆藏時,  我宜當實說,  已證須陀洹。  應發歡喜心,  至心而善聽。  我今自見法,  終不隨他信,  心無有疑網,  已閉三惡趣,  生死作邊際,  我已離有獄。  於六十二見,  牢縛今已解,  不久當遠離,  趣向甘露城。  十力坊所道,  陰界及諸入,  我悉如是見,  觀身如蛇篋,  陰如拔刀賊,  欲如怨詐親,  諸根如空聚,  六塵破村賊,  陷下之愛河。  已悟如斯事,  求彼安隱處。」   王聞是已於佛法中倍生敬心,而作是言:「嗚呼佛法!大力世尊厭生死道,嗚呼佛法!有信向者皆得解脫。何以知之?女人淺智尚能解悟,過六師故,我今向阿耨多羅調御丈夫坊處生歸依心,南無救一切眾生大悲者,開甘露法,男女長幼等同修行。」即說偈言: 「若謂女人解,  名為淺近者,  諸餘深智人,  敬尚方能悟。  如是甚深義,  為智所敬者,  乃是牟尼尊,  最勝正導說。  所說之妙法,  聞者極欣樂,  專念而攝心,  能令不放逸。  所說不為論,  亦不為摧滅,  外道諸語論,  一切自破壞。  不曾自稱譽,  名聞遍世間,  雖說實功德,  不名自稱譽。  威德雖熾盛,  湛然具寂滅,  既具一切智,  不恃而自高。  所作雖勇健,  而復善調順,  解脫諸矜高,  然復不鄙劣。  說法久流布,  無能譏呵者,  無害者所說,  種種多差別。  然諸一切人,  無能說其過,  言說雖豐廣,  無有厭患者。  所說雖同俗,  而理出世間,  善逝之所說,  文字世流布。  然常未曾有,  化度恆新異,  如是妙言論,  無不合掌禮。  誰不讚世尊,  善論大師子,  譬如春夏時,  陰晴皆益物。  佛語亦如是,  多種利眾生,  能去眾人疑,  對治善宣釋。  能令離三有,  顯示安隱處,  亦能令眾生,  或喜或驚怖。  亦能令稱適,  亦能使悲感,  亦能得利悅,  滅結所說法。  真實是神變,  應說者必說,  不惜人情意,  所說雖剛麤,  然不違法相。  最勝智慧者,  如似大海水,  初中及邊際,  等同於一味。  佛法亦如是,  初中後皆善,  聽之悉清淨。  明智聽彼語,  勇捍意滿足,  聽聞此語已,  不樂外典籍。  言辭悉具足,  才辯甚美妙,  亦不自矜高,  所說不怯弱。  一切中最勝,  顯著義具足,  實是一切智,  外道體義少。  以智莊嚴辭,  言辭極美妙,  然無有義味,  諂偽邪媚說。  世間大愚闇,  執汝之法炬,  入於真諦處,  如入己舍宅。  善逝諸弟子,  我能得擁護,  諸大弟子等,  善調伏諸根。  彼所說弟子,  我今言深信,  於諸大眾前,  稱宣說是語。  從今日已去,  聽諸釋子等,  經常入我宮,  從今日體信。  沙門釋子等,  自恣聽入宮,  能以甘露法,  滿足女人心。  女心既寂靜,  趣於解脫處,  是故常應聽,  甚深四諦義。」   大莊嚴論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六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三一)   復次,有實功德堪受供養,無實功德不堪受人信心供養。   我昔曾聞,拘沙種中有王名真檀迦膩吒,討東天竺,既平定已,威勢赫振福利具足,還向本國,於其中路有平博處,於中止宿。爾時彼王心所愛樂,唯以佛法而為瓔珞,即在息處遙見一塔,以為佛塔,侍從千人往詣塔所,去塔不遠下馬步進,著寶天冠嚴飾其首,既到塔所歸命頂禮,說是偈言: 「離欲諸結障,  具足一切智,  於諸仙聖中,  最上無倫疋。  能為諸眾生,  作不請親友,  名稱世普聞,  三界所尊重。  棄捨於三有,  如來所說法,  諸論中最上,  摧滅諸邪論。  我今歸命禮,  真實阿羅漢。」   爾時彼王,以念如來功德之故稽首敬禮,當作禮時塔即碎壞,猶如暴風之所吹散。爾時彼王見是事已甚大驚疑,而作是言:「今者此塔無觸近者,雲何卒爾無事散壞?如斯變異必有因緣。」即說偈言: 「帝釋長壽天,  如是尊重者,  合掌禮佛塔,  都無有異相。  十力大威德,  尊重高勝人,  大梵來敬禮,  佛亦無異相。  我身輕於彼,  不應以我壞,  為是咒術力,  厭道之所作。」   王說偈已,以塔碎壞心猶驚怖,而作是言:「願此變異,莫作災患當為吉祥,令諸眾生皆得安隱。我從昔來五體投地禮百千塔,未曾虧損一塵墮落,今者何故變異如是?如斯之相我未曾見。」即說偈言: 「為天阿修羅,  而共大戰鬥?  為是國欲壞,  我命將不盡?  將非有怨敵,  欲毀於我國?  非穀貴刀兵,  不有疾疫耶?  非一切世間,  欲有災患耶?  此極是惡相,  將非法欲滅。」   爾時近塔村人見王疑怪,即便向王作如是言:「大王!當知此非佛塔。」即說偈言: 「尼揵甚愚癡,  邪見燒其意,  斯即是彼塔。  王作佛心禮,  此塔德力薄,  又復無舍利,  不堪受王敬,  是故今碎壞。」   伽膩吒王倍於佛法生信敬心,身毛皆豎悲喜雨淚,而說偈言: 「此事實應爾,  我以佛想禮,  此塔必散壞,  龍象所載重,  非驢之所堪。  佛說三種人,  應為起塔廟,  釋迦牛王尊,  正應為作塔。  尼揵邪道滅,  不應受是供,  不淨尼揵子,  不應受我禮。  此塔崩壞時,  出於大音聲,  喻如多子塔。  佛往迦葉所,  迦葉禮佛足。 『是我婆伽婆,  是我佛世尊。』  佛告迦葉曰:  『若非阿羅漢,  而受汝禮者,  頭破作七分。』  我今因此塔,  驗佛語真實。」   如此木石無有心識,而為尼揵作明證驗,知非一切智。王見是已於大眾前歡喜踴躍,倍生信心容顏怡悅,而作是言:「南無婆伽婆!一切所尊解脫之師,釋迦牟尼佛師子吼言:『此法之外,更無沙門及婆羅門。』佛語真實無有錯謬。諸有眾生一足二足、無足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乃至非想非非想,於此眾中唯有如來最為尊勝。舉要言之,佛所說者今日皆現,一切外道不如草芥,況復尼揵師、富蘭那迦葉?」即說偈言: 「我是人中王,  不堪受我禮,  況復轉輪王,  阿修羅王等!  此塔於今日,  如為大象王,  牙足之威力,  摧破令碎壞。  身具四種結,  故名尼揵陀。  猶如大熱時,  能除彼熱者,  名為尼陀伽;  如來佛世尊,  能斷一切結,  真是尼陀伽。  以是於今者,  尼揵諸弟子,  及諸餘天人,  皆應供養佛。  佛種族智慧,  名稱甚廣大,  如此之塔廟,  天人阿修羅,  若其禮敬時,  無有傾動相。  猶如蚊子翅,  扇於須彌山,  雖盡其勢力,  不能令動搖。」   是故若人欲得福德,宣應禮拜佛之塔廟。   (三二)   復次,若人學問,雖復毀行,以學問力尋能得道,以是義故應勤學問。   我昔曾聞,有一多聞比丘住阿練若處,時有寡婦數數往來此比丘所,聽其說法。於時學問比丘於此寡婦心生染著,以染著故所有善法漸漸劣弱,為凡夫心結使所使,與此婦女共為言要。婦女言:「汝今若能罷道還俗,我當相從。」彼時比丘即便罷道。既罷道已,不能堪任世間苦惱,身體羸瘦不解生業,未知少作而大得財,即自思惟:「我於今者作何方計得生活耶?」復作是念:「唯客殺羊,用功極輕兼得多利。」作是念已求覓是處,以凡夫心易朽敗故造作斯業,遂與屠兒共為親友。於賣肉時,有一相識乞食道人,於道路上偶值得見,見已便識頭髮蓬亂,著青色衣身上有血,猶如閻羅羅剎,所執肉稱悉為血污。見其稱肉慾賣與人,比丘見已即長歎息作是思惟:「佛語真實!凡夫之心輕躁不停,極易迴轉。先見此人勤修學問護持禁戒,何意今日忽為斯事?」作是念已,即說偈言: 「汝若不調馬,  放逸造眾惡,  雲何離慚愧,  捨棄調伏法?  威儀及進止,  為人所樂見,  飛鳥及走獸,  睹之不驚畏。  行恐傷蟻子,  慈哀憐眾生,  如是悲愍心,  今為安所在?」   凡夫之人其心不定,正可名為沙門婆羅門數,是故如來不說標相;若得見諦真實,是名為沙門及婆羅門。復說偈言: 「勇捍而自稱,  謂己真沙門,  為此不調心,  忽作斯大惡。」   說是偈已,尋即思惟:「我於今者作何方便令其開悟?如佛言曰:『若教人時,先當令其於四不壞生清淨信,此四不壞能令眾生得見四諦。』今當為說作業根本。」作是念已而語之言:「汝於今者極善稱量。」時賣肉者作是念言:「此比丘既不買肉,何故語我極善稱量?」作是念已,即說偈言: 「此必有悲愍,  而來見濟拔!  如斯之比丘,  久離市易法,  見吾為惡業,  故來欲救度。  實是賢聖人,  為我作利益!」   說是偈已,尋憶昔者為比丘時造作諸行,念先所誦經名曰苦聚欲過欲味。思憶此已,即以肉稱遠投於地,於生死中深生厭患,語彼比丘:「大德,大德!」而說偈言: 「欲味及欲過,  何者為最多?  我以慚愧□,  捉持智慧秤。  思量如此事,  心已得通達,  不見其有利,  純睹欲衰患。  以是故我今,  宜應捨離欲,  往詣於僧坊,  復還求出家。  我今為欲作,  身苦極下賤,  雖是現在身,  即如墮惡道。  我昔出家時,  濾水而後飲,  悲愍護他命,  無有傷害心。  今日如惡鬼,  食人精血者,  我今樂殺害,  習而不能捨。  善哉佛所說,  親近於欲者,  無惡而不造。  我今為欲使,  衰苦乃至此。  一切種智說,  四諦我未證,  從今日已去,  終不更放逸。  十力尊所說,  前為放逸者,  後止更不作,  如月離雲翳,  明照於世間。  是故我今當,  專心持禁戒,  設頭上火然,  衣服亦焚燒,  我當堅精進,  修行調順法,  斷難伏結使,  必令得寂滅。  假毀絕筋脈,  形體皆枯乾,  不見四諦者,  我終不休息,  先滅結使怨,  得勝報施恩。」   爾時比丘知其心念,彼智慧火方始欲然,即說偈言: 「汝今若出家,  必應得解脫,  迦梨與僧鉗,  及以質多羅,  如此等比丘,  皆七返罷道,  後復還出家,  獲得阿羅漢。  十力世尊戒,  汝亦不毀犯,  汝不起邪見,  汝有多聞智,  生於厭離善,  修習寂靜樂。  汝有多聞燈,  結使風所滅,  汝還修多聞,  必至無畏方。  為結之所漂,  當依修定力,  修定得勝力,  明瞭見結使。  由汝常修集,  故樂出家法,  心近善功德,  為結使所壞,  修集於正道,  是意捉結使,  如象絕□靽,  自恣隨意去。」   時罷道比丘即捨惡業,出家精勤得阿羅漢果。   (三三)   復次,若欲莊嚴無過善業,是故應當勤修諸善。   我昔曾聞,有一田夫聰明黠慧,與諸徒伴共來入城。時見一人,容貌端正莊嚴衣服,種種瓔珞服乘嚴麗,多將侍從,悉皆嚴飾瑰瑋可觀。彼聰明者語諸行伴:「不好不好。」同伴語言:「如此之人威德端正,深可愛敬有何不好?」聰明者言:「我自不好,亦不以彼用為不好,由我前身不造功德,致使今者受此賤身,無有威勢人所不敬。若先修福,豈當不及如此人者,是故我今應勤修善,必使將來有勝於彼。」即說偈言: 「彼捨於放逸,  修善獲福利,  我由放逸故,  不修功德業,  是以今貧賤,  下劣無威勢,  我今自愧責,  故自稱不好。  我今自觀察,  窮賤極可愍,  結使所欺誑,  放逸之所壞,  自從今以後,  勤修施戒定,  必使將來生,  種姓好眷屬,  端正有威德,  財富多侍從,  眾事不可嫌,  為世所尊敬;  莫如今日身,  自悔無所及。  噁心為我怨,  欺我致貧賤,  心能自悔責,  修善得快樂。  設造惡業時,  眾善都不生,  制心修善者,  榮樂無不具。  世間語不虛,  善惡報差別,  佛說八正道,  能至於涅槃。  若心著財利,  富貴及榮勝,  求於後有者,  不免衰老患,  我當勤精專,  趣向無畏方。  譬如醉畫師,  畫作諸形像,  醒已覺其惡,  除滅作勝者。  先世愚癡故,  造作今惡身,  今當滅惡業,  將來求勝報。  見惡果報已,  智者深自責。」   (三四)   復次,若聞善說應當思惟,必得義利,是故智者常應聽受善妙之法。   我昔曾聞,捨衛國中佛與阿難曠野中行,於一田畔見有伏藏。佛告阿難:「是大毒蛇。」阿難白佛:「是惡毒蛇。」爾時田中有一耕人,聞佛、阿難說有毒蛇,作是念言:「我當視之,沙門以何為惡毒蛇?」即往其所見真金聚,而作是言:「沙門所言是毒蛇者,乃是好金。」即取此金,還置家中。其人先貧衣食不供,以得金故,轉得富饒衣食自恣。王家策伺怪其卒富,而糾舉之繫在獄中,先所得金既已用盡,猶不得免,將加刑戮。其人唱言:「毒蛇。阿難!惡毒蛇。世尊!」傍人聞之,以狀白王,王喚彼人而問之曰:「何故唱言:『毒蛇。阿難!惡毒蛇。世尊!』」其人白王:「我於往日在田耕種,聞佛、阿難說言毒蛇,是惡毒蛇。我於今者,方乃悟解實是毒蛇。」即說偈言: 「諸佛語無二,  說為大毒蛇,  阿難白世尊,  實是惡毒蛇。  惡毒蛇勢力,  我今始證知,  於佛世尊所,  倍增信敬心,  我今臨危難,  是故稱佛語。  毒蛇之所螫,  正及於一身,  親戚及妻子,  奴婢僮僕等,  一切悉無有,  而受苦惱者;  財寶毒蛇螫,  盡及家眷屬。  我今於財寶,  及與親戚等,  視如惡毒蛇,  瞋恚發作時。  智者宜速離,  如捨惡毒蛇,  應速求出家,  行詣於山林。  誰有智慧者,  見聞如此事。  而當著財寶,  封惑迷其心?  我謂得大利,  而反獲衰惱。」   王聞偈已,深知是人於佛語中生信解心,即說偈言: 「汝今能信敬,  悲愍之大仙,  所說語真實,  未曾有二言。  先所伏藏財,  盡以用還汝,  更復以財寶,  而以供養汝。  能敬信調御,  善逝實語故,  大梵之所信,  拔梨阿修羅,  天王及帝釋,  我等與諸王,  城中諸豪族,  婆羅門剎利,  尊勝智見人,  無不信敬者。  能同我信故,  現得於花報,  今信最信處,  應獲第一果。」   (三五)   復次,諸欲求利者,或得或不得,有真善心者不求自得利實,無真善心者為得貪利,故應作真善心。   我昔曾聞,有一國王,時輔相子其父早喪,其子幼稚未任紹繼,錢財已盡,無人通致可得見王,窮苦自活。遂漸長大有輔相才,理民斷事一切善知,年向成立盛壯之時,形體姝大勇猛大力才藝備具,作是思惟:「我今貧窮,當何所作?又復不能作諸賤業。今我無福,所有才藝不得施行,復不生於下賤之家,又聞他說是偈言: 「『業來變化我,  窮困乃如是,   父母之家業,  今無施用處。   下賤所作業,  非我所宜作,   若我無福業,  應生下賤家。   生處雖復貴,  困苦乃如是,   賤業極易知,  然我所不能。   當作私竊業,  使人都不知,   正有作賊業,  覆隱人不覺。   腰繫二箭筒,  並持鋼利劍,   縳□□□餅□□□□Xw□□□□  喻如師子兒,  都無有所畏。』」   說是偈已作是思惟:「設劫餘處或令他貧,我當劫王。」作是念已,至王宮中詣王臥處,王覺有賊怖不敢語,持王衣服並諸瓔珞取安一處。時王頭邊有一器水,邊復有灰,飢渴所逼,謂灰是□和水而飲,飲已飽滿,乃知是灰。即自思惟:「灰猶可食,況其餘物?我寧食草,何用作賊?先父以來不為此業。」即棄諸物還來歸家。王見空出,歎言善哉!即喚其人而語之言:「汝今何故既取此物,還置於地而便空去?」白言:「大王!聽我所說。」即說偈言: 「何故作非理?  以為飢渴故,  灰水止飢渴,  是故息賊心。  今知是飢渴,  易可得止息,  我飲灰水已,  擲器著地中,  慚愧生悔恨,  不復更造惡。  大王應當知,  我非凡庶人,  乃是輔相子,  由家窮困故,  故來至王宮,  造作非法事。  從今日已去,  常欲飲灰水,  食草而自活,  不為偷盜業。  我家昔先人,  自有家禮教,  寧當自滅身,  不毀舊法訓。」   王見此事歎未曾有,稱種姓子真實不虛,雖有□□}□□餕□□□□□□□ 「貧窮壞志耐,  並棄於慚愧,  凡下鄙惡人,  速疾造惡業。  以己家法鉤,  能制非法象,  汝能自抑心,  不違家教法,  能有是賢行,  還襲汝父處。  汝今除癡心,  能作難有事,  我今極歡喜,  用汝為輔相。  不須覆觀察,  我已見汝行,  心堅志勇健,  兼復有智能。  我今自見知,  斯事實難有,  才業倍勝父,  以心真善故。」   是故智者,當作真實,不應虛偽。   (三六)   復次,現在結使雖復不起,若未斷結,結使之得猶故成就,如以冷水投熱湯中。   我昔曾聞,有一師共一弟子,於其冬日在煖室中,見有火聚無有煙焰。師語弟子:「汝見是火無煙焰不?」弟子言:「見。」師語弟子:「汝著乾薪煙即時起。」復言:「口吹,火焰乃出。」師為弟子,而說偈言: 「先火無煙焰,  慈心不淨觀,  現在結不生,  如火無煙焰。  如火得乾薪,  煙焰俱時起,  心火遇因緣,  值惡知識時,  瞋恚煙便起,  若睹好色時,  貪慾火熾然。  是故應斷得,  成就具三明,  為斷貪瞋癡,  應勤修精進。  明行足斷心,  結使草不生,  喻如常行道,  眾卉皆不出。  貪慾及瞋恚,  未遇緣不起,  根本未斷故,  遇緣還復發。  喻如得瘧病,  四日定發現,  於三二日時,  遇緣還復發。  又似世俗定,  掩按結不起,  都無有患相。  欲如毒樹根,  不拔芽還生,  如人恥白髮,  並剃其黑者,  剃之未久間,  白髮尋還生。  不永斷結使,  其事亦如是,  欲結及瞋恚,  逼戒行機關,  對治隱不起。  不造身口業,  便生難有想,  結使後還起,  毀犯於戒行。  貪嗜著五欲,  如蛇隱入穴,  還出則螫人。」   (三七)   復次,施為解脫不為財物,若為財物不名為施,若為解脫則得無生及涅槃樂,是故智者應為解脫而行佈施。   我昔曾聞,有一檀越詣僧房設會,檀越知識道人語上座言:「今日檀越飲食精細,好為檀越耐心說法。」是時上座已得三明六通具八解脫,善知他心深觀察之,為何事故而設此會,乃知此會為財利故。爾時上座為此檀越說三惡道苦,而作是言:「善哉善哉!檀越汝今所設供養,極是時施,色香美味皆悉具足,極為清淨,三惡道中無所乏少。」時知識道人語上座言:「何以為他咒願三惡道中都無所乏?」時僧上座語彼道人子:「我雖年老倒錯說法,然此檀越不習於戒,結使所使,我觀彼心故作是說,此檀越為五欲樂及財寶畜生。」即說偈言: 「施者所生處,  財寶極廣大,  以恃財寶故,  能令起憍慢。  憍慢越法度,  盲冥愚凡失,  以越法度故,  則墮三惡趣。  處於三惡道,  猶如己舍宅,  若生人天中,  如似暫寄客。  是故戒施伴,  俱受於涅槃,  戒能得生天,  施能備眾具,  所作為解脫,  必盡於苦際。  譬如種藕根,  花葉悉具得,  其根亦可食。  修行於施戒,  親近解脫林,  快樂喻花葉,  根喻於解脫。  是故修戒施,  必當為解脫,  不應為世利。」   (三八)   復次,離諸難亦難,得於人身難,既得離諸難,應當常精勤。   我昔曾聞,有一小兒聞經中說:「盲龜值浮木孔,其事甚難。」時此小兒故穿一板作孔受頭,擲著池中,自入池中低頭舉頭慾望入孔,水漂板故不可得值。即自思惟:「極生厭惡,人身難得,佛以大海為喻,浮木孔小盲龜無眼,百年一出實難可值。我今池小其板孔大,復有兩眼日百出頭,猶不能值,況彼盲龜而當得值?」即說偈言: 「巨海極廣大,  浮木孔復小,  百年而一出,  得值甚為難。  我今池水小,  浮木孔極大,  數數自出頭,  不能值木孔。  盲龜遇浮木,  相值甚為難,  惡道復人身,  難值亦如是。  我今值人身,  應當不放逸,  恆沙等諸佛,  未曾得值遇。  今日得諮受,  十力世尊言,  佛所說妙法,  我必當修行。  若能善修習,  濟拔極為大,  非他作己得,  是故自精勤。  若墮八難處,  雲何可得離?  世間業隨逐,  墮墮於惡道。  我今當逃避,  得出三有獄,  若不出此獄,  雲何得解脫?  畜生道若干,  歷劫極長久,  地獄及餓鬼,  黑闇苦惱深。  我若不勤修,  雲何而得離,  嶮難諸惡道?  今日得人身,  不盡苦邊際,  不離三有獄,  應當勤方便,  必離三有獄。  我今求出家,  必使得解脫。」   (三九)   復次,財錢難捨,智者若能修於小施莫起輕想。   我昔曾聞,須和多國昔日有王名薩多浮,時王遊獵偶值一塔,即以五錢佈施彼塔。有一旃陀羅遙唱善哉!即遣使捉將至王所。時王語言:「汝今見我佈施小故譏笑我耶?」彼人白王:「施我無畏然後當語。我於昔日於嶮道中劫掠作賊,捉得一人急拳其手。我即思惟:『此人拳手必有金錢。』語令開手其人不肯,我捉弓箭用恐彼人,語言放手猶故不肯。我即挽弓向之,以貪寶故即便射殺,殺已即取得一銅錢。寧惜一錢不惜身命。如今大王無逼惱者,能持五錢用施佛塔,是故我今歎言善哉!」即說偈言: 「挽弓圓如輪,  將欲害彼命,  彼寧喪身命,  不肯輸一錢。  我見如此人,  捨命不捨錢,  是故我今者,  見有捨錢者,  生於希有想,  歎言難可作。  不見有弓刀,  強逼大王者,  亦無有畏忌,  開意捨難捨,  苦求乃得錢。  是故我今日,  見有捨財者,  心生未曾有。  我自見其證,  極苦不肯捨,  大王今當知,  慳心難可捨。」   (四○)   復次,善觀察所作,當時雖有過,後必有大益。   我昔曾聞,有一比丘常被盜賊,一日之中堅閉門戶,賊復來至扣門而喚,比丘答言:「我見汝時極大驚怖,汝可內手於彼向中,當與汝物。」賊即內手置於向中,比丘以繩繫之於柱,比丘執杖開門打之,打一下已語言:「歸依佛。」賊以畏故,即便隨語歸依於佛。復打二下語言:「歸依法。」賊畏死故復言歸依法。第三打時復語之言:「歸依僧。」賊時畏故言歸依僧。即自思惟:「今此道人有幾歸依?若多有者必更不見此閻浮提,必當命終。」爾時比丘即放令去,以被打故身體疼痛久而得起,即求出家。有人問言:「汝先作賊造諸惡行,以何事故出家修道?」答彼人言:「我亦觀察佛法之利然後出家。我於今日遇善知識,以杖打我三下,唯有少許命在不絕。如來世尊實一切智者,若教弟子四歸依者,我命即絕。佛或遠見斯事教出比丘打賊三下,使我不死,是故世尊唯說三歸不說四歸,佛愍我故說三歸依不說四歸。」即說偈言: 「決定一切智,  以憐愍我故,  是以說三歸,  不說有第四。  為於三有故,  而說三歸依,  若當第四者,  我則無歸依。  我今可憐愍,  身命於彼盡,  我見佛世尊,  遠睹如斯事,  生於未曾有,  是故捨賊心。  有因麤事解,  或因細事悟,  麤者悟麤事,  細者解細事。  由我心麤故,  因麤事解悟,  我解斯事故,  是以求出家。」   大莊嚴論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七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四一)   復次,利養亂於行道,若斷利養善觀察瞋。   我昔曾聞,有一比丘在一園中,城邑聚落競共供養,同出家者憎嫉誹謗。比丘弟子聞是誹謗,白其師言:「某甲比丘誹謗和上。」時彼和上聞是語已,即喚謗者善言慰喻,以衣與之。諸弟子等白其師言:「彼誹謗人是我之怨,雲何和上慰喻與衣?」師答之言:「彼誹謗者於我有恩,應當供養。」即說偈言: 「如雹害禾穀,  有人能遮斷,  田主甚歡喜,  報之以財帛。  彼謗是親厚,  不名為怨家,  遮我利養雹,  我應報其恩。  雹害及一世,  利養害多身,  雹唯害於財,  利養毀修道。  為雹所害田,  必有少遺餘,  利養之所害,  功德都消盡。  如彼提婆達,  利養雹所害,  由彼貪著故,  善法無毫釐,  眾惡極熾盛,  死則墮惡道。  利養劇猛火,  亦過於惡毒,  師子及虎狼。  智者觀察已,  寧為彼所傷,  不為利養害。  愚者貪利養,  不見其過惡,  利養遠聖道,  善行滅不生。  佛已斷諸結,  三有結都解,  功德已具滿,  猶尚避利養。  眾中師子吼,  而唱如是言: 『利養莫近我,  我亦遠於彼。』  有心明智人,  誰當貪利養?  利養亂定心,  為害劇於怨,  如以毛繩戮,  皮斷肉骨壞,  髓斷爾乃止。  利養過毛繩,  絕於持戒皮,  能破禪定肉,  折於智慧骨,  滅妙善心髓。  譬如嬰孩者,  捉火欲食之,  如魚吞鉤餌,  如鳥網所覆,  諸獸墜阱陷,  皆由貪味故。  比丘貪利養,  與彼亦無異,  其味極鮮少,  為患甚深重。  詐為諂佞者,  止住利養中,  親近憒鬧亂,  妨患之種子,  如似疥搔瘡,  搔之癢轉增,  矜高放逸欲,  皆因利養生。  此人為我等,  遮於利養怨,  我以是義故,  應盡心供養。  如是善知識,  雲何名為怨?  由貪利養故,  不樂閑靜處,  心常緣利養,  晝夜不休息。  彼處有衣食,  某是我親厚,  必來請命我,  心意多攀緣。  敗壞寂靜心,  不樂空閑處,  常樂在人間,  田利毀敗故。  不樂寂定法,  以捨寂定故,  不名為比丘,  亦不名白衣。」   (四二)   復次,俱得漏盡,教學差別。   我昔曾聞,尊者目連教二弟子,精專學禪而無所證。時尊者舍利弗問目連言:「彼二弟子得勝法不?」目連答言:「未得。」舍利弗又問言:「汝教何法?」目連答言:「一教不淨,二教數息。然其心意,滯而不悟。」時舍利弗問目連言:「彼二弟子從何種姓而來出家?」答言:「一是浣衣,二是鍛金師。」時舍利弗語目連言:「金師子者應授安般,浣衣人者宜教不淨。」目連如法以教弟子,弟子尋即精勤修習得羅漢果。既成羅漢,歡喜踴躍,即便說偈讚舍利弗: 「第二轉法輪,  佛法之大將,  於諸聲聞中,  得於最上智,  有勝覺慧力,  嗚呼舍利弗!  指導示解脫,  隨順本所習,  指導開悟我,  二俱速解脫。  行自境界中,  獲得所應得,  行他境界者,  如魚墮陸地。  我常在河側,  習浣衣白淨,  安心於白骨,  相類易開解,  不大加功力,  速疾入我意。  金師常吹□,  出入氣是風,  易樂入安般。  眾生所翫習,  各自有勝力,  今者舍利弗,  佛法之鞅□。  佛說舍利弗,  第二轉法輪,  真實是所應,  心得自在者,  能使我二人,  善知禪徑路。  我如不調象,  法中之大將,  言教調順我,  使到安隱處,  故我大歡喜。」   (四三)   復次,善根熟者雖復逃避,如來大悲終不放捨。   我昔曾聞,如來無上良厚福田,行來進止常為福利,非如世間所有田也。欲示行福田異於世間田,行福田者往至檀越下種人所,入捨衛城分衛,乃至為菩薩時入王捨城乞食,城中老少男女大小,見其容儀心皆愛敬,餘如佛本行中說。昔佛在時眾生厭惡,善根種子極易生芽,佛所應化為度人故入城乞食,即說偈言: 「若以深信心,  禮敬佛足者,  是人於生死,  便為不久住。  能行善福田,  供養作因緣,  必獲大果報。  能以信敬心,  以土著佛缽,  終不無果報。」   如來入城現神足時,一切人民各各相語:「佛來入城。」餘如諸經中。佛來入城時,所有嚴麗種種具足,男女大小聞佛入城一切擾動,猶如大海風鼓濤波出大音聲,閻浮提界亦未曾有如是形相。爾時城中除糞穢人,名曰尼提,髮長蓬亂垢膩不淨,所著衣裳悉皆弊壞。若於道中得弊納者,便用補衣,欲示宿世不善業故,背負糞瓨,欲遠棄去。於路見佛瞻仰尊顏,如睹大海,圓光一尋以莊嚴身,如真金聚無諸垢穢,所著袈裟如赤栴檀,亦如寶樓觀之無厭,即說偈言: 「金色如華敷,  衣如赤栴檀,  衣服儀齊整,  清淨如銅鏡。  如似秋月時,  日處虛空中,  世尊處大眾,  嚴淨如秋月。」   爾時眾生見佛世尊生大歡喜,畜生見佛,眼根悅樂,況復人也!即說偈言: 「見色無比類,  深心極愛敬,  堪為禪定器,  威光倍赫奕。  邪見毒噁心,  睹佛猶悅豫,  觀其諸形體,  觸目視無厭。  睹見心悅豫,  身體悉照曜,  瞻之轉熾盛,  形體圓滿足。  無可嫌呵處,  種姓可歎美,  無能譏論者,  明智善丈夫。  相續出是種,  世人寶嚴飾,  以助形容好。  佛身相好具,  不假外莊嚴,  相好眾愛樂,  顯好常隨身。  世人自瓔珞,  不得常為好。  蓮華悉開敷,  阿輸伽敷榮,  嚴飾於大地,  顯好不如佛。  淨目眾相好,  熾然莊嚴身,  喻如摩尼鎧,  眾寶而校飾。  亦猶池水中,  眾華以莊嚴。  如是等比類,  不及如來身,  善逝之形體,  相好炳然著。  猶如虛空中,  淨無雲翳時,  眾星莊嚴月,  善行美妙器,  瞻仰無厭足,  如飲甘露味,  猶如淨滿月,  為人所愛樂。  妙相以莊嚴,  善調伏威德,  眾德備足者,  誰能具稱歎?  諸過惡已壞,  譬如生死中,  眾伎變現形,  永無能變現。  髣拂似佛者,  雖作眾妙像,  不及佛儀相。  佛之妙容相,  天人中無比。」   又復世尊不齊相好殊妙可歎,眾行皆備功德悉具,說偈讚言: 「如來所言說,  智者所欽仰,  威儀及舉止,  終無有過失。  牟尼中最勝,  觸事未曾有,  覺慧無動搖,  讚毀意不異。  以有十力故,  摽相極寂靜,  滿足而正直,  功德利益聚。  行步甚詳雅,  為人所愛樂,  言說義深廣,  視瞻極審諦。  詳雅有次敘,  一切皆捨離,  食飲無貪著。  舉要而言之,  無有不可愛。」   爾時尼提見無上調御諸根寂定,及比丘等根不散亂圍繞侍從,心倍愛敬,復說偈言: 「諸根悉寂靜,  調根者圍遶,  著於新色衣,  前後隨導從。  眾釋中勝導,  金色不動搖,  四眾常圍遶,  如赤雲繞日。」   爾時尼提既見佛已,自鄙臭穢,背負糞瓨,雲何見佛?迴趣異道以不見佛,心懷愁惱:「我於先世不造福業,為惡所牽今受此苦。我今不愁斯下賤業,眾人皆得到於佛前,我今見臭穢故不得往。」以是之故懊惱燋心,即說偈言: 「佛出世甚難,  難可得值遇,  人天阿修羅,  八部鹹圍遶。  我雖今遭值,  臭穢不得近,  明瞭有惡業,  罪報捨棄我。」   思惟是已,更從異巷捨而遠避。然佛世尊大慈平等隨逐不捨,即現彼巷尼提前立。尼提見已復生驚怖:「我向避佛今復睹見,當何處避?」驚怖憂惱而自責言:「我甚薄福,諸佛香潔,我當雲何以此極穢逼近於佛?若當逼近罪益深重,先世惡業使我乃爾。」即說偈言: 「天以栴檀香,  上妙曼陀花,  種種眾供具,  持來奉世尊。  佛來入城時,  香水以灑地,  人天皆供養,  真是應供者。  雲何執糞缾,  而在於佛前?」   復自念言:「當設何方念而得合所?」又更捨佛入於異巷。如來如前復在彼巷,尼提見已倍復怪惱,而說偈言: 「圓光週一尋,  色炎若干種,  城中諸人等,  合掌而圍遶,  帝釋執持拂,  人天皆供養。  我向避異巷,  復從此道來?」   作此偈已復自念言:「今者世尊人天中上,我之鄙穢眾生中下,我今雲何以此臭穢而近世尊?」即便迴避入於異巷。爾時世尊先在彼立,既睹佛已慚恥卻行,糞缾撞壁尋即碎壞,糞汁流灌澆污衣服,自見穢污慚愧懊惱,顏色變異,而自念言:「先雖臭穢尚有缾遮,今缾破壞穢惡露現,甚可慚恥。」甚自鄙責而說偈言: 「歎言咄怪哉,  我今如趣死,  臭穢遍身體,  雲何當自處?  三界最勝尊,  而來趣近我,  塞遮我前路,  遂無逃避處。  怪哉極可惡,  內外皆不淨,  慚恥大苦惱,  如似衰老至。」   爾時大眾鹹見世尊隨尼提後,時彼眾中有一比丘作是念言:「如來入城不於豪貴並卑賤家而從乞食,但隨尼提。何故如是?此必有緣。」復自念言:「此事可解。」即說偈言: 「此必功德器,  為佛所追隨,  如珠落糞穢,  撓攪而覓取。  如來錄其心,  不擇貴與賤,  不求種姓真,  妙勝作是說。  譬如醫占病,  看病腹鞭軟,  隨患投下藥,  亦不觀種族。  如來以平等,  觀察心堅軟,  亦不擇種姓,  與藥下煩惱。」   爾時尼提於隘巷中遇值世尊,慚愧踡縮無藏避處,合掌向地作如是言:「汝今能持一切眾生,願開少處容受我身。」即說偈言: 「如來於今者,  轉來逼近我,  我身甚臭穢,  不得近世尊,  善哉開少分,  願容受我身。」   爾時如來大悲熏心,安樂利益一切眾生,和顏悅色到尼提邊,世尊以柔軟雷音而安慰之,令彼身心怡悅快樂。佛命尼提,尼提聞已周慞四顧。「如佛所命,三界至尊豈可喚我鄙賤之人?將無有人與我同字喚於彼耶?」佛心平等斷於愛憎,世尊舉手向彼尼提,其指纖長爪如赤銅,指間網縵以覆其上,掌如蓮花,柔軟淨潔相輪之手,欲使尼提生勇悍心,即與尼提而說偈言: 「汝有善根緣,  故我至汝所,  我今既來至,  汝何故逃避?  應當住於此,  汝今身雖穢,  心有上善法,  殊勝之妙香,  今在汝身外,  不宜自鄙賤。」   於時尼提聞佛喚已,舉目睹佛其心勇悍,合掌向佛而作是言:「無歸依者為作歸依,於諸眾生無有因緣而生子想,其心平等實是真濟。今佛世尊與我共語,如以甘露灑我身心。」即說偈言: 「假使大梵王,  與我共談議,  天帝之尊重,  屈臨見攜抱,  轉輪大聖王,  同坐一器食,  不如三界尊,  垂哀賜一言。  今我蒙慈眷,  歡喜過於彼,  簡練去穢惡,  不善相已滅,  善相具足生,  自在者濟拔,  令我受快樂。  世尊足上塵,  帝釋以頂戴,  猶名福所護,  況我極鄙劣,  親承佛音教,  而自稱我名,  當不生欣慶?」   佛告尼提:「汝於今者能出家不?」於時尼提聞是語已心生歡喜,即說偈言: 「如我賤種類,  頗任出家不?  世尊垂哀愍,  設得出家者,  如取地獄人,  安置著天上。」   佛告尼提:「汝今不應作是思惟。」即說偈言: 「如來不觀察,  種族及貴富,  唯觀眾生業,  過去善種子。  一切煩惱縛,  不盡得解脫,  生老病死等,  苦樂悉皆同。  雲何婆羅門,  獨能得解脫,  餘人不能得?  文字及音聲,  豈唯婆羅門?  餘姓亦復知。  譬如渡河津,  不但婆羅門,  餘姓亦復能。  一切諸所作,  唯婆羅門能,  餘人不能耶?  汝今但應當,  信我故出家。  如我佛法中,  悲心無偏黨,  不同諸外道,  有所隱藏法。  濟度悉平等,  佛法無損減,  說法無偏黨,  平等示正道,  為一切眾生,  作安隱正路。  譬如大市中,  市買一切物,  我法市亦爾,  不擇其種姓,  富貴及貧賤。  譬如清流水,  剎利婆羅門,  毘捨及首陀,  無有遮護者,  不限人非人,  一切皆來飲,  我法亦如是。  我今亦不齊,  比丘比丘尼,  普為於世間,  人天之大醫。   「我不必為貴撰擇賢王等,亦度下賤優波離等。我不齊為大富長者須達多等,亦度貧窮須賴多等。我不齊為大智舍利弗,亦為鈍根周利槃特等。我不齊為少欲知足摩訶迦葉,亦為多欲婆難陀等。我不齊為耆舊宿德優樓頻螺迦葉,亦為幼稚須陀耶等。我不齊為憍慢婆迦賴等,亦為極惡鴦掘摩羅手捉劍者。我不齊為多智男子而為說法,亦為淺智女人而為說法。我不齊為出家之眾而作真濟,亦為極惡在家之人而為說法。我不齊為少欲之人而為說法,亦為在家幼子五欲自恣說四真諦。我不齊為放捨眾務逋多梨說,亦為經理國事多諸世務頻婆娑羅王等說。我不齊為斷酒之人說,亦為極醉郁伽等說使得道跡。我不齊為樂修定離越等說離生死法,亦為失子狂亂心婆私吒說。我不齊為賢德等優婆塞種中生者說法,亦為邪見弟子阿須拔提等說。我不齊為盛壯羅吒和羅說法,亦為衰老羅拘羅等說。我不齊為宿舊婆拘羅說得羅漢,亦為七歲沙彌須陀延說使得羅漢。我不齊為十六波羅延心中難問答所疑,亦為六十聚落嬰愚貪慾求女人者說。我不齊為滿願子等大論牛王辯才無盡者說,亦為淺智達摩地那比丘尼說,使得深智,能解大丈夫有所問難。我不齊為富貴大王夫人彌拔提等說使得道果,亦為下賤僮使鳩熟多羅等說使得道跡。我不齊為貞婦毘捨佉說,亦為婬女蓮華等說。我不齊為大德辯才女人瞿曇彌等說,亦為七歲沙彌尼至羅能摧伏外道者說。」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依我佛法中,  速疾應出家,  因智得甘露,  不由種族姓。  四大及以空,  貴賤等同有,  無智則不得,  不必在種姓。」   爾時尼提即奉佛教,尋便出家得阿羅漢。時捨衛城中長者婆羅門聞尼提得出家,皆生譏論瞋忿嫌恨,而作是言:「彼尼提者鄙穢下賤今得出家,若設會時尼提來者,污我舍宅床蓐。」舉國紛紜,遂至上徹波斯匿王。時王聞已語諸臣言:「汝等今者勿用紛紜,我今當往詣世尊所啟白如來,更不聽斯下賤者使得出家。」時王將侍從往詣祇洹,見一比丘坐大石上縫糞掃衣,有七百梵天在其左右,有合掌禮敬者,有取縷者,有貫針者,如修多羅中廣說。時諸天等說偈讚言: 「觀察諸根寂,  容儀威德盛,  得具於三明,  利根不退轉,  眾善悉備滿,  容納糞掃衣。  七百威德天,  上從梵宮來,  歸命來敬禮,  度於彼岸者。」   時波斯匿王不識尼提,而語之言:「汝今為我往白世尊,波斯匿王今在門外欲來見佛。」時彼尼提聞已即從石沒,如入於水踴身佛前,而白佛言:「波斯匿王今在門外,欲見世尊。」世尊語言:「還從本道可往喚前。」尼提奉命還從石出喚波斯匿王。時波斯匿王頂禮問訊白世尊言:「向彼比丘是何大德?為諸天供養奉侍左右,又能於石出入無礙。」說偈問言: 「佛智淨無礙,  無事不通達,  我欲所問者,  佛已先知之,  先事且小住,  我欲有所問。  向見一比丘,  石上而出入,  如鷗在水中,  浮沈得自在。」   爾時世尊告波斯匿王言:「向者比丘若欲知者,是王所疑鄙賤尼提即其人也。」王聞是已悶絕躄地,即自悔責而作是言:「我為自燒,雲何乃於如是大德生於譏嫌?」見是事已,於佛法所得未曾有,倍生信心即禮佛足,而說偈言: 「譬如須彌山,  眾寶所合成,  飛鳥及走獸,  至山皆金色。  昔來雖曾聞,  今始方證知,  佛如須彌山,  無量功德聚。  有來依佛者,  變為貴種族,  佛不觀種姓,  富貴及名聞。  猶如醫占病,  亦不觀種姓,  但授諸良藥,  令其病得愈。  貴賤資氣同,  皆出於不淨,  成就得道果,  等同無差別。  一切種姓同,  證果都無異。」   爾時世尊為欲增長波斯匿王淳信心故,說四種姓可淨,若婚娶時取四種姓,此四種姓皆可得淨。佛告大王:「若取婦嫁女應擇種姓,此佛法中唯觀宿世善惡因緣,不擇種姓;唯觀信施,不觀珍寶;索戒清淨,不索家門清淨;索定自在,不索種姓端嚴;觀其智慧,不觀所生。」即說偈曰: 「如鍊山石中,  而取於真金,  譬如伊蘭木,  相瑳便火出,  亦如淤泥中,  出生青蓮花,  不觀所生處,  唯觀於德行。   「若生上族有德行者應當供養,若生下賤種有德行者亦應供養。諸有智者應當供養,有德之人種姓有別德行無異,猶如伊蘭及栴檀木俱能出火,熱與光明無有別異。」佛語真實無有過失,深入人心使王得解。波斯匿王頂禮佛足五體投地,南無歸命調御丈夫.一切種智,於一切義無有障礙,十力勇猛四無所畏,婆伽婆.三藐三佛陀,於一切眾生作不請親友,於四種姓都無偏黨,略說如是。即說偈言: 「一切種智海,  淨意度彼岸,  世界佛獨悲,  心意無穢惡。  為一切眾生,  作於最親友,  獨一說解脫,  然示種種道。  依智多方便,  外道狂顛倒,  麤澀之苦行,  專迷著種姓。」   波斯匿王禮佛及尼提足已,還捨衛城。   (四四)   復次,雖不入見諦,修學多聞力,諸魔不能動,應勤修學問。   我昔曾聞,有一魔化作比丘來至僧坊。有一法師在眾中說法,化比丘言:「我得羅漢道,若有所疑今悉可問。」於時眾僧語法師言:「疏其所說。」時彼法師問化比丘:「雲何斷結?雲何入定?」化比丘顛倒說法。時法師語眾僧言:「此非羅漢,其語不可疏。」時化比丘踴身虛空作十八變。時會大眾譏呵法師:「如此之人,師今雲何說非羅漢?」爾時法師雖被譏呵,以多聞力故猶說言非。「若是羅漢,雲何所說顛倒然復能飛?我於今者知復雲何?」即說偈言: 「我於功德所,  都無嫉怨心,  以阿毘曇石,  磨試知是非。  如似被金塗,  磨時色不顯,  金若不真者,  以石磨則知。  佛以智印印,  與印不相應,  甘露城極深,  無印不得入,  欲入甘露城,  我欲笑於彼。」   諸人問言:「若非羅漢雲何能飛?」於時法師復說偈言: 「或是因陀羅,  或是幻所作,  佛法中棘刺,  必是魔所為。」   時化比丘還復本身,深生歡喜。「嗚呼佛法極精妙,依聞能如是決定分別我。」即說偈言: 「首羅居士等,  已得法眼淨,  不可得動搖,  此事不可奇。  以己智力故,  汝今不見諦,  心堅不可動,  此事實希有。  無有聖智力,  而我不能動,  是事為希有,  歸依佛涅槃,  彼言真實故,  智者不動搖。  佛一切種智,  說觀察羅漢,  無有能壞者,  猶如大海潮,  終不過其限。  假使火作冷,  風性確然住,  如來所說語,  都無有變異。  以是故佛語,  於諸論最上,  如似日光明,  除滅一切闇。  應供極真實,  機辯顯分明,  善察者分別;  不能觀察者,  不見如此理。  實語與妄語,  此二相違遠,  佛語及外論,  其事亦如是。」   大莊嚴論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八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四五)   復次,治身心病唯有佛語,是故應勤聽於說法。   我昔曾聞,漢地王子眼中生瞙遍覆其目,遂至闇冥無所睹見,種種療治不能瘳除。時竺叉屍羅國有諸商估來詣漢土,時漢國王問估客言:「我子患目,爾等遠來頗能治不?」估客答言:「外國有一比丘名曰瞿沙,唯彼能治。」時王聞已即大資嚴,便送其子向竺叉屍羅國,到彼國已至尊者瞿沙所,而作是言:「吾從遠方故來療目,唯願哀愍為我治眼。」爾時尊者許為治眼,多作銅盞賦與大眾,語諸人言:「聞我說法有流淚者置此碗中。」因即為說《十二緣經》。眾會聞已啼泣流淚,以碗承取聚集眾淚向王子所。尊者瞿沙即取眾淚置右掌中,而說偈言: 「我今已宣說,  甚深十二緣,  能除無明闇,  聞者皆流淚。  此語若實者,  當集眾人淚,  人天夜叉中,  諸水所不及,  以洗王子眼,  離障得明淨。」  尋即以淚洗,  膚翳得消除。   爾時尊者瞿沙以淚洗王子眼得明淨已,為欲增長大眾信心,而說偈言: 「佛法極真實,  能速除翳障,  此淚亦能除,  如日消冰雪。」   是諸大眾見是事已,合掌恭敬倍生信心,得未曾有身毛驚豎,即說偈言: 「汝所作希有,  猶如現神足,  醫藥所不療,  淚洗能除患。」   時諸比丘聞法情感悲泣雨淚,尊者瞿沙告諸眾會:「雖為是事,此不為難。如來往昔億千劫中修行苦行,以是功德集此十二因緣法藥,能令聞者悲感垂淚。婆須之龍吐大惡毒,夜叉惡鬼遍滿舍宅,吉毘坻陀羅根本厭道,此淚悉能消滅無遺,是乃為難!況斯翳障,猶如蚊翅而除滅之,何足為難?設大雲霧幽闇晦冥惡風暴雨,此淚亦能消滅。是時狂醉象軍及以步兵鎧仗自嚴,以淚灑之軍陣退散。一切種智所修集法,其誰聞者而不雨淚?然以此淚能禳災患,唯除宿業。」彼時王子既得眼已歡喜踴躍,又聞說法厭患生死,得須陀洹果,生希有想,即說偈言: 「誰得聞佛法,  而不生歡喜?  我已深敬信,  至心聽說法。  耳聞希有事,  目患亦消除,  慧眼與肉眼,  俱悉得清淨。  治眼中最上,  無過於大仙,  我今稽首禮,  眾醫中最勝。  以一智寶藥,  開我二眼淨,  世間有心人,  誰不敬信者?  若設有少智,  雲何不生信?  釋迦牟尼尊,  眾生之慈父,  言說甚美妙,  柔和可愛樂,  濟拔事已竟,  得達於彼岸。  意根法微細,  作意當解了,  乃至邊地人,  亦能得開悟。」   (四六)   復次,若得四不壞淨,寧捨身命終不毀害前物,是故應勤修四不壞淨。   我昔曾聞,有一罪人應就刑法,時旃陀羅次當刑人。彼旃陀羅是學優婆塞得見諦道,不肯殺人,典刑戮者極生瞋忿,而語之言:「汝今欲違王憲法耶?」優婆塞語典刑戮者言:「汝甚無智,王今何必苦我殺人?雖復色身屬王作旃陀羅,聖種中生名曰法身,不屬於王,非所制也。」即說偈言: 「釋迦牟尼尊,  具一切種智,  因時能教化,  滅除一切過。  閻羅王之法,  果時始教化,  臨苦為說苦,  易壞亦可違。」   時典刑戮者,以此人違犯王禁,即將詣王,言:「此旃陀羅不用王教。」王語之言:「汝何故不用王教?」白言:「大王!今應生信發歡喜心。」而說偈言: 「除我三毒垢,  獲得寂滅因,  無上之大悲,  十力世尊所,  受持於禁戒,  乃至蚊蟻子,  猶不起害心,  何況於人耶?」   時王語言:「汝若不殺,自命不全。」此優婆塞見諦氣勢,便於王所抗對不難,而作是言:「此身隨王,王於我身極得自在。如我意者,雖帝釋教我猶不隨。」王聞此語極大瞋忿,敕令使殺。彼旃陀羅父兄弟七人盡不肯殺,王遂殺之有二人在,至第六者敕使殺之亦不肯殺,王又殺之,至第七者又不肯殺,王復殺之。老母啟王:「第七小者為我寬放。」王言:「今此人者是汝何物?」老母答言:「皆是我兒。」王復問言:「前六者非汝子耶?」答言:「亦是。」王言:「汝何以獨為第七子耶?」爾時老母,即說偈言: 「大王應當知,  六子皆見諦,  悉是佛真子,  決定不作惡,  是故我不畏。  今此第七子,  猶是凡夫人,  脫為身命逼,  造作諸惡業。  是故我今者,  求王請其命,  人王得自在,  唯願活此子。  臨終時恐怖,  或能造諸惡,  凡夫臨死時,  但睹其現身,  不見於後事,  能觀後世報,  非凡夫境界。」   爾時大王而作是言:「我於外道未聞是語,今說因果了如明燈。」旃陀羅口作如是說,王生決定意,名為賢聖村,非是旃陀羅,雖名旃陀羅,實修苦行者,自命尚不惜,況應諸親屬,護戒劇護財,不顧身命及以眷屬唯持禁戒。即說偈言: 「世人觀種族,  不觀內禁戒,  護戒為種族,  設不護戒者,  種族當滅壞。  我是旃陀羅,  彼是淨戒者,  彼生旃陀羅,  作業實清淨,  我雖生王種,  實是旃陀羅。  我無悲愍心,  極惡殺賢人,  我實旃陀羅。」   爾時大王將諸眷屬,詣於塚間供養其屍,王復說偈言: 「此覆善功德,  如灰而覆火,  口雖不自說,  作業已顯現。  帝釋常供養,  如是堅行者,  不惜己身命,  而護於戒行。」   爾時彼王將諸群臣、數千億婆羅門等,步詣塚間而作是言:「如是大士雖名旃陀羅,實是大仙人。」積聚死屍為其墮淚,王復說偈言: 「勇健持戒者,  以刀分解身,  屍骸委在地,  血泥以塗身,  以持禁戒故,  今日捨此身。  堅心不犯惡,  守戒而至死,  得佛法味者,  智者皆應爾。」   王復說偈言: 「愚癡之所盲,  貪慾之垢污,  著我所諸根,  掉動而不定。  不計於惡業,  但取現在樂,  結使垢塗污,  智者常觀察。  身財危脆想,  亦如河岸樹,  終不造惡業,  智水洗心垢。」   爾時大王近旃陀羅身,敬尚法故繞屍三匝,長跪合掌,而說偈言: 「南無歸命法,  善能觀察者,  捨於短促命,  而不捨於法。  假設入火林,  見諦毀禁戒,  終無有是處,  此即是明證。  此人持佛語,  終無有二志,  臥於泥血中,  以護佛戒故。  此屍以火焚,  即變為灰土,  持戒善法名,  同於世界盡。」   以何因緣而說此事?欲示證道無有變異。佛說見諦終無毀破,四大可破,四不壞淨終不可壞。   (四七)   復次,心有憍慢無惡不造,慢雖自高名自卑下,是故應當斷於憍慢。   我昔曾聞,佛成道不久,度優樓頻螺迦葉兄弟眷屬千人,煩惱既斷鬚髮自落,隨從世尊往詣迦毘羅衛國,如佛本行中廣說。閱頭檀王受化調順,諸釋種等恃其族姓生於憍慢,佛婆伽婆,一身觀者無有厭足,身體豐滿不肥不瘦,婆羅門等苦行來久,身形羸弊,雖內懷道外貌極惡,隨逐佛行甚不相稱。爾時父王作是念言:「若使釋種出家以隨從佛,得相稱副。」作是念已,擊鼓唱言:「仰使釋種家遣一人令其出家。」即奉王敕,家遣一人度令出家。時優波離為諸釋等剃鬚髮之時涕泣不樂,釋等語言:「何故涕泣?」優波離言:「今汝釋子盡皆出家,我何由活?」時諸釋等聞優波離語已,出家諸釋盡以所著衣服瓔珞嚴身之具成一寶聚,盡與優波離,語優波離言:「以此雜物足用給汝終身自供。」優波離聞是語已,即生厭離而作是言:「汝等今皆厭患珍寶嚴身之具而皆散棄,我今何為而收取之?」即說偈言: 「是諸釋種等,  棄捨諸珍寶,  如捐惡糞掃,  並及諸草葉,  彼捨於愛著,  雲何方貪取?  我設取寶聚,  內心必貪著,  計為我所有,  是則為大患。  諸釋捨所患,  我今設取者,  是為大過患。  譬如人吐食,  狗來噉食之,  我收他所棄,  與狗有何異?  我今畏寶聚,  如離四種毒,  善根內觸發,  不貪戀寶聚。  我今必棄捨,  欲向世尊所,  求索出家法。」   時優波離說此偈已,復說偈言: 「見他得勝法,  始生欣尚心,  願令我己身,  同彼獲勝事,  我今欲自出,  當勤作方便。」   時優波離復作念言:「我今決定必當出家,但當勤求。千婆羅門先於佛所已得出家,釋種剎利姓其數五百亦得出家,婆羅門剎利二姓俱貴,然我首陀其姓卑下,復為賤役,於彼勝中求索出家,為可得不?我於今者有何勢力?雲何此中而得出家?」即說偈言: 「剎利姓純淨,  婆羅門多學,  生處如摩尼,  皆共聚集此。  我身首陀種,  雲何得參豫?  如似破碎鐵,  間錯於真金。  婆伽婆佛陀,  我聞具種智,  今我當往彼,  悲愍一切者。  應淨不應淨,  應出不應出,  一切外道眾,  不知解脫處;  唯有滅結者,  能知於解脫。」   時優波離說是偈已到世尊所,胡跪合掌右膝著地,而說偈言: 「於四種姓中,  俱得出家不?  涅槃解脫樂,  我等可得耶?  善哉救世者,  大悲普平等,  哀愍願聽我,  得及出家次。」   爾時世尊知優波離心意調順,善根淳熟應可化度,即舉相好莊嚴右手以摩其頂,而告之言:「聽汝出家。外道祕法不示弟子,如來不爾,大悲平等而無偏黨等同說法,示其勝道而拔濟之,猶市賣物不選貴賤,佛法亦爾,不擇貧富及以種姓。」即說偈言: 「誰渴飲清流,  而不充虛乏?  誰秉熾然燈,  而不滅黑闇?  一切種智法,  普共一切有,  誰有修行者,  不得勝妙義?  譬如食石蜜,  貴賤等除陰,  剎利婆羅門,  佛法普平等,  得盡三有時,  諸姓等無異。  譬如三種藥,  對治風冷熱,  藥不擇種姓,  貴賤皆能治。  法藥亦如是,  能治貪恚癡,  四姓悉皆除,  高下無差別。  又如火燒物,  不擇好惡薪,  毒螫亦如火,  不擇貴與賤。  猶如水洗浴,  四姓皆除垢,  盡苦之邊際,  諸種普得離。」   爾時世尊猶如晴天無諸雲翳,出深遠聲猶如雷音,如大龍王,亦如牛王,如迦陵頻伽聲,亦如蜂王,又如人王,如天伎樂,出梵音聲告優波離:「樂出家不?」優波離聞是聲已心生歡喜,叉手白佛:「願樂出家。」佛告之曰:「優波離!善來比丘!汝今於此善修梵行。」聞是語已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威儀齊整,諸根寂定,如舊比丘。五百釋種皆白四羯磨受具足戒,佛言:「我今當以方便除諸釋種憍慢之心。」爾時世尊語諸釋種:「汝等今者應當敬禮諸舊比丘。」上座憍陳如、阿毘馬師比丘等次第為禮,優波離最在下坐,釋賢王於諸釋中最為導首。爾時諸釋敬順佛教,次第禮足至優波離,見其足異,尋即仰觀見優波離面,時諸釋等甚用驚怪,猶如山頂瀑水流注觸崖迴波,而作是言:「我等日種剎利之姓,世所尊重,雲何今者於己僕使卑下之姓剃髮之種而為禮敬?我等今當向佛世尊具說上事。」白佛:「世尊!優波離所亦敬禮耶?」佛告釋種:「今我種,此法斷憍慢處。」時諸釋種白佛言:「此首陀羅種。」佛告之曰:「一切無常,種姓不定,無常一味,種姓亦爾,有何差別?」時諸釋種復白佛言:「世尊!此剃髮之種,我等日姓中出。」佛告釋等:「一切世間如夢如幻,種姓之中有何差別?」諸釋種等白佛言:「世尊!此是僕使,我等是主。」佛答釋言:「一切世間皆為恩愛而作奴僕,未脫生死,貴賤無異,捨汝憍慢。」時諸釋等端嚴殊特如華敷榮,合掌向佛,懷疑猶豫而作是言:「必使我等禮優波離足耶?」佛告釋種:「非獨於我,一切諸佛出家之法悉皆如是。」時諸釋等聞佛重說出家法已,儼然而住如樹無風,心意愁惱皆同聲言:「我等雲何違佛教敕?宜順佛教。」先舊智人作如是語:「如來所以先度優波離者,為欲摧破諸釋種等憍慢心故。」諸釋於是捨棄憍慢順出家法,亦為未來貴族出家所順法故,拔陀釋等久習憍慢今拔其根,為優波離接足作禮。當禮之時,大地城郭山林河海悉皆震動,諸天唱言:「釋種今日憍慢山崩。」即說偈言: 「嗚呼捨憍慢,  種族色力財,  隨順於佛教,  如樹隨風傾。  日種剎利姓,  頂禮優波離,  除捨我慢心,  諸根皆寂定。  諸大勝人等,  真實無諂偽,  福利眾德備,  其數如竹林。  名聞婆羅門,  貴族剎利等,  如是名德眾,  入於牟尼法,  莊嚴諸聖眾,  如星圍繞月,  羅列在空中,  嗚呼法熾盛。  如來之大海,  最上功德水,  湛然溢其中,  眾河之所歸。  世間眾勝智,  無不歸佛法,  人天眾增長,  苦是出要道。  如來善分別,  說法滅憍慢,  弟子眾一味,  如海等一味。」   以何因緣而說此事?佛法出於世,為斷憍慢故。   (四八)   復次,得見諦者,不為天魔諸外道等之所欺誑,是故應勤方便必求見諦。   我昔曾聞,首羅居士甚大慳吝,舍利弗等往返其家,而說偈言: 「惡道深如海,  亂心如濁水,  為慳流所漂,  言則稱無物。  嫉妒之大河,  邪見魚鱉眾,  充滿如是處,  漂流不止息。  今當拔慳根,  成就施果報,  大悲之世尊,  無畏之釋子,  見諸沒苦厄,  我等應救濟。」   爾時尊者摩訶迦葉,早起著衣持缽向首羅長者家,而讚佈施。時彼長者以不喜故如槊刺心,語迦葉言:「汝為受請?為欲乞食?」迦葉答言:「我常乞食。」長者語言:「汝若乞食宜應及時。」迦葉即去。如是舍利弗、目連等諸大弟子次第至家,都不承待。爾時世尊往到其家,語首羅言:「汝今應修五大施。」首羅聞已心大愁惱,作是思惟:「我尚不能修於小施,雲何語我作五大施?如來法中豈無餘法?諸弟子等教我佈施,世尊今者亦教佈施。」作是念已,白佛言:「世尊!微細小施尚不能作,況當五大施乎?」佛告長者:「不殺名為大施,不盜、不邪婬、不妄語、不飲酒,如是等名為五大施。」聞是語已心大歡喜,作是思惟:「如此五事不損毫釐得大施名,何為不作?」作是念已,於世尊所深生歡喜信敬之心,而作是言:「佛是調御丈夫,此實不虛,自非世尊誰當能解作如是說?誰不敬從無敢違者?」即說偈言: 「色貌無等倫,  才辯非世有,  世尊知時說,  梵音辭美妙,  所說終不虛,  聞者盡獲果。」   說是偈已深於佛所生歡喜心,即入庫藏取二張[(畾/且)*毛]欲用施佛,又自思惟,猶以為多欲與一張。又復更思,嫌其少故還與二張。佛知心念,即說偈言: 「施時鬥諍時,  二俱同等說,  二德都不住,  儜劣丈夫所,  施時鬥諍時,  等同所作緣。」   爾時首羅聞是偈已,如來世尊知我所念,歡喜踴躍破於慳吝捉□施佛。佛知首羅至心歡喜,如應說法,破首羅二十億我見根,得須陀洹。爾時世尊即從坐起還其所止,首羅歡喜送佛,還於其家,心生欣慶。爾時魔王見首羅歡喜,作是念言:「我今當往詣首羅所破其善心。」作是念已,化作佛身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至首羅家,即說偈言: 「身如淨金山,  圓光極熾盛,  自在化變現,  庠步如象王,  來入首羅門,  如日入白雲,  睹者無厭足,  明如百千日。」   爾時光照首羅家,首羅驚疑為是何人?即說偈言: 「如融真金聚,  充滿我家中,  猶日從地出,  其光倍常明。」   說是偈已極生歡喜,如彼甘露灑於其身而作是言:「我有大福,如來今者再入我家,雖復再來不為希有。何以故?如來世尊常以慈悲濟度為業。」復說偈言: 「頭如摩陀果,  膚如淨真金,  眉間白毫相,  其目淨脩廣,  如開敷青蓮,  寂定上調伏,  無畏徐庠步,  容貌殊特妙,  圓光滿一尋,  如用自莊嚴,  勇猛自唱言,  我今真是佛。」   爾時魔王極自莊嚴在首羅前,告首羅言:「我先說五受陰苦因習而生,修八正道滅五受陰,此是邪說。」時彼首羅聞是說已甚生疑怪:「貌相似佛所說乃非,我為是夢?為心顛倒?聽其所說甚為貪嫉,是何惡人化作佛形,如華聚中有黑毒蛇。我今審知此定是魔,如賣針人至針師家求欲賣針。汝今波旬!聽我佛子之所宣說。」偈言: 「鵝翅扇須彌,  尚可令傾動,  欲令見諦心,  傾動隨汝者,  終無有是處。  汝可惑肉眼,  不能惑法眼,  佛知此事故,  而作如是說。  肉眼甚微劣,  不能別真偽,  若得法眼者,  即見牟尼尊。  我得法眼淨,  見於滅結者,  終不隨汝語,  汝徒自疲勞,  不能見惑亂。  吾今諦知汝,  實是惡波旬,  見四真諦人,  終不可移動。  如以金塗錢,  欲誑賣金家,  此事亦難成,  外現其金相,  其內實是銅。  猶如以虎皮,  用覆於驢上,  形色惑肉眼,  出言知汝虛。  如火有冷相,  風相恆常住,  假使日光闇,  月可作熱相,  不能使見諦,  而有動轉心。  設使滿世界,  草木及瓦石,  麋鹿禽狩等,  悉皆作佛像,  不能動我意,  令有變異相,  況汝一魔身,  而能動搖我?  首羅種種說,  苦切責波旬,  猶如勇健人,  入陣擊儜者。  時魔即恐怖,  速疾還天宮。  師子王住處,  像到尋突走;  波旬亦如是,  見諦所住處,  諸魔不敢停。」   (四九)   復次,不得禪定,於命終時不得決定。   我昔曾聞,婆須王時有一侍人名多翅那迦,王所親愛,為讒謗故繫於獄中,又更讚毀,王大忿怒遣人殺之。時諸眷屬皆來圍繞,而語之言:「汝聰明知見過於人表,汝今雲何其心擾動?今死時至,何事最苦?」那迦答言:「畏死恐怖,心不能定。」即說偈言: 「我先於父母,  諸親及眷屬,  離別生憂惱,  以為苦中極。  方今死時苦,  彼苦皆輕微,  思計眾苦中,  死苦亦不大。  莫知所生處,  心身燋熱惱,  今去極速疾,  不知所趣處。  身既不離欲,  誰能不驚懼?  精神甚荒擾,  如盲涉長路。  竟知何所向?  心意極頹捨,  猶如沙聚散,  無可遮制處。  如佛之所說,  心存由心使,  我今倒錯亂,  難得生善處。  由心自在故,  隨意取諸趣,  今我心躁擾,  不能持令住。  我昔來愚淺,  貪著五欲樂,  不能觀內身,  繫念於善處。  依止何山林,  端坐而繫念,  如此上妙事,  今方生願羨,  彼得伏藏禪,  安樂寂靜故。  我念牟尼說,  三偈之句義,  放逸行非法,  修行非所作,  棄捨於義利,  貪著所愛處。  方欲修善處,  不覺死卒至。  離彼平正道,  逐此邪嶮徑,  如軸折頓住,  坐守極愁惱。  越於如實法,  修行非理事,  愚凡夫死至,  軸折守愁惱。   「何緣故說是?先不善觀察而作死想,臨終驚怖方習禪觀,以不破五欲故,莫知所至悔恨驚怖。」即說偈言: 「智者應繫念,  除破五欲想,  精勤執心者,  終時無悔恨。  心意既專至,  無有錯亂念,  智者勤捉心,  臨終意不散。  專精於境界,  不習心專至,  臨終必散亂。  心若散亂者,  如調馬用磑,  若其鬥戰時,  迴旋不直行。」   不善觀者不攝五根,設臨終時心難禁制,如庫藏中鎧鉀朽故,臨敵將戰器鉀散壞,不習撿心命終亦爾。   (五○)   復次,有實功德應當供養,智者宜應恭敬有德。   我昔曾聞,阿越提國,其王名曰因提拔摩,有弟名須利拔摩,為諍國故二人共鬥。須利拔摩擲□□因提拔摩頭,□已急挽,因提拔摩極大恐怖,作是願言:「今若得脫,當於佛法中作般遮於瑟會。」作是願時□索即絕,於佛法僧深生信敬,即敕大臣名浮者延蜜多,營般遮於瑟。於時大臣即奉王教設般遮於瑟,使人益食。時彼大臣處上座頭,坐見上座比丘留半分食,咒願已訖,以此餘食盛著缽中從坐起去,如是再三。大臣見已生不信心,作是思惟:「如此比丘必不清淨。」作是念已具以此事上白於王。王問大臣:「卿極得信心?」臣答王言:「不得信心。何以故?上座比丘留半分食從坐起去,必以此食與他婦女,我生疑惑。」王聞是語,兩手覆耳,告大臣曰:「莫作斯語,汝今莫妄稱量於人。汝無智力,雲何而能分別前人?如佛言曰:『若妄稱量眾生,必為自傷。』汝莫作是顛倒邪見。」即說偈言: 「戒定慧寂滅,  得多聞覺慧,  此是善逝子,  隱藏於功德,  猶如灰覆火,  久處智戒行。  世尊之所說,  汝不共住止,  雲何知其行?  佛說菴羅果,  喻於四種人,  唯善丈夫者,  善能知分別。  有佛世尊說,  及與佛等者,  乃可稱量人。  是故汝不應,  輕蔑佛弟子,  橫生分別想。  譬如伏藏中,  以土覆其上,  誰知下有寶?  汝住不須去,  自當往觀察。  我從今已往,  躬當供養僧,  愚癡服好藥,  便變成於毒。」   爾時大王躬詣僧中,供養眾僧,手自斟酌。爾時上座如前留食,咒願已訖即便持去。王即逐上座後,語上座言:「上座年老可以缽盂與我令捉。」於時上座難不與缽,強隨索缽,乃至真陀羅村不欲與缽。時彼上座,即說偈言: 「我知汝淨信,  悲愍能拔濟,  王雖生濁世,  威儀甚嚴整,  上世諸勝王,  猶故不能及。  不知我戒行,  但見其出家,  未曾有往來,  亦無有返報,  而能深愛敬,  恩過於慈父。  雖不見汝心,  諸根皆和悅,  日出於空中,  密雲覆不現,  雖有此翳障,  花敷知日出。  知王有深信,  奇特未曾有,  能卑下自屈,  欲為我執缽,  榮貴福利具,  然能不憍逸。  諸王得自在,  憍慢盲其目,  用造諸惡業,  顛墜多缺失。  勇捍有智力,  善解用財施,  觀身如幻炎,  知取堅實法。  略說而言之,  一切皆增長,  如汝自調順,  教化中最上。  賢勝所行道,  共眾隨順行。   「我今既受王供,王以下心從我索缽,供養已足,不須取缽。」爾時彼王遂更慇懃,重隨索缽,比丘念言:「今王何故欲得我缽?」即入定觀,知王欲用調伏大臣故,是以索缽。即說偈言: 「凡夫愚闇人,  欲動須彌山,  我今當與缽,  以護其心意。  欲當有毀譽,  我心都無異,  於我生不信,  損減眾多人。」   說是偈已捨缽與王。王尋捉缽,猶如象鼻捉青蓮花,逐比丘去到旃陀羅家。時彼比丘命王入捨,王不肯入於門前住。比丘老母先得阿那含果,具足天眼能知他心,又知他人善根因緣。時彼老母即白王言:「王勿怯弱,來入我捨。」即說偈言: 「汝不應生疑,  此首陀會捨,  非旃陀羅家,  首子得羅漢。  第三須陀洹,  我是一切智,  佛之優婆夷,  住於阿那含。  汝但觀戒行,  莫問出生處,  但取我道德,  莫觀家眷屬。  最後生此家,  功德有殊勝,  如似沙石間,  能出好真金。  伊蘭能出火,  淤泥生蓮花,  觀人取道德,  何必其族姓?  伊蘭與栴檀,  然火皆熟物,  二俱有所成,  功德等無異。」   王聞老母說是偈已,「嗚呼乃是法中大人,佛體大悲使旃陀羅獲不死處不擇種姓,佛所說法旃陀羅中作師子吼。」王又思惟:「若供養種族失於功德,若供養功德不應分別旃陀羅也。」王復說偈言: 「但當供養德,  不應觀生處,  婆羅門說喻,  淤泥生蓮花。  天與阿修羅,  敬戴著頂上,  婆羅門有過,  智者皆棄捨。  彼若造作惡,  可說無過耶?  然實是過罪。  旃陀有德者,  豈可不取耶?  實復有功德。  如此旃陀羅,  我應生供養。  如是旃陀羅,  山林修苦行,  此名為仙聖,  非是旃陀羅。  旃陀羅殺鹿,  王者食其肉,  彼之所造箭,  亦復取用射。  以是因緣故,  我應隨順行,  旃陀有德者,  雲何不採取?」   說此偈已王入其家,長跪合掌作是思惟:「先禮老母?應先禮佛?如來世尊示旃陀羅如此正道,能示一切眾生安隱正道,應先禮佛。」即說偈言: 「南無苦行仙,  醫王中最上,  我今以佛故,  敬禮於下賤。  如依須彌山,  烏鹿同金色,  從他聞此事,  我今現證知。  依佛須彌山,  賤者皆可貴,  一切種智海,  淨意度彼岸。  唯佛救世間,  慈等無惡意,  於諸眾生等,  能為最親厚。  能於一解脫,  分別說多種,  外道狂顛倒,  橫分別種姓。」   爾時大王說是偈已,作禮而去。   大莊嚴論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九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五一)   復次,瞋恚因緣佛不能諫,是故智者應斷瞋恚。   我昔曾聞,拘睒彌比丘以鬥諍故分為二部,緣其鬥諍各競道理經歷多時。爾時世尊無上大悲,以相輪手制諸比丘,即說偈言: 「比丘莫鬥諍,  鬥諍多破敗,  競勝負不息,  次續諍不絕,  為世所譏呵,  增長不饒益。  比丘求勝利,  遠離於愛慾,  棄捨家妻子,  意求於解脫,  宜依出家法,  莫作不應作。  應當以智鉤,  迴於傲慢意,  不適生鬥諍,  怨害之根本。  依止出家法,  不應起不適,  譬如清冷水,  於中出熾火。  既著壞色衣,  應當修善法,  斯服宜善寂,  恆思自調柔。  雲何著是服,  豎眼張其目,  蹙眉復聚頞,  而起瞋恚想?  應當念被服,  剃頭作標相,  一切皆棄捨,  雲何復諍競?  如此之標相,  宜應斷鬥諍。」   時彼比丘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願佛恕亮,彼諸比丘輕蔑於我。雲何不報?」即說偈言: 「彼之難調者,  忍之倍見輕,  生忍欲謙下,  彼怒益隆盛。  於惡欲加毀,  猶如斧斫石,  彼人見加毀,  我亦必當報。」   爾時世尊猶如慈父,作如是言:「出家之人應勤方便斷於瞋恚,設隨順瞋極違於理,瞋恚多過。」即說偈言: 「瞋如彼利刀,  割斷離親厚,  瞋能殺害彼,  如法順律者。  患瞋捨出家,  不應所住處,  嫌恨如屠枷,  瞋乃是恐怖。  輕賤之屋宅,  醜陋之種子,  麤惡語之伴,  燒意林猛火。  示惡道之導,  鬥諍怨害門,  惡名稱床褥,  暴速作惡本。   「諸瞋恚者為他譏嫌之所呵毀,汝今且當觀如是過。」即說偈言: 「瞋劇於暴虎,  如惡瘡難觸,  毒蛇難喜見,  瞋恚者如是。  瞋者睡亦苦,  毀壞善名稱,  瞋恚熾盛者,  不覺己所作,  及與他所作。  於分財利時,  不入其數中,  若於戲笑處,  眾人所不容。  如是諸利處,  由瞋都不入,  瞋者叵愛樂,  其事極眾多。  常懷慚恥恨,  雖以百舌說,  說猶不可盡,  略舉而說之。  地獄中受苦,  不足具論盡,  瞋恚造惡已,  悔恨身心熱。  是故有智者,  應當斷瞋競。」   爾時如來為諸比丘種種說法,而其瞋忿猶故不息,以是因緣諸天善神皆生瞋恚,而說偈言: 「猶如濁水中,  若置摩尼珠,  水即為澄清,  更無濁穢相。  如來之人寶,  為於諸比丘,  隨順方便說,  種種妙好法。  斯諸比丘等,  心濁猶不淨,  寧作不清水,  珠力可令清。  不作此比丘,  聞佛所說法,  而其內心意,  猶故濁不清。  如日照世間,  除滅諸黑闇,  佛日近於汝,  黑闇心過甚。」   如來世尊呵諸比丘如斯重擔,有悲愍心,復更為說長壽王緣。而此比丘蹙眉聚頞猶故不休,而作是言:「佛是法主,且待須臾,我等自知。」於時如來聞斯語已即捨此處,離十二由旬在娑羅林一樹下坐,作是思惟:「我今離拘睒彌鬥諍比丘。」爾時有一象王避諸群像來在樹下,去佛不遠合目而住,亦生念言:「我得離群極為清淨。」佛知彼象心之所念,即說偈言: 「彼象此象牙極長,  遠離群眾樂寂靜,  彼樂獨一我亦然,  遠離鬥諍群會處。」   說是偈已入深禪定。爾時諸比丘不受佛說後生悔恨,天神又忿,舉國聞者鹹生瞋恚,唱言叱叱。時諸比丘各相謂言:「我等雲何還得見佛?當共合掌求請於佛。」即說偈言: 「我等違佛教,  三界世尊說,  瞋恚惡罪咎,  住在我心中,  悔恨熾猛火,  焚燒於意林。  善哉悲愍者,  願還為我說,  我今發上願,  必當求解脫,  從今日已往,  寧捨於身肉,  終不違佛教。」   佛知諸比丘心之所念,即說偈言: 「欲瞋恚所禁,  惱亂不隨順,  我今應悲愍,  還救其苦難,  嬰愚作過惡,  智者應忍受。  譬如人抱兒,  懷中種種穢,  不可以糞臭,  便捨棄其子。」   說是偈已從草敷起,欲還僧坊。爾時天龍夜叉阿修羅等,合掌向佛,而說偈言: 「嗚呼有大悲,  大仙正導者,  彼諸比丘等,  放逸之所盲,  競忿心不息,  觸惱於世尊。  如來大悲心,  猶故不背捨。  悲哀無瞋嫌,  意欲使調順,  如似強惡馬,  捶策而令調。」   爾時如來既至僧坊光明照曜,諸比丘等知佛還來。尋即出迎,頭頂禮敬而白佛言:「我等鬥諍使多眾生起瞋忿心,極為眾人之所輕賤,我等今者皆墮破僧,唯願世尊還為說法使得和合。」於時如來為諸比丘說六和敬法,令諸比丘還得和合。是故佛說斷於瞋恚。   (五二)   復次,應當觀食,世尊亦說正觀於食。   我昔曾聞,尊者黑迦留陀夷為食因緣故佛為制戒,佛說種種因緣讚戒讚持戒,少欲知足行頭陀事。佛集比丘僧,讚一食法,乃至欲制一食戒法。時比丘僧鹹各默然,猶如大海寂默無聲。時諸僧中有一比丘名婆多梨,白佛言:「世尊!莫制是戒,我不能持。」佛告比丘:「於過去生死為是飲食,生死之中受無窮苦,流轉至今。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有四禽獸,仙人第五。爾時烏者作如是言:『諸苦之中飢渴最苦。』劫初之時光陰天下,時有一天,最初以指先嘗地味,既嘗其味,遂取食之。爾時彼天者,今彼婆多梨是也。即於彼時彼婆多梨先嘗地味,今亦復爾。」但為飲食,彼婆多梨不為法故從坐而起,更整衣服白佛言:「世尊!莫制一食法。」即說偈言: 「我今不能持,  世尊一食戒,  若一人不善,  不應制此戒。」   一切比丘聞是偈已皆悉低頭,思惟既久而作是言:「咄哉不見揣食過患,為揣食故於大眾中而被毀辱。」即說偈言: 「寧共鹿食草,  如蛇呼吸風,  不於佛僧前,  為於飲食故,  違佛作是說。」   佛告婆多梨:「聽汝檀越捨食半分食,餘者持來在寺而食。」時婆多梨猶故不肯。當爾之時佛制一食戒,第二第三亦如是請佛,佛猶不肯即制戒。婆多梨即離佛去,極生悔心而說偈言: 「我違佛所說,  雲何舌不斷?  雲何地不陷,  故復能載我?  羅剎毘捨闍,  惡龍及與賊,  無敢違語者。  為於飲食故,  頑嚚違佛語,  寧以刀開腹,  吞噉於蛆蟲,  土食以滿腹,  雲何為食故?  乃違十力教。  我今自悔責,  喻如無心者。」   爾時婆多梨說是偈已慚愧自責,三月之中恥不見佛。自恣時近,晝夜愁惱而自燒然,羸瘦毀悴失於威德。時諸比丘有慈心者深生悲愍,即說偈言: 「今諸比丘等,  縫衣而洗染,  不久當散去,  汝莫後生恨。  汝今速向佛,  敬禮蓮花足,  應向尊重處,  盡力求哀請,  當勤用功力,  乃可得懺謝。」   婆多梨聞此偈已哽噎墮淚,復說偈言: 「世尊有所說,  世皆無違者,  由我愚癡故,  敢違於佛語。  我之極輕躁,  眾中無慚愧,  不見後時笑,  為眾所惡賤,  不思此過惡,  輒作如是說。  此事僧應作,  及非我所請,  由我無定心,  捽髮如是語。」   同梵行者聞此偈已,即欲請佛求哀懺悔,婆多梨復說偈言: 「我今慇重心,  求哀願得懺,  慚愧當何忍,  舉目視世尊?」   諸比丘等語婆多梨言:「世尊若有煩惱漏者,汝可怖畏;今佛世尊久斷諸漏,汝今何故畏難不去?」婆多梨復說偈言: 「我疑自罪過,  如見淨滿月,  無瞋容貌勝,  三界慈哀顏。  我今欲觀見,  慈悲為我說,  為愚癡所盲,  而不受佛語。  譬如人欲死,  不服隨病藥,  違失慈愍教,  今受悔恨惱。」   諸同梵行者而語之言:「可共我等詣世尊所,勸共見佛,向佛說過。」時諸比丘復問之言:「汝今決定懺悔耶?」時婆多梨即說偈言: 「若我今禮佛,  寧使身散壞,  佛不使我起,  我亦終不起,  若佛與我語,  身心皆滿足。」   爾時婆多梨與諸比丘往詣佛所,時佛世尊在大眾中,時婆多梨在於佛前舉身投地,而說偈言: 「聽我懺悔過,  人之調御師,  體性悲愍者。  我如強戾馬,  越度調順道,  假設不得食,  眼陷頰骨現,  枯竭而至死。  寧受如此苦,  不違於聖教。  釋梵尊勝天,  敬戴奉所說;  我之愚癡故,  不順於佛語。」   如來善知時非時等,及苦責數悉皆通達。佛告婆多梨:「設有阿羅漢臥於糞穢污泥之中,我行背上。於意雲何?彼阿羅漢有苦惱不?」婆多梨言:「不也。世尊!」「汝若得阿羅漢、阿那含、斯陀含、須陀洹,終不違教。由汝凡夫愚癡空無所有,喻如芭蕉中無有實,廣說如修多羅。」時人謂婆多梨得阿羅漢,聞佛說已知婆多梨是具縛凡夫,諸比丘皆生不信。聞彼不得阿羅漢,如此貴族出家若不獲得阿羅漢者,雲何卑賤種姓尼提出家得阿羅漢?佛欲使漏盡者便得漏盡,若不欲使漏盡便不得漏盡。佛知諸比丘心念,告諸比丘:「若修奢摩他、毘婆捨那必能盡漏,若不修者不能得漏盡。若知若見已,雖生卑賤得羅漢果。如婆多梨不知不見,雖生勝族而不得阿羅漢。是故如來平等說法而無偏黨。」   (五三)   復次,狂逸之甚莫過貪慾,是故應當勤斷貪慾。   我昔曾聞,世尊往昔修行菩薩道時,時世空虛無佛賢聖出現於世。爾時有王名曰光明,乘調順象出行遊觀,前後導從歌舞唱妓,往到山所嶮難之處。王所乘象遙見牸象,欲心熾盛哮吼狂逸,如風吹雲,欲往奔赴不避險岨。時調象師種種鉤□椸□□□□□□馘□□穩□毼□J□□□蕁□恥趯□悅□□□藎□□諯□□q□澯□荂撬H□□滿慼慼慼慼z□□□□□穫□ 「如見虛空動,  迅速挩諸方,  皆悉而來聚,  普見如輪動,  大地皆迴轉。  其象走遂疾,  譬如山急行,  諸山如隨之,  嚴谷□中河。  諸樹傷身體,  王怖極苦惱,  發願求山神,  使我得安全。  鉤□楂稚□□□ 欲盛不覺苦,  像走轉更疾,  喻如於暴風。  棘刺鉤□樺□□ 並被山石傷,  頭髮皆蓬亂,  塵土極坌污,  衣服復散解,  瓔珞及環玔,  破落悉墮地。」   爾時大王語調象師言:「如我今者命恐不全。」復說偈言: 「汝好勤方便,  禁制令使住,  我今如在秤,  低昂墮死處。」   爾時象師盡力鉤□椸□□□毼□覕覭陛憮陛慼憤縑慼歎楚慼慼撞腹慼慼慼慼慼熬^□□□□秎□□□□椽□□諑□□□□□□□ 「盡力誦象咒,  古仙之所說,  鉤□楋□□□□□□□□罹□檢□ 如人欲死時,  咒術及妙藥,  越度必至死,  良藥所不救。」   爾時大王語象師言:「我等今者墮於是處,當作何計?」象師白王:「更無餘方,唯當攀樹。」王聞是語以手攀樹,像即奔走逐於牸象。像既去後,導從諸人始到王所,王即徐步還向軍中。爾時象師尋逐象跡,經於多日,得像還軍。時王在大眾中,像師乘象向於王所,時王瞋忿而作是言:「汝先言象調順可乘,雲何以此狂象而欺於我?」象師合掌而白王言:「此實調順,王若不信我今當現象調順之相使王得知。」爾時象師即燒鐵丸以著其前。爾時彼人語象吞丸。時王不聽語彼人言:「汝說調順雲何狂逸?」象師長跪合掌而白王言:「如此狂逸,非我所調。」王語之曰:「為是何過,非汝所調?」彼即白王:「像有貪慾以病其心,非我所治。大王當知!如此之病杖捶鉤□櫸□□□□□□□恣慼槭O□□□□□□□□□ 「欲為心毒箭,  不知從何生?  因何得增廣?  雲何可得滅?」   王聞貪慾不可治療,語象師言:「此貪慾病無能治耶?」象師答言:「此貪慾病不可擁護捨而不治。」即說偈言: 「當作諸方便,  勤求斷欲法,  不知其至趣,  懷精勤退還。  棄捨五所欲,  出家修苦行,  為斷欲結故,  應精勤修道。  或有恣五欲,  言道足自斷,  若干種作行,  望得遠離欲。  如是等處處,  望拔欲根本,  欲林難可拔。  人天阿脩羅,  夜叉鳩槃茶,  一切有生類,  微細心欲□,  繫縛諸眾生,  迴轉有林中,  無由能自拔。」   王聞貪慾不可斷故甚生怪惑,即說偈言: 「無有能斷滅,  如此欲怨者,  乃無有一人,  能滅貪慾耶?  人天中乃無,  能滅此欲乎?」   爾時象師而答王言:「轉從他聞,唯佛世尊世界大師有大慈心,一切眾生悉皆如子,身如真金,大人之相以自莊嚴,有自然智,知欲生起滅欲因緣,有無礙心悲愍一切。」時王聞佛大人之聲,即起合掌如華未敷,於大眾前發大誓願:「我以正法護於國土及捨財施,以此功德願我未來必得成佛,斷除眾生貪慾之患。」   以何因緣而說此事?眾生不知欲因緣及對治故,說是修多羅。   (五四)   復次,佛觀久後使得信心,故不卒為事。   我昔曾聞,尊者優波踘多林下坐禪,時魔波旬以諸花鬘著其頂上。爾時尊者從禪定起,見其花鬘在於項上,即入定觀誰之所為?知是魔王波旬所作,即以神力以三種死屍繫魔王頸。時彼魔王覺屍著頸,遙見尊者知是所作。爾時尊者,即說偈言: 「花鬘嚴飾具,  比丘所捨離,  死屍極臭穢,  愛慾者厭惡,  佛子共捔力,  戰諍誰能勝?  我今是佛子,  捨棄汝花鬘,  汝若有力者,  除去汝死屍。  大海濤波流,  無能禁制者,  唯有鐵圍山,  水觸則迴返。」   爾時魔王聞是語已欲去死屍,雖盡神力不能使去,如蚊蟻子欲動須彌山王,雖復竭力亦不能動。時魔波旬不能卻屍,尋即飛去,而說偈言: 「若我不能解,  使餘諸勝天,  威德自在者,  其亦必能解。」   爾時尊者復說偈言: 「帝釋及梵天,  無能解是者,  設入熾然火,  及在大海中,  不燋亦不爛,  如此屍著汝,  不乾不朽壞,  所在隨逐汝,  無能救解者。  摩醯首羅天,  及以三天王,  毘沙門天王,  乃至到梵天,  如是諸天等,  雖復盡神力,  無能為解者。」   爾時梵天王見魔盡力不能卻屍,而告之言:「汝莫生憍慢。」即說偈言: 「十力之弟子,  以己神通力,  由汝輕弄故,  今故毀辱汝。  誰當有此力,  而為汝解者?  猶有大海潮,  無能制波浪,  譬如以藕系,  用以懸雪山。  雖盡我神力,  不能為汝脫,  我雖有大力,  不及彼沙門。  如似燈燭明,  不如大火聚,  火聚雖復明,  不如日之光。」   魔王聞斯偈已語梵天言:「我當依誰可脫此患?」梵天說偈以答魔言: 「汝速疾向彼,  求哀而歸依,  神通樂名聞,  汝盡敗壞失,  如似人跌倒,  扶地還得起。」   魔作是念:「如來弟子,梵等勝天力無及者,乃為諸梵之所推敬。」魔說偈言: 「佛之弟子等,  梵王所尊敬,  況復如來德,  雲何可格量?  我極作惱亂,  猶故忍悲愍,  而故不為我,  作諸衰惱事,  能忍護惜我,  何可得稱說?  我今始知佛,  真實大悲者,  體性極悲愍,  不生怨憎心,  身如金山王,  光明踰於日。  愚癡冥我心,  皆作惱亂事,  彼精進堅實,  未曾有麤語,  恆常見悲愍,  令我心不悅。」   爾時欲界自在魔王,而作是言:「遍觀三界無能解者,我今唯還歸依尊者乃可得脫。」作是語已向尊者所,五體投地頂禮足下,作如是語:「大德!我於菩提樹下乃至造作百種諸惱以亂於佛,猶不苦我。」即說偈言: 「婆羅聚落中,  婆羅門村邑,  瞿曇來乞食,  我令空缽去,  即日不得食,  然不加毀我。  我曾作惡牛,  並及毒蛇身,  五百車濁水,  令佛不得飲,  皆知是我作,  不曾出惡言。  我所作既少,  汝極毀辱我,  人天阿修羅,  一切皆輕蔑,  毀我壞名稱,  以屍苦惱我。」   爾時尊者告魔王言:「汝今不善惡物,雲何聲聞比於世尊?」即說偈言: 「雲何以葶藶,  用比於須彌?  螢火之微明,  以比於日光?  一掬之少水,  比方於大海?  佛有大悲心,  聲聞無大悲。  如來以大悲,  恕汝種種過,  我亦隨佛意,  欲生汝善根。」   爾時魔王聞斯語已,復說偈言: 「聽我說佛德,  福利威光盛,  彼之所有分,  斷諸愛慾者,  忍辱不起嫌,  我以愚癡故,  日日常觸惱,  如母愛一子。」   優波踘多語波旬言:「汝聽我語,於如來所數作諸惡,欲得洗除生諸善根,無過念佛世尊最上。」即說偈言: 「如是因緣故,  知佛見長遠,  未曾於汝所,  生於不愛心。  彼第一智尊,  欲成汝信心,  常發親愛語,  智者少生信,  便得涅槃樂。  今我略為汝,  說法愚癡冥,  黑闇之過患,  汝今生信故,  則為洗除盡。」   爾時魔王身毛皆豎,如波曇花種種起觸惱,猶如子作過,父猶愛之,心過大地忍,不曾見過責,是彼仙中勝,若少信佛洗除前過。時彼魔王在尊者前,念佛功德禮尊者足,作如是言:「尊者救我與我敬心,汝當發心卻我頸懸。我雖惱觸,願起慈心為我除捨。」尊者答言:「共汝作要,後乃當脫。」魔言:「何等是言要?」尊者答言:「汝從今日莫惱比丘。」魔即白言:「我更不惱觸。」尊者言:「汝之所知,佛去百年始有我出。」即說偈言: 「三界之真濟,  我見彼法身,  不見金色身,  無惱為我現,  示我佛形相,  我今極希望,  愛於如來形。」   爾時魔王語尊者言:「我亦作要誓言。汝若見形莫為卒禮,以一切種智慎莫禮我,我作佛相慎莫為禮。」即說偈言: 「以謙敬念佛,  為我作禮者,  則為燒滅我。  我有何勢力,  能受離欲敬?  喻如伊蘭芽,  為象鼻所押,  破壞無所任。  我若受敬者,  其事亦如是。」   尊者答言:「我不歸命,汝亦不負言要。」魔復語尊者言:「待我須臾間。」即入空林中,而說偈言: 「我先惑手羅,  現金熾盛身,  佛身不思議,  我作如是形,  身現熾光明,  踰過於日月,  悅樂眾人目,  明如飲甘露。」   尊者答言:「汝今為我如先好作。」魔答言:「諾,我今當作。」即為卻屍。爾時魔王即入空林,現作佛形如作伎家,種種自莊嚴,如來之色貌,現於大人相,能生寂滅眼,喻如新畫像。當作開發時,莊嚴於此林,看視無厭足。圓光一尋化作佛形,舍利弗侍右,目連處左,阿難隨後執持佛缽。   尊者摩訶迦葉、阿尼盧頭、須菩提,如是等諸大聲聞千二百五十人侍佛左右,猶如半月現佛相貌,向尊者優波踘多所。尊者見佛相貌極生歡喜,即從坐起觀佛形相,咄哉惡無常,無有悲愍心,妙色金山王,雲何而破壞?牟尼身如是,為無常所摧滅。爾時尊者作觀心,其意欲擾亂,我今實見佛掌如蓮華,而作如是言:「嗚呼盛妙色,不可具廣說。」即說偈言: 「面過蓮花敷,  目如青蓮葉,  身形殊華林,  相好過於月,  甚深喻如海,  安住如須彌,  威德過於日,  行過師子王,  眼瞬如牛王,  色殊於真金。」   爾時尊者倍生喜敬,大喜充滿轉增歡喜,即說偈言: 「嗚呼清淨業,  獲是美妙報,  業緣之所得,  非是現作業。  百千億劫中,  身口作淨行,  修施及戒忍,  並禪與智慧。  決定作正行,  以是自莊嚴,  眾人眼所愛,  清淨無垢穢。  現是形相時,  怨家皆歡喜,  況我於今日,  而當不愛敬?」   如是思憶,唯作佛想不念於魔,即從坐起,五體投地而為作禮。魔時即驚作如是言:「大德何故違要?」尊者言:「作何言要?」魔言:「先要莫禮,今何故禮?」尊者從地起,即說偈言: 「眼所愛樂見,  擬心禮於佛,  我今實不為,  恭敬禮汝足。」   爾時魔王言:「汝五體投地為我作禮,雲何說言我不敬汝。」尊者語魔言:「我不敬禮,汝亦不違言誓,喻如以泥木造作佛像,世間人天皆共禮敬。爾時不敬於泥木,欲敬禮佛故,我禮佛色像,不為禮魔形。」聞是語已還復本形,禮尊者足還昇天上。   以何因緣而說此事?諸大聲聞等欲使諸檀越普供養眾僧令不所乏,又令比丘亦聞法奉行,以是故應為四眾說法。若欲讚佛者,應當作是說,雖斷欲結使,不覺為作禮。   大莊嚴論經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   馬鳴菩薩造   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五五)   復次,若人讚佛得大果報,為諸眾人之所恭敬,是故應當勤心讚敬。   我昔曾聞,迦葉佛時有一法師為眾說法,於大眾中讚迦葉佛,以是緣故命終生天,於人天中常受快樂。於釋迦文佛般涅槃後百年,阿輸伽王時,為大法師得羅漢果,三明六通具八解脫,常有妙香,從其口出。時彼法師去阿輸伽王不遠,為眾說法,口中香氣達於王所。王聞香氣心生疑惑,作是思惟:「彼比丘者為和妙香含於口耶?香氣乃爾。」作是念已,語比丘言:「開口。」時比丘開口都無所有。復語漱口。既漱口已猶有香氣。比丘白王:「何故語我張口漱口?」時王答言:「我聞香氣心生疑故,使汝張口及以漱口,香氣踰盛,惟有此香,口無所有。」王語比丘:「願為我說。」比丘微笑,即說偈言: 「大地自在者,  今當為汝說,  此非沈水香,  復非花葉莖,  栴檀等諸香,  和合能出是。  我生希有心,  而作如是言,  由昔讚迦葉,  便獲如是香。  彼佛時已合,  與新香無異,  晝夜恆有香,  未曾有斷絕。」   王言:「大德久近得此香。」比丘答曰:「久已得之,王今善聽。往昔過去有佛名曰迦葉,我於彼時精勤修集而得此香。」時王聞已生希有心,而問比丘:「我猶不悟,唯願解說。」時彼比丘而白王言:「大王!至心善聽!我於迦葉佛時作說法比丘,在大眾前,生歡喜心讚歎彼佛。」即說偈言: 「金色身晃曜,  歡喜生讚歎,  因此福德力,  在在受生處,  身身隨此業,  常有如此香,  勝於優缽羅,  及以瞻蔔香。  香氣既充塞,  聞者皆欣悅,  如飲甘露味,  服之無厭足。」   爾時大王聞斯語已,身毛皆豎,而作是言:「嗚呼!讚佛功德乃獲是報。」比丘答言:「大王!勿謂是果,受報如此。」復說偈言: 「名稱與福德,  色力及安樂,  已有此功德,  人無輕賤者。  威光可愛樂,  意志深弘廣,  能離諸過惡,  皆由讚佛故。  如斯之福報,  賢智乃能說,  受身既以盡,  獲於甘露跡。」   爾時大王復問比丘:「讚佛功德其事雲何?」爾時比丘說偈答言: 「我於大眾中,  讚佛實功德,  由是因緣故,  名稱滿十方。  說佛諸善業,  大眾聞歡喜,  形貌皆熙怡,  由前讚佛故。  顏色有威光,  說法得盡苦,  彼如來所說,  與諸修善者。  作樂因緣故,  得樂之果報,  雲何名之佛?  說言有十力。  諸有得此法,  不為人所輕,  況諸說法者,  昇於法座上,  讚立佛功德,  降伏諸外道。  以讚佛德故,  獲於上妙身,  便為諸人說,  可樂之正道。  以是因緣故,  猶如秋滿月,  為眾之所愛。  讚歎佛實德,  窮劫猶難盡,  假使舌消澌,  終不中休廢。  常作如是心,  世世受生處,  言說悉辯了。  說佛自然智,  增長眾智慧,  以是因緣故,  所生得勝智。  說一切世間,  皆是業緣作,  聞已獲諸善,  由離諸惡故。  生處離諸過,  貪瞋我見等,  如油注熱鐵,  皆悉消涸盡。  如此等諸事,  何處不適意?  我以因緣箭,  壞汝諸網弓,  復已言辯父,  思惟善說母。」   爾時大王聞斯偈已,即起合掌,而作是言:「所說極妙,善入我心。」王說偈言: 「聞說我意解,  歎佛功德果,  略而言說之,  常應讚歎佛。」   以何因緣而說此事?為說法者得大果報,諸有說法應生喜心。   (五六)   復次,有大功德猶修無倦,況無福者而當懈慢?   我昔曾聞,尊者摩訶迦葉,入諸禪定解脫三昧,欲使修福眾生下善種子獲福無量,於其晨朝著佛所與僧伽梨衣,而往乞食。時有睹者,即說偈言: 「讚歎彼勝者,  著於如來衣,  人天八部前,  佛分座令坐。」   時佛亦復讚歎迦葉,即說偈言: 「汝今修行善,  如月漸增長,  如空中動手,  無有障礙者,  身如清淨水,  無有諸塵翳,  佛常於眾前,  讚歎其功德。  乃至未來世,  彌勒成佛時,  亦復讚歎彼,  而告大眾言: 『此是牟尼尊,  苦行之弟子,  具十二頭陀,  少欲知足中,  最名為第一,  此名為迦葉。』  人天八部前,  讚歎其功德。」   爾時帝釋見彼迦葉行步容裕,遙於宮殿合掌恭敬,其婦捨之,而問之言:「汝今見誰恭敬如是?」爾時帝釋即說偈答: 「處於慾火中,  繫念常在前,  雖與金色婦,  同室無著心。  身依於禪定,  心意亦快樂,  入城聚落中,  而欲行乞食。  以智慧耕地,  壞破過惡草,  是名善福田,  所種果不虛。」   爾時捨之以敬重心仰視帝釋,而白之言:「汝最尊貴居放逸處,猶有善心修於福德。」帝釋以偈答言: 「以施因緣故,  我最得自在,  天人阿修羅,  愛重尊敬我,  晝夜憶念施,  故我得如是,  如得多伏藏,  眾寶盈滿出。」   尊者迦葉到貧里巷樂受貧施。爾時帝釋化作織師貧窮老人,捨之亦化為老母著弊壞衣,夫婦相隨坐息道邊。爾時尊者見彼夫婦弊衣下賤,即作是念:「世之窮下不過是等。」即至其所欲往安慰。織師疾起取尊者缽,以天須陀食滿缽奉之。爾時尊者得是食已,內心生疑,即說偈言: 「彼人極貧賤,  飲食乃殊妙,  此事可驚疑,  極是顛倒相。」   說是偈已,而作是念:「今當問誰?須自觀察。」即說偈言: 「我是善種子,  斷除他人惑,  天人有所為,  猶當為解釋,  況我今有疑?  雲何當問他?」   說是偈已,即以慧眼見是帝釋,而作是言:「嗚呼樂修福者,方便求尊勝。」即說偈言: 「能捨尊勝相,  現形貧賤人,  羸悴極老劣,  衣此弊壞衣,  捨毘闍延堂,  化住息道邊。」   說此偈已,尊者微笑,復說偈言: 「我欲使無福,  得成勝福業,  汝福已成就,  何故作觸嬈?  以食施於我,  具勝五妙欲,  世尊久為汝,  斷除三惡道,  汝不知止足,  方復求福業。」   爾時帝釋還復釋身,在眾人前禮尊者足,而作是言:「尊者迦葉為何所作?」即說偈言: 「我見施獲報,  獲得諸勝利,  資業已廣大,  倍生於信心。  大德為何故,  而乃遮止我?」   爾時帝釋,重說偈言: 「人聞說施者,  猶尚能佈施,  況我見施報,  明瞭自證知?  父母及親友,  拔濟欲利益,  無能及佈施,  離於生死苦。  施報如形影,  處處與安樂,  生死嶮難中,  唯施相隨逐。  於雨風寒雪,  唯施能安樂,  如行嶮惡路,  資嚴悉具足。  施能為疲乏,  安隱之善乘,  嶮惡賊難處,  施即是善伴。  施除諸畏恐,  眾救中最厚,  處於怨賊中,  施即是利劍。  施為最妙藥,  能除於重病,  行於不平處,  用施以為杖。」   爾時帝釋說是偈已,供養尊者還昇天宮。   以何因緣而說是事?智慧之人明順施福,欲使人勤修福業,帝釋勝人猶尚修福,何況世人而不修施?聲聞之人帝釋供養,況復世尊?   (五七)   復次,雖少種善必當求佛,少善求佛猶如甘露,是以應當盡心求佛。   我昔曾聞,有一人因緣力故發心出家,欲求解脫即詣僧坊,值佛教化不在僧坊。彼人念言:「世尊雖無,我當往詣法之大將舍利弗所。」時舍利弗觀彼因緣,過去世時少有厭惡修善根不?既觀察已,乃不見有少許善根,一身既無,乃至百千身中都無善根。復觀一劫又無善根,乃至百千劫亦無善根。尊者舍利弗語彼人言:「我不度汝。」彼人復至餘比丘所,比丘問言:「汝為向誰求索出家?」彼人答言:「我詣尊者舍利弗所,不肯度我。」諸比丘言:「舍利弗不肯度汝,必有過患,我等雲何而當度汝?」如是展轉詣諸比丘都不肯度,猶如病者大醫不治,其餘小醫無能治者。既不稱願,於坊門前泣淚而言:「我何薄福無度我者,四種姓中皆得出家,我造何惡獨不見度?若不見度我必當死。」即說偈言: 「猶如清淨水,  一切悉得飲,  乃至旃陀羅,  各皆得出家。  如此佛法中,  而不容受我,  我是不調順,  當用是活為?」   作是偈已,爾時世尊以慈悲心欲教化之,如母愛子,如行金山光映蔽日,到僧坊門,即說偈言: 「一切種智身,  大悲以為體,  佛於三界中,  覓諸受化子,  猶如牛求犢,  愛念無休息。」   爾時世尊清淨無垢,如花開敷,手光熾盛,掌有相輪網縵覆指,以是妙手摩彼人頭,而告之言:「汝何故哭?」彼人悲哀白世尊言:「我求出家,諸比丘等盡皆不聽,由是涕泣。」世尊問言:「諸比丘不聽?誰遮於汝不聽出家?」即說偈言: 「誰有一切智,  而欲測豫者?  業力極微細,  誰能知深淺?」   時彼人者聞斯偈已,白世尊言:「佛法大將舍利弗比丘智慧第一者,不聽我出家。」爾時世尊以深遠雷音慰彼人言:「非舍利弗智力所及。我於無量劫作難行苦行修習智慧,我今為汝。」即說偈言: 「子舍利弗者,  彼非一切智,  亦非解體性,  不盡知中下。  彼識有限齊,  不能深解了,  無有智能知,  微細之業報。」   爾時世尊告彼人言:「我今聽汝,於佛法中使汝出家。我於法肆上求買如汝信樂之人,如法化度不令失時。」佛以柔軟妙相輪手,牽彼人臂入僧坊中,佛於僧前告舍利弗:「以何緣故不聽此子令出家耶?」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不見彼有微善根。」佛即告舍利弗:「勿作是語。」說是偈言: 「我觀此善根,  極為甚微細,  猶如山石沙,  融消則出金。  禪定與智慧,  猶如雙□囊,  我以功力吹,  必出真妙金。  此人亦復爾,  微善如彼金。」   爾時尊者舍利弗,整鬱多羅僧,偏袒右肩,□跪叉手,向佛世尊,而說偈言: 「諸論中最勝,  唯願為我說,  智慧之大明,  除滅諸黑闇。  彼人於久近,  而種此善根?  為得何福田,  種子極速疾?」   佛告舍利弗:「汝今諦聽!當為汝說。彼因極微,非辟支佛所見境界。乃往過去有一貧人,入阿練若山採取薪柴,為虎所逼,以怖畏故稱南無佛,以是種子得解脫因。」即說偈言: 「唯見此稱佛,  以是為微細,  因是盡苦際,  如是為善哉。  至心歸命佛,  必得至解脫,  得是相似果,  更無有及者。」   爾時婆伽婆即度彼人令得出家,佛自教化,比丘心悟得羅漢果。以是因緣故,於世尊所種少善根獲報無量,況復造立形像塔廟?   (五八)   復次,善根既熟得解脫果,由是之故宜應修善。   我昔曾聞,世尊學道為菩薩時苦行六年,日食一麻一米,無所成辦又無利益。時彼菩薩以無所得,便食百味乳糜。時五人等問菩薩言:「先修苦行尚無所得,況食乳糜而得道耶?」作是語已即便捨去向波羅捺。爾時世尊既成佛已,作是思惟:「何等眾生應先得度?」復作是念:「唯彼五人有得道緣,於我有恩。」作是念已詣波羅捺至五人所,即說偈言: 「妙好之威光,  舉體具莊嚴,  獨行眾好備,  胸廣相炳然,  晃曜威德滿。  目勝牛王眼,  容儀極端整,  行如大象王,  趍詳獨一步。  所作已成辦,  智行已滿足,  深智為天冠,  解脫帛繫首。  二足人中尊,  法輪王最上,  諸天作伎樂,  前後而導從。  雖復諸勝王,  四兵以圍遶,  嚴駕不如佛,  獨遊於世界。  譬如轉輪王,  像馬車兵眾,  天冠極微妙,  帛蓋覆其上。  如大轉輪王,  福利眾悉備,  未若佛莊嚴,  殊勝過於彼。  第一無等相,  威德踰眾聖,  眾生睹容儀,  超絕過日光,  人獸諸飛鳥,  瞻仰佛身相,  行走皆止住。」   時彼五人見佛光相威德具足,智德成辦不同於先,五人不識。時彼一人即向四人,而說偈言: 「誰出妙光明,  照曜林山谷?  猶如眾多日,  從地而踴出。  光網明普滿,  照徹靡不周,  猶如真金樓,  袈裟覆其上,  又似融真金,  流散佈於地。  陸行諸畜獸,  及以牛王等,  獐鹿及雉兔,  見佛皆停住,  食草者吐出,  諦視不暫捨,  孔雀舒羽翼,  猶如青蓮鬘,  出離放逸時,  亦皆同喜舞,  歡娛出妙音。  佛遊道路時,  所有眾生類,  心眼樂著觀,  即奪其二根,  不覺自往看。  佛行道路時,  諸觸佛腳者,  七日晝夜樂,  最勝順道行,  湛然不輕躁,  身體極柔軟,  躡空不履地,  行步無疲惓。」   又有一人,復向四人,而說偈言: 「我見彼相貌,  心亦生疑惑,  為是誰威光,  照曜過於日?  以彼光相故,  林木皆成金。」   時諸人等見佛來近乃相謂曰:「此人乃是釋種童子,毀敗苦行還以欲樂恣養其身,既捨苦行向我等邊。」即說偈言: 「我等皆莫起,  慎莫為敬禮,  但當遙指授,  語令彼處坐。」   佛既到已,時諸人等不覺自起,即說偈言: 「面如淨滿月,  見之不覺起,  譬如似大海,  月滿則潮宗。  我等自然起,  猶如人扶挽,  此皆佛威德,  自然使之爾。  亦如帝釋幢,  餘天不能動,  帝釋自到時,  自然而獨立,  我等亦如是,  佛至自然起。  又如酥注火,  火則速熾盛,  我等見佛德,  速起疾彼火。  無數劫以來,  摧伏於憍慢,  舉體尊所重,  師長及父母。  諸天及世人,  鬼龍夜叉等,  諸有見佛者,  無敢不敬禮,  智者何足疑,  應當善分別。  佛若舉下足,  地亦從上下,  諸山如輕草,  見佛皆傾動。」   時彼五人見佛即起,皆共往迎。有為佛捉缽敷坐取水之者,又為佛洗足者,即說偈言: 「五人見善逝,  睹佛威德盛,  其心皆歡喜,  破壞本言要。  三腳支澡罐,  諦視恐崩壞,  皆受不語法,  於十中亦半。」   爾時世尊聞是偈已,尋即微笑,而告之言:「汝等癡人!雲何即便破汝言要。」佛就坐已恭敬立侍,而作是言:「慧命瞿曇!」佛無憎愛意,慈心而說偈言: 「我今既得道,  遠離諸塵垢,  汝等莫如常,  應當起恭敬。  譬如以泥木,  而為作佛像,  未得成就時,  腳蹋而□楉□□ 既得成就已,  香花而敬禮。  汝等亦應當,  除捨親友意,  而當恭敬我,  不應生輕慢。  讚歎不生喜,  毀罵亦不瞋,  我今憐愍汝,  欲使得解脫,  令得寂靜樂,  獲諸利益事。  癡愛瞋恚等,  各自有相貌,  譏刺出惡言,  如以灰坌瘡。  我今住菩提,  稱我為瞿曇,  我雖無愛憎,  應生恭敬相,  勿復出此言,  謗毀語他人。」   時彼五人雖聞此語,猶以世尊未得菩提,即說偈言: 「汝先修苦行,  猶不證菩提,  汝沒溺淤泥,  雲何得悟道?  譬如棄大船,  而負於山石,  欲度河難者,  雲何而可得?」   爾時世尊知彼五人心著苦行以為正道,佛便為說離五欲故即為正道,以離行苦行亦為正道,除於二邊為說中道。佛以慈為首,說偈告言: 「唯智能除去,  無智愚癡障,  是故須智慧,  以護於身命。  有命得智慧,  床褥衣服等,  飲食及湯藥,  以此存身命。  若無如上事,  此則身命壞,  以此護身命,  堅持於禁戒。  持戒得定慧,  不修苦行得,  自餓斷食法,  不必獲於道。  身壞即命敗,  命壞亦無身,  毀戒無禪定,  無禪亦無智。  是故應護命,  亦持於禁戒,  由持禁戒故,  則獲禪智慧。  是故應遠離,  苦惱壞法身,  亦離諸五欲,  不應深樂著。  若樂著貪慾,  則為毀禁戒,  復長於欲愛。  愚癡著苦行,  自樂斷食法,  或食於草葉,  臥灰棘刺上,  如是損身命,  不能得定慧。  是故處中道,  依止如是法,  莫沒欲淤泥,  亦莫苦惱身。  有智應善別,  如此二過患,  如月眾所愛,  處中亦如是。  嗜欲深污泥,  人皆多沈沒,  苦行燋身心,  亦不免此患;  捨離是二邊,  中道到涅槃。」   爾時慧命憍陳如等,解悟佛語欲斷結使,讚佛所說正直善法,即說偈言: 「若以用智慧,  癡縛自然解,  以此諸義等,  苦身則無益。  若以戒定慧,  可獲於道跡,  譬如持身者,  欲滅諸過惡,  應持如是心。  以是之義故,  不應捨衣服,  飲食及臥具;  亦莫於此物,  而生樂著心。  火□□□□□□□□□餕饃詛□□ 在於火聚所,  及安住雪邊,  二俱應將息,  不宜更遠去。」   時憍陳如順解此事,佛觀察已讚言:「善哉!」即說偈言: 「飲食及醫藥,  房舍臥具等,  欲愛身命者,  節量得時宜,  於此眾美饌,  不應生染著,  亦不全捨離。  譬如大火聚,  體性是燒然,  智者隨時用,  種種生利益,  然不為所燒。」   時尊者憍陳如得聞慧已,欲入思慧,久思惟已,即白佛言:「世尊!捨於飲食及眾樂具,乃更非是修道法耶?」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佛告憍陳如,  汝應體信我,  若有所疑者,  隨事宜可問,  汝止疑網林,  我以智火焚。」   時憍陳如聞說是已,極為歡喜,顏色怡悅,即白佛言:「世尊!唯願聽我說所疑事。」即說偈言: 「厭惡發足處,  甚為難苦行,  捨是難苦行,  而著於五欲,  比丘為雲何,  而得離於欲?」   爾時世尊告憍陳如言:「觀苦聖諦得背生死。」時憍陳如即從坐起,合掌向佛而白佛言:「世尊!我猶未解,願佛為我方便解說。雲何欲解脫而觀苦聖諦?」佛觀憍陳如已得聞思慧,今當稱時節為說修慧法。佛即為說轉法輪修多羅,告比丘:「此苦聖諦昔所未曾聞,我得正觀眼智明覺,廣說如《轉法輪經》中所說。」問曰:「為憍陳如說法,何故自說佛所得法?」答曰:「為顯無師獨悟法故。」問曰:「何以復言先所未曾聞法耶?」答曰:「為斷彼疑阿蘭迦蘭、鬱頭藍弗等邊聞法得解,為斷如是疑故,是故說言我先未曾聞。如今顯示,現為己力中道說故。若有人能修中道者,不從他聞而能得解真諦之義。」佛為現四諦,阿若憍陳如如應見諦,順於中道見四真諦,即得道果已,歡喜涕淚,從坐而起,頂禮佛足,即說偈言: 「如狗患頭瘡,  蛆蟲所唼食,  良醫用油治,  既不識他恩,  反更向醫吠。  佛以禪定油,  熱以智威德,  除我結使蟲,  我為無明盲,  不知為益己,  大悲故自來,  反更生觸惱。  一切諸天等,  尚應生供養,  於法自在者,  今聽我懺悔。  我先謂苦行,  獲一切種智,  愚癡盲瞑故,  翳障生是心。  我今聞所說,  發除無智膜,  今始真實知,  自餓非真法。  世尊示世間,  趣向解脫道;  外道論少義,  莊嚴諸言辭,  所說辭美妙,  多姦而諂偽,  欺誑於世間,  愚癡自纏縛。  善逝言辭廣,  照了無不解。」   何故說是事?為五比丘故,除去於二邊修行於中道,見諦成道果。   (五九)   復次,眾生造業各受其報。   我昔曾聞,有一貧人作是思惟:「當詣天祠求於現世饒益財寶。」作是念已語其弟言:「汝可勤作田作好為生計,勿令家中有所乏短。」便將其弟往至田中,此處可種胡麻,此處可種大小麥,此處可種禾並種大小豆。示種處已向天祠中,為天祀弟子作大齋會,香華供養,香泥塗地,晝夜禮拜求恩請福,悕望現世增益財產。爾時天神作是思惟:「觀彼貧人於先世中頗有佈施功德因緣不?若少有緣,當設方便使有饒益。」觀彼人已了無佈施少許因緣,復作是念:「彼人既無因緣,而今精勤求請於我,徒作勤苦,將無有益,復當怨我。」便化為弟來向祠中,時兄語言:「汝何所種?來復何為?」化弟白言:「我亦欲來求請天神,使神歡喜求索衣食。我雖不種,以天神力,田中穀麥自然足得。」兄責弟言:「何有田中不下種子望有收穫?無有是事。」即說偈言: 「四海大地內,  及以一切處,  何有不下種,  而獲果實者?」   爾時化弟質其兄言:「世間乃有不下種子不得果耶?」兄答弟言:「實爾,不種無果。」時彼天神還復本形,即說偈言: 「汝今自說言,  不種無果實,  先身無施因,  雲何今獲果?  汝今雖辛苦,  斷食供養我,  徒自作勤苦,  又復擾惱我。  何由能使汝,  現有饒益事?  若欲得財寶,  妻子及眷屬,  應當淨身口,  而作佈施業。  不種獲福利,  日月及星宿,  不應照世界;  以照世間故,  當知由業緣。  天上諸天中,  亦各有差別,  福多威德盛,  福少鮮威德;  是故知世間,  一切皆由業,  佈施得財富,  持戒生天上,  若無佈施緣,  威德都損減,  定慧得解脫,  此三所獲報,  十力之所說。  此種皆是因,  不應擾亂我,  是故應修業,  以求諸吉果。」   (六○)   復次,種子得果非是吉力,是故不應疑著吉相。   我昔曾聞,有一比丘詣檀越家,時彼檀越既嚼楊枝以用漱口,又取牛黃用塗其額,捉所吹貝戴於頂上,捉毘勒果以手擎舉,以著額上用為恭敬。比丘見已而問之言:「汝以何故作如是事?」檀越答言:「我作吉相。」比丘問言:「汝作吉相有何福利?」檀越答言:「是大功德汝今試看,所云吉相能使應死者不死,應鞭繫者皆得解脫。」比丘微笑而作是言:「吉相若爾,極為善哉!如是吉相為何從來為出何處?」檀越答言:「此牛黃者乃出於牛心肺之間。」比丘問言:「若牛黃者能為吉事,雲何彼牛而為人等繩拘穿鼻耕駕乘騎,鞭撻錐刺種種撾打,飢渴疲乏耕駕不息?」檀越答言:「實有是事。」比丘問言:「彼牛有黃尚不自救,受苦如是,雲何乃能令汝吉耶?」即說偈言: 「牛黃全在心,  不能自救護,  況汝磨少許,  以塗額皮上,  雲何能擁護?  汝宜善觀察。」   時彼檀越思惟良久默不能答。比丘又問:「此名何物?白如雪團,為從何出?以水浸漬吹乃出聲。」檀越答言:「名為貝,因海而生。」比丘問言:「汝言貝者,從海中出置捨陸地,日暴苦惱經久乃死。」檀越答言:「實爾。」比丘語言:「此不為吉。」即說偈言: 「彼蟲貝俱生,  晝夜在貝中,  及其蟲死時,  貝不能救護,  況今汝暫捉,  而能為吉事?  善哉如此事,  汝今應分別,  汝今何故爾,  行於癡道路?」   爾時檀越低頭默然思不能答。比丘念言:「彼檀越者意似欲悟,我今當問。」告檀越言:「世人名為如歡喜丸者,為是何物?」檀越答言:「名毘勒果。」比丘告言:「毘勒果者是樹上果,人採取時以石打之,與枝俱墮,由是果故樹與枝葉,俱共毀落。為爾不耶?」檀越答言:「實爾。」比丘語言:「若其爾者,雲何汝捉便望得吉?」即說偈言: 「此果依樹生,  不能自全護,  有人撲取時,  枝葉隨殞落,  又採用作薪,  乾則用然火。  彼不能自救,  雲何能護汝?」   爾時檀越具聞所問而不能對,白比丘言:「大德!如上所問實無吉相,我有所疑願為我說。」比丘答言:「隨汝所問我當說之。」時彼檀越,以偈問言: 「往古諸勝人,  合和說是吉,  然實觀察時,  都無有吉相。  雲何相傳習,  橫說有是吉,  以何因緣故?  願為我解說。」   爾時比丘答彼人言:「一切諸見於生皆有因緣本末。」即說偈言: 「往昔劫初時,  一切皆離欲,  後來欲事興,  離欲入深林。  處林樂欲者,  還來即向家,  唱作如是言:  『無慾無妻子,  不得生天上。』  多人說是語,  謂此語為實,  由信是語故,  即便求索婦。  欲事既已廣,  迭互自莊嚴,  更共相誑惑,  遂復生憍慢。  憍慢勇健者,  為欲莊嚴故,  造作此吉書,  為人譏呵言:  『雲何似婦女,  而作是莊嚴?』  彼人詐稱說: 『我乃作吉事,  非自為莊嚴,  牛黃貝果等,  皆是莊嚴具,  由是因緣故,  吉事轉增廣,  一一因緣起,  皆由婦莊嚴。』  愚人心憍慢,  謂為實是吉。」   爾時檀越聞說此偈,衣毛皆豎,即說偈言: 「人當近善友,  讚歎勝丈夫,  由彼勝人故,  善分別好醜,  是故應柔順,  於諸世界中。  佛語皆真實,  不求於長短,  亦不存勝負,  所說有因緣,  事事有原本。  我今亦解了,  福業皆是吉,  惡業中無吉,  吉與不吉等,  皆從果因緣。」   爾時比丘告檀越言:「善哉善哉!汝是善丈夫,汝知正道。」即說偈言: 「一切諸世間,  皆由善惡業,  善惡生五道,  業持眾生命。  業緣作日月,  白月十五日,  黑月十五日,  惡業雖微細,  名為黑月初,  善業名白月,  以業名白月,  以業分別故,  是故有黑白。  諸有福業者,  不善皆成吉,  猶如須彌山,  黑白皆金色,  諸無福業者,  吉相為不吉,  如似大海水,  好惡皆鹹味。  一切諸世間,  皆從業緣有,  是故有智者,  皆應離惡業。  遠離邪為吉,  勤修於善業,  猶如種田者,  安置吉場上,  若不下種子,  而獲果報者,  是則名為吉。」   何以故說是?應常勤聽法,以聽法故能除愚癡,心能別了於諸善惡。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一   馬鳴菩薩造   後秦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六一)   復次,少智之人見佛相好猶發善心,況復智慧大德之人,而當不發於善心耶?   我昔曾聞,佛在捨衛國,時波斯匿王請佛及僧,於九十日夏坐安居,集諸牛群近佛精舍□□□□□□□膳□槾婖□□□□導□□秉□□□□□裀□□秉□□v槾婖□機□□□諑□□橀□饖□楈楈導□榜餼槾婖□榜駩□□槄□媸□□覜馘O契□□□□□□□馘鞢慼慼憤插慼慼□楰□□拏□襮飽奷□毼□□□□□□姊示□□□□□襼□□詀□□饌遄敵情慼慼滕荍芋慼慼慼慼憤間慼暴苤慼慼慼慼慼慼樟O□□樁□□□□□示□□□勵導□□□楰□妘露□褙□蓼□Ц|楚慼慼撬y奷□□□□□□楰□□□   爾時世尊大眾圍遶坐於樹下,知牧牛人來至林中,即為牧牛人於身毛孔出諸光明,其光照曜映蔽林野,如融金聚,又如雨酥降注火中,牧人視之無厭,即生希有難見之想,各相謂言:「此光明者如瞻蔔花遍滿林中,為是何光?」即說偈言: 「斯林甚嚴麗,  光色忽改常,  將非天寶林,  移殖此園耶?  暉赫如金樓,  亦如天帝幢,  其明過電光,  熾炎踰酥火,  或日月天子,  降遊此林間?」   時牧牛者說此偈已,向祇陀林至世尊所,睹佛圓光如百千日,三十二種大人之相炳著明瞭,各皆歡喜生希有想,各各讚歎。即說偈言: 「釋種王子身,  端嚴甚輝妙,  威光極盛熾,  睹之生歡悅,  身心皆快樂,  善哉寂淡泊,  湛然無畏懼,  略說其色相。  善稱於種智,  世間皆傳說,  真實不虛妄,  鹹言是佛陀。  無不稱佛者,  憶持著於心,  口亦如是說,  粗略其旨要,  不可具廣說。  總說其要言,  是釋種中日,  名實稱色像,  色像亦稱名。  相好及福利,  炳然而顯現,  猶如於眾寶,  羅列自嚴飾。  威德甚赫奕,  圓光滿一尋,  猶如真金山,  能奪眾人目,  樂觀不捨離,  眾人之所愛。  體是一切智,  如人大叫喚,  口唱如是言,  一切種智者。  今在此身中,  世間出種智,  必在於此中,  何有功德智,  不視如此智?  如此妙身器,  真實能堪受,  功巧及畫素,  未曾見是像。  終更不生疑,  言非一切智,  如此妙形容,  功德必滿足。  極有此妙形,  終不空無德,  應須決定解,  不應逐音聲。」   爾時牧人作如是言:「我等應當用決定解。」復作是念:「今我牧牛有何智力而用決了?我等亦可決定解知,雲何可知?」又言:「我等雖復牧牛可分別知,彼生王宮智能技術一切皆學,不應知彼牧牛之法。我今當問牧牛之事,其必不知。」即說偈言: 「韋陀與射術,  醫方及祠祀,  天文並聲論,  文筆根本論。  立天祀之論,  諸論之因本,  辭辯巧言論,  善學淫泆論。  求覓財利論,  清淨種姓論,  一切萬物論,  十種名字論。  算數計校論,  圍硈晛魚蛂A  原本書學論,  音樂倡伎論。  吹貝歌法論,  舞法笑法論,  欺弄及庠序,  舉動花鬘論。  如是等諸論,  悉皆善通達。  按摩除疲勞,  善別摩尼價,  善別衣帛法,  綵色及臘印,  機關與胡膠,  射術計合離。  又善知裁割,  刻雕成眾像,  文章與書畫,  無不悉通達。  又復善能知,  和香作華鬘,  善知占夢法,  善知飛鳥音。  善知相男女,  善知象馬法,  又善知鼓音,  及以擊鼓法。  善知鬥戰法,  善知不鬥戰,  調馬弄槊法,  善知跳躑法。  善知奔走法,  善知濟度法,  如是等諸法,  無事不明練。   「如是諸勝眾智技能,儘是王子之所通利,若知此事是其所學,是不為奇;若知淺近凡庶所學牧牛之法,當知真是一切智人。」於是牧人即問佛言:「幾法成就於牧牛法,令牛增長?」佛告之曰:「成就十一法,牛群增長得不損減。若不知色,又不知相,不知早起及以拂拭,不知覆瘡,不知作煙,不知大道法,不知牛善行來歡喜法,不知濟度處,不知好放牧處,不善知□□□驁□觀導□□□駐槉□□□埤□誇□□大□靈娀導□□□□□秉□□導□垓□□奐□□□□□□□覺示□韃式潑R玲□□□□□□□□□□飲切□齱慼慼慼慼慼慼撫氶慼慼慼慼慼慼摩瓷慼慼慼撫刓□□檳導□□椸楰□礸□褙□□□覺秉□□□錄□□□□□毼□□□□□□膳□□妯□霸飯諑□□q□誇□□□□   (六二)   復次,不求供養及與恭敬,如是大人唯求持行。   我昔曾聞,如來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九十日中夏安居訖,世尊欲去,須達多即請世尊在此而住。爾時如來不受其請,毘捨佉鹿子母諸優婆夷等亦求請佛,如來不許。捨衛國中優婆塞等並諸宿舊大臣輔相亦求請佛,迦毘梨王諸兄弟等並祇陀諸王子、波斯匿王等亦求請佛,爾時世尊各皆不許。爾時須達多以佛不許不果所願,還詣家中憂惱涕泣。如來往昔為菩薩時,詣迦蘭鬱頭藍弗所,彼諸徒眾與佛別時生大苦惱,況須達多見於真諦,是佛優婆塞奉事已久,與世尊別而當不悲惱耶?如本行中廣說。   時須達多婢字福梨伽,從外持水來入至須達所,以已持水置大器中,倒水未訖,見長者悲涕,以瓶置地,白長者言:「以何因緣而悲涕耶?」時長者須達多答婢言:「世尊欲詣餘方,諸大長者國王大臣各各求請,皆不欲住,故我悲涕。」婢白長者言:「不能請佛住於國耶?」長者語言:「我等盡力勸請,及城中諸人諸勝婆羅門等鹹皆勸請,悉亦不受,諸王大臣勸請如來,皆悉疲極不能使住。世間真濟今必欲去,以戀慕故憂慘不樂。」長者語福梨伽言:「非獨於我生於憂苦,捨衛國人悉亦不樂。」即說偈言: 「捨衛國內人,  老少及男女,  皆悉生憂惱,  喻如月蝕時,  人人皆憂懼,  鹹應共求請。」   爾時福梨伽聞斯偈已,顏色怡悅心懷歡喜,白長者言:「應作歡悅莫生憂惱,我能請佛使住於國。」時須達多即語婢言:「此國王等及與諸人勸請如來不能使住,汝今自言:『我能請佛使住國者。』不信汝語。」時福梨伽答言:「我今必能。」爾時須達聞福梨伽所說心生喜踴,即問婢言:「汝有何力?」福梨伽言:「我無餘力,世尊自有大悲之心。」即說偈言: 「依止種智住,  悲如母念犢,  求覓受化子,  心無有疲厭。  眾生處深有,  如來常欲拔,  喻如母失犢,  求覓得乃住。  我捉大悲衣,  其必能使還,  佛不取種族,  富貴及端正,  財色與好惡,  唯觀增上信,  善根成熟者,  若見此眾生,  悲愍而濟拔。  我今若留佛,  國內諸人民,  鹹皆生歡喜。」   爾時福梨伽負水,衣濕猶未得乾,即與徒伴往詣祇洹。時彼國王及大眾等悉在祇洹,是時大眾開避道路,使福梨伽得至佛所,本種善根皆悉開敷,高聲請佛,而說偈言: 「國王及大臣,  剎利婆羅門,  一切諸勝人,  無不供養佛。  我今心願樂,  亦復欲供養,  今欲求請佛,  世尊願垂聽。  雖知諸勝人,  勸請於世尊,  如來大慈悲,  應當受我請。  世尊心平等,  悉無有高下,  極賤卑下人,  及高勝帝釋。  我墮貧窮海,  波浪諸苦中,  沈溺無窮已,  常聞苦惱聲,  世尊應愍傷,  拯拔貧惡燋。  我今深敬信,  眾中堅勝者,  大悲應證知。  大地及虛空,  一切世界中,  皆悉而知見,  無有不了者,  唯佛具足眼,  一切無不知。  今我無供養,  請佛及眾僧,  唯有信受解。  此身非己有,  屬他不自由,  不得隨從佛,  唯願受我請,  佛若遠去者,  我心如狂醉。  色身已供養,  佛若住此者,  我得敬法身,  佛所說法者,  我悉能受行。  善哉唯願住,  速與我言教,  貴賤等無異。  眾生中堅實,  一切世間共,  不請之親友,  網縵皆覆指。  相輪莊嚴手,  一切皆恐怖,  佛以手安慰,  誰有上大悲?  慈稱滿世間,  皆是真濟聲,  六師稱種智,  先已調伏之。  誰能大眾前,  無畏師子吼,  名聞遍三界,  動搖行住者?  世界盡聞知,  誰有無缺失?  唯佛世尊能,  善哉願和悅。  歸依三寶心,  猶如犢念母,  為諸眾生故,  極作難苦行。  疲勞來至此,  說於八正路,  開示甘露道,  人雄堪作器。」   爾時福梨伽善根已熟,佛婆伽婆出梵音聲,以偈告福梨伽曰: 「汝既善方便,  能令我還住,  汝以言辭鉤,  能制諸龍象。  汝有堅固志,  度量極寬廣,  能以精勤心,  求請使我住。  我今當雲何,  不受於汝請?  若遙觀汝心,  猶應當來赴,  況今見汝身,  而當捨棄去?  我不為財利,  富貴及名稱,  以汝堅實心,  我當久住此。  觀汝清淨心,  猶如賢勝馬,  莊嚴具鞍韉,  誰不乘遊巡?  我為眾多人,  為作解脫因,  是故捨離家,  不為利養繫。  猶如大龍象,  以系用繫之,  利養亦如是,  不能禁制我。  我本處胎時,  在彼暗冥中,  猶思益眾生,  況今成正覺?  苦行積無量,  猶恆自乾燋。  不為諸眾生,  我應入涅槃,  為欲度眾生,  是以住於世。  我為諸眾生,  投巖及赴火,  我為化彼故,  不避諸苦惱,  亦不辭疲倦。  為滿福梨伽,  故復還止住,  福梨伽應知。  我今滿汝願,  我為化眾生,  擔是毒蛇聚,  我為福伽住。」  捨衛城眾生,  皆生希有想,  各唱如是言:  「嗚呼佛希有,  不受國王語,  亦不為大臣,  不為國城人,  亦不為女人,  柔軟微妙語。  佛為教化者,  見此善心故,  即便為止住。  一切行住者,  知佛為福伽,  是故為止住,  不為諸利養,  名利及財賄。  佛無諸結使,  為於受化者,  行止及坐臥,  常觀諸眾生。  為於眾生故,  應行即便行,  應住尋止住。」   (六三)   復次,護持禁戒,寧捨身命終不毀犯。   我昔曾聞,有一比丘次第乞食,至穿珠家立於門外。時彼珠師為於國王穿摩尼珠,比丘衣色往映彼珠其色紅赤,彼穿珠師即入其捨為比丘取食。時有一鵝見珠赤色其狀似肉,即便吞之。珠師持食以施比丘,尋即覓珠不知所在,此珠價貴王之所有。時彼珠師家既貧窮失王貴珠,以心急故,語比丘言:「歸我珠來。」爾時比丘作是思惟:「今此珠者鵝所吞食,若語彼人將必殺鵝以取其珠。如我今者苦惱時至,當設何計得免斯患?」即說偈言: 「我今護他命,  身份受苦惱,  更無餘方便,  唯我命代彼。  我若語彼人,  雲是鵝所吞,  彼人未必信,  復當傷彼命。  雲何作方便,  己身得全濟,  又不害彼鵝?  若言他持去,  此言復不可,  設身得無過,  不應作妄語。  我聞婆羅門,  為命得妄語。  我聞先聖說,  寧捨於身命,  終不作虛誑。  佛說賊惡人,  以鋸割截身,  雖受此苦痛,  終不毀壞法。  妄語得全活,  猶尚不應作,  寧以護戒心,  而捨於身命。  我若作妄語,  諸同梵行人,  稱譏我破戒,  如是稱譏輕,  猶能燋我心。  以是因緣故,  不應毀禁戒,  今入大苦中。  我今應當學,  如鵝飲水乳,  能使其乳盡,  唯獨留其水,  我今亦當爾,  去惡而取善。  經作如是說,  智者共嬰愚,  雖復同其事,  終不從彼惡,  善人能棄惡,  如鵝飲水乳。  我今捨身命,  為此鵝命故,  緣我護戒因,  用成解脫道。」   爾時穿珠師聞斯偈故,語比丘言:「還我珠來,若不見還,汝徒受苦終不相置。」比丘答言:「誰得汝珠?」默然而立。珠師語言:「更無餘人,誰偷此珠?」時彼珠師即閉門戶語比丘言:「汝於今日好自堅持。」比丘尋即四向顧望無可恃怙,如鹿入圍莫知所趣,比丘無救亦復如是。   爾時比丘即自斂身端正衣服,彼人又復語比丘言:「汝今將欲與我鬥耶?」比丘答言:「不共汝鬥,我自共彼結使賊鬥。所以爾者?恐於打時身形現故。我等比丘設使困苦臨終之時,猶常以衣用自覆護不露形體。」爾時比丘復說偈言: 「世尊具慚愧,  我今隨順學,  乃至命盡時,  終不露形體。」   時彼珠師語比丘言:「頗有不惜身命者耶?」比丘答言:「我出家法至於解脫常護身命,雖處嶮難而全身命,今我決定捨於此身,使出家眾稱美我名。」即說偈言: 「我捨身命時,  墮地如乾薪,  當使人稱美,  為鵝能捨身,  亦使於後人,  皆生憂苦惱,  而捨如此身,  聞者勤精進。  修行於真道,  堅持諸禁戒,  有使毀禁者,  願樂於持戒。」   爾時珠師語比丘言:「汝向所說諂曲不實,復欲使人稱其美名?」比丘答言:「汝謂我今著染衣有虛妄耶?何故現美?不為諂曲自歡喜耳,亦不使人稱歎我名,欲使世尊知我至心。」即說偈言: 「大仙之弟子,  為持禁戒故,  捨於難捨命,  使諸世間人,  於諸出家者,  生未曾有想,  今雖未生想,  將來必當生。」   時珠師執縛比丘而加打棒,問比丘言:「珠在何處?還我珠來。」比丘答言:「我不得珠。」珠師涕泣心生悔恨,又以王珠益以苦惱,即說偈言: 「咄哉此貧窮,  我知善惡業,  生於悔恨心,  咄哉此貧窮,  由貧故造惡。」   時穿珠師即便涕泣頂禮比丘足,而白之言:「賜我歡喜還與我珠,汝莫自燋亦莫嬈我。」比丘答言:「我實不取。」珠師復言:「此比丘甚是堅□,受是苦惱猶言不得。」時彼珠師以貧切故,無由得珠更復瞋打。時彼比丘兩手並頸並被繫縛,四向顧望莫知所告必空受死。時彼比丘而作是念:「生死受苦皆應如是,應當堅辭無犯戒律;若當毀戒,受地獄罪有過今苦。即說偈言: 「當念一切智,  大悲為體者,  是我尊重師。  當憶佛所告,  富那伽之言,  又復當憶念,  林間忍辱仙,  割截於手腳,  並劓其耳鼻,  不生瞋恚心。  比丘應當憶,  修多羅中說,  佛告於比丘:  『若以鐵鋸解,  支節手足等,  不應起噁心,  但當專念佛,  應當念出家,  及憶諸禁戒。』  我於過去世,  婬盜捨身命,  如是不可數,  羊鹿及六畜,  捨身不可計,  彼時虛受苦。  為戒捨身命,  勝於毀禁生,  假欲自擁護,  會歸終當滅,  不如為持戒,  為他護身命,  捨此危脆身,  以求解脫命。  雖俱捨身命,  有具功德者,  有無所得者。  智者護身命,  命稱具功德,  愚者捨身命,  徒喪無所獲。」   時彼比丘語穿珠師言:「莫捨悲心極為苦哉!」時穿珠師涕泣懊惱,而說偈言: 「我雖打撲汝,  極大生苦惱,  憶王責我珠,  復欲苦治汝,  今汝捨是苦,  亦使我離惡。  汝是出家人,  應斷於貪慾,  宜捨貪愛心,  還當與我珠。」   比丘微笑,而說偈言: 「我雖有貪心,  終不利此珠,  汝當聽我說。  我今貪名稱,  智者所歎羨,  亦貪於禁戒,  及以解脫法。  最是我所貪,  甘露之道跡,  於汝摩尼珠,  實無貪利心。  我著糞掃衣,  乞食以為業,  住止於樹下,  以此我為足。  以何因緣故,  乃當作偷賊?  汝宜善觀察。」   穿珠師語比丘言:「何用多語?」遂加繫縛倍更撾打以繩急絞,耳眼口鼻盡皆血出。時彼鵝者即來飲血,珠師瞋忿打鵝即死。比丘問言:「此鵝死活?」珠師答言:「鵝今死活何足故問?」時彼比丘即向鵝所,見鵝既死涕泣不樂。即說偈言: 「我受諸苦惱,  望使此鵝活,  今我命未絕,  鵝在我前死。  我望護汝命,  受是極辛苦,  何意汝先死?  我果報不成。」   穿珠師問比丘言:「鵝今於汝竟有何親,愁惱乃爾?」比丘答言:「不滿我願,所以不樂。我先作心望代鵝命,今此鵝死願不滿足。」珠師問言:「欲作何願?」比丘答言:「佛作菩薩時,為眾生故割截手足不惜身命。我欲學彼。」即說偈言: 「菩薩往昔時,  捨身以貿鴿,  我亦作是意,  捨命欲代鵝。  我得最勝心,  欲全此鵝命,  由汝殺鵝故,  心願不滿足。」   珠師問言:「汝作是語我猶不解,汝當為我廣說所由。」爾時比丘說偈答言: 「我著赤色衣,  映珠似肉色,  此鵝謂是肉,  即便吞食之。  我受此苦惱,  為護彼鵝故,  逼切甚苦惱,  望使得全命。  一切諸世間,  佛皆生子想,  都無功德者,  佛亦生悲愍。  瞿曇是我師,  雲何害於物?  我是彼弟子,  雲何能作害?」   時彼珠師聞是偈已,即開鵝腹而還得珠,即舉聲哭,語比丘言:「汝護鵝命不惜於身,使我造此非法之事。」即說偈言: 「汝藏功德事,  如以灰覆火,  我以愚癡故,  燒惱數百身。  汝於佛摽相,  極為甚相稱,  我以愚癡故,  不能善觀察,  為癡火所燒。  願當暫留住,  少聽我懺悔,  猶如腳趺者,  扶地還得起,  待我得少供。」   時彼珠師叉手合掌向於比丘,重說偈言: 「南無清淨行,  南無堅持戒,  遭是極苦難,  不作毀缺行,  不遇如是惡,  持戒非希有。  要當值此苦,  能持禁戒者,  是則名為難。  為鵝身受苦,  不犯於禁戒,  此事實難有。」   時穿珠師既懺悔已,即遣比丘還歸所止。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二   馬鳴菩薩造   後秦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六四)   復次,佛法難聞,如來往昔為菩薩時,不惜身命以求於法,是故應當勤心聽法。   我昔曾聞鴿緣譬喻,有邪見師為釋提桓因說顛倒法,彼外道師非有真智,自稱為一切智,說言無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爾時帝釋聞是語已,心懷不悅極生憂愁。爾時帝釋見諸世間有苦行者,盡到其所推求一切智,如帝釋問經中偈說: 「我今意欲求,  不能得滿足,  晝夜懷疑惑,  莫識是與非。  我於久遠來,  恆思廣推求,  不知大真濟,  今為何所在?」   毘首羯磨白帝釋言:「處於天上不應憂愁,世間拘屍國王名曰屍毘,精勤苦行求三藐三菩提,智者觀已,是王不久必當成佛,可往親近。」帝釋答言:「彼之所作不移動耶?」即說偈言: 「猶如魚生子,  雖多成者少,  又如菴羅果,  生熟亦難別,  菩薩亦如是,  發心者甚多,  成就者極少。  若作難苦行,  而不退轉者,  可說決定得。  欲知菩薩者,  執心必堅固。」   毘首羯磨言:「我等今當而往試看,若實不動當修供養。」爾時帝釋為欲觀察菩薩心故,自化作鷹,語毘首羯磨:「汝化作鴿。」時毘首羯磨即化作鴿,身如空青眼如赤珠,向帝釋所。爾時帝釋生憐愍心語毘首羯磨:「我等雲何於菩薩所而生逼觸,為彼屍毘王作苦惱事?雖復受苦如鍊好寶數試知真,試寶之法斷截屈折火燒椎打,乃始知真。」爾時化鴿為鷹所逐,鴿現恐怖,於大眾前來入屍毘王腋下,其色青綠如蓮花葉,其光赫奕如黑雲中虹,[口*(隹/乃)]白嚴麗,諸人皆生希有之想,即說偈言: 「有實慈悲心,  眾生皆體信,  如似日暗時,  趣於自己巢。」  化鷹作是言:  「願王歸我食。」   爾時大王聞鷹語已,又見彼鴿極懷恐怖,即說偈言: 「彼鴿畏鷹故,  連翩來歸我,  雖口不能言,  怖泣淚盈目,  是故於今者,  宜應加救護。」   爾時大王安慰鴿故,復說偈言: 「汝莫生驚怖,  終不令汝死,  但使吾身存,  必當救於汝,  豈獨救護汝,  並護諸眾生。  我為一切故,  而作役力者,  如受國人雇,  六分輸我一。  我今於一切,  即是客作人,  要當作守護,  不令有苦厄。」   爾時彼鷹復白王言:「大王!願放此鴿,是我之食。」王答鷹言:「我久得慈,於眾生所盡應救護。」鷹問王言:「雲何久得?」爾時大王,即說偈言: 「我初發菩提,  爾時即攝護,  於諸眾生等,  盡生慈愍心。」   鷹復以偈答言: 「此語若真實,  速應還我鴿,  若我飢餓死,  汝即捨慈心。」   王聞是已即便思惟:「如我今者處身極難,我當雲何籌量得理?」作是念已即答鷹言:「頗有餘肉活汝命不?」鷹答王言:「唯新肉血可濟我命。」爾時大王作是思惟:「當作何方?」即說偈言: 「一切諸眾生,  我常修護念,  如此熱血肉,  不殺終不得。」   作是念已,「唯己身肉可以濟彼,此極為易。」復說偈言: 「割於自己肉,  而用與彼鷹,  乃至捨己身,  當護恐怖命。」   爾時大王說是偈已便語鷹言:「汝食我肉為得活不?」鷹言:「可爾。願王秤量身肉使與鴿等,而以與我,爾乃食之。」爾時大王聞是語已心生歡喜,即語侍人速取秤來。「以割我肉貿此鴿身,今正是我大吉會日。雲何是吉會?」即說偈言: 「老病所住處,  危脆甚臭穢,  久應為法故,  捨此賤穢肉。」   時王侍人奉敕取秤。爾時大王雖見秤來都無愁色,即出其股,腳白滑澤如多羅葉,喚一侍人,即說偈言: 「汝今以利刀,  割取我股肉,  汝但順我語,  莫生疑畏想。  不作難苦行,  不得一切智,  一切種智者,  三界中最勝。  菩提以輕緣,  終不可獲得,  是故我今者,  極應作堅固。」   爾時侍人悲淚滿目,叉手合掌作如是言:「願見愍恕我不能作,我常受王供給使令,何忍以刀割王股肉?」即說偈言: 「王是救濟者,  我設割王肉,  我身及與刀,  應疾當墮落。」   爾時大王手自捉刀欲割股肉,輔相大臣號泣諫諍不能令止,城內諸人亦各勸請,不隨其語割於股肉。親近諸人亦各返顧不忍見之,婆羅門各掩其目不忍能觀,宮中婇女舉聲悲哭。天、龍、夜叉、□婗奩檢□宅駾埤□□□埤□駝□夼□□□訊□□□□訬□□□□□□□□□□坱u□□□秎□□□良□□□秎□芊荂毅□騺□□□禂榮e導□□□襖□□□□□□□ 「咄心應堅住,  如此微小苦,  何故乃迷悶?  汝觀諸世間,  百千苦纏逼,  無歸無救護,  無有覆育者,  悉不得自在。  唯有汝心者,  當為作救濟,  何故不自責,  橫生苦惱想?」   釋提桓因作是念:「今此大王所為甚苦,心能定不?」即欲試之,作如是言:「汝今苦痛甚難可忍,何不罷休受惱乃爾?汝今以足不須作是,放鴿使去。」菩薩微笑而答之言:「終不以痛違我誓心,假設有痛過於是者,終無退想。今以小苦方於地獄不可為喻,故應起意於苦惱眾倍生慈悲。」作是念已,即說偈言: 「我今割身苦,  心意極廣大,  智小志弱者,  受於地獄痛,  如此苦長遠,  深廣無崖畔,  雲何可堪忍?  我愍如是等,  是故應速疾,  急求於菩提,  如是等諸苦,  救拔令解脫。」   時天帝釋復作是念:「大王所作故未大苦,復有苦惱甚於是者,心為動不?我今當試。」作是思惟默然不語。時彼大王以所割肉著秤一頭,復以鴿身著秤一頭,鴿身轉重,復割兩□及以身肉用著秤頭,猶輕於鴿。時彼大王深生疑怪,何緣乃爾?即便舉身欲上秤上。時鷹問言:「汝何故起為欲悔耶?」大王答言:「我不欲悔,乃欲以身都上秤上救此鴿命。」爾時大王欲上秤時顏色怡悅,左右親近都不忍視,又驅諸人不忍使見。時王語言:「恣意使看。」時彼大王割身肉盡,骨節相禲A猶如畫像在於雨中毀滅難見。爾時大王作是唱言:「我今捨身,不為財寶,不為欲樂,不為妻子,亦不為宗親眷屬,乃求一切種智救拔眾生。」即說偈言: 「天人阿修羅,  □婗奩□□□□ 龍及鬼神等,  一切眾生類,  有見我身者,  皆令不退轉。  為貪智慧故,  苦毒割此身,  欲求種智者,  應當堅慈心,  若不堅實者,  是則捨菩提。」   爾時大王不惜身命即登秤上,時諸大地六種震動,猶如草葉隨波震盪,諸天空中歎未曾有,唱言:「善哉善哉!真名精進志心堅固。」即說偈言: 「我護彼命故,  自割己身肉,  純善懷悲愍,  執志不動轉,  一切諸天人,  皆生希有想。」   爾時化鷹歎:「未曾有!彼心堅實不久成佛,一切眾生將有恃怙。」釋復本形在大王前,語毗首羯磨:「還復爾身,我等今當共設供養。而此菩薩志力堅固,猶須彌山處於大海終無動搖,菩薩之心亦復如是。」即說偈言: 「我等應供養,  勇猛精進者,  今當共起發,  讚歎令增長。  諸有留難苦,  應當共遮止,  與其作伴黨,  修行久堅固。  安住大悲地,  一切種智樹,  萌芽始欲現,  智者應擁護。」   毗首羯磨語釋提桓因言:「今大王於一切眾生體性悲愍,當使彼身還復如故,願一切眾生智心不動。」爾時帝釋問彼王言:「為於一鴿能捨是身,不憂惱耶?」爾時大王以偈答言: 「此身歸捨棄,  猶如彼木石,  會捨與禽獸,  火燒地中朽。  以此無益身,  而求大利益,  應當極歡喜,  終無憂悔心。  誰有智慧者,  以此危脆身,  博貿堅牢法,  而當不欣慶?」   爾時帝釋語大王言:「此語難信,又如此事實未曾有,誰可信者?」大王答言:「我自知心,世有大仙能觀察者,必知我心實無返異。」帝釋語言:「汝作實語。」爾時大王作是誓言:「若我今者心無悔恨,當使此身還復如故。」爾時大王觀己所割身肉之處,即說偈言: 「我割身肉時,  心不存苦樂,  無瞋亦無憂,  無有不喜心。  此事若實者,  身當復如故,  速成菩提道,  救於眾生苦。」   說是偈已。爾時大王所割身肉還復如故,即說偈言: 「諸山及大地,  一切皆震動,  樹木及大海,  湧沒不自停,  猶如恐怖者,  戰掉不自寧。  諸天作音樂,  空中雨香花,  鐘鼓等眾音,  同時俱發聲,  天人音樂等,  一切皆作唱。  眾生皆擾動,  大海亦出聲,  天雨細末香,  悉皆滿諸道。  花於虛空中,  遲速下不同,  虛空諸天女,  散花滿地中。  若干種綵色,  金寶校飾衣,  從天如雨墜,  天衣諸縷□□□ 相觸而出聲。  諸人屋舍中,  寶器自發出,  莊嚴於舍宅,  自然出聲音。  猶如天伎樂,  諸方無雲翳,  四面皆清明,  微風吹香氣,  河流靜無聲。  夜叉渴仰法,  增長倍慶仰,  不久成正覺,  歌詠而讚譽,  內心極歡喜,  諸勝乾闥婆。  歌頌作音樂,  美音輕重聲,  讚歎出是言,  不久得成佛。  度於誓願海,  速疾到吉處,  果願已成就,  憶念度脫我。」   時彼帝釋共毘首羯磨供養菩薩已,還於天宮。   (六五)   復次,應近善知識,近善知識者結使熾盛能得消滅。   我昔曾聞,素毘羅王太子名娑羅那,時王崩背,太子娑羅那不肯紹繼,捨位與弟,詣迦旃延所求索出家。既出家已,隨尊者迦旃延,詣巴樹提王國,在彼林中住止。巴樹提王將諸宮人,往詣彼林中眠息樹下。彼尊者娑羅那乞食迴還坐靜樹下,時諸宮人性好華果,詣於林中遍行求覓。娑羅那比丘盛年出家極為端正,爾時宮人見彼比丘年既少壯容貌殊特,生希有想,而作是言:「佛法之中乃有是人出家學道。」即遶邊坐。時巴樹提王既眠寤已,顧瞻宮人及諸左右,盡各四散求覓不得。王即自求所在追尋,見諸宮人遶比丘坐聽其說法,即說偈言: 「雖著鮮白衣,  不如口辯說,  千女圍遶坐,  愛敬其容貌。」   爾時彼王以瞋忿故語比丘言:「汝得羅漢耶?」答言:「不得。」「汝得阿那含耶?」答言:「不得。」「汝得須陀洹耶?」答言:「不得。」「汝得初禪、二禪乃至四禪耶?」答言:「不得。」爾時彼王聞是語已甚大忿怒,語尊者言:「汝非離欲人,何緣與此宮人共坐?」即敕左右執此比丘,剝脫衣服唯留內衣,以棘刺杖用打比丘。時宮人等涕泣白王:「彼尊者無有罪過,雲何撾打乃至如是?」王聞是語倍增瞋忿撾打過甚。爾時尊者,先是王子,身形柔軟不更苦痛,舉體血流,宮人睹之莫不涕淚。尊者娑羅那受是撾打遺命無幾,悶絕躄地,良久乃穌,身體遍破如狗□□□□□□餺□□酋□□□妖□□□橛□聾□□□□□□榴□橛□□□婂□瞴憔憿慼槭O□□□姛陛毅醚Q□□□□騺□□□□□□□□□□□□□□□稦毼□□□餺□餾榍餉□□□□□嬪□鷺□□□□□□□□ 「誰無悲愍心,  打毀此比丘?  雲何出家所,  而生勇健想?  雲何都不忍,  生此殘害心?  無過橫加害,  實是非理人。  出家捨榮貴,  單獨無勢力,  衣缽以自隨,  不畜盈長物。  是何殘害人,  毀打乃如是?」   諸同學等扶接捉手,詣尊者迦旃延所,見娑羅那舉聲涕哭,生於厭惡,而說偈言: 「如彼閻浮果,  赤白青班駮,  亦有赤淤處,  血流處處出,  誰取汝身體,  使作如是色?」   爾時比丘娑羅那,以己身破血流之處指示尊者,即說偈言: 「如我無救護,  單孑乞自活,  自省無過患,  輕欺故被打。  巴樹提自恣,  豪貴土地主,  起暴縱逸心,  惡鞭如注火,  用燒燬我身。  我既無過惡,  橫來見打撲,  傷害乃致是。」   尊者迦旃延知娑羅那其心忿恚,而告之言:「出家之法不護己身,為滅心苦。」即說偈言: 「汝身既苦厄,  雲何生怨恨?  莫起瞋恚鞭,  狂心用自傷。」   娑羅那心生苦惱瞋相外現,如龍鬥時吐舌現光亦如雷電,而說偈言: 「和上應當知,  瞋慢燒我心,  猶如枯乾樹,  中空而火起。  出家修梵行,  已經爾所時,  如我於今者,  欲還歸其家。  儜劣怯弱者,  猶不堪是苦,  況我能堪忍,  如此大苦事?  我今欲歸家,  還取於王位,  集諸象軍眾,  覆地皆黑色。  瞋恚心熾盛,  晝夜無休息,  猶如大猛火,  焚燒於山野,  螢火在中燋,  巴樹提亦爾。」   說是偈已即以三衣與同梵行者,涕泣哽咽禮和上足,辭欲還家,復說偈言: 「和上當聽我,  懺悔除罪過,  我今必向家,  心意無願樂,  於出家法中,  不得滅此怨。」   時彼和上於修多羅義中善能分別最為第一,辭辯樂說亦為第一,而告之言:「汝今不應作如斯事。所以者何?此身不堅會歸盡滅,是故汝今不應為身違遠佛法,應當觀察無常不淨。」即說偈言: 「此身不清淨,  九孔恆流污,  臭穢甚可惡,  乃是眾苦器。  是身極鄙陋,  癰瘡之所聚,  若少棖觸時,  生於大苦惱。  汝意迷著此,  殊非智慧理,  應舍下劣志,  如來所說偈,  汝今宜憶持。  忿恚瞋惱時,  能自禁制者,  猶如以□勒,  禁制於惡馬。  禁制名善乘,  不制名放逸。  居家名牢繫,  出家為解縛;  汝既得解脫,  返還求枷鎖,  牢縛繫閉處?  瞋是內怨賊,  汝莫隨順瞋,  為瞋所禁制。  佛以是緣故,  讚於多聞者,  仙聖中之王,  汝當隨彼語,  今當憶多聞,  莫逐於瞋恚。  若以鐵鋸解,  身體及支節,  佛為富那等,  所可宣說者,  汝宜念多聞,  如是等言語。  當憶舍利弗,  說五不惱法。  汝當善觀察,  世間之八法。  汝宜深校計,  瞋恚之過惡。  應當自觀察,  出家之標相,  心與相相應?  為不相應耶?  比丘之法者,  從他乞自活,  雲何食信施,  而生重瞋恚?  他食在腹中,  雲何生瞋恚?  而為於信施,  之所消滅耶?  汝欲行法者,  不應起瞋恚,  自言行法人,  為眾作法則,  而起瞋恚者,  是所不應作。  瞋忿惱其心,  而口出惡言,  智人所譏呵,  是故不應為。  諸有出家者,  應當具三事,  調順於比丘,  忍辱不起瞋,  決定持禁戒,  實語不妄說,  善修於忍辱,  不宜生瞋意。  沙門種類者,  不應出惡言,  應著柔和衣。  出家所不應,  瞋出麤惡語,  猶如仙禪坐,  抽劍著抱上。  比丘器衣服,  一切與俗異,  瞋忿同白衣,  是所未應作。  麤言同俗人,  雲何名比丘?  剃髮除飾好,  自卑行乞食,  作是卑下相,  不斷於憍慢。  若欲省憍慢,  應棄穢噁心。  速求於解脫,  身如彼射的,  有的箭則中,  有身眾苦加,  無身則無苦。  如似關邏門,  擊鼓著其側,  有人從遠來,  疲極欲睡眠,  至門皆打鼓。  未曾有休息,  此人不得眠,  瞋於擊鼓者。  彼共多人爭,  後思其根本,  此本乃是鼓,  都非眾人過,  即起斫破鼓。  乃得安隱眠。  比丘身如鼓,  為樂故出家,  蚊虻蠅毒草,  皆能蜇螫人。  應常勤精進,  遠離於此身,  勿得久樂住。  應睹其元本,  乃是陰界聚,  破壞陰界苦,  安隱涅槃眠。」   時彼和上說是偈已,而語之言:「汝於今者宜捨瞋忿惱害之心,設欲惱他,當聽我說。一切世間悉皆嬈惱,雲何方欲惱害眾生?一切眾生皆屬死王,我及於汝並彼國王不久當死,汝今何故欲殺怨家?一切有生皆歸於死,何須汝害?生必有死無有疑難,如似日出必當滅沒,體性是死,何須加害?汝設害彼有何利樂?汝名持戒,欲加毀人,於未來世必得重報受苦無量。此報亦爾何須加毀?彼王毀汝,汝起大瞋,瞋恚之法現在大苦,於未來世復獲苦報,先當害瞋,雲何傷彼?若於剎那起瞋恚者逼惱身心,我今為汝說如是法,當聽是喻。如指然火欲以燒他,未能害彼自受苦惱。瞋恚亦爾,欲害他人自受楚毒,身如乾薪瞋恚如火,未能燒他,自身燋然。徒起瞋心欲害於彼,或能不能,自害之事決定成就。」爾時娑羅那默然而聽和上所說法要,同梵行者鹹生歡喜,各相謂言:「彼聽和上所說法要必不罷道。」娑羅那心懷不忍,高聲而言:「無心之人猶不能忍如斯之事,況我有心而能堪任?」娑羅那說偈言: 「電光流虛空,  猶如金馬鞭,  虛空無情物,  猶出雷音聲。  我今是王子,  與彼未有異,  雲何能堪忍,  而當不加報?」   說是偈已,白和上言:「所說實爾。然我今者心堅如石渧水不入,我見皮破血流在外,便生瞋恚憍慢之心。我不求請,亦非彼奴,亦非庸作,不是彼民,我不作賊,不中陷人,不鬥亂王,為以何過而見加毀?彼居王位謂己有力,我今窮下人各有相,我自乞食坐空林中,橫加毀害。我當使如己之比不敢毀害,我當報是不使安眠。我是善人橫加毀辱,我今報彼當令受苦,過我今日,使凶橫者不敢加惡。」作是語已,於和上前長跪白言:「為我捨戒。」爾時同師及諸共學同梵行者,舉聲大哭。「汝今雲何捨於佛法?」或有捉手,或抱持者,五體投地為作禮者,而語之言:「汝今慎莫捨於佛法!」即說偈言: 「雲何於眾中,  獨自而捨去,  退於佛禁戒?  雲何作是惡,  雲佛非我師?  比丘至汝家,  雲何不慚愧?  汝初受戒時,  誓能盡形持,  雲何無忠信,  而欲捨梵行?  執缽持袈裟,  乞食以久長,  著鎧捉刀杖,  方欲入戰陣。  王鞭毀汝身,  棄捨沙門法,  不憶忍辱仙,  割截於手足,  彼獨是出家,  汝非出家耶?  彼獨自知法,  汝不知法耶?  彼極被截刖,  猶生慈愍心,  堅持心不亂,  汝今為杖捶,  而便失心耶?」   尊者迦旃延語眾人言:「彼心以定,汝等捨去,當為汝治。」諸比丘等既去之後,尊者迦栴延摩娑羅那頂,而作是言:「汝審去耶?」白言:「和上!我今必去。」迦旃延言:「汝但一夜在此間宿,明日可去,莫急捨戒。」答言:「可爾。我今最後用和上語,今夜當於和上邊宿,明日捨戒當還家居,取於王位與巴樹提共相抗衡。」和上足邊以草為敷於其上宿,時迦旃延以神足力令其重眠,夢向本國,捨戒還家居於王位,集於四兵往向巴樹提。時巴樹提亦集四兵共其鬥戰,娑羅那軍悉皆破壞,擒娑羅那拘執將去,巴樹提言:「此是惡人,可將殺去。」於其頸上繫枷羅毘羅鬘,魁膾搖作惡聲,令眾人侍衛器仗圍遶持至塚間。於其中路見迦旃延執持衣缽入城乞食,涕泣墮淚,向於和上,而說偈言: 「不用師長教,  瞋恚惱濁體,  今當至樹下,  毀敗於佛法。  我今趣死去,  眾刀圍遶我,  如鹿在圍中,  我今亦如是。  不見閻浮提,  最後見和上,  雖復有噁心,  故如牛念犢。」   時彼魁膾所執持刀猶如青蓮,而語之言:「此刀斬汝,雖有和上何所能為?」求哀和上舉聲大哭:「我今歸依和上。」即從睡覺驚怖,禮和上足:「願和上解我違和上語。」言:「我本愚癡欲捨佛禁,聽我出家,我不報怨亦不用王,所以者何?樂欲味少苦患眾多,怨恚過惡我悉證知。我今唯欲得解脫法,我無志定輕躁眾生不善觀察,於諸智者不共語言,為一切眾生所呵罵器。唯願和上度我出家,於苦惱時現悲愍相,我於苦惱中,和上悲愍我。」迦栴延言:「汝不罷道,我以神力故現夢耳。」彼猶不信。和上右臂出光,而語之言:「汝不罷道,自看汝相。」娑羅那歡喜作是言:「嗚呼善哉知識!以善方便開解於我,我有過失以夢支持。佛說善知識者梵行全體,此言實爾。誰有得解脫不依善知識?唯有癡者不依善友,雲何而能得於解脫?」尊者迦旃延拔濟娑羅那巴樹提瞋恚之毒藥消滅無遺餘,是故有智者應近善知識。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三   馬鳴菩薩造   後秦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六六)   復次,供養佛塔功德甚大,是故應當勤心供養,我昔曾聞,波斯匿王往詣佛所頂禮佛足,聞有異香殊於天香,以聞此香四向顧視莫知所在,即白世尊:「為誰香耶?」佛告王曰:「汝今欲知此香處耶?」王即白言:「唯然欲聞。」爾時世尊以手指地,即有骨現,如赤栴檀長於五丈,如來語王:「所聞香者從此骨出。」時波斯匿王即白佛言:「以何因緣有此骨香?」佛告王曰:「宜善諦聽!」佛言:「過去有佛號迦葉,彼佛世尊化緣已訖入於涅槃。爾時彼王名曰伽翅,取佛舍利造七寶塔,高廣二由旬,又敕國內:『諸有花者不聽餘用,盡皆持往供養彼塔。』時彼國中有長者子與婬女通,專念欲事情不能離,一切諸花盡在佛塔,為欲所盲,即入迦葉佛塔盜取一花持與婬女。時長者子知佛功德,為欲所狂造此非法,即生悔恨婬欲情息,既至明日生於厭惡,作是念言:『我為不善,盜取佛花與彼婬女。』即時悔熱,身遍生瘡,初如芥子,後轉增長無有空處,即說偈言: 「『我今作不善,  違犯諸佛教,   捨離於慚愧,  是則無敬心,   違於善逝語,  非是佛弟子。   一切諸人民,  不敢違王教,   然我獨毀犯,  國制及信法,   我今無羞恥,  實同彼禽獸。   福田中最勝,  不過世尊塔,   然我愚癡故,  盜花為鄙事。   雲何此手臂,  即時不墮落?   又復此大地,  雲何不陷沒,   而能載於我?  怪哉欲所燒,   焚滅諸善行,  為欲所迷惑,   入於闇藪中。  為結賊所劫,   今我為欲使,  不觀其果報,   盜花以自嚴,  久受地獄苦。』   倍生悔恨心,  其身轉燋然。」   「爾時彼人身所生瘡,尋即壞破甚為臭穢。是時彼人父母兄弟皆來瞻視,即與冷藥療治其病,病更增劇,覆命良醫而重診之,云:『須牛頭栴檀用塗身體,爾乃可愈。』時彼父母即以貴價買牛頭栴檀用塗子身,遂增無除。爾時彼人涕泣驚懼,白父母言:『徒作勤苦,然子此病從心而起,非是身患。』父告子言:『雲何心病?』子即用偈以答父言: 「『鄙□□□切□□□□□□□橫□□  然今病所困,  是以離慚愧。   盜取尊塔花,  持用與婬女,   已作斯惡事,  後還得悔心。   晝則欲日炙,  夜即得悟心,   若蒙悔過者,  喻如冷水澆。   我今身心熱,  後受地獄苦,   猶如腐朽樹,  火從其內然,   我今亦如是,  心火從內發。   冷水優屍羅,  青蓮真珠貫,   瞿麥摩羅等,  及與諸栴檀,   若用如是等,  塗於外身體,   終不能得差。  憂熱從內起,   應當用塗心,  塗身將何益?   將我詣塔中,  為我設供養,   此病必除愈。』  父母及兄弟,   即共舉其床,  往詣佛塔所,   身體轉增熱,  氣息垂欲絕。   「爾時父母兄弟諸親舉床到已,彼人專念迦葉如來三藐三菩提,涕泣盈目,以己所持栴檀之香,悲哀向塔,而說偈言: 「『大悲救苦厄,  常說眾善事,   我為欲迷惑,  盲冥無所見,   我於真濟所,  造作諸過惡。   塔如須彌山,  我癡故毀犯,   現得惡名稱,  後生墮惡道。   不觀佛功德,  今受此惡報,   即以得現果,  後必受熱惱。   明者以慧眼,  離苦除諸欲,   我今懷憂愁,  誠心歸命佛。   諸所造過患,  願當拔濟我,   如人跌傾倒,  依地而得起。』   「爾時父母及諸眷屬讚言:『善哉!善哉!汝今乃能作是讚歎,唯佛世尊能除汝病。』即說偈言: 「『汝今於佛所,  應生信解心,   唯佛大功德,  乃能拔濟汝。   譬如入大海,  船破失財寶,   身既不沈沒,  復還獲財利。』   「時長者子諸親既睹身瘡壞爛臭穢,厭惡生死,即以華香塗香末香用供養迦葉佛塔,復以牛頭栴檀以畫佛身;身瘡漸差發歡喜心,熱患盡愈。爾時長者子以得現報,生歡喜心知其罪滅,即說偈言: 「『如來一切智,  解脫諸結使,   迦葉三佛陀,  能濟諸眾生。   佛是眾生父,  為於諸世界,   而作不請友。  唯有佛世尊,   能有此悲心。  我今於佛所,   造作大過惡,  願聽我懺悔。   內心發誓願,  唯垂聽我說,   為欲所逼迫,  失意作諸惡。   使我離愛慾,  及以結使怨。   諸根不調順,  猶如□□齱慼慼@ 願莫造惡行,  常獲寂滅跡。   以牛頭栴檀,  供養於佛塔,   身常得此香,  莫墮諸惡趣。』   「彼長者子於後命終,生於天上,或處人中,身常有香,身體支節皆有相好,父母立字號曰香身。爾時香身厭惡陰界,求索出家得辟支佛道。此骨是辟支佛骨所出之香。」是故眾人應供養塔獲大功德。   (六七)   復次,先有善根應得解脫,由不聞法因緣等故還墮地獄,是故應當至心聽法。   我昔曾聞,富羅那弟子尸利踘多者,是樹提伽姊夫,時樹提伽父先是尼乾陀弟子。一切眾生教法相習,而樹提伽蒙佛恩化,其父亦信為佛弟子,更不諮稟六師之徒。時樹提伽為欲化彼姊夫尸利踘多故,數數到邊,而語之言:「佛婆伽婆是一切智。」彼姊夫言:「富羅那者亦是一切智。」諍一切智故遂共議論。樹提伽語尸利踘多言:「我今當示汝一切智,汝富羅那者非一切智,以少智相誑惑世人,稱己有智實非一切智。但以相貌有所忖度,正可能知小小事耳,何由得名一切種智?」即說偈言: 「猶如生盲者,  水精以為眼,  誑惑小兒等,  自稱我有目。  彼先自無目,  今稱我有目,  此語不可信,  正可誑癡者。  能解因相論,  方便詐自顯,  以此相貌故,  誑惑於眾人,  相貌近是事,  竟何所知曉?」   尸利踘多語樹提伽言:「汝為瞿曇幻術所惑,富蘭那者是一切智,汝今不識便生誹謗。富羅那行住坐臥三世之事盡能明瞭。」樹提伽言:「我今示汝富蘭那非一切智事。」即請富羅那將向其家。時富蘭那作是念:「樹提伽者,其父昔日是我弟子,往事瞿曇,知彼過患,還來歸我,是我福德。」作是念已許受其請。於其後日富蘭那將諸徒眾數百千人,又有五百弟子以自圍繞,詣樹提伽家。既至其家,時富蘭那微笑,尸利踘多問富蘭那言:「婆伽婆何故微笑?」富蘭那言:「我遙見彼那摩陀河岸,有一獼猴墮於水中,是故笑耳。」尸利踘多復白之言:「婆伽婆天眼清淨,在此城內遙見千里外那摩陀河上獼猴墮水。」時彼外道將諸弟子,入樹提伽家即時就坐。眾既定已,時樹提伽以飯覆羹上授與富蘭那,富蘭那言:「此飯無羹,雲何可食?」樹提伽即攪羹飯語尸利踘多言:「今汝師者尚不能見缽中飯下有羹,何能遠知千里外獼猴墮於河耶?事驗可知非一切智,但貪名聞為利養故。眾生可愍,自既誑惑,復以教人。」即說偈言: 「汝師富蘭那,  顛惑邪倒見,  失於智慧燈,  住無明闇中,  迷謬自相愛,  愚者還相重。  釋種中最勝,  具相三十二,  唯此一切智,  更無第一者。」   時富蘭那以慚愧故,食不自飽,低頭而去。時尸利踘多愁慘不樂,既為師徒,雖有短陋猶欲使勝。尸利踘多詣富蘭那所而語之言:「莫用愁惱!樹提伽今者毀辱婆伽婆,猶得還家未足為恥,我若請彼樹提伽師來至家者,正可得入終不得出。」作是語已,便詣祇桓往請世尊,心實諂曲詐設恭敬,叉手合掌向於世尊,而說偈言: 「我明設微供,  願屈臨我家,  三界中勝器,  願不見放捨。」   爾時世尊知尸利踘多心懷諂曲外詐恭敬,即說偈言: 「心懷於二計,  外現親軟善,  猶如有魚處,  水必有迴動。  譬如作瓔珞,  內銅外塗金,  智者觀察已,  即知非真金。  心有所懷俠,  外色必有異,  無心尚可知,  況復有心者?  純金色相好,  睹者即知真,  若以金塗銅,  善別知非實。」   爾時世尊深知尸利踘多心懷詐偽,如來世尊大悲憐愍,又復觀其供養善根垂熟,世尊尋即默受其請。   時尸利踘多作是念:「若是一切智者,雲何不知我心便受我請?」即說偈言: 「何有一切智,  而不修苦行,  樂著於樂事?  不能知我心,  何名一切智?  嗚呼世愚者,  不知其過短,  便生功德相。  實無有智慧,  橫讚歎其德,  惑著相好扇,  稱譽遍世界。」   時尸利踘多說是偈已,即還其家,施設供具,於飯食中盡著毒藥,於中門內作大深坑,滿中盛伽陀羅炭使無煙焰,又以灰土用覆其上,上又覆草。時婦問夫:「造何等事劬勞乃爾?」其夫答曰:「今我所為欲害怨家。」其婦問言:「誰是怨家?」尸利踘多即說偈言: 「好樂著諸樂,  怖畏苦惱事,  不修諸苦行,  欲求於解脫,  喜樂甘餚膳,  又勇行辯說,  釋中種族子,  此是我大怨。」   時尸利踘多婦叉手白其夫言:「可捨忿心,我昔曾於弟捨見佛如此大丈夫,何故生怨?」即說偈言: 「彼牟尼能忍,  斷除嫌恨相,  又滅慢貢高,  捨離於鬥諍,  於彼生怨者,  誰應可為親?  觀彼大人相,  無有瞋害心,  常出柔軟音,  先言善慰問,  其鼻圓且直,  無有諸窪曲,  直視不迴顧,  亦不左右眄,  言又不麤獷,  惡口而兩舌,  和顏無瞋色,  亦復不暴惡,  言無所傷觸,  亦不使憂惱,  雲何橫於彼,  生於瞋毒相?  面如秋滿月,  目如青蓮敷,  行如師子王,  垂臂過於膝,  身如真金山,  汝值如是怨,  惡道悉空虛,  若無此怨者,  世間極大苦,  三惡道充滿。」   尸利踘多作是思惟:「彼親弟故心生己黨,今當守護,若不爾者,或洩我言以告傍人。」作是念已即閉其婦在深室中。即時遣人喚諸尼揵:「汝今可來為汝除怨,我以施設火坑毒飯。」此諸尼揵五熱炙身,鹹皆燋黑猶如灰炭,自相招集即共往詣尸利踘多所止之處。尸利踘多莊嚴舍宅白淨鮮潔,如貴吒迦樹,諸尼揵等既至其家在其樓上,猶如烏群,亦如俱翅羅鳥黑蜂圍遶在貴吒迦樹踴躍歡喜,諸尼揵子亦復如是,而作是言:「我今當觀瞿曇沙門正爾燋然,若火燒不燋毒飯足害,畢定當死。」作是語已歡喜微笑。時尸利踘多即遣一人,往詣佛所白佛言:「時到飯食已辦。」自上高樓與富蘭那共議此事。時尸利踘多所住宅神,愁憂啼泣而作是言:「如來世雄三界之尊,佛婆伽婆!雲何噁心乃欲毀害?我於今者都無活路。所以者何?如來世尊三界無上,在此滅沒,惡名流布遍滿世間,一切諸神鹹嗤笑我,此是惡人。我當雲何而得活耶?如來昔日為菩薩時,不惜財物身體手足,為憐愍故作如斯事,況於今日而當愛身?雲何欲於如斯人邊起惡逆心?是故我當必定捨命。又佛世尊於現在世,為眾生故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米,身體羸瘠骨肉乾竭。」即說偈言: 「如來行苦行,  六年自乾燋,  作是難苦業,  為諸眾生故。  如斯悲愍者,  雲何欲加害?」   彼所遣人到竹林中白言:「世尊!食具已辦宜知是時。」爾時世尊大悲熏心,為欲利益諸眾生故,揮手而言:「咄哉凡愚!汝於今者應見真諦,於過去世供養諸佛,有解脫緣善根已熟,雲何乃遣如此使人作顛倒事?火坑毒飯以待於我?雲何作是極惡之事而來見喚?此所為事甚為非理。」即說偈言: 「我於昔日時,  六年行苦行,  為諸眾生故,  作此諸難事。  眾生今雲何,  反欲見毀害?  咄哉極愚癡,  盲無慧目者,  作是非法事,  橫欲加惱害。  我念諸眾生,  過於慈父母,  雲何於我所,  而生殘害心?  今日時以到,  諸佛之常法,  為眾生真濟,  如醫欲救病,  種種加毀罵,  猶故生忍心,  我今亦如醫,  往詣於彼家。  何故而往彼?  大悲之所逼。  如人得鬼病,  心意不自在,  加毀罵咒師;  為治鬼病故,  亦不責病者。  今此諸眾生,  煩惱鬼在心,  愚癡不分別,  橫欲加毀害。  我今亦如是,  但除煩惱鬼,  不應責彼人。」   爾時世尊從坐而起,外現不悅,復說偈言: 「阿難持衣來,  羅□羅取缽,  難陀汝亦去,  速疾喚比丘,  不得復停止,  宜應速疾往,  彼尸利踘多,  今急待教化。  我住毒蛇身,  為度眾生故,  我今畜是怨,  為益彼眾生。」   爾時如來出林樹間,猶如雲散日從中出。時彼林神以天眼見尸利踘多舍內所設火坑毒飯,啼泣墮淚,敬愛佛故頂禮佛足,瞻仰尊顏,而說偈言: 「彼意懷殘惡,  無有利益心,  願佛不須往,  迴還向竹林。  世尊甚難值,  曠劫時一遇,  佛雖不愛身,  為度眾生故,  如斯勝妙身,  應當勤擁護。  未得濟度者,  宜應令得度,  畏者施無畏,  疲者得止息,  令無歸依者,  得有歸依處。  略說而言之,  有無量利益。  唯願佛世尊,  莫往詣其家,  為天阿修羅,  而作歸依處。」   爾時世尊知而故問,問彼天神曰:「為何事故不應往詣尸利踘多所止之處?」時有一天,而說偈言: 「尸利踘多捨,  作大深火坑,  熾焰滿其中,  詐偽覆其上。」   佛復說偈言: 「貪慾愚癡火,  極為難除滅,  我以智水澆,  消滅無遺餘。  況復世間火,  何能為我害?  地獄之猛火,  熾然滿世界,  七日焚天地,  世間皆融消,  如此之猛火,  莫能為我害。  尸利踘多火,  何能見傷毀?」   復有一天作如是言:「若火不能燒如來者,設食毒飯復當雲何?今尸利踘多為邪見毒染污其心,以此毒害惡逆之心,以毒和飯欲相傷毀。復懷諂偽現柔軟相來請世尊,而其內心實懷惡逆,唯願世尊不須往彼。」佛告天曰:「我以慈悲阿伽陀藥用塗身心,貪愛之毒最難消除,我於久遠已拔其本,況世間毒而能中我?汝莫憂愁!」爾時如來從竹林出往到城門,時彼林神見佛直進,而作是言:「如來世尊將不還返於此竹林,佛今向彼解脫之方,譬如日出必向西方目視不捨,恐於後時更不見佛。火若不燒,定為毒飯之所傷害,以諸因緣難可復見,有福德人乃能得見,摧他論者於大眾中作師子吼,有福之人乃能更聞,有福利者得接足禮。」爾時世尊如行寶樓諸根寂定,諸比丘等悉皆隨從,猶如明月眾星圍遶,往尸利踘多家。時尸利踘多宅神舉聲欲哭,「咄哉怪哉!佛來到此,今此尸利踘多乃作火坑毒飯欲以害佛。」爾時宅神禮佛足已,而說偈言: 「我未睹佛時,  願大悲至家,  見佛到家已,  心中不喜樂。  所以不喜者,  以有非法故。  相好莊嚴身,  瞻仰無厭足,  如此大人者,  今當作灰聚。  我憶是事故,  身體欲滲沒。  誰見如此事,  而當不苦惱?  假使極惡猛,  愚癡殘害人,  設見如來身,  不忍生惡念,  況復欲加害?  月入羅□口,  世人皆忿惱,  善哉還歸去。  火坑深七仞,  滿中盛熾火,  願莫入此處,  自護及護我,  並護彼主人,  及餘一切眾。」   爾時世尊告宅神言:「刀毒水火不害慈心。」即說偈言: 「我護諸眾生,  猶如一子想,  假使欲害我,  我亦生慈心。  煩惱火熾盛,  擁護令免惡,  以是因緣故,  誰火能燒我?」   佛告宅神:「汝今應當捨於怖畏,我今師子吼除障外道,如羅□羅吞食日月,我今決定不為尸利踘多之所患害。若不能除,雲何乃能降伏魔耶?」安慰宅神即入其捨。時外道等見佛入捨,甚大歡喜,更相語言:「沙門瞿曇今已入外門,復到中門。」佛以無畏威光潤澤直入無疑,至第三門中轉近火坑。爾時彼婦於空室中,聞佛世尊到覆火處,心懷狂亂,作是念言:「如來今者已到火坑,若腳觸草火必熾然,嗚呼怪哉!」即說偈言: 「今當煙中沒,  謦咳目雨淚,  火然燒衣時,  應當抖擻卻。  眼看索救護,  宛轉而反側,  燋然既以訖,  威光復消融。  身相都焚滅,  頭髮燋墮落,  額廣白毫相,  今以盡消滅,  如鵠在花上,  為火所燒滅。  面如淨滿月,  眾生睹其目,  猶如美甘露,  既墮焰火中,  驚懼視四方,  猛火無悲愍,  必燒令燋然。  成鍊真金色,  見者靡不悅,  大人相炳著,  美妙極殊特,  如是之形容,  今為火燋縮。  略說而言之,  如似金織納,  卷疊在一處,  以漸見消滅,  如月欲盡時。  佛身甚微妙,  見者身心悅,  如來極奇特,  世界無倫匹。」   爾時世尊入第三門漸近火坑,諸尼揵子在重閣上,見於如來轉近火坑,心生踴悅,如塚間樹群烏在上,望死人肉慾得噉食。諸尼揵等在重閣上,亦復如是。時富蘭那心生歡喜,而說偈言: 「汝善作幻術,  迴轉諸世間,  今日沒火坑,  更能為幻不?」  復有一尼揵,  而作如是言: 「一足已躡上,  雲何不陷墮?  為我目不了?  為是夢幻耶?」   爾時世尊以相輪足躡火坑上,即變火坑為清涼池,滿中蓮華其葉敷榮,鮮明潤澤遍佈池中,其眾蓮華有開敷者,有未開者。尸利踘多睹斯事已,語富蘭那言:「汝先欲與佛共捔一切智,汝可捨此語。」即說偈言: 「善哉可信解,  當除瞋恚心,  捨於嫌恨意。  汝可觀瞿曇,  未曾有之威,  猛焰變為水,  土悉化成魚,  坑中諸火炭,  鹹變為黑蜂,  復於池水中,  化作眾蓮華,  具足有千葉,  遍佈於池中,  其鬚甚熾盛,  如秋開敷花,  百葉甚柔軟,  莊嚴滿此池,  諸鶴在池中,  皆出和雅音,  迦蘭陀鳥等,  亦在中遊戲,  舉翅水相灑,  諸蜂圍繞佛,  出於妙音聲,  鴛鴦相隨逐,  復自在娛樂。」   爾時富蘭那語尸利踘多言:「汝今勿為瞿曇幻術之所惑亂。」尸利踘多於如來所深生敬信,語富蘭那言:「此是幻耶?」答言:「實爾,是幻所作。」尸利踘多言:「汝是一切智不?」答言:「我是一切智人。」尸利踘多復語之言:「汝若審是一切智者,聽我所說。」即說偈言: 「汝若一切智,  亦應知是幻,  汝今何不作,  如此幻化事?  汝若不知幻,  非是一切智。」   時富蘭那辭窮理屈不能加報,諸尼揵等語尸利踘多:「莫作是語!何以故?是富蘭那實一切智,能一切示現。」尸利踘多語諸尼揵子言:「汝等故謂此富蘭那是一切智耶?富蘭那者名之為滿,造作諸惡滿於地獄,故名富蘭那。汝等於此滿於惡道富蘭那所生一切智相耶?」尸利踘多復語之言:「釋種中能安解脫婆伽婆三藐三佛陀所,不生一切種智想耶?」即說偈言: 「叱汝等方去,  極為無心人,  汝若有心者,  假使如金剛,  見斯希有事,  尚應生信敬。  現見於如來,  為未曾有事,  不生信心者,  是為極愚癡。」   爾時尼揵等尋各散走,如善咒師令鬼四散,又如日出眾闇自除。時尸利踘多見尼揵等散走,亦復如是。即說偈言: 「恐怖目視速,  慞惶欲競馳,  以佛威神力,  驚怕皆散走。  尼揵今退散,  亦如魔軍壞,  塵垢坌身體,  猶著重鎧器。  時諸尼揵等,  奔突極速疾,  譬如彼□槉□□□□覞稙□稞□□ 宛轉泥塗身,  狂走不自停,  如黑雲垂布,  風吹自然散。」   時尼揵等既散走已,尸利踘多心懷慚愧,即便思惟:「誰當將我往見世尊?」復作是念:「樹提伽姊先更見佛,我今當共詣世尊所。」作是念已,即向先所閉婦戶前,扣門喚婦,即說偈言: 「善哉汝真是,  無上妙法器,  由汝有智慧,  親近奉世尊,  緣我邪見故,  事諸尼揵等。  汝今速來出,  共汝供養佛。」   時樹提伽姊聞是偈已,尋即思惟:「尸利踘多以傷害佛而來誑我。」涕泣不樂,即說偈言: 「汝知我憂惱,  故來見戲弄,  我今當雲何,  而往見如來?  尼揵等集時,  猶如諸蝗蟲,  邪見之熾火,  滅於釋種燈。」   尸利踘多語其婦言:「汝寧不知佛神力耶?汝今何故作如是語?」即說偈言: 「世間一切火,  何能焚燒佛?  誰能燒金剛?  誰能舉大地?  汝觀十力尊,  摧破諸外道,  火坑四畔邊,  蓮華皆開敷,  如鵠處花間,  花□詁訒隉慼慼   爾時其婦聞此偈已,遙見世尊在蓮花中,踴躍歡喜,而作是言:「佛故不燒。」尸利踘多嗚噎垂淚,而說偈言: 「世尊金剛體,  無有能燒者,  由近富蘭那,  我今自被燒。  如似少濕薪,  逼近乾薪□□□ 以火焚燒時,  兩俱同熾然。」   爾時其婦疾出重屋,到世尊所頂禮佛足,□跪合掌瞻仰尊顏,而說偈言: 「得睹威顏者,  世間皆信敬,  由我今有福,  還得聞音聲,  面如淨滿月,  我今得睹見,  我今有福故,  還得睹世尊。  相好莊嚴身,  設當見滅壞,  惡名遍充滿,  燒滅我等身。」   爾時其婦供具以備,請佛世尊及比丘眾請令就坐,語其夫言:「聖子!汝可來入頂禮佛足。」尸利踘多涕泣盈目,而說偈言: 「我今造火坑,  規害世尊命,  今當以何面,  可復得相見?」   爾時其婦語其夫言:「聖子可捨疑惑,佛婆伽婆終無嫌恨。」即說偈言: 「譬如空中手,  無有觸礙處,  諸佛法亦爾,  佛於一切法,  無染亦無著,  離世之八法,  如蓮華處水。  昔時提婆達,  瞋恚心所盲,  為欲害佛故,  機關轉大石,  當上空中下,  不能傷害佛。  如彼羅□羅,  即是如來子,  佛於此二人,  等心無憎愛,  視彼怨與親,  左右眼無異。  於諸眾生所,  慈悲過一子,  終不於汝所,  而有憎噁心。  是故不宜懼。」   爾時尸利踘多以慚愧故,曲體隨婦口脣乾燋,深生愧恥,行步遷遲,如將沒地舉身戰掉,卑下低心極為驚怖,五體投地哀慟號泣,而說偈言: 「寧抱持熾火,  並及瞋毒蛇,  終不近惡友。  我今為惡友,  毒蛇之所螫,  依歸善良醫,  望得除毒害。  三界之真濟,  願重見哀愍,  我作重過惡,  唯願垂悲顧,  今聽我懺悔。」   爾時世尊顏色和悅,告尸利踘多言:「聖子!汝勿憂怖。」即說偈言: 「起起我無瞋,  久捨怨親心,  右以栴檀塗,  左以利刀割,  於此二人中,  其心等無異。   「如我今者不為希有,已斷結使無增減心。昔我為於白象之時,毒螫所中害,猶以二腳覆護獵者使不傷害;又作龜身,為人分割支節悉解,不起瞋心;復作羆身憐彼厄人,時彼厄人示獵師處,不起瞋心;作仙人時,手足耳鼻悉為劓毀,猶尚不起毫釐許瞋。我於往昔為一切施婆羅門所斬項時,無有恚恨,況於今日斷一切結,而當於汝有嫌恨心?譬如虛空不受塵垢,猶如蓮華不為水著,我離八法其事亦爾。」時尸利踘多叉手合掌白佛言:「世尊!若垂憐愍,且待須臾更當造食。」佛告尸利踘多言:「汝不遣使白我食時到耶?」答言:「實爾。我本實遣人請佛,作不饒益事。」佛告尸利踘多言:「然我已斷無利之事,汝今作何不饒益耶?」即說偈言: 「我今愚所造,  屠獵所不造,  過是惡所作,  以毒置食中,  不能有所傷,  便為自害己。」   爾時世尊告尸利踘多言:「汝今所施宜應是時。」尸利踘多言:「世尊!我所施食悉有毒藥。」世尊復說偈言: 「婆須吉龍王,  瞋恚極盛時,  如此之猛毒,  不能傷害我。  我今修慈心,  如何唱施藥?  我以大慈果,  今當用示汝。」   時尸利踘多即持毒飯往詣佛前,涕淚悲泣,而說偈言: 「我今持毒飯,  功德之伏藏,  我心極為惡,  毒飯以標相。  佛以滅三毒,  神足除飯毒,  食之能令我,  使得不動心。」   佛告諸比丘:「汝等待唱僧跋然後可食。」即說偈言: 「在於上座前,  而唱僧跋竟,  眾毒自消除,  汝今盡可食。」   僧跋已竟,佛及眾僧盡皆飲食。時尸利踘多上下觀察而作是念:「今此眾中得無為毒所中者不?」見諸眾僧皆悉安隱不為毒中,倍增信敬深生歡喜。爾時世尊作是思惟:「尸利踘多得信敬心受緣時至,當何所作?我當為滅煩惱之火除邪見毒。」佛如應為說四真諦法,聞法信解斷見諦結,除身見毒滅諸結火。時尸利踘多以得見諦,即說偈言: 「我度於愚癡,  及以邪見海,  不畏於惡道。  我欲入黑闇,  遇佛得大明,  欲入於大火,  反獲涼冷池。  嗚呼佛大人,  嗚呼法清淨,  不能具廣說,  我今但略說。  我本欲與毒,  而獲甘露食,  鬥諍應失財,  反得於大利。  是故親近佛,  眾生慧眼開,  而得睹正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四   馬鳴菩薩造   後秦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六八)   復次,佛出於世最是希有,雖是女人諸重結使猶得解脫。   我昔曾聞,佛之姨母瞿曇彌比丘尼,將入涅槃時,種種莊嚴欲令勝妙。爾時世尊四眾圍遶在大眾中啑,時瞿曇彌比丘尼聞佛啑聲,以其養佛愛子之故而作是言:「長壽世尊!」如是之聲轉轉乃至梵天。佛告瞿曇彌言:「此非敬佛咒願之法。」即說偈言: 「應當勤精進,  調伏於我心,  勤修堅實法,  苦行於精進。  見於聲聞眾,  悉皆共和合,  敬禮於佛時,  應作如是願。」   爾時瞿曇彌比丘尼作是念:「聲聞眾和合名為禮佛者,世尊猶不使聲聞眾和合,不欲見其有別離故;以是之故我不欲見佛入涅槃。曼佛世尊聲聞之眾未有墮落者,以是義故我應在前入於涅槃。」爾時尼僧伽藍神,知瞿曇彌欲入涅槃,悲泣涕淚墮比丘尼衣上。時比丘尼觀察此神,以何因緣淚墮在衣?觀察是已知瞿曇彌欲入涅槃。時五百比丘尼,悉皆往詣瞿曇彌比丘尼所。時瞿曇彌語諸比丘尼言:「四大毒蛇篋難可久居,是故我今欲入涅槃。此神有柔軟心,是故墮淚在汝衣上。」五百比丘尼言:「我等同時出家,莫捨我等先入涅槃。」即說偈言: 「我等共出家,  俱離無明闇,  我等今共往,  涅槃安隱城。  生死苦惱眾,  處於有稠林,  雲何而獨往,  趣於甘露跡?  汝等於今者,  雲何盡涅槃?  汝若欲涅槃,  我亦共汝去。」   爾時瞿曇彌與五百比丘尼,從坐而起離於本處,即與住處神別:「我今於最後與屋別去。」天神言:「汝欲何去?」時比丘尼言:「我當詣彼不老不死無病無苦及愛憎處,亦無愛別離,我欲往至涅槃處。」時諸凡夫比丘尼即時發聲:「嗚呼怪哉!一剎那頃比丘尼僧坊皆悉空虛,譬如空中星流滅於四方,瞿曇彌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共往去,如恆伽河與五百河俱入大海。」爾時諸優婆夷頂禮瞿曇彌足:「願當憐愍莫捨我等。」諸比丘尼安慰諸優婆夷言:「汝等今者非是憂時。」即說偈言: 「我等已知苦,  斷集之繫縛,  以修八正道,  得證於滅諦,  所作事已辦,  汝等莫憂苦。  曼佛眾未闕,  牟尼法藏住,  世尊在於世,  我當入涅槃。  憍陳如比丘,  及與阿富等,  如是無垢人,  未有墮落者,  我欲入涅槃。  難陀羅□羅,  阿難三摩陀,  及與阿難陀,  如是等在世,  我當入涅槃。  牟尼得安隱,  比丘僧和合,  壞於外道翅,  邪道亦退散,  一最種未絕,  我今入涅槃,  正是盛好時。  我心願解脫,  今以得滿足,  汝等今何故,  悲泣而墮淚?  擊於歡喜鼓,  其音未斷絕,  我趣解脫坊,  今正是其時。  汝等不應愁,  汝等若念我,  應當勤護法,  使法久住者,  即是念於我。  是故應精勤,  當勤護正法。  佛以憐愍故,  聽女人出家,  汝等宜護戒,  勿使人罵辱,  乃至於後世,  莫使罵女人。」   爾時諸比丘尼安慰餘比丘尼及諸優婆夷。時五百比丘尼,猶如行花樹,往詣佛所,正鬱多羅僧,頂禮佛足,長跪合掌,而說偈言: 「我今是佛母,  如來是我父,  我從法流生,  我乳養色身,  佛養我法身,  我乳於世尊,  止渴須臾間,  佛以法乳我,  經常無飢渴,  永斷於恩愛。  我今以略說,  我雖以乳養,  報恩以極大,  願使一切女,  得子猶如佛,  羅摩與阿純,  婆須等諸母,  處於有海中,  輪迴無終始,  我意於子緣,  得度生死海。  女人極貴者,  名稱人帝婦,  一切種智母,  此名不可得,  我今已獲得。  意願若大小,  然我悉滿足,  今者欲涅槃,  白佛使令知。  足如蓮花葉,  相輪盡炳著,  願為我心足,  最後以頂禮,  最後之恭敬,  深信而頂禮,  頂禮婆伽婆,  身如真金聚,  願開鬱多羅,  現身使我見,  善觀如來身,  我今趣寂滅。」   爾時如來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開鬱多羅僧。時瞿曇彌已見佛身,頂禮佛足白言:「世尊!我入涅槃。」佛告瞿曇彌:「汝欲涅槃,我隨汝意。眾僧無減少,如月欲盡,漸漸沒時無有遺餘。弟子先去我最後往。如諸商人,商人在道,商主隨後。」時五百比丘尼遶佛世尊,如遶須彌。既遶佛已在如來前立,瞻仰尊顏無有厭足,聽聞法聲亦復無厭。得滿足已,護法味故,難陀、羅□羅、阿難陀、三摩提拔陀,頂禮求懺謝,一切諸聖眾,猶如不掉,寂靜默然住。唯阿難、羅□羅、三摩提拔陀,阿難結未盡,心慈順故哀不能止,如無風樹,合掌墮淚。爾時瞿曇彌白尊者言:「阿難尊者多聞見諦,雲何今者猶如凡夫?如來常說一切恩愛皆有別離。」復白尊者言:「汝不為我請佛世尊!我今雲何而得此法?」而說偈言: 「由汝請求故,  我等得出家,  汝今實不空,  皆獲實果報。  一切外道師,  未曾得是處,  女人之身中,  能獲甘露跡,  依佛善知識,  是故今獲得。  汝守佛法藏,  極當善護持,  今日是最後,  得見於汝時,  我今入涅槃,  乘道而往至。  佛在眾中啑,  時我唱老壽,  佛說不敬禮,  此事如上說。  佛亦擁護僧,  不欲令闕減,  我亦不願樂,  而入解脫處。  無常大風至,  吹於聲聞樹,  根拔而倒地。  無常金剛風,  能散須彌山,  多陀阿伽日,  則離無明闇。  曼佛在於世,  妙勝道涅槃,  十力所說法,  法明金顯照,  壞破異道論,  日光普滿照,  佛德亦復然。  今值是妙時,  是故欲捨身。」   爾時阿難聞是偈已,尋即收淚,復說偈言: 「汝今意志大,  我不復憂念。  猶如深林中,  蕀刺多眾苦,  又如牸象走,  出林離苦惱,  汝今亦如是,  走離諸世間。  今可憂愁者,  憍慢及愚癡,  諸惡結使火,  焚燒三有中。  汝等先涅槃,  我疑佛世尊,  猶如大火聚,  焰盡則火滅。」   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合掌向佛瞻仰尊顏,以偈讚曰: 「南無歸命佛,  如來大世尊,  真實語諦語,  義語法語者。  利益不虛語,  能真寂滅語,  無我我語者,  過一切語者。  圓滿足眼者,  示導於將來,  勝妙之道者,  又常能觀察。  諸法真實相,  作大照明者,  能除諸黑闇,  能滅忿諍者。  然法庭燎燭,  照於一切者,  能與眾燈明,  又與從明者。  調御大丈夫,  歸大解脫師,  具足十力者,  具四無所畏。  成就不退轉,  說法又不虛,  必定利益者,  一切諸眾生。  釋中師子吼,  堅實於精進,  勝妙精進者,  能具大悲體。  世間之八法,  所不能污者。」  釋梵四天王,  摩醯首羅王,  閻王婆樓那,  財富自在者,   如是勝人等,合掌共讚佛:「和合放捨美妙甚深,無畏眾勝真實顯發,能為示導種種說法,善解一切飛鳥音聲,名稱滿虛空,從頂生憂缽遮那拔羅陀,如是等諸大王種姓相續中出者,如來如日月,為天人阿須羅之所供養,得七覺意除無明闇者,又有能建立三寶勝幢。如來面貌猶金山頂光明照曜,是上丈夫名為蓮華,丈夫拘物頭、丈夫分陀,能斷貪慾瞋恚愚癡諸有結使,及以四縛。憂悲苦惱縱逸憍慢、鬥諍忿怒自貢高等。如來世尊皆悉永斷。欺偽博奕競勝欺他,共相言訟忿惱別離,如外道師捲手祕法,諸惡結習悉斷無餘。倒憍慢幢建法勝幢,能轉法輪,令淚乳血海皆悉乾竭,得禪定海深無崖限。能舍內外一切財物無所惜著,於怨親中其心平等。佛身微妙如融金聚,舌相廣長如蓮華葉,無有垢穢清淨鮮潔。其腹平滿,其臍右旋,猶如香奩。圓光一尋猶如電明,亦如真金。被精進鎧以定為護,以智慧箭能射毛百之一所射皆中,壞魔軍眾勇健無畏,人中大龍,人中真濟。定如意足無量無邊無色,宣示分別八正之道,斷除愛慾瞋害之想,誓願堅固志意安住終不輕躁,如優曇缽花甚難可值。如來功德過於大地,及以微塵百千萬億,以八正道洗除結使,濟諸眾生度生死河,到於彼岸能示方所。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以自莊嚴,猶如綵畫。智金剛杵摧滅一切外道邪論,能示解脫涅槃妙方。得法自在不著世間,於諸入處及諸煩惱能說對治,得勝辯才善能分別一切諸法。耘除諂偽幻惑之事,佈施、持戒、忍、進、定、慧皆到彼岸。阿私陀仙之所尊敬,名聞十方住最後身,既自覺了開悟眾生,功德伏藏,功德須彌,功德大海,無量名稱,無量辯才,知恩報恩。」讚佛已竟禮佛而退,將諸五百比丘尼入閑靜處,捨於命壽半加趺坐。時優婆夷最後到比丘尼所,禮比丘尼足舉聲號哭,即說偈言: 「我等有諸過,  盛智聽我悔,  我等終不復,  更得相睹見。」   波闍波提比丘尼以離欲故心意勇悍,舉手摩優婆夷而語之言:「汝等不應逐愛戀心,恩愛聚會必有離別。」即說偈言: 「佛說聚會者,  必當有離別,  一切有為法,  悉皆是無常。  無常火熾然,  燒滅於三有,  愛我者極多,  我愛亦不少,  我今皆能捨,  如此愛著等。  生死黑闇處,  輪迴嶮阻中,  親親更相戀,  惡見於乖離,  無常無悲愍,  破壞使別離。  恩愛無別離,  不應求解脫,  展轉相親愛,  相戀轉善厚,  畢竟必別離。  以是因緣故,  智者求解脫,  都無所遺戀。」   爾時瞿曇彌種種因緣讚涅槃已,默然而住,辭佛世尊入於涅槃,實不違言欲稱言作。諸比丘尼繫念在前入於初禪,如是次第至滅盡定,逆順觀已現種種神足,即說偈言: 「身處於地上,  引手捫日月,  變身使隱沒,  踴出虛空中,  一身為多身,  多身為一身,  身放大光明,  能動於大地,  入地如赴水,  入水如履地,  身出大光明,  又復注大雨,  如意神足故,  能現如斯事。」   餘五百比丘尼亦現如斯諸大神變,為顯如來佛法力故,悉皆現神踴身虛空,猶如頹雲而作大雨,亦如庭燎在虛空中風吹四散,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即說偈言: 「各出千火光,  圍遶自莊嚴,  身上出火光,  下注於大雨,  虛空滿諸華,  猶如瞻蔔枝,  眾花積水上。  種種現變已,  使諸檀越等,  發於歡喜心,  如薪盡火滅,  入無餘涅槃。」   爾時梵天王將諸梵眾,釋提桓因將六欲諸天,諸大天神及諸尊勝龍夜叉神來詣佛所,悉皆合掌白佛言:「世尊!如來以離愛結當順世間,欲使我輩為作何等?是佛世尊最後所親。」爾時如來隨時所宜,各敕令作。佛告阿難:「唱語遠近,為供養佛母者悉皆來集。」時尊者阿難舉聲悲號,而唱是言:「諸是佛弟子者不問遠近,皆聽我語應隨佛教,悉來集聚聽佛言教,彼之乳哺長養於我,最後之身今入涅槃如油盡燈滅。諸有信心知是弟子,供養佛母身速疾來集。人天之中無有女身,如是之者能乳養佛身,更無如是養生佛者,是故諸比丘應盡來集。」時四方遠近諸比丘等,齎牛頭栴檀從虛空中,如鴈鵠王,如日入照雲遍於虛空,諸比丘尼滿於虛空,其狀亦爾。時四天王捧波闍波提床之四足,帝釋梵天等亦捉五百比丘尼,爾時諸床各豎幢幡,天曼陀羅花猶如花幕,覆諸尼上猶如禪窟,豎諸幢幡遍滿大地,天繒幡蓋亦滿空中,色貌若千種,天雨諸花鬘,亦復雨末香,香煙如雲,彌滿虛空,天諸樂等其音充塞。佛隨從後,舍利弗、目連、難陀、羅□羅、阿那律、阿難等,梵王等諸天、阿修羅、緊那羅、摩□羅伽、天龍夜叉圍遶佛後。   爾時世尊如行金山,在波闍波提比丘尼床前,五百比丘尼床次波闍比丘尼後,一切大地莊嚴映飾未曾有,如波闍波提比丘尼所作莊嚴。瞿曇彌入涅槃時,佛世尊法主現在集諸聖眾,舍利弗、目連等在佛涅槃時,佛身既無,舍利弗、目連等皆以盡無。由是之故其所莊嚴,無及波闍波提者。此床安置寬博之處,積諸香薪用以為□□□□□□煄慼慼撕﹛樁iGE□□姨X齱慼慼慼撰A□駭駔□楱□□□糕姜q□馲糕妾楅椸□□□□婘□□□覯□□□□槁□□□□□□□□□□□□ 「如是次第者,  如來亦不久,  將入於寂滅。  如火焚燒林,  獨一大樹在,  火焰燒枝葉,  勢不得久住。  世間皆苦惱,  演法滿三界,  三界尊滅盡,  無一念法者。  無量劫聚集,  得是勝法蜜,  聲聞蜂集食;  佛入於涅槃,  誰當與法蜜?  法盡滅不久,  形像塔寺盡,  畫像人尚無,  況有法服者?  諸不離欲者,  涕泣極懊惱。  離欲者觀法,  耶旬燒已竟,  收骨用起塔,  令眾生供養。」   時有人疑,誰應起塔而修供養?爾時世尊欲斷疑故,說三種人應起塔供養。何謂三種?佛、漏盡阿羅漢、轉輪聖王,是名三種。   (六九)   復次,憶僧功德善能觀察,乃捨身命猶發善心。   我昔曾聞,釋迦牟尼為菩薩時,作六牙白象。時王夫人於像有怨,即募遣人指示象處語令取牙。時所遣人往至彼象所止之處,見六牙白象猶如伊羅撥象,離諸群輩與一牸象別住一處。即說偈言: 「蓮花優缽羅,  清水滿大池,  如是之方所,  得見於龍象,  拘陳白色花,  其狀如乳雪,  皆同於白色,  猶如大白山,  有腳能行動。  彼之大象王,  其色猶如月,  六牙從口出,  照曜甚莊嚴,  如白蓮花聚,  近看彼象牙,  猶如白藕根。」   時彼獵師身被袈裟,掖挾弓箭,屏樹徐步向彼象所。爾時牸象見彼獵師掖挾弓箭,語象王言:「彼脫相害。」象王問言:「彼挾弓箭為著何服?」牸象答言:「身著袈裟。」象王語言:「身被袈裟,何所怖畏?」即說偈言: 「如是之幢相,  不害於外物,  內有慈悲心,  常救護一切,  是故彼人所,  不應生怖畏。  見者獲安隱,  寂然得勝妙,  如月有清涼,  終不變於熱。」   爾時牸象聞是偈已更不驚疑。時彼獵師入稠林間伺候其便,即以毒箭射中象王。時彼牸象語象王言:「爾稱袈裟必有慈悲,雲何今者作如此事?」爾時象王,即說偈言: 「此是解脫服,  煩惱心所作,  遠離於慈悲,  悉非衣服過。  如銅真金塗,  陶鍊始知雜,  誑惑諸凡夫,  愚者謂為真。  智者善分別,  知是金塗銅,  噁心弓箭故,  是以傷害我。  袈裟善寂服,  乃是噁心眾,  若善觀察者,  袈裟恆善服。」   爾時牸像甚懷瞋忿,語象王言:「汝言大善!我不能忍,不隨爾語。欲取彼人以解支節。」菩薩象王語牸象言:「不治結使心則如是,汝莫瞋恚作如是語,不應於彼生於忿怒。」即說偈言: 「如人鬼入心,  癡狂毀罵醫,  醫師治於鬼,  不責病苦人。  結使亦如鬼,  無明所覆故,  能生貪瞋癡,  但當除煩惱,  何須責彼人?  若我成菩提,  名稱遍三界,  諂偽諸結使,  念定勤精進,  以滅於結使,  以智錐鑱利,  斷絕彼諸結,  必當令乾竭,  燒滅使無餘。  我將來必當,  苦惱殘滅之。」   菩薩象王說是偈時,牸象默然。時諸群像鹹皆來集,菩薩象王作是思惟:「彼諸象等得無傷害於彼人乎?」作是念已,向獵師所語彼獵人:「向我腹下我覆護汝。彼諸象等脫加傷害,即遣諸象各皆使去。」語獵師言:「汝所須者今隨汝取。」時彼獵師聞是語已作是思惟:「如我今者無有慈心,不如彼象。」涕泣啼哭。像王問言:「汝何故哭?」獵師答言:「逼惱故哭。」象王語言:「我恐諸象傷害汝故喚汝腹下,非我身體壓於汝耶?」答言:「不也,非身壓我。」又復語言:「非此牸象出於惡語觸惱於汝,使汝哭耶?」答言:「亦無惡言來惱於我,乃以今有大慈悲道德之故。我以噁心毒箭害汝,汝乃以慈心恐畏諸象而見傷害覆我腹下。我以此事逼惱我心,畏故哭耳。」即說偈言: 「我今以毒箭,  傷害象王身,  汝以慈道德,  而用傷我心。  害心傷可愈,  今傷汝道德,  愚心瘡難復。  汝德如大海,  誰說能使盡?  傷害汝命者,  安慰慈覆護,  若說而言之,  我形雖是人,  都無慈仁德,  空有是屍骸,  有劇於畜獸,  相貌如似人,  作惡劇畜生。  汝雖受獸身,  道德人中上,  形相雖非人,  道德乃是人。」   菩薩象王問獵師言:「汝速答我!汝以何事而來射我?」獵師答言:「為王所使,於汝身份少有所取,非我自心來傷害汝。」象王答言:「如有所須汝今疾取。」爾時象王即說偈言: 「汝欲有所須,  張手速受之,  諸發菩薩心,  一切無吝惜,  隨汝所須者,  悉當捨與汝,  須牙即與牙,  恣汝拔斷取,  我以濟救故,  由此受是形,  一切我皆捨,  所須隨意取,  我為利己者,  速能至涅槃,  為諸眾生故,  三有中受身,  為諸種智故,  悲救以為因。」   獵師慚恥作如是言:「為王所使來取汝牙。」象王答言:「隨汝意取勿生疑難。」獵師答言:「我實不能拔取汝牙。」即說偈言: 「汝慈心盈滿,  我畏彼慈父,  若拔汝牙者,  我手必墮落。」   爾時象王語獵師言:「汝若畏者當與汝拔。」作是語已以鼻絞牙,牙根極深久乃拔出,時彼象王血大流出,即說偈言: 「拔牙處血出,  從膊而流下,  像王極福利,  其白如缽頭,  拘勿頭花等,  積聚為大聚,  時彼諸花聚,  白如象王身,  又似大石山,  白雪覆其上,  譬如高山頂,  赤朱流來下。」   爾時象王苦痛戰掉,尚自安慰。時有一天,即說偈言: 「心當堅安住,  莫為愚癡悶,  當觀苦惱眾,  雲何可濟拔?  世界皆有死,  汝當為拯拔,  當持堅牢志,  莫生憂惱心。」  天人阿修羅,  乾闥婆夜叉,  滿於虛空中,  歎說未曾有。  天神作是言:  「昔來極希有,  能為難苦事。  拔牙極大苦,  受痛於當今,  內心向菩提,  求於最勝果,  終無退轉意。」   復有天神語彼天言:「如此菩薩終無退轉。」復說偈言: 「知子拔牙苦,  悲念於地獄。」   時彼象王既拔牙已,默然而住。爾時獵師作是思惟:「拔牙著地將無悔耶?而不施我?」象王知念安慰共語,即說偈言: 「牙如拘勿頭,  亦似白藕根,  六牙盡施汝,  諸牙中最上,  施汝使安樂。  小待我責心,  漸使苦痛息,  使我於汝所,  得敬重信心。  假使汝意謂,  我是極惡人,  殺盜婬欺汝,  偽詐不善具。  聽我答汝意,  汝可作眾惡,  害心弓利箭,  我皆忘不憶,  唯憶敬袈裟,  見之心敬信。  施者及受者,  有淨有不淨,  我今是施主,  悉具於清淨,  待我料理心,  使果報廣大,  乃當施於汝。」   爾時象王語獵師言:「此袈裟者是離欲幢,由我尊重敬心視之。」以鼻擎牙授與獵師,即說偈言: 「我今真實語,  毒箭射我身,  無有微恨心,  加惡報於汝。  以是實語因,  速疾證菩提,  度脫諸眾生,  如是諸苦惱。」   說是偈已即便以牙施與獵師。以何因緣而引此喻?過去無量百千身中,常作如是難捨之施,本作誓願欲成願果,欲使諸有眾生所受苦惱使得本道,欲使人解,自守清淨心生信敬,是故引此方喻。   (七○)   復次,菩薩大人,為諸眾生不惜身命。   我昔曾聞,雪山之中,有二鹿王,各領群鹿,其數五百,於山食草。爾時波羅□城中有王名梵摩達,時彼國王到雪山中,遣人張圍圍彼雪山。時諸鹿等盡墮圍中,無可歸依得有脫處,乃至無有一鹿可得脫者。爾時鹿王其色班駁如雜寶填。「作何方便使諸鹿等得免此難?」復作是念:「更無餘計,唯直趣王。」作是念已逕詣王所。時王見已敕其左右:「慎莫傷害,聽恣使來。」時彼鹿王既到王所,而作是言:「大王!莫以遊戲殺諸群鹿用為歡樂,勿為此事。願王哀愍放捨群鹿莫令傷害。」王語鹿王:「我須鹿肉食。」鹿王答言:「王若須肉,我當日日奉送一鹿。王若頓殺肉必臭敗不得停久,日取一鹿,鹿日滋多,王不乏肉。」王即然可。爾時菩薩鹿王語彼鹿王提婆達多言:「我今共爾,日出一鹿供彼王食,我於今日出送一鹿,汝於明日復送一鹿。」共為言要,迭互送鹿至於多時。後於一時,提婆達多鹿王出一牸鹿,懷妊垂產,向提婆達多求哀請命,而作是言:「我身今死不敢辭託,須待我產供廚不恨。」時彼鹿王不聽其語:「汝今但去,誰當代汝?」便生瞋忿。時彼牸鹿既被瞋責,作是思惟:「彼之鹿王極為慈愍,我當歸請脫免兒命。」作是念已往菩薩所,前膝跪地向菩薩鹿王,具以上事向彼鹿王而說偈言: 「我今無救護,  唯願濟拔我,  多有諸眾生,  我今獨怖迮。  願垂哀憐愍,  拔濟我苦難,  我更無所恃,  唯來歸依汝。  汝常樂利益,  安樂諸眾生,  我今若就死,  兩命俱不全,  今願救我胎,  使得一全命。」   菩薩鹿王聞此偈已,問彼鹿言:「為向汝王自陳說未?」牸鹿答言:「我以歸向,不聽我語,但見瞋責誰代汝者?」即說偈言: 「彼見瞋呵責,  無有救愍心,  見敕速往彼,  誰有代汝者?  我今歸依汝,  悲愍為體者,  是故應令我,  使得免一命。」   菩薩鹿王語彼鹿言:「汝莫憂惱隨汝意去,我自思惟。」時鹿聞已踴躍歡喜還詣本群。菩薩鹿王作是思惟:「若遣餘鹿當作是語:『我未應去,雲何遣我?』」作是念已心即開悟,而說偈言: 「我今躬自當,  往詣彼王廚,  我於諸眾生,  誓願必當救。  我若以己身,  用貿蚊蟻命,  能作如是者,  尚有大利益。  所以畜身者,  正為救濟故,  設得代一命,  捨身猶草芥。」   說是偈已,即集所領諸群鹿等,「我於汝等諸有不足,聽我懺悔。我欲捨汝,以代他命欲向王廚。」   爾時諸鹿聞是語已盡各悲戀,而作是言:「願王莫往,我等代去。」鹿王答言:「我以立誓自當身去,若遣汝等必生苦惱,今我歡喜無有不悅。」即說偈言: 「不離欲捨身,  必當有生處,  我今為救彼,  捨身必轉勝。  我今知此身,  必當有敗壞,  今為救愍故,  便是法捨身。  得為法因者,  雲何不歡喜?」   爾時諸鹿種種諫喻,遂至疲極不能令彼使有止心。時彼鹿王往詣王廚,諸鹿舉群並提婆達多鹿群,盡逐鹿王向波羅□,既出林已報謝群鹿使還所止,唯己一身詣王廚所。時彼廚典先見鹿王者,即便識之,往白於王,稱彼鹿王自來詣廚。王聞是語,身自出來向鹿王所。王告之言:「汝鹿盡耶?雲何自來?」鹿王答言:「由王擁護鹿倍眾多。所以來者,為一妊身牸鹿,欲代其命身詣王廚。」即說偈言: 「意欲有所求,  不足滿其心,  我力所能辦,  若當不為者,  與木有何異?  設於生死中,  捨此臭穢形,  當自空敗壞,  不為毫釐善。  此身必歸壞,  捨己他得全,  我為得大利。」   爾時梵摩達王聞是語已,身毛皆豎,即說偈言: 「我是人形鹿,  汝是鹿形人,  具功德名人,  殘惡是畜生。  嗚呼有智者,  嗚呼有勇猛,  嗚呼能悲愍,  救濟眾生者。  汝作是志形,  即是教示我。  汝今還歸去,  及諸群鹿等,  莫生怖畏想。  我今發誓願,  永更不復食,  一切諸鹿肉。」   爾時鹿王白王言:「王若垂矜,應自往詣彼群鹿所,躬自安慰施與無畏。」王聞是語,身自詣林,到鹿群所施鹿無畏,即說偈言: 「是我國界內,  一切諸群鹿,  我以堅擁護,  慎莫生恐怖。  我今此林木,  及以諸泉池,  悉以施諸鹿,  更不聽殺害。  是故名此林,  即名施鹿林。」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1 大莊嚴論經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五   馬鳴菩薩造   後秦龜茲三藏鳩摩羅什譯   (七一)   復次,善分別者,乃至國土廣大諸事備足,知其苦惱捨離而去。   我昔曾聞,世尊昔為菩薩時作大國王,貧窮乞丐有來索者一切皆與,為苦厄者能作擁護,為欲利益一切眾生,智慧聰猛又處王位。時鄰國王將諸軍眾欲來交戰,時菩薩王作是思惟:「著五欲樂不能調心,六根難滿眾具既多,復須料理而擁護之,為此眾具生於鬥諍,願捨此事不應鬥諍,我應更修集隨身勝法。」即說偈言: 「於善觀察時,  智者應分別,  為事不思慮,  後悔無所及。   「觀察是非,必知所在。」復說偈言: 「欲如執草炬,  亦如眾肉團,  著欲必傷毀,  害及於二世。  智者應速離,  國土眾具等,  如此眾具等,  終歸必捨棄,  寧今受眾苦,  願莫於後世,  受此久長苦。  計我今勢力,  堪任摧伏彼,  現在明證果,  聲譽歎美善,  後受苦傷害。  雖知己有能,  願當護於彼,  若當不護彼,  後必傷害身。」   作是念已逃避入林,有一老婆羅門迷失道路到彼林間,菩薩問言:「汝以何故來至此林?」婆羅門言:「我欲見王。」菩薩問言:「何故見王?」婆羅門言:「我今貧困又多債負,聞王好施,故來乞索用以償債。遠離貧苦,更無所歸,唯望王恩拯救於我。」菩薩語言:「汝並歸去,此間無王何所歸誠?」婆羅門聞是語已,迷悶躄地。爾時菩薩既見之已,深生憐愍,作是念已,即說偈言: 「我以護他故,  難捨盡棄捨,  我今棄捨已,  當以何物與?  吾今為斯人,  當捨己身命。」   說是偈已即時扶接婆羅門起,而告之曰:「汝莫愁怖!吾當令汝得於財利。」時婆羅門聞是語已心生喜悅,菩薩即時用草作索,作索已訖與婆羅門:「一切施者我身即是。」而說偈言: 「彼王未得我,  心意終不安,  汝應以此繩,  繫縛於我肘,  將至彼王所,  令彼王歡喜,  當施汝珍寶,  金銀諸財物,  汝可得大富,  彼王復歡喜。  生者必有死,  壽命會當盡,  為救危厄故,  雖復喪身命,  智者為此死,  名之為瓔珞。」   爾時婆羅門聞是語已甚大歡喜,即時以索縛此菩薩將詣彼王。王既見已向婆羅門,而說偈言: 「此為是何人?  身色如金山,  威光甚赫奕,  猶日照世間,  面目極端嚴,  睹者無不悅。  如斯福德者,  應作大地主,  今日被拘執,  苦厄乃如是?  我坐師子座,  極為可慚恥,  彼應處王位,  非我之所宜,  我之不調順,  不應處此座。」   時婆羅門聞是偈已,白大王言:「此是王怨。」王問婆羅門:「誰縛此人?」婆羅門言:「此實我縛。」王言:「斯人不應為汝所縛,汝為妄語。」即說偈言: 「彼如大逸象,  身力甚強壯,  汝今體羸劣,  又無兵馬力,  雲何能縛彼?  此事不可信。  汝可真實說,  勿作虛妄言。」   時婆羅門具陳上事,而說偈言: 「見我失所望,  彼人便自縛,  彼以悲愍縛,  欲以救濟我。  如是善丈夫,  名稱遍十方,  猶如燃庭燎,  普照於一切。  不善人愚癡,  滅彼使無餘,  庭燎熾然時,  能滅令無遺。」   爾時大王聞是語已,即便驚起合掌而言:「善哉善哉!真善丈夫!汝為救他作如是事。」即說偈言: 「所言大王者,  號名曰羅闍,  利益於世間,  是故名羅闍。  汝今應為王,  護持於大地,  唯願今聽我,  懺悔諸罪咎。  我實是嬰愚,  輕躁無智者,  汝可還為王,  我捨此國去。  汝能令眾生,  一切得安樂,  餘人設作王,  逼惱諸世間。」   即立彼王還歸所止。   (七二)   復次,作淨福業應設供養,是故應當勤修福業。   我昔曾聞,石室國王名烏越□,舉國人民共設佛會,有一婦人於窗牖中闚看世尊。爾時彼王見女端正,即解珠瓔遣傍侍臣送與彼婦。時王左右即白王言:「彼婦女者是國中婦,王若愛念直往喚取,何煩與珠?人脫怪笑。」王聞是語以手掩耳,作如是言:「咄哉大惡!雲何乃以此言使聞我耳?」即說偈言: 「作是咒誓言,  設我有異心,  使我成大惡,  我不以染著,  以珠與彼女,  聽我說意故。  業為自在主,  最勝業者說,  此無宰主作,  唯是業所造,  心作於宰主,  善業佛所歎。  如是之妙色,  更無宰主我,  唯是善業作,  善業我應敬,  惡業我應離。  過去作善業,  果報於今現,  我以於珠貫,  眾寶雜莊嚴,  額懸多邏羅,  珠貫白如雪,  我為宿功德,  不為著色慾,  若知善惡業,  雲何復著色?  雖遠尚不視,  況當有染著?  寧當飢渴死,  不為非法貪,  寧當入火聚,  不為姦邪事。  我如有愛著,  今身若後身,  受苦極無量。」   (七三)   復次,若有善業,自然力故受好業報,雖有國王黨援之力,不如業力所獲善報,是故應當修於善業。   我昔嘗聞,憂悅伽王於晝睡眠,有二內官,一在頭前,一在腳底,持扇捉拂共作論議:「我等今者為王所念,為以何事?」一則自稱是我業力,一則自稱我因王力,由是之故奉給於王。時彼二人數聞聽法並解議論,即說偈言: 「如牛厲渡水,  導正從亦正,  人王立正法,  從者亦如是。」   時彼二人由競理故其聲轉高,一作是言:「我依王活。」第二者言:「我依業力。」王聞是聲即便睡悟,而問之言:「何故高聲?」王又聞彼二人諍理,雖復明知未斷我見,援黨己者王心不悅,即便向彼稱業力者說偈問言: 「依於我國住,  自稱是業力,  我今試看汝,  為是誰力耶?」   說是偈已往夫人所,語夫人言:「今當遣人來到汝邊,汝好莊嚴如帝釋幢夫人。」答言:「當奉王教!」時王以蒲萄漿與彼依王活者,送與夫人。既遣之已作是思惟:「稱業力者今應當悔作如是語。」作是念已未久之間,彼業力者著好衣服來至王邊。王見之已,甚大生怪,即說偈言: 「我為自錯誤,  與彼殘漿耶?  為是彼業力,  強奪此將去?  或能共親厚,  與彼使將去?  或是夫人瞋,  奪此與彼乎?  或能我迷誤,  而與於彼耶?  或能彼幻我,  使我錯亂乎?」   說是偈已問彼人言:「好實語我,汝恃業力我故不遣,汝雲何得?」彼人白王:「以業力得。」即以事狀具向王說:「此人奉使既出門已,卒爾鼻衄,即以此漿與我使送,到夫人邊得是衣服。」王聞是已,即說偈言: 「業報如影響,  亦如彼莊嚴,  彼言自業力,  此語信不虛。  以聽法力故,  言說合於理,  彼稱業力者,  斯言定有驗。  我多於己負,  彼憑業力勝,  佛說業力強,  此語信真實。  佛為善御乘,  業力為善哉,  能壞王者力。  十方佛世尊,  亦說隨業力。  汝今倚業力,  用自莊嚴身,  割絕於我力。」   (七四)   復次,雖與智者共為讎卻猶能利益,是故智人雖與為讎,常應親近。   我昔曾聞,摩突羅國有婆羅門,聰明智慧不信佛法,亦不親近諸比丘等。共餘婆羅門先有鬥諍,以瞋恚故詣僧坊中,詐為妄語作如是言:「某婆羅門明日於捨設諸供具,當作大會請諸比丘。」欲令比丘明晨往至其家不得飲食,令彼惡名遍於世界。時諸比丘於其晨朝往詣其家,語守門人:「汝家主人請我飲食,汝可往白。」時守門者入白主人:「今者門外有諸比丘,雲大家請故來相造。」主人聞已作是思惟:「何因緣故有如是事?」復作是念:「彼婆羅門與我為怨,故為此事。今雖臨中,城邑極大,遣人市具供諸比丘。」作是念已,即時遣人喚諸比丘入捨就坐,設種種食而以供養。比丘食訖語檀越言:「汝今小坐,比丘之法,食訖應為檀越說法,汝雖不信,佛法應爾。」時彼主人即取小床,上座前坐。為說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出世為樂,乃至為說四真諦法。此婆羅門已於過去種諸善根,即於坐上見四真諦得須陀洹,而說偈言: 「咄哉愚癡力,  能害於正見,  愚者不分別,  寶作非寶想。  我今得勝利,  分別識三寶,  真實是我寶,  佛法及聖眾。  我已諦睹了,  得閉三惡道,  釋梵諸天等,  所不能獲得,  我今具獲得。  今此婆羅門,  即名為梵天,  今當得趣向,  解脫不死方。  我今始獲得,  婆羅門勝法。  我本姓輸都,  今日真輸都,  今日始獲得,  勝妙比陀法。  我今得無漏,  出過諸比陀,  我今真實是,  祠祀大福田。  我當勤大祠,  不能善分別,  可祠不可祠?  從今日已往,  當供天中天,  多陀阿伽陀。  略說而言之,  今日始得利,  獲得人身果。  從今日已往,  當隨佛所教,  終更不求請,  其餘諸天神。  我今所學法,  隨順向正道,  法及隨順法,  我必得其果。  我今歸命禮,  宿世厭惡根,  曾修法向法,  今獲其果利。  親近善知識,  法利自然成,  我若不親近,  大悲弟子者,  永當墮邪見,  輪迴三惡道。  若無婆羅門,  為我怨讎者,  亦不得親近,  如此之聖眾。  由彼瞋忿故,  令我得是法,  外相似惡友,  實是善知識,  恩過於父母,  及以諸親戚。  由此婆羅門,  諸僧至我家,  降注於甘雨,  善芽悉得生。  法雨甚潤澤,  灑我心埃塵,  埃塵既不起,  得見真實法。  是故世間說,  因怨得財賄。」  自惟得大利,  即受三歸依。  於彼婆羅門,  大設諸餚膳。   (七五)   復次,若人精誠以財佈施,如華獲財業,以知是事應至心施。   我昔曾聞,罽賓國人夫婦共在草敷上臥,於天欲明善思覺生,作是思惟:「此國中人無量百千,皆悉修福供養眾僧,我等貧窮值此寶渚,不持少寶至後世者,我等衰苦則為無窮,我今無福將來苦長。」作是念已,悲吟嘆息,展轉哀泣淚墮婦上。爾時其婦尋問夫言:「以何事故不樂乃爾?」即說偈言: 「何故極悲慘?  數數而嘆息,  雨淚沾我臂,  猶如以水澆。」   爾時其夫說偈答言: 「我無微末善,  可持至後世,  思惟此事已,  是故自悲嘆。  世有良福田,  我無善種子,  今身若後身,  飢窮苦難計。  先身不種子,  今世極貧窮,  今若不作者,  將來亦無果。」   爾時其婦聞是偈已,語其夫言:「汝莫愁憂。我屬於汝,汝於我身有自在力,若賣我身可得錢財滿汝心願。」爾時其夫聞婦此言,心生歡喜顏貌怡悅,語其婦言:「若無汝者我不能活。」即說偈言: 「我身與汝身,  猶如彼鴛鴦,  可共俱賣身,  得財用修福。」   爾時夫婦二人詣長者家,作如是言:「可貸我金,一月之後若不得者,我等二人當屬於汝,一月之後我必不能得金相償分為奴婢,一月之中可供養諸比丘僧。」爾時長者即便與金,既得金已自相謂言:「我等可於離越寺中供養眾僧。」婦問夫言:「為用何日?」答言:「十五日。」又問:「何故十五日?」爾時其夫以偈答言: 「世間十五日,  拘毘等天王,  案行於世間,  是佛之所說,  欲使人天知,  是故十五日。」   爾時夫婦二人竭力營造至十三日,食具悉備送置寺上,白知事人言:「唯願大德!明十五日勿令眾僧有出外者,當受我請。」彼知事人答言:「可爾。」於十四日夫婦二人在寺中宿,自相勸喻,而說偈言: 「告喻自己身,  慎勿辭疲勞,  汝今得自在,  應當盡力作。  後為他所策,  作用不自在,  徒受眾勞苦,  無有毫釐利。」   說此偈已夫婦通夜不暫眠息,所設餚膳至明悉辦,夫語婦言:「善哉我曹!所作已辦,心願滿足。得是好日賣此一身,於百千身常蒙豐足。」時有小國主施設飲食,復來至寺,而作是言:「願諸僧等受我供養。」知事人言:「我等諸僧先受他請,更覓餘日。」時彼小王慇懃啟白:「我今已眾務所逼,願受我請。」爾時諸僧默然無對。爾時國主語彼夫婦言:「我今自打揵椎,汝所造食當酬汝直。」時夫婦已聞此語,向彼國主五體投地,而白之言:「我之夫婦窮無所有,自賣己身以設供具,竟宿造供施設已辦,唯於今日自在供養,若至明日為他策使不得自由,願王垂矜莫奪我日。」即說偈言: 「夫婦如鴛鴦,  供設既已辦,  願必見憶念,  明當屬他去。  夫婦各異策,  更無修福期,  如是自賣身,  乃為修善故。」   時彼國王具聞斯事,讚言善哉,即說偈言: 「汝善解佛教,  明瞭識因果,  能用虛偽身,  易於堅財命。  汝勿懷恐怖,  恣聽汝所願。  我為憐愍汝,  以財償汝價,  汝今自苦身,  終大獲利樂。」   爾時國主說此偈已,聽彼夫婦供養眾僧,即以財物為彼夫婦酬他價直,又給夫婦自營產業,現受此報無所乏少。   (七六)   復次,至心持戒乃至沒命得現果報。   我昔曾聞,難提拔提城有優婆塞,兄弟二人並持五戒。其弟爾時卒患脅痛氣將欲絕,時醫診之,食新殺狗肉並使服酒,所患必除。病者白言:「其狗肉者,為可於市買索食之,飲酒之事,願捨身命終不犯戒而服於酒。」其兄見弟極為困急,買酒語弟:「捨戒服酒以療其疾。」弟白兄言:「我雖病急,願捨身命,終不犯戒而飲此酒。」即說偈言: 「怪哉臨命終,  破我戒瓔珞,  以戒莊嚴身,  不煩殯葬具。  人身既難得,  遭值戒復難,  願捨百千命,  不毀破禁戒。  無量百千劫,  時乃值遇戒,  閻浮世界中,  人身極難得,  雖復得人身,  值正法倍難。  時復值法寶,  愚者不知取,  善能分別者,  此事亦復難。  戒寶入我手,  雲何復欲奪?  乃是怨憎者,  非我之所親。」   兄聞偈已答其弟言:「我以親故不為沮壞。」弟白兄言:「非為親愛乃是殘敗。」即說偈言: 「我欲向勝處,  毀戒令墮墜,  損我乃如是,  雲何名親愛?  我勤習戒根,  乃欲見劫奪,  所持五戒中,  酒戒最為重。  今欲強毀我,  不得名為親。」   兄問弟言:「雲何以酒為戒根本?」弟即說偈以答兄言: 「若於禁戒中,  不盡心護持,  便為違大悲。  草頭有酒渧,  尚不敢掁觸,  以是故我知,  酒是惡道因。  在家修多羅,  說酒之惡報,  唯佛能別知,  誰有能測量?  佛說身口意,  三業之惡行,  唯酒為根本,  復墮惡行中。  往昔優婆夷,  以酒因緣故,  遂毀餘四戒,  是名惡行數,  復名五大施,  亦是五無畏。  酒為放逸根,  不飲閉惡道,  能獲信樂心,  去慳能捨財。  首羅聞佛說,  能獲無量益,  我都無異意,  而欲毀犯者?  略說而言之,  寧捨百千命,  不毀犯佛教,  寧使身乾枯,  終不飲此酒。  假設犯毀戒,  壽命百千年,  不如護禁戒,  即時身命滅。  決定能使差,  我猶故不飲,  況今不定知,  為差為不差?」  作是決定心,  心生大歡喜,  即獲見真諦,  所患即消除。   (七七)   復次,若信佛語,於諸外論猶如嬰愚顛狂所說,是故懃學佛法語論。   我昔曾聞,有一國名釋伽羅,其王名盧頭陀摩,彼王數數詣寺聽法。時彼法師說酒過失,爾時王難高座法師言:「若施他酒得狂癡者,今飲酒亦多,無狂癡報。」時法師指示外道等,其王見已,善哉善哉!時有外道,自相議言:「彼說法者無所知見空指而已,王為法師已又不解,空稱善哉!不能開解而答此問。然此眾中亦有大聰明勝人,何故不答王?」即說偈言: 「法師有聰辯,  善能答此義,  憐愍汝等故,  護惜而不說。」   諸外道言:「王為此法師,橫為通道理。」王言:「我之所解更有異趣。」爾時王語法師言:「向所解義今可顯說。」法師答言:「我向所以指外道者,以諸外道各生異見有顛倒心,是故名為癡狂之人。」即說偈言: 「不必鬼入身,  名為顛狂者,  邪見夜叉心,  是為說顛狂。  狂癡人過失,  不知解其事,  汝等有狂過,  一切種智說。  汝違種智語,  隨逐於邪見,  現見於神變,  彼大仙所辱。  出過其禁限,  顛狂先已成,  雲何使我說,  百千種狂因。  何故分別說?  投淵及赴火,  自墜於高巔,  捨棄於施戒。  逐迷邪狂倒,  不修於正行,  狂惑墜巔火,  賣鹽壞淨行。  飲觸恆河水,  是名立正行,  失淨及得正,  有何因義趣?  賣肉眾惡集,  三種神足變,  除此三種變,  更亦有神變。  唯有二六法,  離此別無我,  現見仙神變,  更見十三法。  如是顛狂事,  其數乃有百,  現見投淵火,  自墜於高巔。  以此欲生天,  此但是邪見,  非是生天因;  戒施善調心,  即是生天因。  賣鹽壞善行,  觸河除諸惡,  賣鹽有大惡,  觸河有大善,  如是有何義,  得名為善惡?  婆羅門賣肉,  即墮於失法,  捉刀亦失法,  若復賣於肉,  滿三十六斤,  敗壞婆羅門。  羅差及食蜜,  皆名為失法,  見羅差嘗蜜,  二俱成過患。  以秤欺誑人,  不成名為盜,  賣肉成殺生。  羊稻俱有命,  食稻不成殺,  羊稻俱應食,  何故食於稻,  而不食於羊?  汝諸言自殺,  終不得生天,  墜巖投淵水,  復言得生天。  殺己言有罪,  餧養己身者,  何故不得福?  觀察不順理,  皆是愚癡倒,  以是因緣故,  名汝等為狂。  此即是愚癡,  羅剎之標相,  是故說汝等,  成就顛狂法。  此即是與酒,  飲酒之因果,  瞋恚是癡因,  瞋恚而黑濁,  能令顏色變。  以是因緣故,  瞋為庾黑因,  飲酒顏色濁,  此二俱能瘦。  目連見餓鬼,  汝先自飲酒,  亦教人飲酒,  說言無罪報,  是故今現在,  已獲餓鬼身,  花報已如是,  果報方在後。」   諸婆羅門聞是語時,多有外道即時出家。   (七八)   復次,善分別敬功德,不期於門族。   我昔曾聞,花氏城中有二王子,逃走歸投末投羅國。時彼國中有一內官字拔羅婆若,為附傭國主,供養眾僧手自行食。眾僧食已遣人斂草上殘食持詣宮中,向食作禮然後乃食。餘者分張與所親愛。「食彼殘食能破我患。」是故先取食之,授與二王子。王子食已心惡賤故出外即吐,而作是言:「出家之人種種雜姓,我等今者食其殘食。食已吐棄,然後除過。」時附傭主聞是事已作如是言:「此二嬰愚極為無知。」即說偈言: 「得此餘食者,  智者除過患,  彼生疑譏嫌,  是名為嬰愚。  佛法觀察食,  外道都悉無,  沙門觀察食,  能除煩惱障。  餘食牟尼觸,  應當頂戴敬,  手捉殘食已,  水洗已除過。」   附傭主後日更不與殘食。時左右人問言:「何故不分食與二王子?」即說偈言: 「彼之不知解,  沙門所食餘,  自恃種族故,  觸之言不淨,  不生歡喜心,  是故我不與。  不識沙門姓,  不食於彼食,  不識我種姓,  不應食我食。  沙門處處生,  不如我種族,  我不如沙門,  復不食我食。  為言無種姓,  亦無有年歲,  如馬無種族,  內官亦如是。  內官處處來,  無有定方所,  唯睹我富貴,  不看我種姓。  但見富貴故,  便食我殘食,  不食沙門食,  是名為嬰愚。  沙門心自在,  具足七種財,  不食沙門食,  而食我餘者,  猶如超半井,  不見有是處。  見我有勢力,  王者之所念,  便食我餘食;  甘蔗種中生,  輸頭王太子,  如是種族來,  可不勝我耶?  彼之勝智者,  無等無倫匹,  不取其種姓,  唯取其德行。  種族作諸惡,  亦名為下賤,  具戒有智慧,  是名為尊貴。」   時二王子聞此語已,而作是言:「汝示正道即是我父,自今以往敬承所誨。」即說偈言: 「汝今說種姓,  殊為非法語,  因行無有定,  知解無定方。  語議正解了,  不名為邊語,  如汝之所解,  即是貴種族。」   (七九)   復次,若欲觀察知佛神變,視諸塔寺供養佛塔。   我昔曾聞,阿梨車毘伽國,於彼城門有佛髮爪塔,近有尼俱陀樹,邊有井水。時婆羅門而白王言:「若遊行時見於彼塔,是沙門塚破王福德,王是大地作一蓋主,宜除此塔。」時王信婆羅門語故,即敕臣下令:「速卻此塔,明日我出時勿令復見。」時彼城神與諸民眾皆悉悲涕。時諸優婆夷施設供養,又然燈者,作如是語:「我等今者是最後供養。」有優婆塞抱塔悲泣,即說偈言: 「我今最後抱,  汝之基塔足,  猶如須彌倒,  今日皆破傷,  十力世尊塔,  於今遂破滅。  我若有過失,  聽我使懺悔,  眾生更不見,  佛之所作業。」   爾時諸優婆塞作如是言:「我等今者可還歸家,不忍能看人壞此塔。」時王后自遣人持鍬欲除,往到其所,塔樹盡無,即說偈言: 「嗚呼甚可怪,  舉城大出聲,  猶如海濤波,  不見十力塔,  尼拘陀及井,  莫知其所在?」  諸婆羅門等,  深心生慚怪。  彼王聞是已,  生於希有想,  時王作是念:  「誰持此塔去?」  即自往詣塔,  莫知其所在。   爾時彼王遣千餘人,乘象馳馬四方推覓。時有老母在於道傍,見彼諸人行來速疾,即問之言:「何為乃爾?」諸人答言:「推覓塔樹。」彼老母言:「我向於道見希有事,有塔飛空並尼俱陀樹,不憶其井。見諸人等首戴天冠,頭垂花鬘身著諸花,持塔而去。我見去時生希有想。」指示去處,諸人聞已具以事狀還白於王。王聞歡喜,即說偈言: 「彼塔自飛去,  為向天上耶?  我今心信敬,  極生大歡喜,  若我破此塔,  當墮於地獄。」   爾時王即向彼塔處大設供養,此塔即今名曰自移,塔及樹井離毘伽城三十里住。   (八○)   復次,佛塔有大威神,是故宜應供養佛塔。   我昔曾聞,竺叉屍羅國彼有塔寺,波斯匿王以成火燒之,佛復安一棖,朽壞卻之。時彼國王名枸沙陀那,有一比丘求請彼王:「我今為塔作棖,願王聽取,有大樹者王莫護惜。」王即語言:「除我宮內所有樹木,餘樹悉取。」得王教已,諸比丘等處處求覓,於一村邊有大池水,上有大樹,名稱首伽樹,龍所護持,近惡龍故人無敢觸。其樹極大,若復有人取枝葉者,龍能殺之,以是之故人無敢近。有人語言:「彼有大樹。」時比丘即將諸人齎持斧器欲往斫伐。時復有人語比丘言:「此龍極惡。」比丘語言:「我為佛事,不畏惡龍。」時有奉事婆羅門語比丘言:「彼龍極惡,若伐此樹多所傷害,莫斫破此樹。」婆羅門即說偈言: 「汝不聞彼賊,  慳貪故暫作,  而能於一切。  汝當憶此事,  常應自擁護,  莫為此樹故,  即致於傷害。」   比丘復說偈言: 「汝為毒龍故,  而自生貢高,  我依人中龍,  恃彼亦自高,  觀汝力為勝,  如是我得勢,  令使眾人見。  我為敬佛故,  今當捨身命。  諸毒龍眾中,  汝為作龍王,  生大恭敬想,  佛為柔調寂,  及是眾中王,  我今亦恭敬,  如來婆伽婆,  誰能降毒龍,  而為弟子者?」   爾時比丘共婆羅門,各競道理遂共鬥諍。於時比丘即伐其樹,亦無雲雷變異之相。時婆羅門睹斯事已,而說偈言: 「先若取枝葉,  雲起雷霹靂,  汝為咒所伏,  為死至後世。」   彼時婆羅門說是偈已,即便睡眠夢見毒龍,向己說偈: 「汝莫起瞋恚,  此名現供養,  非為輕毀我。  吾身自負塔,  況樹作塔棖,  而我能護惜?  十力世尊塔,  我當雲何護?  此林自生樹,  而為佛塔故,  如是自生樹,  雲何得戀惜?  更有餘因緣,  今當說善聽。  我亦無勢力,  德叉迦龍王,  自來取此樹,  我雲何能護?  伊羅缽龍王,  及以毘沙門,  躬自來至此,  我有何勢力,  而能距捍彼,  威德天龍等?  如來現在世,  及以滅度後,  造立塔廟者,  此二等無異。  諸有得道者,  人天及夜叉,  名稱遍十方,  世界無倫匹。  如此名聞故,  塔棖懸寶鈴,  其音甚和雅,  遠近悉聞知。」   時婆羅門聞是偈故,從睡眠寤即便出家。   (八一)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老母背負酥瓨,在路中行,見菴摩勒樹即食其果,食已患渴,尋時赴井乞水欲飲。時汲水者即便與水,以先食菴摩勒果之勢力故,謂水甜美味如石蜜,語彼人:「我以酥瓨易汝瓨水。」爾時汲水人即隨其言與一瓨水,老母得已負還歸家。既至其捨,先所食菴羅摩熱力已盡,取而飲之,唯有水味更無異味。即聚親屬鹹令嘗之,皆言:「是水有朽敗爛繩汁泥臭穢極為可惡,汝今何故持來至此?」既聞斯語自取飲嘗,深生悔恨:「我何以故,乃以好酥貿此臭水?」   一切眾生凡夫之人亦復如是,以愚無智故,以未來世功德酥瓨,貿易臭穢四顛倒瓨,謂之為好。於後乃知非是真實,深生悔恨,咄哉何為以功德酥瓨貿易顛倒臭穢之水?而說偈言: 「咄哉我何為,  以三業淨行,  貿易著諸有?  如以淨好酥,  貿彼臭惡水。  以食菴摩勒,  舌倒不覺味,  臭水為甘露。」   (八二)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長者婦為姑所瞋,走入林中自欲刑戮,既不能得,尋時上樹以自隱身,樹下有池影現水中。時有婢使擔瓨取水,見水中影謂為是己有,作如是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此,何故為他持瓨取水?」即打瓨破還至家中,語大家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是,何故使我擔瓨取水?」於時大家作如是言:「此婢或為鬼魅所著,故作是事。」更與一瓨詣池取水,猶見其影,復打瓨破。時長者婦在於樹上,見斯事已,即便微笑。婢見影笑,即自覺悟,仰而視之,見有婦女在樹上微笑,端正女人衣服非己,方生慚恥。   以何因緣而說此喻?為於倒見愚惑之眾,譬如薝蔔油香用塗頂髮,愚惑不解,我頂出是香。即說偈言: 「未香以塗身,  並熏衣纓珞,  倒惑心亦爾,  謂從己身出,  如彼醜陋婢,  見影謂己有。」   (八三)   復次,貓生兒以小漸大,貓兒問母:「當何所食?」母答兒言:「人自教汝。」夜至他家隱甕器間,有人見已而相約敕:「酥乳肉等極好覆蓋,雞雛高舉莫使貓食。」貓兒即知,雞酥乳酪皆是我食。   以何因緣說如此喻?佛成三藐三菩提道,十力具足心願已滿,以大悲心多所拯拔。爾時世尊作如是念言:「當以何法而化度之?」大悲答言:「一切眾生心行顯現,以他心智觀察煩惱,一切諸行貪慾瞋恚愚癡之等長夜增長,常想樂想我想淨想展轉相承。作如是說,不能增長無常苦空無我之法。」是故如來知此事已,為眾生說諸倒對治。如來說法微妙甚深,難解難入,謂道解說。雲何而能為諸眾生說如斯法?以諸眾生有倒見想,觀察知已隨其所應為說法要。眾生自有若干種行,是故知如來說對治法破除顛倒,如為貓兒覆肉酥乳。   (八四)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中施設石柱極為高大,除去梯磴轆櫨繩索,置彼工匠在於柱頭。何以故?彼若存活,或更餘處造立石柱,使勝於此。時彼石匠親族宗眷,於其夜中集聚柱邊,而語之言:「汝今雲何可得下耶?」爾時石匠多諸方便,即擿衣縷垂二縷線至於柱下。其諸宗眷尋以麤線繫彼衣縷,匠即挽取既至於上,手捉麤線語諸親族:「汝等今者更可繫著小麤繩索。」彼諸親族即隨其語,如是展轉,最後得繫麤大繩索。爾時石匠尋繩來下。言石柱者喻於生死,梯磴轆櫨喻過去佛已滅之法,言親族者喻聲聞眾,言衣縷者喻過去佛定之與慧,言擿衣者喻觀欲過去味等法。縷從上下者喻於信心,繫麤縷者喻近善友得於多聞,細繩者多聞縷,復懸持戒縷,持戒縷懸禪定縷,禪定縷懸智慧繩,以是麤繩堅牢。繫者喻縛生死,從上下者喻下生死柱。 「以信為縷線,  多聞及持戒,  猶如彼麤縷,  戒定為小繩,  智慧為麤繩,  生死柱來下。」   (八五)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中王嗣欲絕,時有王種先入山林學道求仙,即強將來立以為王,從敷臥具人索於衣服及以飲食。時敷臥具人而白王言:「各有所典,王於今者不應事事盡隨我索,我唯知敷臥具事;洗浴衣食,悉更有人,非我所當。」以此喻可知一切諸業,如王敷臥具人各有所典,業亦如是,各各不同。色無病者財物可愛,智等諸業各各別異,有業得無病,有業能得端正色力,如彼仙人從敷臥具人索種種物終不可得。若生上族不必財富,諸業受報各各差別,不以一業得種種報。若作端正業,則得端正色力,財富應從餘業索。是故智者應當修習種種淨業,得種種報。 「無病色種族,  智能各異因,  如彼仙人王,  索備敷臥者。」   (八六)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王多養好馬,會有鄰王與共鬥戰,知此國王有好馬故即便退散。爾時國王作是思惟:「我先養馬規擬敵國,今皆退散養馬何為?當以此馬用給人力,令馬不損於人有益。」作是念已,即敕有司令諸馬群分佈與人,常使用磨經歷多年。其後鄰國復來侵境,即敕取馬共彼鬥戰,馬用磨故旋轉而行不肯前進,設加杖捶亦不肯行。眾生亦爾,若得解脫,必由於心,謂受五欲,後得解脫。死敵既至,心意戀著五欲之樂,不能直進得解脫果。即說偈言: 「智慧宜調心,  勿令著五欲,  本不調心故,  臨終生愛戀。  心既不調順,  雲何得寂靜?  心常耽五欲,  迷荒不能覺,  心既不調順,  雲何得寂靜?  心常耽五欲,  迷荒不能覺,  如馬不習戰,  對戰而旋行。」   (八七)   復次,曾聞有一國王身遇疾患,國中諸醫都不能治。時有良醫從遠處來治王病差,王大歡喜作是思惟:「我今得醫力,事須厚報。」作是念已微遣侍臣,多齎財物,詣於彼醫所住之處,為造屋宅養生之具,人民田宅象馬牛羊奴婢僕使,一切資產無不備具。所造既辦王便遣醫使還其家。時彼遠醫見王目前初無所遣,空手還歸,甚懷恨恨。既將至家,道逢牛羊象馬都所不識,問是誰許?並皆稱是彼醫名,是彼醫牛馬。遂到家已,見其屋舍莊麗嚴飾,床帳氍□毾□金銀器物,其婦瓔珞種種衣服。時醫見已甚生驚愕,猶如天宮。問其婦言:「如此盛事為何所得?」婦答夫言:「汝何不知?由汝為彼國王治病差故,生報汝恩。」夫聞是已深生歡喜作是念言:「王極有德,知恩報恩,過我本望。由我意短,初來之時以無所得情用恨然。」以此為喻,義體今當說。醫喻諸善業,王無所與喻未得現報身無所得,如彼醫者初不見物謂無所得心生恨恨,如彼今身修善見未得報,心生恨恨我無所得。既得至家者,猶如捨身向於後世。見牛羊象馬群,如至中陰身,見種種好相,方作是念:「由我修善見是好報,必得生天。」既至天上,喻到家中見種種盛事,方於王所生敬重心,知是報恩者,檀越施主。得生天已,方知施戒受如此報,始知佛語誠實不虛,修少善業獲無量報。即說偈言: 「施未見報時,  心意有疑悔,  以為徒疲勞,  終竟無所得。  既得生中陰,  始見善相貌,  如醫到家已,  方生大歡喜。」   (八八)   復次,曾聞有二女人,俱得菴羅果,其一女人食不留子,有一女人食果留子。其留子者,覺彼果美,於良好田下種著中,以時溉灌大得好果。如彼世人為善根本,多修善業,後獲果報。合子食者,亦復如人不識善業,竟不修造,無所獲得,方生悔恨。即說偈言: 「如似得果食,  竟不留種子,  後見他食果,  方生於悔恨。  亦如彼女人,  種子種得果,  復生大歡喜。」   (八九)   復次,曾聞往昔有比丘名須彌羅,善能戲笑,與一國王誼譁歡悅稱適王意。爾時比丘即從乞地欲立僧坊,王語比丘:「汝可疾走不得休息,盡所極處,爾許之地悉當相與。」爾時比丘更整衣服,即便疾走,雖復疲乏,以貪地故,猶不止住,後轉疾極不能前進,即便臥地宛轉而行。須臾復乏,即以一杖逆擲使去,作如是言:「盡此杖處悉是我地。」已說譬喻,相應之義我今當說。如須彌羅為取地故雖乏不止,佛亦如是,為欲救濟一切眾生,作是思惟:「雲何當令一切眾生得人天樂及以解脫?」如須彌羅走不休息,佛婆伽婆亦復如是,為優樓頻螺迦葉、鴦掘摩羅如是等人悉令調伏,有諸眾生可化度者,如來爾時即往化度。如須彌羅既疲乏已,即便臥地宛轉,佛亦如是,度諸眾生既已疲苦,以此陰身於娑羅雙樹倚息而臥,如迦屍迦樹斬伐其根悉皆墮落,唯在雙樹倚身而臥,猶故不捨精進之心,度拘屍羅諸力士等及須跋陀羅。如須彌羅為得地故擲杖使去,佛亦如是,入涅槃時為濟眾生故,碎身舍利,八斛四斗,利益眾生,所碎舍利雖復微小如芥子等,所至之處人所供養與佛無異,能使眾生得於涅槃。即說偈言: 「如來躬自度,  優樓頻螺等,  眷屬及徒黨,  優伽鴦掘魔。  精進禪度力,  最後倚臥時,  猶度諸力士,  須跋陀羅等。  欲為濟拯故,  布散諸舍利,  乃至遺法滅,  皆是供養我。  如彼須彌羅,  擲杖使遠去。」   (九○)   復次,我昔曾聞,竺叉屍羅國有博羅吁羅村,有一估客名稱伽拔吒,作僧伽藍,如今現在。稱伽拔吒先是長者子,居室素富,後因衰耗遂至貧窮,其宗親眷屬盡皆輕慢不以為人,心懷憂惱遂棄家去,共諸伴黨至大秦國,大得財寶還歸本國。時諸宗親聞是事已,各設飲食香華妓樂於路往迎。時稱伽拔吒身著微服在伴前行,先以貧賤年歲又少,後得財寶其年轉老,諸親迎者並皆不識,而問之言:「稱伽拔吒為何所在?」尋即語言:「今猶在後。」至大伴中而復問言:「稱伽拔吒為何所在?」諸伴語言:「在前去者即是其人。」時宗親往到其所,而語之言:「汝是稱伽拔吒,雲何語我乃雲在後?」稱伽拔吒語諸宗親言:「稱伽拔吒非我身是,乃在伴中駝驢馱上。所以然者?我身頃來,宗親輕賤初不與語,聞有財寶乃復見迎,由是之故在後馱上。」宗親語言:「汝道何事,不解汝語?」稱伽拔吒即答之言:「我貧窮時共汝等語不見酬對,見我今者多諸財寶,乃設供具來迎逆我,乃為財來,不為我身。」發此喻者,喻如世尊,稱伽拔吒為得財物,鄉曲宗眷設供來迎,佛亦如是,既得成佛,人天鬼神諸龍王等悉來供養,非來供養我,乃供養作佛功德。我未得道時、無功德時,諸眾生等不共我語,況復供養?是故當知供養功德不供養我,雖復廣得一切諸天人等之所供養亦無增減,以觀察故。 「人天阿修羅,  夜叉乾闥婆,  如是等諸眾,  亦廣設供養。  佛無歡喜心,  以善觀察故,  是供諸功德,  非為供養我。  如稱伽拔吒,  指示諸眷屬,  稱己在後者,  其喻亦如是。」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五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No. 202   賢愚經卷第一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一)梵天請法六事品第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摩竭國善勝道場。初始得佛,念諸眾生,迷網邪倒,難可教化。「若我住世,於事無益,不如遷逝無餘涅槃。」爾時梵天,知佛所念,即從天下,前詣佛所,頭面禮足,長跪合掌勸請:「世尊!轉於法輪,莫般涅槃。」佛答梵天:「眾生之類,塵垢所弊,樂著世樂,無有慧心。若我住世,唐勞其功,如吾所念,唯滅為快。」爾時梵天,復更傾倒而白佛言:「世尊!今日法海已滿,法幢已立,潤濟開導,今正是時。又諸眾生應可度者,亦甚眾多,雲何世尊,欲入涅槃?使此萌類,永失覆護。世尊往昔無數劫時,恆為眾生採集法藥,乃至一偈,以身妻子而用募求。雲何不念便欲孤棄?過去久遠,於閻浮提有大國王,號修樓婆,領此世界八萬四千諸小國邑,六萬山川,八千億聚落,王有二萬夫人一萬大臣。時妙色王,德力無比,覆育民物,豐樂無極。王心念曰:『如我今者,唯以財寶資給一切,無有道教而安立之,此是我咎,何其苦哉?今當推求堅實法財普令得脫。』即時宣令閻浮提內:『誰能有法與我說者,恣其所須,不敢違逆。』募出周遍,無有應者,時王憂愁酸切懇惻。毘沙門王見其如是,欲往試之,輒自變身化作夜叉,色貌青黑,眼赤如血,狗牙上出,頭髮悉豎,火從口出,來詣宮門,口自宣言:『誰欲聞法?我當為說。』王聞是語,喜不自勝,躬自出迎,前為作禮,敷施高座,請令就坐,即集群僚,前後圍遶,欲得聽聞。爾時夜叉復告王曰:『學法事難,雲何直爾欲得聞知?』王叉手曰:『一切所須不敢有逆。』夜叉報曰:『若以大王可愛妻子與我食者,乃與汝法。』爾時大王以所愛夫人及兒中勝者供養夜叉,夜叉得已,於高座上眾會之中取而食之。爾時諸王百官群臣見王如是,啼哭懊惱,宛轉在地,勸請大王令捨此事。王為法故,心堅不迴。時夜叉鬼食妻子盡,為說一偈: 「『一切行無常,  生者皆有苦,   五陰空無相,  無有我我所。』   「說是偈已,王大歡喜,心無悔恨大如毛髮,即便書寫,遣使頒示閻浮提內,鹹使誦習。時毘沙門王還復本形,讚言:『善哉!甚奇甚特!夫人太子猶存如故。』爾時王者今佛身是。世尊昔日為法尚爾,雲何今欲便捨眾生早入涅槃而不救濟?   「又復,世尊!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於閻浮提作大國王,名虔闍尼婆梨,典領諸國八萬四千聚落,二萬夫人婇女,一萬大臣。王有慈悲,矜及一切,人民蒙賴,穀米豐賤,感佩王恩,猶視慈父。時王心念:『我今最尊,位居豪首,人民於我各各安樂。雖復有是,未盡我心,今當推求妙寶法財以利益之。』思惟是已,遣臣宣令遍告一切:『誰有妙法與我說者,當給所須,隨其所欲。』時有婆羅門,名勞度差,來詣宮門,雲我有法。王聞之喜,即出奉迎,前為作禮,敷好床褥,請令就座,王與左右合掌白言:『唯願大師!垂矜愚鄙,開闡妙法,令得聞知。』時勞度差復報王曰:『我之智慧,追求遐方,積學不易,雲何直爾便欲得聞?』王復報曰:『一切所須,悉見告敕,皆當供給。』勞度差曰:『大王今日,能於身上剜燃千燈用供養者,乃與汝說。』王聞此語,倍用歡喜,即時遣人乘八萬里象,告語一切閻浮提內:『虔闍婆梨大國王者,卻後七日,為於法故,當剜其身以燃千燈。』時諸小王、一切人民,聞此語已,各懷愁毒,悉來詣王,到作禮畢,共白之言:『今此世界有命之類,依恃大王,如盲依導,孩兒仰母,王薨之後,當何所怙?若於身上剜千燈者,必不全濟,雲何為此一婆羅門,棄此世界一切眾生?』是時宮中二萬夫人、五百太子、一萬大臣,合掌勸請,亦皆如是。時王報曰:『汝等諸人慎勿卻我無上道心,吾為是事誓求作佛,後成佛時,必先度汝。』是時眾人見王意正,啼哭懊惱自投於地。王意不改,語婆羅門:『今可剜身而燃千燈。』尋為剜之,各著脂炷。眾會見已,絕而復穌,以身投地,如大山崩。王復白言:『唯願大師!垂哀矜採,先為說法,然後燃燈,我命儻斷,不及聞法。』時勞度差,便唱法言: 「『常者皆盡,  高者必墮,  合會有離,   生者皆死。』   「說是偈已,而便燃火。當此之時,王大歡喜,心無悔恨,自立誓願:『我今求法,為成佛道,後得佛時,當以智慧光明照悟眾生結縛黑闇。』作是誓已,天地大動,乃至淨居諸天宮殿動搖,鹹各下視。見於菩薩作法供養,毀壞身體,不顧軀命,僉然俱下,側塞虛空,啼哭之淚,猶如盛雨,又雨天華而以供養。時天帝釋下至王前,種種讚歎,復問之曰:『大王!今者苦痛極理,心中頗有悔恨事不?』王即言:『無。』帝釋復白:『今觀王身,戰掉不寧,自言無悔,誰當知之?』王復立誓:『若我從始乃至於今,心不悔者,身上眾瘡,即當平復。』作是語已,尋時平復。時彼王者今佛是也。世尊往昔苦毒求法,皆為眾生;今者滿足,雲何捨棄欲入涅槃,永使一切失大法明?   「又復,世尊!過去世中,於閻浮提作大國王,名毘楞竭梨,典領諸國八萬四千聚落,二萬夫人婇女,五百太子,一萬大臣,王有慈悲,視民如子。爾時大王心好正法,即時遣臣宣令一切:『誰有經法為我說者,當隨其意給足所須。』有婆羅門名勞度差,來詣宮門言:『有大法,誰欲聞者,我當為說。』王聞此語,喜不自勝,躬出奉迎,接足為禮,問訊起居,將至大殿,敷施高座,請令就坐,合掌白言:『唯願大師!當為說法。』勞度差曰:『我之所知,四方追學,勞苦積年,雲何大王直爾欲聞?』王叉手曰:『一切所須,幸垂敕及,於大師所不敢有惜。』尋報王言:『若能於汝身上,斫千鐵釘,乃與汝法。』王即可之:『卻後七日,當辦斯事。』爾時大王,尋時遣人乘八萬里象,遍告一切閻浮提內:『毘楞竭梨大王,卻後七日,當於身上斫千鐵釘。』臣民聞之,悉來雲集,白大王言:『我等四遠,承王恩德,各獲安樂。唯願大王!為我等故,莫於身上斫千鐵釘。』爾時宮中,夫人婇女、太子大臣,一切眾會,鹹皆同時,向王求哀:『唯願大王!以我等故,莫為一人便取命終,孤棄天下一切眾生。』爾時國王報謝之曰:『我於久遠生死之中殺身無數,或為貪慾瞋恚愚癡,計其白骨高於須彌,斬首流血過於五江,啼哭之淚多於四海,如是種種,唐捐身命,未曾為法。吾今斫釘,以求佛道,後成佛時,當以智慧利劍,斷除汝等結使之病,雲何乃欲遮我道心?』爾時眾會,默然無言。於時大王語婆羅門:『唯願大師!垂恩先說,然後下釘,我命儻終,不及聞法。』時勞度差,便說偈言: 「『一切皆無常,  生者皆有苦,   諸法空無生,  實非我所有。』   「說是偈已,即於身上斫千鐵釘。時諸小王群臣之眾,一切大會,以身投地,如大山崩,宛轉啼哭,不識諸方。是時天地六種震動,欲色諸天,怪其所以,僉然俱下,見於菩薩困苦為法傷壞其身,同時啼哭,淚如盛雨,又雨天花而以供養。時天帝釋,來到王前,而問王言:『大王!今者勇猛精進,不憚苦痛,為於法故,欲何所求?欲作帝釋轉輪王乎?為欲求作魔王梵王?』王答之曰:『我之所為,不求三界受報之樂,所有功德,用求佛道。』天帝復言:『王今壞身,乃如是苦,寧悔恨意耶?』王言:『無也。』天帝復言:『今觀王身,不能自持,言無悔恨,以何為證?』王尋立誓:『若我至誠,心無悔恨者,我今身體,還復如故。』作是語已,即時平復。天及人民欣勇無量。世尊今者法海已滿,功德悉備,雲何欲捨一切眾生,疾入涅槃而不說法?   「又復,世尊!過去久遠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梵天王,有太子,字曇摩鉗,好樂正法,遣使推求,四方周遍,了不能得。   「爾時太子,求法不獲,愁悶懊惱。時天帝釋知其至誠,化作婆羅門來詣宮門,言:『我知法,誰欲聞者,吾當為說。』太子聞之,即出奉迎,接足為禮,將至大殿,敷好床座,請令就坐,合掌白言:『唯願大師!垂愍為說。』婆羅門言:『學事甚難!追師積久,爾乃得之。雲何直爾便欲得聞?理不可也。』太子復言:『大師所須,願見告敕,身及妻子,一皆不惜。』婆羅門言:『汝今若能作大火坑,令深十丈,滿中熾火,自投於中以供養者,吾乃與法。』爾時太子,即如其言作大火坑。王及夫人,群臣婇女,聞是語已,不能自寧,鹹悉都集,詣太子宮,諫喻太子,曉婆羅門:『唯願慈愍,以我等故,勿令太子投於火坑,若其所須,國城妻子,及與我身,當為給使。』婆羅門言:『吾不相逼,隨太子意!能如是者,我為說法;不者不說。』觀其志固,各自默然。爾時大王即遣使者,乘八萬里象,宣告一切閻浮提內:『曇摩鉗太子,為於法故,卻後七日,身投火坑。其欲見者,宜早來會。』時諸小王,四遠士民,強弱相扶,悉皆雲集,詣太子所,長跪合掌,異口同音,白太子言:『我等諸臣,仰憑太子,猶如父母。今若投火,天下喪父,永無所怙。願愍我曹,莫為一人孤棄一切。』爾時太子語眾人言:『我於久遠生死之中喪身無數,人中為貪更相斬害,天上壽盡失欲憂苦,地獄之中,火燒湯煮、斧鋸刀戟、灰河劍樹,一日之中,喪身難計,痛徹心髓,不可具陳。餓鬼之中,百毒鑽軀。畜生中苦,身供眾口,負重食草,苦亦難數。空荷眾苦,唐失身命,未曾善心為於法也。吾今以此臭穢之身,供養法故,汝等雲何復欲卻我無上道心?我捨此身,為求佛道,後成佛時,當施汝等五分法身。』眾人默然。是時太子,立火坑上,白婆羅門:『唯願大師!為我說法,我命儻終,不及聞法。』時婆羅門,即便為說此偈: 「『常行於慈心,  除去恚害想,   大悲愍眾生,  矜傷為雨淚,   修行大喜心,  同己所得法,   救護以道意,  乃應菩薩行。』   「說是偈已,便欲投火。爾時帝釋並梵天王,各捉一手,而復難之:『閻浮提內一切生類,賴太子恩,莫不得所。今投火坑,天下喪父,何為自沒,孤棄一切?』爾時太子,報謝天王及諸臣民:『何為遮我無上道心?』天及人眾,即各默然。輒自並身,投於火坑。天地大動,虛空諸天,同時號哭,淚如盛雨。即時火坑變成花池,太子於中坐蓮花臺,諸天雨華乃至於膝。爾時梵天大王,今父王淨飯是;爾時母者,今摩耶是;爾時太子曇摩鉗者,今世尊是。世尊爾時如是求法,為教眾生;今已成滿,宜當潤彼枯槁之類,雲何便欲捨至涅槃不肯說法?   「又復,世尊!過去無量阿僧祇劫,爾時波羅□國,有五百仙士。時仙人師,名鬱多羅,恆思正法,欲得修學四方推求,宣告一切:『誰有正法,為我說者,隨其所欲,悉當供給。』有婆羅門來應之言:『吾有正法,誰欲聞者,我當為說。』時仙人師合掌白言:『唯願矜愍垂哀為說。』婆羅門言:『學法事難!久苦乃獲,汝今雲何直爾欲聞?於理不可。汝若至誠欲得法者,當隨我教。』仙人白言:『大師所敕不敢違逆。』尋即語曰:『汝今若能剝皮作紙,析骨為筆,血用和墨,寫吾法者,乃與汝說。』是時鬱多羅聞此語已,歡喜踴躍,敬如來教,即剝身皮,析取身骨,以血和墨,仰白之曰:『今正是時,唯願速說!』時婆羅門,便說此偈: 「『常當攝身行,  而不殺盜淫,   不兩舌惡口,  妄言及綺語,   心不貪諸欲,  無瞋恚毒想,   捨離諸邪見,  是為菩薩行。』   「說是偈已,即自書取,遣人宣寫,閻浮提內一切人民,鹹使誦讀如說修行。世尊爾時如是求法,為於眾生心無悔恨;今者雲何欲捨一切,入於涅槃而不說法?   「又復,世尊!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於閻浮提,作大國王,名曰屍毘,王所住城號提婆拔提,豐樂無極。時屍毘王主閻浮提八萬四千諸小國土,六萬山川,八千億聚落,王有二萬夫人婇女、五百太子、一萬大臣,行大慈悲,矜及一切。時天帝釋,五德離身,其命將終,愁憒不樂。毘首羯摩見其如是,即前白言:『何為慷慨而有愁色?』帝釋報言:『吾將終矣,死證已現,如今世間,佛法已滅,亦復無有諸大菩薩,我心不知何所歸依?是以愁耳。』毘首羯摩白天帝言:『今閻浮提有大國王,行菩薩道,名曰屍毘,志固精進,必成佛道。宜往投歸,必能覆護,解救危厄。』天帝復白:『若是菩薩,當先試之,為至誠不?汝化為鴿,我變作鷹,急追汝後,相逐詣彼大王坐所,便求擁護,以此試之,足知真偽。』毘首羯摩復答天帝:『菩薩大人!不宜加苦,正應供養,不須以此難事逼也。』爾時帝釋,便說偈言: 「『我亦非噁心,  如真金應試,   以此試菩薩,  知為至誠不?』   「說是偈已,毘首羯摩自化為鴿,帝釋作鷹,急追鴿後,臨欲捉食。時鴿惶怖,飛趣大王,入王腋下,歸命於王。鷹尋後至,立於殿前,語大王言:『今此鴿者,是我之食,來在王邊,宜速還我,我飢甚急。』屍毘王言:『吾本誓願,當度一切,此來依我,終不與汝。』鷹復言曰:『大王!今者雲度一切,若斷我食,命不得濟。如我之類非一切耶?』王時報言:『若與餘肉,汝能食不?』鷹即言曰:『唯得新殺熱肉,我乃食之。』王復念曰:『今求新殺熱肉者,害一救一,於理無益。』內自思惟:『唯除我身,其餘有命,皆自護惜。』即取利刀,自割股肉,持用與鷹,貿此鴿命。鷹報王曰:『王為施主,等視一切,我雖小鳥,理無偏枉,若欲以肉貿此鴿者,宜稱使停。』王敕左右:『疾取稱來。』以鉤鉤中,兩頭施盤,即時取鴿,安著一頭,所割身肉,以著一頭,割股肉盡,故輕於鴿。復割兩臂兩脅,身肉都盡,故不等鴿。爾時大王舉身自起,欲上稱盤,氣力不接,失跨墮地,悶無所覺,良久乃穌,自責其心:『我從久遠,為汝所困,輪迴三界,酸毒備嘗,未曾為福。今是精進立行之時,非懈怠時也。』種種責已,自強起立,得上稱盤,心中歡喜,自以為善。是時天地六種震動,諸天宮殿皆悉傾搖,乃至色界諸天同時來下,於虛空中見於菩薩行於難行,傷壞軀體,心期大法,不顧身命,各共啼哭,淚如盛雨,又雨天華而以供養。爾時帝釋還復本形,住在王前,語大王曰:『今作如是難及之行,欲求何等?汝今欲求轉輪聖王帝釋魔王?三界之中欲求何等?』菩薩答言:『我所求者,不期三界尊榮之樂,所作福報欲求佛道。』天帝復言:『汝今壞身,乃徹骨髓,寧有悔恨意耶?』王言:『無也。』天帝復曰:『雖言無悔,誰能知之?我觀汝身,戰掉不停,言氣斷絕,言無悔恨,以何為證?』王即立誓:『我從始來乃至於今,無有悔恨大如毛髮,我所求願,必當果獲。至誠不虛如我言者,令吾身體即當平復。』作誓已訖,身便平復,倍勝於前。天及世人,歎未曾有,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屍毘王者今佛身是也。世尊往昔為於眾生不顧身命,乃至如是;今者世尊法海已滿法幢已立,法鼓已建,法炬已照,潤益成立,今正得時,雲何欲捨一切眾生,入於涅槃而不說法?」   爾時梵王,於如來前,合掌讚歎,說於如來先身求法,為於眾生凡有千首。世尊爾時受梵王請,即便往詣波羅□國鹿野苑中轉於法輪,三寶因是乃現於世。   時諸人天諸龍鬼神,八部之眾,聞說是已,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二)摩訶薩埵以身施虎品第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乞食時到,著衣持缽,獨將阿難,入城乞食。時有一老母,唯有二男,偷盜無度,財主捕得,便將詣王,平事案律,其罪應死,即付旃陀羅,將至殺處。遙見世尊!母子三人,俱共向佛,叩頭求哀:「唯願天尊!垂濟苦厄,救我子命。」誠心款篤,甚可憐愍。如來慈矜,即遣阿難,詣王請命。王聞佛教,即便放之,得脫此厄,感戴佛恩,欣踴無量。尋詣佛所,頭面禮足,合掌白言:「蒙佛慈恩,得濟餘命,唯願天尊!慈愍我等,聽在道次。」佛即可之,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墮,身所著衣,變成袈裟,敬心內發,志信益固。佛為說法,諸垢永盡,得阿羅漢道,其母聞法,得阿那含。爾時阿難,目見此事,歎未曾有,讚說如來若干德行。又復呰嗟:「母子三人,宿有何慶,值遇世尊,得免重罪,獲涅槃安?一身之中,特蒙利益,何其快哉!」   佛告阿難:「此三人者,非但今日蒙我得活,乃往過去,亦蒙我恩而得濟活。」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中,濟活三人,其事雲何?」   佛告阿難:「乃往久遠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摩訶羅檀囊,秦言大寶,典領小國,凡有五千。王有三子,其第一者,名摩訶富那寧,次名摩訶提婆,秦言大天,次名摩訶薩埵,此小子者,少小行慈,矜愍一切,猶如赤子。爾時大王,與諸群臣夫人太子,出外遊觀,時王疲懈,小住休息。其王三子,共遊林間,見有一虎適乳二子,飢餓逼切,欲還食之。其王小子,語二兄曰:『今此虎者,酸苦極理,羸瘦垂死,加復初乳,我觀其志,欲自噉子。』二兄答言:『如汝所云。』弟復問兄:『此虎今者,當復何食?』二兄報曰:『若得新殺熱血肉者,乃可其意。』又復問曰:『今頗有人,能辦斯事救此生命,令得存不?』二兄答言:『是為難事。』時王小子,內自思惟:『我於久遠生死之中,捐身無數,唐捨軀命,或為貪慾,或為瞋恚,或為愚癡,未曾為法。今遭福田,此身何在?』設計已定,復共前行。前行未遠,白二兄言:『兄等且去,我有私緣,比爾隨後。』作是語已,疾從本徑,至於虎所,投身虎前;餓虎口噤,不能得食。爾時太子,自取利木,刺身出血,虎得舐之,其口乃開,即噉身肉。二兄待之經久不還,尋跡推覓,憶其先心,必能至彼,餧於餓虎。追到岸邊,見摩訶薩埵死在虎前,虎已食之,血肉塗漫,自撲墮地,氣絕而死,經於久時,乃還穌活,啼哭宛轉,迷憒悶絕,而復還穌。夫人眠睡夢有三鴿,共戲林野,鷹卒捉得其小者食,覺已驚怖,向王說之:『我聞諺言:「鴿子孫者也。」今亡小鴿,我所愛兒,必有不祥。』即時遣人,四出求覓。未久之間,二兒已到,父母問言:『我所愛子,今為所在?』二兒哽噎,隔塞斷絕,不能出聲,經於久時,乃復出言:『虎已食之。』父母聞此,躄地悶絕而無所覺,良久乃穌,即與二兒夫人婇女,馳奔至彼死屍之處。爾時餓虎食肉已盡,唯有骸骨狼藉在地。母扶其頭,父捉其手,哀號悶絕,絕而復穌。如是經久時,摩訶薩埵命終之後,生兜率天,即自生念:『我因何行,來受此報?』天眼徹視,遍觀五趣,見前死屍,故在山間,父母悲悼,纏綿痛毒,憐其愚惑,啼泣過甚。『或能於此喪失身命,我今當往諫喻彼意。』即從天下,住於空中,種種言辭,解諫父母。父母仰問:『汝是何神?願見告示。』天尋報曰:『我是王子摩訶薩埵,我由捨身濟虎餓乏,生兜率天。大王當知!有法歸無,生必有終;惡墮地獄,為善生天。生死常塗,今者何獨沒於憂愁煩惱之海,不自覺悟懃修眾善?』父母報言:『汝行大慈,矜及一切,捨我取終;吾心念汝,荒塞寸絕,我苦難計。汝修大慈,那得如是?』於時天人,復以種種妙善偈句,報謝父母,父母於是小得惺悟,作七寶函盛骨著中,葬埋畢訖,於上起塔,天即化去。王及大眾,還自歸宮。」   佛告阿難:「爾時大王,摩訶羅檀那者,豈異人乎?今我父王閱頭檀是。時王夫人,我母摩訶摩耶是。爾時摩訶富那寧者,今彌勒是。第二太子摩訶提婆者,今婆修蜜多羅是。爾時太子摩訶薩埵,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爾時虎母,今此老母是。爾時二子,今二人是。我於久遠,濟其急厄危頓之命,令得安全。吾今成佛,亦濟彼厄,令其永離生死大苦。」   爾時阿難、一切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二梵志受齋品第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初夜有二天,來詣於佛所,天人身光,照曜祇桓,皆如金色。佛便隨宜,演暢妙法;心意開悟,俱得道跡,頭面禮佛,還歸天上。   明日清朝,阿難白佛:「昨夜二天,來覲世尊,威相昺著,淨光赫奕。昔種何德,獲斯妙果?」   佛告阿難:「迦葉如來滅度之後,遺法垂末,有二婆羅門,受持八齋,其一人者,求願生天;其第二人,求作國王。其第一人,還歸其家,婦呼共食。夫答婦言:『向受佛齋,過中不食。』婦復語曰:『君是梵志,自有戒法,何緣乃受異道之齋?今若相違不共我飯,當以斯事語諸梵志,使驅擯汝不與會同。』聞此語已,深懷恐怖,便與其婦,非時而食。二人隨壽長短,各取命終。願作王者,持齋完具,得生王家。願生天者,由破齋故,乃生龍中。時有一人,為王守園,日日奉送種種果蓏。此人後時,於泉水中,得一異□,色香甚美,便作是念:『我每出入,常為門監所見前卻,當以與之。』如念即與。門監受已,復自思惟:『我通事時,每為黃門之所抴縮,當以與之。』便用斯□奉貢黃門。黃門納竟轉上夫人。夫人得□,復用獻王。王食此□,甚覺甘美,便問夫人:『從何處得?』夫人即時如實而對,展轉相推,到於園監。王復召喚而問之曰:『吾園之中有此美果,何不見奉,乃與他人?』園監於是,本末自陳。王復告言:『自今已後,常送斯□,莫令斷絕。』園監啟曰:『此□無種,從泉中得,敕使常送,無由可辦。』王復告言:『若不能得,當斬汝身。』園監還出,至彼園中,憂愁懊惱,舉聲大哭。時有一龍,聞其哭音,變身為人,來問之言:『汝有何事,悲哭乃爾?』是事園監具自宣說。龍還入水,以多美果,著金盤上,用與此人,因告之言:『可持此果以奉汝王,並騰吾意。雲吾及王,本是親友,乃昔在世俱為梵志,共受八齋,各求所願。汝戒完具,得為人王;吾戒不全,生於龍中。今欲奉修齋法,求捨此身,願索八關齋法用遺於我,若其相違,吾覆汝國,用作大海。』園監於是,奉果於王,因復說龍所囑之變。王聞此已,甚用不樂。所以者何?時世無佛,法又滅盡,八關齋文今不可得,若不稱之,恐見危害。惟念此理,是故愁悒。王有大臣,最所敬重,王告臣曰:『神龍從我求索齋法,仰卿得之,當用寄與。』大臣對言:『今世無法,雲何可得?』王又告曰:『汝今不獲,吾當殺卿。』大臣聞此,甚懷惆悵,往至自捨。此臣有父,年老耆舊,每從外來,和顏悅色,以慰父意。當於是時,父見其子面色改常,即便問之:『何由乃爾?』於時大臣,便向其父委曲自說。其父答曰:『吾家堂柱,每現光明,試破看之,儻有異物?』奉父言教,令他拖伐取而斬析,得經二卷,一是《十二因緣經》,二是《八關齋文》。大臣即持奉上於王。王得歡喜,不能自勝,便以此經,著金盤上,自送與龍。龍獲此經,大用欣慶,便用好寶,贈遺於王;受持八齋,懃而奉行,命終之後,生於天宮。人王亦復修奉齋法,壽盡生天,共同一處。昨夜俱來,諮稟法化,應時尋得須陀洹果,永息三塗,遊人天道,從是已往,畢得涅槃。」   佛說是時,一切眾會,歡喜奉行。   (四)波羅□人身貧供養品第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是時國中有大長者,生一男兒,面首端政,既生數日,復能言語,問其父母:「世尊在不?」答曰:「故在。」復更問曰:「尊者舍利弗、阿難等,悉為在不?」答言:「悉在。」父母見子生便能言,謂其非人,深怪所以,便往問佛。佛言:「此兒有福,不足疑也。」父母歡喜,還歸其家。兒又啟曰:「唯願二親!為我請佛及比丘僧。」父母告曰:「請佛及僧,當須供具,非卒可辦。」兒又啟曰:「但掃灑堂捨,莊嚴床席,施三高座,百味飲食,當自然至。又我先身之母,今猶存在,居波羅□國,為我喚之。」父母隨語,使人乘象,馳奔召來,所以作三高座者,一為如來,二為本生母,三為今身母。佛與眾僧,既入其捨,次第坐定,甘膳美味,自在豐足。佛為說法,父及二母、閤家大小,聞法歡喜,盡得初果。此兒轉長,便辭出家,精懃正業,獲致羅漢。   阿難白佛:「此沙門者,宿種何德,生於豪貴,小而能言,又復學道,逮得神通?」   佛告阿難:「此人前身,生波羅□,為長者子。父亡沒後,家業衰耗,漸致貧窮。雖值佛世,無以供養,念此不悅,情不自釋,便捨豪姓,求為客作,終竟一歲,索金千兩。豪姓問曰:『卿欲娶妻耶?』答曰:『不也。』豪姓又問:『用金何為?』答曰:『欲用飯佛及於聖僧。』豪姓告曰:『若欲請佛,吾當與金並為經營會於我捨。』貧者唯諾,便設餚膳,請佛及僧。由此因緣,命終之後,生在長者家,今復請佛,聞法得道。」佛告阿難:「往昔貧人者,今長者子沙門是也。」   佛說此時,一切眾會,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五)海神難問船人品第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此國有五百賈客,入海採寶,自共議言:「當求明人用作導師。」便請一五戒優婆塞,共入大海。既到海中,海神變身,作一夜叉,形體醜惡,其色青黑,口出長牙,頭上火燃,來牽其船,問估客曰:「世間可畏,有過我者無?」賢者對曰:「更有可畏,劇汝數倍。」海神復問:「何者是耶?」答曰:「世有愚人,作諸不善,殺生盜竊婬姪無度,妄言兩舌惡口綺語、貪慾瞋恚,沒在邪見;死入地獄,受苦萬端。獄卒阿傍,取諸罪人,種種治之,或以刀斫,或以車裂,分壞其身,作數千段。或復臼擣,或復磨之,刀山劍樹,火車鑊湯,寒水沸屎,一切備受。荷如此苦,經數千萬歲,此之可畏,劇汝甚多。」海神放之,隱形而去。船進數里,海神復更化作一人,形體痟瘦,筋骨相連,復來牽船,問諸人曰:「世間羸瘦,有劇我者無?」賢者答言:「更有羸瘦甚劇於汝。」海神復問:「誰復劇耶?」賢者答曰:「有愚癡人,心性弊惡,慳貪嫉妒,不知佈施,死墮餓鬼,身大如山,咽如針鼻,頭髮長亂,形體黑瘦,數千萬歲,不識水穀。如是之形,復劇於汝。」海神放船,沒而不現。船行數里,海神復化更作一人,極為端政,復來牽船,問諸商客:「人之美妙,有與我等者無?」賢者答曰:「乃有勝汝百千萬倍。」海神復問:「誰為勝者?」賢者答曰:「世有智人,奉行諸善,身口意業恆令清淨,信敬三寶隨時供養,其人命終,生於天上,形貌皎潔,端政無雙,殊勝於汝數千萬倍。以汝方之,如瞎獼猴比彼妙女。」海神取水一掬,而問之曰:「掬中水多海水多耶?」賢者答曰:「掬中水多,非海水也。」海神重問:「汝今所說,為至誠不?」賢者答曰:「此言真諦,不虛妄也。何以明之?海水雖多,必有枯竭。劫欲盡時,兩日並出,泉源池流,悉皆旱涸;三日出時,諸小河水,悉皆枯乾;四日出時,諸大江海,悉皆枯竭;五日出時,大海稍減;六日出時,三分減二;七日出時,海水都盡,須彌崩壞,下至金剛地際皆悉燋燃。若復有人,能以信心,以一掬水,供養於佛,或用施僧,或奉父母,或丐貧窮,給與禽獸,此之功德,歷劫不盡。以此言之,知海為少,掬水為多。」海神歡喜,即以珍寶,用贈賢者,兼寄妙寶施佛及僧。時諸賈客,即與賢者,採寶已足,還歸本國。是時賢者,五百賈客,鹹詣佛所,稽首佛足,作禮畢已,各持寶物並海神所寄,奉佛及僧,悉皆長跪叉手白佛:「願為弟子,稟受清化。」佛尋可之。「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在身。佛為說法,應適其情,即時開悟,諸欲都淨,得阿羅漢。   時諸會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頂戴奉行。   (六)恆伽達品第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園精舍。是時國中有一輔相,其家大富,然無兒子。時恆河邊,有摩尼跋羅天祠,合土人民,皆悉敬奉。時此輔相,往詣祠所,而禱之言:「我無子息,承聞天神,功德無量,救護群生,能與其願,今故自歸。若蒙所願,願賜一子,當以金銀校飾天身,及以名香塗治神室;如其無驗,當壞汝廟屎塗汝身。」天神聞已,自思惟言:「此人豪富,力勢強盛,非是凡品,得為其子。我德鮮少,不能與願。願若不果,必見毀辱。」廟神便復往白摩尼跋羅。摩尼跋羅其力不辦,自詣毘沙門王啟白此事。毘沙門言:「亦非我力能使有子,當詣天帝從求斯願。」毘沙門王即時上天啟帝釋曰:「我有一臣摩尼跋羅,近日見語云:『王捨城有一輔相,從其求子,結立重誓,若願得遂,倍加供養,所願若違,當破我廟而毀辱之。』彼人豪兇,必能如是,幸望天王,令其有子。」帝釋答曰:「斯事至難,當覓因緣。」時有一天,五德離身,臨命欲盡,帝釋告曰:「卿命垂終,可願生彼輔相之家?」天子答言:「意欲出家奉修正行,若生尊榮,離俗則難,欲在中流莫遂所志。」帝釋復曰:「但往生彼,若欲學道,吾當相佐。」天子命終,降神受胎輔相之家。即生出外,形貌端政,即召相師,為其立字。相師問曰:「本於何處求得此兒?」輔相答言:「昔從恆河天神求之。」因為作字,為恆伽達。年漸長大,志在道法,便啟父母,求索出家。父母告曰:「吾今富貴,產業弘廣,唯汝一子,當嗣門戶。遣吾存活,終不相聽。」兒不從志深自惆悵,便欲捨身更求凡處,於中求出,必極易也。於是密去,自墜高巖;既墮在地,無所傷損。復至河邊,投身水中;水還漂出,亦無所苦。復取毒藥,而吞噉之;毒氣不行,無由致死。復作是念:「當犯官法為王所殺。」值王夫人及諸婇女,出宮到園池中洗浴,皆脫衣服,置林樹間。時恆伽達密入林中,取其服飾抱持而出。門監見之,將往白阿闍世王。王聞此事,瞋恚隆盛,便取弓箭,自手射之,而箭還反,正向王身;如是至三,不能使中。王怖投弓,問彼人言:「卿是天龍鬼神乎?」恆伽達言:「賜我一願,乃敢自陳。」王曰:「當與。」恆伽達言:「我非是天,亦非龍鬼,是王捨國輔相之兒。我欲出家,父母不聽,故欲自殺更生餘處。投巖、赴河、飲毒不死,故犯王法,望得危命。王今加害,復不能傷,事情如是,何酷之甚!願見顧愍聽我為道。」王尋告曰:「聽汝出家修學聖道。」因復將之,共到佛所,啟白世尊,如向之事。於時如來,聽為沙門,法衣在體,便成比丘。佛為說法,心意開暢,成羅漢道,三明六通,具八解脫。   阿闍世王尋白佛言:「此恆伽達者,先世之時,種何善根,投山不死,墮水不溺,食毒無苦,箭射無傷,加遇聖尊得度生死?」   佛告王曰:「乃往過去無數世時,有一大國,名波羅□,其王名梵摩達,將諸宮人,林中遊戲,諸婇女輩,激聲而歌。外有一人,高聲和之,王聞其聲,便生瞋妒,遣人捕來敕使殺之。時有大臣,從外邊來,見此一人,而被囚執,便問左右:『何緣乃爾?』其傍諸人,具列事狀。臣曰:『且停!待我見王。』大臣進入,啟白王言:『彼人之罪,不至深重,何以殺之?雖和其音,而不見形,既無交通姦婬之事,幸願垂矜,丐其生命。』王不能違,赦不刑戮。其人得脫,奉事大臣,懃謹無替。如是承給,經歷多年,便自思惟:『婬欲傷人,利於刀劍,我今困厄,皆由欲故。』即語大臣:『聽我出家遵修道業。』大臣答曰:『不敢相違,學若成道,還來相見。』即詣山澤,專思妙理,精神開悟,成辟支佛;還來城邑,造大臣家。大臣歡喜,請供養之,甘膳妙服,四事無乏。時辟支佛,於虛空中,現神變化,身出水火,放大光明,大臣見之,欣然無量,便立誓願:『由吾恩故,命得全濟,使我世世富貴長壽,殊勝奇特,數千萬倍,令我智德相與共等。』」佛告王曰:「時彼大臣,救活一人,令得道者,今恆伽達是。由是因緣,所生之處,命不中夭,今值我時,逮致應真。」   佛說此已,諸在會者,信敬歡喜,頂受奉行。   (七)須闍提品第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園精舍。爾時世尊而與阿難,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時有老翁老母,兩目既盲,貧窮孤苦,無止住處,止宿門下。唯有一子,年始七歲,常行乞丐以養父母,得好果菜,其美好者,供養父母,餘殘酸澀,臭穢惡者,便自食之。爾時阿難,見此小兒,雖為年小,恭敬孝順,心懷愛念。佛乞食已,還到精舍。爾時世尊為諸大眾演說經法,阿難於時長跪叉手,前白佛言:「向與世尊,入城分衛,見一小兒,慈心孝順,共盲父母,住城門下,東西乞丐所得之物,飯食菜果,其美好者,先以供養其老父母,破敗臭穢極不好者,便自食之。日日如是,甚可愛敬。」   佛語阿難:「出家在家,慈心孝順,供養父母,計其功德,殊勝難量。所以者何?我自憶念過去世時,慈心孝順,供養父母,乃至身肉濟活父母危急之厄。以是功德,上為天帝,下為聖主,乃至成佛三界特尊,皆由斯福。」   阿難白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慈孝父母,不惜身命,能以身肉,濟救父母危嶮之命,其事雲何?」   佛告阿難:「諦聽善念!我當說之。」   阿難:「唯然,當善聽之!」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無量無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特叉尸利。爾時有王,名曰提婆。時彼國王,有十太子,各領諸國,最小太子,字修婆羅提致,晉言善住,所領國土,人民觀望,最為豐樂。時父王邊,有一大臣,名曰羅□,每懷兇逆,反殺大王。大王已死,攝正為王,即遣兵眾,往詣諸國,殺諸太子。此最小者,鬼神所敬,時入園中,欲行觀看。有一夜叉,從地而出,長跪白言:『羅□大臣,反殺父王,遣諸兵眾,殺汝諸兄,今復遣人,欲來殺汝;王可思計避其禍難。』時王聞之,心崩惶怖,到於其夜,便思計校,而欲突去。時有一兒,字須闍提,晉言善生,至年七歲,端正聰黠,甚為可愛,其王愛念,出復來還,而抱此兒,悲泣歎息。其婦見王入出惶怖,即而問之:『何以匆匆,如恐怖狀?』其夫答曰:『非卿所知。』婦復牽之,『我今與汝,身命共並危嶮相隨,莫見捐捨。今有何事,當以告示?』其王答言:『我近入園,有夜叉鬼從地而出,長跪白我:「羅□大臣,今興惡逆,已殺父王,遣諸兵眾,殺汝諸兄,今亦遣兵,當來殺王,宜可避之。」我聞是語,心懷恐怖,但恐兵眾,如是來到,是故急疾,欲得去耳。』其婦長跪,即白王言:『願得隨侍,莫見孤棄。』時王即便將婦抱兒,相將而去,欲至他國。時有二道,一道七日,一道十四日。初發惶懅,唯作七日糧調,規俟一人而已,既已出城,其心憒亂,乃涉十四日道。已經數日,糧食乏盡,飢餓迷荒,無餘方計,憐愛其子,欲殺其婦,而欲自濟並用活兒。令婦在前擔兒而行,於後拔刀欲殺其婦。時兒迴顧,見父拔刀欲殺其母,兒便叉手,曉父王言:『唯願大王!寧殺我身,勿害我母。』慇懃諫父,救其母命,而語父言:『莫絕殺我,稍割食之,可經數日。若斷我命,肉便臭爛,不可經久。』於是父母,欲割兒肉,啼哭懊惱,而割食之。日日割食,其肉稍盡,唯有骨在,未至他國,飢荒遂甚,父復捉刀,於其節解,次第剝之,而得少肉。於是父母,臨當棄去,兒自思惟:『我命少在,唯願父母,向所有肉,可以少許還用見施。』父母不違,即作三分,二分自食,餘有一分,並殘肌肉眼舌之等悉以施之。於是別去。兒便立願:『我今身肉,供養父母,持是功德,用求佛道,普濟十方一切眾生,使離眾苦至涅槃樂。』發是願時,三千世界六反震動,色慾諸天而皆愕然,不知何故宮殿動搖?即以天眼觀於世間,而見菩薩以身之肉供養父母,願成佛道,誓度眾生,以是之故,天地大動。於是諸天,皆悉來下,側塞虛空,悲泣墮淚,猶如盛雨。時天帝釋來欲試之,化作乞兒,來從其乞,持手中肉,復用施之。即復化作師子虎狼,來欲噉之,其兒自念:『此諸禽獸,欲食我者,我身餘殘骨肉髓腦,悉以施之。』心生歡喜,無有悔恨。爾時天帝,見其執志心不移轉,還復釋身,住其兒前,而語之曰:『如汝慈孝,能以身肉供養父母;以是功德,用求何等?天帝魔王梵天王耶?』兒即答言:『我不願求三界快樂,持此功德,用求佛道,願度一切無量眾生。』天帝復言:『汝能以身供養父母,得無悔恨於父母耶?』其兒答言:『我今至誠,供養父母,無有悔恨大如毛髮。』天帝復言:『我今視汝,身肉已盡,言不悔恨,是事難信。』其兒答言:『若無悔恨,我願當成佛者,使我身體平復如故。』言誓已竟,身即平復。時天帝釋及餘諸天,異口同音,讚言善哉!其兒父母及國中人,皆到兒所,歎未曾有。時彼國王,見其太子所作奇特,倍加恭敬,歡喜無量,將其父母及其太子,入宮供養,極為恭敬,哀此太子。時彼國王,躬將軍馬,共善住王及須闍提太子,還至本國,誅滅羅□,立作本王,父子相繼,其國豐樂,遂致太平。」佛語阿難:「爾時善住王者,今現我父白淨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爾時須闍提太子者,今我身是。」佛語阿難:「由過去世慈心孝順,供養父母,以持身肉,濟父母厄,緣是功德,天上人中,常生豪尊,受福無量,緣是功德,自致作佛。」   爾時眾會,聞佛自說宿世本緣,爾時會者皆各悲歎,感佛奇特慈孝之行,其中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羅漢者,有發無上正真道者,有住不退地者。一切眾會,皆大歡喜,頂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二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八)波斯匿王女金剛品第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波斯匿王最大夫人,名曰摩利,時生一女,字波闍羅,晉言金剛,其女面類極為醜惡,肌體麤澀猶如駝皮,頭髮麤強猶如馬尾。王觀此女,無一喜心,便敕宮內:「懃意守護,勿令外人得見之也。所以者何?此女雖醜形不似人,然是末利夫人所生,此雖醜惡,當密遣人而護養之。」女年轉大,任當嫁處。時王愁憂,無餘方計,便告吏臣:「卿往推覓本是豪姓居士種者,今若貧乏無錢財者,便可將來。」吏即如教,即往推覓,得一貧窮豪姓之子。吏便喚之,將至王所。王得此人,共至屏處,具以情狀,向彼人說:「我有一女,面狀醜惡,欲覓嫁處,未有酬類。聞卿豪族,今者雖貧,當相供給,幸卿不逆,當納受之。」時長者子,長跪白言:「當奉王敕,正使大王以狗見賜,我亦當受,何況大王遺體之女?今設見賜,奉命納之。」王即以女,妻彼貧人,為起宮殿,舍宅門閤,令有七重。王敕女夫:「自捉戶鑰,若欲出行,而自閉之。我女醜惡,世所未有,勿令外人睹見面狀;常牢門戶,幽閉在內。」王出財貨,一切所須,供給女婿,使無乏短。王即拜授,以為大臣。其人所有財寶饒益,與諸豪族共為讌會,月月為更。會同之時,夫婦俱詣,男女雜會,共相娛樂。諸人來會,悉皆將婦,唯彼大臣,恆常獨詣。眾人疑怪:「彼人婦者,儻能端政,暉赫曜絕?或能極醜,不可顯現?是以彼人,故不將來。今當設計往觀彼婦。」即各同心,密共相語,以酒勸之,令其醉臥,解取門鑰,便令五人往至其家開其門戶。當於爾時,彼女心惱,自責罪咎,而作是言:「我種何罪?為夫所憎,恆見幽閉,處在闇室,不睹日月及與眾人。」復自念言:「今佛在世,潤益眾生,遭苦厄者,皆蒙過度。」即便至心遙禮世尊,「唯願垂愍,到於我前,暫見教訓。」其女精誠,敬心純篤。佛知其志,即到其家,於其女前,地中踴出,現紺髮相,令女見之;其女舉頭,見佛髮相,倍加歡喜,歡喜情敬,敬心極深,其女頭髮,自然細軟,如紺青色。佛復現面;女得見之,見已歡喜,面復端政,惡相麤皮,自然化滅。佛復現身,齊腰以上,金色晃昱,令女見之;女見佛身,益增歡喜因歡喜故,惡相即滅,身體端嚴,猶如天女,奇妙蓋世,無能及者。佛愍女故,盡現其身;其女諦察,目不曾眴,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其女盡身,亦皆端政,相好非凡,世之希有,惡相悉滅,無有遺餘。佛為說法,即盡諸惡,應時逮得須陀洹道。女已得道,佛便滅去。時彼五人,開戶入內,見婦端政殊特少雙,自相謂言:「我怪此人不將來往,其婦端政,乃至如是。」觀睹已竟,還閉門戶,持其戶鑰,還彼人所繫著本帶。其人醒悟,會罷至家,入門見婦,端政奇妙,容貌挺特,人中難有,見已欣然,問是何人?女答夫言:「我是汝婦。」夫問婦言:「汝前極醜,今者何緣端政乃爾?」其婦具以上事答夫:「我緣佛故,受如是身。」婦復白夫:「我今意欲與王相見,汝當為我通其意故。」夫受其言,即往白王:「女郎今者,欲來相見。」王答女婿:「勿道此事,急當牢閉慎勿令出。」女夫答王:「何以乃爾?女郎今者,蒙佛神恩,已得端政,天女無異。」王聞是已,答女婿言:「審如是者,速往將來。」即時嚴車,迎女入宮,王見女身端政殊特,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敕嚴駕,王及夫人、女並女夫,共至佛所。禮佛畢訖,卻住一面,時波斯匿王,跪白佛言:「不審此女,宿殖何福,乃生豪貴富樂之家?復造何咎,受醜陋形,皮毛麤強,劇如畜生?唯願世尊!當見開示。」   佛告大王:「夫人處世,端政醜陋,皆由宿行罪福之報。乃往過去久遠世時,時有大國,名波羅□,時彼國中,有大長者,財富無量,舉家恆共供養一辟支佛,身體麤惡形狀醜陋,憔悴叵看。時彼長者,有一小女,日日見彼辟支佛來,噁心輕慢,可罵毀言:『面貌醜陋,身皮麤惡,何其可憎?乃至如是。』時辟支佛,數至其家,受其供養,在世經久,欲入涅槃,為其檀越,作種種變,飛騰虛空,身出水火,東踴西沒,西踴東沒,南踴北沒,北踴南沒,坐臥虛空,種種變現,鹹使彼家睹見神足,即從空下,還至其家。長者見已,倍懷歡喜,其女即時悔過自責:『唯願尊者!當見原恕,我前噁心,罪釁過厚,幸不在懷,勿令有罪也。』時辟支佛聽其懺悔。」佛告大王:「爾時女者今王女是。由其爾時惡不善心,毀呰賢聖辟支佛故,自造口過,於是以來,常受醜形。後見神變,自改悔故,還得端正,英才越群,無能及者。由供養辟支佛故,世世富貴,緣得解脫。如是大王!一切眾生有形之類,應護身口,勿妄為非、輕呵於人。」   爾時王波斯匿,及諸群臣,一切大眾,聞佛所說因緣果報,皆生信敬,自感佛前,以是信心,有得初果,至四果者,有發無上平等意者,復有得住不退轉者,鹹懷渴仰,敬奉佛教,歡喜遵承,皆共奉行。   (九)金財因緣品第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尊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城中,有大長者,長者夫人生一男兒,名曰金財,其兒端政殊特,世之少雙。是兒宿世,捲手而生,父母驚怪謂之不祥,即披兒兩手,觀其相好,見二金錢在兒兩手,父母歡喜,即便收取;取已故處續復更生,尋更取之,復生如故,如是懃取金錢滿藏,其兒手中,未曾有盡。兒年轉大,即白父母,求索出家。父母不逆,即便聽之。爾時金財,往至佛所,頭面作禮,而白佛言:「唯願世尊!當見憐愍,聽我出家,得在道次。」佛告金財:「聽汝出家。」蒙佛可已,於時金財,即剃鬚髮,身著袈裟,便成沙彌。年已滿足,任受大戒,即令眾僧當受具足。臨壇眾僧,次第為禮,其作禮時,兩手拍地,當手拍處,有二金錢,如是次第,一切為禮,隨所禮處,皆有金錢。受戒已竟,精勤修習,得羅漢道。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此金財比丘,本造何福,自生已來,手把金錢?唯願世尊!當見開示。」?佛告阿難:「汝當善思!我今說之。」   阿難對曰:「如是,諾當善聽!」   佛言:「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時,世有佛名毘婆屍,出現於世,政法教化,度脫眾生,不可稱數。佛與眾僧,遊行國界,時諸豪富長者子等,施設飯食,供養彼佛及弟子眾。爾時有一貧人,乏於財貨,常於野澤,取薪賣之,值時取薪賣得兩錢,見佛及僧受王家請,歡喜敬心,即以兩錢,施佛及僧;佛愍此人,即為受之。」佛告阿難:「爾時貧人,以此二錢,施佛及僧故,九十一劫,恆把金錢,財寶自恣,無有窮盡。爾時貧人者,金財比丘是也。正使其人未得道者,未來果報亦復無量。是故阿難!一切眾生,皆應精懃佈施為業。」   爾時阿難及眾會者,聞佛所說,皆悉信解,有得須陀洹果者,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復有得住不退地者。一切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華天因緣品第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國內,有豪富長者,生一男兒,面首端政。其兒生已,家內自然,天雨眾華,積滿舍內,即字此兒,名弗波提婆,晉言花天。兒年轉大,往至佛所,見佛顏容相好無比,見已歡喜,心自思惟:「我生處世,得值聖尊,今當請佛及諸眾僧。」即前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與眾僧,明日屈意,臨適鄙家,受少蔬食。」因見福慶佛知其根,即時受請。於時華天,還至其家。明日食時,佛與眾僧往至其家,華天即化作寶床座,遍其舍內,整設嚴飾,佛及眾僧即坐其座。華天欲須種種飲食,其人福德自然而辦。佛與眾僧食已攝缽,廣為華天具說諸法,華天閤家,得須陀洹。於時華天,即辭父母,求索出家,為佛弟子。父母聽之。即至佛所,稽首佛足,求作比丘稟受佛教。佛聽入道,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袈裟著身,即成沙門,遵修佛教,逮得羅漢。   爾時阿難,見斯事已,往至佛所,長跪白言:「世尊!是華天比丘,本殖何福,而得如是自然天華,又能化作床座飲食?世尊!當為決散此疑。」   佛告阿難:「欲知善聽!過去有佛,名毘婆屍,出現於世,度脫眾生。時諸眾僧,遊行聚落,到諸豪族,皆悉供養。時有一人,貧無錢財,見僧歡喜,恨無供養,即於野澤,採眾草華,用散眾僧,至心敬禮,於是而去。」佛告阿難:「爾時貧人,散僧華者,今此華天比丘是也。由其過去用信敬心故,採華散僧至心求願,九十一劫,所生之處,身體端政,意有所須,欲得飲食床臥之具,尋時如念,自然而至;緣斯之福,自致得道。是故阿難!一切眾生,莫輕小施以為無福,猶如華天,今悉自得。」   爾時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一)寶天因緣品第十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長者,生一男兒,當爾之時,天雨七寶,遍其家內,皆令積滿。即召相師,占相此兒。相師睹已,見其奇相,答長者言:「兒相殊特。」長者聞已,心懷歡喜,即語相師:「當為立字。」相師問曰:「此兒生時,有何瑞應?」長者答曰:「此兒生時,天雨七寶,滿我家內。」相師答曰:「是兒福德,當為立號為勒那提婆,晉言寶天。」兒年轉大,才藝博通,聞佛神聖奇德少雙,心懷渴仰,貪慾出家,即辭父母,往詣佛所,頭面作禮,而白佛言:「唯願世尊!聽我出家。」佛即聽許:「善來比丘!」鬚髮自墮,法衣在身,佛為說法,即得羅漢。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此寶天比丘,本作何福,而當生時,天雨眾寶,衣食自然,無有乏短?」   佛告阿難:「過去世時,有毘婆屍佛,出現於世,度脫眾生,不可計數。爾時眾僧,遊行村落,時彼村中,有諸居士,共請眾僧,種種供養。時有貧人,雖懷喜心,家無財寶供養之具,便以一把白石似珠,用散眾僧,發大誓願。」佛告阿難:「爾時貧人珠供養者,今此寶天比丘是也。由其過去用信敬心,持白石似珠散眾僧故,乃至九十一劫,受無量福,多饒財寶,衣食自然,無有乏短。緣於爾時有信敬心,今遭我世,得道果證。」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自生信心,有得初果,乃至第四果者,復有發心住不退轉。爾時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二)羼提波梨品第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園林中止。爾時世尊,初始得道,度阿若憍陳如等,次度鬱卑羅迦葉兄弟千人,度人漸廣,蒙脫者眾。於時羅閱祇人,欣戴無量,莫不讚歎:「如來出世,甚為奇特!眾生之類,鹹蒙度苦。」又復歎美憍陳如等,及鬱毘羅眾:「諸大德比丘,宿與如來有何因緣,法鼓初震,特先得聞,甘露法味,獨先服嘗?」   時諸比丘,聞諸人民之所稱宣,即具以事,往白世尊。佛告之曰:「乃往過去,與此眾輩,有大誓願:『若我道成,當先度之。』」   諸比丘聞已,復白佛言:「久共誓願,其事雲何?唯垂哀愍,願為解說。」   佛告諸比丘:「諦聽諦聽!善思念之。乃往久遠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當時國王,名為迦梨。爾時國中,有一大仙士,名羼提波梨,與五百弟子,處於山林,修行忍辱。於時國王與諸群臣夫人婇女,入山遊觀。王時疲懈,因臥休息。諸婇女輩,捨王遊行,觀諸花林,見羼提波梨端坐思惟,敬心內生,即以眾花而散其上,因坐其前,聽所說法。王覺顧望,不見諸女,與四大臣,行共求之。見諸女輩坐仙人前,尋即問曰:『汝於四空定,為悉得未?』答言:『未得。』又復問曰:『四無量心,汝復得未?』答言:『未得。』王又問曰:『於四禪事,汝為得未?』猶答:『未得。』王即怒曰:『於爾所功德,皆言未有,汝是凡夫,獨與諸女,在此屏處,雲何可信?』又復問曰:『汝常在此,為是何人?修設何事?』仙人答曰:『修行忍辱。』王即拔劍,而語之言:『若當忍辱,我欲試汝,知能忍不?』即割其兩手而問仙人,猶言忍辱。復斷其兩腳,復問之言,故言忍辱。次截其耳鼻,顏色不變,猶稱忍辱。爾時天地,六種震動。時仙人五百弟子,飛於虛空,而問師言:『被如是苦,忍辱之心,不忘失耶?』其師答言:『心未變易。』王乃驚愕,復更問言:『汝雲忍辱,以何為證?』仙人答曰:『我若實忍,至誠不虛,血當為乳,身當還復。』其言已訖,血尋成乳,平完如故。王見忍證,倍懷恐怖,『咄我無狀!毀辱大仙,唯見垂哀受我懺悔。』仙人告曰:『汝以女色,刀截我形,吾忍如地;我後成佛,先以慧刀,斷汝三毒。』爾時山中,諸龍鬼神,見迦梨王籈埶d仙人,各懷懊惱,興大雲霧,雷電霹靂,欲害彼王,及其眷屬。時仙人仰語:『若為我者,莫苦傷害。』時迦梨國王,懺悔之後,常請仙人,就宮供養。爾時有異梵志,徒眾千人,見王敬待羼提波梨,甚懷妒忌,於其屏處,坐以塵土糞穢,而以坌之。爾時仙人,見其如是,即時立誓:『我今修忍,為於群生,積行不休,後會成佛。若佛道成,先以法水,洗汝塵垢,除汝欲穢,永令清淨。』」佛告比丘:「欲知爾時羼提波梨者,則我身是。時王迦梨及四大臣,今憍陳如等五比丘是。時千梵志塵坌我者,今鬱卑羅等千比丘是。我於爾時,緣彼忍辱誓當先度,是故道成,此等之眾先得度苦。」   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歎未曾有,歡喜奉行。   (一三)慈力王血施品第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洹中止。爾時尊者阿難,於中食後,林間坐禪,而自思惟:「如來興世,甚為奇特,眾生之類,皆蒙安樂。」又思惟:「憍陳如等五尊比丘,種何善本,依何因緣,法門初開,而先得入,法鼓始振,獨先得聞,甘露法降,特先蒙潤?」念是事已,從坐處起,往至佛所,具以所念,而用白佛。佛告之曰:「憍陳如等,先世於我,實有因緣。過去世時,我以身血,充其飢渴,令得安隱;是故今身,先得我法,用致解脫。」   賢者阿難,重白佛言:「過去以血濟其飢乏,其事雲何?願具開示,並令眾會鹹得解了。」   佛告之曰:「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彌佉羅拔羅,晉言慈力,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小國王,有二萬夫人、一萬大臣。王有慈悲,具四等心,恆愍一切,未曾懈厭,常以十善,教誨民庶,四方欽慕。王所化治,國土安樂,莫不慶賴。諸疫鬼輩,恆噉人血氣,用自濟活。爾時人民,攝身口意,敦從十善;眾邪惡疫,不敢侵近,飢羸困乏,瘦悴無力。時五夜叉,來至王所,『我等徒類,仰人血氣,得全身命。由王教導,鹹持十善,我等自是無復飲食,飢渴頓乏,求活無路。大王慈悲!豈不矜愍?』王聞是語,甚懷哀傷,即自放脈,刺身五處。時五夜叉,各自持器,來承血飲,飲血飽滿,鹹賴王恩,欣喜無量。王復告曰:『汝若充足,念修十善,我今以身血,濟汝飢渴,令得安隱;後成佛時,當以法身戒定慧血,除汝三毒諸欲飢渴,安置涅槃安隱之處。』阿難!欲知爾時慈力王者,今我身是。五夜叉者,今憍陳如等五比丘是。我世世誓願,許當先度,是故我初說法,聞便解脫。」   時尊者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鹹增敬仰,歡喜奉行。   (一四)降六師品第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王捨城竹園之中,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時洴沙王已得初果,信敬之心倍復隆厚,常設上妙四事所須,供養於佛及比丘僧,樂人同善,志兼勸導。國有六師,富蘭那等,先素出世,邪見倒說,誑惑民庶;迷冥之徒,信服邪教,眾類廣佈,惡黨遍滿。時王有弟,敬奉六師,信惑邪倒,謂其有道,竭家之貨,供給與之。佛日初出,慧流肇潤,無心拔擢,沒在重網,兄王洴沙,甚愛重之,慇懃方便,曉令奉佛,弟執邪理,不從王教,數數敕令請佛供養。弟白兄王:「我自有師,不能復往奉事瞿曇。然王有教理無有違,當設大會不限來眾,若其自至,我當與食。」許王之後辦設供具,饒敷床座,事訖設會,遣人往喚,六師之徒,尋皆來集,坐於上位,怪佛及僧不自來至,即往白王:「王前數數敕請瞿曇,今為設會,日時欲至,如何不來?」王告弟言:「汝雖不能躬自往請,可遣一人白於時到。」王弟受教遣人白時,佛與大眾來至會所,見諸六師先坐上座,佛與眾僧次第而坐。佛以神足,令此六師合其徒類,忽在下行,六師情恥,各起移坐,坐定自見,還在其下。如是再三,移坐就上,猶自見身,乃在下末,更無力能,俛仰而坐。檀越行水,至上座前,佛語施主:「先與汝師。」持水往師前,即舉甖,甖口自閉,其水不下;還往佛前,從佛作次,爾乃水出,鹹得洗手。洗手既竟,次當咒願,檀越捉食,在上座前,佛語檀越:「本不為我,往汝師前,自令咒願。」受教尋往,至六師所,六師口噤,不得出言,但各舉手,遙指於佛,佛便咒願,梵音聲暢。咒願既竟,次當行食,欲隨上座,作次付之。佛又告言:「先與汝師。」即便持食,從六師付,食皆忽上,住虛空中,各當其上,取不可得;行食與佛並僧遍訖,食乃還下,各在其前。佛與眾僧,一切食訖,澡漱還坐,次當說法,佛語檀越:「令汝師說。」尋請六師,六師復噤,但各同時,舉手指佛。於是如來,廣為眾會,出柔軟音,暢演法性,分別義理,應適眾情。聞佛說法,鹹得開解,洴沙王弟,得法眼淨,其餘眾人,或得初果,至第三果,出家盡漏,發無上心,住不退地,隨心所慕,悉得其願,各乃識真,信敬三寶,薄賤六師,捨不承供。   於是六師,甚懷惱恚,各至閑靜,求學奇術,天魔波旬,懼其情怯,不能宣佈惡邪之毒,即下化作六師之形,於一人前,現五人術,飛行空中,身出水火,分身散體,百種現變。愚癡之徒,更相恃賴,忿前見辱亡失供養,六師悉集,各共議言:「我曹技能,不減瞿曇,緣前一辱,眾心離散。比來眾師,神術顯變,今察奇妙,足任伏彼,當詣國王求決勝負。」作議已定,即詣王所,自說智能神化靈術,貪共沙門,講格奇變,對試之後,可否自現。王笑之曰:「汝等何癡?佛德弘大,神足無礙,欲以螢大與日諍光,牛跡之水與巨海比大,野干之微與師子捔猛,蟻蛭之堆與須彌等高;大小之形,昭然有別,迷惑高企,何愚之劇?」六師復言:「驗事在後,大王未見我等殊變,是使偏心謂望彼大,決試之後,鉅細自定。」王又告曰:「欲試可試,但恐汝等自招毀辱,正使與佛捔神足者,當使我曹具睹異變。」六師言曰:「期後七日,願王平治講試之場。」六師去後,王即嚴駕,往至佛所,以事白佛:「六師紛紜,欲得講術,以理呵語,其意不息。唯願世尊!奮其神力,化伏邪惡,爾乃從善,因使我曹得睹其變。」佛告洴沙:「我自知時。」洴沙謂佛可共捔神,即敕臣吏,平治博處,安施床座,豎諸幢幡,莊嚴挍珞,極令麗妙。其當會日,一切企望。   於時如來及與眾僧,從王捨城,往毘捨離。毘捨離中,諸律昌輩,與諸人民,皆來奉迎。諸人後日,求佛不在,問實乃知,至毘捨離。六師之徒,興張唱言:「久知瞿曇智術單淺,諸人猶豫,不信我言,剋期捔術,自省不如靡然逃去,至毘捨離。」諸六師輩,貢高轉盛,各共相率,當必追窮。時洴沙王,辦設供具,滿五百乘車,王與群臣十四億眾,各辦糧食,悉隨佛往,前後絡繹,集毘捨離,六師復往白諸律昌:「聽我曹等,與此瞿曇,捔試神力,談講實性,若見聽者,期來七日。」時諸律昌,復往白佛:「六師群迷,自謂有道,求與如來共捔神力,唯願世尊!垂神降伏。」佛又告曰:「佛自知時。」諸律昌輩,合率臣民,嚴治設辦,如洴沙王比,悉皆企慕,望在明日。   佛與眾僧,至拘睒彌。拘睒彌王,名曰優填,將諸群臣,亦來奉迎。毘捨離人,明晨問佛,雲佛已往拘睒彌國。六師聞是高心遂盛,合徒聚眾,規必窮逼。諸律昌輩,辦致供具,五百車載,用俟供養,將領國人七億之眾,並洴沙王,集拘睒彌,觀佛六師共捔神力,前後滿道,絡繹而至。六師既到,見優填王騰說事情如上之辭,沙門自省:「內無顧恃,空空逃避,不可要勒,須王剋定令與我試。」優填白佛,說六師辭:「世尊!寧可與捔之不?」佛復告言:「我自知時。」優填望佛在其國試,嚴治設辦,如洴沙王比,皆到當會。   佛復捨去,與比丘僧,至越祇國。越祇國王屯真陀羅,將諸人民,來迎世尊。拘睒彌人明日乃問,雲佛已去向於越祇。六師徒眾,尋逐其後。時優填王與八億眾,並洴沙等諸國人民,悉共往詣,集越祇國。六師見王,廣自陳說:「當令瞿曇與我共試。」屯真陀羅復往白佛,佛猶答言:「佛自知時。」王亦嚴辦。會日垂至,佛與眾僧,即向特叉尸利。   此國中王名因陀婆彌,與諸臣民,亦來奉迎。屯真陀羅與五億人,洴沙王等諸王臣民,亦皆逐佛,向特叉尸利。六師已到,白因陀婆彌,極自譸張,高談大語:「聽與瞿曇捔試神力。」因陀婆彌復往白佛,佛故答言:「我自知時。」嚴辦日到,佛復捨去,並與諸眾僧,至婆羅□。   波羅□王名梵摩達,亦與人眾,躬來迎佛。特叉尸利人民,明日乃知佛去。六師追逐,尋跡馳往。因陀婆彌與六億眾、洴沙王等,一切隨逐。六師既到,如前白王。王如前辭,往白於佛,佛亦答言:「我自知時。」   嚴辦日到,佛復捨去,與比丘僧,往迦毘羅衛國。迦毘羅衛諸釋種輩,率諸大眾,皆來迎佛。波羅□人,明日乃知。六師徒眾,續復馳逐。梵摩達王與八億人,洴沙諸王六國人民,皆悉前後,隨逐佛往。六師既到,向諸釋種,紛紜自說:「廣引術能,聽與瞿曇,共決神力。」釋種復往白佛,具宣其事,佛又告言:「我自知時。」嚴治設辦,剋日垂至,佛與眾僧,往捨衛國。   捨衛國王名波斯匿,與諸臣民,皆來迎佛。釋種明日乃知佛去。六師率徒,從後追之。釋種將領九億人眾,洴沙王等諸國人民,亙川滿野,逐趣捨衛。六師等到,見波斯匿,具自陳說本末情事:「欲與瞿曇決捔神力,臨期逃避,不可要勒。今與大眾,逐至王國。大王!當使與我等決。」波斯匿王,亦用為笑,說佛殊變難可思議,雲何以汝卑陋凡細,與大法王捔試力能?六師凶凶,言氣遂高。波斯匿王,既往見佛白言:「六師慇懃乃爾,唯願世尊!垂神化伏,普使一切別偽識真。」佛告王言:「我自知時。」波斯匿王,尋敕臣吏,平治場地,多積香花,敷設床座,豎諸幢幡,嚴辦已訖,大眾都集。   臘月一日,佛至試場,波斯匿王,是日設食,清晨躬手授佛楊枝,佛受嚼竟,擲殘著地墮地便生,蓊鬱而起,根莖踴出,高五百由旬,枝葉雲布,周匝亦爾。漸復生華,大如車輪,遂復有果,大五斗瓶,根莖枝葉,純是七寶若干種色,映燦麗妙,隨色發光,掩蔽日月。食其果者,美逾甘露,香氣四塞,聞者情悅;香風來吹,更相撐觸,枝葉皆出和雅之音,暢演法要,聞者無厭。一切人民,睹茲樹變,敬信之心,倍益純厚。佛乃說法,應適其意,心皆開解,志求佛者、得果生天,數甚眾多。   次第二日,優填王請佛。於時如來,化其兩邊,成兩寶山,嚴顯可觀,眾寶雜合,五色暉耀,光焰煒曄,若干種樹,行列山上,華果茂盛,出微妙香。其一山頂,有成熟粳米,滑美百味,甘之附口,人民之類,自恣而食。其一山上,有柔軟之草,肥□槔觾楚慼摹[□□□言奾□□□□□□□□□秜芊慼撕﹛摹[□□亮□禂導□□婁□□□□□□□□□□馳導□□穖□□□□□□□□祰□磻□□榕□檇j□   到第三日,屯真陀羅,請佛供養,奉佛淨水,俟以澡漱。佛吐水棄,化成寶池,周匝四邊,各二百里,純以七寶共相間雜,眾色相照,光明焰奕。其池中水,八德具足,水底遍滿七寶之沙,八種蓮花,大如車輪,青黃赤白,紅綠紫雜,香氣芬馥,馨徹四遠。隨蓮花色,各發光明,光明顯照,暉曜天地。大會睹此寶池奇妙,歡喜稱歎佛無量德。佛因觀察,隨眾人心,方便說法,各令開解發無上心,得果生天,盡增福業,數多難計。   到第四日,因陀婆彌王請佛。佛於是日,令其寶池,四面自然,有八渠流,還相灌注,自然迴轉。水流有聲,其聲清妙,皆說諸法,五根五力、七覺八道、三明六通、六度四等、大慈大悲,勸發開導,說種種法,一切聞睹,心皆開解,發心求佛,得果生天,增積福慧,數甚眾多。   次第五日,梵摩達王,請佛供養。佛於是日,口中放光,金色赫奕,遍大千土。光明所觸,一切眾生,三毒五陰,皆自然息,身心快樂,譬如比丘得第三禪。眾會歎怪,志慕佛德。便為說法,各得開解,發大道心,得果生天,進福修慧,數甚眾多。   第六日中,諸律昌輩,次復請佛。佛於是日,普令大會一切眾生,心心相知,各各一人知一切心,所念善惡,志趣業行。鹹自驚喜,欽美佛德。佛便為說若干妙法,皆得開解,誓求佛者,得果生天,數甚眾多。   到第七日,釋種請佛。佛於是日,化諸會者,悉令自見為轉輪王,七寶千子,諸王臣民,肅恭承已,侍仰無減。各自驚怪,喜慶無量。佛便為說法,投適其意,亦發無上正覺之心,得果生天,甚難計數。   又第八日受帝釋請,為佛作師子座,如來昇座,帝釋侍左,梵王侍右,眾會一切,靜然坐定。佛徐申臂,以手接座,欻有大聲,如象鳴吼,應時即有五大神鬼,摧滅挽拽,六師高座,金剛密跡捉金剛杵,杵頭出火,舉擬六師,六師驚怖奔突而走,慚此重辱,投河而死。六師徒類,九億人眾,皆來歸佛,求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在身,皆成沙門。佛為說法,示其法要,漏盡結解,悉得羅漢。於是如來,從八萬毛孔,皆放光明,遍滿虛空,一一光頭,有大蓮花,一一華上,皆有化佛與諸大眾,圍繞說法。眾會睹茲無上之化,信敬之心,倍益隆盛。佛即為說,隨其所應,有發大心,得果生天,進福增善,數甚眾多。   到第九日,梵王請佛。佛自化身高至梵天,威嚴高顯,巍巍難極,放大光明,暉赫天地。一切仰瞻,皆聞其語,佛為種種顯示法要,亦令多眾發心求佛,得果生天,數亦難計。   到第十日,四天王請佛。爾時世尊!普令大眾見佛色身,遍諸天中,從四天王,至色究竟,皆見佛身,放大光明,各為大眾,說微妙法。鹹遙仰視,了了見之,一切眾會,甚增敬仰。佛為說法,隨應其意,皆發大心,住不退地,得果生天,不可稱計。   第十一日,須達請佛。佛於是日,於高座上,自隱其身,寂滅不現,但放光明,出柔軟音,分別演暢諸法之要。在會之人,聞法解悟,有發大心,住不退者,得果生天,亦甚眾多。   第十二日,質多居士請佛供養。佛於此日,入慈三昧,出金色光,遍照大千。光觸眾生,三毒心息,自然興慈;等視眾生,如父如母,如兄如弟,愛潤之心,都無增減。然後為說若干妙法,亦發大心,住不退地,得果生天,難可稱量。   第十三日屯真陀羅王,次復請佛,施設供養。佛於是日,身昇高座,放於臍光,分作兩奇,離身七仞,頭各有花,上有化佛,如佛無異,化佛臍中,復出光明,亦分兩奇離身七仞,頭有蓮花,上有化佛,如是轉遍大千國土。一切瞻睹,愕然驚喜。佛為應時,隨意說法,亦發大心,住不退者,得果生天,數甚眾多。   第十四日,優填王請佛。時優填王,花散佛上。佛即應時,變其所散花,作千二百五十七寶高車,高至梵天,晃踰金山,雜寶眾色,曜麗相照赫然,金光振朗殊沙難量,神珠瓔珞,雜廁其間。諸高車中,皆有佛身,放大光明,遍三千土。眾會睹變,喜敬交懷。佛便說法,應病投藥,皆發大心,或住不退,得道生天,數復甚多。   第十五日,洴沙王請佛,佛豫敕王:「唯須食具。」王但嚴辦器物,極令饒多。食時已到,諸器悉滿,甘膳百味,種種異美,普令眾會飽足有餘,食已身心自然安樂。於時世尊,以手指地,十八地獄一切都現,無量塵數,諸受罪人,各各自說:「我於本時,作如是惡,今受此苦。」一切眾會,具悉聞見,甚懷悲愍,衣毛驚悚。佛便為說法,應適其意,有發大心,住不退者,得果生天,不可稱數。地獄眾生,緣見佛聞法,心生敬仰,皆遙自歸,終皆得生天上人中。時洴沙王,長跪白佛:「世尊奇相,三十有二,身手諸相,猶曾得見,未睹如來足下輪相,願見示眾,鹹共敬觀。」佛即出腳,普示眾會,一切見佛足底輪相,端嚴昺著,文理如畫,分別顯了,觀之無厭。王益歡喜,重白佛言:「不審世尊!本作何德,而乃致此輪相之妙?」佛即告王:「由我過去自修十善,復以教人,故得斯相明顯如是。」   王又白佛:「不審,世尊!自修十善,復以教人,其事雲何?願見開示。」   佛告王曰:「善聽著心。乃往無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施陀尼彌,領八萬四千國,八萬億聚落,一萬大臣。王有二萬夫人,皆無有子。王甚憂愁,懼絕國嗣,即廣禱祀祈願諸天。王第一夫人,名須梨波羅滿,經數時間,便覺有娠。自懷妊後,心性聰了,仁慈矜哀,勸人以善,日月滿足,生一男兒,端政超異,恣相顯美,身諸毛孔,皆有光明。王甚欣慶,睹之無厭。即召相師,佔其吉不?相師披見,歎言:『奇哉!是兒之相,挺特殊倫,德綏四域,天下敬戴。』王益歡喜,敕為立字。相師白王:『有何異瑞?』王言:『此兒懷妊已來,其母聰慧仁慈勸善,餘瑞雖眾甚怪此異。』相師驚喜,而白王言:『母豫辯慧,自身光明,當為立字名那波羅滿,晉言惠光。』太子長大,智慧殊人,父王葬薨,葬送畢訖,諸王臣集勸令嗣位,太子固辭雲不能當。諸臣各曰:『大王已崩,唯有太子,更無兄弟。今言不肯,推讓與誰?』太子答言:『世人行惡,必不執順,若加刑罰,罪我不少;若能率民普行十善,我乃堪任領受國事。』諸臣言:『善!唯願昇殿,十善之道,當敕令行。』太子爾時,尋登王位,告下人民,普行十善,一切敬順,改心易操。魔王妒忌,欲敗王化,密作封書,告下諸國:『前敕行善,既無利驗,唐自勞苦,修無益事;自今以往,聽民恣心,作十惡事,勿更憚情。』諸王得書,怪此異詔,何緣越理,勸人從惡?各遣親信,重問所由。王聞是語,愕然驚曰:『我無是令,何緣乃爾?』即敕嚴駕,躬行諸國,親見臣民,宣改異化。魔於道邊,化作一人,身處大火,盛炎熾然,於中哭叫,聲悲酸切。王即前問:『汝何以爾?』人白王言:『我坐前時勸人十善,今受此苦,痛毒難忍。』王重答言:『何有是事?勸人修善,反更受苦。』又復問言:『勸行十善,令汝受苦;前受勸人,行十善者,得善報不?』答言:『前人得善福耳,但教他故獨受此苦。』王聞歡喜答言:『但令前人得善福者,甘心受苦,不以為恨。』魔聞是語,即隱形去。遍行諸國,宣十善行,人民服化,慎身口意,正化彌布,一切欽崇。王德隆赫,嘉瑞而降,金輪先應,七寶具臻,遊化四域,導善為務。如是大王!欲知爾時施陀尼彌王者,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彼惠光王十善化民者,今我身是。我緣彼世自行十善,又以勸民令行十善,是以今日得是足下千輻相輪。」   時洴沙王,復白佛言:「六師群迷,不自度量,貪著利養,生嫉妒心,求與世尊觸試神力,言佛作一,我當作二。佛現神變,妙難思議,六師窮縮,乃無一術,慚形愧影,投水而死,徒類散解,自遺殃患。念其迷惑,何劇之甚?」   佛告大王:「不但今日,六師之徒,諍名利故,求與我決,自喪失眾;過去世時,亦共我諍,我亦傷彼,奪其人眾。」   王即長跪,尋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時,與六師鬥奪其徒眾,其事雲何?願具說示。」   佛告王曰:「善著心聽。乃往過去無數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國王,名摩訶賒仇利,領五百小國王,有五百夫人,無有太子可以繼嗣。王自念言:『吾年轉大,無有一子以續國位,若其一旦崩亡之後,諸王臣民,不相承受,便當興兵纁`民命,國將亂矣,何苦之劇。』念是事已,心沒憂海。時天帝釋,遙知王憂,即從天下,化作一醫,來詣王所,問王憂意;王即如事,宣示語醫。化醫白王:『莫復憂慮!我當為王,往入雪山,採合眾藥,與夫人服,服藥之後,皆當有娠。』王聞是語,差用釋憂,即語醫言:『能爾者善。』是時化醫,即往雪山,取諸藥草,擔還王宮,以乳煎之,與大夫人。夫人嫌臭,情又不信,化醫歸天,後不肯服;餘小夫人,盡共分服,服未經久,尋覺有娠。各以情事白大夫人。夫人聞已,情乃憂悔,即問:『所服有餘殘不?』答言:『已盡。』復問:『前草今者在不?』答言:『猶在。』尋敕取乳,更用重煎,持與夫人,夫人便服;服之數日,亦覺有娠。諸小夫人,月滿各生,皆是男兒,端政殊異。王見諸子,歡喜踴躍,悒遲念想於大夫人。夫人月滿,亦生一男,面貌極醜,形如株杌,父母見之,情不歡喜,因共號之為多羅□施,晉言株杌,敕令養育。年漸長大,其餘諸兄,皆已納娶,唯有株杌,不以在意。後會邊國,興兵入界,五百王子,領兵往拒,始戰軍敗,退來趣城。株杌王子,問諸兄言:『何以退走如恐怖狀?』兄輩語言:『往鬥不利,他軍見逐,是以走退。』株杌言曰:『如斯軍賊,敢見侵倰,取我先祖天寺之中大弓具來,我欲往擊。』其先祖是轉輪王,即遣多人,往取舁來,而授與之。取弓舒張,弓聲如雷,彈弓之音,聞四十里,持弓捉具,便獨往擊。到先吹貝,聲如霹靂,彼軍聞聲,驚怖散走,敵退乃還。父王異遇,爾乃愛待,深思方便,欲為婚娶。   「時一國王,名律師跋蹉,聞其有女,端政絕世,王即遣使,往告求婚,指其一兄貌狀示之,言為此兒,求索卿女。使奉教到,具騰王辭,律師跋蹉,即許為婚。使還白王,王大歡喜,尋遣車馬,往迎將來,自敕株杌:『莫晝見婦,自今以後,常以日暮,乃見交會。』時諸子婦,後共談語,各歎其夫種種才德。時株杌婦亦歎夫言:『我夫猛健力士之力,身又細軟,甚可敬愛。』餘婦語曰:『汝不須言,汝夫狀貌,正似株杌,若汝晝見,足使汝驚。』株杌婦聞,憶之在心,豫掩一燈,藏著屏處,伺夫臥訖,發燈來著,見其形體,甚用恐怖,即夜嚴駕,還至本國。天明乃覺,甚用悒慼,捉弓持貝,尋跡逐往,到其國中,依一臣住。   「後六國王,聞律師跋蹉有絕妙之女,各貪慾得,興兵集眾,競共來索。時律師跋蹉,甚用憒惱,令諸群臣博議其事:『正欲與一,其餘則恨;作何方便,卻此兇敵?』有一臣言:『當分此女,用作六分,一軍與一,其意可息。』或有臣言:『且出重募,有能卻軍,以女妻之,分國共治,重加賞賜。』王即然之,便行宣募。時多羅□施即持弓貝,出城趣賊,吹貝叩弓,六軍驚駭,怖不能動,即入軍中,斬六王首,奪取冠飾,攝錄其眾。律師跋蹉,甚用歡喜,以女貢之,奉為大王,領攝七國,一切軍兵,將諸士眾,與婦還國。父王聞來,往出界迎,見子所領軍眾極盛,以國讓子,勸作大王。其子不肯,雲父猶在,理不應爾。   「還到宮中,窮責其婦:『汝前何以夜棄我亡?』其婦答言:『君身極醜,初見驚怖,謂非是人。』多羅□施,捉鏡自照,乃見身首,熟似株杌,患厭其身,自不喜見,便至林間,乃欲自殺。帝釋遙知,即下到邊,問所由緣。慰喻其意,與一寶珠,而告之言:『常以此珠,著汝頂上,可得殊異如我端政。』尋喜奉受,安其頂上,覺身倍異。還至宮中,自取弓具,欲至外戲。婦見不識,尋語之曰:『汝是何人?莫觸此物,我夫若來,儻相傷損。』尋語婦言:『我是汝夫。』婦殊不信,而語之言:『我夫極醜,汝形端正。汝是何人,說是我夫?』夫即卻珠,還示故形。婦乃驚喜,雲何乃爾?夫即具悉,說得珠意。婦自是後,敬愛其夫,株杌之名,從是滅除,便更稱之,名須陀羅扇。   「後自生念:『當率兵眾更起宮城。』即出觀行平博之處,敕諸人眾:『是中可作。』有四龍王,人形來問:『欲作城者,為用何物?』須陀羅扇言:『當用土作。』龍復白言:『何不用寶。』答言:『城大,那得多寶?』龍復白言:『我當相與。』尋化四邊,作四大泉,而語之言:『用東泉水,而作塹者,便成琉璃;用南泉水,而作塹者,可成為金;用西泉水,而作塹者,可成為銀;用北泉水,而作塹者,可成頗梨。』尋時敕作,如語成寶,便令作城,方四百里。復敕作宮,方四十里,宮城街陌,樓觀舍宅,樹林浴池,悉是四寶嚴淨顯妙,略如天上。宮城既竟,七寶來應,總攝四域,化民修善。   「如是大王!欲知爾時摩訶釋仇梨者,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彼多羅□施醜王子者,今我身是。彼時婦者,今瞿夷是。彼婦翁者,今摩訶迦葉是。彼六國王欲以兵力逼求女者,今六師是。於彼世時,與我諍色,我傷害彼,奪取兵眾,乃至今日,嫉名利故,求與我試,無術稱心,投水而死,我攝徒類九億人眾,為我弟子。」   時洴沙王,復白佛言:「多羅□施,本作何行,福德力強,形如是醜?」   佛復告王:「皆有因緣。乃往過去無量難計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國有仙山,名曰律師。時仙山中,有一辟支佛,身有風患,當須服油,至油師家,從其乞索。油師瞋恚,逆呵責之:『頭如株杌,手腳如軸,不肯生活候伺他家,不規錢買,但欲唐得。』雖瞋呵責,然與油滓。辟支佛心甚敬仰,受已適復擔去。其油師婦,從外而來,見辟支佛,心甚敬仰,問言:『快士!從何而來?持此油滓,用作何等?』時辟支佛如實語之。婦便恨恨,還喚將來,即取其缽與滿缽油,怨責夫言:『汝實不是,雲何乃以油滓與之?念還懺悔,除汝口過。』油師心悔,粗還辭謝,夫婦同心,白辟支佛:『若使須油,日日來取。』後辟支佛,數返取油,感其恩力,於油師前,現神足力,飛昇虛空,身出水火,分合身體,種種現變。油師夫婦,見其神變,倍用歡喜,甚增敬仰,夫見是已,便語婦言:『汝所施油,當共同福受果報時,共為夫妻。』婦語夫言:『汝興惡言,向於快士,方施由滓,無有淨心,所生之處,當極醜惡,雲何共汝作夫婦耶?』夫復答言:『我常辛苦,積聚油具,雲何獨施,不與我共?終不聽汝要作夫婦。』妻復言曰:『若為汝妻,見汝形醜夜棄汝亡。』夫答之言:『正使汝亡,我當逐汝,要得乃止。』夫妻語竟,向辟支佛,身心自歸,款誠悔過。時辟支佛語油師夫妻:『緣汝施油,我病得差。今汝夫妻,欲求何願?恣汝所求,悉當令得。』夫妻歡喜,長跪立願:『令我夫妻所生之處,天上人中,一切從意。』如是大王!欲知爾時賣油人者,多羅□施是。是時油師婦者,多羅□施婦是。緣於爾時見辟支佛,言似株杌手腳如軸,雖施油滓,瞋色與語,由是因緣,所生之處,初形甚醜,如前惡言;緣後懺悔喜施好油,所生之處,還得端正。緣以油施,常得多力,數千萬眾,無敢當者。福德報故,作轉輪王,食福四域,五欲從心,善惡之業,其報不朽。是故一切,當念道要,慎身口意,遵修道行。」   佛說是時,洴沙王等,諸王臣民,四輩之眾,天龍鬼神,聞佛所說,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善根本者,有發無上大道心者,或有遷住不退地者,一切歡喜,禮敬奉行。   賢愚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三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一五)鋸陀身施品第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爾時世尊!身有風患,祇域醫王,為合藥酥,用三十二種諸藥雜合,令佛日服三十二兩。時提婆達常懷嫉妒,心自高大望與佛齊,聞佛世尊服於藥酥,情中貪慕,欲同佛服,復敕祇域:「當與我合。」爾時祇域,復與合之,因語之言:「日服四兩。」提婆達問:「佛服幾兩?」祇域答言:「日三十二兩。」提婆達言:「我亦當服三十二兩。」祇域答言:「如來身者,不與汝同,汝若多服,必更為患。」提婆達言:「我若服之,自足能消,我身佛身,有何差別?但與我服。」即習效佛,日日亦服三十二兩,藥在體中流注諸脈,身力微弱不能消轉,舉身支節,極患苦痛,呻吟喚呼,煩憒宛轉。世尊憐愍,即遙申手以摩其頭,藥時即消痛患即除。病既得愈,看識佛手,因而言曰:「悉達餘術,世不承用,復學醫道,善能使知。」於時阿難,聞說此語情用悵恨,長跪白佛:「提婆達多,不識恩養,世尊慈矜,為之除患,方更吐此不善之言,有何情懷?能生此心,長夜思嫉,向佛世尊。」   佛告阿難:「提婆達者,不但今日懷不善心欲中傷我,過去世時亦常噁心殺害於我。」   阿難白佛:「不審過去傷害之事,因緣雲何?」   佛言:「善聽!當為汝說。」「唯然世尊!當一心聽。」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不可計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城,名波羅□。爾時國王,名梵摩達,兇暴無慈,奢婬好樂,每懷惡忌,好為傷害。爾時其王,欻於夢中,見有一獸,身毛金色,其諸毛端,出金光明,照於左右,皆亦金色。覺已自念:『如我所夢,世必有此,當敕獵者求覓其皮。』作是念已,召諸獵師,而告之言:『我夢有獸,身毛金色,毛頭出光,殊妙晃朗。想今國界,必有此物,仰汝等輩廣行求捕。若得其皮,當重賜與,令汝子孫,食用七世;若不用心,求不得者,當俱誅滅汝等族黨。』時諸獵師,得王教已,憂愁憒憒,無復方計,聚會一處,共議此事:『王所夢獸,生未曾睹,當於何所而求覓此?若今不得,王法難犯,我曹徒類,永無活路。』論此事已,益增悶惱。又復有言:『此山澤中,毒蟲惡獸,亦甚眾多,遠行求覓,必不能得,交當喪身,困死林野,且私募一人,令行求之。』眾人言善,更相簡練,曉勸一人:『汝可盡力廣行求覓,若汝吉還,我曹合物,當重賞汝;設令山澤遇害不還,亦當以物與汝妻子。』其人聞此,心自念言:『為此眾人,分棄身命,內計已定,即可當行。』辦行道具,涉險而去,行已經久,身羸力弊,天時盛暑,到熱沙道,脣乾渴乏,鬱蒸欲死,窮酸苦切,悲悴而言:『誰有慈悲,矜愍我者?當見拯濟,救我身命。』時山澤中,有一野獸,名曰鋸陀,身毛金色,毛頭光明,遙聞其語,甚憐愍之。身入冷泉,來至其所,以身裹抱,小還有力,將至水所,為其洗浴,行拾果蓏,來與食之。體既平復,而自念言:『睹此奇獸,毛色光明,是我大王所須之者;然我垂死,賴其濟命,感識其恩,未能酬報,何能生心,當害於此?若復不獲,彼諸獵師,宗黨徒類,當被誅戮。』念此事已,悲不自勝。鋸陀問言:『何以不樂?』垂泣而說心所懷事。鋸陀語言:『此事莫憂!我皮易得,計我前世,捨身無數,未曾為福,而能捨壽。今以身皮,濟彼眾命,心懷歡喜,如有所獲。但剝取皮,莫便絕命,我已施汝,終無悔恨。』爾時獵師,即徐剝皮,爾時鋸陀,即自立願:『今我以皮,用施此人,救彼眾人所愛之命,持此功德,施及眾生,用成佛道無上正真,普度一切生死之苦,安著涅槃永樂之處。』作此願已,三千國土,六反震動,諸天宮殿,動搖不寧,各用驚愕,推尋其相。見於菩薩剝皮佈施,即從天下來到其所,散花供養,涕淚如雨。剝皮去後,身肉赤裸,血出流離,難可看睹,復有八萬蠅蟻之屬,集其身上,同時唼食。時欲趣穴,復恐傷害,忍痛自持,身不動搖,分以身施,死於彼中。時諸蠅蟻,緣食菩薩身者,命終之後,皆得生天。爾時獵師,擔皮到國,奉上於王。王見歡喜,奇之未有,善其細軟,常用敷臥,心乃安隱,情用快樂。如是阿難!欲知爾時獸鋸陀者,今我身是。彼梵摩達王,今提婆達是。八萬諸蟲,我初成佛,始轉法輪,上八萬諸天得道者是。此提婆達,於彼世時傷害於我,乃至今日,猶無善心,長夜思害,欲相中傷。」   賢者阿難,及諸會者,聞佛所說,悲悵兼懷,各自感勵,懃求法要,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因緣者,有發無上佛道意者,有住不退地者,鹹各歡喜,敬戴奉行。   (一六)◎微妙比丘尼品第十六(丹本此品在第四卷為第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陀精舍。波斯匿王崩背之後,太子流離,攝政為王,暴虐無道,驅逐醉象,蹋殺人民,不可稱計。時諸貴姓婦女,見其如是,心中摧悴,不樂於俗,即共出家,為比丘尼。國中人民,見諸女人,或是釋種,或是王種,尊貴端正,國中第一,悉捨諸欲,出家為道,凡五百人,莫不嘆美,競共供養。諸比丘尼,自相謂言:「吾等今者,雖名出家,未服法藥消婬怒癡,寧可共詣偷罹難陀比丘尼所,諮受經法,冀獲所剋。」即往其所,作禮問訊,各自陳言:「我等雖復為道,未獲甘露,願見開悟。」時偷罹難陀,心自念言:「我今當教令其反戒,吾攝衣缽,不亦快乎?」即語之曰:「汝等尊貴大姓,田業七寶,像馬奴婢,所須不乏,何為捨之?持佛禁戒,作比丘尼,辛苦如是,不如還家,夫妻男女,共相娛樂,恣意佈施,可榮一世。」諸比丘尼,聞說是語,心用惘然,即各涕泣,捨之而去。復至微妙比丘尼所,前為作禮,問訊如法,即各啟曰:「我等在家,習俗迷久,今雖出家,心意蕩逸,情慾熾燃不能自解,願見憐愍,為我說法,開釋罪蓋。」爾時微妙,即告之曰:「汝於三世,欲問何等?」諸比丘尼言:「去來且置,願說現在,解我疑結。」微妙告曰:「夫婬欲者,譬如盛火燒於山澤,蔓莚滋甚,所傷彌廣,人坐婬欲,更相賊害,日月滋長,致墮三塗,無有出期。夫樂家者,貪於合會,恩愛榮樂因緣,生老病死離別,縣官之惱,轉相哭戀,傷壞心肝,絕而復穌,家戀深固,心意纏縛,甚於牢獄。我本生於梵志之家,我父尊貴,國中第一。爾時有梵志子,聰明智慧,聞我端正,即遣媒禮,娉我為婦,遂成室家,後生子息。夫家父母,轉復終亡。我時妊娠,而語夫言:『今我有娠,穢污不淨,日月向滿,儻有危頓,當還我家見我父母。』夫即言善。遂便遺歸,至於道半,身體轉痛,止一樹下,時夫別臥,我時夜產,污露大出,毒蛇聞臭,即來殺夫。我時夜喚數反無聲,天轉向曉,我自力起,往牽夫手,知被蛇毒,身體腫爛,支節解散。我時見此,即便悶絕。時我大兒,見父身死,失聲號叫。我聞兒聲,即持還穌,便取大兒,擔著項上,小兒抱之,涕泣進路,道復曠險,絕無人民。至於中路,有一大河,既深且廣,即留大兒,著於河邊,先擔小兒,度著彼岸,還迎大者。兒遙見我,即來入水水便漂去;我尋追之,力不能救,浮沒而去。我時即還,欲趣小兒,狼已噉訖,但見其血,流離在地。我復斷絕,良久乃穌。遂進前路,逢一梵志,是父親友,即問我言:『汝從何來,困悴乃爾?』我即具以所更苦毒之事告之。爾時梵志,憐我孤苦,相對涕哭。我問梵志:『父母親裡,盡平安不?』梵志答言:『汝家父母大小,近日失火,一時死盡。』我時聞之,即復悶絕,良久乃穌。梵志憐我,將我歸家,供給無乏,看視如子。時餘梵志,見我端正,求我為婦,即相許可,適共為室。我復妊娠,日月已滿。時夫出外,他捨飲酒,日暮來歸,我時欲產,獨閉在內,時產未竟,梵志打門大喚,無人往開,梵志瞋恚,破門來入,即見撾打,我如事說,梵志遂怒,即取兒殺。以酥熬煎,逼我使食。我甚愁惱,不忍食之,復見撾打。食兒之後,心中酸結,自惟福盡,乃值斯人,便棄亡去,至波羅□,在於城外,樹下坐息。時彼國中,有長者子,適初喪婦,乃於城外園中埋之,戀慕其婦,日往出城,塚上涕哭。彼時見我,即問我言:『汝是何人?獨坐道邊。』我如事說,復語我言:『今欲與汝入彼園觀,寧可爾不?』我便可之,遂為夫妻。經於數日,時長者子,得病不救,奄忽壽終。時彼國法若其生時,有所愛重,臨葬之日,並埋塚中。我雖見埋,命故未絕,時有群賊,來開其塚。爾時賊帥,見我端正,即用為婦。數旬之中,復出劫盜,為主所覺,即斷其頭,賊下徒眾,即持死屍,而來還我,便共埋之,如國俗法,以我並埋。時在塚中,經於三日,諸狼狐狗,復來開塚,欲噉死人,我復得出,重自剋責:『宿有何殃,旬日之間,遇斯罪苦?死而復生,當何所奉得全餘命?』即自念言:『我昔常聞,釋氏之子,棄家學道,道成號佛,達知去來,寧可往詣身心自歸。』即便徑往,馳趣祇洹,遙見如來,如樹花茂星中之月。爾時世尊,以無漏三達,察我應度,而來迎我。我時形露,無用自蔽,即便坐地,以手覆乳。佛告阿難:『汝持衣往覆彼女人。』我時得衣,即便稽首世尊足下,具陳罪厄,願見垂愍,聽我為道。佛告阿難:『將此女人,付憍曇彌,令授戒法。』時大愛道,即便受我,作比丘尼,即為我說四諦之要苦空非常。我聞是法,剋心精進,自致應真,達知去來,今我現世,所更勤苦,難可具陳,如宿所造,毫分不差。」   時諸比丘尼,重複啟白:「宿有何咎,而獲斯殃?唯願說之。」   微妙答曰:「汝等靜聽。乃往過世,有一長者,財富無數,無有子息,更取小婦,雖小家女,端正少雙,夫甚愛念,遂便有娠。十月已滿,生一男兒,夫妻敬重,視之無厭。大婦自念:『我雖貴族,現無子息可以繼嗣;今此小兒,若其長大,當領門戶,田財諸物,盡當攝持。我唐勞苦,積聚財產,不得自在。』妒心即生,不如早殺,內計已定即取鐵針,刺兒囟上,令沒不現。兒漸痟瘦,旬日之間,遂便喪亡。小婦懊惱,氣絕復穌,疑是大婦妒殺我子,即問大婦:『汝之無狀,怨殺我子。』大婦即時,自咒誓曰:『若殺汝子,使我世世,夫為毒蛇所殺,有兒子者,水漂狼食,身見生埋,自噉其子,父母大小,失火而死。何為謗我?何為謗我?』當於爾時,謂無罪福反報之殃,前所咒誓,今悉受之,無相代者。欲知爾時大婦者,則我身是。」   諸比丘尼,重複問曰:「復有何慶,得睹如來,就迎之耶?得在道堂免於生死?」   微妙答曰:「昔波羅□國,有一大山,名曰仙山,其中恆有辟支佛聲聞、外道神仙,無有空缺。彼時緣覺,入城分衛。有長者婦,見之歡喜,即供養之。緣覺食已,飛昇虛空,身出水火,坐臥空中。婦時見之,即發誓言:『使我後世得道如是。』爾時婦者,則我身是。緣是之故,得見如來,心意開解,成羅漢道。今日我身,雖得羅漢,恆熱鐵針,從頂上入,於足下出,晝夜患此,無復竟已。殃福如是,無有朽敗。」   爾時五百貴姓比丘尼,聞說是法,心意悚然,觀欲之本,猶如熾火,貪慾之心,永不復生,在家之苦,甚於牢獄,諸垢消盡,一時入定,或阿羅漢道。各共齊心,白微妙曰:「我等纏綿繫著婬欲,不能自拔,今蒙仁恩導,得度生死。」   時佛歎曰:「快哉微妙!夫為道者,能以法教,轉相教誡,可謂佛子。」   眾會聞說,莫不歡喜,稽首奉行。   (一七)阿輸迦施土品第十七(丹本此品在第四卷為第二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晨與阿難,入城乞食。見群小兒於道中戲,各聚地土,用作宮捨,及作倉藏財寶五穀。有一小兒,遙見佛來,見佛光相,敬心內發,歡喜踴躍,生佈施心,即取倉中名為穀者,即以手掬,欲用施佛。身小不逮,語一小兒:「我登汝上,以穀佈施。」小兒歡喜,報言:「可爾。」即躡肩上,以土奉佛。佛即下缽,低頭受土,受之已訖授與阿難,語言:「持此塗污我房。」乞食既得,還詣祇洹,阿難以土,塗佛房地,齊污一邊,其土便盡。污已,整衣服,具以白佛。佛告阿難:「向者小兒,歡喜施土,土足塗污佛房一邊,緣斯功德,我般涅槃百歲之後,當作國王,字阿輸迦。其次小兒,當作大臣,共領閻浮提一切國土,興顯三寶,廣設供養,分佈舍利,遍閻浮提,當為我起八萬四千塔。」   阿難歡喜,重白佛言:「如來先昔,造何功德,而乃有此多塔之報?」   佛言:「阿難!專心善聽。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有大國王,名波塞奇,典閻浮提八萬四千國。時世有佛,名曰弗沙。波塞奇王,與諸臣民,供養於佛及比丘僧,四事供養,敬慕無量。爾時其王,心自念言:『今此大國,人民之類,常得見佛禮拜供養,其餘小國,各處邊僻人民之類,無由修福,就當圖畫佛之形像,布與諸國,鹹令供養。』作是念已,即召畫師,敕使圖畫。時諸畫師,來至佛邊,看佛相好,欲得畫之,適畫一處,忘失餘處;重更觀看,復次下手,忘一畫一,不能使成。時弗沙佛,調和眾彩,手自為畫,以為模法,畫立一像。於是畫師,乃能圖畫,都盡八萬四千之像,極令淨妙,端正如佛,布與諸國,一國與一。又作告下,敕令人民辦具花香以用供養。諸國王臣民,得如來像,歡喜敬奉,如視佛身。如是阿難!波塞奇王,今我身是。緣於彼世畫八萬四千如來之像,布與諸國令人供養,緣是功德,世世受福,天上人中,恆為帝王,所受生處,端正殊妙,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緣是功德,自致成佛,涅槃之後,當復得此八萬四千諸塔果報。」   賢者阿難,及諸會者,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八)◎七瓶金施品第十八(丹本為二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諸比丘,各處異國,隨意安居;經九十日,安居已竟,各詣佛所,諮受聖教。爾時世尊,與諸比丘,隔別經久,慈心愍傷,即舉千輻相輪神手,而慰勞之,下意問訊:「汝等諸人!住在僻遠,飲食供養,得無乏耶?」如來功德,世無儔類,今乃下意,瞻諸比丘,特懷謙敬。阿難見之,甚怪所以,即白佛言:「世尊出世,最為殊特,功德智慧,世之希有。今乃下意,慰諭問訊諸比丘眾,何其善耶?不審,世尊!興發如是謙卑之言,為遠近耶?」   世尊告曰:「欲知不乎?明聽善思!當為汝說。」「奉教善聽。」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無數無量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時有一人,好修家業,意偏愛金,勤力積聚,作役其身,四方治生,所得錢財,盡用買金,因得一瓶,於其舍內,掘地藏之。如是種種,懃身苦體,經積年歲,終不衣食,聚之不休,乃得七瓶,悉取埋之。其人後時,遇疾命終,由其愛金,轉身作一毒蛇之身,還其舍內,守此金瓶。經積年歲,其捨摩滅,無人住止,蛇守金瓶,壽命年歲,已復向盡,捨其身已,愛心不息,復受本形,自以其身,纏諸金瓶。如是展轉,經數萬歲,最後受身,厭心復生,自計由來,為是金故,而受惡形,無有休已。『今當用施快福田中,使我世世蒙其福報。』思惟計定,往至道邊,竄身草中,匿身而看,設有人來,我當語之。爾時毒蛇見有一人順道而過,蛇便呼之。人聞喚聲,左右顧望,不見有人,但聞其聲,復道而行。蛇復現形,喚言:『咄人!可來近我。』人答蛇言:『汝身毒惡,喚我用為?我若近汝,儻為傷害。』蛇答人言:『我苟懷惡,設汝不來,亦能作害。』其人恐懼,往至其所。蛇語人言:『吾今此處,有一瓶金,欲用相託供養作福,能為之不?若不為者,我當害汝。』其人答蛇:『我能為之。』時蛇將人,共至金所,出金與之,又告之曰:『卿持此金,供養眾僧,設食之日,好念持一阿輸提來,取我舁去。』其人擔金,至僧伽藍,付僧維那,具以上事,向僧說之,雲其毒蛇,欲設供養,剋作食日。僧受其金為設美膳,作食日至,其人持一小阿輸提,往至蛇所,蛇見其人,心懷歡喜,慰喻問訊,即盤其身,上阿輸提。於是其人,以疊覆上,擔向佛圖。道逢一人,問擔蛇人:『汝從何來?體履佳不?』其人默然不答彼問,再三問之不出一言,所持毒蛇,即便瞋恚,含毒熾盛,欲殺其人,還自遏折。復自思念:『雲何此人?不知時宜,他以好意,問訊進止,鄭重三問,無一言答,何可疾耶?』作是念已,毒心復興,隆猛內發,復欲害之。臨當吐毒,復自思惟:『此人為我作福,未有恩報。』如是再三,還自奄伏。『此人於我,已有大恩,雖復作罪,事宜忍之。』前到空處,蛇語其人:『下我著地。』窮責極切,囑戒以法。其人於是,便自悔責,生謙下心,垂矜一切。蛇重囑及:『莫更爾耶!』其人擔蛇,至僧伽藍,著眾僧前。於時眾僧,食時已到,作行而立。蛇令彼人次第賦香,自以信心,視受香者。如是盡底,熟看不移,眾僧引行,遶塔周匝,其人捉水,洗眾僧手,蛇懷敬意,觀洗手人,無有厭心。眾僧食訖,重為其蛇,廣為說法。蛇倍歡喜,更增施心,將僧維那,到本金所,殘金六瓶,盡用施僧。作福已訖,便取命終,由其福德,生忉利天。」佛告阿難:「欲知爾時擔蛇人者,豈異人乎?則我身是。時毒蛇者,今舍利弗是。我乃往日擔蛇之時,為蛇見責,慚愧立誓,生謙下心,等視一切,未曾中退,乃至今日。」   時諸比丘,阿難之等,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九)◎差摩現報品第十九(丹本為二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羅閱祇竹林精舍,與尊弟子無央數眾。爾時國中,有一婆羅門,居貧窮困,乏於錢穀,勤加不懈,衰禍遂甚,方宜理盡,衣食不供,便行問人:「今此世間,作何等行,令人現世蒙賴其福?」有人答言:「汝不知耶?今佛出世,福度眾生,祐利一切,無不得度。如來復有四尊弟子,摩訶迦葉、大目犍連、舍利弗、阿那律等斯四賢士,每哀貧乏,常行福利苦厄眾生。汝今若能以信敬心,設食供養此諸賢士,則可現世稱汝所願。」時婆羅門,聞諸人所說如是事已,心懷歡喜,往其國中,遍行自衒,作役其身,得少財物,擔至其家,施設飲食,請諸賢聖,供養一日,剋心精勤,望現世報。婆羅門婦,字曰差摩(晉言安隱),飯僧已訖,諸尊弟子,勸請差摩,受八關齋,受齋已訖,各還精舍。時瓶沙王,值遊林澤還來向城,道見一人,犯王重罪,縛著標頭,豎在道邊,見王悲哀,求索少食;王情愍傷,即可當與,正爾別去。時王竟日,忽忘前事,夜卒自念:「我以先許彼罪人食,雲何欻忘?」即時遣人致食往與,舉宮內外,無慾往者,鹹作是說:「今是夜半,道路恐有猛獸惡鬼羅剎,禍難眾多,寧死於此,不能去也。」爾時國王,念彼人苦,身心煩惱,極懷憐愍,即令國中:「誰能致食至彼人所,賞金千兩。」國中人民,無受募者。於時差摩,常聞人說:「若世有人,受持八關齋者,眾邪惡鬼,毒獸之類,一切惡災,無能傷害。」差摩聞之,便興此心:「我家貧窮,加復受齋,今王所募,欲為我耳,我今當往受其募直。」思惟已定,往應王募。爾時國王,又語差摩:「為吾擔食,至彼人所,若達來還,吾定當與汝金千兩。」   差摩即時,如敕擔往,至心持齋,無有缺失,順道而行。出城漸遠,逢一羅剎,名曰藍婆。彼鬼是時,生五百子,初生已竟,極懷飢渴,見差摩來,望以為食。然彼差摩,持齋無缺,羅剎見之,逆懷怖畏,飢餓所逼,現身從乞所擔之食,持少施我。差摩不逆,以少丐之,所施雖少,鬼神力故,而用飽滿。於時羅剎,問差摩言:「汝字何等?」女人答言:「我字差摩。」羅剎歡喜,語差摩言:「今我分身,而得安隱,由卿活命,益我不少,我既蒙活,復聞好字,我所住處,有一釜金,持以報卿,來時念取。」又復問言:「汝欲何至?」差摩答言:「欲持此食往與彼人。」藍婆又言:「我有女妹,在前住止,字阿藍婆,卿若見之,為吾問訊,雲我分身,生五百子,身體安隱,具騰我情,令知消息。」差摩如言,順道而去。見阿藍婆,即出問訊,說其藍婆,情事委曲,生五百子,皆悉安隱。時阿藍婆,聞之歡喜,問婦人曰:「今汝字何?」女人答言:「我字差摩。」羅剎聞之,亦用歡悅。「我姊分身,復得安隱,汝字復好,何其善也!今此住處,有一釜金,我用賜卿,來時念取。」又問之曰:「汝欲何至?」差摩答言:「為王擔食,至彼人所。」阿藍婆曰:「我有一弟,字分那奇,住在前路,為吾問訊,因騰姊意。」即復共辭,順道而進。到前如意,見分那奇,為其二姊,具說意狀,雲彼大姊,生五百子,身輕安隱,無有不祥。時分那奇,聞其二姊平安消息,心用歡喜、復問差摩:「汝字何等?」婦人答曰:「我字差摩。」其鬼答言:「汝字安隱,復傳我姊平安消息,倍何快耶?」即語差摩言:「我此住處,有金一釜,以用遺卿,來時念取。」辭別已竟,引路而去。憶識故處,至彼人所,與食已訖,還來本處,取金三釜持至其家,復於王家,得賞金千兩,其家於是,拔貧即富。   國中庶民見其家內財寶饒多各各慕及,樂為營從,來至其家,承給使令。王聞是人福德如是,即召至宮,拜為大臣。既蒙王祿,其家又富,信心誠篤廣殖福業,請佛及僧,施設大檀。佛與徒眾,悉受其請。飲食已訖,佛為說法,心意開解,成須陀洹。時諸會者,阿難之等,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貧女難陀品第二十(丹本此品在第十一卷為五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中,有一女人名曰難陀,貧窮孤獨,乞丐自活。見諸國王臣民大小,各各供養佛及眾僧,心自思惟:「我之宿罪,生處貧賤,雖遭福田,無有種子。」酸切感傷,深自咎悔,便行乞丐,以俟微供。竟日不休,唯得一錢,持詣油家,欲用買油。油家問曰:「一錢買油,少無所逮,用作何等?」難陀具以所懷語之。油主憐愍,增倍與油。得已歡喜,足作一燈,擔向精舍,奉上世尊,置於佛前眾燈之中,自立誓願:「我今貧窮,用是小燈,供養於佛。以此功德,令我來世得智慧照,滅除一切眾生垢闇。」作是誓已,禮佛而去。乃至夜竟,諸燈盡滅,唯此獨燃。是時目連,次當日直,察天已曉,收燈摒擋,見此一燈,獨燃明好,膏炷未損,如新燃燈,心便生念:「白日燃燈,無益時用。欲取滅之,暮規還燃。」即時舉手,扇滅此燈,燈焰如故,無有虧滅;復以衣扇,燈明不損。佛見目連欲滅此燈,語目連曰:「今此燈者,非汝聲聞所能傾動,正使汝注四大海水,以用灌之,隨嵐風吹,亦不能滅。所以爾者?此是廣濟,發大心人所施之物。」佛說是已,難陀女人,復來詣佛頭面作禮,於時世尊,即授其記:「汝於來世二阿僧祇百劫之中,當得作佛,名曰燈光,十號具足。」於是難陀,得記歡喜,長跪白佛,求索出家。佛即聽之,作比丘尼。   慧命阿難、目連,見貧女人得免苦厄出家受記,長跪合掌,前白佛言:「難陀女人,宿有何行,經爾許時,貧乞自活?復因何行,值佛出家,四輩欽仰諍求供養?」   佛言阿難:「過去有佛,名曰迦葉。爾時世中,有居士婦,躬往請佛及比丘僧,然佛先已可一貧女,受其供養,此女已得阿那含道。時長者婦,自以財富,輕忽貧者,嫌佛世尊先受其請,便復言曰:『世尊雲何不受我供,乃先應彼乞人請也?』以其惡言,輕忽賢聖,從是以來,五百世中,恆生貧賤乞丐之家。由其彼日供養如來及於眾僧,敬心歡喜,今值佛世,出家受記,合國欽仰。」   爾時眾會,聞佛說此已,皆大歡喜。國王臣民,聞此貧女奉上一燈受記作佛,皆發欽仰,並各施與上妙衣服,四事無乏。合國男女,尊卑大小,競共設作諸香油燈,持詣祇洹,供養於佛。眾人猥多,燈滿祇洹,諸樹林中,四匝彌滿,猶如眾星列在空中,日日如是,經於七夜。   爾時阿難,甚用歡喜,嗟歎如來若干德行,前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中,作何善根,致斯無極燈供果報?」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二阿僧祇九十一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波塞奇,主此世界八萬四千諸小國土。王大夫人,生一太子,身紫金色,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當其頂上,有自然寶,眾相晃朗,光曜人目。即召相師,占相吉凶,因為作字。相師披看,見其奇妙,舉手唱言:『善哉善哉!今此太子,於諸世間天人之中無與等者,若其在家,作轉輪聖王,若其出家,成自然佛。』相師白王:『太子生時,有何異事?』王答之言:『頂上明寶,自然隨出。』便為立字字勒那識祇,晉言寶髻。年漸長大,出家學道,得成為佛,教化人民,度者甚多。爾時父王,請佛及僧,三月供養。有一比丘,字阿梨蜜羅,晉言聖友,保三月中,作燈檀越,日日入城,詣諸長者居士人民,求索蘇油燈炷之具。時王有女,名曰牟尼,登於高樓,見此比丘日行入城,經營所須,心生敬重,遣人往問:『尊人恆爾勞苦,何所營理?』比丘報言:『我今三月,與佛及僧,作燈檀越,所以入城詣諸賢者,求索蘇油燈炷之具,使還報命。』王女歡喜,又語聖友:『自今已往,莫復行乞,我當給汝作燈之具。』比丘可之。從是已後,常送蘇油燈炷之具,詣於精舍。聖友比丘,日日經營,燃燈供養,發意廣濟誠心款著。佛授其記:『汝於來世阿僧祇劫,當得作佛,名曰定光,十號具足。』王女牟尼,聞聖友比丘授記作佛,心自念言:『佛燈之物,悉是我有,比丘經營,今已得記,我獨不得。』作是念已,往詣佛所,自陳所懷。佛復授記,告牟尼曰:『汝於來世二阿僧祇九十一劫,當得作佛,名釋迦牟尼,十號具足。』於是王女,聞佛授記,歡喜發中,化成男子,重禮佛足,求為沙門。佛便聽之,精進勇猛,勤修不息。」佛告阿難:「爾時比丘阿梨蜜者,豈異人乎?乃往過去定光佛是。王女牟尼,豈異人乎?我身是也。因由昔日燈明佈施,從是已來,無數劫中,天上世間受福自然,身體殊異超絕餘人,至今成佛,故受此諸燈明之報。」   時諸大會聞佛所說,有得初果乃至四果,或種緣覺善根之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慧命阿難,及諸眾會,鹹共頂戴,踴躍奉行。◎   賢愚經卷第三   (二一)◎大光明王始發道心緣品第十六   有知慧巧便人,以小緣故,能發大心趣向佛道;懈怠懶惰人,雖有大緣,猶不發意趣向佛道。是故行者,應強心立志勇猛善緣,何以知然?爾時世尊,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諸四眾諸王臣民,前後圍遶,供養恭敬。於是眾中,多有疑者:「世尊,本以何因緣故?初發無上菩提之心,自致成佛,多所利益?我等亦當發心成道利安眾生。」尊者阿難,知眾所念,即從坐起整衣服,前白佛言:「今此大眾,鹹皆有疑:『世尊本昔從何因緣,發大道心?唯願說之,廣利一切。』」   佛告阿難:「善哉善哉!汝所問者,多所饒益。諦聽善思!當為汝說。」時大會,寂靜無聲,風河江水,百鳥走獸,皆寂無聲,於是大眾,天龍鬼神,悚然樂聞,一心觀佛。   佛言阿難:「過去久遠,無量無邊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王,名大光明,有大福德,聰明勇慧,王相具足。爾時邊境,有一國王,與為親厚。彼國所乏,大光明王,隨時贈送;彼國所珍,亦復奉獻於光明王。時彼國王,大山遊獵,得二象子,端正姝妙,白如玻[王*(黍-禾+利)]山,七支拄地,甚可敬愛,心喜念言:『我今當以與光明王。』念已莊校,金銀雜寶,極世之珍,遣人往送。時光明王,見此像已,心大欣悅。時有象師,名曰散闍,王即告言:『汝教此象,瞻養令調。』散闍奉教不久調順,眾寶交絡,往白王言:『我所調象,今已調良,願王觀試。』王聞心喜,遲欲見之,即擊金鼓,會諸臣下,令觀試象。大眾既集,王乘是象,譬如日初出山光明照曜,王初乘象,亦復如是。與諸臣民,出城遊戲,將至試所。時象氣壯,見有群像於蓮華池食蓮華根,見已欲發奔逐牸象,遂至深林。時王冠服,悉皆墮落,壞衣破身,出血牽髮。王時眩□毼□□勵□□□婦禁□毼□□□□□□]|秕榜驤襑□□毼□□□□□□□厙窗慼慼慼慼熨e□導□覦□轢□□□量祅裀□硫□令馞□□□□□□□□饃□□□□槄□駩□□□□□秠□□磻程榃□□禂□□兜□□奾p□□裀□□□雷□□馨餖礽□□□□□□□□襝□□□□驠□□□□□騜怴慼撒t□毼□□□□v□□□□□□□□□□□覿□□□□蝡翮q姾鶠慼慼慼撚蝖慼慼撞腹慼慼慼慼]H□□餘□□□□□□□□導□q□^□□杻□□□□襐□勵導□□□□□□□□□□□年□□娙導□□祤□□□□□樦□□□□□□□□□夾謊許□□□楅□j□E□□□□□□秎□福□廓毼□□□□□□□□□□□瞴慼慼撕}覃□□□□□□□□□□女□□□□□褎K□□□□□□鐋堙慼慼慼摯鞢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q秎□檳導□羇□□□□□□樇□□覦□椹□□硫□□□楚慼慼慼慼毅芊撲\□□□□□硫□□□誇□覈□□□導□□訧□□□□□飀□硫□□練□□楜□穢j□埤□   「時國中人,聞此象師欲示大王調象之法,普皆雲集。時王出宮,大眾導從,詣座而坐,像師散闍,將象至會,尋使工師,作七鐵丸,燒令極赤,作已念言:『象吞此丸,決定當死;王后或悔。』白言大王:『此白象寶,唯轉輪王,乃得之耳,今有小過,不應喪失。』王告之言:『象若不調,不應令吾乘之;若其調適,事釁如斯。今不須汝,亦不須象。』象師又言:『雖不須我,像甚可惜!』王怒隆盛,告言遠去!散闍起已,泣淚而言:『王無親疏,其心如毒,詐出甜言。』時會大小,聞已墮淚,諦視於象。像師即便作相告象:『吞此鐵丸,若不吞者,當以鐵鉤斫裂汝腦。』象知其心,即自思惟:『我寧吞此熱丸而死,實不堪忍被鐵鉤死,如人俱死,寧受絞死不樂燒殺。』屈膝向王,垂淚望救。王意怒盛,睹已餘視。散闍告象:『汝今何以不吞此丸?』時象四顧,念是眾中,乃無有能救我命者,以手取丸,置口吞之,入腹焦爛,直過而死,如金剛杵打玻[王*(黍-禾+利)]山,鐵丸墮地,猶故熱赤。時會見已,莫不悲泣。   「王見此事,驚怖愕然,乃生悔心,即召散闍,告言:『汝象調順乃爾,何故在林,不能制之?』時淨居天,知光明王應發無上菩提之心,即作神力,令象師跪答王言:『大王!我唯能調象身,不能調心。』王即問言:『頗復有人,亦能調身,兼調心不?』白言大王:『有佛世尊!既能調身,亦能調心。』時光明王,聞佛名已,心驚毛豎,告言散闍:『所言佛者,何種性生?』散闍答言:『佛世尊者,二種性生,一者智慧,二者大悲。勤行六事,所謂六波羅蜜,功德智慧,悉具足已,號之為佛,既自能調,亦調眾生。』王聞是已,悚然踴躍,即起入宮,洗浴香湯,更著新衣,上高閣上,四向作禮,於一切眾生起大悲心,燒香誓願:『願我所有功德,迴向佛道,我成佛已,自調其心,亦當調伏一切眾生。若以一眾生故,在於阿鼻地獄,住經一劫,有所益者,當入是獄,終不捨於菩提之心。』作是誓已,六種震動,諸山大海,□□□蘆□□集麤鋤譯□□□胖□□□珨□□□□□擦肯□□□□橯□□□諢穫□Υ悅□逤□□薄撓抉迭撚獺慼漿V□□□葧□□葧□漦□腦稦□□□□犛□膣£□□□□□玷滿慼慼慾ˋ壔哄慼慼慼撢隉慼慼敷斒徫r|村□諨□□滎□□諍韣¥□莧痋慼漿琚播徫r|葦漧辦邯□攔諢□□□□□舐鼩□癒慼慼慼慼慰G□   爾時大會,聞佛苦行如是,有得四道果者,有發大道心者,有出家修道者,莫不歡喜,頂戴奉行。以是因緣,強志勇故,由小因緣能辦大事;懶惰懈怠,雖遇大緣,無所能成。是故行者,當勤精進趣向佛道。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四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二二)摩訶斯那優婆夷品第二十一(丹本無此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洹精舍,與大比丘眾,圍繞恭敬。爾時佛讚智慧行者,欲成佛道,當樂經法讚誦演說,正使白衣說法,諸天鬼神,悉來聽受,況出家人?出家之人,乃至行路,誦經說偈,常有諸天,隨而聽受,是故應勤誦說經法。何以故知?佛初至祇桓精舍,功德流布,莫不聞知。時諸善人,聞佛名德,歡喜無量,稱揚讚歎。所以者何?世間惡人,聞善人名,心生憎嫉,聞惡歡喜;賢善之人,遏惡揚善,欲令廣聞,見人作惡,而知結使,憐愍願恕。如是善人,聞佛出世,稱揚流布,令遍諸國。時波斯匿王,有邊小國,名毘紐乾。時此聚落中,人多邪見,無佛法僧。時此村落,有一女人,名摩訶優波斯那,時有事緣,至捨衛國波斯匿王所。緣事畢訖,從諸篤信優婆塞邊,聞佛功德,欲得見佛,即往祇洹,睹佛相好莊嚴殊特,頭面禮足,卻在一面。爾時世尊,為諸大眾說五戒法,所謂不殺得長壽,不盜得大富,不邪婬得人敬愛念,不妄語得言見信用,不飲酒得聰明了達。時優波斯那,聞此法已,甚大歡喜,前白佛言:「唯願世尊!授我五戒,我當盡壽清淨奉持,寧失身命,終不毀犯。如飢人惜食、渴者愛水,如疾者護念,我護禁戒,亦復如是。」時佛即與授五戒法。得五戒已,白言:「世尊!我所住處,偏僻迥遠,當還所止,願賜少物,當敬奉之。」過去諸佛,如恆河沙,盡說《法句》,未來諸佛,如恆河沙,亦說是經。爾時世尊,以《法句經》,與優波斯那,令諷奉行。得已作禮,遶佛三匝而去,還本聚落,思惟憶念佛所與經。是時中夜,於高屋上,思佛功德,讀誦《法句》。時毘沙門天王,欲至南方毘樓勒叉所,將千夜叉,從優波斯那上過,聞誦經聲,尋皆住空,聽其所誦,讚言:「善哉善哉!姊妹!善說法要。今我若以天寶相遺,非爾所宜。我今以一善言相贈,謂尊者舍利弗、大目犍連,從捨衛來,當止此林,汝明往請於捨供養。彼咒願時,並稱我名。」優波斯那聞此語已,仰視空中,不見其形,如盲眼人,於夜黑闇都無所見。即問言曰:「汝為是誰?不見其形,而但有聲。」空中答言:「我是鬼王毘沙門天也,為聽法故,於此住耳。」優婆夷言:「天無謬語。汝天我人,絕無因由,何故稱我為姊妹耶?」天王答言:「佛是法王,亦人天父,我為優婆塞,汝為優婆夷,同一法味,故言姊妹。」時優婆夷,心生歡喜,問言:「天王!我供養時,稱汝名字,有何利耶?」天王答言:「我為天王,天耳遠聞,稱我名者,我悉聞之,以稱我故,增我勢力威德眷屬。我亦復以神力,及敕鬼神,護念是人,增其祿福,令離衰患。」說是語已,尋便過去。時優婆夷,歡喜踴躍,自思惟言:「佛於百劫,精勤苦行,唯為我耳,以佛恩故,乃使鬼王為我姊妹。」便不寢寐,天垂欲曉,方得少眠。   時彼家中,常令使人入林取薪,是時使人,早赴入林,上樹採薪。遙見尊者舍利弗、目連等五百比丘,在此林中,其精勤者,坐禪誦經,其懶惰者,臥沙草上。時彼使人奔隨大家,到捨衛國,是故遙見識二尊者,便自念言:「我等大家,所尊敬者,今在此林。大家不知,若我徐取薪已,乃還白者,或有餘人,脫先請去,我則有過。於事折減,先辦斯要,後乃取薪,於事無苦。」即便下樹,往尊者所,頭面禮足白言尊者:「我大家優波斯那,禮足問訊。」尊者答言:「令優波斯那安隱受樂解脫生死。」白言:「尊者!我大家優波斯那,請明日食,唯願屈臨。」尊者答言:「汝還歸家,告優波斯那:『善哉優婆夷!知時長宜。佛讚五施得福無量,所謂施遠來者,施遠去者,施病瘦者,於飢餓時施於飲食,施知法人。如是五施,現世獲福。』」使者受教,辭退出林,急疾還家,到已問婢大家所在?答言:「彼高屋上,初夜中夜,不得睡眠,今方始眠。」使白喚覺,率言不敢白。「汝若不能,我自當覺。」鹹言隨意。使前上屋,彈指令覺,覺已問言:「欲何所白?」白言:「大家!尊者舍利弗、目揵連等,在其林中。」優波斯那甚大喜躍,即便自取耳二金鐶,而以賞之。尋更白言:「尊者有好言教到大家邊。」即曰:「有何好教,可時說之。」具以五施而為說之。時優婆夷,歡喜踰前,譬如蓮花見日則便開敷,時彼開解,亦復如是。即自解頸眾寶瓔珞,重以賜之。使者白言:「大家時起,洗手辦具飲食供養,我向輒持大家言教,請二尊者及五百弟子,今日來食,願時供辦。」聞是語已,益復踴躍,言:「我所欲作,已為我作,快不可言。我今放汝,更不屬我,如汝善好,在家出家,聚落城邑,隨處光好。」   時優波斯那,即起洗手,告語家屬及諸鄰比:「汝應作食,汝應燃火,汝應取水,汝應敷席,汝應取花。」如是種種,分部訖已,即自取藥,□末□和。所供已辦,即遣是人,還白時到,食具已辦,唯願知時。時二尊者與諸比丘,著衣持缽,往詣其家,就座而坐。時優波斯那,手自行水,下種種食,色香味具,一切諸行,隨業受報,好色食施,得好顏色,食有好香,得遠名稱,其味具足,得隨意所欲以食之報,得大筋力。眾僧食已,尊者舍利弗,即與之咒願。其咒願時,優波斯那白言:「尊者!願當稱彼毘沙門天名。」   時舍利弗咒願已訖,尋便問言:「汝於毘沙門天王,有何因緣,而稱其名?」白言:「尊者!有希有事。以我昨夜誦《法句》故,使彼天王住於空中聽我誦經,讚言:『善哉善哉!姊妹!善說妙法。』我即仰問:『汝為是誰?不睹身形,但有聲耶?』彼答我言:『我是鬼王毘沙門身,聞汝誦經故住聽耳。欲以天寶相遺,而非汝所宜。今以善言贈汝。』我即問言:『欲何所告?』即言:『尊者舍利弗、目揵連,明日當至某林,汝可請來於捨供養,咒願之時念稱我名。』我即問之:『稱汝名字,有何利益?』彼即答我,具以上事。以是因緣,我今稱之。」舍利弗言:「實為奇特!汝人彼天,而能屈意,與汝言語,雲是何姊妹?」   優婆夷言:「我又更有奇特之事。此捨有神,與我親厚,如有女人共相往來。我佈施時,此神語我:『此阿羅漢,此阿那含,此斯陀含,此須陀洹,此凡夫,此持戒,此破戒,此智慧,此愚癡。』我雖聞此說,意等無二,於凡夫,犯戒等,如阿羅漢。」舍利弗言:「汝實奇特!能於此中,生平等心。」   摩訶斯那言:「我復有奇特好事。我女人身,加復在家,而能除滅二十身見,得須陀洹。」舍利弗言:「姊妹!汝甚奇特!能於女身,成須陀洹。」   優婆夷言:「我又更有希有奇特!我有四子,皆惡邪見。我夫惡邪,又亦尤甚,於佛法僧,不識不敬。我若供養三寶,及給貧窮,便生嫉恚,鹹言:『我等勞勤家業,而乃作此無益之用。』雖有此說,我於道心,修善佈施,終無退縮,亦不恚恨。」舍利弗言:「婦人之法,一切時中,常不自在,少小則父母護,壯時則其夫護,老時則子護。而汝不為夫子所制,隨意修善。姊妹!我今誨汝,可善著心。何者好事?謂佛世尊是暮當至毘紐乾特林。我用是事,以相報遺。」語已辭還所止。   優婆夷言:「尊者所告,實為甚善!尊者去後,當辦所供,以待世尊。」如是世尊,以至是林,摩訶斯那甚大歡喜,即集諸優婆夷,尋於其暮往至佛所。遙見世尊光相殊妙,五情悅豫,喜踴無量,到已作禮,種種香華,供養佛畢,卻坐一面,佛為說法施論戒論,生天斷欲,涅槃之論。聞說法已,將欲還家,合掌白佛:「我此村人普皆邪見,不識佛法,不知佛德,不好佈施,故使沙門婆羅門,入此村乞常至我家。唯願世尊!隨我幾時,住此村邑,佛及弟子常受我請、四事供養。」白已禮足而退,次第觀諸比丘所止宿處,最後見有一病比丘臥草窟中,即問:「大德!何所苦患?」比丘答言:「道路行來,四大不調,困苦少賴。」優婆夷言:「大德所患,便宜何食?」答言:「醫處當服新熱肉汁。」優婆夷言:「莫復餘求,我明日當送。」答言:「可爾。」優婆夷禮足還家,自思惟言:「我得大利,見佛世尊及舍利弗等諸大尊者。」深加喜慶,然不憶念明十五日,時彼國法,其十五日一切不殺,殺者違命。明日晨朝,敕使持錢,買新熱肉。使人受教,詣市遍求,不得空還,白大家言:「今十五日,市無屠殺。」時優婆夷告使人言:「汝持千錢,買百錢肉。有求利者,或能與汝。」使人持錢,又往推覓,王限重故,無敢與者。使人還白,具如事情。時優婆夷聞是事已,心憂惱言:「汝持金錢,等重買索。」爾時使人,雖持金錢如敕推求,而諸屠者,雖貪其利,王法嚴重,懼失命根,無敢與者。如是往返,了不能得。   時優婆夷倍增憂惱,念:「病比丘已受我請,而我設當不供所須,或能失命,便是我咎;當設何計?」念是事已,重自思惟:「往昔菩薩,以一鴿故,猶自屠割,不惜身肉;況此比丘,於鴿有降,我寧不可愛自己身肉而不濟?」彼作是念已,將一可信常所使人,卻入靜室,淨自洗身,踞坐床上,敕使人言:「汝今割我股埵蚳。」爾時使人如教,即以利刀割取。當割肉時,苦痛逼切,悶絕躄地。時婢即以白[(畾/且)*毛]纏裹。既取肉已,合諸藥草,煮以為□□□□煄歎ョ慼滕婈蠵□□□□□□亮□□Z□□裀□   夫婆羅門,於時不在,行遠問言:「摩訶斯那,為何所在?」答:「某房中。」其夫往見,顏色變異,不與常同,即便問言:「汝今何緣,憔悴乃爾?」對曰:「我今為病所侵。」其夫憂愁,尋集諸醫,診其所患。醫集問言:「汝有何疾?所疾發動,其來久如?有休間不?」答言:「我病一切時痛,如今疼苦無復休間。」時醫察脈,不知所痛,默然還出。其夫垂泣,而問妻言:「汝何所疾?以情見語。」妻答之曰:「明醫不知,我焉能知?」時婆羅門,問家內人:「汝等能知摩訶斯那所苦患不?」時諸使人白言:「大家!我等不知,當問可信所親近者。」時婆羅門即召彼婢,於隱屏處問言:「我婦何由有疾?」婢以實答:「大家當知!為病比丘故,割肉飴之。」夫聞是已,於佛法僧,生恚害心,便於街巷,高聲唱言:「沙門釋子,食噉人肉,如班足王。」   爾時篤信優婆塞,聞婆羅門罵佛法僧,憂愁不樂,往世尊所,頭面禮足。世尊告曰:「汝等何故,愁慘不樂?」白言:「世尊!有一婆羅門,於多人處,高聲唱言,罵佛法僧,昔班足王,食噉人肉,今沙門釋子,食噉人肉,亦復如是。願佛世尊!敕諸比丘,莫食人肉。」爾時世尊以是事故,集比丘僧,呼病比丘。時病比丘,聞世尊教,心懷喜踴:「世尊大慈!乃流及我。」身雖羸瘦,自力而來,到已禮足,卻坐一面。佛言:「貴子!汝何所患?」比丘白言:「為病所惱,今見世尊,小得瘳降。」世尊又問:「今日汝何所食?」答言:「今日食肉汁食。」佛言:「所食是新肉?為乾肉乎?」答言:「新肉,天竺國熱,肉不經宿。」「所食若新若乾?善男子!汝食肉時,為問淨不淨不?」答言:「世尊!我病困久,得便食之,實不問也。」佛言:「比丘!汝雲何乃受不淨食?比丘之法,檀越與食,應先問之:『此是何肉?』檀越若言:『此是淨肉。』應重觀察,可信應食;若不可信,便不可食。」爾時世尊,即制比丘:諸不淨肉,皆不應食;若見聞疑,三不淨肉,亦不應食,如是分別應不應食。   時優婆夷,聞佛世尊,正由我故,制諸比丘,不得食肉,生大苦惱,以緣於己,永令比丘不食肉故,即語夫言:「若能為我,請佛及僧,明日來此,設供養者,甚善!若其不能,我當捨命。我乃自以身肉施人,汝有何悔,乃起是事?」此婆羅門,素於三寶,無信敬心,聞妻是語,以其妻故,入林趣佛,至佛所已,即言:「瞿曇沙門!及諸弟子,當受我請,明日捨食。」佛默然受。時婆羅門,知佛受請,還家語妻:「沙門瞿曇,已受汝請。」時優婆夷,即敕家內,辦種種食香花坐具。明日時到,遣人林中,往白世尊:「食具已辦,唯聖知時。」佛與比丘,著衣持缽,往至其家,就座而坐。坐已問婆羅門:「摩訶斯那,今何所在?」答言:「病在某房。」佛言:「喚來!」時婆羅門,即往告言:「汝師呼汝。」即曰:「我摩訶斯那,禮佛法僧足,我有病苦,不任起居。」其夫往白佛言:「優婆斯那,禮佛法僧足,我有病苦,不任起往。」佛告阿難:「汝往告優波斯那,汝起見佛。」阿難即往,告優波斯那:「世尊呼汝,汝可往見。」時優波斯那,即於臥上,合掌白言:「我今禮佛法僧,思見世尊,如飢須食,如渴須飲,如寒思溫,如熱思涼,如失道得道,我思見佛,亦復如是。心雖欲往,身不肯隨。」阿難還白佛,如優波斯那所說。佛敕阿難:「並床輿來。」阿難奉教,使人輿來,到於佛前。爾時如來,放大光明,諸遇佛光觸其身者,狂者得正,亂者得定,病者得愈。時優波斯那,遇佛光已,苦痛即除。爾時捨神,以水洗瘡,以藥塗之,平復如故。時優波斯那,即起下床,手執金瓶,自行澡水,下種種食,色香味具。佛食已,澡手洗缽,為摩訶斯那,說微妙法,所謂佈施持戒,人天果報,生死過患,貪慾為害,出離滅樂,十二因緣輪轉不息。時優波斯那,聞佛所說,得斷慳嫉,成阿那含道;家內眷屬,悉受五戒;其婆羅門捨離邪見,信敬三寶,受優婆塞戒。時會四眾,有得須陀洹者,有得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發大道心者,一切大小,莫不歡喜。   時有眾人畏生死者,各作是念:「今此女人,乃能如是,自割身肉,以供沙門,甚為奇特!我等若捨聚落田宅,豈足為難?」便各棄捨聚落家屬,出家求道,勤修精進,斷諸結漏,成阿羅漢道。時此聚落,佛法信行,廣闡流布。以是緣故,有強志者,乃至女人,讀誦經法,不惜身肉,得諸道果,況於丈夫勤心道業,當不成者乎?是因緣故,諸善男子!當勤善法畏於生死,便得結使微薄離於生死,雖於此末法之中不能得度,緣此功德,當於人天受無窮福。彌勒世尊,不久五十六億十千萬歲,來此成佛,當為汝等廣說妙法,汝於其中,隨願所求成三乘道,悉得解脫,頂戴奉行。◎   (二三)◎出家功德尸利苾提品第二十二(丹本此品在第七卷三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摩伽陀國王捨城迦蘭陀竹園中。爾時世尊,讚歎出家,功德因緣其福甚多。若放男女,若放奴婢,若聽人民,若自己身,出家入道者,功德無量。佈施之報,十世受福,六天人中,往返十到,猶故不如放人出家及自出家功德為勝。何以故?佈施之報,福有限極;出家之福,無量無邊。又持戒果報,五通神仙,受天福報,極至梵世;於佛法中,出家果報,不可思議,乃至涅槃,福故不盡。假使有人,起七寶塔,高至三十三天,所得功德,不如出家。何以故?七寶塔者,貪惡愚人,能壞破故;出家之法,無有毀壞,欲求善法,除佛法已,更無勝故。如百盲人,有一明醫,能治其目,一時明見。又有百人,罪應挑眼,一人有力,能救其罪令不失目。此二人福,雖復無量,猶亦不如聽人出家及自出家其福弘大。何以故?雖能施於二種人目,此人唯各獲一世利,又肉眼性,性有敗壞;聽人出家,若自出家,展轉示導眾生永劫無上慧眼,慧眼之性,歷劫無壞。何以故?福報人天之中,恣意受樂,無窮無盡,畢成佛道。所以者何?由出家法,滅魔眷屬,增益佛種,摧滅惡法,長養善法,滅除罪垢,興無上福業,是故佛說出家功德,高於須彌、深於大海、廣於虛空。若使有人為出家者作諸留難,令不從志,其罪甚重,如夜黑闇無所睹見,是人罪報,亦復如是,入深地獄黑闇無目。譬如大海,江河百流,悉投其中,此人罪報,亦復如是,一切諸惡,皆集其身。如須彌山劫火所燒,無有遺餘,此人亦爾,地獄火燒,無有窮已。譬如迦留樓醯尼藥,極為毒苦,若等斤兩,比於石蜜,彼善惡報,亦復如是。聽人出家,若自出家,功德最大,以出家人,以修多羅為水,洗結使之垢,能滅除生死之苦,為涅槃之因;以毘尼為足,踐淨戒之地,阿毘曇為目,視世善惡,恣意遊步八正之路,至涅槃之妙城。以是義故,放人出家,若自出家,若老若少,其福最勝。   爾時世尊,在王捨城迦蘭陀竹園。時王捨城,有一長者,名尸利苾提(秦言福增),其年百歲,聞出家功德如是無量,便自思惟:「我今何不於佛法中出家修道?」即辭妻子奴婢大小:「我欲出家。」其人老耄,家中大小,莫不厭□,輕賤其言,無從用者,聞欲出家,鹹各喜言:「汝早應去,何以遲晚?今正是時。」尸利苾提,即出其家,往趣竹林,欲見世尊求出家法。到竹林已,問諸比丘:「佛世尊大仙,大悲廣利天人者,今何所在?」比丘答言:「如來世尊,餘行教化,利益不在。」尸利苾提又問:「次佛大師智慧上足,更復是誰?」比丘指示彼尊者舍利弗是。即柱杖至舍利弗所,捨杖作禮,白言:「尊者!聽我出家。」時舍利弗,視是人已,念此人老,三事皆缺,不能學問、坐禪、佐助眾事,告言:「汝去,汝老年過,不得出家。」次向摩訶迦葉、優波離、阿□樓陀等,次第五百大阿羅漢,彼皆問言:「汝先向餘人未?」答言:「我先以向世尊,世尊不在,次向尊者舍利弗。」又問:「彼何所說?」答言:「彼告我言:『汝老年過,不得出家。』」諸比丘言:「彼舍利弗智慧第一,尚不聽汝,我等亦復不聽汝也。譬如良醫,善知瞻病,捨不療治,餘諸小醫,亦悉拱手,當知是人,必有死相。」以舍利弗大智不聽,其餘比丘,亦爾不聽。尸利苾提,求諸比丘,不得出家,還出竹園,住門閫上,悲泣懊惱,舉聲大哭:「我從生來,無有大過,何故特不聽我出家?如優波離,剃髮賤人;泥提,下穢除糞之人;鴦掘摩羅,殺無量人;及陀塞□,大賊惡人;如是等人,尚得出家,我有何罪,不得出家?」   作是語時,世尊即於其前踴出,放大光明,相好莊嚴,譬如忉利天王帝釋七寶高車。佛問福增:「汝何故哭?」爾時長者,聞佛梵音,心懷喜踴,如子見父,五體投地,為佛作禮,泣白佛言:「一切眾生,殺人作賊,妄語誹謗,下賤等人,皆得出家;我獨何罪,特不聽我佛法出家?我家大小,以我老耄,不復用我。今於佛法,不得出家;今設還家,必不前我,當何所趣?我今定當於此捨命。」爾時佛告尸利苾提:「誰能舉手於虛空中,而作定說:『是應出家。』此人不應是老。」長者白佛言:「世尊!法轉輪王,第一智子,次佛,第二世間導師,舍利弗者,此不聽我佛法出家。」爾時世尊!以大慈悲,慰喻福增,譬如慈父慰喻孝子,而告之言:「汝莫憂惱!我今當令汝得出家。非舍利弗三阿僧祇劫精懃苦行,百劫修福;非舍利弗世世難行,破頭挑眼,髓腦血肉,皮骨手足,耳鼻佈施;非舍利弗投身餓虎,入於火坑,身琢千釘,剜身千燈;非舍利弗國城妻子、奴婢象馬、七寶施與;非舍利弗初阿僧祇劫,供養八萬八千諸佛,中阿僧祇劫,供養九萬九千諸佛,後阿僧祇劫,供養十萬諸佛世尊,出家持戒,具足屍波羅蜜;非舍利弗於法自在,何得制言:『此應出家,此人不應。』唯我一人,於法自在。唯我獨乘六度寶車,被忍辱鎧,於菩提樹下,坐金剛座,降魔王怨,獨得佛道,無與我等。汝來隨我,我當與汝出家。」如是世尊種種慰喻,福增憂惱即除,心大歡喜,便隨佛後,入佛精舍,告大目揵連:「令與出家。何以故?眾生隨緣得度,或有於佛有緣,餘人則不能度;於餘人有緣,佛則不能度。於舍利弗有緣,目連、迦葉、阿那律、金毘羅等一切弟子,則所不度。如是展轉,隨其有緣,餘人不度。」   爾時目連亦思:「此人年高老耄,誦經、坐禪、佐助眾事,三事悉缺。然佛法王敕使出家,理不可違。」即與出家,受具足戒。此人前世,已種得度因緣,以吞法鉤,如魚吞鉤,必出不疑,已曾修集諸善功德,晝夜精勤,修習讀誦修多羅、毘尼、阿毘曇,廣通經藏。以年老故,不能隨時恭敬迎送禮問上座,諸年少比丘,以先出家,為上座故,常苦言剋切:「此老耄比丘,自恃年高,誦經學問,憍慢自大,不相敬承。」時老比丘,便自思惟:「我在家時,為家大小之所刺惱,今來出家,望得休息,而復為此諸年少輩之所激切。何罪乃爾,益增苦惱?」又作是念:「我今寧死。」時彼林邊,有大河水,既深且駃,尋往岸邊,脫身袈裟,置樹枝上,長跪向衣,啼泣墮淚,自立誓言:「我今不捨佛法眾僧,唯欲捨命,我此身上衣,佈施持戒精進誦經,設有報者,願我捨身,生富樂家,眷屬調順,於我善法,不作留難,常遇三寶,出家修道,遭值善師,示悟涅槃。」誓已,於河深駛迴波覆湧之處,欲投其中。   爾時目連,以天眼觀我老弟子,為作何事?尋見弟子,放身投水,未至水頃,以神通力,接置岸上,問言:「法子!汝何所作?」尸利苾提甚大慚愧,即自思惟:「當以何答?我今不應妄語誑師,設誑師者,世世獲罪;當為舌根。又我和上,神通玄鑒,我縱妄語,亦自知之。世若有人,智慧明達,性實質直,諸天應敬,若有智慧,而懷諂誑,可為人師,人應恭敬供養。若無智慧,而有質直,雖不兼物,行足自濟。若人愚癡,心懷誑諂,一切眾中,惡賤下劣,設有所說,人悉知之,皆言:『此人諂欺無實。』假令實說,捨不信用。是故我若欺誑和上,此非我宜,當如實說。」即白師言:「我厭家出家,欲求休息,今復不樂,故欲捨命。」   目連聞已,即作是念:「此人設當不以生死恐畏之事而怖之者,於出家利,空無所獲。」即告之言:「汝今至心,捉我衣角,莫中放捨。」即奉師教,譬如風性輕舉所吹塵草,上衝虛空,神足遊空,若捉一毛,隨意所至。爾時目連,猶如猛鷹銜於小鳥,飛騰虛空。目連神足,亦復如是,身昇虛空,屈申臂頃,至大海邊。海邊有一新死女人,面貌端正身容殊妙,相好具足,見有一蟲,從其口出,還從鼻入,復從眼出,從耳而入,目連立觀,觀已捨去。尸利苾提,白言:「和上!此何女人?狀相如是?」目連告言:「時到當說。」小復前行,見一女人,自負銅鑊,搘鑊著水,然火吹之,既沸,脫衣自入鑊中,髮爪先脫,肉熟離骨,沸吹骨出在外,風吹尋還成人,自取其肉而食噉之。福增見已,心驚毛豎,白言:「和上!自食肉者,為是何人?」目連告曰:「時到當說。」次小前行,見一大身,多有諸蟲,圍唼其身,乃至支節,無有空處如針頭許,時有大聲,叫喚啼哭,震動遠近,如地獄聲。白言:「和上!此大惡聲,為是何人?」目連告言:「時到當說。」次復見有一大男子,周匝多有獸頭人身,諸惡鬼神,手執弓弩,三叉毒箭,鏃皆火燃,競共射之,身皆燋燃。白言:「和上!此是何人,受茲苦毒,逃走無所?」師言:「且住!時到當說。」次前經久,見一大山,下安刀劍,見有一人,從上投下,刀戟劍槊,壞刺其身,即自收拔,還豎本處,復還上山,如前不息。見已白師:「此復何人而受斯苦?」告言:「且止!時至當說。」次前見有一大骨山,高七百由旬,能鄣蔽日,使海蔭黑。   爾時目連,於此骨山一大肋上,來往經行,弟子隨行,尋自思惟:「我今和上,既已無事,我寧可問向來事不?」念已白言:「唯願和上!為我解說向所見事。」目連告言:「今正是時。」即白和上:「先所見者,是何女人?」目連答言:「汝欲知者,是捨衛城大薩薄婦,容貌端正,夫甚愛敬。爾時薩薄,欲入大海,貪戀此婦,不能捨離,即將入海,與五百估客,上船入海。時婦常以三奇木頭,擎鏡照面,自睹端正,便起憍慢,深生愛著。時有一大龜,以腳蹋船,船破沒海,薩薄及婦、五百估客,一切皆死。大海之法,不受死屍,若水迴波,夜叉羅剎,出置岸上。眾生命終,隨所愛念,死即生中,或有難言,隨所愛著,便往生者,誰愛地獄而入地獄者,眾人答曰:『若有眾生,盜三尊財及父母物,乃至殺人,如是大罪,應墮熾火地獄,是人為風寒冷病所逼,便思念火,欲得入中。』念已命終,便墮是獄。若人盜佛燈明及直,或盜僧祇燈燭薪草,若破壞撥撤僧祇房舍講堂,若冬寒時,剝脫人衣,若以力勢,以冰寒時,水灌奴婢及以餘人,若抄掠時,剝人衣裳,如是罪報,應墮寒冰地獄。是人為熱病所逼,常思寒冷之處,念想之時,便墮此獄。優缽羅、缽頭摩、拘物頭、分陀利地獄,亦復如是。寒地獄中,受罪之人,身肉冰燥,如燋豆散,腦髓白爆,頭骨碎破百千萬分,身骨劈裂,如[烈-列+句]箭銣。若人慳貪,斷餓眾生隨時飲食,應墮餓鬼,得逆氣病,不能下食。瞻病知識,以種種食,強勸之言:『是甜是酢,此美易消,汝可強食。』便起恚心:『使我何時眼不見食。』爾時命終,生餓鬼中。若人愚癡,不信三寶,誹謗毀道,應墮畜生,為病所困,唯得伏臥,不得偃側,不喜善言,左右定知此人必死,便逼勸言:『汝當聽法受齋受戒,汝當見佛像、見比丘僧,汝當佈施。』其人心意,都不喜樂,為強敦曉喻,便增惡念:『願我得一不聞三寶善名處者,快不可言。』爾時命終,生畜生中。若有修善種人天因,此人不為大病所困,臨命終時,心不錯亂,所親左右,知其將死,各勸之言:『樂聞法不?欲見像不?欲見比丘、聽經偈不?汝喜欲得受齋戒不?欲得財物施佛像不?』悉答言:『好。』復與說言:『施佛形像,得成佛道;供養法者,在所生處,得深智慧,達解法相;若施眾僧,所生之處,得大珍寶,隨意無乏。』病人聞已,歡喜願言:『使我所生常遇三寶聞法開悟。』爾時命終,得生人中。若人廣種生天善因,清淨施戒,樂聽經法,修持十善,其人將終,安隱仰臥,見佛形像、天宮婇女及聞天樂,顏色和悅,舉手上向,爾時命終,即生天中。此薩薄婦,自愛著身,命終還生故身作蟲,捨此蟲身,墮大地獄,受苦無量。」   尸利苾提白言:「和上!自食肉者,是何婦人?」目連告曰:「是捨衛國優婆夷婢,彼優婆夷,請一清淨持戒比丘,夏九十日,奉給供養,於自陌頭,起房安止,自辦種種香美飲食。時到使婢送食供養。婢至屏處,選好美者,自取食之,餘與比丘。大家覺婢顏色悅澤有飲食相,問言:『汝得無污比丘食。』答言:『大家!我亦有信,非邪見人,何緣先食?比丘食已,有殘與我,我乃食之。若我先食,使我世世自食身肉。』以是因緣故,先受輕繫花報之罪,命終當墮大地獄中,受正果報,苦毒無量。」   福增白言:「所見大身,諸蟲唼食,發大惡聲,復是誰乎?」告言福增:「是獺利吒營事比丘,以自在故,用僧祇物花果飲食,送與白衣,受此花報,於此命終,墮大地獄;唼食諸蟲,即是爾時得物之人。」   福增白言:「和上!彼舉聲哭,眾箭競射,洞身火燃,復是何人?」目連告言:「此人前身,為大獵師,多害禽獸,以是罪故,受斯苦毒,於此命終,墮大地獄,經久難出。」   又問:「和上!彼大山上自投來下,刀劍矛槊,刺割其身,投已復上,此是何人?」目連告言:「是王捨城王大健鬥將,以猛勇故,身處前鋒,或以刀劍矛槊傷剋物命,故受此報。於是死已,墮大地獄,受苦長久。」   福增又白:「今此骨山,復為是誰?」目連告言:「汝欲知者,此即是汝故身骨也。」尸利苾提聞是語已,心驚毛豎,惶怖汗水,白言:「和上!曼我今者,心未裂頃,時為我說本末因緣。」目連告言:「生死輪轉,無有邊際,而善惡業,終無朽敗,必受其報,造若干業,隨行受報。」目連又言:「過去世時,此閻浮提,有一國王,名曰曇摩苾提(秦言法增),好喜佈施持戒聞法,有慈悲心,性不暴惡,不傷物命,王相具足,正法治國,滿二十年。事簡閑暇,共人博戲。時有一人犯法殺人,諸臣白王:『外有一人,犯於王法,雲何治罪?』王時慕戲,脫答之言:『隨國法治。』即案限律,殺人應死,尋殺此人。王博戲已,問諸臣言:『向者罪人,今何所在?我欲斷決。』臣白王言:『隨國法治,今已殺竟。』王聞是語,悶絕躄地,諸臣左右,冷水灑面,良久乃穌,垂泣而言:『宮人妓女,像馬七寶,悉何處在?唯我一人,獨地獄中,受諸苦痛。我本未為王時,而此宮中亦有王治,我不久死,此中亦當續有王治。我名為王,而害人命,當知便是栴陀羅王,不知世世當何所趣?我今決定,不須為王。』即捨王位,入山自守。時王命終,生大海中,作摩竭魚,其身長大,七百由旬。諸王大臣,自恃勢力,糮g百姓,離別人民,剝脫眾生,命終多作摩竭大魚,多有諸蟲,唼食其身,譬如拘執及□賣□諑□稚□訟□□□飥□□□□駗□導□驠禢襱□□搳撲^□□□□□兜□晼撫騿慼慼慼慼慼慼慼憮恣慼慼q祜□□□□駉□□□□□隉慼慼慼慼慼慼慼憎}奏□□禰□□導□□襤禲□□□馜餺□I□□□妵禎□毼□□□奏□□駩□□楚摯龤慼慼慼慼慼慼毅□騁□祓□□□□□□□楚撚|□導□□□榭□□縷□羇□□□榜□□□□姜P兜□槨□襤飽□□□j□榯□□□□隆□□□□□□□□楚撚|□導□蓼□□□□□鴃慼慼撙飽慼慼樟□□□駉□□□□□□□□□□耔□□□□□X□耔□□□□□□□□□禰□□□□譯襮□□□隉熱驉慼慼慼慼慼慼慼憮恣慼慼撞腹慼E□□□駾奉楚慼慼撫魽慼隉撙J□□媸□覾毼□□□襜諑□□襱□□□異E檳導□□奢□導□□□魯□□□□□導□q□礸□□□駉□□□□□□□□示□□□□□玲□□妖□□□□楢i□□□□□□□□□   時尸利苾提既見故身,聞是說已,畏於生死,於所修法,次第憶念,繫心住意,觀見故身,解法無常厭離生死,盡諸結漏,得羅漢道。目連歡喜,告言:「法子!汝今所應作者,皆已作竟。汝來向此,因我力來;汝今可以自神力去。」爾時目連,飛昇虛空,尸利苾提,隨和上後,如鳥子從母,還至竹林。   時諸年少,未知得道,如前激刺;尸利苾提心已調順,威儀安詳,默無所陳。佛知此事欲護諸比丘不起惡業故,又欲顯此老比丘德,於大眾中,呼福增言:「汝來福增!汝今日往大海邊耶?」福增白言:「實往世尊!」「汝所見者,今可說之。」福增比丘,具白世尊如所見事。佛言:「善哉善哉!福增比丘!如汝所見事實如是。汝今已離生死之苦,得涅槃樂,應受一切人天供養,比丘所應作事,汝已具足。」年少比丘,聞佛是語,深懷憂悔:「如是智慧賢善之人,我等無智,噁心刺弄,我等雲何受此罪報?」時諸比丘,即從坐起,至福增所,五體投地,而作是言:「諸善人生,與悲俱生,大德今生,亦應當與大悲俱生。唯願於我生憐愍心,受我悔過。」福增答言:「我於諸人,無不善心,可爾悔過。」尸利苾提,見諸年少心懷恐怖,即為說法。諸比丘聞,厭生死法,精勤修集,斷結盡漏,得阿羅漢道。福增因緣善名流布遍王捨城,諸人鹹言:「甚奇甚特!此長老者,於此城中,老耄無施,今於佛法,出家成道,顯說如是希有妙法。」時城中人,多發淨心,或有聽放男女奴婢人民令出家者,或自出家者,莫不歡喜相勸出家。以是因緣,出家功德,無量無邊。福增百歲,方乃出家,成就如是諸大功德,況諸盛年,欲求妙勝大果報者,應勤修法出家學道,歡喜奉行。   ◎賢愚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五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二四)◎沙彌守戒自殺品第二十三(丹本此品在第七卷為三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安陀國。爾時世尊,慇懃讚歎持戒之人,護持禁戒,寧捨身命,終不毀犯。何以故?戒為入道之初基,盡漏之妙趣,涅槃安樂之平途。若持淨戒,計其功德,無量無邊。譬如大海,無量無邊;戒亦如是。猶如大海多有阿脩羅、黿龜水性、摩竭魚等大眾生居;戒海亦爾,多有三乘大眾生居。譬如大海,多諸金銀琉璃等寶;戒海亦爾,多出善法,有四非常、三十七品、諸禪三昧如是等寶。猶如大海,金剛為底,金剛山圍,四江大河,流注其中,不增不減;戒海亦爾,毘尼為底,阿毘曇山以為圍遶,四阿含河流注入中,湛然常爾,不增不減。何以故注入不增不減?下阿鼻火,上衝大海,海水消涸,以故不增;常流入故,以故不減。佛法戒海,不放逸故不增,具功德故不減。是故當知,能持戒者,其德甚多。   佛涅槃後,安陀國土,爾時有一乞食比丘樂獨靜處,威儀具足。乞食比丘,佛所讚歎,非住眾者。何以故?乞食比丘,少欲知足,不儲畜積聚,次第乞食,隨敷露坐,一食三衣,如是等事,可尊可尚。在僧比丘,多欲無厭,貯聚儲畜,貪求吝惜,嫉妒愛著,以故不能得大名聞。彼乞食比丘,德行淳備,具沙門果,六通三明,住八解脫,威儀庠序,名聞流布。爾時安陀國,有優婆塞,敬信三寶,受持五戒,不殺、不盜、不邪婬、不妄語、不飲酒,佈施修德,名遍國邑,即請是乞食比丘,終身供養。供養之福,隨因受報。若請眾僧,就捨供養,則妨廢行道,道路寒暑勞苦;後受報時,要勞思慮,出行求逐,乃能得之。若就往奉供養,後受福報時,便坐受自然。是優婆塞,信心淳厚,辦具種種色香美食,遣人往送,日日如是。沙門四種,好惡難明,如菴羅果生熟難知。或有比丘,威儀庠序,徐行諦視,而內具足貪慾恚癡破戒非法,如菴羅果外熟內生。或有比丘,外行麤疏,不順儀式,而內具足沙門德行禪定智慧,如菴羅果內熟外生。或有比丘,威儀麤穬,破戒造惡,內亦具有貪慾恚癡慳貪嫉妒,如菴羅果內外俱生。或有比丘,威儀庠審,持戒自守,而內具足沙門德行戒定慧解,如菴羅果內外俱熟。彼乞食比丘,內外具足,亦復如是,德行滿故,人所宗敬。   爾時國中,有一長者,信敬三寶,有一男兒,心自思惟:「欲令出家,當求善師而付託之。所以爾者?近善知識則增善法,近惡知識便起惡法。譬如風性雖空,由栴檀林、若瞻蔔林吹香而來,風有妙香;若經糞穢臭屍而來,其風便臭。又如淨衣置之香篋,出衣衣香;若置臭處,衣亦隨臭。親近善友則善日隆,親附惡友則惡增長,是故我今,當以此兒與此尊者令其出家。」念已即往,白比丘言:「我此一子,今使出家,唯願大德!哀納濟度;若不能受,當將還家。」爾時比丘,以道眼觀,此人出家,能持淨戒,增長佛法,即便受之,度為沙彌。   時優婆塞有一親善居士,請優婆塞及其妻子閤家奴婢,明日客會。時優婆塞,晨朝念言:「今當就會,誰後守舍?我若強力,課留一人,所應得分,我則負他,若有自能開意住者,我於會還,當別投報。」優婆塞女即白父言:「唯願父母!從諸僮使但行應請,我堪後守。」其父喜曰:「甚善甚善!今汝住守,與我汝母,正等無異,於家損益,心無疑慮。」於是閤家悉往受請,女便牢閉門戶,獨住家內。   時優婆塞,是日匆匆,忘不送食。爾時尊者心自念言:「日時向晚,俗人多事,或能忘不送食,我今寧可遣人迎不?」即告沙彌:「汝往取食,善攝威儀,如佛所說,入村乞食,莫生貪著,如蜂採華,但取其味不損色香。汝今亦爾,至家取食,收攝根門,莫貪色聲香味觸也,若持禁戒,必能取道。如提婆達多,雖多誦經,以造惡毀戒,墮阿鼻獄;如瞿迦利,誹謗破戒,亦入地獄;周利槃特,雖誦一偈,以持戒故,得阿羅漢。又戒即為入涅槃門、受快樂因,譬如婆羅門法,若設長齋,三月四月,請諸高明持戒梵行諸婆羅門,以簡擇請,不得普故,仇留為封印請者惋。一婆羅門,雖復高經,性不清廉,貪蜜甜故,舐封都盡,明日至會所,呈封乃入。次是梵志,無印欲入。典事語言:『汝有封不?』答言:『我有,以甜故舐盡。』語言:『汝今如是已足。』便不得前,復貪小甜,失四月中甘香美味,及竟達嚫種種珍寶。汝今如是,莫貪小事破淨戒印,失人天中五欲美味及諸無漏三十七品涅槃安樂無量法寶。汝莫毀破三世佛戒,污染三寶父母師長。」沙彌受教,禮足而去。   往到其家,打門作聲,女問:「是誰?」答言:「沙彌,為師迎食。」女心歡喜,我願遂矣。即與開門。是女端正,容貌殊妙,年始十六,婬慾火燒,於沙彌前,作諸妖媚,搖肩顧影,深現欲相。沙彌見已念言:「此女為有風病癲狂病羊癇病耶?是女將無慾結所使,欲嬈毀我清淨行耶?」堅攝威儀,顏色不變。時女即便五體投地,白沙彌言:「我常願者,今已時至,我恆於汝,欲有所陳,未得靜便。想汝於我,亦常有心,當與我願。我此捨中,多有珍寶金銀倉庫,如毘沙門天宮寶藏,而無有主,汝可屈意為此捨主,我為汝婦,供給使令,必莫見違,滿我所願。」沙彌心念:「我有何罪,遇此惡緣?我今寧當捨此身命,不可毀破三世諸佛所制禁戒。昔日比丘至婬女家,寧投火坑不犯於婬。又諸比丘,賊所劫奪,以草繫縛,風吹日曝,諸蟲唼食,以護戒故,不絕草去。如鵝吞珠,比丘雖見,以持戒故,極苦不說。如海船壞,下座比丘,以守戒故,授板上座,沒海而死。如是諸人,獨佛弟子,能持禁戒,我非弟子,不能持耶?如來世尊,獨為彼師,非我師耶?如瞻蔔華並胡麻壓,油瞻蔔香;若合臭花,油亦隨臭。我今已得遇善知識,雲何今日當造惡法?寧捨身命,終不破戒、污佛法僧父母師長。」又復思惟:「我若逃突,女欲心盛,捨於慚愧,走外牽捉,及誹謗我,街陌人見,不離污辱。我今定當於此捨命。」方便語言:「牢閉門戶,我入一房,作所應作,爾乃相就。」女即閉門,沙彌入房,關橝門戶,得一剃刀,心甚歡喜,脫身衣服,罪於架上,合掌跪向拘屍那城佛涅槃處,自立誓願:「我今不捨佛法眾僧,不捨和上阿闍梨,亦不捨戒,正為持戒,捨此身命;願所往生,出家學道,淨修梵行,盡漏成道。」即刎頸死,血流滂沛,污染身體。時女怪遲,趣門看之,見戶不開,喚無應聲,方便開戶,見其已死,失本容色,欲心尋息,慚結懊惱,自搣頭髮,爪裂面目,宛轉灰土之中,悲呺泣淚,迷悶斷絕。   其父會還,打門喚女,女默不應。父怪其靜,使人踰入,開門視之,見女如是,即問女言:「汝何以爾?有人侵汝污辱汝耶?」女默不答,心自思惟:「我今若以實對,甚可慚愧;若言沙彌毀辱我者,則謗良善,當墮地獄受罪無極。不應欺誑。」即以實答:「我此獨守,沙彌來至,為師索食,我欲心盛,求嬈沙彌,冀從我心。而彼守戒,心不改易,方便入房,自捨身命。以我穢形,欲壞淨器,罪釁若斯,故我不樂。」父聞女言,心無驚懼。何以故?知結使法爾故,即告女言:「一切諸法,皆悉無常,汝莫憂懼!」即入房內,見沙彌身,血皆污赤,如栴檀機,即前作禮,讚言:「善哉!護持佛戒,能捨身命。」   時彼國法,若有沙門白衣捨死,當罰金錢一千入官。時優婆塞,以一千金錢置銅盤上,載至王宮,白言:「大王!我有罰謪,應入於王,願當受之。」王答之言:「汝於我國,敬信三寶,忠正守道,言行無違,唯汝一人,當有何過而輸罰耶?」時優婆塞,具陳上緣,自毀其女,讚歎沙彌持戒功德。王聞情事,心驚悚然,篤信增隆,而告之言:「沙彌護戒,自捨身命,汝無辜咎,那得有罰?但持還捨,吾今躬欲自至汝家供養沙彌。」即擊金鼓,宣令國人,前後導從,往至其家。王自入內,見沙彌身,赤如栴檀,前為作禮,讚其功德,以種種寶,莊嚴高車,載死沙彌,至平坦地,積眾香木,闍毘供養。嚴飾是女,極世之殊,置高顯處,普使一切時會皆見,語眾人言:「是女殊妙,容暉乃爾,未離欲者,誰無染心?而此沙彌,既未得道,以生死身,奉戒捨命,甚奇希有!」   王即遣人,命請其師,廣為大眾,說微妙法。時會一切,見聞是事,有求出家持淨戒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二五)長者無耳目舌品第二十四(丹本為三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陀精舍,與諸比丘大眾說法。爾時國內,有大長者,財富無量,金銀七寶,像馬牛羊,奴婢人民,倉庫盈溢,無有男兒,唯有五女,端正聰達。其婦懷妊,長者命終。時彼國法,若其命終,家無男兒,所有財物,悉應入官。王遣大臣,攝錄其財,垂當入官。其女心念:「我母懷妊,未知男女,若續是女,財應屬官;若其是男,應為財主。」念已,往白王言:「我父命終,以無男故,財應入王;然今我母懷妊,須待分身,若苟是女,入財不遲,若或是男,應為財主。」時波斯匿王,住法平整,即可所白,聽如其言。其母不久,月滿生兒,其身渾沌,無復耳目,有口無舌,又無手足,然有男根,即為作字,名曼慈毘梨。爾時是女,具以是事,往問於王。王聞是已,思惟其義:「不以眼耳鼻舌手足等,而為財主;乃以男故,得為財主。兒有男根,應得父財。」即告諸女:「財屬汝弟,吾不取也。」   爾時大女,往適他家,奉給夫主,謙卑恭謹,拂拭床褥,供設飲食,迎來送去,拜起問訊,譬如婢事大家。比近長者,睹其如是,怪而問言:「夫婦之道,家家皆有,汝獨何為改操若茲?」女子對曰:「我父終沒,家財無量,雖有五女,猶當入王;會母分身,生我一弟,無有眼耳舌及手足,但有男根,得為財主。以是義故,雖有諸女,不如一男。是故爾耳。」   長者聞已,怪其如是,即與其女,往至佛所白言:「世尊!彼長者子,以何因緣,無有眼耳舌及手足,而生富家,為此財主?」佛告長者:「善哉問也!諦聽善思!當為汝說。」「唯然樂聞。」   佛告長者:「乃往過去,有大長者兄弟二人,兄名檀若世質,弟名屍羅世質。其兄少小,忠信成實,常好佈施,賑救貧乏,以其信善,舉國稱美,王任此人,為國平事,諍訟典直,由之取決。是時國法,舉貸取與,無有券□,悉詣平事檀若世質,以為明人。時有估客將欲入海,從弟屍羅世質多舉錢財,以供所須。時弟長者,唯有一子,其年幼小,即將其子並所出錢,到平事所,白言:『大兄!是估客子,從我舉錢,入海來還,應得爾許。兄為明人,我若終亡,證令子得。』平事長者,指言如是。其弟長者,不久命終。時估客子,乘船入海,風起波浪,船壞喪失,時估客子,捉板得全,還其本國。時長者子,聞其船壞空歸,唯見此人,便自念言:『此雖負我,今者空窮何由可得?須有當債。』時見此估客長者,復與餘賈,續復入海,獲大珍寶,安隱吉還。心自念言:『彼長者子,前雖見我,不從我債。我舉錢時,此人幼稚或能不憶?或以我前窮故不債耶?今當試之。』即嚴好馬眾寶,服飾寶衣乘馬入市。長者子見服乘如是,心念此人,似還有財,當試從債,即遣人語言:『汝負我錢,今可見償。』答言:『可爾。當思宜了。』估客自念:『所舉頓大,重生累息,無由可畢,當作一策乃可了爾。』即持一寶珠,到平事婦所白言:『夫人!我本從屍羅世質舉少錢財,其子來從我債,今上一珠,價直十萬,若從我債,可囑平事莫為明人。』其婦答言:『長者誠信,必不肯爾;為當試語。』即受其珠。平事暮歸,即便具白。長者答言:『何有是事?以我忠信不妄語故,故王立我為國平事,若一妄言,此事不可。』時估客來具告情狀,即還其珠。時估客子,更上一珠,價直二十萬,復往白言:『願使囑及,此既小事,但作一言,得三十萬,彼若得勝,雖復姪兒,無一錢分,此理可通。』爾時女人,貪愛寶珠,即為受之。暮更白夫:『昨日所白,事亦可通,願必在意。』長者答言:『絕無此理。我以可信,得為平事,若一妄語,現世當為世所不信,後世當受無量劫苦。』   「爾時長者,有一男兒,猶未能行,其婦泣曰:『我今與汝,共為夫妻,若有死事,猶望不違,囑此小事,直作一言,當不相從,我用活為?若不見隨,我先殺兒,然後自殺。』長者聞此,譬如人噎,既不得咽亦不得吐,自念:『我唯有此一子,若其當死,財無所付;若從是語,今則不為人所信用,將來當受無量苦惱。』迫蹴不已,即便可之。其婦歡喜,語估客言:『長者已許。』估客聞之,欣悅還家,嚴一大象,眾寶莊校,著大寶衣,乘象入市。長者子見,心喜念言:『是人必富,服乘乃爾,我得財矣。』即往語曰:『薩薄當知!先所負錢,今宜見償。』估客驚言:『我都不憶,何時負君?若相負者,明人是誰?』長者子言:『若干日月,我父及我,手付汝錢,平事為我明人。何緣言不?』估客子言:『我今不念,苟有事實,當還相償。』尋共相將,至平事所。長者子言:『此人往日,親從我父舉若干錢,伯為明人,我時亦見。事為爾不?』答言:『不知。』其姪驚曰:『伯父爾時,審不見聞,不作是語,此事可爾;不以手足,指是財耶?』答言:『不爾。』姪子恚曰:『以伯忠良,王令平事,國人信用,我親弟子,非法猶爾,況於外人,籅怜Z少?此之虛實,後世自知。』」   佛告長者:「欲知爾時平事長者,今曼慈毘梨無有耳目渾沌者是。由於爾時一妄語故,墮大地獄,多受苦毒;從地獄出,五百世中,常受渾沌之身。由於爾時好佈施故,常生豪富得為財主,善惡之報,雖久不敗。是故汝等!當勤精進,攝身口意,莫妄造惡。」   時諸大眾,聞佛所說,有得初果至四果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二六)貧人夫婦疊施得現報品第二十五(丹本為三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祇洹精舍,與大比丘眾,圍繞說法。爾時國中,有一長者,其婦懷妊,月滿生女,端正姝妙,容貌少雙。其初生時,細軟白疊,裹身而生。父母怪之,召師占相,師曰:「甚吉!有大福德。」因為作字,名曰叔離(秦言白也)。叔離長大,疊隨身大,此女瑰瑋,國內遠近,競來娉求。父母念言:「女年已大,宜當嫁處。」即使工師為作瓔珞。叔離問父:「鍛是金銀,用作何等?」父告之言:「汝年已大,欲嫁處汝,故作環玔。」女白父言:「我欲出家,不樂嫁去。」父母愛念,不違其志,尋為出疊,欲作五衣。女見復問:「欲作何等?」告言:「為汝作衣。」白父母言:「我此所著,悉已具足,更不須作,唯願聽我時往佛所。」父母即將往詣佛所,頭面作禮,求索出家。佛言:「善來!」頭髮自墮,所著白疊,尋成五衣,付大愛道,為比丘尼,精進不久,成阿羅漢道。   阿難白佛言:「叔離比丘尼,本種何功德,生長者家,生與疊俱出,出家不久,得阿羅漢道?」佛告阿難:「諦聽善思!吾今說之。」阿難言:「唯然。」   佛言:「過去久遠,有佛出世,名毘婆屍,與諸弟子,廣度一切,時王臣民,多設供養,作般遮於瑟。有一比丘,恆行勸化,令詣佛所聽法佈施。時有女人,名檀膩伽,極為貧窮,夫婦二人,共有一疊,若夫出行,則被而往,婦便裸住坐於草敷;若婦被疊出外求索,夫則裸坐草蓐。勸化比丘次至其家,見是女人,因勸之言:『佛出難值,經法難聞,人身難得,汝當聽法,汝當佈施。』廣說慳貪佈施之報。女人白言:『大德小住。』還入捨中,語其夫言:『外有沙門,勸我見佛聽法佈施,我等先世,不佈施故,致此貧窮,今當以何為後世資?』夫答之言:『我家貧困如是,雖可有心,當以何施?』婦言:『前世不施,今致是困;今復不種,後欲何趣?汝但聽我,我決欲施。』夫心自念:『此婦或能少有私產,我當聽之。』即可之言:『欲施便施。』尋曰:『我意欲以此疊佈施。』夫言:『我之與汝共此一疊,出入求索,以自存活,今若用施,俱當守死,欲作何計?』婦言:『人生有死,今不施與,會當歸死。寧施而死,後世有望;不施而死,後遂當劇。』夫歡喜言:『分死用施。』婦即還出,白比丘言:『大德!可止屋下,我當佈施。』比丘答言:『若欲施者,汝當面施,為汝咒願。』叔離白言:『唯此被疊,內無異衣,女形穢惡,不宜此脫。』即還入內,遙於向下,脫身上疊,授與比丘。比丘咒願,持至佛所。   「佛言比丘:『持此疊來。』比丘授佛,佛自手受此疊垢污。時王眾會,微心嫌佛受此垢疊。佛知眾心,而告之言:『我觀此會清淨大施,無過於此以疊施者。』大眾聞已,莫不悚然。夫人歡喜,即脫己身所著嚴飾瓔珞寶衣,送與陀膩□;王亦喜悅,脫身衣服,送與其夫,命令詣會。毘婆屍佛廣為大眾,說微妙法,時會大眾,得度者眾。」   佛告阿難:「欲知爾時貧窮女人陀膩□者,今叔離比丘尼是。由於爾時以清淨心疊佈施故,九十一劫所生之處,常與疊生,無所乏少,隨意悉得。緣於彼佛,聞深妙法,願解脫故,今得遇我,成阿羅漢。是故汝等!應勤精進聞法佈施。」   佛說是時,得道者眾,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二七)迦旃延教老母賣貧品第二十六(丹本為三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阿梨提國。時彼國中,有一長者,多財饒寶,慳貪暴惡,無有慈心。時有一婢,晨夜走使,不得寧處,小有違失,便受鞭捶,衣不蔽形,食不充體,年老困悴,思死不得。時適持瓶,詣河取水,思惟是苦,舉聲大哭。時迦旃延,來至其所,問言:「老母!何以悲泣懊惱乃爾?」白言:「尊者!我既年老,恆執苦役,加復貧窮,衣食不充,思死不得,以故哭耳。」迦旃延言:「汝若貧者,何不賣貧?」母言:「貧那可賣?誰當買貧?」迦旃延言:「貧實可賣。」如是至三,女人白言:「苟貧可賣,我宜問方。」即言:「大德!貧雲何賣?」迦旃延言:「審欲賣者,一隨我語,答言唯諾。」告言:「汝先洗浴。」洗已告言:「汝當佈施。」白言:「尊者!我極貧困,如今我身,無手許完納,雖有此瓶,是大家許,當以何施?」即授缽與,「汝持此缽,取少淨水。」如教取來,奉迦旃延。迦旃延受,尋為咒願。次教受齋,後教念佛種種功德。即問:「汝有住止處不?」答言:「無也。若其磨時,即磨下臥,舂炊作使,即臥是中,或時無作,止宿糞堆。」迦旃延言:「汝好持心,恭勤走使,莫生嫌恨,自伺大家一切臥竟,密開其戶,於戶曲內,敷淨草座,思惟觀佛,莫生惡念。」爾時老母,奉教而歸,如敕施行,於後夜中,即便命終,生忉利天。   大家早起,見婢命終,恚而言曰:「此婢恆常不聽入捨,今暮何故,乃於此死?」即便使人,草索繫腳,拽置寒林中。時彼天中,有一天子,五百有天子,以為眷屬,宮殿嚴麗。爾時天子,福盡命終,此老母人,即代其處。生天之法,其利根者,自知來緣,鈍根生者,但知受樂。爾時此女,既生天中,與五百天子,娛樂受樂,不知生緣。時舍利弗,在忉利天,知此天子生天因緣,問言:「天子!汝因何福生此天中?」答言:「不知。」時舍利弗借其道眼,觀見故身生天因緣,由迦旃延;即將五百天子,來至寒林,散花燒香,供養死屍。諸天光明,照曜村林,大家見變,怪其所由,告令遠近,詣林觀看。見諸天子供養此屍,即問天曰:「此婢醜穢,生存之時,人猶惡見,況今已死。何故諸天,而加供養?」彼時天子,具說本末生天因緣,即皆迴詣迦旃延所。時迦旃延,為諸天人,廣說諸法,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法,出離為樂。爾時彼天及五百天子,遠塵離垢,得法眼淨,飛還天宮。時諸會眾,聞此法已,各獲道跡,乃至四果,莫不歡喜,頂戴奉行,敬禮而去。◎   (二八)◎金天品第二十七(丹本此品在第五卷為第二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此國中,有一長者,其家大富,財寶無數,生一男兒,身體金色。長者欣慶,即設施會,請諸相師,令占吉凶。時諸相師,抱兒看省,見其奇相,喜不自勝,即為立字,字修越耶提婆(晉言金天)。此兒福德,極為純厚,其生之日,家中自然出一井水,縱廣八尺,深亦如是,其水汲用,能稱人意,須衣出衣,須食出食,金銀珍寶,一切所須,作願取此,如意即得。兒年轉大,才藝博通,長者愛之,未敢逆意,而作是念:「我子端正,容貌無倫,要當推求選擇名女,形容色狀,殊姿越群,金容妙體,類我兒者,當往求之。」即募諸賈,周遍求之。時閻波國,有大長者,而生一女,字脩跋那婆蘇(晉言金光明),端正非凡,身體金色,晃昱照人,細滑光澤。初生之日,亦有自然八尺井水,其井亦能出種種珍寶,衣服飲食稱適人情。然彼長者,亦自念言:「我女端正,人中英妙,要得賢士,形色光暉,如我女比,乃當嫁與共為婚姻。」爾時女名遠布捨衛,金天名稱復聞女家。時二長者,各懷歡喜,即各相詣,求為婚姻,娶婦已竟,還至捨衛。時金天家,便設上供,請佛及僧,供養一日。佛受其請,往至捨食,食已攝缽,具為長者金天夫妻,廣演妙法,開解其心。金天夫妻,及其父母,即時破壞二十億洞然之惡,心情開解,獲須陀洹果。爾時世尊,便還精舍。於是金天與金光明,俱白父母,求索出家。父母即聽許,俱往佛所,稽首佛足,作禮繞竟,求索入道。佛尋聽可,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著身,便成沙門。於是金天在比丘眾,金光明比丘尼付大愛道,漸漸教化,悉成羅漢,三明六通具八解脫,一切功德,悉皆具足。   阿難白佛言:「不審,世尊!金天夫妻,本造何行,自生以來,多財饒寶,身體金色,端正第一,得此一井能出一切?唯願如來!當具宣示。」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時世有佛,號毘缽屍,佛既滅度,遺法在世。後有諸比丘,遊行教化,到一村落。有諸人民豪賢長者,見眾僧至,各競供設衣被飲食,無有乏短。時有夫妻二人,貧餓困乏,每自思念:『我父在時,財寶積滿,富溢難量;今者我身貧困極甚,坐臥草蓐,衣不蓋形,家無升斗,何其苦耶?爾時雖富,財寶無量,不遭斯等聖眾之僧;今既得值,無錢供養。』思惟是已,愴然而啼,懊惱墮淚,墮婦臂上。婦見夫涕,而問之言:『有何不適,懊惱若是?』婿答婦言:『汝不知耶?今有眾僧適過此村,豪賢居士鹹興供養。我家貧乏,獨無升斗,於此眾僧,不種善緣;今者貧困,來世又劇。我惟此已,是故泣耳。』婦答婿言:『今當如何?正欲供養,無有財寶,雖有空意,不遂其願。』婦語婿言:『今汝可往至本捨中,於故藏內推覓財寶,若苟得之,當用供養。』時夫如言,至故藏中,遍行推覓,得一金錢,持至婦所。於時其婦,有一明鏡,即共合心,當用佈施,置一新瓶,盛滿淨水,以此金錢著瓶水中,以鏡著上,持至僧所,到已至心用佈施僧。於時眾僧即為受之,各各取水,而用洗缽,復有取水而飲之者。時彼夫婦,歡喜情悅,作福已竟,遇疾命終,生忉利天。」   佛告阿難:「爾時貧人持一瓶水,佈施僧者,今此金天夫婦是也。由其前世持此一金錢,及一瓶水並此明鏡,施眾僧故,世世端正,身體金色,容儀晃昱殊妙無比,九十一劫,恆常如是。由於爾時,有信敬故,得離生死,逮得應真。阿難當知!一切福德,不可不作,如彼貧人,以少施故,乃獲如是無量福報。」   爾時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鹹興施心,勤加福業,歡喜奉行。   (二九)重姓品第二十八(丹本為二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中,有豪長者,財富無量,唯無子姓,每懷悒遲,禱祠神祇,求索一子。精誠款篤,婦便懷妊,日月滿足,生一男兒,其兒端正,世所希有,父母宗親,值時[飢-幾+燕]會,共相合集,詣大江邊,飲酒自娛。父母持兒,詣其會所,父愛此兒,順坐擔舞,父舞已竟,母復擔之,歷坐擎騰,歡娛自樂。臨到河邊,意卒散亂,執之不固,失兒墮水,尋時博撮,竟不能得。於時父母,憐念此兒,愛著傷懷,絕而復甦。其兒福德,竟復不死,至河水中,隨水沈浮。時有一魚,吞此小兒,雖在魚腹,猶復不死,時有小村而在下流,有一富家亦無子姓,種種求索,困不能得。而彼富家,恆令一奴捕魚販賣,僕輸大家。其奴日日捕魚為業,值時捕得吞小兒魚,剖腹看之,得一小兒,面貌端正,得已歡喜,抱與大家。大家觀看,而自慶言:「我家由來禱祠神祇,求索子息,精誠報應,故天與我。」即便摩收,乳哺養之。   時彼上村父母,聞下村長者魚腹中得兒,即往其所,追求索之,而語之言:「此是我兒,我於彼河,而失是子,今汝得之,願以見還。」時彼長者,而答之言:「我家由來,禱祠求子,今神報應,賜我一兒。君之亡兒,竟為所在?」紛紜不了,詣王求斷。於是二家,各引道理,其兒父母說:「是我兒,我於某時,失在河中。」而彼長者,復自說言:「我於河中魚腹得之,此實我子,非君所生。」王聞其說,靡知所如,即與二家,評詳此事:「卿二長者,各認此兒,今若與一,於理不可,更互共養,至兒長大,各為娶婦,安置家業,二處異居。此婦生兒,即屬此家,彼婦生兒,即屬彼家。」時二長者,各隨王教。兒年長大,俱為娶婦,供給所須,無有乏短。於時其兒,白二父母言:「我生以來,遭羅苦難,墮水魚吞,垂死得濟,今我至意,欲得出家,唯願父母,當見聽許。」時二父母,心愛此兒,不能拒逆,即便聽許。其兒即辭,往至佛所,稽首佛足,求索入道,佛即聽之,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即成沙門,字曰重姓,佛為說法,得盡諸苦,即於座上,成阿羅漢。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此重姓比丘,本造何行、種何善根,而今生世,墮水魚吞,而故不死?」   佛告阿難:「汝且聽之!吾當為說。過去久遠,有佛世尊,號毘婆屍,集諸大眾,為說妙法。時有長者,來至會中,聞其如來廣說大法,佈施之福、持戒之福,聞已歡喜,信心猛烈,即從彼佛受三自歸,受不殺戒,復以一錢佈施彼佛。由是之故,世世受福,財寶自恣,無有乏短。」佛告阿難:「欲知爾時長者子者,今重姓比丘是也。由其爾時施佛一錢,九十一劫,恆富錢財,至於今世,二家父母,供給所須;受不殺戒故,墮大水魚吞不死;受三自歸故,今值我世沐浴清化,得羅漢道。」   爾時阿難,及與大眾,聞佛所說,遵修善行,敬重佛教,歡喜信受,頂戴奉行。   (三○)散檀寧品第二十九(丹本為二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諸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國中,有五百乞兒,常依如來,隨逐眾僧,乞丐自活。經歷年歲,厭心內發,而作是言:「我等諸人!雖蒙僧福得延餘命,苦事猶多。」鹹作是念:「我等今者,寧可從佛求索出家。」共詣佛所,於是眾人,即共白佛:「如來出世,甚為難遇,我等諸人,生在下賤,蒙尊遺恩,濟活身命,既受殊養,貪得出家,不審世尊!寧可得不?」爾時世尊,告諸乞兒:「我法清淨,無有貴賤,譬如淨水,洗諸不淨,若貴若賤,若好若醜,若男若女,水之所洗,無不淨者。又復如火,所至之處,山河石壁,天地所有,無大無小,一切萬物,其被燒者,無不燋燃。又復我法,猶如虛空,男女大小,貧富貴賤,有入中者,隨意自恣。」時諸乞兒聞佛所說,普皆歡喜,信心倍隆,歸誠向佛,求索入道。世尊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墮,法衣在身,沙門形相,於是具足。佛為說法,心開意解,即盡諸漏,成阿羅漢。於時國中,諸豪長者庶民之等,聞諸乞兒佛聽入道,皆興慢心,而作是言:「雲何如來聽此乞丐下賤之人在眾僧次?我等諸人,儻修福業,請佛眾僧,供養食時,奈何令此下賤之徒,坐我床席,捉我食器。」   爾時太子,名曰祇陀,施設供具,請佛及僧,遣使白佛:「唯願世尊明受我請及比丘僧。因令白佛:『所度乞兒,作比丘者,我不請之,慎勿將來。』」佛便受請。明日食時,佛及眾僧,當應請時,告諸乞兒比丘:「吾等受請,汝不及例,今可往至鬱多羅越,取自然成熟粳米,還至其家,隨意坐次自食粳米。」時諸比丘,如命即以羅漢神足,往彼世界,各各自取,滿缽還來,攝持威儀,自隨次第,乘虛而來,如鴈王飛,至祇陀家,隨次而坐,各各自食。於時太子,睹眾比丘,威儀進止,神足福德,敬心歡喜,歎未曾有,而白佛言:「不審,世尊!此諸聖賢大德之眾,威神巍巍眾相具足,為從何方而來至此?甚可欽敬,唯願如來!今當為我說其徒眾本末因緣。」   佛告祇陀:「汝若欲知者,善思聽之!當為汝說。此諸比丘,正是昨日所不請者。吾及眾僧,向者欲來應太子請,此諸比丘,以不請故,往鬱多越,取自然粳米,而自食之。」爾時祇陀,聞說是語,極懷慚愧,懊惱自嘖:「我何愚蔽,不別明闇?」又復言曰:「世尊功德,難可思議!此諸乞兒,於此國中,最為下賤,今日乃得稟受清化,最蒙洪潤,既受現世安樂身福,復獲永世無為之樂。如來今日,所以出世,但為此輩,更不存餘。又復,世尊!不審此徒,往古世時,種何善行,修何功德,今值世尊特蒙殊潤?復造何咎,從生已來,乞丐自活,困苦乃爾?世尊慈愍!幸見開示。」   佛告之曰:「若欲知者,宜善聽之!吾當為汝具足解說如是本末,諾當善聽!」爾時世尊!便告祇陀:「過去久遠,無量無數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奈。國有一山,名曰利師(晉言仙山),古昔諸佛,多住其中;若無佛時,有辟支佛,依其住止;假使復無辟支佛時,有諸五通學仙之徒,復依止住,終無空廢。爾時山中有辟支佛二千餘人,恆止其中。於時彼國,有火星現,是其惡災。此星已現,十二年中,國當乾旱無有天雨,不得種植,國必破矣。是時國內,有一長者,名散陀寧,其家巨富,財穀無量,恆設供具,給諸道士。時千快士,往至其家,求索供養,而作是言:『我等諸人,住在彼山,值國枯旱,乞食叵得,長者若能供我食者,當住於此;若不見與,當至餘方。』長者於時,即問藏監:『今我藏中,所有穀米,足供此諸大士食不?吾欲請之。』藏監對曰:『唯願時請,所有穀食,饒多足供。』長者即請千辟支佛,飯食供養。彼殘千人,復詣其家,亦求供養。長者復問其藏監曰:『卿所典藏,穀食多少?更有千人,亦欲設供,足能辦不?』其藏監言:『所典穀食,想必足矣,若欲設供,宜可時請。』於時長者,即便請之。差五百使人,供設飯食。時諸使人,執作食具,經積年歲,厭心便生,並作是說:『我等諸人,所以辛苦,皆由此諸乞兒之等。』爾時長者,恆令一人知白時到。時此使人,養一狗子,若往白時,狗子逐往,日日如是。爾時使人,卒值一日忘不往白,狗子時到,獨往常處,向諸大士,高聲而吠。諸辟支佛,聞其狗吠,即知來請,便至其家,如法受食。因白長者:『天今當雨,宜可種殖。』長者如言,即令諸作人齎持作器,勤力耕種,大麥小麥,一切食穀,悉皆種之。經數時間,所種之物,盡變為瓠。長者見已,怪而問之。諸大士曰:『此事無苦,但勤加功,隨時溉灌。』如言勤灌,其後成熟,諸瓠皆大,加復繁盛。即劈看之,隨所種物,成治淨好,麥滿其中。長者歡喜,閤家藏積,其家滿溢,復分親族,合國一切,鹹蒙恩澤。是時五百作食之人念言:『斯之所獲果實之報,將由斯等大士之恩。我等雲何惡言向彼?』即往其所,請求改悔。大士聽之,悔過已竟,復立誓言:『願使我等於將來世,遭值賢聖,蒙得解脫。』由此之故,五百世中,常作乞兒;因其改悔復立誓故,今遭我世,蒙得過度。太子當知!爾時大富散檀寧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是藏臣者,今須達是也。日日往白時到人者,優填王是。時狗子者,由其吠故,世世好音,美音長者是也。爾時五百作食之人,今此五百阿羅漢是也。」   爾時祇陀,及眾會者,睹其神變,感佛功德,剋心精勤,有得初果及第四果者,復有專修快士行者,復有興心求佛道者,各各精勤,求遂本心,歡喜踴躍,頂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六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三一)◎月光王頭施品第三十(丹本此品卻在五卷為二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毘捨離菴羅樹園中。爾時世尊,告賢者阿難:「其得四神足者,能住壽一劫,吾四神足極能善修,如來今者當壽幾許?」如是至三:   於時阿難為魔所迷,聞世尊教,默然不對。又告阿難:「汝可起去靜處思惟。」賢者阿難,從坐而起,往至林中。阿難去後,時魔波旬來至佛所,白佛言:「世尊處世教化已久,度人周訖,蒙脫生死,數如恆沙,時年又老,可入涅槃。」於時世尊,取地少土著於爪上,而告魔言:「地土為多,爪上多耶?」魔答佛言:「地土極多,非爪上土。」佛又告言:「所度眾生,如爪上土,餘殘未度,如大地土。」又告魔言:「卻後三月,當般涅槃。」於時波旬,聞說是已歡喜而去。爾時阿難,於林中坐,忽然眠睡,夢見大樹普覆虛空,枝葉蓊鬱,花果茂盛,一切群萌,靡不蒙賴,其樹功德種種奇妙,不可稱數。旋風卒起,吹激其樹,枝葉壞碎猶如微塵,滅於力士所住之地,一切群生,莫不悲悼。阿難驚覺,怖不自寧,又自思惟:「所夢樹者,殊妙難量,一切天下鹹賴其恩,何緣遇風碎壞如是?而今世尊,覆育一切猶如大樹,將無世尊欲般涅槃?」作是念已,甚用戰懼,來至佛所,為佛作禮,而白佛言:「我向所夢如斯之事,將無世尊欲般涅槃?」佛告阿難:「如汝所言,吾後三月,當般涅槃。我向問汝:『若有得四神足者能住壽一劫,吾四神足極能善修,如來今日能壽幾何?』如是滿三而汝不對。汝去之後,魔來勸我當取涅槃,吾已許之。」阿難聞此悲慟迷荒,悶惱惘塞不能自持,其諸弟子,展轉相語,各懷悲悼來至佛所。爾時世尊,告於阿難及諸弟子:「一切無常,誰得常存?我為汝等,應作已作,應說已說,汝等但當懃精修集,何為憂慼?無補無行。」   時舍利弗聞於世尊當般涅槃,深懷歎感,因而說曰:「如來涅槃,一何疾耶?世間眼滅,永失恃怙。」又白佛言:「我今不忍見於世尊而取滅度,今欲在前而入涅槃。唯願世尊!當見聽許。」如是至三。世尊告曰:「宜知是時,一切賢聖,皆常寂滅。」時舍利弗,得佛可已,即整衣服長跪膝行,繞佛百匝,來至佛前,以若干偈,讚歎佛已,捉佛兩足敬戴頂上,如是滿三,合掌侍佛,困而言曰:「我今最後,見於世尊。」叉手肅敬卻行而去。將沙彌均提,詣羅閱祇,至本生地。到已即敕沙彌均提:「汝往入城,及至聚落,告國王大臣舊故知識諸檀越輩,來共取別。」爾時均提禮師足已,遍行宣告:「我和上舍利弗,今來在此,欲般涅槃,諸欲見者宜可時往。」爾時阿闍世王,及國豪賢檀越四輩,聞均提語,皆懷慘悼異口同音,而說是言:「尊者舍利弗!法之大將,眾生之類之所親仰。今般涅槃,一何疾哉?」各自馳奔,來至其所,前為作禮,問訊已竟,各共白言:「承聞尊者,欲捨身命至於涅槃,我曹等類,失於恃怙。」時舍利弗,告眾人言:「一切無常,生者皆終,三界皆苦,誰得安者?汝等宿慶,生值佛世,經法難聞,人身難得,念懃福業,求度生死。」如是種種,若干方便,廣為諸人,隨病投藥。爾時眾會,聞其所說,有得初果乃至三果,或有出家成阿羅漢者,復有誓心求佛道者,聞說法已,作禮而去。   時舍利弗,於其後夜,正身正意,繫心在前入於初禪,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起,入於識處,從識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入非有想非無想處,從非有想非無想處起,入滅盡定,從滅盡定起,而般涅槃。時天帝釋,知舍利弗已取滅度,與多天眾百千眷屬,各齎花香供養之具來至其所,側塞虛空,鹹各悲叫,淚如盛雨,普散諸花,積至於膝,復各言曰:「尊者智慧,深若巨海,捷辯應機,音若湧泉,戒定慧具法大將軍,當逐如來廣轉法輪,其取涅槃,何其速哉?」城聚內外,聞舍利弗已取滅度,悉齎酥油香花供具,馳走悉集,悲哀痛戀不能自勝,各持香花,而用供養。時天帝釋,敕毘首羯磨,合集眾寶,莊嚴高車,安舍利弗在高車上,諸天龍鬼、國王臣民,侍送號咷,至平博地。時天帝釋,敕諸夜叉:「往大海邊,取牛頭栴檀。」夜叉受教,尋取來還,積為大□□□騺□褸□□妲糕姁□□臐潑]□□□K□□□□□□□□   火滅之後,沙彌均提,收師舍利,盛著缽中,攝其三衣,擔至佛所,為佛作禮,長跪白佛:「我和上舍利弗,已般涅槃,此是舍利此是衣缽。」時賢者阿難,聞說是語,悲悼憒悶,益增感切,而白佛言:「今此尊者,法大將軍,已取涅槃,我何憑怙?」佛告之曰:「此舍利弗,雖覆滅度,其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如是法身,亦不滅也。又舍利弗!不但今日,不忍見我取般涅槃,而先滅度;過去世時,亦不堪忍見於我死,而先我前死。」賢者阿難,合掌白佛:「不審,世尊!往昔先前取死,其事雲何?願為解說。」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無量無數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王,名旃陀婆羅脾(晉言月光),統閻浮提八萬四千國,六萬山川,八十億聚落。王有二萬夫人婇女,其第一夫人,名須摩檀(晉言花施);一萬大臣,其第一者,名摩旃陀(晉言大月)。王有五百太子,其最大者太子,名曰屍羅跋陀(晉言戒賢)。王所住城,名跋陀耆婆(晉言賢壽),其城縱廣,四百由旬,金銀琉璃頗梨所成,四邊凡有百二十門,街陌里巷,齊整相當。又其國中,有四行樹,亦金銀琉璃頗梨所成,或金枝銀葉,或銀枝金葉,或琉璃枝頗梨葉,或頗梨枝琉璃葉。有諸寶池,亦金銀琉璃頗梨所成,其池底沙,亦是四寶。其王內宮,週四十里,純以金銀琉璃頗梨。其國豐潤,人民快樂,珍奇異妙,不可稱數。爾時其王,坐於正殿,忽生此念:『夫人處世,尊榮豪貴,天下敬瞻,發言無違,珍妙五欲,應意而至,斯之果報,皆由積德修福所致。譬如農夫由春廣種秋夏豐收,春時復到,若不勤種,秋夏何望?吾今如是由先修福,今獲妙果,今復不種,後亦無望。』作是念已,告諸群臣:『今我欲出珍寶妙藏置諸城門,及著市中,設大檀施,隨其眾生一切所須,盡給與之。』並復告下八萬四千諸小國土:『悉令開藏給施一切。』眾臣曰:『善!敬如王教。』即豎金幢,擊於金鼓,廣佈宣令,騰王慈詔,遠近內外,鹹令聞知。於時國中,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有乏短者,強弱相扶,雲趨雨集,須衣與衣,須食與食,金銀寶物、隨病醫藥,一切所須,稱意與之。閻浮提內一切臣民,蒙王恩澤,快樂無極,歌頌讚歎,盈於衢路,善名遐宣,流布四方,無不欽仰,慕王恩化。   「於時邊表,有一小國,其王名曰毘摩斯那。聞月光王美稱高大,心懷嫉妒,寢不安席,即自思惟:『月光不除,我名不出。當設方便請諸道士,慕求諸人,用辦斯事。』思惟是已,即敕請喚國內梵志,供設餚膳百味飲食,恭敬奉事,不失其意。經三月已,告諸梵志:『我今有憂,纏綿我心,夙夜反側,何方能釋?汝曹道士,是我所奉,當思方便佐我除雪。』諸婆羅門共白王言:『王有何憂?當見示語。』王即言曰:『彼月光王,名德遠著,四遠承風,但我獨卑陋,無此美稱;情志所願,欲得除之。作何方便能辦此事?』諸婆羅門聞說是語,各自言曰:『彼月光王,慈恩惠澤,潤及一切,悲濟窮厄,如民父母。我等何心從此惡謀?寧自殺身,不能為此。』即各罷散,不顧供養。時毘摩斯那益增愁憒,即出廣募周遍宣令:『誰能為我得月光王頭,共分國半治,以女妻之。』爾時山脅有婆羅門,名曰勞度差,聞王宣令來應王募。王甚歡喜,重語之言:『苟能成辦,不違信誓。若能去者,當以何日?』婆羅門曰:『辦我行道糧食所須,卻後七日便當發引。』時婆羅門作咒自護,七日已滿,便來辭王,王給所須,進路而去。   「時月光王國豫有種種變怪興現,地處處裂抴電星落、陰霧晝昏雷電霹靂,諸飛鳥輩於虛空中,悲鳴感切自拔羽翼,虎豹豺狼禽獸之屬,自投自擲跳踉鳴叫。八萬四千諸小國王,皆夢大王金幢卒折、金鼓卒裂。大月大臣,夢提為鬼奪王金冠,各懷愁憂,不能自寧。時城門神,知婆羅門欲乞王頭,亦用憒憒遮不聽入。時婆羅門,繞城門數匝不能得前,首陀會天知月光王,以此頭施,於檀得滿,便於夢中而語王言:『汝誓佈施,不逆眾心,乞者在門,無由得前,欲為施主,事所不然。』王覺愕然,即敕大月大臣:『汝往諸門,敕勿遮人。』大月大臣往到城門,時城門神,即自現形白大月言:『有婆羅門從他國來,懷挾噁心欲乞王頭,是以不聽。』大臣答言:『若有此事,是為大災。然王有教,理不得違,當奈之何?』時城門神,便休不遮。大月大臣即自思惟:『若此婆羅門,必乞王頭,當作七寶頭,各五百枚,用貿易之。』即敕令作。時婆羅門徑至殿前,高聲唱言:『我在遐方,聞王功德,一切佈施,不逆人意,故涉遠來,欲有所得。』王聞歡喜,迎為作禮問訊:『行道不疲極耶?隨汝所願,國城妻子,珍寶車乘,輦輿象馬,七寶奴婢僕使,所有欲得皆當與之。』婆羅門言:『一切外物,雖用佈施,福德之報,未為弘廣;身肉佈施,其福乃妙。我故遠來,欲得王頭。若不辜逆,當見施與。』王聞是語,踴躍無量。婆羅門言:『若施我頭,何時當與?』王言卻後七日當與汝頭。爾時大月大臣,擔七寶頭,來用曉謝,腹拍其前,語婆羅門言:『此王頭者,骨肉血合,不淨之物,何用索此?今持爾所七寶之頭,以用貿易。汝可取之,轉易足得終身之富。』婆羅門言:『我不用此,欲得王頭,合我所志。』時大月大臣,種種諫曉永不迴轉,即時憤感,心裂七分,死於王前。   「於時其王,敕語臣下,乘八千里象,遍告諸國言:『月光王卻後七日,當持其頭施婆羅門。若欲來者,速時馳詣。』爾時八萬四千諸王,絡繹而至,鹹見大王,腹拍王前,『閻浮提人,賴王恩澤,各得豐樂,歡娛無患。雲何一旦為一人故,永捨眾庶,更不矜憐?唯願垂愍!莫以頭施。』一萬大臣,皆身投地,腹拍王前,『唯見哀愍矜恤我等,莫以頭施,永見捐棄。』二萬夫人亦身投地,仰白王言:『莫見忘捨,唯垂陰覆。若以頭施,我等何怙?』五百太子,啼哭王前:『我等孤幼,當何所歸?願見愍念,莫以頭施。長養我等,得及人倫。』於是大王,告諸臣民夫人大子:『計我從本受身已來,涉歷生死由來長久,若在地獄,一日之中,生而輒死,棄身無數,經歷灰河、鐵床、沸屎、火車、炭坑及餘地獄。如是等身,燒刺煮炙,棄而復棄,永無福報。若在畜生,更相食噉,或人所殺,身供眾口,破壞消爛,亦復無數,空棄此身,亦無福報。或墮餓鬼,火從身出,或為飛輪,來截其頭,斷而復生,如是無數,如是殺身,亦無福報。若生人間,諍於財色,瞋目怒盛,共相殺害,或興軍對陣,更相斫截,如是殺身,亦復無數。為貪恚癡,恆殺多身,未曾為福而捨此命。今我此身,種種不淨,會當捐捨,不能得久。捨此危脆穢惡之頭,用貿大利,何得不與?我持此頭,施婆羅門,持是功德,誓求佛道。若成佛道功德滿具,當以方便度汝等苦。今我施心,垂欲成滿,慎莫遮我無上道意。』一切諸王臣民夫人太子,聞王語已,默然無言。   「爾時大王,語婆羅門:『欲取頭者,今正是時。』婆羅門言:『今王臣民大眾圍遶,我獨一身,力勢單弱,不堪此中而斫王頭,欲與我者,當至後園。』爾時大王,告諸小王太子臣民:『汝等若苟愛敬我者,慎勿傷害此婆羅門。』作此語已,共婆羅門入於後園。時婆羅門又語王言:『汝身盛壯力士之力,若遭斫痛,儻復還悔。取汝頭髮,堅繫在樹,爾乃然後,能斫取耳。』時王用語,求一壯樹,枝葉鬱茂,堅固欲繫,向樹長跪,以髮繫樹,語婆羅門:『汝斫我頭,墮我手中,然後於我手中取去。今我以頭施汝,持是功德,不求魔梵及天帝釋轉輪聖王三界之樂,用求無上正真之道,誓濟群生,至涅槃樂。』時婆羅門,舉手欲斫,樹神見此,甚大懊惱,『如此之人,雲何欲殺?』即以手搏婆羅門耳,其項反向,手腳繚戾,失刀在地,不能動搖。爾時大王即語樹神:『我過去已來,於此樹下,曾以九百九十九頭,以用佈施。今施此頭,便當滿千,捨此頭已,檀便滿具。汝莫遮我無上道心。』爾時樹神聞王是語,還使婆羅門平復如故。時婆羅門,便從地起,還更取刀,便斫王頭,頭墮手中。   「爾時天地,六反震動,諸天宮殿,搖動不安,各懷恐怖,怪其所以。尋見菩薩,為一切故,捨頭佈施,皆悉來下,感其奇特,悲淚如雨,因共讚言:『月光大王,以頭佈施,於檀波羅蜜,今便得滿。』是時音聲,普遍天下。彼毘摩羨王聞此語已,喜踴驚愕,心擗裂死。時婆羅門,擔王頭去,諸王臣民夫人太子,已見王頭自投於地,同聲悲叫,絕而復甦;或有悲結吐血死者,或有愕住無所識者,或自剪拔其頭髮者,或復攫裂其衣裳者,或有兩手攫壞面者,啼哭縱橫,宛轉於地。時婆羅門,嫌王頭臭,即便擲地,腳蹋而去。或復有人,語婆羅門:『汝之酷毒,劇甚乃爾,既不中用,何乃索之?』於時婆羅門,進道而去,人見便責,無給食者,飢餓委悴,困苦極理。道中有人,因問消息,知毘摩羨王,已覆命終,失於所望,懊惱憒憒,心裂七分,吐血而死。毘摩羨王及勞度差,命終皆墮阿鼻泥犁。其餘臣民,思念王恩,感結死者,皆得生天。   「如是阿難!欲知爾時月光王者,今我身是。毘摩羨王,今波旬是。時勞度差婆羅門者,今調達是。時樹神者,今目連是。時大月大臣者,今舍利弗是。當於爾時,不忍見我死,而先我前死;乃至今日,不忍見我入於涅槃,而先滅度。」   佛說是已,賢者阿難,及諸弟子,聞佛所說,悲喜交集,異口同音,鹹共嗟歎,如來功德奇特之行。鹹共專修,有得四道果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皆大歡喜,敬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六   ◎(三二)快目王眼施緣品第二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大眾圍遶,而為說法,城中人民,樂聽法者,往至佛所,前後相次。時城中有盲婆羅門,坐街道邊,聞多人眾行步駛疾,即問行人:「此多人眾,欲何所至?」行人答曰:「汝不知耶?如來出世,此難值遇,今在此國,敷演道化。我等欲往聽其說法。」此婆羅門,而有一術,眾生之中,有八種聲,悉能別識,知其相祿。何謂八種?一曰烏聲,二曰三尺烏聲,三曰破聲,四曰鴈聲,五曰鼓聲,六曰雷聲,七曰金鈴聲,八曰梵聲。其烏聲者,其人受性,不識恩養,志不廉潔。三尺烏聲者,受性凶暴,樂為傷害,少於慈順。其破聲者,男作女聲,女作男聲,其人薄德貧窮下賤。其鴈聲者,志性勦了,多於親友,將接四遠。其鼓聲者,言辭辯捷,解釋道理,必為國師。其雷聲者,智慧深遠,散析法性,任化天下。金鈴聲者,巨富饒財,其人必積千億兩金。其梵聲者,福德彌高,若在家者,作轉輪聖王,出家學道,必得成佛。時婆羅門,語行路人:「我能識別人之語聲,若實是佛,當有梵音,汝可將我往至其所,當試聽之,審是佛不?」時行路人,因牽將往,漸近佛所。聞佛說法,梵音具足,深遠流暢,歡喜踴躍,兩目得開,便得見佛,紫磨金色,三十二相,明朗如日,即時禮佛,喜慶無量。佛為說法,志心聽受,即破二十億惡,得須陀洹,已得慧眼,便求出家。佛言:「善來!」便成沙門。佛重方便,廣為說法,即復尋得阿羅漢果。一切眾會,莫不奇怪。   賢者阿難,從座而起,長跪叉手,而白佛言:「世尊出世,實多饒益,拔濟盲冥,恩難稱極。此婆羅門,一時之中,肉眼既開,慧眼清淨。佛於此人,恩何隆厚?」   佛告阿難:「吾與其眼,不但今日,過去世時,亦復與眼。」   阿難重白:「不審,世尊!過去與眼,其事雲何?唯願垂哀,具為解說。」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無量無數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城,名富迦羅拔。時有國王,名須提羅(此言快目),所以名之為快目者,其目明淨,清妙無比,徹睹牆壁,視四十里,以是故立字號曰快目。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國,六萬山川,八十億聚落。王有二萬夫人婇女,一萬大臣,五百太子,其第一太子,名屍羅拔陀提(此言戒賢)。王有慈悲,愍念一切,養育民物,猶如慈父,化導以善,民從其度,風時雨順,四氣和適,其國豐樂,群生蒙賴。爾時其王,退自思惟:『我因宿福,今為人主,財寶五欲,富有四海,發言化下,如風靡草。今世會用,更無紹續,恐我來世,窮苦是分。譬如耕夫,春日多種,秋夏收入,所得必廣,復遭春時,若當懶惰,來秋於穀何望?是以我今於諸福田,及時廣種,不宜懈怠。』即告群臣:『出我庫藏金銀珍寶衣被飲食所須之具,著諸城門,及積市中,遍行宣令,一切人民,有所乏者,皆悉來取。』並復告下八萬四千國,亦令開藏施給一切。時諸群臣,奉受王教,即豎金幢,擊大金鼓,謄王慈教,遍閻浮提。閻浮提人,沙門婆羅門、孤貧困厄、年老疾病,有所欲得,稱意而與。一切人情,賴王慈澤,安快自娛,無復憂慮,歌頌讚歎,皆稱王德。   「爾時邊裔,有一小國,其王名曰波羅陀跋彌,恃遠傲慢,不賓王化,又其治政,五事無度,受性倉卒,少於思慮,耽荒色慾,不理國政,國有忠賢,不往諮稟,邊境之土,役使煩倍,商賈到國,稅奪過常。彼王有臣,名勞陀達,聰明智略,明識道理,睹其違度,前諫王曰:『王有五事,不能安國,必招禍患,恐是不久;儻不忌諱,聽臣說之。』王曰:『便道。』尋長跪白王:『受性倉卒,少於思慮,事大不當,必致後悔。王耽荒色慾,不理國事外有枉滯,理情無處。國有忠賢,不往諮稟,則不防慮未然之事。邊土之民,役調煩劇,則思違背賓屬他國。商賈稅奪,違於常度,惡憚行來,寶貨猛貴。有此五事亡國之兆,願王易操,與民更始。須提羅王,恩慈廣普,閻浮提人,鹹蒙慧澤;我曹此國,獨不恭順,幽遐之民,不蒙其潤。願王降意,還相承奉,便可子孫食祿長久。』波羅陀跋彌,聞此臣語,心恚作色,不從其言。臣勞陀達,益生瞋憒,能自心念:『我見王治政,匡化不周,表貢忠誠,望相扶輔,反更怒盛,不從我言。言既不用,儻復見殺,當就除之,為民去患。』謀未及就,事已發露,王合兵眾,欲往誅討。時勞陀達,知王欲收,即便乘疾馬,逃走而去,兵眾尋逐。彼勞陀達,素善射術,又知人身著射應死處凡有十八,兵眾雖逮,不敢能近,逕得徹到富迦羅拔國。見快目王,拜問訊訖,共王談對,事事得理,王即善之,立為大臣。漸得親近,具以來事,以用啟聞。王聞是已,問群臣言:『彼之國土,不屬我耶?』群臣答曰:『悉屬大王,但恃遐遠,不來賓附。』勞陀達言:『彼波羅陀跋彌,頑嚚凶闇,縱逸荒迷,不識禮度,憑遠守謬,不承王命;彼民惡厭,視之如怨,與臣兵馬,自往降伏。』王聞其語,即然可之。告下諸國,選擇兵眾,剋日都集,往彼波羅陀跋彌王國。   「爾時波羅陀跋彌比國之王,遣人語之:『閻浮提內,都敕發兵,當集汝國;汝快晏然而安坐耶?』波羅陀跋彌聞是消息,愁悶迷憒,莫知所如,著垢黑衣,坐黑闇所。有輔相婆羅門,來至其所,問其意故:『王有何憂?願見示語。』波羅陀跋彌王曰:『卿不聞乎?前勞陀達,逃突至彼快目王邊,因相發起,令快目王悉發八萬四千諸國兵眾,欲來攻我。若當來者,便滅我國。』其輔相曰:『當令群臣試共議之。』即合共議,各各異計,共輔相言:『我聞快目王,自誓佈施,唯除父母,不以施耳,其餘一切,不逆來意。今此國中,有盲婆羅門,當勸勉之往乞王眼,若能得者,軍兵足卻。』王聞是語,即然可之,尋遣輔相,往求曉之。輔相即時,遣人往喚,尋使來而告之曰:『今有國事,欲相勞苦,願垂留意,共相佐辦。』婆羅門言:『我今盲冥,竟何所能而相佐辦?』輔相又曰:『須提羅王,欲合兵眾來伐我國,若當來者,我等強壯,雖能逃避,猶憂殘戮,況汝無目,能得脫耶?彼王有誓:「一切佈施,隨人所須,不逆人意。」往從乞眼,庶必得之。若得其眼,兵眾可息。此事苟辦,當重募汝。』婆羅門言:『今我無見,此事雲何?』王重勸勉:『我當遣人將護汝往。』即給道糧行道所須,引路而去。   「時快目王國,種種災怪悉皆興現。空中崩聲,曳電星落,陰霧霹靂,地處處裂,飛鳥之類,悲鳴感切,挫戾其身,自拔羽翼,虎狼師子走獸之屬,鳴吼人間,宛轉於地。國王臣民,怪其所以。時婆羅門,漸到大城,逕至殿前,高聲唱言:『我在他國,承王名德,一切佈施,不逆人意,故涉遠來,慾望乞丐。』王聞是語,即下問訊:『步涉遐道,得無疲倦?若欲所得,一切所須,國土珍寶,車馬輦輿,衣被飲食,隨病醫藥,一切所須,皆當給與。』婆羅門言:『外物佈施,福德不妙,內身佈施,果報乃大。我久失眼,長夜處冥,承聞大王,故發意來,欲乞王眼。』王聞歡喜,語婆羅門:『若欲得眼,我當相與。』婆羅門言:『欲與我者,何時能與?』王語之曰:『卻後七日,便當與汝。』王即宣下八萬四千小國:『須提羅王,卻後七日,當剜其目施婆羅門。諸欲來者,悉皆時集。』諸王人民聞斯令已,普來奔詣於大王所。八萬四千諸王臣民,以身投地,腹拍王前,啼淚交流,而白王言:『我之等類,閻浮提人,蒙賴大王,以為蔭覆。若當剜眼施婆羅門,一切人民,當何恃怙?唯願迴意,勿為一人而捨一切。』一萬大臣亦皆投地,仰白王言:『何不哀愍憐我曹等?為一人意,捨棄我等。唯願迴意,莫與其眼。』二萬夫人,頭腦打地,腹拍王前,亦皆求請:『唯願大王!迴意易志,莫以眼施,安慰我等。』五百太子,涕哭王前:『唯願天父!當具矜憐莫以眼施,撫養我等。』時戒賢太子,重白王言:『願剜我眼,以代父王。所以然者?我雖身死,國無損益;大王無眼,海內靡恃。』時快目王,告諸王臣夫人太子:『我受身來,生死長久,設積身骨,高於須彌;斬刺之血,倍於四海;而飲母乳,過四大江;別離悲淚,多於四海。地獄之中,破壞之身,燒煮斫刺,棄眼無數。餓鬼之中,受若干形,火從身出,還自焦然,如是破壞,眼亦無數。畜生之中,更相食噉,種種死傷,復不可計。人間受身,壽多中夭,或爭色慾,還相圖謀,共相傷殺,死非一徹。如是破散,無央數眼,正使生天,命亦不久。計本以來,亦受多形,於此三界,迴波五道,為貪恚癡,碎身塵數,未曾給施用求佛道。如此臭眼,危脆之物,如是不久,自當爛壞;今得用施,不應不與。今持此眼,以用佈施求佛無上一切智眼。若我願成,當與汝等,清淨慧眼。汝莫遮我無上道意。』其在會者,默然無言。正語左右:『可挑我眼。』左右諸臣,鹹各言曰:『寧破我身,猶如芥子,不能舉手向大王眼。』王語諸臣:『汝等推覓其色正黑諦下視者,便召將來。』諸臣求得,將來與王。王即授刀,敕語令剜。剜得一眼,著王掌中,王便立誓:『我以此眼,以用佈施,誓求佛道。若審當得成佛道者,此婆羅門,得我此眼,即當用視。』作是誓已,王即以眼,安婆羅門眼匡之中,尋得用見,得視王身及餘眾會,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白王言:『得王一眼,足我用視,願留一眼,王自用看。』王復答言:『我已言決,許與兩眼,不應違言。』便更剜一眼,復著掌中,重複立誓:『我持眼施,用求佛道。審能成佛,至誠不虛,此婆羅門,得於我眼,便當用視。』復安一眼,尋得用視。當爾之時,天地震動,諸天宮殿,皆亦動搖,時諸天人,愕然驚懼,尋見菩薩剜目佈施,鹹皆飛來,側塞虛空,散諸華香而用供養,讚言:『善哉!大王所作,甚奇甚特!』天帝前問:『實為奇特!能作是事,欲求何報?』王答言曰:『不求魔梵四王帝釋轉輪聖王三界之樂,以此功德,誓求佛道,度脫眾生,至涅槃樂。』天帝復問:『汝今剜眼,苦痛如是,頗有悔退瞋恚不耶?』王言不悔,亦不瞋恨。天帝復言:『我今觀汝,血出流離,形體戰掉,言不悔恨,此事難信。』王即自誓:『我剜眼施,無悔恨意,用求佛道,會當得成。審不虛者,令我兩眼平復如故。』王誓已訖,兩眼平完,明淨徹視,倍勝於前。諸天人民,一切大會,稱慶喜踴,不能自勝。王語婆羅門:『今與汝眼,令汝得視,後成佛時,復當令汝得慧眼見。』將婆羅門,入寶藏中,恣取一擔,發遣去。還到本國,波羅陀跋彌,自出迎之,已見先問:『得眼不耶?』答言:『得眼,我今用視。』復問言曰:『彼王今者,為存為亡?』答言:『諸天來下,尋即誓願,眼還平復,眼好於前。』波羅陀跋彌,以聞此語,惱悶憤結,心裂而死。」   佛告阿難:「欲知爾時須提羅王,今我身是。波羅陀跋彌,今調達是。時乞我眼婆羅門者,今此會中,盲婆羅門得道者是。先世之時,我與其眼,乃至今日,由見我故,既得肉眼,復得慧眼。我為汝曹,世世苦行,積功累德,今日致佛,汝等應當勤求出要。」   佛說是語,時諸在會者,感念佛恩,內身克厲,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發無上道意者。賢者阿難,及諸會者,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五百盲兒往返逐佛緣品第二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毘捨離國,有五百盲人,乞丐自活,時聞人言:「如來出世,甚奇甚特,其有眾生睹見之者,癃殘百病,皆蒙除愈,盲視聾聽,啞語僂伸,拘躄手足,狂亂得正,貧施衣食,愁憂苦厄,悉能解免。」時諸盲人聞此語已,還共議言:「我曹罪積,苦毒特兼,若當遇佛,必見救濟。」便問人言:「世尊今者,為在何國?」人報之曰:「在捨衛國。」聞此語已,共於路側,卑言求哀:「誰有慈悲,愍我等者?願見將導,到捨衛國,至於佛所!」喚倩經時,無有應者。時五百人,復共議曰:「空手倩人,人無應者,今共行乞,人各令得金錢一枚,以用僱人,足得達彼。」各各行乞,經於數時,人獲一錢,凡有五百,合錢已竟,左右喚人:「誰將我等,到捨衛者,金錢五百,雇其勞苦。」時有一人,來共相可,相可已定,以錢與之。敕諸盲人,展轉相牽,自在前導,將至摩竭國,棄諸盲人,置於澤中。是時盲人,不知所在,為是何國?互相捉手,經行他田,傷破苗穀。時有長者,值來行田,見五百人,踐蹋苗稼,傷壞甚多,瞋憤怒盛,敕與痛手。乞兒求哀,具宣上事,長者愍之,令一使人將詣捨衛。適達彼國,又聞世尊,已復來向,摩竭提國。是時使人,復還將來向摩竭國。時諸盲人,欽仰於佛,係心欲見,肉眼雖閉,心眼已睹,歡喜發中,不覺疲勞。已至摩竭,復聞世尊,已還捨衛。如是追逐,凡經七返。   爾時如來觀諸盲人,善根已熟,敬信純固,於捨衛國,便住待之。使將盲人,漸到佛所。佛光觸身,驚喜無量,即時兩目,即得開明,乃見如來,四眾圍遶,身色晃昱,如紫金山,感戴殊澤,喜不自勝。前詣佛所,五體投地,為佛作禮,作禮畢訖,異口同音,共白佛言:「唯願垂矜,聽在道次。」時佛告白:「善來比丘!」鬚髮自墮,法衣在身,重為說法,得阿羅漢。   爾時阿難,見諸盲人,肉眼明淨,又盡諸漏,成阿羅漢,長跪合掌,前白佛言:「世尊出世,實復奇特,所為善事,不可思議。又此諸盲人,特蒙殊澤,肉眼既明,復獲慧眼,世尊出世,正為此等。」   佛告阿難:「我非但今日,除其冥闇,乃往久遠,無量劫時,亦為此等除大黑闇。」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中,為此除闇,其事雲何?」   佛告阿難:「乃昔久遠,無量無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五百賈客,共行曠野,經由嶮路,大山谷中,極為黑闇。時諸商人,迷悶愁憂,恐失財物,此處多賊,而復怖畏,鹹共同心,向於天地日月山海一切神祇,啼哭求哀。時薩薄主,愍諸商客迷悶之苦,便告言曰:『汝等莫怖!各自安意,吾當為汝作大照明。』是時薩簿,即以白□,自纏兩臂,酥油灌之,然用當炬,將諸商人,經於七日,乃越此闇。時諸賈客感戴其恩,慈敬無量,各獲安隱,喜不自勝。」佛告阿難:「爾時薩薄,豈異人乎?我身是也。我從昔來,國城妻子,及以肉血,恆施眾生,以是之故,今致特尊。爾時五百諸賈客者,豈異人乎?今此五百比丘是也。過去世時,以生死力,施其光明,今得成佛,亦施無漏慧眼。」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有種辟支佛善根,或發無上道意度者甚多。慧命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四)富那奇緣品第二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放缽國,有一長者,名曇摩羨(此言法軍),於彼國中,巨富第一。時長者妻,生一男兒,值出軍征伐餘國,因字其兒,號曰羨那(此言軍也);後復生兒,值王出軍征討得勝,復字其兒比耆陀羨那(此言勝軍)。二子長大,各為娶妻。爾時長者,遇疾困篤,數召諸醫,瞻養其病,看視醫師,甘膳盡供。醫貪利養,欲遣殘病,逆懷姦詐,更與餘藥,使病不瘥。時有一婢,供養長者,飲食湯藥,恆知時宜,白長者言:「從今以去,此諸醫師,不足更喚,惡意相誤,病更不瘥。今我自當,如前法度,隨病所須,更莫喚醫。」婢便看養,長者得瘥。於是其婢,白長者言:「大家!我看大家,瞻視供養,病得除瘥,唯當垂愍賜我一願。」長者告曰:「卿求何等?」時婢便言:「欲得大家與我共通,若不見違當從我志。」長者不逆,即遂其願。交通已竟,便覺有身。時婢懷妊,十月已滿,生一男兒,其願滿足,故因字其兒,名富那奇(此言滿願)。端正福德,宜於錢財,善能估販,種種治生,倍獲盈利,所至到處,無有不吉。雖復稟受長者遺體,才藝智量,出過人表,然是廝賤婢使所生,不及兒次,名在奴例。   爾時長者,復嬰痼疾,困篤著床,將死不久,遺言慇懃,告其二子:「吾設沒後,慎勿分居。」長者被病,雖服醫藥,不能救濟,奄致命終。爾時二子,承用父教,共居一處,經歷年戴。值時有緣,欲至他國賈作治生,各以家居婦兒,付囑富那奇:「為我看視斯等大小,及家餘事。」悉用相累,正爾別去。於時富那奇,即受其教,營理家事。時二兄子,數往其所,求索飲食及餘所須,時富那奇,稱給其意,隨其所求,買索與之。卒值一日無錢持行,勝軍小兒白富那奇:「我今飢渴,與我飲食。」手中無錢,索食叵得。小兒瞋恚,往語其母:「今富那奇,懷情不普,見伯父兒,隨意給稱,我從索食,獨不見與。」母聞兒言恨心便生,雲此婢子,敢懷偏心。勝軍還家,其婦及兒忿心未息,具以上事,向勝軍說。勝軍聞之倍懷憤怒:「此婢子奴,敢違我教,薄賤我兒,吾當殺之。」懷情已定,求兄分居。兄敬父敕,即時不可。勝軍懊惱,數求不止。兄見意盛,察其所規,知弟懷恚,意不得已,即可其言:「聽各分居,弟以家財,一切所有,養生園宅,用作一分,以富那奇,用作一分,以此二分,恣兄取之。」謂兄取財,規自取富那奇,而欲殺之。兄知勝軍心害富那奇,慈心憐愍,取富那奇,空將妻子,單罄來出,依餘家住。   時富那奇,問其嫂曰:「與我少錢,欲用買薪。」兄嫂答曰:「唯有五錢。」即解用與。時富那奇,持此五錢,詣市買薪,見一束薪賣索五錢,時富那奇,即買其薪,雇以五錢。尋見牛頭栴檀香木在薪束中,意甚歡喜,持薪歸家,取此香木,分為十段。值王夫人熱病之極,當須牛頭栴檀香木,摩以塗身以除其病,舉國推覓求之叵得,即令國內:「誰有香木一兩,當與黃金千兩。」時富那奇,往應王募,持一小段,用奉王家;王如本令,償千兩金。如是展轉,十段香木,悉皆售盡,得金萬兩。因用起居,園田舍宅,像馬車乘,奴婢畜生,家業於是,豐富具足,過踰於前,合居數倍。   爾時復有五百賈客,相與結要,欲入大海,喚富那奇,共為伴侶。富那白兄:「求共採寶。」兄即聽之,給其所須。及伴往至大海,如意取寶,自重而還。來至中道嶮難之處,眾人鹹見閻浮提內有三日現,怪問導師:「今三日出,是何端應?」導師答言:「汝等當知!一是正日,二是魚眼。」其間白者,「此是魚齒,今水所投,黑冥之處,是魚口也,最為可畏。我等今者,無復活路,臨至魚口,定計垂死。」有一賢者,敬信佛道,告語眾賈:「唯當虔心稱南無佛。三界德大,無過佛者,救厄赴急,矜濟一切,最能覆護苦厄眾生。唯佛神聖!願救危險,濟此諸人,毫氂之命。」時摩竭魚,聞稱佛名,即還閉口,沈竄海底,眾賈於是,安隱還國。時富那奇,取大金案,以諸妙寶摩尼珠等,莊累積滿,奉兄羨那,長跪仰望,白大兄言:「我已為兄,積畜財寶,舍宅所有一切具足,子孫七世,食用不盡,唯願大兄!聽我出家。」羨那答曰:「吾不相違,但卿少年,未達人倫,佛法要重,持之甚難,比更數年,乃可遂意。」富那奇曰:「大兄當知!人命無常,斯須難保。前在大海,值摩竭魚,吸船趣口,命危垂死;蒙佛神恩,得濟餘命。唯念垂許,聽在道次。」兄即聽之。   時富那奇,與其五百採寶之眾,鹹以信心至捨衛國,到於佛所,禮敬問訊,因具白佛,求索出家。佛即許可,聽使入道。讚言:「善來!」便成沙門。佛為種種,苦切說法,五百比丘,心意開解,盡諸苦際,成阿羅漢。唯富那奇,結使深重,佛為說法,未能暢達,精誠困篤,始入初果,勤精修習,無有休懈。時諸比丘,安居日近,佛聽各各隨意安居。時富那奇,往白佛言:「弟子欲往至放缽國安居三月,唯願見聽。」於時世尊,告富那奇:「彼國人惡,信邪倒見,汝今初學,於佛法中,未能具足佛法聖行,設為彼人見毀辱者,當奈之何?」富那奇曰:「設令被人極理毀辱,但莫見害。」世尊又告:「彼人極惡,設被害時,當復雲何?」富那奇曰:「世尊當知!正使彼人毀辱加害,莫斷我命,猶戢其恩。」佛又告曰:「汝往至彼,忽遭惡人,殘害汝命,無益於汝,當如之何?」富那奇言:「世尊當知!一切萬物,有形歸無。彼若殺我,分受其死。」於時世尊告富那奇:「彼諸惡人,毀辱加害,及未斷命,汝當瞋不?」富那奇曰:「不也。世尊!正使彼人無根見謗,毀辱極世不軌之事,設加刀杖,打害次殺,復未殘戮,臨當斷命,終不一念生起恚心。」佛即讚言:「善哉善哉!弟子所行,唯是為快。」   時富那奇,攝持衣缽,禮佛辭退,至放缽國。明日晨旦,入城乞食,至一大富婆羅門家。時婆羅門,見是比丘,即懷噁心,而來罵逐,比丘即往異家乞食。自其明日,續其捨乞食。時婆羅門,復撾打極手,比丘歡喜,顏色不變。時婆羅門,睹此比丘,見毀被害,苦困垂死,而無怨色,不生瞋恨,便自悔責,懺謝已過。時富那奇,於彼國中,勤修不懈,盡諸結使,心忽開解,獲無漏證。安居已竟,便辭檀越,囑及其兄:「慎勿入海,大海中難甚多無數,兄之財寶,足用七世。」囑及已竟,還往佛所,稽首問訊,問訊訖竟,隨意住止。   時兄羨那,不惟其敕,有諸眾賈,來歸羨那,種種曉喚,共入大海,羨那不逆,即可共去。至海渚上,隨意自重,唯有羨那,多取牛頭栴檀香木,滿船而還。龍性慳吝,惜其香木,即於道中,捉其船舫,舉帆羅風,不能得過,一切眾客,定計恐死。羨那一心,稱富那奇,「今遭苦厄,願見拔濟。」時富那奇,在捨衛國祇洹精舍,坐禪思惟,遙以天耳,聞兄羨那,處在危厄,至心自陳,悲酸一心,稱富那奇。富那奇即以羅漢神足,猶如健夫屈伸臂頃,變身化作金翅鳥王,至於大海,恐蹙其龍。龍見鳥形,怖入海底,眾賈於是安隱還家。   時富那奇,教化其兄,令為世尊立一小堂,覆堂村木純以栴檀。其堂已成,教化其兄請佛。羨那答曰:「請佛之宜,以何等物能屈世尊?」時富那奇,俱與其兄,辦足供養,各持香爐,共登高樓,遙向祇洹,燒香歸命佛及聖僧:「唯願明日,臨顧鄙國,開悟愚朦盲冥眾生。」作願已訖,香煙如意,乘虛往至世尊頂上,相結合聚作一煙蓋。後遙以水,洗世尊足,水亦從虛,猶如釵股,如意徑到世尊足上。   爾時阿難,睹見是事,怪而問佛:「誰放煙水?」   佛告阿難:「是富那奇羅漢比丘,於放缽國,勸兄羨那,請佛及僧,故放煙水,以為信請。」因敕阿難:「往至僧中,行籌告語神足比丘,明日悉來,往應羨那請,因現變化,以遊彼國。」阿難奉命,合僧行籌,有神足者,明當受請。時諸比丘,各各受籌。   明日晨旦,僧作食人,名奇虔直奇(此言續生),其人已得阿那含道,恆日供給一切眾僧,結跏趺坐,身放光明,四出照曜,引作食具,瓢杓健支,百斛大釜,而隨其後,乘虛飛行,趣向其國。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諸比丘,作食之人,故來相佐,辦具飲食。」於是羨那,即以華香妓樂供養,供養畢竟,即便過去。次後復有十六沙彌均提之等,各以神足,變作樹林,採華採果,種種變現,演身光明,晃曜天地,凌虛繼邁,駱驛而到。羨那復問:「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斯諸人等,先前來者,乃是我等同師弟子,年始七歲,得羅漢道,諸漏永盡,神足純備,今故先來採華具果。」即以華香,具足供養,供養訖已,各各過去。次復耆年大阿羅漢,化作千龍,結身為座,頭皆四出,雷吼震天,其諸龍口,悉雨七寶,復於其上,施大寶座,飛昇虛空,身放光明,照曜天下,而來至國。羨那復問:「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師弟子,名憍陳如,佛初得道,在鹿野苑,初轉法輪,廣度眾生,斯等五人,最先受化,於弟子中,第一上首,神通具足,無所罣礙。」羨那聞說,倍加恭敬,香華妓樂,悉以供養,供養已訖,即便過去。次後復有摩訶迦葉,化作七寶講堂,七寶莊校,奮身光明,晃昱四布,往至其國。羨那見之,問富那奇:「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師弟子,摩訶迦葉,清儉知足,常行頭陀,愍諸廝賤,賑濟貧乏。」羨那即以香華妓樂,供養畢訖,即時過去。時舍利弗,次後乘千師子,槃身為座,頭皆四出,口雨七寶,雷吼咆哮,震動天地,復於其上,敷大寶床,莊校嚴飾,而處其上,身出光明,普照四域,飛騰虛空,翱翔而至。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今乘來者,是師大弟子,廣博大智,名舍利弗。」羨那聞已,倍增歡喜,即以華香妓樂供養,供養訖已,即以過去。時大目連,尋後而發,化作千象,羅頭四出,其諸象口,皆有六牙,其一牙頭,有七浴池水,一一池中,有七蓮華,其一華上,有七玉女,種種變現,其數無量,放大光明,感動四鄰,復於其上,安置寶座,自坐其上,乘虛徑至。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師弟子,名大目連,神足第一,德行純備。」羨那聞說,歡喜戴仰,香華妓樂,而以供養,供養已,即便過去。次後復有阿那律提,而自化作七寶浴池,浴池中復生金色蓮華,蓮莖皆是七寶合成,處其華上,結跏趺坐,項佩日光,照曜天下,光所照處,皆是金色,乘虛至國。羨那復問:「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師弟子,阿那律提,於是大眾,天眼第一。」羨那聞之,歡喜恭敬,華香供養,即自過去。次後復有佛弟難陀,化作千馬,駕七寶車,車上復有七寶大蓋,放演光明,四出照曜,乘虛馳至,詣放缽國。羨那見之,問富那奇:「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世尊弟,名曰難陀,眾相具足,德行純備。」羨那即以香華妓樂,供養畢訖,即自過去。時須菩提次後復來,作七寶山,坐琉璃窟,身放種種雜色光明,照曜天地,來至其國。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師弟子,名須菩提,廣智多聞,解空第一。」即以華香,供養畢訖,即自過去。次有分耨文陀尼子,化作一千迦樓羅王,結身為座,四向羅頭,口含眾寶,發哀和音,復於其上,施大寶座,而坐其上,乘虛來至。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言:「非也。是我同師,名曰分耨文陀尼子,辯才應適,最為第一。」即以華香,供養訖已,便自過去。次復弟子,名優波離,化作千鴈聚身相結,頭口出聲,哀鳴相和,口含眾寶,飛翔虛空,於其身上,敷眾寶座,放大光明,照曜四遠,身坐其上,馳奔來至。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師弟子,名優波離,於眾比丘,持律第一。」羨那聞已,即持華香,供養畢訖,即復過去。次後復有沙門二十億,化作行樹於虛空中,以紺琉璃,作經行道,復以七寶,夾樹兩邊,種種妙寶,以界道側,於中經行,漸至其國。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佛弟子,名曰沙門二十億,於比丘中,精進第一。」華香妓樂,供養畢訖,即便過去。次後復有大劫賓寧,化作七寶樹,樹上復有種種華果,樹下皆有七寶高座,處其座上,放大光明,乘虛來至。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佛弟子,名劫賓寧,挺特勇猛,端正第一。」羨那聞已,歡喜供養華香妓樂,供養已訖,即自過去。次有弟子名賓頭盧埵闍,坐寶蓮華,項佩日光,放千光明,暉赫天地,飛昇虛空,來至其國。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師弟子,名賓頭盧埵闍,善能入定,坐禪第一。」即以香華,供養畢訖,即自過去。次羅□羅,尋後趣引,自化其身,作轉輪王,千子七寶,皆悉具足,導從前後,來至其國。羨那問曰:「是汝師不?」答曰:「非也。是佛之子,名曰羅□羅,設在家者,領四天下,七寶自至,兵仗不用,自然降附,今捨此位,出家學道,得阿羅漢,六通清徹,無所罣礙,今故變身,作是形位。」羨那聞已,香華供養,即自過去。五百神足弟子,各各現變,不可稱計。   爾時世尊,知諸弟子盡適彼國,放大光明,照曜天地,普皆金色。時富那奇,語其兄曰:「今者世尊,始欲發意而來至此,故先放光,作是瑞應。」爾時世尊,始於座上,下足躡地,應時天地,六反震動。時富那奇,語其兄曰:「今者世尊,始於座上,下足躡地,以是之故,天地大動。」爾時世尊,始出精舍,住在於外,八金剛神住於八面;時四天王在前導道;時天帝釋,從諸欲界天子百千萬眾,侍衛左面;大梵天王,與色界諸天無央數眾,住在右面;弟子阿難,住在佛後;大眾圍遶,放演光明,照曜天地,飛昇虛空,趣放缽國。於其中道,逢五百作人,以千具犛牛,墾治隴畝,諸牛見佛乘空而過,身放金色普照世界,諸牛至心,仰視世尊,心存篤敬,住隴不行。作人見牛仰向觀瞻,驚怪所以,亦視見佛,即各跪白:「鹹興歸誠,唯願如來!當見哀愍暫下開度,使離生死。」佛以悲心,知其可度,即下為說種種妙法,五百作人,心意開悟,斷二十億洞然之惡,成須陀洹。時牛命終,盡生天上,普皆歡喜。   於時如來,即復發引,到前未遠,有五百童女,共遊曠野,見地金色,仰視其變,見乘虛而行,鹹懷歡喜,叉手白言:「唯願天尊!垂心矜愍暫見濟度。」佛知其宿行應可度化,即稱所願,往至其所,隨應堪能,為說諸法;信受開解,成須陀洹。變感已竟,遂步而至。復有五百仙人,處在林澤,見光普照地悉金色,仰睹如來與諸大眾遊行乘虛,心懷踴躍,敬心倍隆,仰請佛言:「唯願大聖!暫勞神形,因見過度,聽在道次。」佛睹其本緣,知之應度,尋下在前。求作沙門,佛即聽之:「善來比丘!」便成沙門,因為說法,心淨開解,諸漏永盡,成阿羅漢;隨從佛後,乘空而至。   時富那奇,遙見佛來,光曜天地,大眾虛轉,語兄羨那:「世尊及眾,今始來至。」佛到其國,羨那歡喜,即以香華及眾妓樂,供養畢訖,共至會所。佛至其捨,如法就坐,羨那閤家,供辦甘膳,自行澡水,敬意奉食,佛為噠嚫,食訖澡漱,為其舉國閤家大小,演說妙法,閤家一切,得須陀洹。有具二道三四果者,復有發意趣大乘者,復有堅住不退地者。佛說法訖,舉國男女,得度者眾,不可稱計。   阿難長跪,叉手合掌,前白佛言:「不審,世尊!此富那奇,過去世中,作何惡行,為人下賤,屬他為奴?復有何福,遇佛得度?」佛告阿難:「欲知之者,明聽善思!當為汝說。」對曰:「唯然,願具開示。」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一長者,財富無數,為佛眾僧興僧伽藍,衣服飲食病瘦醫藥四事供辦,供給一切無有乏短。爾時長者遇疾命終,其後一兒出家學道,其父死後佛圖供具,皆悉轉少,眾僧罷散,其寺荒壞,無人住止。其兒比丘,勤力招合檀越知識,積聚錢財,修補缺落,復合眾僧,還繼供養。於時多眾,住在其寺,勤精專修,具諸道者,時彼道人,作僧自在。時有羅漢道人,次知日直,掃除草土,積在中庭,不時除棄。於時比丘,噁心呵叱:『今此比丘,如奴無異,雖知掃地,不能除棄。』阿難當知!彼時比丘,大自在者,今富那奇比丘是也。由其噁心呵得道人比之為奴,由此一言,五百世中,恆為奴身。復由興立勸合眾人供養眾僧,償罪已畢,復遭我世,蒙得過度。今此國中,受化之人,皆是往昔勸助之眾,緣是果報,皆得度脫。」   阿難之等,及與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五)尼提度緣品第三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捨衛城中,人民眾多,居止隘迮,廁溷鮮少,大小便利,多往出城。或有豪尊,不能去者,便利在器中,僱人除之。時有一人,名曰尼提,極貧至賤,無所趣向,仰客作除糞,得價自濟。爾時世尊,即知其應度,獨將阿難,入於城內,欲拔濟之。到一里頭,正值尼提,持一瓦器,盛滿不淨,欲往棄之。遙見世尊,極懷鄙愧,退從異道,隱屏欲去。垂當出裡,復見世尊,倍用鄙恥,迴趣餘道,復欲避去,心意匆忙,以瓶打壁,瓶即破壞,屎尿澆身,深生慚愧,不忍見佛。是時世尊,就到其所,語尼提言:「欲出家不?」尼提答言:「如來尊重,金輪王種,翼從弟子,悉是貴人;我下賤弊惡之極,雲何同彼而得出家?」世尊告曰:「我法清妙,猶如淨水,悉能洗除一切垢穢;亦如大火能燒諸物,大小好惡,皆能焚之。我法亦爾,弘廣無邊,貧富貴賤,男之與女,有能修者,皆盡諸欲。」是時尼提,聞佛所說,信心即生,欲得出家。佛使阿難將出城外,大河水邊,洗浴其身,已得淨潔,將詣祇洹,為說經法,苦切之理,生死可畏,涅槃永安;霍然意解,獲初果證,合掌向佛,求作沙門。佛即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在身,佛重解說四諦要法,諸漏得盡,成阿羅漢,三明六通,皆悉具足。   爾時國人,聞尼提出家,鹹懷怨心,而作是言:「雲何世尊,聽此賤人出家學道?我等如何,為其禮拜?設作供養,請佛及僧,斯人若來,污我床席。」展轉相語,乃聞於王。王聞亦怨恨,情用反側,即乘羽葆之車,與諸侍從,往詣祇洹,欲問如來所疑之事。既到門前,且小停息。祇洹門外,有一大石,尼提比丘,坐於石巖,縫補故衣,有七百天人,各持華香,而供養之,右遶敬禮。時王睹見,深用歡喜,到比丘所,而語之言:「我欲見佛,願為通白。」比丘即時,身沒石中,踴出於內,白世尊曰:「波斯匿王,今者在外,欲得來入覲省諮問。」佛告尼提:「從汝本道,往語令前。」尼提尋時,還從石出,如似出水,無有罣礙,即語王言:「白佛已竟,王可進前。」王作此念:「向所疑事,且當置之,先當請問,此比丘者,有何福行,神力乃爾?」王入見佛,稽首佛足,右遶三匝,卻坐一面,白世尊言:「向者比丘,神力難及,入石如水,出石無孔,姓字何等?願見告示。」世尊告曰:「是王國中,極賤之人,我已化度,得阿羅漢,大王故來,欲問斯義。」王聞佛語,慢心即除,欣悅無量,因告王曰:「凡人處世,尊卑貴賤,貧富苦樂,皆由宿行,而致斯果仁慈謙順,敬長愛小,則為貴人;兇惡強梁,憍恣自大,則為賤人。」波斯匿王白世尊言:「大聖出世,多所潤濟,如此凡陋下賤之人,拔其苦毒,使常安樂。此尼提者,有何因緣,生於賤處?復種何德,得遇聖尊,稟受仙化,尋成應真?唯願世尊!敷演分別。」   佛告王曰:「諦聽善持!吾當解說令汝開悟。乃往過去,迦葉如來,出現世間,滅度之後,有比丘僧凡十萬人。中有一沙門,作僧自在,身有疾患服藥自下,憍傲恃勢,不出便利,以金銀澡槃,就中盛尿,令一弟子擔往棄之。然其弟子,是須陀洹。由在彼世,不能謙順,自恃多財,秉捉僧事,暫有微患,懶不自起,驅役聖人,令除糞穢。以是因緣,流浪生死,恆為下賤,五百世中,為人除糞,乃至於今。由其出家,持戒功德,今值我世,聞法得道。」佛告大王:「欲知爾時僧自在者,今尼提比丘是。」波斯匿王白世尊言:「如來出世,實為奇特,利益無量苦惱眾生。」佛告大王:「善哉善哉!如汝所言。」佛又告曰:「三界輪轉,無有定品,積善仁和,生於豪尊;習惡放恣,便生卑賤。」   王大歡喜,無有慢心,即起長跪,執尼提足,而為作禮,懺悔自謝,願除罪咎。世尊爾時,因為廣說法微妙之義,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出要為樂。   爾時大會,聞佛所說,各獲道證,信受奉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七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三六)大劫賓寧品第三十一(丹本此品前在第四卷為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王名波斯匿,於時南方有國,名為金地,其王字劫賓寧。王有太子,名摩訶劫賓寧,其父崩背,太子嗣位,體性聰明,大力勇健,所統國土,三萬六千,兵眾殷熾,無能敵者,威風遠振,莫不摧伏。然與中國,不相交通。後有商客,往到金地,以四端細[(畾/且)*毛],奉上彼王。王納受已,問商客言:「此物甚好,為出何處?」商客答曰:「出於中國。」王復問言:「其中國者,名字雲何?」商客啟曰:「名羅悅祇,又名捨衛,其數眾多,不能具說。」王復問言:「中國諸王,以何等故不來獻我?」商客啟曰:「各自霸土,威名相齋,以是之故,不來承奉耳。」王自思惟:「今我力勢,能總威攝一切天下,何緣諸王不來承貢?今當加威令彼率伏。」復問商客:「中國諸王,何者最大?」商主白言:「捨衛國王,為第一大。」時金地王,即便遣使,詣捨衛國,持書示教,其理委備,告語其王波斯匿言:「我之威風,遍閻浮提,卿為所恃,斷絕使命,今故遣使共卿相聞。卿若臥時,聞我聲者,尋應起坐;若坐聞者,尋時應立;若食聞聲,應即吐哺;若沐聞聲,應即握髮;若住時聞,應即相趣。卻後七日,與我相見,設不如是,吾當興兵破汝國界。」   波斯匿聞深用驚惶,即往詣佛,具白斯事。佛告王言:「王還語使云:『我不大,更有大王。』」王奉佛教,告彼使言:「世有聖王,近在此間。卿可到邊,傳汝王命。」使即時往詣於祇桓。於時世尊自變其身,作轉輪王,令目連作典兵臣,七寶侍從,皆悉備有。又化祇桓,令作寶城,繞城四邊,有七重塹,其間皆有七寶行樹雜色蓮花,不可稱計,光明晃晃,照然赫發。城中宮殿,亦是眾寶,王在殿上,尊嚴可畏。於是彼使,前入化城,既睹大王,情甚驚悚,自念我君,無狀招禍;然不得已,以書示之。化王得書,蹋著腳下,告彼使言:「吾為大王,臨統四域,汝王頑迷,敢見違距。汝速還國,致宣吾教。信至之日,馳奔來覲,臥聞當起,坐聞應立,立聞吾令便當涉道。剋期七日,不得稽遲,敢違斯制,罪在不請。」   使受教竟,還詣本國,具以聞見,白金地王。王承斯問,深自咎責,合率所領諸小王輩,嚴辦車馬,欲朝大王,然有所疑,未便即路。先遣一使白大王言:「臣所總秉,三萬六千,王為當都去,將半去耶?」大王還報:「聽半留住,但將半來。」時金地王將萬八千小王,同時來到,既見化王,謁拜畢已,心作是念:「大王形貌,雖復勝我,力必不如。」化王於時,敕典兵臣,以弓與之;金地國王,手不能勝。化王還取,以指張弓,復持與之,敕令引挽;金地國王殊不能挽。化王復取,而彈扣之,三千世界,皆為振動。次復取箭,彎弓而射,離手之後,化為五發,其諸箭頭,各各皆出無數光明,其光明頭,皆有蓮花,大如車輪,一一花上,各各皆有一轉輪王,七寶具足,奮演光明,普照三千大千世界,五道眾生,莫不蒙賴,諸天境界,見其光明,及聞說法,身心清淨,有得道果第二第三道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復有得住不退地者。人道眾生,見佛光明,及聞所說,心生踴躍,其中有得一道二道三道之者,出家入要得應真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得不退地,不可稱計。餓鬼中者見佛光明,及聞所說,皆得飽滿,身心清淨,無諸熱惱,皆生慈心,恭敬於佛,即得解脫,生人天中。畜生中者,見佛光明,貪慾瞋毒,皆得消除,癡心朦冥,尋得醒悟,皆悉歡喜,信敬於佛,即得解脫,生人天中。地獄中者,見佛光明,寒則熅煖,熱則清涼,苦痛之處,即得休息,身心踴躍,慈敬於佛,即得解脫,生人天中。   爾時摩訶劫賓寧王、金地諸王,見斯變已,其心信伏,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萬八千王,一時皆然。須曳之頃,佛攝神力,還復本形,諸比丘僧,前後圍繞。金地王眾,求索出家,佛即聽許,鬚髮自墮,袈裟在體,思惟妙法,盡得阿羅漢果。   阿難白佛:「此金地王,宿種何德,生在豪尊,功德巍巍,遭值佛世,逮成無漏?」   佛告阿難:「眾生由行受其果報。乃往過去,有迦葉佛,般涅槃後,有一長者,為起塔廟,造作堂閣,四供養具。歲月漸久,而塔崩落,床褥衣食,亦復斷絕。其主長者,有子比丘,便行勸化人民之類,各令減割用治斯塔,又設飲食床臥之具。諸人同心,鹹共供承,因發誓願:『當來之世,富貴長壽,值佛出世,聞法獲證,行報無遺,皆令果成。』」佛告阿難:「爾時長者子比丘者,今金地王摩訶劫賓寧是。其諸人民受道化者,今萬八千諸王是也。」   佛說是法,眾會聞者,逮得道證,發心不退,受持至教,歡喜奉行。◎   (三七)梨耆彌七子品第三十二(丹本此品在第四卷為第二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波斯匿王,有一大臣,名梨耆彌,家居大富,生七男兒,為其娶妻,已至於六,殘第七子,當為求婦。自思惟言:「吾年衰邁,唯餘一兒,為之納婦,要令殊勝。」時此長者,有一親厚婆羅門,來共相見,因議語曰:「今我欲為小兒求婚,未能知處。卿自昔來,遊行諸國,今欲煩君,為我推覓,若見有女端政賢智,性命相宜,適我子意,乃當求之。」時婆羅門,即便然可。遍行看覓,到特叉尸利國,見有五百童女,群行遊戲,採取好花,用作拂飾。此婆羅門,隨逐觀之。轉復前行,當度少水,諸女子輩,皆脫革屣,中有一女,而獨不脫,並屣入水。轉復前行,續更有河,眾女褰衣爾乃入水,唯此一女,獨並衣入。前行林間,諸女各各上樹採花,時此一女,自不上樹,從他索之,得花甚多。時婆羅門,問此女言:「我有少疑,欲得相問。」其女答曰:「有疑便問。」婆羅門言:「向者諸女,當入水時,盡脫革屣,汝獨不脫,有何意故?」時女答言:「汝癡何甚?所以作屣,正用護腳,陸地之事,眼有所見,荊棘瓦石,可得避之。水底隱匿,眼所不睹,儻有棘刺及諸毒蟲,傷害人腳,是以不脫。」時婆羅門,復更問言:「以何事故,並衣入水?」時女答言:「女人之身,相有好惡,褰衣入水,為人所見,相好則可,不好嗤笑,以是事故,而不褰之。」時婆羅門,復更問言:「以何緣故,獨不上樹?」女便答言:「若當上樹,樹枝儻所,危害人身,以是事故,而不上耳。」此女即是波斯匿王弟曇摩訶羨女也。羨昔因罪逃奔彼國,便於其土,安家納娶,而生斯女,字毘舍利。   時婆羅門,聞女所說,知必賢能,而問女言:「汝父母在不?」女答曰:「在。」遂逐到門,求共相見。女入白父:「外有婆羅門,欲見大人。」時曇摩訶羨便出見之,問訊已竟,而語之言:「向者女子,是君女不?」答言:「是也。」「為有主未?」答言:「未也。」婆羅門言:「捨衛國中,有一大臣,字梨耆彌,君識之不?」答言:「舊識。」婆羅門言:「是梨耆彌,最下小兒端政聰明,欲求君女共為婚姻,可得爾不?」曇摩訶羨言:「彼是豪姓,本與匹偶,苟其欲得,情在無違。」已蒙許可,便共剋日,爾時有伴,往捨衛國。   時婆羅門,即作書□與梨耆彌,陳說事狀。長者聞已,辦具娉物車馬騎乘,往特叉尸利國,漸近欲到,先遣使往。時曇摩訶羨善加敬待,即設賓會,以女娉之。諸事畢竟,當還捨衛。時此女母,於眾人前,囑其女言:「自今已後,常著好衣,恆食美食,日日照鏡,莫令斷絕。」女即長跪,奉受教敕。梨耆彌聞,陰用為恨。「人生一世,苦樂無定,好衣美食,如何得常?恆照明鏡,斯亦非理。」雖有此念,難不問之。客主相辭,於是別去,大小徒侶,進路歸國。於道中間,有一客舍,四面垂軒,極為清涼,其先到者在下休息,兒婦後至,啟白妐言:「此不可住,速出向外。」妐不違之,出向露處,左右數人,不肯出去。時有象馬,身體瘙癢以身揩柱,屋即崩壞,填殺下人。時梨耆彌,作是念言:「我今脫死,由是兒婦。」敬遇之心,倍益隆厚。即便駕乘,進路而歸。到一大□,草茂水美,眾人息駕,□側而住。兒婦後到,便語之言:「住此不快,速出岸上。」即用其言,遠澗休息。須臾之間,便有雲起,震雷降雨,滂沛而下,溢□流來。時梨耆彌,復重念曰:「吾等今日,再脫於死,由此兒婦,得全身命。」復敕嚴駕,涉道進前。   既達本國,中表親裡,悉來慶問,長者欣悅,即設供具,共相娛樂,終竟一日,賓客既罷。是時長者,召諸兒婦,而告之曰:「吾今年高,厭眾事務,家居器物,欲有付託。卿等諸人,誰能為我知藏執鑰?」六大兒婦盡辭不堪,其第七者自言能任。於時長者,以諸藏鑰,悉以付之。既以受命,勤謹不懈,朝朝早起,灑掃堂捨,炊蒸已竟,先飯妐姑及諸男女,後飯奴婢僮僕,使人各各分處赴趣作業,然後自食,以是為常。妐見忠恪不與凡同,怪前母囑而不用之,便問之曰:「汝前來時,被母教敕:『好衣美食,日照明鏡。』其事雲何?卿可說之。」兒婦長跪,具答事狀:「我母所約,著好衣者,體上大衣,教使愛護,恆令淨潔,時間客會,可得鮮妙;所敕美食,非為甘肥,教使晚飯飢虛得食,麤細盡美;其明鏡者,非銅鐵鏡,教令早起灑掃內外,端整床席,務令淨潔。我母所囑,其事如是。」時妐聞之,知有妙才,情存待遇,甚倍於前,家中眾物,悉以委之,歡喜泰然,無復憂慮。   時有群鴈,飛入海渚食噉粳米,食之既飽,銜穟翔來當王宮上失墮殿前。諸人見之,取用奉王。王見奇好,必中作藥,敕使留種莫得棄散,賦與諸臣各令殖之。時梨耆彌亦得少許持至於家,教令種之。兒婦奉取,驅率奴僕,調和畦田,於中下種,生長滋茂大獲子實;諸人種者,消息失度悉皆不生。時王夫人,欻得篤疾,召問諸醫治病所由。中有醫言:「當須海渚粳米作食,食之爾乃可差。」王自憶念:「昔得其種,賦人懇殖,今當推校為有為無?」即召諸臣,而問之言:「前敕種稻,為成熟不?今日急須用治困病。」諸臣各各自說本末,或雲不生,或雲鼠噉。時梨耆彌歸家問曰:「前種稻米,為獲實不?欲得與王治夫人病。」兒婦答言:「家內豐多,若用作藥足週一國,不齊一人也。」時梨耆彌,即送與王,尋用作食,以與夫人。夫人食已,病得除愈。王甚歡喜,大與賞賜。   時特叉尸利捨衛二國,共相嫌隙,常不和順。時特叉尸利王,欲試捨衛有聖智不?遣一使者至捨衛國,送[馬*字]馬二匹,而是母子,形狀毛色,一類無異,能別識者實為大善。王及群臣,不能分別。時梨耆彌,從宮歸家,兒婦問言:「有何消息?」妐即答言如向所見。兒婦白言:「此事易知,何足為憂?但取好草,並頭而與,其是母者,推草與之;其是子者,抴搏食之。」時梨耆彌尋往白王,王如其語,以草試之,果如其策,母子區別。即語使者:「斯是馬母,彼是其駒。」時使答言:「審如來語,無有差錯。」王大歡喜,倍加爵賞。   時彼來使,還歸本國,具白諸理。時特叉尸利王,便更遣使,送於二蛇,麤細長短相似如一,能別雄雌者,斯亦大善。波斯匿王,及諸群臣,無能識者。時梨耆彌,歸問兒婦:「此復雲何?」兒婦答言:「以一端細[(畾/且)*毛],敷置於地,取此二蛇,用著[(畾/且)*毛]上,若是雌者,靜然不動,其是雄者,搔擾不寧。何以知之?女之為性,愛著細滑,得軟生染,不欲動搖;男子性剛,轉側不安。以此推之,可足知矣。」長者聞已,即往白王。王從其計,尋時試之,果如所言,了了識別。告彼使曰:「是雄是雌。」使尋報曰:「審爾不虛。」王甚慶悅,大賜財寶。   時彼國王,復送一木,長滿一丈,根杪正等,無有節目刀斧之跡,而語之曰:「若能識別此木上下,亦大快善,甚不可量。」王及諸臣,無能識者。時梨耆彌,復問兒婦,兒婦答曰:「此事易耳,但取其木,用著水中,根自沈沒,頭浮在上。」長者聞已,復往白王。王用其語,而便試之,果如其計,沈浮各殊。語彼使言:「浮者是頭,沈處是根。」時使答言:「信如所論。」王益歡喜,重與賞賜。   彼使還國,具白因緣。其王聞之,心用信伏,更遣使命,兼獻珍寶,因復語曰:「大王國中,實有賢達,自今以後,當修義好。」波斯匿王,情倍踴躍,召梨耆彌,而問之曰:「頃來諸事,卿何由知?」梨耆彌言:「非臣所達,是臣兒婦之智辯耳。」國王聞已,深加欣敬,拜其兒婦,用為王妹。復經少時,兒婦懷妊,日月已滿,生三十二卵,其一卵中,出一男兒,形體顏貌,端嚴挺特。年遂長大,勇健無雙,一人之力,敵於千夫,父母愛念,合國敬畏;後為納娶,各已備畢,純是國中豪賢之女。   時毘捨離,信心開解,請佛及僧於捨供養。佛為說法,閤家眷屬,得須陀洹,唯末小兒,未獲道跡。時乘白象,欲出遊戲,門外有塹,既深且廣,於其塹上,有大木橋,時此年少,適到橋宕,爾時復有輔相之子乘車外來,橋中相逢,各恃豪姓,不相開避。毘捨離兒,便懷瞋恚,就於象上,低身下向,捉輔相子並其車乘,擲置塹中,身體傷破,百節皆痛,啼哭而歸,白其父言:「毘捨離兒,橫見毀辱,傷我身體,苦痛若斯。」其父聞之,甚用懊惱,恤其子言:「彼人力壯,又是國親,難與爭勝,當思密計以報此怨。」即以七寶,合為馬鞭三十二枚,用好純剛,作刀內中,三十二人,各遺一枚,而語之言:「汝等年少,體性自嬉,故作此鞭,而用相贈,幸可納之,恆捉在手。」諸人歡慶,便為受之。是時國法,見王之時,禮不帶刀。於是輔相,已見納受而常秉執,便向國王,深譖讒之,云:「毘捨離三十二子,年盛力壯,一人敵千,今懷異計,謀欲害王。」王雖聞之,情猶未信。復更白王:「事審不虛,現有證驗,各作利刀,置馬鞭中,以此推之,事足明矣。」王即索看,果如所言,王意便信,謂必為然。選擇力士,安在宮內,一一召喚,於堭之。以三十二頭,盛著一函,繫縛封印,送與其妹。   當於是日,其毘捨離,請佛及僧就家供養,見王送函,謂為致供來相助辦,便欲開看。世尊告曰:「且住勿解,須待食竟。」食飽已訖,便命令坐,為其說法。「此身無常苦空無我,生多危懼,不得久立,眾惱纏縛,辛酸難計,恩愛別離互相悲戀,唐困身識,於道無益。唯有智者,能解此惡。」時毘捨離,霍然情悟,得阿那含道,歡喜合掌,白世尊言:「唯垂矜愍!見賜四願:一者諸病比丘,給足湯藥隨病飲食。二者看病比丘亦給其食。三者遠來比丘,先供養之。四者遠行比丘,給辦糧餉。所以者何?諸病比丘,由無湯藥好飲食故,其病難差,或覆沒命。瞻病比丘,由無食故,當捨乞食,早晚無時,病人所須或能差錯,違心恚怒,病則難愈,以是之故,當施其食。諸有他方遠來比丘,初到異土,未有知識,若行乞食,或值惡狗,或逢弊人,儻能瞋恚,傷損毀辱,以是之故,當先與食。遠去比丘,當須伴侶,由無糧餉,或不逮伴,道路遐險,多諸毒獸,設當獨涉或致危難。我以是故,當供給之。」   爾時世尊聞毘捨離求此四願,讚言:「善哉善哉!如汝所願,其德弘大,供佛無異。」即與眾僧,還到祇桓。   世尊去後,開函視之,三十二頭,悉在函中,由愛斷故,不生懊惱,但作是言:「痛哉悲哉!人生有死,不得長久,驅馳五道,何若乃爾?」三十二兒,婦家親族,聞此事理,極懷瞋恚,鹹共唱言:「大王無道,翿善人,共合兵馬,欲為報仇。」軍眾雲集,圍繞王宮。時王恐怖,退向佛所。諸人聞之,即引軍馬,往圍祇桓。爾時阿難,聞波斯匿王,殺毘捨離三十二子,婦家宗黨欲為報仇,長跪合掌,白世尊言:「有何因緣,三十二兒,為王所殺?」   世尊告曰:「毘捨離子三十二人,不但今日為王所殺,三十二人一時頓死。汝今善聽!持之在心,當為汝說。」阿難曰:「諾。」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久遠世時,此三十二人,共為親友,相與言議,盜他一牛。彼時國中,有一老母,無有子息,單窮困厄。時諸偷兒,往詣其捨,欲共殺牛;老母歡喜,為辦薪水煮熟之具。臨下刀時牛跪丐命,諸人意盛,必欲殺之,牛便結誓:『汝今殺我,將來之世,我不置汝,正使得道,猶不相放。』立誓已竟,便為所殺。諸人燒煮,競共噉之,老母因次,亦得飽滿,欣悅而言:『由來安客,今日最善。』」佛告阿難:「爾時牛者,今波斯匿王是。爾時盜牛人者,今毘捨離三十二子是。爾時老母者,今毘捨離是。由此果報,五百世中,常為所殺,乃至於今。彼時老母,由助喜故,五百世中,常為作母,極懷懊惱,今值我時,始獲道證。」   阿難合掌,重白佛言:「復修何福,豪富猛健?」佛告阿難:「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一老母,信敬三寶,其家大富,合集眾香,以油和之,欲往塗塔。於其中路,逢三十二人,因而勸之:『我欲以油塗塔,可相助佐,當得福德,世世所生,端正多力。』時三十二人,歡喜共去。塗塔已竟,各作是言:『由是老母故,令我等得種福業,願所生處,尊榮富貴,恆為我母,我等為子,常莫相離,見佛聞法,疾得道果。』老母喜悅,便許可之。從是已來,五百世中,恆生尊貴。爾時老母,今毘捨離是。爾時三十二人,今三十二子是。」   時諸軍眾,聞佛所說,恚心便息,而作是言:「大王所刑,非適為之,此人自種,今受其報,由殺一牛,猶尚如是。波斯匿王,是我曹主,雲何懷惡,而欲危害?」即除器仗,自投王前,求哀請過;王亦釋然,不問其罪。   爾時世尊,因為四眾廣說諸法,善業應修,惡行應離,敷演分別四諦妙法。眾會聞者皆得道證,受持佛教,歡喜奉行。   (三八)設頭羅健寧品第三十三(丹本為二十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園中。爾時賢者阿難,從座而起,整衣服長跪叉手,前白佛言:「阿若憍陳如,伴黨五人,宿有何慶,依何因緣,如來出世,法鼓初震獨先得聞,甘露法味特先得嘗?唯願垂哀!具為解說。」   於時世尊,告阿難言:「此五人者,先世之時,先食我肉,致得安隱,是故今日,先得法食,用致解脫。」   爾時阿難重白佛言:「先世食肉,有何因緣?願具開示。」   佛告之曰:「過去久遠,無量無數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設頭羅健寧,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國,六萬山川,八十億聚落,二萬夫人婇女。王有慈悲,憐念一切,人民之類,靡不蒙賴。爾時國中,有火星現,相師尋見,而白王言:『若火星現,當旱不雨經十二年。今有此變,當如之何?』王聞是語,甚大憂愁:『若有此災,奈何民物?民命不濟,無復國土。』即合群臣,而共議之。眾臣鹹曰:『當下諸國計現民口,復令算數倉圌現穀,知定觔斗,十二年中人得幾許。』王從其議,即時宣令,急敕算之。都計算竟,一切人民,日得一升,猶尚不足,從是已後,人民飢餓,死亡者眾。王自念曰:『當設何計濟活人民?』因與夫人婇女,出遊園觀,到各休息。王伺眾眠寐,即從座起,向四方禮,因立誓言:『今此國人,飢羸無食,我捨此身,願為大魚,以我身肉,充濟一切。』即上樹端,自投於地,即時命終,於大河中,為化生魚,其身長大,五百由旬。   「爾時國中,有木工五人,各齎斤斧,往至河邊,規斫材木。彼魚見已,即作人語而告之曰:『汝等若飢,欲須食者,來取我肉;若復食飽,可齎持去。汝今先食我肉,而得充飽,後成佛時,當以法食濟脫汝等。汝可並告國人大小,有須食者,悉各來取。』五人歡喜,尋各斫取,食飽齎歸,因以其事具語國人。於是人民,展轉相語,遍閻浮提,悉皆來集,噉食其肉,一脅肉盡,即自轉身,復取一脅,皆復食盡,故處還生,復轉身與之。如是翻覆,恆以身肉,給濟一切,經十二年。其諸眾生,食其肉者,皆生慈心,命終之後,得生天上。   「阿難!欲知爾時設頭羅健寧王者,則我身是。時五木工,先食我肉者,今憍陳如等五比丘是。其諸人民後食肉者,今八萬諸天,及諸弟子得度者是。我於爾時,先以身肉,充彼五人,令得濟活,是故今日最初說法,度彼五人,以我法身少分之肉,除彼三毒飢乏之苦。」   賢者阿難及諸會者,聞佛所說,且悲且喜,頂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八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三九)蓋事因緣品第三十四(丹本為三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竹林精舍。慧命阿難,竹林中坐,心自思惟:「如來出世,甚奇甚特!今諸弟子,蒙佛恩澤,於四供養,無所乏少,各獲安隱,得盡苦際;一切世間,諸王臣民,亦得大利,遭值三寶,人民安樂,悉思世尊威力所致。」作是念已,從坐處起,來詣佛所。爾時世尊,為四部眾,廣說妙法。慧命阿難,前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長跪合掌,向佛自說林中所念。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如來出世,實復奇特!令一切眾生皆獲利益。復次阿難!如來正覺,非但今日祐利眾生,過去世時,亦復利益。」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中,饒益眾生,其事雲何?」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四河水、二大國王,一王名曰婆羅提婆,晉言梵天,獨據三河,人民熾盛,然復儜弱;一王名曰罰闍達提,晉言金剛聚,唯得一河,人民亦少,然其國人悉皆勇健。時金剛聚,處於正殿,獨坐思惟:『如我今者,兵眾勇悍,而所獲水少,彼國儜弱獨霸三河,今當遣使和索一河。若與我者,共為親厚,國有好物,更相貢贈,若有艱難,共相赴救;若其不得,便當力逼而奪取之。』作是念已,召諸大臣共議此事,諸臣鹹言:『今正是時。』即遣驛使,至梵天國,具以王意,宣示梵王。梵王聞此,復自思惟:『我國豐實,人眾亦多,又此國界,父王所有,轉用授我,至於力諍,我不下彼。』作是念已,報彼使言:『今此國土,非我所得,乃是父王,轉用見授。如我今者,力不減汝,汝欲力決,我不相畏。』使還本國,具以聞王。王即合軍,攻梵天國,共戰一交,梵天軍壞,乘背追躡,經至城邊,眾人怖縮,更不敢出,諸臣相將,悉共集會,詣梵王所,鹹皆同心,白大王言:『他國兵強,我國儜弱,惜一河水,今致此敗。如是不久,懼恐失國。唯願開意,以一河水與之,共為親厚,足得安全。』王心便開,可眾臣意。即時遣使,至彼軍中,白其王言:『我曹比國,用作惡為?所索河水,今以相與,我當以女為汝夫人,國有特物,更相貢贈,急難危嶮,共相赴救。』時金剛聚,從其來意,即迎其女,拜為夫人,各共和解,迴軍還國。   「經於數時,其王夫人,便覺有胎。懷妊之後,恆有自然七寶大蓋,常在身上,坐臥行立終不遠離。至滿十月,生一男兒,身紫金色,頭髮紺青,光相昺著,世之少雙,兒以出胎,蓋在其上。召諸相師,令相此兒。相師披看,舉手唱言:『善哉善哉!』異口同音白大王言:『今觀太子,德力無比,人相畢足,世之希有。』王及群臣,喜不自勝,即告相師,為其立字。爾時國法,依於二事,而為作字:一者瑞應,二者星宿。相師白王:『今此太子,入胎已來,有何等瑞?』王答之曰:『有七寶蓋,恆在其上。』便為作字剎羅伽利,晉言蓋事,以眾妙供,隨時承奉。年至成人,父便命終。葬送畢訖,諸小王臣,共立蓋事,用為大王。   「治政數年,出外遊觀,見諸人民耕種勞苦,問左右曰:『我國人眾,何以作此種種役使?』臣答王言:『國以民為本,民以穀為命。若其不爾,民命不存;民命不存,國則滅矣。』王便言曰:『若我福相應為王者,令我民眾獲自然穀,莫復作此。』發言已竟,一切人民,倉圌自滿,種種雜穀,隨意悉有。又經數時,復出外遊,見其國人,採薪汲水,舂磨作役,又問臣言:『今諸人眾,故復勞苦?何以爾耶?』臣白王言:『蒙王恩澤,獲自然穀,穀叵生食,事須成熟,是以庶民,辦作食調。』王復言曰:『若我福德,應為王者,令吾國內一切人民,若欲食時,有自然食,恆在其前。』發言已訖,合境皆獲自然之食。又復經時,王更出遊觀,見眾人匆匆各執所務,紡織裁縫,辦具衣調。王問臣言:『此諸人等!何以故爾,辛苦執作?』臣白王言:『蒙大王恩,獲自然食,今者作役,辦具衣裳。』王復言曰:『若我福德,應為王者,使吾國內一切樹木出自然衣。』適發此語,國中諸樹,皆出妙衣,極為細濡,青黃赤白,隨人所好。又經數時,王復出遊,見於人民各各競共作諸樂器,王復問臣:『我國人民,何以故爾,勞煩執作?』臣白王言:『此諸人等,蒙大王恩,衣食自然,各獲安隱,事須伎樂,用自娛樂,是以今者治伎樂器。』王便言曰:『若我有福,應為王者,令我國中一切樹上,皆有種種樂器,鼓具琴瑟、琵琶箜篌,一切所須,稱意悉有。』   「又經數時,諸王臣民,悉來拜賀,值王食時;時王即請,留與飲食。爾時諸臣,得王飯食,百味具足,鹹共白言:『臣等家食,其味薄少,今得王食,美味非凡。』王告之曰:『卿等臣民,若欲常得如我食者,用吾食時,食者皆得如是之食。』即敕司官:『吾食時到,恆鳴大鼓,令諸人民悉得聞知,用我時食,當得百味上妙之供。』從是已後,食便鳴鼓,一切人民,承音念食,百味上饌,自然在前,人民優樂,不可具陳。   「時王梵天,遣使來至蓋事王國,語蓋事言:『汝父在時,我以河水,用與汝父,汝父已終,宜當還我。』時蓋事王,報彼使曰:『我今境土,及以河水,亦非我力,強從汝得,然我為王,不勞民物。此蓋小事,宜停在後,須我面與汝王相見,乃當宣備國土之要。』使還到國,一一白王,王然其意,剋日共期。期日已滿,二王俱進,軍眾圍遶,甚多無數,各安大營,在河一邊,二王乘船,河中相見。時王梵天,初見蓋事,身色晃曜,如紫金山,頭髮奕奕,如紺琉璃,其目廣長,人中難有,敬心內發,謂是梵天。到相問訊,對坐一處,談兩國土,論索水事。蓋事報曰:『我國人民,所欲自然,亦無貲輸王役之勞。』所言未訖,食時已至,蓋事王軍,鳴鼓欲食。時梵天王,甚以惶懼,謂欲牽攝而取殺之,怖不自寧起謝己過,手足四布,腹拍前地。蓋事自起,曉令還坐。復語之曰:『大王!何以恐怖如是?我軍食時,恆自鳴鼓。所以爾者?是我食時,用我時食,皆獲百味上饌之供。』時王梵天復起合掌,白蓋事曰:『唯願大王!普見臨覆我及國人,悉願降附,令諸民庶悉蒙恩澤。』於是蓋事,典閻浮提,一切人民,盡獲安樂。   「登位之後,處於正殿,群僚百官,宿衛侍立。日初出時,有金輪寶從東方來,王遙見之,即下御座,右膝著地,向於輪所,以手三招,輪已來至,千輻具足,光色昺著。王告之曰:『若我應作轉輪王者,如法住處,汝便住中。』於是輪寶,當在王前虛空中住,其輪去地七多羅樹;象寶、神珠、玉女、典兵、典藏寶,次第來至。時蓋事王七寶具足,典四天下,一切眾生,蒙王恩德,所欲自恣,王悉教令脩行十善,壽終之後,皆得生天。」   佛告阿難:「爾時剎羅伽利王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爾時父王罰闍達提,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我因往昔慈愍眾生,恆以財法而攝取之,從是因緣,自致成佛,三界獨尊,無與等者。以此義故,一切眾生,皆應修習大慈潤益。」   爾時阿難復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世中,剎羅伽利轉輪聖王,以何因緣獲如是等無量功德,初入母胎寶蓋隨覆?」   佛告阿難:「乃復過去久遠,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波羅□國,仙人山中,有辟支佛,恆於山中止住。時辟支佛,患身不調,往問藥師。藥師語曰:『汝有風病,當須服乳。』時彼國中,有一薩薄,名曰阿利耶蜜羅,晉言聖友。時辟支佛,往告其家,陳病所由,從其乞乳。薩薄歡喜,便請供養,日給其乳,經於三月。三月已竟,身病得差,感其善意,欲使主人獲大利益,踴在空中,坐臥行立,身出水火,或現大身滿虛空中,又復現小入秋毫之堙A如是種種,現十八變。於是聖友,極懷歡喜。復從空下,重受其供,經於數時,乃入涅槃。薩薄悲悼,追念無量,闍維其身,收取舍利,盛以寶瓶,用起瑜婆,香花伎樂,種種妙物,持用供養。所捉大蓋,以置其上,盡其形壽,供養此塔。由其供養一辟支佛,四事供養,因此福報,無量世中,或生天上,或處人中,尊豪挺特,世之少雙。」又告阿難:「一切眾生,在家出家,皆應脩福,生生之中,獲如是利。」   爾時阿難,及諸會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大施抒海品第三十五(丹本為三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與尊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念須侍者,諸尊弟子憍陳如等,各共觀察,知佛所念。時憍陳如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合掌長跪白佛:「貪得侍近捉衣持缽,唯願垂愍!賜教聽許。」佛告之曰:「汝年老邁,自須給侍,何忍使汝復見供事?」時憍陳如知佛不聽,禮已還坐。摩訶迦葉、舍利弗、目揵連,及諸弟子五百人等,次第白佛,皆求給侍,佛皆不聽。時阿那律試觀佛意,見佛志趣,心在阿難,如日在東照於舍宅,光從東牖直至西壁,世尊志意亦復如是;諸大弟子,皆亦觀知。時舍利弗及目犍連,從坐處起,到阿難前,語阿難言:「世尊志意,欲得於仁以為侍者。仁有善利,獨蒙稱可,宜速往白求為佛侍。」時賢者阿難,見諸上座來到其前,又聞其語,尋起合掌,白上座言:「世尊德重,智慧深遠,以我常近親侍奉事,懼招罪尤,自遺殃患。」舍利弗等復語之言:「今觀世尊,專注致意,欲得於仁以為侍者,如日初出照於室宅,光從東牖直照西壁,世尊注心亦復如是。又復世尊,究人情能知仁堪任,是以留意,宜時速白求為侍者。」賢者阿難重得是語,思惟是事,靡知所如,復更合掌,白諸上座:「若今世尊賜我三願,我乃堪任為佛侍者。何謂為三?世尊故衣,勿與我著。世尊殘食,莫令我噉。時節進現,隨我裁量。賜此三願,乃能侍佛。」舍利弗等聞是語已,具以其事,往白世尊。佛聞此已,告舍利弗:「諸弟子等!阿難所以求索不著我故衣者,阿難長慮恐諸弟子懷嫉妒者,而生此心:『國王臣民,諸檀越輩,施佛貴價細濡之衣;阿難貪此,故求給事。』復索不噉我殘食者,慮諸弟子復生此心:『如來缽中,所食之餘,甘美百味,世無此食;阿難嗜故,而來側近。』阿難所以索自裁量時節進現者,慮諸弟子及外道眾來求進現,有所難問,不知時節,儻相惱觸,又為侍者,當候時節,飲食所宜,便身益體,一一制度,慮過見及。是以先預索此三願。又復阿難,不但今日索自知時,過去世時,奉侍於我,善知時宜。」   時舍利弗重白佛言:「不審過去奉事於佛,善知時宜,其事雲何?」   佛告舍利弗:「汝欲聞者,諦聽著心!當為汝說。」「唯然世尊!諾當善聽。」   佛告舍利弗:「乃往過去無數無量阿僧祇劫,有大國王,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小國、八十億聚落,王所住城,名婆樓施捨。於是城中,有一婆羅門,號尼拘樓陀,聰明博達,天才殊邈,王甚宗戴,師而事之;八萬四千諸小國王,悉遙敬慕,瞻仰所在,四遠貢獻,遣使諮承,略而言之,如奉大王。於是婆羅門,富敵王家,但無子息可以紹繼,出入坐臥,每懷此愁,不知何方可以得子?即禱祀梵天、天帝四王、摩醯跋羅,及餘諸天日月星宿、山河樹神,種種禱祀,無所不遍。剋誠積報經十二年,其大夫人便覺有娠,聰明女人,能得知此,自知所懷,必是男兒,即以情事白婆羅門。婆羅門歡喜,倍增怡躍,即敕家內夫人婇女,來共擁護夫人進止,飲食床薦,極令細濡,調適稱給,莫違其意。十月已滿,便生男兒,身紫金色,頭髮紺青,端正超異,人相難有。婆羅門見,喜不自勝,即召相師,來共相之。相師披觀,嘆未曾有,此兒相好,福德弘廣,天下所瞻,如子賴母。其父歡喜,敕為立字。天竺作字,依於二種:或依星宿,或依變異。相師便問:『懷妊以來,有何變異?』其父答言:『此兒之母,素來忌惡,少於慈順,不脩慈慧;自懷妊來,心性改異,矜憐苦厄,如母愛子,志好佈施,無有貪惜。』相師聞之,歡喜而言:『是此兒志,故使然也。當為立字號摩訶闍迦樊,晉言大施。』   「其兒漸大,父甚愛念,別為作宮,立三時殿,冬溫夏涼,春秋居中,安諸妓侍,以娛樂之。其兒聰明,好樂學問,誦持俗典,十八部書,文既通利,並善其義,學諸技術,靡所不通。其後大施白其父言:『久在深宮,思欲出遊。』父聞此語,即敕臣吏:『我子大施,欲出遊行,掃灑街陌,除諸不淨,豎諸幢幡,散華燒香,莊嚴道路,極令潔淨。』施設辦已,大施於是乘大白象,七寶挍飾,搥鐘鳴鼓,作倡伎樂,千乘萬騎,導從前後,行大御道,往詣城門。於時國中人民之類,於樓閣上,挾道兩邊,競共觀看,無有厭足,皆各言曰:『甚奇甚妙!睹其威相,猶如梵天。』轉復前行,見諸乞兒,著弊壞衣,執持破器,卑言求哀:『丐我少許。』大施見之,而問之曰:『汝等何以辛苦乃爾?』或有答言:『我無父母兄弟妻子,貧窮孤煢,無所恃怙。』或有答言:『我有長病,不能作役,自活無路。』或有答言:『我之不幸,數遭破亡,債負盈集,身口所切,無方自濟,是以行乞,以託餘命。』大施聞已,酸嘆而去。次復前行,見諸屠兒,□剝畜生,削割枰賣。大施見問:『咄作何等?』各各言曰:『祖父已來,屠殺為業,若捨此事,無以自濟。』大施嘆息,捨之而去。次見耕者,以犁墾地,蟲從土出,蝦蟆拾吞,復有蛇來,吞食蝦蟆,孔雀飛來,啄食其蛇。大施問之:『此作何等?』答言:『墾地於中下種,後當得穀以自供養,並復當得以輸王家。』大施聞已,深歎而去。次復前行,見諸獵者,張網設罝,捕諸禽獸;見諸禽獸,墮罝網中,自挽自頓,不能得脫,悲鳴相喚,各懷怖懼。大施見之,『何以作此?』各共答言:『我等唯仰獵殺為業,若不為此,存活無路。』聞其語已,酸傷而去。次復前行,見捕魚師,張設羅網,所得甚多,積著陸地,趣能動搖。復問其故:『咄何以爾?』各前答言:『祖父已來,無餘生業,唯仰捕魚,賣供衣食。』大施見已,甚懷愍悼,而自思惟:『是諸眾生,皆由貧窮乏衣食故,為此惡業,殺害眾生,歡喜極意;壽終之後,當歸三塗,從冥入冥,何其怪哉?』作是念已,迴駕還宮,思憶是事,愁憂不樂。往見其父,求索一願。父語大施:『隨汝所求,終不相違。』即自說言:『先日出遊,睹彼人民,求衣求食,勞形役思,殺害欺誑,具諸惡業,意甚矜憐,思欲賑給。唯願垂恩,施我大藏,聽自恣施濟眾所乏。』父告之曰:『我聚財寶,盡為汝故,汝意欲爾,奈何相違?』   「兒得父教,即敕宣下一切人民:『摩訶闍迦樊欲設大檀,有所須者,皆悉來取。』唱令已訖,沙門婆羅門、貧窮負債、孤苦疾病,諸城道路前後而去。諸人民輩,有從百里二三五百千里來者,復從三千五千萬里來者,皆強弱相扶,四方雲集,一切給與,滿其所願。須衣與衣,須食給食,金銀七寶,車馬輦輿,園田六畜,稱意而與。如是佈施,經數時中,諸藏之物,三分已二、時典藏吏,往白其父:『摩訶闍迦樊,自佈施來,藏物三分,已施其二。諸王信使,當有往返,願熟思惟,後勿見責。』父聞吏語,自思惟言:『吾愛此子,不能距逆,寧復空藏,何能中斷如是佈施?』復經數時,用殘藏物,三分復二。吏復更白:『前所殘物,三分之中已更用二。諸王信使,事須報知,今藏垂空,願更重思。』時婆羅門而語吏言:『吾愛此子,愛心隆厚未曾違失、面折其意。汝可方便,假設因緣,來求物時乍稱不在,且令餘殘延引日月。』吏得語已,即閉藏戶,小復他行。乞兒來集,至大施所,大施將來詣吏求物,其吏不在,比行推覓,經歷時節,困乃得之,雖復得物,不稱時要。大施自念:『今此小吏自力何敢不承受我?將是父意故使爾耳。又人子之法,不宜空竭父母之藏令其盡也。今此藏中,所殘無幾。』作是念已,『我當雲何多得財寶,用滿我意,濟給群生?』即問諸人:『今此世間,作何事業,可得多財用之難盡?』或有人言:『多種五穀,脩治園圃,可得多財。』或有人言:『多養六畜,隨時蕃息,可得多財。』或有人言:『不避劇難,遠出行估,最得多財。』或有人言:『唯有入海,採取珍寶,最得多財。』大施聞此,而自言曰:『耕種養畜,遠出行估,既非我宜,得利無幾。唯有入海,此計可從。我當力勵,求辦此事。』作是念已,往白父母:『今欲入海,求多珍寶,還用施給,濟民所乏,唯願見聽,得遂所志。』   「父母聞語,驚而問言:『世人入海,窮貧無計,分棄身命,無所顧戀。汝有何事,復欲習此?若欲佈施,我家所有,一切眾物,及藏中殘,盡令汝用,莫入大海。又復海中,眾難甚多,水浪迴波,摩竭大魚,惡龍羅剎,水色之山,如是眾嶮,難可經過。汝有何急,投身此難?我等命存,終不相聽。宜息汝意,勿多紛紜。』大施聞此,願不從心,甚懷悒慼,而自心念:『我今所願,欲辦大事,設復貪身,事何由成?』以身布地,伏父母前,而自言曰:『若必顧留,違我志願,伏身此地,終不復起。』父母聞此,心懷灼然,與諸內官,前諫喻曰:『海道遼遠,險難事多,往者甚眾,來還者鮮。我念求子,禱祀諸天,精誠懇惻,靡所不遍,經十二年,困乃從願。適汝長大,欲得捨我?念棄此志,還起飲食。』從一日二日至於六日,如是種種,諫喻求曉;其言如初,執志不迴。父母心懼,自共議言:『此兒前後,欲有所作,要令成辦,未曾中退,就令入海,猶望還期,今必拒遮,到其七日,交見其禍,為之奈何?宜當聽去,轉憂在後。』言議已決,俱來兒邊,各捉一手,而語兒言:『聽隨汝意,起還就食。』   「大施聞此,即起就飯。飯食已訖,即起出外,廣行宣令,告語眾人:『我今躬欲入海採寶,誰欲往者?可共俱進。我為薩薄,自辦行具。』於時國中,有五百人,聞是令已,僉然應命。即辦所須,剋定發日。日到裝駕,辭別趣道,王與群臣並其父母、諸王太子臣民之類,數千萬人,送到路次,各贈妙寶,供道所須,啼哭斷絕,於是別去。轉行數日,止宿曠野,值遇群賊,來欲伺盜;菩薩憐愍,即以所齎,盡用丐與。轉前到城,城名放缽,城中有婆羅門,名迦毘梨。於時大施,往到其所,欲從貸索三千兩金。時婆羅門,有一妙女,身紫金色,頭髮紺青,端正絕世,更無儔類,八萬四千諸小國王,皆為太子,求悉不許。是時大施,到其門中,問迦毘梨:『欲共相見。』其女在內,聞外語聲,歡喜驚起,語父母言:『在外之者,斯是我婿。』時迦毘梨,即出相見,睹其色狀,知必非凡,聞其須金,一切許給。又復左手,捉金澡罐,右手捉女,語大施言:『今我此女,容貌殊異,諸王遣使,各為子求;今睹薩薄,端正相似,請以此女,用相奉侍。』大施答言:『我今方當涉難入海,焉知能得安全還不?預受君女,此非所以。』迦毘梨言:『若令吉還,當為我受。』是時大施,即許可之。   「時迦毘梨歡喜,便與三千兩金及餘所須。於是共別,轉前到海,敕語賈人牢治其船,令有七重,候風以至,推著海中,以七張大索,繫於岸邊,便搖鈴唱令,告眾賈人:『汝等皆聽海中之難,黑風羅剎,水浪洄澓,惡龍毒氣,水色之山,摩竭大魚,眾難甚多。百伴入海,時一安還。誰欲退者,可於此住;索斷之後,欲悔無及。若能堅心,不顧身命,分捨父母兄弟妻子,際遇安隱,得七寶還者,子孫七世,食用不盡。』作是令已,便斷一索,日日如是;七日復唱令已斷第七索,望風舉帆,船疾如箭,普與眾賈,到於寶所。大施多聞明識諸寶,輕重貴賤色貌好醜,示諸賈客,如是色寶,致之不重,價貴可取。如是輩寶,致重價賤,各共莫取。又復約敕,取寶多少,當令得中,多則船重,重則沈沒,少雖船輕,不補勞苦。誡語已訖,各勤採拾,積著船上,寶足裝嚴,便欲來還。於時大施,不欲上船,諸人悉集,問其意故,大施答言:『我欲前進至龍王宮求如意珠,盡我身命,不得不還。』眾賈聞此,愁慘無憀,各共白言:『我曹之等,憑賴薩薄,捐捨所重,冒嶮至此,冀望相因,全濟還家。今者雲何,欲見棄捨?』大施答言:『我當為汝自誓求願,令汝曹等安隱還國。』諸賈人聞,心怖乃安。大施導師,手執香鑪,向於四方,而自立誓:『我不憚勞,涉海求珍,用濟群生飢乏之困,合集此德,用求佛道。若我至誠,所願當就,令此眾賈及船珍寶,不逢惡難,安全還國。』作誓已訖,眾賈前抱導師手足,涕泣愴恨,辭別還國。斷索舉帆,還閻浮提,皆蒙安隱,得出大海。   「爾時大施,與眾別後,前入於水,水可齊膝,行經七日;轉復前行,其水漸深,可齊於岐,復經七日;如是前進七日齊腰,七日齊項,七日恆浮,到一山邊,兩手捉木,刺山而上,經乎七日,乃徹山頂。於彼山上,平行七日,復還下山,七日徹下,到於水邊。水中皆有金色蓮花,有諸毒蛇,其毒極盛,悉以其身,纏蓮花根。菩薩見此,即自端坐繫心攝念,入慈三昧,念諸毒蛇本生之時,皆由瞋恚嫉妒倍盛,故生此中,受斯惡形,極以慈心,矜憐悲念,慈心已滿,彼諸蛇毒,皆自除歇。大施即起,躡花而行,復經七日,乃得度蛇。轉復前行,見諸羅剎,聞人香臭,皆來求覓。大施已見,攝心慈觀,諸羅剎輩,敬心自生,濡語來問:『欲何所至?』大施具答:『欲求如意寶珠。』羅剎歡喜,而自念言:『此福德人,去於龍宮,其道猶遠,雲何使此經涉辛苦?我當接過於諸嶮難。』即時接去,度四百由旬,乃還放地。   「於是大施,轉自前行,見一銀城,白淨皦然,知是龍城,歡喜往趣。見其城外,有七重塹,滿諸塹中,皆有毒蛇,其毒猛盛,視之可惡。大施導師,念諸毒蛇,皆由前身怒害多盛,故受如斯可惡之形,念慈哀愍如視赤子,慈心已滿,蛇毒悉除。即起蹈上,行詣龍城。見有二龍以身繞城,交頭門閫,見於大施,仰頭愕視。大施尋時,復入慈心,龍毒便除,低頭不視。大施即前,躡上而過。城中有龍,坐七寶殿,遙見菩薩,驚起自念:『今我城外,七重塹中,皆有毒蛇、餘龍、夜叉,無敢妄越。斯是何人,能來至此?』即前迎問,作禮恭敬,請令就座,坐七寶床,種種美膳,以用供養。食已談語,問其來意,菩薩答言:『閻浮提人,貧窮辛苦,求於財寶供衣食故,殺害欺誑,具造眾惡,命終之後,墜三惡道。意甚憐愍,欲救濟故,涉嶮遠來,見於大王,求栴陀摩尼,往用救濟,積此功德,誓求佛道。若不距逆,唯見給與。』龍王答言:『栴陀摩尼,難得之寶,汝故遐嶮,正來為此。若能開意,留住一月,受少微供,因為說法;栴陀摩尼,爾乃可得。』菩薩可之。龍王日日,供設百味,作諸伎樂,供養菩薩,菩薩便為具足分別四念處慧。經一月竟,辭當還去。龍王歡喜,解髻寶珠,以用奉上,因而言曰:『大士慈心,普濟難及,此志強猛,必至佛道,我願為作智慧弟子。』菩薩可之,而問之言:『今汝此珠,有何力能?』即答之言:『此珠能雨二千由旬一切所須。』菩薩自念:『此珠雖快,故未辦我曠濟大事。』諸龍大小,送到門外,重相辭謝。   「於是別去,轉復前行,遙見一城,純青琉璃,其色清潔,復前往趣。其城外邊,亦七重塹,諸塹之中亦滿毒蛇。菩薩見已,念此諸蛇,瞋妒所致,故來此中,受此毒形,端坐入慈,極加哀念,慈心已盛,毒皆得除。經蹈其上,往趣城門。亦見二龍,以身纏城,交頭門閫,已見菩薩,擎頭怒視。菩薩尋時,思惟慈心,慈心已滿,其毒復除,便復低頭,菩薩蹈過。爾時城中,有一龍王,坐七寶殿,遙見菩薩,驚起自念:『計我城外,七重蛇塹,諸龍夜叉,無能越者。此是何人,能來至此?』尋下迎問,恭敬作禮,請詣殿上,坐七寶床,辦諸百味,盛美飯食,食竟徐徐談問所由。菩薩因答故來之意:『唯欲求乞旃陀摩尼。』龍王白言:『旃陀摩尼,甚為難得!苟欲得者,願受我請,二月住此,並見開示菩薩之行。』龍王供設種種飲食,作諸伎樂,而以供養,菩薩具足,為其分別四神足事。經二月已,辭當還去。龍王即出髻中寶珠,以用奉上,因立要誓:『大士勤心,悲濟群生,其心廣大,必至佛道,我願為作神足弟子。』菩薩可言:『如汝所願。』又復問:『此所與寶珠,力能雲何?』龍即答言:『此珠能雨四千由旬一切所須。』菩薩自念:『此珠轉勝,雖復殊妙,未稱我意。』諸龍大小,送出門外,各懷戀恨。   「於是別後,轉更前進,見一金城,其色晃晃,甚為妙好,菩薩往趣。見其城外,亦七重塹,諸塹之中,亦滿毒蛇。菩薩自念,此諸毒蛇,亦由前身習恚憎妒怒害盛故,受此毒形,端坐入慈,極加愛念,慈心已至,蛇毒皆除,便前登躡,蹈上而過。到於城門,亦見二龍,以身纏城,交頭門閫,已見菩薩,仰頭愕視,菩薩如法,入於慈定,龍毒得除,低頭而視,即前躡上,度入城中。彼時城中,亦有龍王,處於寶殿,遙見菩薩,愕然自念:『我此城外,有七重塹,滿中毒蛇,餘龍夜叉,無能越者。今此何人,能來至此?』心極奇怪,尋下迎問,致敬為禮,請令上殿,施七寶床,讓之令坐,坐已具食種種美味,食已徐問所以來意。菩薩答言:『閻浮提人,薄德窮苦,勞身役思,殺害欺誑為衣食故,具十不善,命終後,復墮三劇苦中,意甚愍傷,思欲救濟。承海龍王,有如意珠,故涉遐嶮,唯望得此。』龍王答言:『如意寶珠,此難得物,大士故來,望當相與。若欲得者,四月留住,受我微供,並見教誨。』菩薩尋可。龍王歡喜,日日施設百味上美,躬自斟酌,奉進甘食,亦復敕作種種伎樂,菩薩恆為分別諸法名字本末,廣宣其義。龍王敬慕,專意聽受,朝夕問訊不失時節,隨時所須龍自裁量,諸龍夜叉來欲求現,可進可退,自立限度,奉事四月,善知時宜。四月已竟,菩薩辭去。爾時其龍即解髻中如意之珠,用奉上之,因立誓願:『大士弘誓,慈心曠濟,悲彼群生,不憚勤勞,必能成佛,拔濟荼蓼,願作侍者總持弟子。』菩薩許之。又復問言:『所可施珠,力能何如?』龍王答言:『此珠能雨八千由旬七寶所須。』菩薩歡喜,而自念言:『閻浮提地,七千由旬,此珠之德,副我所望。』前後所得,凡有三珠,繫在衣角,即起出城。諸龍大小,送到城外,各懷悲戀,遂共別去。   「菩薩到前,捉珠求願:『若今實是旃陀摩尼,當令我身能飛虛空。』求願已訖,即舉其身,便能飛翔,出於海外。已度海難,小眠休息,是時海中,有諸龍輩,自共議言:『我曹海中,唯此三珠,其德甚大,難有般比,此人皆能,索得持去。可惜此寶,當還攝取。』言議已竟,密解持去。菩薩眠覺,看珠不在,即自思惟:『此中無人,必是海龍,持我寶去。我為此珠,經涉遐嶮,今垂還國滿我所願。雖取我珠,吾終不放,會當盡力抒此海水,誓心剋志,畢命於此,若不得珠,終不空歸。』思惟已定,即行海邊,得一龜甲,兩手捉持,方欲抒海,海神知意,來問之曰:『海水深廣,三百三十六萬里,正使一切人民之類,盡來共杼,不能使減,況汝一身,而欲辦此?』菩薩答言:『若人至心,欲有所作,事無不辦。我得此寶,當用饒益一切群生,以此功德,用求佛道。我心不懈,何以不能?』是時首陀會天,遙見菩薩,一身一意,獨執勤勞,欲用充濟安樂一切。『我曹雲何不往佐助?』展轉相語,來至其所。菩薩下器,一切諸天,盡以天衣,同弇水中,菩薩出器,諸天舉衣,棄著餘處,一反抒海,減四十里;二反抒之,減八十里;三反抒之,減百二十里。其龍惶怖,來到其所,語言:『止止!更莫抒海!』菩薩尋休。龍來問言:『汝求此寶,用作何等?』菩薩答言:『欲用給濟一切眾生。』龍復問言:『如汝言者,我曹海中眾生甚多,何以不與,必欲得去?』菩薩答言:『海中之類亦是眾生,然無劇苦。如閻浮提人民之類,為錢財故,殺害欺誑,作十不善,死墮三途。我以人類,解於法化,故來索寶,先充所乏,後以十善,而勸誨之。』龍聞其語,出珠還之。爾時海神,見其精進強力所作,即作誓言:『汝今如是,精進不休,必成佛道,我願為作精進弟子。』   「菩薩得珠,復更飛去。到便先問入海同伴賈客,即下在地。同伴見之,驚喜無量,皆共歎言:『甚奇甚特!』轉復前行,到放缽城,迦毘梨婆羅門,聞於菩薩海中吉還,歡喜踴躍,出迎問訊,並請同伴,為設客會,辦具種種餚膳飲食,食訖談敘行路恤耗。是時菩薩持其寶珠,指歷其家,婆羅門家內,諸藏悉滿,會者睹此,歎未曾有。時迦毘梨,莊嚴其女,若干種寶,挍飾其身,躬手自捉金寶澡罐,先自洗手,後牽女臂,授與菩薩。菩薩為受。迦毘梨歡喜,嚴五百伎女,擇取才能工為伎者,具五百白象,眾寶莊挍,極令奇異,用送其女。菩薩敕伴,駕乘即路,城中大小,送到道次,作眾伎樂,導從還國。   「大施父母,自與兒別,憂結迷憒,啼哭過哀,其目俱冥,盲無所見。兒還到國,禮拜問訊,父母聞聲,以手摩捫,爾時審知大施還國,悲喜交代,窮責其子:『汝實無狀,捨我入海,困苦我曹,微命趣存。汝大海中,得何等物?』菩薩出珠,以授父母,父母手捉,而自言曰:『今我藏中,如斯石比,亦不少也。何用辛苦,方乃得此?』菩薩取珠,指父母眼,目欻明淨,如風除雲,既還得視,心遂欣豫,感此珠德,嘆言:『甚奇!汝雖辛苦,功不唐捐。』菩薩復捉其珠,而從求願:『若是旃陀摩尼者,使我父母,身下自然,當有七寶奇妙珍異床座,上有嚴淨七寶大蓋。』言訖尋成,一切皆喜。菩薩復更捉珠求願:『令我父母及王臣民,一切諸藏皆悉盈滿。』即以其珠,四向歷訖,如語悉滿,莫不驚喜。即時遣人,乘八千里象,告閻浮提一切人民:『摩訶闍迦樊,海中吉還,得如意珠,其德殊異,卻後七日,當令其珠雨於一切珍寶衣食,隨人所須,自恣而取,皆各齋戒,儲[仁-二+(亡/大)]以待。』   「告下遍已,七日頭到,大施菩薩,沐浴其身,著新淨衣,至平坦地,即持其珠,著高幢頭,手執香鑪,四方求願:『閻浮提人,貧窮辛苦,欲得濟給令無有乏,若當實是旃陀摩尼者,便當次第雨眾所須。』求願已訖,四方陰雲,即時風起,吹諸不淨,瑕穢糞掃,皆悉除去。次雨微水,以掩塵土,次雨飲食,百味上美,次雨五穀,次雨衣服,次雨七寶種種奇珍,閻浮提內,眾寶積滿。人民之類,自恣而取,上妙衣食,盈溢有餘,視諸珍寶,猶如瓦石。爾時菩薩,觀民充足,即遣臣吏四遠,告下閻浮提內,鹹使聞知:『汝等群民!先由窮乏,求於衣食及諸財寶,更相欺誑,殺害極意自利忘義,不惟罪福,命終皆墮三塗之中,從冥入冥,受罪多劫。常相悲憐,無由相濟,故忘形苦,涉嶮入海,得此寶珠,來用相救。汝等既已更無乏短,念自剋勵勤脩十善,攝身口意,慈仁孝順,精進御意,勿懷放逸。』種種方便,廣敕奉善,因作文書,告諸王臣,騰其法誨,鹹令聞知,更相勸督,勿妄為非。爾時一切閻浮提內,既蒙大恩慈澤霑潤,各思何方,仰酬至德?又蒙優教,敕使脩善,鹹皆慕義,專習慈敬,制身口意,不妄犯非,命終之後,皆得生天。   「如是,舍利弗!欲知爾時父婆羅門尼拘樓陀者,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時大施者,今我身是。銀城中龍者,今舍利弗是。琉璃城中龍者,今目犍連是。金城中龍者,今阿難是。時海神者,今離越是。阿難為龍王時,奉事於我,善知時宜,乃至今日,素自知時。阿難欲得此三願者,隨從其意。」   阿難聞此,歡喜踴躍,從座處起,長跪白佛:「當盡形壽為佛侍者。」   時諸會者,聞佛所說,感念大恩,專心剋勵,思惟四諦諸法出要,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善根因緣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有得住不退地者,鹹共歡喜,頂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九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四一)◎淨居天請佛洗品第三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首陀會天,下閻浮提,至世尊所,請佛及僧,洗浴供養。世尊默然,已為許可。即設飲食,並辦洗具,溫室煖水,調和適體,蘇油浣草,皆悉備有。施設已辦,白世尊曰:「食具已訖,唯聖知時。」於是世尊及諸比丘,納受其供,盡其洗浴,並享飲食,其食甘美,世所希有。食竟澡漱,各還本坐。是時阿難,長跪合掌,白世尊曰:「此天往昔作何功德,形體妙好,威相奇特,光明顯赫,如大寶山?唯願世尊!敷演其事。」   佛告阿難:「諦聽善持!吾當解說。乃往過去,毘婆屍佛時,此天彼世,為貧家子,恆行佣作,以供身口。聞毘婆屍佛說浴僧之德,情中欣然,思設供養,便勤作務,得少錢穀,用施洗具,並及飲食,請佛眾僧,而已盡奉。由此福行,壽終之後,生首陀會天,有此光相。」   佛告阿難:「而此天者,非但今日請佛及僧,屍棄佛時亦來世間,供養世尊及於眾僧,乃至迦葉佛時,亦復如是。」   佛告阿難:「此天非但承供七佛,於當來世賢劫之中,興千佛出,亦當一一洗佛及僧,猶如今日無有差別。」爾時世尊,因受天記:「於未來世,滿阿僧祇百劫之中,當得作佛,號曰淨身,十號具足,所化眾生,不可限量。」   爾時阿難,及諸四眾,聞佛所說,歡喜無量,鹹作是言:「如來出世,所利益大,如是少施,獲報彌多。」   佛告阿難:「善哉善哉!如汝所言。」因為眾會,廣說妙法。其聞法者,有得道跡、往來、不還、逮應真者,發大道意,各各歡喜,頂受奉行。◎   (四二)善事太子入海品第三十七(丹本此品卻在九卷為四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僧,圍繞說法。爾時賢者阿難,見提婆達多,於如來所,常懷嫉妒,驅飲醉象,推山鎮佛,種種方便,欲得危害。然佛慈心,常有矜愍,於羅□羅及提婆達多,視之一等無有差別。賢者阿難,睹其如是,常懷怨恨,思惟在意,從座而起,偏袒右肩,長跪合掌,歎說是事。佛告阿難:「提婆達多不但今日興惡於我,宿世之時亦傷害我,然我於彼常慈念之。」   賢者阿難即白佛言:「不審宿世,提婆達多,亦為傷害,爾時慈愍,其事雲何?願具說示。」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無數無量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國王,名曰勒那跋彌,晉言寶鎧,領五百小國王,有五百夫人婇女,皆無有子。王便禱祠諸天日月山海樹神,經年歷紀,不獲子息。王大愁憂,而自念言:『我今無子,旦夕崩亡,國無紹繼,天下必亂。所以者何?五百諸臣,不相賓伏,便當力諍,強弱相□□□□□□□□□□□□□□□□□□勵妘鷺□□□□窗慼慼慼樊H駥楚樟G□□□□□□□□□□□□□lq榞礸□□餺□礡慼澆唌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撰q稿□□□□□\□□□□襭□□量□□□□□樿□菉槔硫□檢□硫□□□□□坱w□□□□婧夾諑□}禕□□□□□□□□量稦□□□□□□□□Xw□□□□□□□□□□晼慼纂敵堙慼潑R麗□毼□駹□□□□□□□□□誇□□導□丹□□逆□杻□餺□□□□祋□□□□□毼□□累魯□□□□餺□□騪□□□楚戮遄慼播m□□檢□硫□禭□□□□□□j□   「經歷數時,金色仙人,即取命終。王大夫人,名曰蘇摩,即覺有娠。聰明女人,能得此智知所懷妊,分別男女,便自說言:『我所懷妊,必當是男。』王及宮內,聞此語已,欣悅無量。王敕宮內夫人婇女,盡共承給,稱悅其意,床褥飲食,極令細軟,將護進止,不臨危險。十月已滿,其大夫人,便生男兒,端正絕異,身紫金色,其髮紺青,人相具足,王及內外,觀之無厭。因召相師,令占相之。相師尋詣,上下觀相,歡喜踴躍,而白王言:『此兒相好,人中難有,聰明福德,不可逮及。』王聞遂喜,復告相師,可為立字。相師問王:『今此太子,受胎已來,有何變異?』王即答言:『此太子母,索來妒惡,樂人之過,妄舉姦非,見他人善,心不為喜;懷妊已來,志性改異,為人慈仁,矜愚愛智,好修施惠,等意護養。』相師聞此,讚言:『善哉!此是兒志,寄情於母。』便為立字,字迦良那伽梨,晉言善事。其第二夫人,名曰弗巴,第二仙人,亦覆命終,生於第二夫人腹中,日月足滿,便生男兒,形體狀貌,無他殊異。復召相師,而瞻相之。相師披觀,而語之言:『此太子者,是常人耳,福德智能,為足自任。』王復敕之,為其立字。相師復言:『有何異事?』王語相師:『此太子母,索性忠良,為人慈順,樂宣人善;懷妊已來,返更樂惡,嫉妒賢能,見善不喜。』相師復言:『此亦兒志,寄之於母,故使然耳。』因即立字,為波婆伽梨,晉言惡事。   「其王爾時,注心愛念迦良那伽梨,不失其意,即敕為起三時之殿,冬時居溫殿,春秋居中殿,夏時居涼殿,安置伎樂,而娛樂之。太子漸大,聰辯殊異,學諸世典,十八部經,誦持通利,善其義理。後辭出遊,王即聽之,敕治道陌,除去不淨,乘大白象,金銀校飾,千乘萬騎,導從前後,街道陌中,一切人民,挾道兩邊,諸樓閣上,觀者無數,皆言太子:『熟似梵天,威相姿貌,人中希有。』爾時太子,見諸乞兒,身體羸瘦,衣被弊壞,左捉破器,右持折杖,卑言求哀,從人乞匈。太子問曰:『何以乃爾?』群臣答言:『如此人輩,或無父母,孤窮單獨,無所依仰,癃疾狂病,不能作役,無一錢儲,身口所切,是使爾耳。』太子慈愍,心深增悼。轉復前行,見諸屠兒,殺害畜生,稍割稱賣。太子問言:『何以作此?』尋各答言:『我不必樂,祖父已來,以此為業,若捨此事,無以自濟。』太子聞此,長歎而去。轉前到田,見諸耕者,墾地蟲出,蝦蟆拾吞,復見有蛇,吞食蝦蟆,孔雀飛來,啄食其蛇。太子問人:『此作何等?』耕者答言:『此是我業,於中下種,後當得穀,以自供食,並輸王家。』太子歎曰:『人由飲食,殺害眾生,役身役力,辛苦乃爾。』轉復前行,見諸獵師,趣向群鳥,挽弓欲射,復見安網,張施在地,見諸禽獸,墮在其中,驚張鳴吼,不能得脫。太子問言:『皆作何等?』鹹皆答言:『捕諸禽獸,以自供濟。』太子聞此,深歎捨去。到河池邊,見捕魚師,張網捕魚,狼藉在地,跳踉申縮,死者無數。太子復問,皆各答言:『我仰此魚,用供衣食。』太子長歎,愍哀群生。『為衣食故,乃當如是,殺害眾生,供俟身口;殃罪日滋,後報如何?』便迴還宮,憂念不樂,往白父王:『願賜一願。』王答之曰:『恣汝所欲,不相違逆。』太子白王:『出行遊觀,睹彼群品,為衣食故,欺誑殺害,積罪日增,意甚悼愍,欲得供濟。願王聽我,用於王藏,自恣佈施,充民所乏。』王於太子,倍加愛念,聞其所語,不能違意,即便可之。   「於是太子,即時宣下,告諸人民:『迦良那伽梨太子,佈施窮困乏短之者,一切施給,皆悉來取,若有欲須金銀寶物衣服飲食及諸所須,當施與之。』即開王藏,出諸寶物,著諸城門,及置市中,隨人所須,一切悉給。爾時諸國,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癃殘疾病,強弱相扶,次第而至,須衣與衣,須食與食,金銀寶物,恣意而與。爾時人民,展轉相語,遍閻浮提,皆悉來集,用王寶藏,三分向二。時典藏臣,入白王言:『大王典領五百小國,諸國使命,當有往返,事須寶物,還相報遺。太子佈施,用王內藏,三分之物,向用其二。王可思之,勿令後悔。』王聞是語,而告臣言:『我此太子,意好佈施,其心猛盛,不可迴轉,若當禁遮儻違其意,令其憂惱,當雲何耶?分恣其意,莫得違失。』如是數時,太子佈施,所殘藏物,三分用二。臣復白王:『前所殘物,日日佈施,三分之中,已更用二,餘殘少許,當俟信遺,不可盡用。願王熟思,後莫見咎。』王便思惟,而告臣曰:『吾愛此子,特復倍餘,不忍顯露違逆其意,若來索寶,小避行來,若其急索,且復與之。乍得乍不得,可延日月。』爾時藏臣,得王教已,太子後日,來索寶時,其臣託緣,餘處行來,或時索得,或時不得,不能一一稱其所須。太子覺之,而自念言:『今此藏臣,有何力能,敢違失我,不相承用?將是王意,故使爾耳。又人子禮,不應竭用父母庫藏令其盡也。今此藏中,所殘無幾,我當雲何,得於財寶,給施一切令無有乏?』作是念已,即問諸人:『今此世間,作何事業,可得多財稱意用之?』有一人言:『不避劇難,遠出販賣,可得多財。』有一人言:『墾治田畝,不避寒暑,廣種五穀,可得多財。』有一人言:『多養六畜,隨時將護,時節蕃息,可得多財。』有一人言:『唯不顧命,能入大海,至龍王宮,求如意珠,斯事成辦,最得多財。』   「於時太子聞眾人語,而自念言:『行估種田,畜養六畜,且非我宜,得利無幾。唯入大海,詣龍王宮,此入我意,當勤求是事。』作是念已,往白父王:『我欲入海,求索珍寶,給施眾生,用之無盡。唯願父母,當見聽許。』王及夫人,聞太子言,甚懷憂灼,問太子曰:『汝有何意,而欲入海?苟欲佈施,成汝本志,我家所有藏內餘殘,盡當與汝,以用佈施。何為自棄,雲欲入海?又聞海中,多諸劇難,黑風羅剎,水浪迴波,摩竭大魚,水色之山,如斯眾難,安全者少,百伴共往,時有一還。汝今何急,沒身危險?我及汝母,無不極憂,諸王臣民,皆懷灼惕之懼。念捨此意,勿更紛紜。』於是太子,聞王此語,心在大計,志存拔濟,王雖留遮,意不傾動,規盡身命,成辦其事,布身於地,腹拍王前,因白王言:『唯願垂哀!遂子本心。若必拒逆,不見聽許,伏身此地,終不起也。』王及夫人,內外一切,見太子意,不可迴轉,自誓畢死,伏身於地,皆共解喻,曉謝令起。其言如初,執志不變,從一日至二日,乃至六日。王及夫人,自共議言:『太子不食,已經六日,到明七日,命必不全。此兒前後,意欲所作,要必成辦,不可迴轉。若令入海,猶有還理;今違其意,交斷人望。就當聽之,放憂在後。』王與夫人,相可已訖,俱共來前,各捉一手,涕淚交流,因語之言:『聽汝入海,可起還食。』   「於時太子,聞王語已,歡喜而起,曉喻父母:『我雖入海,不久當還,唯願莫大憂念於我。』為辦種種餚膳飲食,已訖出外,廣行宣令:『迦良那伽梨,今欲入海,誰欲往者?當共俱進。』爾時國中,有五百賈客,鹹皆來集,悉言欲去。是時國中有盲導師,自前已曾數返入海,太子聞之,即往到邊,向其慇勤,嘉言求曉:『汝當與我共入大海,示我行來利害去就。』導師答言:『我既年老,又盲無見,雖欲自去,私情甚難。王愛太子,隆倍異常,須臾離目,有懷悒遲。今聞與我,共入大海,儻復見拒,咎我不少。』於時太子,聞是語已,即便還宮,自白父王:『今此國中,有盲導師,前已數返,曾到大海,願王敕曉,令共我去。』王聞是語,自往其所,語導師言:『我此太子,志存入海,種種諫語,意堅不迴,事不得已,今聽就去。念其年少,未厭辛苦,聞汝前行,知海去就,望汝迴意,忍勞共往。』爾時導師,聞王是語,即白王言:『恨我年耆,盲無所見,大王所敕,豈敢有違?』王得是語,即自還宮。於時太子,即共導師,論定發日。還到王所,王問左右:『誰敬愛我,可與太子共往採寶。』波婆伽梨,即白王言:『願與兄俱,共涉大海。』王聞此語,而自念言:『今弟共往險厄之中,儻能濟要,勝於他人。』作是念已,即可聽去。   「爾時太子,出三千兩金,以千兩辦糧,千兩辦船,復以千兩辨諸所須。嚴辦已訖,於是欲發。王及夫人,諸王臣民,啼哭送之,別於路次。於是太子,與諸同伴,進道而去。到於海邊,牢治其船,令有七重,候風時節,推著水中,以七大索,繫於海邊,搖鈴唱令,語眾人言:『汝等皆聽!海中眾難,水浪迴波,惡龍羅剎,黑風迴覆,海色之山,摩竭大魚,如是餘難,其數猶多。前後入海,吉還者少。若狐疑者,於此可還。誰能堅意,分捨身命,不顧父母,不戀妻子,當共入海,至於寶所,若得珍寶,安隱還歸,子孫七世,用不可盡。』作是令已,便斷一索,日日如是,至於七日,唱令已訖,斷第七索,望風舉帆,船疾如箭,逕與諸人,到彼寶渚。太子聰明,通達世典,識寶色相,悉知其價,示諸眾人諸寶好醜,敕語眾賈令隨意取。重告眾賈,令多少得中,多取船重,有沈沒之憂,少取行勞,不補其苦。敕誡已訖,獨與導師,別乘小船,與眾賈別,轉復前進。   「導師問言:『此前應有白色之山,汝為見不?』太子言:『見。』導師語曰:『此是銀山。』轉復前行,導師復問:『當有紺色之山,汝見未耶?』太子答言:『我已見之。』導師語言:『是紺琉璃山。』轉更前進,復問太子:『此中應有黃色之山,汝為見未?』太子言:『見。』導師語之:『此是金山。』到金山下,坐金沙上,導師言曰:『我今羸劣,命必不濟,示方面已,進止道路,汝從是去,前當有城,其城極妙,七寶雜廁。汝到城門,城門若閉,其城門邊,有金剛杵,汝便取杵,以撞其門。城中當有五百天女,各齎寶珠,來用奉汝,更有一女,最特尊勝,所持寶珠,而有紺色,名旃陀摩尼。此如意珠,得便堅持,勿令失脫,其餘與者,亦可取之。攝錄諸根,勿復與語。我今轉極,餘命少少,若命終後,念識我恩,對我發哀,埋此沙中。』導師語竟,氣絕命終。對之悲慟,為之葬埋,隨其所教,前進而去。到七寶城,城門堅閉,見金剛杵在其門邊,如語取杵以撞其門,城門便開。五百天女,各持寶珠,來奉太子。最前一女,手所持珠,如語紺色,隨次第攝取,裹在衣角,便旋還來。   「前太子別後,波婆伽梨復語眾人:『行來不易,但當多取。』眾人貪寶,取之過度。太子還到,其船已滿,放船還來,船便沈沒,諸賈人輩,乍沈乍浮,太子已有如意珠,故身不沒溺。波婆伽梨遙喚太子:『當見救濟,勿便捐棄。』太子聞語,即牽共浮,力勵相挽,便得出海。出海之後,弟語兄言:『我曹兄弟,辭父母來,入於大海,望不空歸。際遇不諧,喪失財寶,單身空到,甚可恥也。』迦良那伽梨天性忠直,即語弟言:『我故得寶。』弟語兄言:『當用見示。』即解衣堨H珠示之。弟得見珠,因而懷情,『念我父王恩慈不普,偏愛我兄,我不在意;今我二人,俱來入海,兄得異寶,我獨空歸。從是已後,當賤遇我,我當雲何?因其臥寐,陰殺其兄,取其珠寶,歸語父王言,其兄沒海,於是乃當異愛念我。』作是念已,密自懷計,語其兄言:『人村漸近,我曹兄弟,不應俱眠,宜更坐守護持寶珠。』兄即然之,常共更守。波婆伽梨,次應休眠,臥地經時,極過常度,然後乃起。兄復次臥,由坐久故,睡寐極著。波婆伽梨,起入林中,林中有樹,其刺極利,即取兩枚,各長尺五,持來兄邊,兄眠甚重,一手捉刺,當其眼宕,刺令沒刺,收寶而去。太子苦痛,高聲急喚:『波婆伽梨!波婆伽梨!此中有賊。』喚經數返無有應者。   「爾時樹神語太子言:『波婆伽梨,是汝之賊,刺汝眼竟,持汝珠去。』於是太子宛轉辛苦,匍匐而行,漸小前進,到梨師□陀國。至於澤宕,值五百頭牛來到其邊,有一牛王,見於太子,憐敬兼懷,出舌舐之,餘牛悉集,愕住共視。時牧牛人,來前試看,乃睹太子臥在於地,見其眼中,有是長刺,觀其形相,又知非凡,即為拔刺,將至住處,常以酥乳,著其瘡中,飲食供給,隨其瞻養。復經數時,眼瘡漸差,主人承事,未曾懈廢。爾時太子,問牧牛人:『汝居此中,有何基業?』牧牛人答:『我在此中,無有基業,唯仰乳酪,賣用自濟。』太子自念:『我遭困厄,勞煩主人,恆供養我。今者瘡差,小能行來,當更方宜求易處所。』念是事已,因語主人:『爾所時節,共相勞煩,感念主人,恩難酬報。我欲前行,到於城中,展轉行乞,以自供活。』時牧牛捨主,聞太子言,懼其舍內妻子奴婢有餘厭辭聞太子耳,『若其不爾,何緣乃辭?』作是念已,先問舍內:『汝曹有何不稱之事,而令貴客辭欲索去?』舍內皆言:『我曹於此如兄如弟,不知何緣欲相捨去?』於時捨主,語太子言:『我相承侍,未有不稱,不可捨我轉行餘乞。』於時太子,聞捨主語,見其慇懃,恆護其意,且小停住。復經數時,便語主人:『汝供待我,隨時無乏,家內一切,接我隆厚。但我意中,自欲轉行到前城中,望遣一人,將我共往。』時牧牛人,見其慇懃,恐違其意令其心愁,躬自將護,共至城中。已到彼城,共別當還,太子語言:『汝哀我者,買索一琴,與我自娛。』時牧牛人,尋買索與,共相辭謝,於時別去。   「爾時太子,素多伎能,歌頌文辭,極善巧妙,即於陌宕,激聲歌頌,彈琴以和,音甚清雅,城中人民,聞其音者皆樂聽觀,無有厭足,各持飲食,競來與之。時城中有五百乞兒,皆來依附,賴其飽食。梨師□王,有一園監,為王監守果□之園。□有熟者,鸚鵡來食,手力不周,不能驚遮。於時園監,簷□與王,其中好□,鸚鵡啄壞,王見瞋恚,欲加刑罰。園監惶怖,向王自陳:『家乏人力故使爾耳,唯見寬恕,原匈刑罰,當索守人,更不令爾。』王便恕置,不問其罪。園監得脫,行求索人,見迦良那伽梨,匈於道邊,觀其形相,似是忠人,即語之曰:『汝能為我看守園不?汝若能者,當供所乏。』太子答言:『我眼無見,雲何看守?』園監語言:『汝苟欲看,雖復無眼,當作方便,多作細繩,繫諸樹端,以諸鈴物,連繫相著,展轉相牽汝捉一頭;若聞有聲,汝便頓繩,鸚鵡驚怖無緣得住。』太子聞語,而答之言:『若有此事,我能為之。』共相可竟,即往為守。   「時波婆伽梨,到父王國,王怪獨來,即問消息。波婆伽梨,而語王言:『我曹不遇,船重沈沒,迦良那伽梨並諸賈人,合諸珍寶,盡沒大海。我力勵浮,趣得全濟。』王及夫人,聞是語已,悶絕良久,無所覺識,以水灑面,困乃還穌。宮閤內外諸王臣民,聞此事者,莫不悲悼。王及夫人,語波婆伽梨:『迦梨太子沒海,汝何以來?何不並就死大海中?』合土人民,無不痛惜,朝夕哭戀,如喪父母。太子在宮,常愛一鴈,王告其鴈:『太子養汝,今入大海,奄沒不還,何不往看,知其所在?』因作書音,以繫鴈項。鴈即高翔,廣行求覓,遊彼園上,識其歌聲,即下試看,得見太子,鳴聲悲喜,不能自勝。太子聞識,即解取書,眼無所見不能看讀,因求紙筆作書與王,說波婆伽梨刺眼委曲,所更歷處,辛酸諸事。繫於鴈項,鴈便飛去。   「梨師□王,時有一女,端政殊妙,世間希有,王甚愛重,不違其意。時女辭王,出遊園觀,王便聽去。女至園中,見於太子迦良那伽梨,頭亂面垢,目無所見,著弊壞衣,坐林樹間。其女觀察,睹其色狀,心情屬向,不離其側,便坐其邊,與共談語。食時已到,王遣人喚,女還遣人白於王曰:『願送食來,欲就此食。』即送食來,女語太子:『我欲共汝一處坐食。』太子答言:『我是乞匈之人,汝是王女,雲何共食?王若聞者,罪我不少。』其女慇懃,語太子言:『若汝不肯,我便不食。』如是數返,逼迫不已,而便共食。言遂款篤,意漸附近,目無去離。日轉欲暮,王遣人喚女,女還遣人往白王曰:『我願為此守園人婦,不用其餘國王太子,今我專心,慇懃如是。唯願父王!勿違我意。』使到王所,具道其事。王聞是已,不能違情,因自言曰:『此事災異,是女不肖。乃至若是,寶鎧大王,為第一太子迦良那伽梨,來求索之。今此太子,入海未還,乃欲為是乞兒作婦,辱人名字,甚為不少。我當覆頭藏著何處?』作是語已,復遣人喚;女言如初,執志不移。時王愛念,不能違意,就並將來,著於宮中,便令交會成為夫婦。復經數日,婦恆晝去,冥乃來還,夫怪問之:『汝言與我共為夫婦,晨去暮還,心不在此,將為他志故使爾耶?』婦因自誓:『我今一心,共相尊奉,無有他意大如毛髮。若當實爾,至誠不虛,令汝一目平完如故。』言誓已訖,一目尋復如故。復問太子:『汝之父母,為在何國?』太子語婦:『汝聞大王勒那跋彌名字不耶?』答言:『聞之。』『是我父也。彼王太子迦良那伽梨,汝復聞不?』答言:『聞之。』『我身是也。』婦即驚問:『汝復何為辛苦如是?』太子因為說其本末。婦聞是語,深懷歎息,語太子言:『波婆伽梨,懷害於汝,自古至今,未有此處。汝若得彼,當雲何治?』答言:『波婆伽梨雖害於我,我於其邊,永無瞋恨。』婦復語言:『此事難信,相困如是,奈何不瞋?』迦良那伽梨因自誓言:『若我於彼波婆伽梨,無有微恨大如毛髮,我言至誠,不虛欺者,當令一目復得平復。』自誓已訖,眼悉明淨。   「婦見其夫,兩目完淨,端正威相,未曾所睹,喜不自勝,往白其父:『寶鎧太子迦良那伽梨,父王識不?』王答言:『識。』女即言曰:『今欲見不?』王言:『今在何處?』女言:『我夫,則是其人。』王笑之曰:『此女癡狂,志亂失性,迦良那伽梨入海未還,見盲乞兒,名之為是。』女復白言:『願王往看。』王尋往視,審是太子,衣毛悚然,愧懼交懷,腹拍其前,向懺悔言:『實不相知,願恕其過。』密將太子,還著界上,便唱露言:『大王!大子迦良那伽梨,從大海還。』施設辦具,嚴駕象馬,躬與群臣,自往迎之,還來到國,廣作賓眾,莊校其女,方雲始欲以女用配。   「爾時鴈還,擔書到國,大王見鴈,披解看讀,始得消息,知大子存在,具知其所更辛酸諸事。王及夫人,乍悲乍喜,宮閤內外,靡不悲悼懊惱瞋憤,取波婆伽梨,枷鎖其身,幽閉在獄。敕令告下梨師跋王:『太子辛苦,在於爾國,雲何默住不來表示?書到其時,像馬侍送,事若有違,吾當自往。』使便齎書,逕到其國。梨師□王,奉受披讀,於是太子,語梨師□王:『牧牛之人,於我有恩,我今思念,欲得見之,可遣使往為我喚之。』王尋召來。太子語王:『我眼被刺,正仰此人,供給將養如我父母,王若見念,當為我報。』王大歡喜,即時賜遺名衣上服,像馬車乘,園田舍宅,金銀寶物,奴婢僕使,並所典牛,盡持與之。其人歡喜,非其所望,便得安樂終身富貴。即還報使,因表事情:『太子在此,實所不知,辛酸諸事,伏想委曲。太子今者,已還得眼,即娉鄙女,為太子妻,莊嚴辦具,臣自衛送。』尋敕嚴具五百白象,金銀校飾,極令殊妙,選五百人,奉侍太子,復令擇取五百侍女,極取端正才能巧妙,種種寶物,而莊飾之。五百乘車,寶物莊校,亦令極妙,以送其女。梨師跋王,自與群臣數百千乘,亦共侍送,伎樂歌頌,圍繞前後,稱慶無量,進道還國。   「爾時其使,到大王所,披讀書表,甚增喜踴,告下諸王:『悉皆來集。』即嚴象馬,群臣百官,夫人婇女,導從前後,躬迎太子,到於界宕。爾時太子,遙見父王,下車步進,頭面禮拜,問訊父母;父母亦下,便共抱持,別久念想與子相見,一悲一喜。諸王臣民,見其如是,欣感之情,不可具說。談論粗訖,即還駕乘,搥鐘鳴鼓,作眾伎樂,歡喜稱善,導從趣城。到城門外,太子白王:『波婆伽梨,今何所在?』王答之言:『如斯惡人,天下不覆,吾不忍見,先來幽閉,在於獄中。』太子白王:『今當還放。』王答之言:『其罪深重,未及撿挍,雲何當出?』太子復言:『若不放出波婆伽梨,終不入城。』王即敕放,語令來出。既得脫出,來見太子。太子抱持,慰撫其意,然後爾乃入城至宮。   「爾時父母,諸王臣民,男女大小,見於太子,視於怨家,如視赤子,波婆伽梨雖刺其眼,無有微恨大如毛髮,敬愛慈惻,倍加於前。一切大眾,皆共歎美,甚為奇特!天上人中,實無有比。太子到宮,與波婆伽梨,親款之情,慈愛如舊,徐問其珠,今在何處?波婆伽梨,答太子言:『來時藏著道邊土中。』敕還往取,求覓不得。太子共往,到便見之,收取珠寶,還共歸宮。以五百寶珠,遺與諸王,各令取一,殘如意珠,而自留之。手捉其珠,便從求願:『若實當是如意珠者,令我父母所坐之處,有七寶座,頂上當有七寶大蓋。』其言已訖,如語而成。復捉其珠,而從求願:『令我父母宮內諸藏,及諸王臣所有諸藏,前所用施,悉令還滿。』即時捉珠,四向歷訖,一切諸藏,而皆還滿。復敕諸臣,告下諸國:『迦良那伽梨太子,卻後七日,當雨七寶。』即時告下,悉皆聞知。於時太子,香湯洗浴,豎立大幢,以珠著頭,著新淨衣,手執香爐,向四方禮,口自說言:『若其實是如意珠者,便當普雨一切所須。』求願已訖,四方雲霧,即有風來,吹除糞穢,及餘不淨,悉自除去。次復雨水,用掩塵土。次復雨於百味飲食種種美味,次雨五穀,次雨衣服,次雨七寶,積滿天下。爾時人民,稱慶無量,視諸珍寶,猶如瓦石。於時太子,廣佈宣令:『汝等已得一切所須供身之事,無所乏少,若能感識如是之恩,當攝身口意修十善道。』爾時一切,閻浮提內,感念太子無極之施,人聞其令,剋勵其心,奉行十善,不犯眾惡,命終之後,皆得生天。」   佛告阿難:「欲知爾時迦良那伽梨太子者,今我身是。爾時我父勒那跋彌,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時梨師跋王,摩訶迦葉是。爾時妻者,今瞿夷是。爾時波婆伽梨者,今提婆達多是。閻浮提人蒙我恩者,我初得道,八萬諸天,及我弟子,得授記者,如此等是。阿難!我於爾時,為彼所害,辛苦極理,猶以慈心,而矜愛之。況我今日,得成佛道,煩惱都除,慈悲廣佈,被彼少害,豈不慈愍?」   佛說是已,時諸會者,聞佛所說,感念世尊,為於群生,經涉劇苦,而不退廢,歎未曾有,悲喜交懷,剋心勵志,思惟妙法。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種辟支佛善根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鹹共敬戴,歡喜奉行。   賢愚經卷第九◎   (四三)◎摩訶令奴緣品第四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迦維羅衛國尼拘盧陀僧伽藍。佛初還國,於時諸釋,觀佛威儀,相好殊異,身體金色,三十二相,視之無厭,各共群聚街陌市裡,異口同音,歎說如來,於此眾中,無有儔類,實可敬哉!時諸比丘,聞是論已,並共白佛,說其諸人歎詠之詞。於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知,吾乃往昔,於此眾中,最尊最妙,不但今日。」   時諸比丘,各共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時,於此眾中,最尊最妙,其事雲何?」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諦聽諦聽!善著心中,吾當為汝,具足解釋,過去世事。」   對曰:「唯然,願樂欲聞。」   佛便為說:「過去無量,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令奴,其王統領,八萬四千諸小國王,一萬大臣,五百太子,夫人婇女,合有二萬。最大夫人,字提婆跋提,最後懷妊,生一太子,其兒端正,身紫金色,其髮紺青,兩手掌中,千輻輪相,其左足底,有馬形相,其右足底,有白象相。其兒福德,人中奇尊,即依父母,而為立字提婆令奴。乳哺長大,令奴大王,卒遇時病,其命將終,諸小國王,群臣太子,鹹來問病。因問大王:『假其終沒,諸王太子,誰應紹嗣?』時王報曰:『若我諸子,有能具足十功德者,乃立為王。何等十德?一者身紫金色,其髮紺青。二者兩手掌中,有金輪相,具足不缺。三者其右足底,有白象相。四者其左足下,有馬形相。五者著王衣服,與身相可,不大不小。六者坐王御座,威德巍巍,其坐安隱。七者諸王群臣,歡喜敬禮,稱善無量,入於後宮,夫人婇女,踴躍歡喜,作禮恭敬。八者若將至於天祠,泥天木像,悉為作禮。九者福德威力,能雨七寶,稱給一切。十者其母是誰,提婆跋提夫人所生。若有具足是十功德,斯乃立之,用作大王。』教敕已竟,無常對至,遂便命終。   「諸王臣民,五百子中,從其大者,次以十事,觀相其身。此諸太子,身無金色,髮無紺青,手掌無輪,足底無有象馬之相;著王者服不相應當;坐於御座,其木師子,驚張起立,欲搏嚙之;諸王臣民,悉不敬禮;將至宮內,夫人婇女,悉不歡喜,無禮敬者;設入天祠,自禮天像,諸餘泥木天像,悉不作禮;語使雨寶,亦復不能;又復不是提婆跋提夫人所生。乃至五百諸大太子,於十事中,乃無一事。最下小子,身紫金色,其髮紺青,看其兩手,輪相具足,睹其腳底,象形馬相,昺然如畫;著王法服,與身相可;坐於御座,福德巍巍;諸王臣民,無不敬禮;入於後宮,夫人婇女,敬奉作禮;將至天祠,泥木天像,悉皆為禮;教使雨寶,始語即雨;問是誰生?提婆跋提夫人所生。十事具足,諸王臣民,即拜為王。至十五日,日初出時,有金輪寶,從東方來,輪有千輻,縱廣一由旬。王即下座,右膝著地,跪而言曰:『若我福德,應為王者,輪當稱我。』即如其言,來在殿前,住虛空中。白象寶者,從香山來,毛尾貫珠,若王乘上,像皆能飛,從朝至午,遍四天下,若以足行,足所觸地,即成金沙。紺馬寶者,身紺青色,其馬毛尾,皆悉珠色,皆雨七寶;若王乘上,一食之頃,遊四天下,不疲不勞。神珠寶者,自然而至,其珠光明,晝夜恆照百二十里,內復能雨於七寶,稱給一切。玉女寶者,自然而至,端正殊妙,稱適王意。典藏臣者,王須七寶,隨意給足,終無乏盡。其典兵臣,王若欲須四種兵時,顧視之頃,諸兵悉集,行陣嚴整,威力非凡。七寶既具,坐自思惟:『吾享斯位,皆由前身宿種福業,乃致之耳,今當紹繼使不斷絕。』即以香湯,洗浴其身,著新淨衣,手執香爐,向於東方,跪而言曰:『東方快士,來受我請。』即時便有二萬辟支佛,來至王宮;南西北方,悉皆請之,時有六萬辟支佛,來受王請。王與諸臣,四事供養,其八萬四千諸小國王,離家來久,即啟大王,欲辭還國,王即聽之。因啟王曰:『此中快士,其數甚眾,願王垂愍,減省少許,與臣供養,願使將來共享斯福。』於時大王,即以四方辟支佛,與諸小王,隨時供養,經八萬四千歲。諸王臣民,命終之後,皆得生天。」   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令奴王者,今現我父白淨王是。爾時提婆跋提夫人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爾時提婆令奴王者,今我身是。爾時五百太子者,今此五百釋是。我乃爾時,於諸人中,最為尊妙;吾今成佛,眾相具足,於此眾中,最為奇妙。」   時諸大會,聞佛所說,有得須陀洹者、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因緣者,有發菩薩心成不退者,眾坐歡喜,頂戴奉行。   (四四)善求惡求緣品第四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提婆達多,雖復出家,利養蔽心,作三逆罪,推山壓佛,傷佛腳指,復縱放黑象,欲令害佛,別僧兩部,殺漏盡比丘尼。以故殺生,疑畏受後報。時有六師,即往問之,六師便為說諸邪見,言:「為惡無罪,為善無福,信敬心生,喪斷善根。」   是時阿難,析體愛重,惋恨情深,悲哽懊惱,白世尊言:「調達愚癡!造不善業,壞破善根,辱釋種子。」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提婆達多,非但今世為利養故斷破善根,過去世時亦貪利養喪身失命。」   阿難白佛言:「世尊!提婆達多,過去世時,貪利喪身,其事雲何?願樂欲聞。」   佛告阿難:「善聽當說!往昔無量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國名波羅奈。時有薩薄名摩訶夜移,其婦懷妊,自然仁善,意性柔和。月滿生男,形體端正,父母愛念,施設美膳,延請親戚並諸相師,共相娛樂,抱兒示眾,為其立字。相師問言:『此兒受胎已來,有何瑞應?』其父答言:『受胎已來,其婦自然,慈心和善。』相師即為立字,名為善求。乳哺長大,好積諸德,慈愍眾生。次後懷妊,自然弊惡,期滿生男,形體醜陋。即請相師,為其立字。相師問言:『此兒懷妊,有何感應?』答言:『懷兒已來,受性弊惡。』於時相師,即為立字,名曰惡求。乳哺長大,好為惡事,恆生貪心,懷嫉妒意。   「年各長大,欲行共賈入海求索寶物,各有五百侍從,前後而發。途路懸遠,中道乏糧,經於七日,去死不遠。是時善求,及諸賈人,鹹共誠心,禱諸神祇,欲濟飢儉,於空澤中,遙見一樹枝葉鬱茂,便即趣之。有一泉水,善求及眾,悉共誠心,求哀救護。誠感神應,現身語之:『斫去一枝,所須當出。』諸人歡喜,便斫一枝,美飲流出。斫第二枝,種種食出,百味具足,鹹共承接,各得飽滿。斫第三枝,出諸妙衣,種種備具。斫第四枝,種種寶物,悉皆具足,莊嚴悉備,所須盡辦。惡求後到,眾人如前,盡得充足,便自念言:『今此樹枝,能出如是種種好物,況復其根?今當伐之,足得極妙佳好之物。』思惟心定,令人伐之。是時善求,聞如是語,懷憤懊惱,語惡求言:『我等飢乏,命在旦夕,蒙此樹恩,得濟餘命。雲何懷此弊惡之心,而欲伐之?』爾時惡求,不用其言,即掘其根。善求感佩,不忍見之,領眾歸家。伐樹已竟,有五百羅剎,取此惡求及眾賈人,悉皆噉之,財物伴侶,一切喪失。」   佛告阿難:「爾時善求者,今我身是。爾時父者,今現我父淨飯王是。爾時母者,今現我母摩訶摩耶是也。時惡求者,今提婆達多是。阿難!提婆達多,非但今日作不善事,貪利養故,世世常造。我於往昔,常與相值,恆教善法,而不用之,反更以我為怨。」   爾時阿難,及四部眾,聞佛所說,悲喜交集,鹹自勸勵,頂戴奉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十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四五)◎阿難總持品第三十八(丹本為四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諸比丘,鹹皆生疑:「賢者阿難,本造何行,獲此總持,聞佛所說,一言不失?」俱往佛所,而白佛言:「賢者阿難,本興何福,而得如是無量總持?唯願世尊!當見開示。」   佛告諸比丘:「諦聽著心!斯之總持,皆由福德。乃往過去阿僧祇劫,爾時有一比丘,畜一沙彌,恆以嚴敕,教令誦經,日日課程,其經足者,便以歡喜,若其不足,苦切責之。於是沙彌,常懷懊惱,誦經雖得,復無食具,若行乞食,疾得食時,誦經便足,乞食若遲,誦則不充,若經不足,當被切責,心懷愁悶,啼哭而行。時有長者,見其啼哭,前呼問言:『何以懊惱?』沙彌答曰:『長者當知!我師嚴難,敕我誦經,日日課限,若其足者,即以歡喜,若其不充,苦切見責。我行乞食,若疾得者,誦經即足,若乞遲得,誦便不充,若不得經,便被切責。以是事故,我用愁耳。』於時長者,即語沙彌:『從今以往,常詣我家,當供飲食,令汝不憂,食已專心勤加誦經。』於時沙彌,聞是語已,即得專心勤加誦學,課限不減,日日常度,師徒於是,俱同歡喜。」   佛告比丘:「爾時師者,定光佛是。時沙彌者,今我身是。時大長者,供養食者,今阿難是。乃由過去造是行故,今得總持,無有忘失。」   爾時諸比丘,聞是說已,歡喜信受,頂戴奉行。   (四六)◎優婆斯兄所殺品第三十九(丹本為四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羅閱祇國,有估客兄弟二人,共住一處。兄求長者女,欲以為婦,其女年小,未任出適。於時其兄,即與眾賈,遠至他國,經歷年歲,滯不時還。女年向大,任可嫁處,而語其弟:「卿兄遠行,投彼不還,汝今宜可納取我女。」其弟答言:「何有是事?我兄存在,不敢有違。」爾時長者,數數陳說,其弟意堅,未曾迴轉。長者不已,詐作遠書,託諸賈客,說兄死亡,弟聞兄死心乃愕然。長者復往,而告之曰:「卿兄已死,女當雲何?卿若不取,當思餘計。」弟被急逼,即妻其女,經歷數時,女便懷妊。兄後便乃從他國還。於時其弟,聞兄還國,心懷慚懼,逃至捨衛。發跡之後,諸親友輩,按其婦腹,墮其胎兒。如是展轉,到於佛前,慚愧所逼,求索出家。佛知可度,即時聽許。蒙佛聽已,便成沙門,名優婆斯,奉持律行,精勤不懈,應時便得阿羅漢道,六通清徹,眾智具足。   時兄到家,見弟已娶其婦,嫉心內忿,往追欲殺,求索推問,雲至捨衛。毒恚煩心,即出重募:「誰能取得我弟頭者,當與重賞金五百兩。」時有一人,來應其募:「我能往取其頭。」兄即出金,用募其人,相將俱進,至捨衛國。到彼見弟,坐禪思惟,於時彼人,欻生慈心,而作是念:「我當雲何殺此比丘?吾設不殺,當奪我金。」引弓欲射,當挽弓時,向彼比丘,至於放矢,乃中其兄。其兄懷恚,憤惱而死,後更受身,作毒蛇形,生彼道人戶樞之中,毒心未歇,規當害之。戶數開閉,撽身而死。既死之後,未能改操,遂願更作小形毒蟲,依彼道人屋間而住,伺其道人端坐之時,從屋間下,墮其頂上,惡毒猛熾,即殺比丘。   時舍利弗,見斯事已,往至佛所,而白佛言:「彼死比丘,本作何緣,今現得道,被毒而死?唯願世尊!當見開示。」   佛告舍利弗:「善聽善念!吾當為汝具分別說。乃往過去無數世中,有辟支佛,出現於世,處在山林,修遂其志。時有獵師,恆捕禽獸,施設方計,望伺苟得。時辟支佛,驚其禽獸,令其獵師伺捕不得,便懷瞋恚,懊惱憤結,即以毒箭,射辟支佛。時辟支佛,心愍此人,欲令改悔,為現神足,所謂飛行履虛,屈伸舒戢,出沒自在,神足變現。於時獵師,見是事已,心懷敬仰,恐怖自責,歸誠謝過,求哀懺悔。時辟支佛,受其懺悔,懺悔已竟,被毒而死。其人命終,便墮地獄,既出地獄,五百世中,常被毒死,至於今日,得阿羅漢道,猶為毒蟲,見螫斷命。由興惡意,即還懺悔,而發誓願:『使我來世遭值聖師,所得神足,如今者。』故今得值我,蒙獲道法。」   爾時舍利弗,及與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七)◎兒誤殺父品第四十(丹本為四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一老翁,早失其婦,獨與兒居,困無財寶,覺世非常,念欲出家,即往佛所,求索入道。時佛憐愍,即聽出家。於時其父,便作比丘,時兒年小,即為沙彌,恆共其父,入村乞食,暮還所止。時有一村,最為邊遠,至彼乞食,逼暮當還。其父年老,行步遲緩,其兒恐懼,畏諸毒獸,急扶其父,推之進路,執之不固,推父倒地,應時其父,當手而死。父死之後,獨至佛所。時諸比丘,問沙彌言:「汝朝與師,至村乞食,今為所在?」沙彌答言:「我向與師,至彼乞食,日暮還時,師行小遲,我時恐怖,故急推之,推之手急,撲師著地,我師於時,即死道中。」時諸比丘,呵責沙彌:「汝大惡人!殺父殺師。」即以白佛。佛告之曰:「此師雖死,不以惡意。」即問沙彌:「汝殺師不?」沙彌答言:「我實排之,不以惡意而殺父也。」佛可其語。「如是沙彌!我知汝心無有惡意。過去世時,亦復如是,無有惡意,而相殺害。」   時諸比丘,聞佛語已,即共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時,斯人父子,有何因緣而便相殺?」   佛言:「諦聽!吾當說之。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時,父子二人,共住一處。時父病極,於時睡臥,多有虻蠅,數來惱觸,父即令兒遮逐其蠅,望得安眠以解疲勞。時兒急遮,蠅遂數來,數來不止,兒便瞋恚,即持大杖,伺蠅當殺。時諸虻蠅,競來父額,以杖打之,即殺其父。當於爾時,亦非惡意。比丘當知!爾時父者,此沙彌是。時兒以杖打父額者,今彼死比丘是。由於爾時無有噁心,以杖打父殺之,不以惡意,今還相報,亦非故殺。」於時沙彌,漸漸修學,勤加不懈,遂得羅漢。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心悉信解,歡喜奉行。   (四八)◎須達起精舍品第四十一(丹本為四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王捨城竹園中止。爾時捨衛國王波斯匿,有一大臣,名曰須達,居家巨富,財寶無限,好喜佈施,賑濟貧乏及諸孤老,時人因行,為其立號,名給孤獨。爾時長者,生七男兒,年各長大,為其納娶,次第至六。其第七兒,端政殊異,偏心愛念,當為娶妻,欲得極妙容姿端政有相之女,為兒求之。即語諸婆羅門言:「誰有好女相貌備足,當為我兒往求索之。」諸婆羅門,便為推覓,展轉行乞,到王捨城。王捨城中,有一大臣,名曰護彌,財富無量,信敬三寶。時婆羅門,到家從乞。國法施人,要令童女,持物佈施。護彌長者,時有一女,威容端正,顏色殊妙,即持食出,施婆羅門。婆羅門見,心大歡喜:「我所覓者,今日見之。」即問女言:「頗有人來求索汝未?」答言:「未也。」問言:「女子!汝父在不?」其女言:「在。」婆羅門言:「語令出外,我欲見之與共談語。」時女入內,白其父言:「外有乞人,欲得相見。」父便出外。時婆羅門,問訊起居安和善吉:「捨衛國王,有一大臣,字曰須達,輔相識不?」答言:「未見,但聞其名。」報言:「知不?是人於彼捨衛國中,第一富貴,汝於此間,富貴第一。須達有兒,端正殊妙,卓略多奇,欲求君女,為可爾不?」答言:「可爾。」值有估客欲至捨衛,時婆羅門,作書因之,送與須達,具陳其事。須達歡喜,詣王求假,為兒娶婦。王即聽之。大載珍寶,趣王捨城,於其道次,賑濟貧乏,到王捨城,至護彌家,為兒求妻。   護彌長者,歡喜迎逆,安置敷具,暮宿其捨,家內搔搔,辦具飲食。須達念言:「今此長者,大設供具,欲作何等?將請國王太子大臣、長者居土、婚姻親戚,設大會耶?」思惟所以,不能了知,而問之言:「長者今暮,躬自執勞,經理事務,施設供具,為欲請王太子大臣?」答言:「不也。」「欲營婚姻親戚會耶?」答言:「不也。」「將何所作?」答言:「請佛及比丘僧。」於時須達,聞佛僧名,忽然毛豎如有所得,心情悅豫,重問之言:「雲何名佛?願解其義。」長者答言:「汝不聞乎?淨飯王子,厥名悉達,其生之日,天降瑞應三十有二,萬神侍衛,即行七步,舉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為尊。』身黃金色,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應王金輪典四天下。見老病死苦,不樂在家,出家修道,六年苦行,得一切智,盡結成佛。降諸魔眾十八億萬,號曰能仁,十力無畏,十八不共,光明照耀,三達遐鑒,故號佛也。」須達問言:「雲何名僧?」護彌答言:「佛成道已,梵天勸請轉妙法輪,至波羅□鹿野苑中,為拘鄰五人,轉四真諦,漏盡結解,便成沙門,六通具足,四意、七覺、八道悉練,上虛空中,八萬諸天得須陀洹,無量天人發無上正真道意。次度鬱卑迦葉兄弟千人,漏盡意解,如其五人。次第度舍利弗、目連徒眾五百,亦得應真。如是之等,神足自在,能為眾生,作良祐福田,故名僧也。」   須達聞說如此妙事,歡喜踴躍,感念信敬,企望至曉,當往見佛。誠報神應,見地明曉,尋明即往羅閱城門,夜三時開,初夜中夜後夜,是謂三時。中夜出門,見有天祠,即為禮拜,忽忘念佛,心自還闇,便自念言:「今夜故闇,若我往者,儻為惡鬼猛獸見害,且還入城。」待曉當往。時有親友,命終生四天,見其欲悔,便下語之:「居士!莫悔也!汝往見佛,得利無量,正使今得百車珍寶,不如轉足一步往趣世尊,所得利深,過踰於彼。居士!汝去莫悔!正使今得白象珍寶,不如舉足一步往趣世尊,利過於彼。居士!汝去莫悔!正使今得一閻浮提滿中珍寶,不如轉足一步至世尊所,得利弘多。居士!汝去莫悔!正使今得一四天下滿中珍寶,不如舉足一步至世尊所,所得盈利,踰過於彼,百千萬倍。」須達聞天說如此語,益增歡喜,敬念世尊,闇即還曉,尋路往至,到世尊所。   爾時世尊,知須達來,出外經行。是時須達,遙見世尊,猶如金山,相好威容,儼然炳著,過踰護彌所說萬倍,睹之心悅,不知禮法,直問世尊:「不審瞿曇!起居何如?」世尊即時,命令就坐。時首陀會天,遙見須達,雖睹世尊,不知禮拜供養之法,化為四人,行列而來。到世尊所,接足作禮,長跪問訊,起居輕利,右遶三匝,卻住一面。是時須達,見其如是,乃為愕然,而自念言:「恭敬之法,事應如是。」即起離坐,如彼禮敬,問訊起居,右遶三匝,卻住一面。爾時世尊,即為說法,四諦微妙,苦空無常。聞法歡喜,便染聖法,成須陀洹,譬如淨潔白疊易染為色。長跪合掌,問世尊言:「捨衛城中,如我伴輩,聞法易染,更有如我比不?」   佛告須達:「更無有二如卿之者。捨衛城中,人多信邪,難染聖教。」   須達白佛:「唯願如來!垂神降屈,臨履捨衛,使中眾生除邪就正。」   世尊告曰:「出家之法,與俗有別,住止處所,應當有異,彼無精舍,雲何得去?」   須達白佛言:「弟子能起,願見聽許。」世尊默然。須達辭往,為兒娶婦。竟辭佛還家,因白佛言:「還到本國,當立精舍,不知摸法?唯願世尊!使一弟子共往敕示。」   世尊思惟:「捨衛城內,婆羅門眾,信邪倒見,餘人往者,必不能辦;唯舍利弗,是婆羅門種,少小聰明,神足兼備,去必有益。」即便命之,共須達往。須達問言:「世尊足行,日能幾里?」舍利弗言:「日半由旬,如轉輪王足行之法,世尊亦爾。」是時須達,即於道次,二十里,作一客舍,計挍功作,出錢雇之,安止使人,飲食敷具,悉皆令足。從王捨城,至捨衛國,還來到捨,共舍利弗,按行諸地,何處平博,中起精舍,按行周遍,無可意處。唯王太子祇陀有園,其地平正,其樹鬱茂,不遠不近,正得處所。時舍利弗,告須達言:「今此園中,宜起精舍,若遠作之,乞食則難,近處憒鬧,妨廢行道。」   須達歡喜,到太子所,白太子言:「我今欲為如來起立精舍,太子園好,今欲買之。」太子笑言:「我無所乏,此園茂盛,當用遊戲逍遙散志。」須達慇懃乃至再三,太子貪惜。「增倍求價,謂呼價貴,當不能賈。」語須達言:「汝若能以黃金布地,令間無空者,便當相與。」須達曰:「諾,聽隨其價。」太子祇陀言:「我戲語耳。」須達白言:「為太子法,不應妄語,妄語欺詐,雲何紹繼,撫恤人民?」即共太子,欲往訟了。   時首陀會天,以當為佛起精舍故,恐諸大臣偏為太子,即化作一人,下為評詳。語太子言:「夫太子法,不應妄語,已許價決,不宜中悔。」遂斷與之。須達歡喜,便敕使人:「像負金出。」八十頃中,須臾欲滿,殘有少地。須達思惟:「何藏金足?不多不少,當取滿足。」祇陀問言:「嫌貴置之。」答言:「不也。自念金藏,何者可足?當補滿耳。」祇陀念言:「佛必大德,乃使斯人輕寶乃爾?」教齊是止!「勿更出金,園地屬卿,樹木屬我,我自上佛,共立精舍。」須達歡喜,即然可之,即便歸家,當施功作。   六師聞之,往白國王:「長者須達,買祇陀園,欲為瞿曇沙門興立精舍。聽我徒眾與共捔術,沙門得勝,便聽起立,若其不如,不得起也。瞿曇徒眾,住王捨城,我等徒眾,當住於此。」王召須達,而問之言:「今此六師雲,卿買祇陀園,欲為瞿曇沙門起立精舍,求共沙門弟子捔其伎術,若得勝者,得立精舍,苟其不如,便不得起。」須達歸家,著垢膩衣,愁惱不樂。時舍利弗,明日到時,著衣持缽,至須達家。見其不樂,即問之曰:「何故不樂?」須達答言:「所立精舍,但恐不成,是故愁耳。」舍利弗言:「有何事故,畏不成就?」答言:「今諸六師,詣王求挍,尊人得勝,聽立精舍,若其不如,遮不聽起。此六師輩,出家來久,精誠有素,所學技術,無能及者;我今不知,尊人伎藝,能與捔不?」舍利弗言:「正使此輩六師之眾,滿閻浮提,數如竹林,不能動吾足上一毛。欲捔何等,自恣聽之。」   須達歡喜,更著新衣,沐浴香湯,即往白王:「我已問之,六師欲捔,恣隨其意。」國王是時,告諸六師:「今聽汝等共沙門捔。」是時六師,宣語國人:「卻後七日,當於城外寬博之處,與沙門挍。」捨衛國中,十八億人,時彼國法,擊鼓會眾,若擊銅鼓,八億人集,若打銀鼓,十四億集,若打金鼓,一切皆集,七日期滿,至平博處,打擊金鼓,一切都集,六師徒眾,有三億人。是時人民,悉為國王及其六師,敷施高座。爾時須達,為舍利弗而施高座。時舍利弗,在一樹下,寂然入定,諸根寂默,遊諸禪定,通達無礙,而作是念:「此會大眾,習邪來久,憍慢自高,草芥群生,當以何德而降伏之?」思惟是已,當以二德,即立誓言:「若我無數劫中,慈孝父母、敬尚沙門婆羅門者,我初入會,一切大眾,當為我禮。」   爾時六師,見眾已集,而舍利弗獨未來到,便白王言:「瞿曇弟子,自知無術,偽求挍能,眾會既集,怖畏不來。」王告須達:「汝師弟子,挍時已至,宜來談論。」是時須達,至舍利弗所,長跪白言:「大德!大眾已集,願來詣會。」時舍利弗,從禪定起,更整衣服,以尼師壇,著左肩上,徐庠而步,如師子王,往詣大眾。是時眾人,見其形容法服有異,及諸六師,忽然起立,如風靡草,不覺為禮。時舍利弗便昇須達所敷之座。六師眾中,有一弟子,名勞度差,善知幻術,於大眾前,咒作一樹,自然長大,蔭覆眾會,枝葉鬱茂,花果各異。眾人鹹言:「此變乃是勞度差作。」時舍利弗,便以神力,作旋嵐風,吹拔樹根,倒著於地,碎為微塵。眾人皆言:「舍利弗勝!今勞度差,便為不如。」又復咒作一池,其池四面,皆以七寶,池水之中,生種種華。眾人鹹言:「是勞度差之所作也。」時舍利弗,化作一大六牙白象,其一牙上,有七蓮花,一一花上,有七玉女,其象徐庠,往詣池邊,並含其水,池即時滅。眾人悉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作一山,七寶莊嚴,泉池樹木,花果茂盛。眾人鹹言:「此是勞度差作。」時舍利弗,即便化作金剛力士,以金剛杵,遙用指之,山即破壞,無有遺餘。眾會皆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作一龍,身有十頭,於虛空中,雨種種寶,雷電振地,驚動大眾。眾人鹹言:「此亦勞度差作。」時舍利弗,便化作一金翅鳥王,擘裂噉之。眾人皆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作一牛,身體高大,肥壯多力,麤腳利角,□地大吼,奔突來前。時舍利弗,化作師子王,分裂食之。眾人言曰:「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復變其身,作夜叉鬼,形體長大,頭上火燃,目赤如血,四牙長利,口自出火,騰躍奔赴。時舍利弗,自化其身,作毘沙門王,夜叉恐怖,即欲退走,四面火起,無有去處。唯舍利弗邊,涼冷無火,即時屈伏,五體投地,求哀脫命。辱心已生,火即還滅。眾鹹唱言:「舍利弗勝!勞度差不如。」   時舍利弗,身昇虛空,現四威儀,行住坐臥,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東沒西踴,西沒東踴,北沒南踴,南沒北踴,或現大身,滿虛空中,而復現小,或分一身,作百千萬億身,還合為一身,於虛空中,忽然在地,履地如水,履水如地。作是變已,還攝神足,坐其本座。時會大眾,見其神力,鹹懷歡喜。時舍利弗,即為說法,隨其本行宿福因緣,各得道跡,或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六師徒眾,三億弟子,於舍利弗所,出家學道。挍技訖已,四眾便罷,各還所止。   長者須達,共舍利弗,往圖精舍,須達手自捉繩一頭,時舍利弗自捉一頭,共經精舍。時舍利弗,欣然含笑。須達問言:「尊人何笑?」答言:「汝始於此經地,六欲天中,宮殿已成。」即借道眼,須達悉見六欲天中嚴淨宮殿,問舍利弗:「是六欲天,何處最樂?」舍利弗言:「下三天中,色慾深厚,上二天中,憍逸自恣,第四天中,少欲知足,恆有一生補處菩薩,來生其中,法訓不絕。」須達言曰:「我正當生第四天上。」出言已竟,餘宮悉滅,唯第四天宮殿湛然。復更從繩,時舍利弗,慘然憂色。即問尊者:「何故憂色?」答言:「汝今見此地中蟻子不耶?」對曰:「已見。」時舍利弗,語須達言:「汝於過去毘婆屍佛,亦於此地,為彼世尊起立精舍,而此蟻子在此中生。屍棄佛時,汝為彼佛,亦於是中造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毘捨浮佛時,汝為世尊,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拘留秦佛時,亦為世尊,在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是蟻子亦於此中生。拘那含牟尼佛時,汝為世尊,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迦葉佛時,汝亦為佛,於此地中起立精舍,而此蟻子亦在中生。乃至今日,九十一劫,受一種身,不得解脫。生死長遠,唯福為要,不可不種。」是時須達,悲憐愍傷。   經地已竟,起立精舍,為佛作窟,以妙栴檀,用為香泥,別房住止,千二百處,凡百二十處,別打犍椎。施設已竟,欲往請佛,復自思惟:「上有國王,應當令知,若不啟白,儻有瞋恨。」即往白王:「我為世尊,已起精舍,唯願大王!遣使請佛。」時王聞已,即遣使者,詣王捨城,請佛及僧:「唯願世尊!臨覆捨衛。」   爾時世尊,與諸四眾,前後圍遶,放大光明震動大地,至捨衛國,所經客舍,悉於中止,道次度人,無有限量,漸漸來近捨衛城邊,一切大眾,持諸供具,迎待世尊。世尊到國,至廣博處,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足指按地,地皆震動,城中伎樂,不鼓自鳴,盲視聾聽,啞語僂申,癃[病-丙+淺]拘癖,皆得具足。一切人民男女大小,睹斯瑞應,歡喜踴躍,來詣佛所,十八億人,都悉集聚。爾時世尊,隨病投藥,為說妙法,宿緣所應,各得道跡,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因緣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各各歡喜,奉行佛語。   佛告阿難:「今此園地,須達所買,林樹華果,祇陀所有,二人同心,共立精舍,應當與號太子祇樹給孤獨園,名字流布,傳示後世。」   爾時阿難,及四部眾,聞佛所說,頂戴奉行。   (四九)◎大光明始發無上心品第四十二(丹本為四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迦蘭陀竹園。爾時阿難,在林樹間,靜坐思惟,欻生此念:「如來正覺,諸根具足,功德慧明,殊妙難量。世尊先昔,本何因緣,發此大乘無上之心?修習何事,而得如是勝妙之利?」作是念已,即從禪起,往詣佛所,頭面作禮,前白佛言:「如諸世尊,於諸世間人天之中,最尊最妙,功德慧明,巍巍無量。不審,世尊!先昔以何因緣,發此大乘無上之心?」   佛告阿難:「汝欲知者,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具分別說。」   阿難白佛:「諾當善聽!」   佛告阿難:「過去久遠,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摩訶波羅婆修,晉言大光明,主五百小國。爾時大王,與諸群臣俱出遊獵,王所乘象,欲心熾盛,擔王馳走,奔逐牸象,漸逼大林,突入樹間。像師白王:『捉樹自立,足得全濟。』王用其言,俱共持樹。像去之後,王心大怒,苦責象師,欲即殺之。『由卿調象不合制度,致使今者幾危吾身。』象師白王:『調之如法,但今此象,為欲所惑,欲心難調,非臣咎也,願見寬恕。卻後三日,像必自還,觀臣試之,萬死不恨。』即便停置。如期三日,像還詣宮。爾時象師,燒七鐵丸,令色正赤,逼象吞之,像不敢違,吞盡即死。王意開解,及諸群臣,歎未曾有。復問之曰:『如此欲心,誰能調者?』時有天神感悟象師,令答王曰:『佛能調之。』王聞是語,便發心言:『如此膠固,難調伏法,唯佛能除。』即自誓願:『願求作佛。』精勤歷劫,未曾休替,至於今日,果獲其報。」佛告阿難:「欲知爾時大國王者,今我身是。」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鹹發無上正真道意,歡喜踴躍,不能自勝,頂受奉行。   (五○)◎勒那闍耶品第四十三(丹本為四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迦毘羅衛國尼拘盧陀僧伽藍。爾時諸釋,睹見世尊光明神變,闡揚妙化,甚奇甚特,巍巍堂堂,無能及者。又復歎美憍陳如等:「宿有何慶?如來出世,法鼓初震,最先得聞,甘露始降,而便蒙澤,永離垢穢,心體玄要;城營村邑,群黨相隨,異口同音,稱讚無量?」時諸比丘,聞是語已,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前白佛言:「今此國界人民之類,鹹共集聚,異口同音,讚詠世尊,若干德行,及與五人,宿有何慶,獨先蒙度?」   佛告比丘:「非獨今日先度五人,我於久遠,亦濟此等,以身為船,救彼沒溺,全其生命,各得安隱,得至彼岸。吾今成佛,先拔濟之。」   時諸比丘,即白佛言:「不審,世尊!先昔之時,雲何拔濟,令各安隱?唯願世尊!當為說之。」佛告比丘:「若樂聞者,當為汝說。」皆曰:「唯然。」   佛告比丘:「過去久遠,此閻浮提波羅□國,時彼國王,名梵摩達。爾時國中,有大薩薄,名勒那闍耶,遊出於外,到林樹間,見有一人,涕泣悲切,以索繫樹,入頭在中,欲自絞死,便前問之:『汝何以爾?人身難得,命復危脆,衰變無數,恆恐自至。』種種曉喻,教令捨索。人報之曰:『我之薄福,貧窮理極,債負盈集,甚多難計。諸債主輩,競見剝脫,日夜催切,憂心不釋。天地雖寬,無容身處,今欲自沒避離此苦。仁雖諫及,存不如死。』爾時薩薄,即許之曰:『卿但釋索,所負多少,悉代汝償。』作是語已,彼人便休,歡喜踴躍,感戴無量,隨從薩薄,俱至市中,宣令一切雲欲償債。時諸債主,競共雲集,迎取所負,來者無限,空竭其財。財貨已盡,猶不畢債,妻子窮凍,乞匈自活。宗親國邑,悉共呵嫌:『此是狂夫,自破家業。』   「當於是時,有眾賈客,勸進薩薄,欲共入海,即答之曰:『為薩薄法,當辦船具;我今窮困,無所復有,何緣得從?』眾人報言:『我等眾人凡有五百,開意出錢,用辦船具。』聞是語已,即便許可。眾人許合,大獲金寶。爾時薩薄,以三千兩金,千兩辦船,千兩辦糧,千兩用俟船上所須,餘故大有給活妻子。便於海邊,施作大船,船有七重,嚴辦已訖,推著水中,以七大索,擊著岸邊,擊大金鈴,宣令一切:『誰欲入海得大妙寶奇珍異物用無盡者,今可雲集共詣寶所。』復告之曰:『其誰不愛父母妻子閻浮提樂及身命者,乃可往耳。所以然者,大海之中,艱險眾多,迴波暴風,大魚惡鬼,如是種種,不可具陳。』作是語已,即斷一索;日日如是,至第七日,斷索都盡,船即馳去。便於道中,卒遇暴風,破碎其船,眾人喚救,無所歸依,或有能得板檣浮囊以自度者,或有墮水溺死之者。中有五人,共白薩薄:『依汝來此,今當沒死,危險垂至,願見救度。』薩薄答曰:『吾聞大海,不宿死屍。汝等今者,悉各捉我,我為汝故,當自殺身,以濟爾厄,誓求作佛。後成佛時,當以無上正法之船,度汝生死大海之苦。』作是語已,以刀自割。命斷之後,海神起風,吹至彼岸,得度大海,皆獲安隱。」   佛告比丘:「欲知爾時勒那闍耶者,今我身是。時五人者,拘鄰等是。我於先世,濟彼人等生死之命;今得成佛,令其五人皆最初得無漏正法,遠離長流結使大海。」   爾時諸比丘,皆共讚歎,如來大悲,深妙難量,鹹勤剋勵,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一)◎迦毘梨百頭品第四十四(丹本為四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摩竭國竹園之中。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向毘捨離,到梨越河所。是時河邊,有五百牧牛人,五百捕魚人。其捕魚者,作三種網,大小不同,小者二百人挽,中者三百人挽,大者五百人挽。於時如來,去河不遠而坐止息,及諸比丘亦皆共坐。時捕魚人,網得一大魚,五百人挽,不能使出;復喚牧牛之眾,合有千人,併力挽出,得一大魚,身有百頭,若干種類,驢馬駱駝、虎狼豬狗、猿猴狐狸,如斯之屬。眾人甚怪,競集看之。是時世尊,告阿難曰:「彼有何事,大眾皆集?汝往試看。」阿難受教,即往看視。見一大魚,身有百頭,還白世尊,如所見事。   世尊尋時,共諸比丘,往至魚所,而問魚言:「汝是迦毘梨不?」答言:「實是。」鄭重三問:「汝是迦毘梨不?」答言:「實是。」復問:「教匠汝者,今在何處?」答言:「墮阿鼻地獄中。」爾時阿難,及於大眾,不知其緣,白世尊曰:「今者何故,喚百頭魚,為迦毘梨?唯願垂愍!而見告示。」   佛告阿難:「諦聽諦聽!當為汝說!昔迦葉佛時,有婆羅門,生一男兒,字迦毘梨(晉言黃頭),聰明博達,於種類中,多聞第一,唯復不如諸沙門輩。其父臨終,慇懃約敕:『汝當慎莫與迦葉佛沙門講論道理。所以者何?沙門智深,汝必不如。』父沒之後,其母問曰:『汝本高朗,今頗更有勝汝者不?』答言:『沙門殊勝於我。』母復問言:『雲何為勝?』答言:『我有所疑,往問沙門,其所演說,令人開解。彼若問我,我不能答。以是之故,自知不如。』母復告言:『汝何以不往學習其法?』答言:『欲學其法當作沙門,我是白衣,何緣得學?』母復告曰:『偽作沙門,學習已達,還來在家。』奉其母教,而作沙門。經少時間,讀誦三藏,綜練義理,母問之曰:『今得勝未?』答言:『學問中勝不如坐禪。何以知之?我問彼人,悉能分別;彼人問我,我不能知。因是事故,未與他等。』母復告曰:『自今已往,若共談論,儻不如時,便可罵辱。』迦毘梨言:『出家沙門,無復過罪。雲何罵之?』答言:『但罵,卿當得勝。』時迦毘梨不忍違母,後日更論,理若短屈,即便罵言:『汝等愚騃!無所識別,劇於畜生,知曉何法?』諸百獸頭,皆用比之,如是數數,非一非二。緣是果報,今受魚身,而有百頭。」   阿難問佛:「何時當得脫此魚身?」佛告阿難:「此賢劫中,千佛過去,猶故不脫。」爾時阿難,及於眾人,聞佛所說,悵然不樂,悲傷交懷,鹹共同聲,而作是言:「身口意行,不可不慎。」   時捕魚人及牧牛人,一時俱共合掌向佛,求索出家,淨修梵行。佛即言可。「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在體,便成沙門。是時世尊!為說妙法,種種苦切,漏盡結解,成阿羅漢,復為眾會廣說諸法,分別四諦苦集滅道。有得初果乃至第四果,有發大道意者,其數甚多。爾時四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賢愚經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十一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五二)無惱指鬘品第四十五(丹本為五十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於時國王名波斯匿。王有輔相,聰明巨富,其婦懷妊,生一男兒,形貌端正,容體殊絕。於時輔相,見兒歡喜,即召相師,令占相之。相師看見,懷喜而言:「是兒福相,人中挺特,聰明智辯,有踰人之德。」父聞遂喜,敕為作字。相師問言:「兒受胎來,有何異事?」輔相答言:「其母素性,不能良善,懷妊已來,倍更異常,心性恭順,樂宣人德,慈矜苦厄,不喜說過。」相師言曰:「此是兒志,當為立字,號阿舋賊奇,晉言無惱。」兒漸長大,雄壯絕倫,有力士之力,一人敵千,騰接飛鳥,走疾奔馬,其父輔相,甚愛念之。於是國中,有一婆羅門,聰明博達,多聞廣識,有五百弟子,追逐隨學。爾時輔相,即將其子,往囑及之,令其學問。婆羅門可之,受持教授。阿舋賊奇,夙夜勤業,一日諮受,勝餘終年,學未經久,普悉通達。婆羅門師,異常待遇,行來進止,每與是俱,及諸同學,傾意瞻敬。   爾時婆羅門師婦,見其端正才姿挺邈過踰人表,懷情色著,愛不去意。然諸弟子,與共周迴,行止不獨,無緣與語,有心不遂,常以歎悒。會有檀越,來請其師及諸弟子,三月一時。婆羅門師內與婦議:「我今當行受請三月,當留一人經紀於後。」時婦內喜,密自懷計,白婆羅門:「是事應爾,後家理重,宜須才能,可留無惱囑以後事。」時婆羅門,即敕無惱:「我今赴彼檀越之請,後事總多,須人料理。卿著才能,為吾營後。」無惱受教,即住不行,師及徒眾,引導而去。其婦怡悅欣喜無量,極自莊飾,多作姿媚,與共談語,嬈動其意。無惱志固,無心相從。欲心轉盛,實意語之:「我相欽愛,由來有素,但逼眾人,有懷未發。汝師臨去,吾故相留,今既獨靜,當從我意。」無惱曉謝,語言:「我梵志法,不婬師婦,若當違犯非婆羅門。寧交取死,終不為此。」於時師婦,望重違心,慚愧瞋憤,復作密計。候師垂至,挽裂衣裳,攫破其面,塵土坌身,憔悴臥地,無所言語。時婆羅門師徒俱到,師即入內,見婦色狀,即問其故:「何緣乃爾?」婦垂泣言:「不足問也。」時婆羅門重更問之:「汝有何事?當相告語,雲何不說?」婦啼而言:「汝所欽美,阿舋賊奇,自汝去後,常見侵凌,我適不從,抴裂我衣,壞我身首。汝畜弟子,雲何乃爾?」婆羅門聞,甚懷恚忿,語其婦言:「此無惱者,力敵千人,輔相之子,種族強盛,雖欲治之,宜當以漸。」詮謀是已,往見無惱,隨宜方便,而慰喻言:「我去之後,苦汝營勞。又汝前後,奉事盡忠,常感汝意,思欲相酬。有一秘法,由來未說,若能成辦,直生梵天。」無惱長跪,問是何事?答言:「若持七日之中,斬千人首,而取一指,凡得千指,以為鬘飾。爾時梵天,便自來下,命終之後,定生梵天。」無惱聞此情懷猶豫,復白師言:「此事不應,殺害眾生,便生梵天。」師又告言:「汝我弟子,豈不信我至要之言?若汝不信則為義絕,隨爾道徑莫復此住。」又更作咒,豎刀在地。說咒已訖噁心轉生。師知其意,即授與刀。受刀走外,得人便殺,取指為鬘,人見便號鴦仇魔羅,晉言指鬘。   周行斬害到七日頭,方得九百九十九指,唯少一指,殘殺一人,指數便滿。人皆藏竄,無敢行者,遍行求覓,更不能得。七日之中,不得飲食,其母憐愍,遣人為致,悉各懷懼,無敢往者。其母持食,躬自致往,兒遙見母,走趣欲殺。母時語言:「咄不孝物!雲何懷逆欲危害我?」兒便語言:「我受師教,要七日中,滿得千指,便當得願生於梵天。日數已滿,更不能得,事不獲已,當殺於母。」母又語言:「事苟當爾,但取我指,莫見傷殺。」   於時世尊具遙睹見,知其可度,化作比丘,行於彼邊。鴦仇摩羅已見比丘,捨母騰躍,走趣規殺。佛見其來,徐行捨去。指鬘極力走不能及,便遙喚言:「比丘小住。」佛遙答言:「我常自住,但汝不住。」指鬘復問:「雲何汝住我不住耶?」佛即答言:「我諸根寂定,而得自在;汝從惡師,稟受邪倒,變易汝心,不得定住,晝夜殺害,造無邊罪。」指鬘聞此意欻開悟,投刀遠棄,遙禮自歸。於時如來爾乃待之,還現佛身,光明朗日,三十二相,昺著奇妙。指鬘見佛光相威儀,以身投地,悔過自責。佛粗說法,得法眼淨,心遂純信,求索出家。佛即可之。「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衣著身,隨彼所應,重為說法,心垢都盡,得羅漢道。佛即將其,還祇陀林。   爾時國中,人民之類,聞指鬘聲,皆各驚怖,人畜懷妊,怖不能生。時有一象,不能出子,佛敕指鬘,往說誠言:「我生已來,不殺一人。」指鬘白佛:「我由來殺多,雲何不殺?」佛告之曰:「於聖法中,是為始生。」爾時指鬘便整衣服,奉教往說,如語尋生皆得安隱。還詣精舍,坐一房中。   時波斯匿王,大合兵眾,躬欲往討鴦仇摩羅,路由祇洹,當往攻擊。時祇洹中,有一比丘,形極痤陋,音聲異妙,振聲高唄,音極和暢,軍眾傾耳,無有厭足,像馬豎耳,住不肯行。王怪,顧問御者:「何以乃爾?」御者答言:「由聞唄聲,是使象馬停足立聽。」王言:「畜生尚樂聞法,我曹人類,何不往聽?」即與群眾,暫還祇洹。到下象乘,解劍卻蓋,直進佛所,敬禮問訊,彼唄比丘,唄聲已絕。王先問言:「向聞唄音,清妙和暢,情豫欽慕,願得見識,施十萬錢。」佛告之曰:「先與其錢,然後可見。若已見者,更不欲與一錢之心。」即將示之。見其形狀,倍復痤陋,不忍見之,意無慾與一錢之想。王從座起,長跪白佛言:「今此比丘,形極短醜,其音深遠聲徹乃爾。宿作何行,致得斯報?」   佛告王曰:「善聽著心!過去有佛,名曰迦葉,度人周訖,便般涅槃。時彼國王,名機裡毘,收取舍利,欲用起塔。時四龍王,化為人形,來見其王,問起塔事:『為用寶作?為用土耶?』王即答言:『欲令塔大,無多寶物,那得使成?今欲土作,令方五里高二十五里,極使高顯可觀。』龍王白言:『我非是人,皆是龍王,聞王作塔,故來相問,苟欲用寶,當相佐助。』王歡喜言:『能爾者快。』龍復語言:『四城門外,有四大泉,城東泉水,取用作墼,成紺琉璃。城南泉水,取用作墼,其墼成已,皆成黃金。城西泉水,取用作墼,墼成就已,變成為銀。城北泉水,取用作墼,其墼成已,變為白玉。』王聞是語,倍增踴躍,即立四監,各典一邊。其三監所作工向欲成,一監慢怠,工獨不就。王行看見,便以理責:『卿不用心,當加罰謪。』其人懷怨,便白王言:『此塔太大,當何時成?』王去之後,敕諸作人,晝夜勤作,一時都訖。塔極高峻,眾寶晃昱莊校雕飾,極有異觀。見已歡喜,懺悔前過,持一金鈴,著塔棖頭,即自求願:『令我所生音聲極好,一切眾生莫不樂聞,將來有佛,號釋迦牟尼,使我得見度脫生死。』如是大王!欲知爾時一監作遲怨塔大者,此比丘是。緣彼恨言嫌其塔大,五百世中,常極痤陋;由後歡喜施鈴塔頭,求索好聲及願見我,五百世中,極好音聲,今復見我,致得解脫。」   王聞是已,便辭欲退。佛問大王:「欲何所至?」王白佛言:「國有惡賊鴦仇摩羅,傷殺人民,縱橫暴害,今欲率眾往攻伐之。」佛告王曰:「鴦仇摩羅,當如今者不能殺蟻,況復餘耶?」王心念言:「世尊已往已降伏之?」佛告王言:「指鬘今已出家入道得阿羅漢,諸惡永盡,今在其房,欲見之不?」王言:「思見。」即起到其房外,聞指鬘比丘謦欬之聲,憶其暴惡所傷彌廣,怖躄斷絕良久乃穌,還至佛所,以事白佛。   佛告王言:「不但今日聞彼之聲墮地斷絕,過去世時聞其音聲亦爾斷絕。善聽大王!過去久遠,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捺。爾時國中,有一毒鳥,捕諸毒蟲,恆以為食。其形極毒,不可觸近,所經歷下,眾生皆死,樹木悉枯。爾時此鳥,遇到一林,住一樹上,謦欬欲鳴。時彼林中,有白象王,在傍樹下,聞毒鳥聲,躄地斷絕不能動搖。如是大王!爾時毒鳥,今指鬘是。時白象王,今王身是。」   王復白佛:「鴦仇摩羅,暴害滋甚,殺爾所人,賴蒙世尊降化修善。」佛告王曰:「鴦仇摩羅,不但今日殺此多人,蒙我降化;過去世時,亦殺此等,我亦降化,乃復思善。」王重白佛言:「不審此等先世被害,世尊降化,其事雲何?願為解說。」   佛告王曰:「善聽著心!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捺,於時國王,名波羅摩達。爾時國王,將四種兵,入山林中,遊行獵戲。王到澤上,馳逐禽獸,單隻一乘,獨到深林,王時疲極,下馬小休。爾時林中,有[馬*字]師子,懷欲心盛,行求其偶,困不能得,值於林間,見王獨坐,婬意轉隆,思欲從王,近到其邊,舉尾背住。王知其意,而自思惟:『此是猛獸,力能殺我,若不從意,儻見危害。』王以怖故,即從師子,成欲事已,師子還去。諸兵群從,已復來到,王與人眾,即還宮城。爾時師子,從是懷胎,日月滿足,便生一子,形盡似人,唯足斑駮。師子憶識,知是王有,便銜擔來,著於王前。王亦思惟,自憶前事,知是己兒,即收取養,以足斑駁,字為迦摩沙波陀,晉言駁足。養之漸大,雄才志猛,父王崩亡,班足繼治。   「時駁足王,有二夫人,一王者種,二婆羅門種。時駁足王,一日出城,遊於園觀,敕二夫人:『隨我後往,誰先到者,當與一日,極相娛樂,其隨後者,吾不見之。』王去之後,其二夫人,極自莊飾,嚴駕車乘,一時俱往。到於道中,見於天祠,梵志種者,下車作禮,禮已急進,猶隨後到;王從本言,而不前之。於是夫人,瞋恚煩憤,怨責天神:『我由禮汝,使王見薄,若有天力,何不護我?』恚恨憤惱,密自懷計。王后還宮,加意奉事,復還待遇,從王求願:『聽我國中一日自在。』值王偏心,即聽可之。出外令人打壞天祠,令平如地,乃還宮中。守天祠神,悲苦懊惱,往至宮中,欲思傷害;王宮天神,遮不聽入。   「有一仙人,住仙山中,時駁足王,恆常供養,日日食時,飛來入宮,不食餚膳,粗食麤供。偶值一日仙人不來,天神知之,化作其形,欲來入宮。宮神猶識,不聽前入。遙在門外,白王求通,王聞仙人在外索現,怪其所以,急敕聽入。是時宮神,聞王有教即休不遮。徑前得入,坐於仙人常坐之處,辦如常食,以用供養。時化仙人,不肯就食,即語王言:『此食麤惡,又無肉魚,雲何可噉?』王即白言:『大仙自來,恆食清素,故令不辦肉魚餚膳。』化仙又告:『自今已後,莫設麤供,但肉為食。』即如語辦,食已還去。後到明日,舊仙飛來,為設餚膳種種諸肉,仙人瞋恚,怨憤於王。王言:『大仙昨日敕如是作。』仙人語言:『昨日有患,斷食一日,不來是間,誰語汝曹?但相輕試,故復爾耳。令王是後十二年中,恆食人肉。』作是語竟,飛還山中。   「是後廚監,忘不辦肉,臨時無計,出外求肉,見死小兒肥白在地,念且稱急,即卻頭足,擔至廚中,加諸美藥,作食與王。王得食之,覺美倍常,即問廚監:『由來食肉,未有斯美,此是何肉?』廚監惶怖,腹拍王前:『若王原罪,乃敢實說。』王答之言:『但實說之,不問汝罪。』廚監白王:『先日有緣,不及覓肉,得死小兒,以稱時要。不意大王,乃當覺之。』王言:『此肉甚美異常,自今已往,如是求索。』廚監白王:『前者偶值自死小兒,更求叵得。其作食者,畏懼國法。』王又語言:『汝但密取,設有覺者,斷處由我。』廚監受教,密捕得之,日日供王。於時城中人民之類,各各行哭雲亡小兒,展轉相問:『何由乃爾?』諸臣聚議,當試微伺,即於街裡,處處安人。見王廚監抴他小兒,伺捕得之,縛將詣王,具以前後所亡事白。王聞是語,默然不答。三重白王:『今捕得賊,罪釁彰露,事當斷決,雲何默然?』王乃答言:『是我所教。』諸臣懷恨,各自罷去,於外共議:『王便是賊,食我等子,噉人之王雲何共治?當共除之去此禍害。』一切同心鹹共齊謀:『城外園中,有好池水,其王日日,至彼洗浴。諸臣儲兵,安伏園中。』王出洗浴已到池中,伏兵一時周匝四合,即圍其王,當取殺之。王見兵集,驚怖問言:『汝等何故而圍逼我?』諸臣答言:『夫為王者,養民為事。方臨廚子,殺人為食。眾民呼嗟,告情無處,不任苦酷,故欲殺王。』王語諸臣:『我實無狀,自今已後,更不復為,唯見恕放,當自改厲。』諸臣語曰:『終不相放,正使今日天雨黑雪,令汝頭上生黑毒蛇,猶不相聽,不須多雲。』時王駁足聞臣語已,自知必死,得脫無路,即語諸臣:『雖當殺我,小緩須臾,聽我小住。』諸臣緩置,王即自誓:『我身由來,所修善行,為王正治,供養仙人,合集眾德,迴令今日我得變成飛行羅剎。』其語已訖,尋語而成,即飛虛空,告諸臣曰:『汝等合力,欲強殺我,賴我大幸,復能自拔。自今已後,汝等好忍,所愛妻兒,我次當食。』語訖飛去,止山林間,飛行摶人,擔以為食,人民之類,恐怖藏避。如是之後,殺噉多人。諸羅剎輩,附為翼從,徒眾漸多,所害轉廣。後諸羅剎,白駁足王:『我等奉事,為王翼從,願為我曹,作一宴會。』時駁足王,即許之言:『當取諸王令滿一千,與汝曹輩,以為宴會。』許之已訖,一一往取,閉著深山,已得九百九十九王,殘少一人,其數未足。諸王念言:『我曹窮急,當何所趣?若其捕得須陀素彌,須陀素彌有大方便,能濟我等。』作是計已,白羅剎王:『王欲作會,極令有異,純取諸王,不用凡細;須陀素彌,甚有高德,若能得來,王會乃好。』羅剎王言:『有何高德?』即時飛騰,往欲取之。   「值須陀素彌,將諸婇女,晨欲出城至園洗浴,道見婆羅門,從其乞匈。王語婆羅門:『待我洗還,當相佈施。』王既到園,入池中洗。時羅剎王,飛空來取,擔到山中。須陀素彌,愁憂悲泣!時駁足王,而問之曰:『聞汝名德殊勝第一,大丈夫志,當任窮達,雲何特愁,啼如小兒?』須陀素彌白羅剎王:『我不愛身貪惜壽命,但念生來未曾妄語,朝出宮行,見一道士,當車駕前,從我乞匈。我許洗還,當相施與。出值大王擔我至此,念今妄語違失誠信,是以故愁,非惜身也。願見哀愍,假我七日,施彼道士,當歸就死。』駁足聞是,而語之言:『汝今得去,寧當自還來就死耶?』即復問言:『正使不還,我自能得。』尋放令去。王還到國,道士猶在,歡喜供養,施婆羅門。時婆羅門,見王不久欲還就死,懼其戀國而有愁憂,即為其王,而說偈言: 「『劫數終極,  乾坤洞然,  須彌巨海,   都為灰煬。  天龍人鬼,  於中彫喪,   二儀尚殞,  國有何常?  生老病死,   輪轉無際,  事與願違,  憂悲為害。   欲深禍重,  瘡疣無外,  三界都苦,   國有何賴?  有本自無,  因緣成諸,   盛者必衰,  實者必虛。  眾生蠢蠢,   都如幻居,  三界皆空,  國土亦如。   識神無形,  假乘四蛇,  無眼寶養,   以為樂車。  形無常主,  神無常家,   形神尚離,  豈有國耶?』   「時須陀素彌,聞說此偈,思惟義理,歡喜無量,即立太子,自代為王,與諸臣別,當還赴信。諸臣同聲,白於王言:『願王但住,勿憂駁足,臣等思計,設備防慮,鍛鐵為捨,王且在中,駁足雖猛,何所能耶?』王告諸臣並諸人民:『夫人生世,誠信為本,虛妄苟存,情所未許,寧就信死,不妄語生。』復為種種說誠信之利,廣為分別虛妄之罪。諸臣悲咽,一更無言。王起出城,一切皆送,□慕道次,斷絕復穌;王曉喻訖,涉道而去。時駁足王,自思惟言:『須陀素彌,今日應來。』坐於山頂,遙候望之,見其順道徑來越已。既到見之,顏色怡悅,歡喜解釋,踰過於舊。羅剎王問:『快能來到,人生於世,靡不惜壽,汝今當死,歡喜倍常,還到本國,獲何善利?』須陀素彌答言:『大王寬恩假我七日佈施,得遂誠言,又聞妙法,心用聞解,當如今日,志願畢足,雖當就死,情欣猶生。』駁足王言:『汝聞何法?試為吾說。』須陀素彌,為說本偈,復更方便廣為說法,分別殺罪及其惡報,復說慈心不殺之福。駁足歡喜敬戴為禮,承用其教,無復害心,即放諸王,各還本國。須陀素彌,即收兵眾,還將駁足安置本國,前仙人誓,十二年滿,自是已後,更不噉人,遂還霸王,治民如舊。   「如是大王!欲知爾時須陀素彌王者,今我身是。駁足王者,今鴦仇摩羅是。爾時諸人十二年中,為駁足王所食噉者,今此諸人,為鴦仇摩羅所殺者是。此諸人等,世世常為鴦仇摩羅之所殺害,我亦世世,降之以善。我念過去,為凡夫時,化令不殺;況我今日成為如來,眾德普備,諸惡永息,豈復不能降化之耶?」   王復白佛:「今此諸人!宿有何緣,乃常世世,為其所殺?」   佛告王曰:「善諦聽之!乃往過去久遠劫中,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捺,於時國王,名波羅摩達。王有二子,各有雄才,端正殊妙,王甚愛念。於時小者,心自念言:『設我父崩,兄當繼治,我既年小,無望國位,生於一世,已不作王,處世何為?不如幽靜以求仙道。』作是念已,往白父王:『貪慕深山,求於仙道,願見聽放,得遂所志。』如是慇懃,志不可奪,父便聽之,即放入山。去經數年,父王崩亡,其兄繼位,統領人民。兄治不久,遇疾命終,未有子嗣,更無繼紹,諸臣集議,靡知所歸?有一臣言:『王有小子,前啟大王,入山學仙,當還往迎以續王位。』諸臣喜曰:『定有此事。』即相率合入山請喚,到以情狀具白其意:『唯願垂憐!撫接我國。』仙人答言:『此事可畏,我此靜樂,永無憂患。世人兇惡,好相斬戮,若我為王,儻見圖害。今甚樂此,不能為也。』諸臣重白:『王崩絕嗣,更無紹繼,唯有大仙是王之種。國土人民,不得無主。唯願垂愍!顧意臨覆。』如是致誠,慇懃求請,其意不忍,遂與還國。仙人少小,不習欲事,既來治國,漸近女色,婬事已深,奔逸放蕩,晨夜耽荒不能自制。遂敕國中,一切諸女,欲出行時,要先從我,爾乃然後,聽往從夫。及諸國中,端正婦女,入其意者,皆悉凌辱。   「時一女人,於道陌上多人眾中,裸形立溺,人悉驚笑,來共呵之:『汝何無羞乃至若是?』女即答言:『女於女中,有何羞恥?汝等立溺,既亦不羞,我汝不異,有何羞恥?』諸人答言:『是語何謂?』女復言曰:『唯王一人,是男子耳,一國婦女,皆被其辱。汝等若男,當令爾耶?』於是諸人,更相慚愧,便共談論:『如此女言,實是其理。』陰持女言,轉密相語,同心合謀,欲共圖王。城外園中,有清涼池,王恆前後,至池洗浴,諸臣民輩,安伏園中,值王出洗,伏兵悉出,周匝圍遶,逼取欲殺。王乃驚曰:『欲作何等?』諸臣白言:『王為正治,婬荒過度,壞亂常俗,污辱諸家。臣等睹見,不能堪忍,故欲除王,更求賢能。』王聞遂驚,語諸臣言:『我實不是負累汝等,請自改厲,更不敢爾。願見寬放,與民更始。』諸臣復語:『正使今日,天雨黑雪,頂生毒蛇,終不相放,奚須多雲。』王聞是已,自知必死,瞋恚感憤,語諸臣言:『我本在山,無豫世事,強來見逼,以我為王。未有大失,同心圖我。我今單弱,無力自拔,誓當來世當常殺汝,垂當得道,猶不相置。』雖作是誓,猶故殺之。如是大王!欲知爾時仙人王者,今鴦仇摩羅是。爾時臣民同心殺王者,今此諸人,為鴦仇摩羅所殺者是。從彼已來,常為所殺,乃至今日,猶害此等。」   時王長跪,復白佛言:「指鬘比丘,殺此多人,今已得道,當受報不?」   佛告大王:「行必有報,今此比丘,在於房中,地獄之火,從毛孔出,極患苦痛,酸切叵言。」於時如來,欲令眾會知作惡行必有罪報,敕一比丘:「汝持戶排,往指鬘房,刺戶孔中。」比丘即往,奉教為之,排入戶內,尋時融消。比丘驚愕,還來白佛,佛告比丘:「行報如是。」王及眾會,莫不信解。   爾時阿難長跪白佛:「鴦仇摩羅,宿有何慶,身力雄壯,力士之力,健捷輕疾,走及飛鳥?復得值佛,越度生死?唯願垂哀!為眾會說。」   佛告阿難:「汝等善聽!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一比丘,為僧執事,將僧人畜,載致穀米,道中逢雨,隱避無處,穀米囊物,悉被澆浸。時彼比丘,思欲疾過,力少行遲,無方從意,心懷悒遲,即立誓言:『願我後生,力敵千人,身輕行速,走疾飛鳥,將來有佛釋迦牟尼,使我得見永脫生死。』如是阿難!爾時執事比丘者,今鴦仇摩羅是。由彼世時,出家持戒,因營僧事,立願之故,自從是來,世世端正猛力輕疾,悉如其願,復遇見我,得度生死。」   爾時阿難,及諸比丘,王及臣民,一切會者,聞佛所說因緣行報,皆悉感厲,思惟四諦,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善根本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或有得住不退轉者,皆護身口剋心從善,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三)檀膩□品第四十六(丹本為五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內,有婆羅門賓頭盧埵闍,其婦醜惡,兩眼復青,純有七女,無有男兒,家自貧困,諸女亦窮。婦性弊惡,恆罵其夫,女等更互來求所須,比未稱給,瞋目啼哭。其七女夫瑧集其捨,承待供給,恐失其意,田有熟穀,未見踐治,從他借牛,將往踐之,守牛不謹,於澤亡失。時婆羅門,坐自思惟:「我種何罪,酸毒兼至?內為惡婦所罵,七女所切,女夫來集,無以承當,復失他牛,不知所在。」廣行推覓,形疲心勞,愁悶惱悸,偶到林中,值見如來坐於樹下,諸根寂定,靜然安樂。時婆羅門,以杖拄頰,久住觀之,便生此念:「瞿曇沙門,今最安樂,無有惡婦罵詈鬥諍,諸女熬惱,貧女夫等,煩損愁苦,又復無有田中熟穀,不借他牛,無有失憂。」佛知其心,便語之曰:「如汝所念,如我今者,靜無眾患,實無惡婦咒詛罵詈,無有七女□惱於我,亦無女夫競集我家,亦復不憂田中熟穀,不借他牛,無有亡憂。」佛告之曰:「欲出家不?」即白佛言:「如我今者觀家如塚,婦女眾緣如處怨賊,世尊慈愍,聽出家者,甚適鄙願。」佛即告曰:「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身所著衣,變成袈裟。佛為說法,即於坐處諸垢永盡,成阿羅漢。   阿難聞之,歎言:「善哉!如來權導實難思議。此婆羅門,宿種何慶,得離眾患,獲茲善利?猶如淨[(畾/且)*毛]易染為色。」   佛告阿難:「此婆羅門,非但今日蒙我恩澤離苦獲安;過去世時,亦賴我恩,免眾厄難,復獲安快。」   阿難白佛:「不審,世尊!過去世時,雲何免救令其脫苦?」佛告阿難:「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廣分別說。」阿難白佛:「諾當善聽!」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阿僧祇劫,有大國王,名阿波羅提目佉,晉言端正,治以道化,不竷薊哄C時王國中,有婆羅門,名檀膩□,家理空貧,食不充口,少有熟穀,不能治之,從他借牛,將往踐治。踐穀已竟,驅牛還主。驅到他門,忘不囑付,於是還歸。牛主雖見,謂用未竟,復不收攝。二家相棄,遂失其牛。後往從索,言已還汝,共相詆謾。爾時牛主,將檀膩□,詣王債牛。適出到外,值見王家牧馬之人,時馬逸走,喚檀膩□為我遮馬。時檀膩□,下手得石,持用擲之,值腳即折;馬吏復捉,亦共詣王。次行到水,不知渡處,值一木工,口銜斫斤,褰衣垂越。時檀膩□,問彼人曰:『何處可渡?』應聲答處,其口開已,斫斤墮水,求覓不得;復來捉之,共將詣王。時檀膩□,為諸債主,所見催逼,加復飢渴,便於道次,從沽酒家,乞少白酒,上床飲之,不意被下有小兒臥,壓兒腹潰。爾時兒母,復捉不放:『汝之無道,枉殺我兒。』並共持著,將詣王宮。到一牆邊,內自思惟:『我之不幸,眾過橫集,若至王所,儻能殺我;我今逃走,或可得脫。』作是念已,自跳躑牆,下有織公,墮上即死。時織公兒,復捉得之,便與眾人,共將詣王。   「次復前行,見有一雉住在樹上,遙問之曰:『汝檀膩□!今欲那去?』即以上緣向雉說之,雉復報言:『汝到彼所,為我白王,我在餘樹,鳴聲不快,若在此樹,鳴聲哀好。何緣乃爾?汝若見王,為我問之。』次見毒蛇,蛇復問之:『汝檀膩□!今欲何至?』即以上事,具向蛇說。蛇復報言:『汝到王所,為我白王,我常晨朝,初出穴時,身體柔軟,無有眾痛,暮還入時,身麤強痛,礙孔難前。』時檀膩□,亦受其囑。復見母人,而問之言:『汝欲何趣?』復以上事,盡向說之。母人告曰:『汝到王所,為我白王,不知何故,我向夫家,思父母捨,父母捨住,思念夫家。』亦受其囑。   「時諸債主,鹹共圍守,將至王前。爾時牛主,前白王言:『此人借我牛去,我從索牛,不肯償我。』王問之曰:『何不還牛?』檀膩□曰:『我實貧困,熟穀在田,彼有恩意,以牛借我,我用踐訖,驅還歸主,主亦見之,雖不口付,牛在其門,我空歸家,不知彼牛竟雲何失?』王語彼人:『卿等二人,俱為不是,由檀膩□口不付,汝當截其舌,由卿見牛不自收攝,當挑汝眼。』彼人白王:『請棄此牛,不樂剜眼、截他舌也。』即聽和解。馬吏復言:『彼之無道,折我馬腳。』王便為問檀膩□言:『此王家馬,汝何以輒打折其腳?』跪白王言:『債主將我,從道而來,彼人喚我,令遮王馬,高奔叵御,下手得石捉而擲之,誤折馬腳,非故爾也。』王語馬吏:『由汝喚他,當截汝舌;由彼打馬,當截其手。』馬吏白王:『自當備馬,勿得行刑。』各共和解。木工復前云:『檀膩□失我斫斤。』王即問言:『汝復何以失他斫斤?』跪白王言:『我問渡處,彼便答我,口中斫斤失墮渠水,求覓不得,實不故爾。』王語木工:『由喚汝故,當截其舌,擔物之法,禮當用手,由卿口銜致使墮水,今當打汝前兩齒折。』木工聞是,前白王言:『寧棄斫斤,莫行此罰。』各共和解。時酒家母,復牽白王。王問檀膩□:『何以乃爾翿他兒?』跪白王言:『債主逼我,加復飢渴,彼乞少酒,上床飲之,不意被下有臥小兒。飲酒已訖,兒已命終,非臣所樂。唯願大王!當見恕察。』王告母人:『汝捨沽酒,眾客猥多,何以臥兒置於坐處,覆令不現?汝今二人,俱有過罪。汝兒已死,以檀膩□,與汝作婿,令還有兒,乃放使去。』爾時母人,便叩頭曰:『我兒已死,聽各和解,我不用此餓婆羅門用作夫也。』於是各了自得和解。時織工兒,復前白王:『此人狂暴,躡殺我公。』王問言曰:『汝以何故,翿他父?』檀膩□曰:『眾債逼我,我甚惶怖,趒牆逃走,偶墮其上,實非所樂。』王語彼人:『二俱不是,卿父已死,以檀膩□,與汝作公。』其人白王:『父已死了,我終不用此婆羅門以為父也。』聽各共解,王便聽之。   「時檀膩□,身事都了,欣踴無量,故在王前。見二母人,共諍一兒,詣王相言。時王明黠,以智權計,語二母言:『今唯一兒,二母召之,聽汝二人,各挽一手,誰能得者,即是其兒。』其非母者,於兒無慈,盡力頓牽,不恐傷損;所生母者,於兒慈深,隨從愛護,不忍抴挽。王鑒真偽,語出力者:『實非汝子,強挽他兒,今於王前,道汝事實。』即向王首:『我審虛妄,籉W他兒。大王聰聖!幸恕虛過。』兒還其母,各爾放去。復有二人,共諍白[(畾/且)*毛],詣王紛紜,王復以智,如上斷之。時檀膩□,便白王言:『此諸債主,將我來時,於彼道邊,有一毒蛇,慇懃倩我,寄意白王:「不知何故,從穴出時,柔軟便易,還入穴時,妨礙苦痛,我不自知何緣有是?」』王答之言:『所以然者,從穴出時,無有眾惱,心情和柔,身亦如是。蛇由在外,鳥獸諸事,觸嬈其身,瞋恚隆盛,身便麤大,是以入時,礙穴難前。卿可語之:「若汝在外,持心不瞋,如初出時則無此患。」』復白王言:『道見女人,倩我白王:「我在夫家,念父母捨,若在父捨,復念夫家,不知所以何緣乃爾?」』王復答言:『卿可語之:「由汝邪心,於父母捨更畜傍婿,汝在夫家念彼傍人;至彼小厭,還念正婿,是以爾耳。」卿可語之:「汝若持心,捨邪就正,則無此患。」』又白王言:『道邊樹上,見有一雉,倩我白王:「我在餘樹,鳴聲不好,若在此樹,鳴聲哀和,不知其故何緣如是?」』王告彼人:『所以爾者,由彼樹下有大釜金,是以於上,鳴聲哀好;餘處無金,是以住上,音聲不好。』王告檀膩□:『卿之多過,吾已釋汝,汝家貧窮困苦理極,樹下釜金,應是我有,就用與汝,卿可掘取。』奉受王教,一一答報。掘取彼金,貿易田業,一切所須,皆無乏少,便為富人,盡世快樂。」   佛告阿難:「爾時大王,阿婆羅提目佉者,豈異人乎?我身是也。爾時婆羅門檀膩□者,今婆羅門賓頭盧埵闍是。我往昔時,免其眾厄,施以珍寶,令其快樂;吾今成佛,復拔彼苦,施以無盡法藏寶財。」   尊者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賢愚經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十二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五四)師質子摩頭羅世質品第四十七(丹本為五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中,有一婆羅門,字曰師質,居家大富,無有子息,詣六師所,問其因緣。六師答言:「汝相無兒。」爾時師質便還歸家,著垢膩衣,愁思不樂,而自念言:「我無子息,一旦命終,居家財物,當入國王。」思惟是已,益增愁惱。婆羅門婦,與一比丘尼共為知識。時比丘尼,值到其捨,見其夫主,憂愁燋悴,便問之言:「汝夫何故,愁悴如是?」婆羅門婦,即答之曰:「家無子姓,往問六師,六師占相雲當無兒。以是之故,愁憂不樂。」時比丘尼,復語之言:「六師之徒,非一切智,何能知人業行因緣?如來在世,明達諸法,過去未來,無所障礙,可往問之,必足了知。」比丘尼去後,婦便白夫如向所聞。時夫聞已,心便開悟,更著新衣,往詣佛所,稽首佛足,而白佛言:「我之相命,當有兒不?」世尊告曰:「汝當有兒,福德具足,生長已大當樂出家。」婆羅門聞歡喜無量,而作是言:「但使有兒,學道何苦?」時因請佛及比丘僧,明日捨食,是時世尊默然許之。   明日時到,佛與眾僧,往詣其家,眾坐已定,婆羅門夫婦齊心同志,敬奉飲食。眾會食竟,佛及眾僧,還歸所止,路由一澤,中有泉水,甚為清美,佛與比丘僧,便住休息。諸比丘眾,各各洗缽,有一獼猴,來從阿難,求索其缽,阿難恐破,不欲與之。佛告阿難:「速與勿憂。」奉教便與。獼猴得缽,持至蜜樹,盛滿缽來,奉上世尊。世尊告曰:「去中不淨。」獼猴即時,拾去蜂蟲,極令潔淨。佛便告言:「以水和之。」如語著水,和調已竟,奉授世尊。世尊受已,分佈與僧,鹹共飲之,皆悉周遍。獼猴歡喜,騰躍起舞,墮大坑中,即便命終,魂識受胎於師質家。時師質婦,便覺有娠,日月已足,生一男兒,面首端正,世之少雙。當生之時,家內器物,自然滿蜜,師質夫婦,喜不自勝。請諸相師,佔其吉凶。相師占訖,而告之言:「此兒有德,甚善無比。」因為作字,字摩頭羅瑟質,晉言蜜勝,以其初生之日蜜為瑞應,故因名焉。兒年已大,求索出家,父母戀惜不肯放之,兒復慇懃白其父母:「若必違遮不從我願,當取命終,不能處俗。」父母議言:「昔日世尊,已豫記之,雲當出家。今若固留,或能取死,就當聽之。」共議已決,而告兒言:「隨汝所志。」兒大欣踴往到佛所,稽首作禮求索出家,世尊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法衣在身,便成沙門,因為廣說四諦妙法種種諸理,心開結盡,得阿羅漢。每與諸比丘,人間遊化,若渴乏時,擲缽空中,自然滿蜜,眾人共飲,鹹蒙充足。   是時阿難白佛言:「世尊!摩頭羅瑟質,積何功德,出家未久,獲得應真,意有所須,隨意而得?」佛告阿難:「汝憶往日受師質請不?」答言:「憶之。」佛言:「阿難!於彼食還,至空澤中,時有獼猴從汝索缽,盛蜜施佛,佛為受之,欣悅起舞,墮坑即死,汝復憶不?」答言:「憶之。」佛語阿難:「彼獼猴者,今摩頭羅瑟質是,由其見佛歡喜施蜜,得生彼家,姿貌端正,出家學道,速成無漏。」   阿難長跪,重白佛言:「復有何緣,生獼猴中?」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年少比丘,見他沙門跳渡渠水而作是言:『彼人飄疾熟似獼猴。』彼時沙門聞是語已,便問之曰:『汝識我不?』答言:『識汝。汝是迦葉佛時沙門,何以不識也?』時彼沙門,復語之言:『汝莫呼我假名沙門,沙門諸果,我悉備辦。』年少聞已,毛衣皆豎,五體投地,求哀懺悔,由悔過故,不墮地獄;形呰羅漢,故致五百世中恆作獼猴。由前出家持禁戒故,今得見我,沐浴清化,得盡諸苦。」佛告阿難:「爾時年少比丘,今摩頭羅瑟質是。」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所說,悲喜交懷,鹹作是語:「身口意業,不可不護,緣是比丘不能護口,獲報如是。」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因為四眾,廣說諸法,淨身口意,心垢除淨,各得道跡,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有發無上正真道意,或有住於不退地者。眾會聞法,鹹共歡喜,頂戴奉行。   (五五)檀彌離品第四十八(丹本為五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王捨城竹園之中。時拘薩羅國中,有一長者,字曇摩貫質,豪貴大富,無有子息。禱祀國中一切神祇,求索有子,精誠感神,婦即懷妊。日月期滿,生一男兒,軀體端嚴,世所希有,召諸相師,占相吉凶。相師佔之,知其有德,因為立字,名檀彌離。年既長大,其父命終,時波斯匿王,即以父爵封之。受王封已,父時舍宅,變成七寶,諸庫藏中,悉皆盈滿,種種具有。時王子流離,被純熱病,至為困悴,諸醫處藥,須牛頭栴檀用塗其身,當得除愈。王即出令,唱語國中:「誰有牛頭栴檀?持詣王家,市當雇直與千兩金。」令語盡遍,無持來者。時有一人,啟白王曰:「拘薩羅國檀彌離長者,家內大有。」   時王聞之,乘車馬輿,躬自往求,到檀彌離長者門前。時守門人,即入白之:「波斯匿王來在門外。」長者歡喜,即出奉迎,請王入宮。前見外門,純以白銀,門內有女,面首端正,世無有雙,踞銀床,紡銀縷,小女十人,侍從左右。時王便問:「是汝婦耶?」答曰:「非也,是守門婢。」王續問之:「是小女輩,復用何為?」彌離答言:「通白消息。」次入中門,純紺琉璃,門內有女,面貌端嚴,復勝於上,左右侍從,轉倍前數。進入內門,純以黃金,門內有女,顏貌端正,轉勝上者。坐金床,紡金縷左右侍人,復倍上數。王亦問之:「此女人者,是卿婦耶?」答言:「非也。」入到舍內,見琉璃地,清徹如水,屋間刻鏤種種獸形及水蟲像,風吹動之,影現地中,弈弈動搖,王見疑怖,謂是實水,而問之言:「餘更無地,殿前作池?」彌離答言:「此非水也,是紺琉璃。」即脫手指七寶環釧,擲置於地,逕到彼際,礙壁乃住。王見歡喜,即共入內,昇七寶殿。彌離夫人,在其殿上,所坐之床,用紺琉璃,更有妙床,請王令坐。彌離夫人,眼即淚出。王問之言:「何以淚出?不相喜耶?」夫人答言:「王來大善!但王衣服,有微煙氣,令我淚出,非是相憎。」王便問言:「今汝家內,不然火耶?」答言:「不也。」王問曰:「以何煮食?」答曰:「欲食之時,百味飯食,自然在前。」王復問言:「冥暮之時以何為明?」答言:「用摩尼珠。」即便閉戶及諸窗牖,出摩尼珠,明踰晝日。時檀彌離跪白王言:「大王!何故勞屈尊神?」王告之曰:「我子流離,被病困篤須牛頭栴檀,故來索之。」彌離歡喜,將入諸藏,指示其物,七寶珍琦,明淨曜日,栴檀積聚,不可稱計,而語王言:「須者取之。」時王答言:「我須二兩。」便折與之,多少正足。即使侍從先送歸國。   時王敬念,而語之言:「汝當見佛。」彌離答言:「雲何為佛?」王曰:「汝不聞乎?迦維羅衛,淨飯王子厭老病死,出家學道,道成號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神足智慧,殊挺無比,人天中尊故號為佛。」彌離聞已,深生敬心,而問王言:「今在何許?」王答之曰:「在王捨城竹園中止。」   王去之後,即往見佛,睹佛威顏,過踰國王所歎萬倍,心懷歡喜,頭面作禮,問訊起居。佛為說法,得須陀洹道,長跪合掌,求索出家。佛即聽許。「善來比丘!」鬚髮便墮,法衣著身,重為說法四諦真法,苦習盡道,心垢都盡,成阿羅漢。   爾時阿難,及諸比丘,合掌白佛,問世尊言:「檀彌離比丘,有何功德,生於人中,受天福祿,不樂世樂;出家未久即獲道果?」   佛語阿難:「善聽當說!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時,世有佛名毘婆屍,滅度之後,於像法中,有五比丘,共計盟要,求覓靜處,當共行道。見一林澤,泉水清美,淨潔可樂,時諸比丘,俱共同聲,勸語一人:『此去城遠,乞食勞苦,汝當為福,供養我等。』爾時一人,即便許可。往至人間,勸諸檀越,日為送食。四人身安,專精行道,九十日中,便獲道果。即共同心,語此比丘:『緣汝之故,我等安隱,本心所規,今已得之。欲求何願?恣汝求之。』時彼比丘心情歡喜,而作是言:『使我將來天上人中富貴自然,所願之物,不加功力,皆悉而生,遭值聖師過踰仁等百千萬倍,聞法心淨疾獲道果。』」佛告阿難:「爾時比丘,今檀彌離是。緣其供給四比丘故,九十一劫,生天人中,豪貴尊嚴,不處貧窮卑賤之家,今得見我獲道度世。」   爾時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各自勸勵,精進修道,有得初果乃至四果,有發曠濟之心住不退者,各各喜悅,頂戴奉行。   (五六)象護品第四十九(丹本為五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摩竭國中,有一長者,生一男兒,相貌具足,甚可愛敬。其生之日,藏中自然出一金象,父母歡喜,便請相師,為其立字。時諸相師,見兒福德,問其父母:「此兒生日,有何瑞應?」即答之言:「有一金象,與兒俱生。」因瑞立字名曰象護。兒漸長大,像亦隨大,既能行步,像亦行步,出入進止,常不相離;若意不用,便住在內。像大小便,唯出好金。其象護者,常與五百諸長者子,共行遊戲,各各自說家內奇事。或有說言:「我家舍宅床榻坐席,悉是七寶。」或有自說:「我家屋舍及與園林,亦是眾寶。」復有說言:「吾家庫藏妙寶恆滿。」如是之比,種種眾多。是時象護,復自說言:「我初生日,家內自然,生一金象。我年長大,堪任行來,像亦如是,於我無違。我恆騎之,東西遊觀,遲疾隨意,甚適人情。其大小便,純是好金。」時王子阿闍貰,亦在其中,聞象護所說,便作是念:「若我為王,當奪取之。」既得作王,便召象護,教使將象共詣王所。時象護父,語其子曰:「阿闍貰王,兇暴無道,貪求慳吝,自父尚虐,何況餘人?今者喚卿,將貪卿象,儻能被奪。」其子答曰:「我此象者,無能劫得。」父子即時,共乘見王。時守門人,即入白王:「像護父子,乘像在門。」王告之曰:「聽乘象入。」時守門者,還出具告,像護父子,乘象徑前,既達宮內,爾乃下象,為王跪拜,問訊安否。王大歡喜,命令就座,賜與飲食,粗略談語,須臾之頃,辭王欲去,王告象護:「留像在此,莫將出也。」象護欣然,奉教留之,空步出宮。未久之間,像沒於地,踴出門外,像護還得乘之歸家。經由少時,便自念曰:「國王無道,刑罰非理,因此象故,或能見害。今佛在世,澤潤群生,不如離家遵修梵行。」即白父母,求索入道,二親聽許,便辭而去,乘其金象,往至祇洹。既見世尊,稽首作禮,陳說本志,佛尋許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在身,便成沙門,佛便為說四諦要法,神心超悟,便逮羅漢。每與諸比丘,林間樹下,思惟修道,其金象者,恆在目前。捨衛國人,聞有金象,競集觀之,匆鬧不靜,妨廢行道。時諸比丘,以意白佛,佛告象護:「因此象故,致有煩憒,卿今可疾遣象令去。」象護白佛:「久欲遣之,然不肯去。」佛復告曰:「汝可語之:『我今生分已盡,更不用汝。』如是至三,像當滅矣。」爾時象護,奉世尊教,向像三說:「吾不須汝。」是時金象,即入地中。   時諸比丘,鹹共奇怪,白世尊言:「像護比丘,本修何德,於何福田種此善根,乃獲斯報巍巍如是?」   佛告阿難及諸比丘:「若有眾生,於三寶福田之中,種少少之善,得無極果。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時彼世人,壽二萬歲。彼佛教化周訖,遷神泥洹,分佈靈骨,多起塔廟。時有一塔,中有菩薩本從兜率天所乘象來下,入母胎時像。彼時象身,有少剝破。時有一人,值行繞塔,見象身破,便自念言:『此是菩薩所乘之象,今者損壞,我當治之。』取泥用補,雌黃污塗,因立誓願:『使我將來恆處尊貴,財用無乏。』彼人壽終,生於天上,盡天之命,下生人間,常生尊豪富樂之家,顏貌端正,與世有異,恆有金象,隨時侍衛。」佛告阿難:「欲知爾時治像人者,今象護是。由於彼世治象之故,從是以來,天上人中,封受自然;緣其敬心,奉三尊故,今遭值我,稟受妙化,心垢都盡,逮阿羅漢。」   慧命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莫不開解,各得其所,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有證不退位者,莫不歡喜,敬戴奉行。   (五七)波婆離品第五十(丹本為五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王捨城鷲頭山中,與尊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波羅□王,名波羅摩達,王有輔相,生一男兒,三十二相,眾好備滿,身色紫金,姿容挺特。輔相見子,倍增怡悅,即召相師,令占相之。相師披看,歎言:「奇哉!相好畢滿,功德殊備,智辯通達,出踰人表。」輔相益喜,因為立字,相師復問:「自從生來,有何異事?」輔相答言:「甚怪異常,其母素性,不能良善,懷妊已來,悲矜苦厄,慈潤黎元,等心護養。」相師喜言:「此是兒志。」因為立字,號曰彌勒。父母喜慶,心無有量。其兒殊稱,合土宣聞,國王聞之,懷懼言曰:「念此小兒,名相顯美,儻有高德,必奪我位。曼其未長,當豫除滅,久必為患。」作是計已,即敕輔相:「聞汝有子,容相有異,汝可將來,吾欲得見。」時宮內人,聞兒暉問,知王欲圖,甚懷湯火。其兒有舅,名波婆梨,在波梨弗多羅國,為彼國師;聰明高博,智達殊才,五百弟子,恆逐諮稟。於時輔相,憐愛其子,懼被其害,復作密計,遣人乘象送之與舅。舅見彌勒,睹其色好,加意愛養,敬視在懷。其年漸大,教使學問,一日諮受,勝餘終年,學未經歲普通經書。時波婆梨,見其□槔奅□□覗□□導□□□覛諑□□□□□憐□槾楚慼慼憔晼慼慼慼憫抒堙禳慼潛堙慼慼慼潛堙慼慼慼毅□□□□□□樓省□□□E□□□G□□□□量□□□□妒□□□□□□□□□□□□□□腹熱u□□楖□□□溺□□□飀□   波婆梨自竭所有,合集財賄,為設大會,請婆羅門,一切都集,供辦餚膳種種甘美。設會已訖,大施噠嚫,一人各得五百金錢。佈施訖竟,財物罄盡。有一婆羅門,名勞度差,最於後至,見波婆梨:「我從後來,雖不得食,當如比例與我五百金錢。」波婆梨答言:「我物已盡,實不從汝有所愛也。」勞度差言:「聞汝設施,有望相投,雲何空見不垂施惠?若必拒逆不見給者,汝更七日,頭破七段。」時波婆梨,聞是語已,自思惟言:「世有惡咒及餘蠱道,事不可輕,儻能有是。」財物悉盡,卒無方計,念是愁憂,深以為懼。前使弟子終生天者,遙見其師愁悴無賴,即從天下,來到其前,問其師言:「何故愁憂?」師具以事廣說因緣。天聞其語,尋白師言:「勞度差者,未識頂法,愚癡迷網惡邪之人,竟何所能?而乃憂此。今唯有佛,最解頂法,無極法王,特可歸依。」時波婆梨,聞天說佛,即重問之:「佛是何人?」天即說:「佛生迦毘羅衛淨飯王家,右脅而生,尋行七步,稱天人尊,三十二相、八十妙好,光照天地,梵釋侍御,三十二瑞,振動顯發。相師觀見,記其兩處,在家當作轉輪聖王,出家成佛。睹老病死,不樂國位,踰宮出國,六年苦行,菩提樹下,破十八億魔,於後夜中,普具佛法,三明六通、十力無畏、十八不共,悉皆滿備。至波羅□,初轉法輪,阿若憍陳如五人漏盡,八萬諸天,得法眼淨,無數天人,發大道意。復到摩竭,度鬱毘羅並舍利弗、目健連等,出千二百五十比丘以為徒類,號曰眾僧,功德智能,不可稱計。總而言之,名為佛也,今在王捨鷲頭山中。」   時波婆梨,聞歎佛德,自思惟言:「必當有佛。我書所記,佛星下現,天地大動,當生聖人。今悉有此,似當是也。」即敕彌勒等十六人:「往見瞿曇,看其相好。眾相若備,心念難之:『我師波婆梨,為有幾相?』如我今者,身有兩相:一髮紺青,二廣長舌。若其識之,復更心難:『我師波婆梨,年今幾許?』如我年者,今百二十。若其知之,復更心念:『我師波婆梨,是何種姓?』欲知我種,是婆羅門。若其答識,復更心難:『我師波婆梨,有幾弟子?』如我今者,有五百弟子。若答知數,斯必是佛,汝等必當為其弟子,令遣一人語我消息。」   時彌勒等,進趣王捨,近到鷲頭山,見佛足跡,千輻輪相昺然如畫,即問人言:「此是誰跡?」有人答言:「斯是佛跡。」時彌勒等,遂懷慕仰,徘徊跡側,豫欽渴仰。時有比丘尼剎羅,持一死蟲著佛跡處,示彌勒等,各共看此:「汝等欽羨歎慕斯跡,躡殺眾生有何奇哉?」彌勒之等,各共前看,諦觀形相是自死蟲,即問比丘尼:「汝誰弟子?」比丘尼答言:「是佛弟子。」時彌勒等,各自說言:「佛弟子中,乃有是人。」漸進佛所,遙見世尊,光明顯照,眾相赫然,即數其相,不見其二。佛即為其出舌覆面,復以神力令見陰藏。見相數滿,益以歡喜,即奉師敕,遙以心難:「我師波婆梨,為有幾相?」佛即遙答:「汝師波婆梨,唯有二相:一髮紺青,二廣長舌。」聞是語已,復更心難:「我師波婆梨,年今幾許?」佛遙答言:「汝師波婆梨,年百二十。」既聞是已,復心念難:「我師波婆梨,是何種姓?」佛即遙答:「汝師波婆梨,是婆羅門種。」得聞是已,復更心難:「我師波婆梨,有幾弟子?」佛即遙答:「汝師波婆梨,有五百弟子。」   於時會者,聞佛所說,甚怪如來獨說此語。時諸弟子,長跪問佛:「世尊!何故而說是言?」佛告比丘:「有波婆梨,在波婆梨弗多羅國,遺十六弟子,來至我所,試觀我相,因心念難,是以一一還以答之。」   時彌勒等,聞佛答難,事事如實,一無差違,深生敬仰,往至佛所,頭面禮訖,卻坐一面。佛為說法,其十六人,得法眼淨,各從座起,求索出家。佛言:「善來!」鬚髮自墮,法衣在身,尋成沙門,重以方便,為其說法,其十五人,成阿羅漢。時彌勒等,自共議言:「波婆梨師,在遠悒遲,宜時遣人還白消息。」十六人中,時有一人,字賓祈奇,是波婆梨姊子,眾人即遣往白消息。還到本國波婆梨所,具以聞見,廣為說之。波婆梨聞已,喜發於心,即從坐起,長跪合掌,向王捨城,自說誠言:「生遭聖世,甚難值遇,思睹尊容,稟受清化,年已老邁,足力不強,雖有誠款,靡由自達。世尊大慈!豫知人心,唯願屈神,來見接濟。」於時如來,遙知其意,屈伸臂頃,來到其前,禮已舉頭,尋見世尊,驚喜踴躍,禮拜問訊,請令就坐,恭肅侍佛。佛為說法,逮阿那含。於時世尊,尋還鷲頭山。   時淨飯王,聞佛道成,遊行教化多有所度,情懷渴仰,思得睹覲,告優陀耶:「汝往佛所,騰我志意,白於悉達,汝本有要得道當還。願遵往言,時來相見。」優陀耶到,具宣王意,佛尋可之,七日當往。優陀耶喜,還白消息。淨飯王聞,告語諸臣:「優陀耶來,雲佛當還。莊嚴城內,極令清潔,塗污街陌,遍豎幢幡,饒儲華香,當俟供養。」嚴辦已訖,與諸群臣,四十里外,奉迎世尊。   於時如來,與大眾俱,八金剛力士,住在八面;時四天王,各在前導;時天帝釋,與欲界諸天,侍衛其左;時梵天王,與色界天,侍衛其右;諸比丘僧,列在其後。佛在眾中,放大光明,暉曜天地,威踰日月,普與大眾,乘虛而往,漸欲近王,下齊人頭,王與臣民夫人婇女,觀見大眾晃朗俱顯,佛在中央如星中月。王大歡喜,不覺下禮,禮畢問訊,與共還國,住尼拘盧陀僧伽藍。是時國法,男女有別,王與臣民,日日聽法,聞法開悟,得度者眾;諸女人輩,各懷怨恨:「佛與大眾,雖復還國,男子有幸,獨得見聞,我曹女人,不蒙恩祐。」佛知其意,即語王言:「自今已後,令國男女,番休聽法一日一更。」從是已後,蒙度甚多。   時佛姨母摩訶波闍波提,佛已出家,手自紡織,預作一端金色之[(畾/且)*毛],積心係想,唯俟於佛。既得見佛,喜發心髓,即持此[(畾/且)*毛],奉上如來。佛告憍曇彌:「汝持此[(畾/且)*毛],往奉眾僧。」時波闍波提,重白佛言:「自佛出家,心每思念,故手紡織,規心俟佛。唯願垂愍!為我受之。」佛告之曰:「知母專心欲用施我。然恩愛之心,福不弘廣,若施眾僧獲報彌多。我知此事,是以相勸。」佛又言曰:「若有檀越,於十六種具足別請,雖獲福報,亦未為多。何謂十六?比丘、比丘尼,各有八輩,不如僧中,漫請四人,所得功德,福多於彼,十六分中,未及其一。將來末世,法垂欲盡,正使比丘,畜妻俠子,四人以上,名字眾僧,應當敬視如舍利弗、目犍連等。」時波闍波提,心乃開解,即以其衣,奉施眾僧,僧中次行,無慾取者,到彌勒前,尋為受之。   於後世尊,與比丘僧,遊波羅□,轉行化導。爾時彌勒,著金色[(畾/且)*毛]衣,身既端正,色紫金容,表堿蛜晼A威儀詳序,入波羅□城,欲行乞食。到大陌上,擎缽住立,人民之類,睹其色相,圍遶觀看,無有厭足,雖皆欽敬,無能讓食。有一穿珠師,偶到道宕,見於彌勒,甚懷敬慕,即問大德:「為得食未?」答言:「未得。」尋請將歸,辦設飲食,食已澡漱,為說妙法,言辭高美,聽之無厭。時有大長者,值欲嫁女,先與一珠,雇令穿之,若其穿訖,當與錢十萬。於時長者,遣人來索,珠師聞法,五情甘樂,語言:「且去!比後當穿。」其人復語:「今急須之,念時著手。」囑已還去,具語長者。斯須之頃,重遣往索,猶故聽法,未為穿之。還語長者,長者恨言:「既重相雇,不唐倩託,今乃前卻,不稱我要。」更重遣人,因齎錢往,「若其未穿,還擔珠來。」使人到問,猶故聽法,知未穿珠,急從還索。事不得已,即取還他。穿珠之師,在彌勒前,次第聽法,心無厭退。其妻瞋恚,嫌責夫言:「須臾之勞,當得錢十萬,以供家中衣食乏短;但聽沙門浮美之談,亡失爾許錢財之利。」夫聞其言,情懷悔恨。   彌勒知意,而語之言:「汝今能共至精舍不?」答言:「可爾。」即時共到精舍,將到僧中,問眾僧言:「若有檀越,請一持戒清淨沙門,就捨供養,所得盈利,何如有人得十萬錢?」時憍陳如,尋即說言:「假使有人,得百車珍寶,計其福利,不如請一淨戒沙門就捨供養得利弘多。」舍利弗言:「設令有人,得一閻浮提滿中珍寶,猶不如請一淨戒者就捨供養獲利彌多。」目犍連言:「正使有人,得二天下滿中七寶,實不如請一清淨沙門,於捨供養得利極多。」其餘比丘,如是各各,引於方喻,比挍其利,皆悉多彼。   時阿那律復自說言:「正令得滿四天下寶,其利猶復不如請一清淨沙門詣捨供養得利殊倍。所以然者,我是其證。自念過去九十一劫時,世有佛號毘婆屍,般涅槃後,經法滅盡。時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奈。爾時國中,有一薩薄,家居巨富,無所乏少。有二男兒,各皆端正,長名淚吒,小字阿淚吒。父垂命終,告敕二子:『我必不免,當即後世。汝等兄弟,念相承奉,合心併力,慎勿分居。所以然者,譬如一絲,不任繫象,合集多絲,乃能制象。譬如一葦,不能獨燃,合捉一把,燃不可滅。今汝兄弟,亦復如是,共相依恃,外人不壞,內穆懃家,則財業日增。』囑誡之後,氣絕命終。兄弟奉教,合居數時,後阿淚吒婦,自心念言:『今共居止,逼難兄家,人客知識不得瞻待;若當分異,各自努力,情既無難可自成家。』念是事已,具向夫說。阿淚吒聞婦所言,以為不可,婦復慇懃,廣引道理。阿淚吒情迴,以事白兄,兄復引父垂命之言,廣示方比不可之理。時阿淚吒婦,數數勸夫,其夫意決急求分居;兄見意盛,與分家居。分異之後,阿淚吒夫妻,恣情放志,招合伴黨,飲噉奢侈,不順禮度,未經幾年,家物耗盡,窮罄無計。詣兄丐之。兄復矜之,與錢十萬。用盡更索,如是六返,前後凡與六十萬錢。後復來求。兄復呵責:『亡父敕誡,汝不承用,未經幾時,求共分異。喪用無度,不可供給,前後與汝六十萬錢,汝不知足,復更來求。今復更與汝十萬錢,能有能無更勿來索。』其弟得責,慚愧取錢,夫婦改操,謹身節用,懃心家業,財產日廣,其後漸富,更無乏短。   「其兄淚吒,連遭衰艱,所在破亡,財物迸散,家理頓窮無有方計,往到弟邊,說所契闊,求索少錢,供足不逮。其弟瞋嫌,而語兄言:『謂望兄家,不識有貧,雲何復來從我所索?』作是語已,乃不讓食。兄便還去,而自愕然:『生死之中,何可畏耶?析體兄弟,不識恩養,豈況他人?』當推義理,心即厭世,捨家入山,靜坐思惟諸法生滅,心即開悟,成辟支佛,威儀可觀,入城乞食。後值歲儉,人民飢乏,時辟支佛,乞食難得。   「時弟阿淚吒,後轉貧窮,復值歲荒,食穀不繼,日往取薪,賣糴稗子,共家婦兒,以自供活。一日晨朝,早往入澤,於城門中,見辟支佛,威儀可觀,入城乞食,即往取薪。還來到門,見辟支佛空缽而出,心自生念:『此是快士,晨見入城,今乃空來,若今與我共歸至捨,當共分食以奉施之。』作是念已,捨之而去。時辟支佛,尋知其意,即隨其後,往到門中。阿淚吒見之,心用歡喜,即為敷床,請令入坐,索其自分稗子之糜,躬手自持,施辟支佛。時辟支佛,語阿淚吒言:『汝亦飢渴,當共分噉。』阿淚吒白言:『我曹世俗,食無時節,尊日一食,但願為受。』即受食訖,感其至心,遭斯歲儉,父子不救,能割身份,以用見施,當為現變令其歡喜。即飛虛空,身出水火,廣現神足,還住其前,語阿淚吒言:『欲求何願?恣隨汝意。』見變歡喜踴躍即前至心,自立誓言:『一切眾生,多種求財,我願世世,莫有所乏,情有所欲,應意而至。又願將來,得遇上士,功德勝汝百千萬倍,令我於彼得漏盡證,神足變化與汝不異。』求願已訖,倍復歡喜。時辟支佛,還歸所止。時阿淚吒,即還入澤取薪。到見一兔,意欲捕取,走逐轉近,以鎌遙擲,即時墮地,適欲前取,化為死人上其背上急抱其頭,盡力推卻,不能令卻。心懷恐怖,慞惶苦惱,意欲入城,共婦解卻,復恐人見令不聽入。留待日暮,以衣用覆,擔負入城往趣其捨。已到舍內,自然墮地,變成一聚閻浮檀金,光明晃昱,並照比捨。展轉談之,上徹於王。   「王即遣人,往看審實。使人到觀,見是死人,尋還白王:『是死人耳。』王問餘人,猶言是金。甚怪所以,重遣人看。如是七返,來言不定。王即自往,親往看之,見是死人,形漸欲臭。即問阿淚吒:『汝見是何?』答言:『看實是金。』即取少許,用奉於王。王見金色,敬之未有,問其所由:『何緣得此?』於時阿淚吒,具以本末向王而說,『必當由施辟支佛故。』王聞其語,歎言:『善哉!汝得快利,值此上人。』即更賜與,拜為大臣。如是諸尊!彼阿淚吒者,即我身是。我於彼世,以少稗糜施辟支佛,因自求願,緣是以來,九十一劫,生天人中,無所乏少,三事挺特,端正受稱,情有所欲,應意而至。   「乃至今身,在家之時,我常優遊,不喜世務;兄摩訶男,常有怨辭。我母語言:『我兒福德。』摩訶男言:『我獨勞慮,家理田業;優閑臥食,雲何福德?』其母欲試,遣我至田,監臨種作,令不送食。我怪食遲,遣人往索,母遣人語我云:『無所有。』我還白母:『唯願與我,送無所有。』於時其母,聞兒是語,即取寶案,嚴具器物,以襆覆上,送以與我,令摩訶男逐而看之。已到我前,發去其襆,百味飲食,案器悉滿。如是餘時,在所應意,若令滿得四天下寶,劫盡之時,理當消滅,復不得久。如是我以少糜施辟支佛,九十一劫,福利未減,復緣斯德,見佛度苦。以是之故,故知請一淨戒比丘,於捨供養得利多彼四天下寶。」   時阿那律,說是語已,於時世尊,從外來入,聞阿那律說過去事,告諸比丘:「汝等比丘!說過去事,我復次說當來之世,此閻浮提,土地方正,平坦廣博,無有山川,地生濡草,猶如天衣。爾時人民壽八萬四千歲,身長八丈,端正殊妙,人性仁和,具修十善。彼時當有轉輪聖王,名曰勝伽(晉言具也),彼時當有婆羅門家生一男兒,字曰彌勒,身色紫金,三十二相,眾好畢滿,光明殊赫。出家學道,成最正覺,廣為眾生,轉尊法輪。其第一大會,度九十三億眾生之類;第二大會,度九十六億;第三大會,度九十九億。如是比丘!三會說法,得蒙度者,悉我遺法種福眾生,或三寶中興供養者,出家在家持齊戒者,燒香燃燈禮拜之者,皆得在彼三會之中。三會度我遺殘眾生,然後乃化同緣之徒。」   於時彌勒,聞佛此語,從座而起,長跪白佛言:「願作彼彌勒世尊。」佛告之曰:「如汝所言,汝當生彼為彌勒如來,如上教化,悉是汝也。」   於時會中,有一比丘,名阿侍多,長跪白佛:「我願作彼轉輪之王。」佛告之曰:「汝但長夜,貪樂生死,不規出耶?」   於時在會一切大眾,見佛世尊授彌勒決當來成佛,猶字彌勒,各皆有疑,欲知本末。尊者阿難,即起白佛:「彌勒成佛,復字彌勒,不審從何造起名字?」   佛告阿難:「諦聽著意!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王名曇摩留支,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國,六萬山川,八十億聚落,二萬夫人婇女,一萬大臣。有一小國豐樂,是中國王,名波塞奇。時弗沙佛,初出於世,在此國中,化導眾生。時波塞奇王與諸群臣,專供養佛及於眾僧,不暇得往朝覲大王,貢獻音信,亦悉斷替。於時大王,怪其間絕,即遣使者,往責所以。使者到已,宣王言令:『比年已來,人信俱斷,汝為人臣,何以違常?將有異心,欲懷逆耶?』時波塞奇,得大王教,自知違替,靡知所如,即往見佛,白如是事。佛告王言:『汝勿憂慮,但還遣使以誠告言:「佛在我國,朝夕承事,是以不暇往覲大王;國內財物,供佛及僧,無有遺餘可以獻貢。」』波塞奇王,得佛教已,即還報使,如佛所語。使到見王,具道其意。大王聞之,甚懷盛怒,即合諸臣,共詳此事。諸臣皆言:『彼王傲慢,橫引道理,宜合兵眾往攻伐之。』王即然之,合兵躬往。前軍近到,彼王乃知,心懷怖懼,急往白佛。佛告王言:『莫用憂慮,但自往見,宣說前語。』波塞奇王,即與群臣,往到界上,見於大王,禮問畢訖,住在一面。大王責問:『汝何所恃,違慢失常,不來朝覲?』波塞奇言:『佛世難值,甚難得睹,頃來在國,化導民物,朝夕侍奉故使違替。』於時大王,復更重責:『正使令爾,何以斷獻?』波塞奇言:『佛有徒眾,名曰眾僧,戒德清淨,世良福田。合國所有,常用供養,無有盈長可以為貢。』曇摩留支聞此語已,告言:『且住!須我見佛,見佛來還,乃問汝罪。』即與群臣,往至佛所。是時如來,大眾圍遶,各悉靜然端坐入定。有一比丘,入慈三昧,放金光明,如大火聚。曇摩留支,遙見世尊,光明顯赫明曜踰日,大眾圍遶,如星中月,為佛作禮,問訊如法。見此比丘,光明特顯,即白世尊:『此一比丘,入何等定,光曜乃爾?』佛告大王:『此比丘者,入慈等定。』王聞是語,倍增欽仰,言:『此慈定巍巍乃爾,我會當習此慈三昧。』作是願已,志慕慈定,意甚柔濡,更無害心,即時請佛及比丘僧:『唯願迴神,往至大國。』佛即許可剋日當往。   「波塞奇王,聞佛欲往至大王國,甚懷戀恨,愁悸無憀,心自念言:『若當令我是大王者,如來則當常住我國,由我小故不得自在。』念是事已,即問佛言:『諸王之中,何者最大?』佛告之曰:『轉輪王大。』波塞奇王,因自作願:『願我由來,供養佛及眾僧,持此功德,誓願將來世世常作轉輪之王。』如是阿難!爾時大王曇摩留支者,今彌勒是。始於彼世,發此慈心,自此以來,常字彌勒。彼波塞奇王,今祇陀是,乃於彼中,常作轉輪王,自是以來,世世恆作,乃至今日,功德不盡,是以今日,復求索作。」   時穿珠,師聞說是已,尋發無上正真道意。其餘會者,聞佛所說,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有得遷住不退地者,各皆敬戴,歡喜奉行。   (五八)二鸚鵡聞四諦品第五十一(丹本為五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長者須達,敬信佛法,為僧檀越,一切所須,悉皆供給。時諸比丘,隨其所須,日日往來,說法教誨。須達家內,有二鸚鵡:一名律提,二名賒律提;稟性黠慧,能知人語。諸比丘往來,每先告語家內聞知,拂整敷具,歡喜迎逆。是時阿難,往到其家,見鳥聰黠,愛之在心,而語之言:「欲教汝法。」二鳥歡喜,授四諦法,教令誦習,而說偈言: 「豆佉  三牟提耶  尼樓陀  末加」(晉言苦習滅道)   門前有樹,二鳥聞法,喜悅誦習,飛向樹上,次第上下,經由七返,誦讀所受四諦妙法。其暮宿樹,野狸所食,緣此善心,即生四天。尊者阿難,明日時到,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聞二鸚鵡為狸所殺,生矜愍心,還白佛言:「須達家內,有二鸚鵡,弟子昨日,教誦四諦,其夜命終。不審識神,生處何所?唯願如來!垂愍見示。」   佛告阿難:「諦聽諦聽!善著心中,當為汝說,令汝歡喜。緣汝授法,喜心受持,命終之後,生四王天。此閻浮提五十歲,為四王天上一日一夜,彼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四王天壽五百歲。」   阿難問佛:「於彼命終,當生何處?」   佛告阿難:「當生第二忉利天上。此閻浮提百歲,為忉利天上一日一夜,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忉利天壽千歲。」   阿難復問:「於彼命終,當生何處?」佛告阿難:「當生第三焰摩天上。此閻浮提二百歲,為炎摩天一日一夜,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焰摩天上壽二千歲。」   阿難又問:「於彼命終,當生何處?」佛告阿難:「當生第四兜率天上。此閻浮提四百歲,為彼天上一日一夜,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兜率天壽四千歲。」   阿難又問:「於彼命終,當生何處?」佛告阿難:「當生第五不憍樂天。此閻浮提八百歲,為第五天上一日一夜,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第五天壽八千歲。」   阿難又問:「於彼命終,當生何處?」佛告阿難:「當生第六化應聲天。此閻浮提千六百歲,為第六天上一日一夜,亦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彼第六天壽萬六千歲。」   阿難又問:「於彼命終,復生何處?」佛告阿難:「還生第五天上。如是次第,至四天王天。上下七返,生六欲天中,自恣受福,極天之壽,無有中夭。」   阿難又問:「六天壽盡,當生何處?」佛告阿難:「當下閻浮提,生於人中,出家學道。緣前鳥時誦持四諦,心自開解,成辟支佛,一名曇摩,二名修曇摩。」   佛告阿難:「一切諸佛,及眾賢聖,天人品類,受福多少,皆由於法種其善因,致使其後各獲妙果。」   爾時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九)鳥聞比丘法生天品第五十二(丹校為五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於林樹間,有一比丘,坐禪行道,食後經行,因爾誦經,音聲清雅妙好無比。時有一鳥,敬愛其聲,飛在樹上,聽其音響。時有獵師,以箭射殺,緣茲善心,即生第二忉利天中,父母膝上,忽然長大,如八歲兒,面貌端正,殊異光相,昺然無有倫匹。即自念言:「我以何福?得生此中?」天福果報,便識宿命,觀見故身,本是禽鳥,蒙彼比丘誦經福報,得生此中。即持天華,詣閻浮提,到比丘所,禮敬問訊,以天華香,供散其上。比丘問言:「汝是何神?」答言:「我本是鳥,愛尊音聲,來此聽經。承為獵師所殺,因此善心,生忉利天。」比丘歡喜,即命令坐,為其說法種種妙善,天人開解,得須陀洹果,歡喜踴躍,即還天上。   佛告阿難:「如來出世,饒益甚多,所說諸法,實為深妙。乃至飛鳥,緣愛法聲,獲福無量,豈況於人信心堅固受持之者,所獲果報,難以為比。」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賢愚經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2 賢愚經   賢愚經卷第十三   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   (六○)五百鴈聞佛法生天品第五十三(丹本為六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波羅□國。爾時世尊,於林澤中,為天人四輩之類,演說妙法。時虛空中,有五百群鴈,聞佛音聲,深心愛樂,盤桓迴翔,尋欲來下至世尊所。時有獵師,張施羅網,五百群鴈,墮彼網中,為獵師所殺;生忉利天,父母膝上,忽然生長,如八歲兒,身體端嚴,顏貌無比,光相明淨,喻若金山。便自念言:「我以何因,生此天中?」天人心聰神解,即識宿命,緣愛法聲,果報生天,當報其恩。即共同時,持天花香,下閻浮提波羅捺國,至世尊所,天光明曜,猶寶樹林,一時曲身,體世尊足,合掌白言:「我蒙世尊說法音聲,生在妙處,願重矜愍,開示道要。」爾時世尊,便為演說四諦妙法,天人開悟,得須陀洹果,即還天上,不墮三塗,隨緣七生,得盡諸漏。   爾時阿難,白世尊言:「昨夜有天光明照曜,禮敬世尊。不知其緣?願見告示。」佛告阿難:「善思念之!當為汝說。世尊昨日在林澤中,為天世人四輩之眾,敷演妙法。有五百群鴈,愛敬法聲,心悅欣慶,即共飛來,欲至我所,墮獵師網中。於時獵師,即取殺之。因此善心,生忉利天,自識宿命,故來報恩。」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踴躍,歎未曾有,而作是言:「如來出世,實為奇妙!陶演法雨,莫不蒙潤,乃至禽鳥,猶聞法聲,獲福乃爾,豈況於人信心受持,計其果報,過踰於彼,百千萬倍,不可為比。」佛告阿難:「善哉善哉!如汝所說。如來出世,多所潤益,普雨甘露,侵潤群生,以是之故,當共一心信敬佛法。」   爾時阿難,及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一)堅誓師子品第五十四(丹本為六十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王捨城耆闍崛山中。爾時提婆達多,恆懷噁心,向於世尊,欲害如來,自稱為佛;教阿闍世,害父為王。「新佛新王,治理天下,不亦快乎?」王子信用,便殺其父,自立為王。是時世人,鹹懷噁心,於諸比丘,惡不欲見。時諸比丘,入城乞食,人民忿恚,鹹不與語,空缽而出,還到山中,白世尊言:「提婆達多,作不善事,使諸四輩,各興噁心,向於沙門。」爾時世尊告阿難言:「若有眾生,起於噁心,向諸沙門著染衣人,當知是人,則便噁心,向於過去諸佛、辟支佛、阿羅漢,向於未來諸佛、辟支佛、阿羅漢,現在諸佛、辟支佛、阿羅漢。以發噁心向於三世諸賢聖故,便獲無量罪業果報。所以者何?染色之服,皆是三世賢聖標式,其有眾生,剃除鬚髮,著染衣者,當知是人,不久當得解脫一切諸苦,獲無漏智,為諸眾生,作大救護。若有眾生,能發信心,向於出家著染衣人,獲福難量。」   佛告阿難:「我由往昔,於諸出家著染衣人,深生信心,敬戴之故,致得成佛。」   阿難白佛言:「世尊!往昔深心,敬染衣人,其事雲何?願樂欲聞。」佛告阿難:「善聽當說。」「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告阿難:「古昔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提毘,總領八萬四千諸小國王,世無佛法,有辟支佛,在於山間林中,坐禪行道飛騰變化,福度眾生。時諸野獸,鹹來親附。有一師子,名號□□槾妯□鑈耙□□,軀體金色,光相明顯煥然明裂,食果噉草,不害群生。是時獵師,剃頭著袈裟,內佩弓箭,行於澤中,見有師子,甚懷歡喜,而心念言:『我今大利,得見此獸,可殺取皮,以用上王,足得脫貧。』是時師子,適值睡眠,獵師便以毒箭射之。師子驚覺,即欲馳害,見著袈裟,便自念言:『如此之人,在世不久,必得解脫,離諸苦厄。所以者何?此染衣者,過去未來現在三世聖人標相,我若害之,則為噁心趣向三世諸賢聖人。』如是思惟,害意還息。毒箭兩行,令在不久,便說偈言: 「『耶羅羅  婆奢沙  娑呵』   「說此語時,天地大動,無雲而雨,諸天惋惕,即以天眼下觀世間,見於獵師殺菩薩師子,於虛空中,雨諸天花,供養其屍。是時獵師,剝師子皮,持至於家,以奉國王提毘,求索賞募。時王念言:『經書有云:「若有畜獸身金色相,必是菩薩大士之人。」我今雲何資賞此人?若與賞者,便為共此殺害無異。』是時獵師,素窮求哀,國王矜愍,與少財物,問獵師言:『師子死時,有何瑞應?』答言:『口說八字,天地普動,無雲而雨,天降諸花。』爾時國王,聞是語已,悲喜交集,信心益猛,即召諸臣耆舊智人,令解是義。時諸人眾,都不能解。空林澤中,有一仙人,字奢摩,字義俱閑,仙人聰明,哲達貫練。使還白王,王即請來。仙人於時,具為大王解說其義:『耶羅羅,其義唯剃頭著染衣,當於生死疾得解脫。婆奢沙,雲剃頭著染衣者,皆是賢聖之相,近於涅槃。娑呵,雲剃頭著染衣者,當為一切諸天世人所見敬仰。』於時仙人,解是語已,提毘歡喜,即召八萬四千小王,悉集一處,作七寶高車,張師子皮,表示一切,悉共敬戴,燒香散花,而以供養,極盡忠心;後復打金作棺,盛師子皮,以用起塔。爾時人民,緣是善心,壽終之後,皆得生天。」   佛告阿難及四部眾:「爾時師子,由發善心向染衣人,十億萬劫,作轉輪聖王,給足眾生,廣殖福業,致得成佛。爾時號□□榯觾娀導□觕□□溢L□□□魯□□□□□□諑□□□□□□躂氶慼慼慼慼慼摯e□□□□□□□□□衛矷慼慼慼慼慼敵E馘□□□餺□導□□□餅禘□□□奸□導□□□橁□□□□□   爾時四眾,從佛聞說過去因緣,心懷歡喜,深自惋悼悲歎而言:「我等愚癡!不識明哲,生起噁心。唯願如來!憐愍愚癡,聽悔前罪。」世尊弘慈,因為說法四諦微妙,隨其宿緣,皆獲諸果,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果者,有發無上正真道意者。是時阿難、四部之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二)梵志施佛納衣得受記品第五十五(丹本為六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將侍者阿難,入城分衛。世尊身上所著之衣,有少穿壞,將欲以化應度眾生,乞食周訖,欲還所止。有一婆羅門,來至佛所,為佛作禮,睹佛容顏光相殊特,見佛身衣有少破壞,心存惠施,割省家中,得少白[(畾/且)*毛],持用施佛:「唯願如來!當持此[(畾/且)*毛]以用補衣。」佛即受之。時婆羅門,見佛受已,心情歡喜,倍加踴躍。佛哀此人,即與授決:「於當來世二阿僧祇百劫之中,當得作佛,神通相好,十號具足。」佛授記已歡喜而去。   國中豪賢長者居士,鹹興此心:「雲何世尊!受彼少施,酬以大報?」作是念已,各為如來,破損好[(畾/且)*毛],作種種衣,持用奉佛。   阿難問佛:「世尊先昔造何善行,能令一切奉施衣服?願佛為說,令得開解。」世尊告曰:「諦聽著心,當為汝說過去因緣。」阿難曰:「諾,我當善聽。」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無量無數阿僧祇劫,爾時有佛,名毘缽屍,出現於世,與其徒眾九萬人俱。彼時有王,名曰槃頭,有一大臣,請佛及僧,三月供養,佛即許可。既蒙可已,還至其家,辦具所須。時槃頭王,亦欲供養佛及眾僧,往至佛所,而白佛言:『貪得如來及比丘僧三月供養。』佛告槃頭:『吾先已受彼大臣請,大人之法,不宜中違。』王即還宮,告其臣曰:『佛處我國,吾欲供養,雲卿已請;今可避我,我供養訖,卿乃請之。』臣答王言:『若使大王保我身命,復保如來常住於此,復令國土常安無災;若使能保此諸事者,我乃息意,放王先請。』王自念言:『斯事叵辦。』復更曉曰:『卿請一日,我復一日。』臣便可之。更互設會,各滿所願。爾時大臣,為彼如來,辦具三衣,皆悉豐足,復為九萬諸比丘眾,作七條衣,人與一領。阿難當知!爾時大臣,以上衣服,施佛及僧供養之者,豈異人乎?則我身是。我乃世世,殖福無厭,今悉自得,終不唐捐。」   時阿難等,聞說是已,歡喜懃修,造諸福業,心懷踴躍,頂戴奉行。   (六三)佛始起慈心緣品第五十六(丹本為六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諸比丘,夏安居竟,往至佛所,禮敬問訊。佛以慈心,慰喻撫恤:「汝等住彼,得無苦耶?」慈心矜篤,極懷憐愍。阿難見之,而白佛言:「世尊!慈愍垂矜特隆。不審,世尊!發如是心,為遠近耶?」   佛告阿難:「若欲知之,當為汝說。過去久遠,不可稱計阿僧祇劫,有二罪人,共在地獄,卒驅之使挽鐵車,剝取其皮,用作車鞅,復以鐵棒,打令奔走,東西馳騁,無有休息。時彼一人,筋力鮮薄,獄卒逼之,躄地便起,疲極困乏,絕死復甦。彼共對者,見其困苦,興發慈心,憐愍此人,顧白獄卒:『唯願聽我躬代是人,獨挽此車。』獄卒瞋恚,以棒打之,應時即死,生忉利天。阿難當知!爾時獄中慈心人者,我身是也。我乃爾時,於彼地獄受罪之時,初發如是慈矜之心,於一切人,未曾退捨,至於今日,故樂修行慈愍一切。」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六四)頂生王品第五十七(丹本為六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見諸比丘,貪於飾好,著於名利,多畜盈長,積聚無厭。佛見此已,為諸比丘說貪利害:「夫貪慾者,現損身命,終歸三塗,受苦無量。所以然者?吾自憶念過去世時,由於貪故,而便墮落,受諸苦惱。」   爾時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世尊!過去由於貪故,而便墮落。其事雲何?」世尊告曰:「乃往過去,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王,名瞿薩離,典斯天下八萬四千小國,有二萬夫人婇女,一萬大臣。時王頂上欻生一皰,其形如繭,淨潔清徹,亦不疼痛。後轉轉大,乃至如瓠,便劈看之,得一童子,甚為端正,頭髮紺青,身紫金色。即召相師,占相吉凶,相師占已,便答王言:『此兒有德,雄姿奇特,必為聖王,統臨四域。』因為立字,名文陀竭(晉言頂生)。年已長大,英德遂著,王以一國,用封給之。大王后時,被病困篤,諸小王輩,皆來瞻省,不能自免,遂便薨背。諸附庸王共詣頂生,而鹹啟曰:『大王已崩,願嗣國位。』頂生答言:『若吾有福應為王者,要令四天及尊帝釋,來相迎授,爾乃登祚。』立誓已竟,四天即下,各捉寶瓶,盛滿香湯,以灌其頂。時天帝釋,復持寶冠,來為著之,然後稱揚。諸王復勸當詣大國王所治處。頂生復言:『若我有福應為王者,國當就我,我不就國。』立誓適竟,大國之中所有宮殿,園林浴池,悉來就王。金輪、象馬、玉女、神珠、典藏、典兵,悉亦應集,君四天下,為轉輪王。巡行國界,見諸人民,墾地耕種。王問臣吏:『此諸群生,欲作何等?』便答王言:『有形之類,由食得存,是以種穀,欲以濟命。』王立誓言:『若我有福應為王者,當有自然百味飲食,充飽一切,使無飢渴。』作願已竟,尋有飲食。王更出遊,見諸人民,紡績經織。王復問言:『作此用為?』諸人對曰:『食已自然,無以嚴身,是故紡織用作服飾。』王復立誓:『若我有福應為王者,當有妙衣自然而出,賑給萬民,使無窮乏。』作願已竟,應時諸樹悉生種種異色妙服,一切人民,求得無盡。王更出遊,見諸群黎,修治樂器。王因問之:『作此何為?』諸人報言:『衣食既充,乏於音樂,所以治此,欲用自娛。』王復立誓:『若我有福應為王者,眾妙樂器,當自然至。』作願適竟,應時諸樹,若干種種伎樂,懸在其枝,若有須者,取而鼓之,音聲和暢,其有聞者,無不歡預。王德至重,萬善臻集,天雨七寶,遍諸國界。王問諸臣:『此誰之德?』諸臣對曰:『此是王德,亦國民福。』王復立誓:『若是民福,寶當普雨;若獨我德,齊雨宮內。』作願適竟,餘處悉斷,唯雨宮堙A七日七夜。   「其頂生王,於閻浮提,五欲自娛,經八萬四千歲。時有夜叉,踴出殿前,高聲唱言:『東方有國,名弗婆提,其中豐樂,快善無比,大王可往遊觀彼界。』王則允可。意欲巡行,金輪復轉,躡虛而進,群臣七寶,皆悉隨從。既至彼土,諸小王等,盡來朝賀。王於彼國,五欲自恣,經八億歲。夜叉復唱:『西方有國,名瞿耶尼,亦復快樂,王可至彼。』王即允然,往遊其土,食福受樂經十四億歲。夜叉復唱:『北方有國,名鬱單曰,其土安豐,人民熾盛,王可到彼。』王即往詣,留止其中,上妙五欲,極情恣意,經十八億歲。夜叉復唱:『有四天王處,其樂難量,王可遊之。』王與群臣及四種兵,乘虛而上。四天遙見,甚懷恐怖,即合兵眾,出外拒之,竟不奈何,還歸所止。頂生於中,優遊受樂,經數十億歲。意中復念:『欲昇忉利。』即與群眾,蹈虛登上。   「時有五百仙人,住在須彌山腹,王之象馬屎尿下落,污仙人身。諸仙相問:『何緣有此?』中有智者,告眾人言:『吾聞頂生王,欲上三十三天,必是象馬失此不淨。』仙人忿恨,便結神咒,令頂生王及其人眾,悉住不轉。王復知之,即立誓願:『若我有福,斯諸仙人,悉皆當來承供所為。』王德弘博,能有感致,五百仙人盡到王邊,扶輪御馬,共至天上。未至之頃,遙睹天城,名曰快見,其色皦白,高顯殊特。此快見城,有千二百門,諸天怖畏,悉閉諸門,著三重鐵關。頂生兵眾,直趣不疑。王即取貝吹之,張弓扣彈,千二百門一時皆開。帝釋尋出,與共相見,因請入宮,與共分坐。天帝人王,貌類一種,其初見者,不能分別,唯以視眴遲疾,知其異耳。   「王於天上,受五欲樂,盡三十六帝,末後帝釋,是大迦葉。時阿修羅王興軍上天,與帝釋鬥,帝釋不如,退軍入城。頂生復出,吹貝扣弓,阿修羅王即時崩墜。頂生自念:『我力如是,無有等者,今與帝釋,共坐何為?不如害之,獨霸為快。』   「噁心已生,尋即墮落,當本殿前,委頓欲死。諸人來問:『若後世人,問頂生王雲何命終?何以報之?』王對之曰:『若有此問,便可答之:「頂生王者,由貪而死。統領四域,四十億歲,七日雨寶,及在二天,而無厭足,故致墜落。」』是故比丘!夫利養者,實為大患,當思遠離深求道真。」   阿難白佛:「此頂生王,宿殖何福,而獲如此無量大報?」   佛告之曰:「乃往過去,不可計劫,時世有佛,號曰弗沙,與其徒眾,遊化世間。時婆羅門子,適欲娶婦,手把大豆,當用散婦,是其曩世,俗家之禮。於道值佛,心意歡喜,即持此豆,奉散於佛,四粒入缽,一粒住頂。由此因緣,受無極福,四粒入缽,王四天下;一粒在頂,受樂二天。」   爾時諸弟子,聞佛所說,有得初果二果三果及阿羅漢者,不可稱數,受持佛語,歡喜奉行。   (六五)蘇曼女十子品第五十八(丹本為六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須達長者,末下小女,字曰蘇曼,面首端正,容貌最妙,其父憐愛,特於諸子,若遊行時,每將共去。於是長者,將至佛所,其女見佛,情倍欣踴,願得好香,塗佛住室。斯女手中,有賓婆果。佛從索之,奉教便與。佛尋於上,書香種稷,還以與之。女共其父,還歸城堙A便行推買種種妙香,如佛所須,持詣祇洹,躬自擣磨,日日如是。於時持叉尸利國王,遣其一兒,使到捨衛,初適他土廣行觀看,漸漸展轉,復至精舍,見蘇曼女在中磨香,愛其姿容,欲得為妻,即往入城,啟波斯匿王:「雲有此女,可適我意,願王見賜,勿違我志。」王問之曰:「是誰家女?」答言:「是須達許。」王言:「卿自從索,吾不能知。」復重啟王:「王若相聽,當自求之。」王言:「可爾。」彼國王兒,發遣子弟、車乘眾物,先歸本國,唯留一象及己在後,往至祇洹,搏蘇曼女,累騎而去。須達聞之,遣人追逐,像走駛速,不能及逮。即達本土,便用為婦,後遂懷妊,生卵十枚。卵後開敷,有十男兒,形貌姝好,與人有異。年遂長大,勇健非凡,然喜畋獵,傷害物命。其母矜愍,教使莫爾。諸子白母:「射獵之事,最為快樂,母今相遮,將為見憎。」母復告言:「吾愛汝等!是以因制;若當憎汝,終無此言。所以者何?夫殺生之罪,當入地獄,受諸苦惱,數千萬歲,常為鹿頭羊頭兔頭諸禽獸頭阿傍獄卒之所獵射,無央數歲,雖思解脫。其何由乎?」諸子白母:「如母所說,為自出心?從他邊聞?」母復告言:「吾昔從佛,聞如此事。」兒復問母:「佛者何人?幸願具宣。」母告諸子:「卿不聞乎?迦維羅衛淨飯王子,形相炳著,應為聖王,厭老病死,出家學道,願行成就,得無上果。巨身丈六,相好無比,三明六通,遐鑒無外,前知無窮,卻知無極,觀知三世,如掌中珠。」諸子聞之,心內欣然,因更問母:「佛今近遠,為可見不?」母便答言:「今在捨衛。」諸子啟母,求往覲佛,母即聽之,諸子同時,共詣捨衛。   其祖須達,見之情悅,倍加愛念,將至祇洹,奉覲如來。諸子見佛,姿好形貌,踰前所聞,數千萬倍,五情欣喜,不能自勝,佛因隨宜,為說妙法,十人俱時,得法眼淨,便復白佛,求索出家。佛問之曰:「汝父母聽不?」答言:「未諮。」佛言:「父母未聽,不得染化。」須達復言:「斯是我孫,我得自在,我今放之,於理亦可。」佛便允然,聽使為道。鬚髮自落,法衣在身,便成沙門,精勤大業,盡得羅漢。斯十比丘,甚相欽敬,行則俱進,住在同處,國中人民,莫不宗戴。   阿難白佛:「此十比丘,有何福慶,生在貴家,容貌奇特,遭值世尊,盡於苦際?」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有毘婆屍佛,出現於世,教化畢訖,而般涅槃,分佈舍利,起無量塔。時有一塔,朽故崩壞,有一老母,而修治之。有年少十人,偶行睹見,問老母曰:『何所施為?』老母語言:『斯是尊塔,功德彌弘,是以修補,慾望善果。』年少歡喜,助共興功,所作已竟,誓為母子,其十年少,願共同生。從是已來,九十一劫,天上人中,恆為俱生,受福快樂,常有三事,勝於餘人:一者形體端正,二者眾所敬愛,三者恆得長壽。經爾許時,不墮三塗,今遇我世,沐浴清化,諸塵垢盡,鹹逮應真。欲知爾時老母者,今蘇曼女是。爾時十年少者,今十羅漢是。」   佛說此時,其在大會,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發大乘意逮不退者,信受佛語,歡喜奉行。   (六六)婆世躓品第五十九(丹本為六十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於時此國有豪富長者,名尸利躓,其家大富,七寶盈溢。其婦懷妊,月滿生男,形容嚴妙,世之少雙。父母喜慶,深用自幸,便請相師,令占吉凶。相師占已,語其二親:「斯子福德,榮煥宗族。」長者益歡,情在無量,因復勸請,便為立字。相師問曰:「從有此兒,有何瑞應?」長者報曰:「其母本來,訥口鈍辭,既懷此兒,談語巧妙,踰倍於常。」便為作字,號婆世躓。年歲已大,聰才邈群,與其等輩,遊行觀看,見那羅伎家,有一女子,面貌清潔,暉容希偶,心便染著,欲得娉娶。歸啟父母:「願為求索。」父母告言:「吾是貴姓,彼是凡賤,高卑非匹,如何為婚?」子情深愛,不能自釋,重更啟言:「莫問門戶,但論其身,幸垂顧愍,哀為我求。若不如志,便自殞命。」父母從之,遣人往求。彼家報言:「君是大姓,我是小人,素非疇偶,何緣得爾?」其兒慇懃,情猶不息,復更遣信,重從索之。彼家答言:「若能如我,習種種術,歌舞戲笑,悉令備知,及於王前,試使得中,然後乃當共作婚姻。」兒惑其色,不恥鄙事,即詣彼家,學習戲藝;數時之間,皆已成就。是時國王,集諸那羅,上幢投窗,空中索走,如是種種眾多戲事。時長者子,亦往王邊,次應現伎,上索而走,索走既竟,王脫不見,復敕更上,奉命為之,氣力漸劣,中道欲墮,心中惶懅,無所歸依。   尊者目連,陵虛至邊,而告之曰:「如卿今日,寧全身命,出家學道?為寧墮地,娶彼女耶?」尋報之言:「願自存濟,不用女也。」目連即時,於虛空中,化作平地,其人見已,情怖便止,因地而下,得全身首。既蒙安隱,喜不自勝,隨逐目連,往詣世尊,禮拜供養。佛於是時,廣說妙論,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出要最快,心意暢解,便得初果。因復白佛:「願得出家,奉修正法。」世尊聽之,鬚髮自落,法衣在身,便成沙門。比丘專精禪思,遵修正業,諸漏得盡,成阿羅漢。   慧命阿難,前白佛言:「婆世躓沙門,往昔之時,與彼女子,有何因緣,心染惑著,幾致危沒?復共目連,造何善因,今蒙其恩,而獲寧濟?復何因緣,自致應真?」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無量之劫,波羅□國,有大長者,初生一子,端正無比。當於是時,其家有人,從海中來,齎一鳥卵,用奉長者。長者納受,經少時間,其卵便剖,出一鳥鶵,毛羽光潤。長者愛之,與子使弄,漸漸長大,互相懷念。時長者子,騎鳥背上,鳥便擔飛,處處遊觀,情既滿厭,還歸其捨,日日如是。經歷多時,其長者子,聞他國王作那羅戲,便乘斯鳥,往至彼間,來下觀看,鳥住樹上。偶見王女,情便染愛。其時遣信,騰說情狀,王女然可,便與共交。作事不密,為王所知,遣人推捕,尋時獲得,縛束其身,而當斬戮。長者子言:『諸君何為,勞力殺我?聽我上樹自投而死。』諸人聽許,便起攀枝而上,乘騎其鳥,翔虛而去。因此鳥故,得延壽命。」   佛告阿難:「彼時長者子,今婆世躓是。爾時王女者,今伎家女是。爾時鳥者,則目連是。過去世時,惑色致困,由鳥得濟;今復貪色,垂當死亡,由目連故,致得安隱。其婆世躓,所說聰辯,成無漏者,乃往過去,波羅□國,有一居士,見辟支佛,來從乞飯。居士即時,以食施與,因復勸請,令說經法。其辟支佛,辭雲不能,擲缽虛空,騰踴而逝。居士念曰:『斯人神力,變化無方,然其不能敷宣道化;願我後生,遭值聖尊,勝於此士,巨億萬倍,演散法義,無窮無盡,令我身者,亦獲果證。』由此因緣,今世聰明,逮羅漢果。」   佛說是時,莫不歡喜,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緣覺善根者,發菩薩心者,皆信佛語,頂戴奉行。   (六七)優波踘提品第六十(丹本為六十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此國有一梵志,字阿巴踘提,聰明廣學,採古達今,往至佛所,求作沙門,因復啟曰:「若我出家,智慧辯才,與舍利弗等者,情則甘樂;若當不如,便自歸家。」佛尋答曰:「卿不如也。」時彼梵志,止不作道,還歸其捨。世尊於後,告眾會言:「我滅度已,一百歲中,此婆羅門,而當深化,逮成六通,智慧高遠,教化眾生,其數如塵。」佛涅槃時,告阿難言:「我滅度後,一切經藏,悉付囑汝,汝當受持廣使流布。」   世尊既滅,阿難持法。阿難後時,復欲捨身,告弟子耶貰□言:「我去世後,所有典要,汝當護持。」因復告曰:「波羅□國,當有居士字為踘提,此人有子,名優波踘提。卿好求索,度用為道;卿若壽終,以法付之。」   阿難滅已,此耶貰□,奉持佛法,遊化世間,所度甚多。復至波羅□,往造居士,與共相識,數數往來。其彼居士,生一男兒,字阿巴踘提,年在幼稚。於時耶貰□,往從索之,欲使為道。其父答曰:「始有一子,當紹門戶,不可爾也,若後更生,便用相給。」後復生男,字難陀踘提。時耶貰□,復往從索,其父報言:「大子營外,次子營內,於其家居,乃可興隆。情中戀惜,未能相許,若後更有,信當奉惠。」此耶貰□,是阿羅漢,三明具足,能知人根,觀此二兒,與道無緣,亦自息意,不慇懃求。時彼居士復更生男,顏貌端妙,形相殊特。時耶貰□,復往從索。其父報曰:「兒今猶小,未能奉事,又復家貧,無以餉送。且欲停之,須大當與。」年漸長大,才器益盛,父付財物,居肆販賣。時耶貰□,往到其邊,而為說法,教使繫念,以白黑石子用當籌算,善念下白,惡念下黑。優婆踘提奉受其教,善惡之念,輒投石子,初黑偏多,白者甚少,漸漸修習,白黑正等,繫念不止,更無黑石,純有白者。善念已盛,逮得初果。   時彼城中,有婬女人,遣婢持錢,往從買花。優波踘提,心性質直,饒與其花,不令有恨。婢齎花歸,婬女甚怪,問其婢言:「前日買花,用錢一種,往何以少?今何以多?將無前時相欺減乎?」婢答之言:「今日花主,慈仁守禮,平等相與,所以饒獲。又復其人,形體殊妙,大家若見,復不有恨。」婬女聞之,遣言請喚。優波踘提,自抑不往,又復延召,終不從命。於時婬女,與王家兒,而共交通,貪其衣服眾寶所成,利興義衰,殺而藏之。王家搜覓,於其捨得,尋取婬女,斬截手足,劓其耳鼻,懸於高標,豎置塚間,雖荷此苦,然未命終。優波踘提,往到其所,婬女謂言:「往者端正,不肯相見,今日形殘,何所看乎?」尋即對曰:「吾不愛色,而來至此,用相憐故,來到此耳。」因為宣說四非常法。「是身不淨苦空無我,一一諦察,有何可恃?愚惑之徒,妄生染想。」婬女聞法,逮法眼淨,優波踘提,成阿那含。   時耶世□,復從居士,索此少年,用作沙彌;奉教持與。將至精舍,授其十戒,年滿二十,便授具足,白四羯磨竟,得阿羅漢道,三明六通,皆悉滿具,言辭巧妙,所演無窮,便集眾人,欲為說法。時魔波旬,於會處所,而雨金錢。眾人競拾,竟不聞法。於第二日,復集大眾,魔雨花鬘,以亂眾心。於第三日,復更集大眾,魔王便化作一大象,紺琉璃色,口有六牙,其一牙上,有七浴池,其浴池中,有七蓮花,一一蓮花上,有七玉女,斯諸玉女,皆作伎樂,其象優遊徐步會側,眾人顧目,情不在法。於第四日,復集大眾,魔王復化作一女人,端正美妙,侍立尊後,眾人注目,忽忘法事。於時尊者,尋化其女,令作白骨;眾人見已乃專聽法,得道者眾。   尊者本來,有一狗子,日日於耳,竊為說法。其狗命終,生第六天與魔波旬,共坐一床。魔王思惟:「此天大德,乃與我等,為從何沒而來生此?」尋觀察之,知從狗身。「彼沙門者,相辱乃爾。」遙伺尊者入禪定時,持一寶冠,著其頭上。既從定起,覺頂有冠,尋便思察,知魔所為,即以神力,感魔使來,化其狗屍,令似拂飾,而告魔言:「汝遺我冠,深謝來意;今以拂飾,用相酬贈。」魔王受已,便還天上,而見所著乃是死狗,心中厭惡而欲去之,盡其神力不能令卻。復詣帝釋,求除不淨。帝釋報言:「其作此者,斯人能捨,非是吾力之所任卻。」魔王復去,廣問諸天乃至梵天,向之喜言:「願除茲穢。」各答如初,非力所辦。事不獲已,來詣尊者,而謂言曰:「佛實大德,慈心無邊;諸聲聞輩,誠為凶忌。何以驗之?我乃昔日,將諸魔兵凡十八億,攻圍菩薩,欲敗其道,猶懷慈悲,不以為怨;我今小觸,相困乃爾。」尊者答言:「理實如是。佛之於我,百千萬倍,不可為喻,如須彌山比彼芥子,如大海水方於牛跡,如師子王喻於野干,大小之形,實不相及。」   尊者語魔:「吾生末世,不見如來。聞汝神力能化作佛,試為一現,我欲觀之。」魔王答言:「我今化現,慎莫為禮。」對曰:「不禮。」是時魔王化身作佛,軀體丈六,紫磨金色,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赫弈,踰倍日月。尊者欣悅,便前稽首。魔還復形,語尊者言:「向雲不禮,今作禮何?」尊者答言:「我自禮佛,不禮於汝。」魔復謝曰:「唯願矜愍,卻此死狗。」尊者告曰:「汝起慈心,擁護群生,則此死狗,變成寶飾;若懷惡意,則作狗屍。」魔以畏故,恆發善想。   是時尊者成道已後,所化眾生,得四果者,一人一籌,籌長四寸,如此之籌,滿於一房,房高六丈,縱廣亦爾。於是眾人白尊者言:「尊者福德,實為弘博,化度群萌,不可稱數。」尊者告曰:「吾為畜生時,亦化眾生,使得聖果,何況今日?」   眾會白言:「不審先世,所度雲何?」   尊者告曰:「乃往過去,波羅□國,有一仙山,五百辟支佛,止住其中。時有獼猴,日來供養,奉覲儀容。諸辟支佛,後盡涅盤,復有五百梵志,續在中止。諸梵志等,或事日月,或復事火,事日月者,翹腳向之,其事火者,朝夕燃之。時彼獼猴,見其翹腳,便取挽下,見其燃火,便取滅之。獼猴於時,端坐思惟。諸梵志見,自相謂言:『此獼猴者,將為我曹示茲威儀。』尋各整身,諦察真理,心意開解,盡得辟支佛道。彼獼猴者,我身是也。」   眾會復白:「以何因緣,受獼猴身?」   尊者告曰:「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有毘婆屍佛,出現於世,有諸比丘,在波羅□仙山中住。時有應真,登上山巔,放腳輕疾。有一年少道人,而作是言:『彼行飄速,正似獼猴。』由此因緣,五百世中,常作獼猴。以是之故,凡在四輩,應自護口,勿妄出言。」   尊者優波踘提,說此法時,一切大會,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種緣覺善根者,發大乘心逮不退者,不可稱計,信受其教,歡喜奉行。   (六八)汪水中蟲品第六十一(丹本為六十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爾時城邊,有一汪水,污泥不淨,多諸糞穢,屎尿臭處。國中人民,凡鄙之類,恆以瑕穢,投歸其中。有一大蟲,其形像蛇,加有四足,於其汪水,東西馳走,或沒或出,經歷年載,常處其中,受苦無量。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前後圍遶,至彼坑所,問諸比丘:「汝等頗識此蟲宿緣所造行不?」時諸比丘,鹹皆思量,無有能知斯所造行。俱共白佛,皆云:「不知。」時佛告曰:「汝等當聽!吾當為汝說斯所造行。過去有佛,名毘婆屍,出現於世,教化已周,遷神涅槃。彼佛法中,有十萬比丘,淨修梵行,閑居樂靜,依於一山。其山左右,有好林樹,華果茂盛蓊鬱無比,其諸樹間,流泉浴池,清涼可樂。時諸比丘,依慕住止,遵善行道,懃修不懈,悉具初果,乃至四果,無有凡夫。時有五百估客,共相合集,欲入大海,發引徑路,經由此山,見諸比丘剋心精懃,內懷欣敬,思欲設供。時諸賈客,共相合率,往請眾僧,求索供養;值諸檀越,各各已請,日日相次,竟不從意。即詣眾僧,辭入大海。『設我等眾,安隱來還,當設供養,願哀見許。』時僧默然,允可受請。眾賈入海,大獲珍寶,平安還至,到眾僧所,選眾妙寶最上價者,用施眾僧,規俟飲食,若食多者,隨意用之。於時眾僧受其寶物,持用付授僧摩摩帝。於後眾僧,食具向盡,從其求索爾時珍寶,當用續食。時摩摩帝,答眾僧言:『賈客前時,自與我寶,何緣乃索?』上座維那,語摩摩帝:『檀越前時,以寶施僧,令汝舉之。今僧食盡,當用裨佐。』時摩摩帝,瞋恚而言:『汝曹噉屎!此寶是我所有,何緣乃索?』時彼眾僧,見摩摩帝已起惡意,即便散去。由其欺僧惡口罵故,身壞命終,墮阿鼻獄,身常宛轉沸屎之中,歷九十二劫,乃從獄出。今復墮此屎尿池中,經歷年歲,未得解脫。所以者何?過去有佛,名曰屍棄,將諸比丘,臨過此坑,示諸弟子,為說本末。復次有佛,名曰隨葉,亦復將從諸比丘眾,往到其所,說其因緣,從此命終,還入地獄,經歷數萬億歲,其後命終復生是中。次復有佛,名曰拘留秦,亦共徒眾,圍遶至此坑,垂示諸比丘,說其本末。次名拘那含牟尼佛,亦共弟子,來至此坑。次迦葉佛,亦來至此,鹹為弟子,說其因緣。次第七佛,我釋迦牟尼,今示汝等因緣本末,觀視其蟲。如是一切賢劫當來諸佛,各各皆爾,將諸弟子,到其坑所,指示其蟲,說其曩昔所造因緣。」   時諸比丘,聞佛所說,心驚毛豎,共相敕厲,慎護身口意業,信受佛語,歡喜奉行。   (六九)沙彌均提品第六十二(丹本為六十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舍利弗,晝夜三時,恆以天眼,觀視世間,誰應度者,輒往度之。爾時有諸估客,欲詣他國,其諸商人,共將一狗,至於中路。眾賈頓息,伺人不看閑靜之時,狗便盜取眾賈人肉。於時眾人即懷瞋恚,便共打狗,而折其腳,棄置空野,捨之而去。時舍利弗,遙以天眼,見此狗身,攣躄在地,飢餓困篤,懸命垂死,著衣持缽,入城乞食,得已持出飛至狗所,慈心憐愍,以食施與。狗得其食,濟活餘命,心甚歡喜,倍加踴躍。時舍利弗,即為其狗,具足解說微妙之法,狗便命終,生捨衛國婆羅門家。時舍利弗,獨行乞食,婆羅門見,而問之言:「尊者獨行,無沙彌耶?」舍利弗言:「我無沙彌,聞卿有子,當用見與。」婆羅門言:「我有一子字曰均提,年既孩幼,不任使令。比前長大,當用相與。」時舍利弗,聞彼語已,即戢在心,還至祇洹。至年七歲,復來求之。時婆羅門,即以其兒,付舍利弗,令使出家。時舍利弗,便受其兒,將至祇洹,聽為沙彌,漸為具說種種妙法,心意開解,得阿羅漢,六通清徹,功德悉備。   時均提沙彌,始得道已,自以智力,觀過去世,本造何行,來受此形,得遭聖師,而獲果證?觀見前身,作一餓狗,蒙我和上舍利弗恩,今得人身,並獲道果。欣心內發,而自念言:「我蒙師恩,得脫諸苦,今當盡身供給所須,永作沙彌,不受大戒。」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不審此人,曩昔之時,興何惡行,受此狗身?造何善根,而得解脫?」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諸比丘,集在一處。時年少比丘,音聲清雅,善巧讚唄,人所樂聽。有一比丘,年高耆老,音聲濁鈍,不能經唄,每自出聲,而自娛樂。其老比丘,已得羅漢,沙門功德,皆悉具足。於時年少妙音比丘,見老沙門音聲鈍濁,自恃好聲,而呵之言:『今汝長老,聲如狗吠。』輕呵已竟,時老比丘,便呼年少:『汝識我不?』年少答言:『我大識汝,是迦葉佛時比丘。』上座答曰:『我今已得阿羅漢道,沙門儀式,悉具足矣。』時年少比丘,聞其所說,心驚毛豎,惶怖自責,即於其前,懺悔過咎。時老比丘,即聽懺悔。由其惡言,五百世中,常受狗身;由其出家持淨戒故,今得見我,蒙得解脫」。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信受,頂戴奉行。   賢愚經卷第十三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No. 203   雜寶藏經卷第一(有九緣)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十奢王緣   王子以肉濟父母緣   鸚鵡子供養盲父母緣   棄老國緣   佛於忉利天上為摩耶說法緣   佛說往昔母迦旦遮羅緣   慈童女緣   蓮華夫人緣   鹿女夫人緣   (一)十奢王緣   昔人壽萬歲時,有一王,號曰十奢,王閻浮提。王大夫人,生育一子,名曰羅摩。第二夫人,有一子,名曰羅漫。羅摩太子,有大勇武,那羅延力,兼有扇羅,聞聲見形,皆能加害,無能當者。時第三夫人,生一子,名婆羅陀。第四夫人,生一子,字滅怨惡。第三夫人,王甚愛敬,而語之言:「我今於爾,所有財寶都無吝惜,若有所須,隨爾所願。」夫人對言:「我無所求,後有情願,當更啟白。」   時王遇患,命在危惙,即立太子羅摩,代己為王,以帛結髮,頭著天冠,儀容軌則,如王者法。   時小夫人,瞻視王病,小得瘳差,自恃如此,見於羅摩紹其父位,心生嫉妒,尋啟於王求索先願:「願以我子為王,廢於羅摩。」王聞是語,譬如人噎既不得咽,又不得吐。「正欲廢長,已立為王;正欲不廢,先許其願。」然十奢王,從少已來,未曾違信;又王者之法,法無二語,不負前言。思惟是已,即廢羅摩,奪其衣冠。   時弟羅漫,語其兄言:「兄有勇力,兼有扇羅,何以不用,受斯恥辱?」兄答弟言:「違父之願,不名孝子。然今此母,雖不生我,我父敬待,亦如我母,弟婆羅陀,極為和順,實無異意。如我今者,雖有大力、扇羅,寧可於父母及弟,所不應作而欲加害。」弟聞其言,即便默然。   時十奢王,即徙二子,遠置深山,經十二年,乃聽還國。羅摩兄弟,即奉父敕,心無結恨,拜辭父母,遠入深山。   時婆羅陀,先在他國,尋召還國,以用為王。然婆羅陀,素與二兄,和睦恭順,深存敬讓。既還國已,父王已崩,方知己母妄興廢立,遠擯二兄,嫌所生母所為非理,不向拜跪,語己母言:「母之所為,何期勃逆,便為燒滅我之門戶。」向大母拜,恭敬孝順,倍勝於常。   時婆羅陀,即將軍眾,至彼山際,留眾在後,身自獨往。當弟來時,羅漫語兄言:「先恆稱弟婆羅陀義讓恭順,今日將兵來,欲誅伐我之兄弟?」   兄語婆羅陀言:「弟今何為將此軍眾?」弟白兄言:「恐涉道路,逢於賊難,故將兵眾,用自防衛,更無餘意。願兄還國,統理國政。」兄答弟言:「先受父命,遠徙來此。我今雲何,輒得還返?若專輒者,不名仁子孝親之義。」如是慇懃,苦求不已,兄意礭然,執志彌固。   弟知兄意終不可迴,尋即從兄,索得革屣,惆悵懊惱,齎還歸國,統攝國政。常置革屣於御坐上,日夕朝拜問訊之義,如兄無異。亦常遣人,到彼山中,數數請兄。然其二兄,以父先敕十二年還,年限未滿,至孝盡忠,不敢違命。其後漸漸年歲已滿,知弟慇懃屢遣信召,又知敬屣如己無異,感弟情至,遂便還國。   既至國已,弟還讓位而與於兄。兄復讓言:「父先與弟,我不宜取。」弟復讓言:「兄為嫡長,負荷父業,正應是兄。」如是展轉,互相推讓,兄不獲已,遂還為王。兄弟敦穆,風化大行,道之所被,黎元蒙賴,忠孝所加,人思自勸奉事孝敬。婆羅陀母,雖造大惡,都無怨心。   以此忠孝因緣故,風雨以時,五穀豐熟,人無疾疫,閻浮提內,一切人民,熾盛豐滿,十倍於常。   (二)王子以肉濟父母緣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爾時阿難,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一小兒,有盲父母,乞索得食,好者供養父母,粗者便自食之。阿難白佛言:「世尊!此小兒者,甚為希有!乞得好食,用奉父母,擇麤惡者,而自食之。」   佛言:「此未為難,我過去世中,供養父母,乃極為難。」   阿難白佛言:「世尊!過去之世,供養父母,其事雲何?」   佛言:「乃往過去,有大國王,統領國土。王有六子,各領一國。時有一大臣名羅□求,計謀興軍,殺彼大王及其五子。其第六小子,先有鬼神,來語之言:『汝父大王及諸五兄,悉為大臣羅□求之所殺害,次欲到汝。』王子聞已,即還家中。婦見王子顏色憂悴,不與常同,而問夫言:『汝何以爾?』夫答婦言:『男子之事不得語汝。』婦言:『王子!我今與汝生死共同,有何急緩而不見語?』夫答婦言:『適有鬼神,來語我言:「汝父大王及與五兄,悉為他殺,次來到汝。」以是憂懼,莫知所適。』   「夫婦作計,即共將兒,逃奔他國。持七日糧,計應達到;惶怖所致,錯從曲道,行經十日,猶不達到。糧食乏盡,困餓垂死。王子思惟:『三人併命,苦痛特劇,寧殺一人,存二人命。』即便拔劍,欲得殺婦。兒顧見父,合掌白言:『願父今者莫殺我母,寧殺我身,以代母命。』父用兒語,欲殺其子。子復白言:『莫斷我命,若斷我命,肉則臭爛,不得久停,或恐其母不得前達;不斷我命,須臾削割,日日稍食。』未到人村,餘在身肉,唯有三臠,子白父母:『此肉二臠,父母食之,餘有一臠,還用與我。』擲兒放地,父母前進。   「時釋提桓因,宮殿震動,便即觀之,是何因緣?見此小兒作希有事,即化作餓狼,來從索肉。小兒思惟:『我食此肉,亦當命盡,不食亦死。』便捨此肉,而與餓狼。   「釋提桓因,即化作人,語小兒言:『汝今割肉,與汝父母,生悔心不?』答言:『不悔。』天言:『汝今苦惱,誰當信汝不生悔心?』小兒於是即出實言:『我若不生悔心,身肉還生,平復如故;若有悔者,於是即死。』作此言已,身體平復,與本無異。   「釋提桓因,即將其子並其父母,使得一處,見彼國王,心大悲喜,愍其至孝,嘆未曾有,即給軍眾,還復本國。釋提桓因,即漸擁護,作閻浮提王。爾時小兒,我身是也。爾時父母,今日父母是也。」   佛言:「非但今日讚嘆慈孝,於無量劫常亦讚嘆。」   諸比丘白佛言:「世尊!過去世中,供養父母,其事雲何?」   佛言:「昔迦屍國王土界之中,有一大山,中有仙人名睒摩迦。父母年老,而眼俱盲,常取好果鮮花美水,以養父母,安置閑靜無怖畏處。凡有所作,舉動行止,先白父母。白父母已,便取水去。   「時梵摩達王,遊獵而行,見鹿飲水,挽弓射之,藥箭誤中睒摩迦身,被毒箭已,高聲唱言:『一箭殺三人,斯痛何酷!』   「其王聞其聲,尋以弓箭,投之於地,便即往看,誰作此言?『我聞此山中有仙人,名睒摩迦,慈仁孝順,養盲父母,舉世稱嘆。汝今非睒摩迦也?』答言:『我即是也。』而白王言:『今我此身,不計苦痛,但憂父母年老目冥,從今飢困,無人供養耳。』王復問言:『汝盲父母,今在何許?』睒摩迦指示王言:『在彼草屋中。』王即至盲父母所。   「睒摩迦父時語婦言:『我眼瞬動,將非我孝子睒摩迦有衰患不?』婦復語夫:『我乳亦惕惕而動,將非我子有不祥事不?』時盲父母,聞王行聲索索,心生恐怖。『非我子行,為是誰也?』王到其前,唱言作禮。盲父母言:『我眼無所見,為是誰禮?』答言:『我是迦屍國王。』時盲父母,命王言坐。『我子若在,當以好華果奉上於王。我子朝往取水,遲晚久待不來。』   「王便悲泣,而說偈言: 「『我為斯國王,  遊獵於此山,   但欲射禽獸,  不覺中害人。   我今捨王位,  來事盲父母,   與汝子無異,  慎莫生憂苦。』   「盲父母,以偈答王曰: 「『我子慈孝順,  天上人中無,   王雖見憐愍,  何得如我子?   王當見憐愍,  願將示子處,   得在兒左右,  並命意分足。』   「於是,王將盲父母往至睒摩迦邊。既至兒所,搥胸懊惱,號咷而言:『我子慈仁,孝順無比。天神地神,山神樹神,河神池神諸神』說偈而言: 「『釋梵天世王,  雲何不佐助,   我之孝順子,  使見如此苦?   深感我孝子,  而速救濟命。』」   「時釋提桓因,宮殿震動,以天耳聞盲父母悲惻語聲,即從天下,往到其所,而語睒摩迦言:『汝於王所,生噁心也?』答言:『實無噁心。』釋提桓因言:『誰當信汝無噁心也?』睒摩迦答言:『我於王所有噁心者,毒遍身中即爾命終;若我於王無噁心者,毒箭當出身瘡便愈。』即如其言,毒箭自出,平復如故。王大歡喜,踴躍無量,便出教令,普告國內:『當修慈仁孝事父母。』   「睒摩迦從昔已來,慈仁孝順,供養父母。欲知爾時盲父者今淨飯王是。爾時盲母者,摩耶夫人是。睒摩迦者,今我身是。迦屍國王,舍利弗是。時釋提桓因,摩訶迦葉是。」   (三)鸚鵡子供養盲父母緣   佛在王捨城,告諸比丘言:「有二邪行,如似拍踘,速墮地獄。雲何為二?一者不供養父母。二者於父母所作諸不善。有二正行,如似拍踘,速生天上。雲何為二?一者供養父母。二者於父母所作眾善行。」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如來極能讚嘆父母。」   佛言:「非但今日,於過去世,雪山之中,有一鸚鵡,父母都盲,常取好花果,先奉父母。爾時有一田主,初種穀時,而作願言:『所種之穀,要與眾生而共噉食。』時鸚鵡子,以彼田主先有施心,即常於田,採取稻穀,以供父母。   「是時田主按行苗行,見諸蟲鳥揃穀穗處,瞋恚懊惱,便設羅網,捕得鸚鵡。鸚鵡子言:『田主先有好心,施物無吝,由是之故,故我敢來,採取稻穀。如何今者而見網捕?且田者如母,種子如父,實語如子,田主如王,擁護由己。』作是語已,田主歡喜,問鸚鵡言:『汝取此穀,竟復為誰?』鸚鵡答言:『有盲父母,願以奉之。』田主答言:『自今已後,常於此取,勿復疑難。』」佛言:「鸚鵡樂多果種,田者亦然。爾時鸚鵡,我身是也。爾時田主,舍利弗是。爾時盲父,淨飯王是。爾時盲母,摩耶是也。」   (四)棄老國緣   佛在捨衛國。爾時世尊,而作是言:「恭敬宿老,有大利益:未曾聞事而得聞解,名稱遠達,智者所敬。」   諸比丘言:「如來世尊!而常讚嘆恭敬父母耆長宿老。」   佛言:「不但今日,我於過去無量劫中,恆恭敬父母耆長宿老。」   諸比丘白佛言:「過去恭敬,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久遠,有國名棄老,彼國土中,有老人者,皆遠驅棄。有一大臣,其父年老,依如國法,應在驅遣。大臣孝順,心所不忍,乃深掘地,作一密屋,置父著中,隨時孝養。   「爾時天神,捉持二蛇,著王殿上,而作是言:『若別雄雌汝國得安;若不別者,汝身及國,七日之後,悉當覆滅。』王聞是已,心懷懊惱,即與群臣,參議斯事,各自陳謝,稱不能別。即募國界,『誰能別者,厚加爵賞。』   「大臣歸家,往問其父。父答子言:『此事易別。以細軟物,停蛇著上。其躁擾者,當知是雄;住不動者,當知是雌。』即如其言,果別雄雌。   「天神復問言:『誰於睡者,名之為覺?誰於覺者,名之為睡?』王與群臣,復不能辯,復募國界,無能解者。   「大臣問父:『此是何言?』父言:『此名學人。於諸凡夫,名為覺者;於諸羅漢,名之為睡。』即如其言以答。   「天神又復問言:『此大白象,有幾斤兩?』群臣共議,無能知者,亦募國內,復不能知。   「大臣問父,父言:『置象船上,著大池中,畫水齊船深淺幾許;即以此船,量石著中,水沒齊畫,則知斤兩。』即以此智以答。   「天神又復問言:『以一掬水,多於大海,誰能知之?』群臣共議,又不能解,又遍募問,都無知者。   「大臣問父:『此是何語?』父言:『此語易解。若有人能信心清淨,以一掬水,施於佛僧及以父母、困厄病人,以此功德,數千萬劫,受福無窮。海水極多,不過一劫。推此言之,一掬之水,百千萬倍,多於大海。』即以此言,用答天神。   「天神復化作餓人,連骸拄骨,而來問言:『世頗有人飢窮瘦苦劇於我不?』群臣思量,復不能答。   「臣復以狀,往問於父,父即答言:『世間有人,慳貪嫉妒,不信三寶,不能供養父母師長,將來之世,墮餓鬼中,百千萬歲,不聞水穀之名,身如太山,腹如大谷,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身至腳,舉動之時,支節火然。如此之人,劇汝飢苦,百千萬倍。』即以斯言,用答天神。   「天神又復化作一人,手腳杻械,項復著鎖,身中火出,舉體燋爛,而又問言:『世頗有人苦劇我不?』君臣率爾,無知答者。   「大臣復問其父,父即答言:『世間有人,不孝父母,逆害師長,叛於夫主,誹謗三尊,將來之世,墮於地獄,刀山劍樹,火車爐炭,陷河沸屎,刀道火道。如是眾苦,無量無邊,不可計數。以此方之,劇汝困苦,百千萬倍。』即如其言,以答天神。   「天神又化作一女人,端政瑰瑋,踰於世人,而又問言:『世間頗有端政之人如我者不?』君臣默然,無能答者。   「臣復問父,父時答言:『世間有人,信敬三寶,孝順父母,好施、忍辱、精進、持戒,得生天上,端政殊特,過於汝身,百千萬倍,以此方之,如瞎獼猴。』又以此言,以答天神。   「天神又以一真檀木方直正等,又復問言:『何者是頭?』君臣智力,無能答者。   「臣又問父,父答言:『易知。擲著水中,根者必沈,尾者必舉。』即以其言,用答天神。   「天神又以二白騲馬,形色無異,而復問言:『誰母誰子?』君臣亦復無能答者。   「復問其父,父答言:『與草令食,若是母者,必推草與子。』   「如是所問,悉皆答之。天神歡喜,大遺國王珍琦財寶,而語王言:『汝今國土,我當擁護,令諸外敵不能侵害。』   「王聞是已,極大踴悅,而問臣言:『為是自知?有人教汝?賴汝才智,國土獲安,既得珍寶,又許擁護,是汝之力。』臣答王言:『非臣之智,願施無畏,乃敢具陳。』王言:『設汝今有萬死之罪,猶尚不問,況小罪過。』臣白王言:『國有制令,不聽養老。臣有老父,不忍遣棄,冒犯王法,藏著地中。臣來應答,儘是父智,非臣之力。唯願大王!一切國土,還聽養老。』   「王即嘆美,心生喜悅,奉養臣父,尊以為師,濟我國家一切人命,如此利益,非我所知。即便宣令,普告天下:『不聽棄老,仰令孝養。其有不孝父母,不敬師長,當加大罪。』   「爾時父者,我身是也。爾時臣者,舍利弗是。爾時王者,阿闍世是。爾時天神,阿難是也。」   (五)佛於忉利天上為母摩耶說法緣   佛在捨衛國,告諸比丘言:「我今欲往忉利天上,夏坐安居,為母說法。汝諸比丘!誰樂去者,當隨我去。」作是語已,即往忉利天上,在一樹下,夏坐安居,為母摩耶及無量諸天說法,皆獲見諦,還閻浮提。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能為其母,九十日中,住忉利天。」   佛言:「非但今日,我過去時,亦曾為母,拔苦惱事。」   時諸比丘,而白佛言:「過去所為,其事雲何?」   佛言:「往昔久遠,雪山之邊,有獼猴王,領五百獼猴。時一獵師,張網圍捕。獼猴王言:『汝等今日,慎勿恐怖,我當為汝破壞彼網。汝諸獼猴!悉隨我出。』即時破網,皆得解脫。有一老獼猴,擔兒腳跌,墮於深坑。獼猴王覓母,不知所在,見一深坑,往到邊看,見母在下,語諸獼猴:『各自勵力,共我出母。』時諸獼猴,互相捉尾乃至坑下,挽母得出,離於苦難。況我今日,拔母苦難。爾時拔免深坑之難,今復拔母三惡道難。」   佛告諸比丘:「拔濟父母,有大功德。我由拔母,世世無難,自致成佛。以是義故,諸比丘等!各應孝順供養父母。」   (六)佛說往昔母迦旦遮羅緣   佛時遊行,到居荷羅國,便於中路一樹下坐。有一老母,名迦旦遮羅,繫屬於人,井上汲水。佛語阿難:「往索水來。」阿難承佛敕,即往索水。   爾時老母,聞佛索水,自擔盥往,既到佛所,放盥著地,直往抱佛。阿難欲遮,佛言:「莫遮。此老母者,五百生中,曾為我母,愛心未盡,是以抱我。若當遮者,沸血從面門出,而即命終。」既得抱佛,嗚其手足,在一面立。   佛語阿難:「往喚其主。」其主來至,頭面禮佛,卻住而立。佛語主言:「放此老母,使得出家。若出家者,當得羅漢。」主便即放。   佛告阿難:「付波闍波提比丘尼,使度出家。」不久即得阿羅漢道,比丘尼中,善解契經,最為第一。   諸比丘疑怪,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繫屬於他,復以何緣,得阿羅漢?」   佛言:「迦葉佛時,出家學道,以是因故,得阿羅漢。當於爾時,為徒眾主,罵諸賢聖勝尼為婢,以此因緣,今屬於他。五百生中,恆為我母,慳貪嫉妒,遮我佈施,以是因緣,常生貧賤。非但今日拔其貧賤。」   諸比丘言:「不審於過去世拔濟貧賤,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世時,波羅捺國有一貧家,母子共活。兒恆傭作,以供養母,得少錢財,且支旦夕。爾時其子,即白母言:『我今欲與諸賈客等遠行商估。』其母然可,於是發去。兒發去後,賊來破家,劫掠錢財,並驅老母,異處出賣。兒既來還,推覓其母,即知處所,多齎錢財,勉贖其母,即於本國,而為生活,資財滿足,倍勝於前。爾時母者,今迦旦遮羅是。爾時兒者,我身是也。我當爾時,已拔母苦。」   (七)慈童女緣   昔佛在王捨城,告諸比丘:「於父母所,少作供養,獲福無量;少作不順,獲罪無量。」   諸比丘白佛言:「世尊!罪福之報,其事雲何?」   佛言:「我於過去久遠世時,波羅奈國有長者子,名慈童女,其父早喪,錢財用盡,役力賣薪,日得兩錢,奉養老母。方計轉勝,日得四錢,以供於母;遂復漸差,日得八錢,供養於母;轉為眾人之所體信,遠近投趣,獲利轉多,日十六錢,奉給於母。   「眾人見其聰明福德,而勸之言:『汝父在時,常入海採寶。汝今何為不入海也?』聞是語已,而白母言:『我父在時,恆作何業?』母言:『汝父在時,入海取寶。』便白母言:『我父若當入海採寶,我今何故不復入海?』母見其子慈仁孝順,謂不能去,戲語之,言:『汝亦可去。』得母此語,謂呼已定,便計伴侶,欲入海去。莊嚴既竟,辭母欲去。母即語言:『我唯一子,當待我死,何由放汝?』兒答母言:『先若不許,不敢正意。母已許我,那得復遮?望以此身立信而死。許他已定,不復得住。』母見子意正,前抱腳哭,而作是言:『不待我死,何由得去?』兒便決意,自掣手出腳,絕母數十根髮。母畏兒得罪,即放使去。共諸商賈,遂入於海。達到寶渚,多取珍寶,與諸同伴,便還發引。   「時有二道,一是水道。一是陸道。眾人皆言從陸道去,即從陸道。時彼國法,賊來劫奪,若得商主,諸商人物,皆入於賊;不得商主,雖獲財物,商主來還,盡歸財物。以是之故,是慈童女,恆出營別宿,商人早起,來迎取之。一夜大風,商人卒起,忘不迎取;商主於後,即不得伴,不識途徑。見有一山,便往至上,遙見有城,紺琉璃色,飢渴困乏,疾走向之。爾時城中,有四玉女擎如意寶珠,作倡伎樂,而共來迎,四萬歲中,受大快樂。於是自然,厭離心生,便欲捨去。諸玉女言:『閻浮提人,甚無反覆,共我生活,經四萬歲,雲何一旦捨我而去?』不顧其言,便復前行。見頗梨城,有八玉女,擎八如意珠,亦作伎樂,而來迎之,八萬歲中,極大歡樂。生厭噁心,復捨遠去。至白銀城,有十六玉女,擎十六如意珠,如前來迎,十六萬歲,受大快樂,亦復捨去。至黃金城,有三十二玉女,擎三十二如意珠,如前來迎,又三十二萬歲,受大快樂,亦欲捨去。諸玉女言:『汝前後所住,常得好處,自此已去,更無好處,不如即住。』聞是語已,而自念言:『諸玉女等,戀慕我故,作是語耳,若當前進必有好處。』即便捨去。   「遙見鐵城,心生疑怪,而作是念言:『外雖是鐵,內為極好。』漸漸前進,並近於城,亦無玉女來迎之者,復作念言:『城中甚似極大快樂,是故不及來迎於我。』轉轉前進,遂入鐵城。門關已下中有一人頭戴火輪,捨此火輪,著於童女頭上,即便出去。慈童女,問獄卒言:『我戴此輪,何時可脫?』答言:『世間有人,作其罪福,如汝所作,入海採寶,經歷諸城,久近如,然後當來代汝受罪。此鐵輪者,終不墮地。』   「慈童女問言:『我作何福?復作何罪?』答言:『汝昔於閻浮提,日以二錢,供養於母,故得琉璃城,四如意珠,及四玉女,四萬歲中,受其快樂。四錢供養母故,得頗梨城,八如意珠,八玉女等,八萬歲中,受諸快樂。八錢供養母故,得白銀城,十六如意珠,十六玉女,十六萬歲,受於快樂。十六錢供養母故,得黃金城,三十二如意珠,三十二玉女,三十二萬歲,受大快樂。以絕母髮故,今得戴鐵火輪,不曾墮地;有人代汝,乃可得脫。』   「又問言:『今此獄中,頗有受罪如我比不?』答言:『百千無量,不可稱計。』聞是語已,即自思惟:『我終不免,願使一切應受苦者盡集我身。』作是念已,鐵輪即墮地。慈童女語獄卒言:『汝道此輪,不曾有墮。今何以墮?』獄卒瞋忿,即以鐵叉打童女頭,尋便命終,生兜術陀天。欲知爾時慈童女者,即我身是。   「諸比丘當知!於父母所,少作不善,獲大苦報;少作供養,得福無量。當作是學,應勤盡心奉養父母。」   (八)蓮華夫人緣   佛在捨衛國,告諸比丘:「若於父母,若復於佛及弟子所,起瞋恚心,此人為墮黑繩地獄,受苦無量,無有邊際。」   諸比丘問佛言:「世尊!敬重父母,若於父母,不生敬重,作少不善,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久遠無量世時,雪山邊有一仙人,名提婆延,是婆羅門種,婆羅門法,不生男女,不得生天。此婆羅門,常石上行小便,有精氣,流墮石宕。有一雌鹿,來舐小便處,即便有娠。日月滿足,來詣仙人窟下,生一女子,華裹其身,從母胎出,端正殊妙。仙人知是己女,便取畜養,漸漸長大,既能行來,腳蹈地處,皆蓮華出。婆羅門法,夜恆宿火,偶值一夜火滅無有,走至他家,欲從乞火。他人見其跡跡有蓮華,而便語言:『遶我捨七匝,我與汝火。』即遶七匝,得火還歸。   「值烏提延王遊獵,見彼人捨有七重蓮華,怪而問之:『爾捨所以有此蓮華?』即答王言:『山中梵志女來乞火,彼女足下生此蓮華。』尋其腳跡到仙人所。王見是女端正殊妙,語仙人言:『與我此女。』便即與之,而語王言:『當生五百王子。』遂立為夫人,五百婇女中,最為上首。王大夫人,甚妒鹿女,而作是言:『王今愛重,若生五百子,倍當敬之。』   「其後不久,生五百卵,盛著篋中。時大夫人,捉五百麵段,以代卵處,即以此篋,封蓋記識,擲恆河中。王問夫人言:『為生何物?』答言:『純生麵段。』王言:『仙人妄語。』即下夫人職,更不見王。   「時薩耽菩王,在於下流,與諸婇女,遊戲河邊。見此篋來,而作是言:『此篋屬我。』諸婇女言:『王今取篋,我等當取篋中所有。』遣人取篋,五百夫人,各與一卵,卵自開敷,中有童子,面目端正,養育長大,各皆有大力士之力,豎五百力士幢。   「烏提延王,從薩耽菩王常索貢獻,薩耽菩王聞索貢獻,愁憂不樂。諸子白言:『何以愁惱?』王言:『今我處世,為他所□□□飼襭□□□□鞢慼慼慼慼慼璃离活慫Y□蝖璃搳慼播礡漿荂慼慼慼慼慰G□□□□穫□Τ耙臩灤宦澸搳慼慼慼慼慼漿插慼慼慼慼潑y恁殺牷慼憧賢□□□□□□□□□□□□□□□□□蝖璃恁   「烏提延王恐怖而言:『一力士尚不可當,何況五百力士?』便募國中能卻此敵。又復思憶:『彼仙人者,或能解知。』作諸方便,往到仙人所,語仙人言:『國有大難,何由攘卻?』答言:『有怨敵也。』王言:『薩耽菩王,有五百力士,皆將軍眾,欲來伐我。我今乃至,無是力士,與彼作對。知何方計,得卻彼敵?』仙人答言:『汝可還求蓮華夫人,彼能卻敵。』王言:『彼雲何能卻?』仙人答言:『此五百力士,皆是汝子,蓮華夫人之所生也。汝大夫人,心懷憎嫉,擲彼蓮華所生之子,著河水中。薩耽菩王,於河水下頭接得養育,使令長大。王今以蓮華夫人,乘大象上,著軍陣前,彼自然當服。』即如仙人言,還來懺謝蓮華夫人。   「共懺謝已莊嚴夫人,著好衣服,乘大白象,著軍陣前。五百力士舉弓欲射,手自然直不得屈申,生大驚愕。仙人飛來,於虛空中,語諸力士:『慎勿舉手,莫生噁心,若生噁心,皆墮地獄。此王及夫人,汝之父母。』母即按乳,一乳作二百五十岐,皆入諸子口中。即向父母懺悔,自生慚愧,皆得辟支佛,二王亦自然開悟,亦得辟支佛。   「爾時仙人即我身是。我於爾時,遮彼諸子,使於父母不生噁心,得辟支佛;我今亦復讚歎供養老父母之德也。」   (九)鹿女夫人緣   佛在王捨城耆闍崛山中,告諸比丘:「有二種法,能使於人疾得人天,至涅盤樂。有二種法,能使於人速墮三惡,受大苦惱。」   「何等二法,能使於人疾得人天,至涅盤樂?」   佛言:「一者供養父母,二者供養賢聖。」   「雲何二法,速墮三惡,受大苦惱?」   佛言:「一者於父母所,作諸不善。二者於賢聖所,亦作不善。」   諸比丘白佛言:「世尊!速成善惡,其事雲何?」   佛告諸比丘:「過去久遠無量世時,有國名波羅奈,國中有山,名曰仙山。時有梵志,在彼山住,大小便利,恆於石上,後有精氣,墮小行處,雌鹿來舐,即便有娠。日月滿足,來至仙人所,生一女子,端正殊妙,唯腳似鹿,梵志取之,養育長成。梵志之法,恆奉事火,使火不絕。此女宿火,小不用意,使令火滅。此女恐怖,畏梵志瞋。有餘梵志,離此住處,一拘屢者(秦言五里),此女速疾,往彼梵志,而求乞火。梵志見其跡,跡有蓮華,要此女言:『遶我捨七匝,當與汝火。若出去時,亦遶七匝,莫行本跡,異道而還。』即如其言,取火而去。   「時梵豫國王,出行遊獵,見彼梵志,遶捨周匝十四重蓮華,復見二道有兩行蓮華。怪其所以,問梵志言:『都無水池,雲何有此妙好蓮華?』答言:『彼仙住處有一女,來從我乞火,此女足跡,皆生蓮華,我便要之:「若欲得火,遶捨七匝,將去之時,亦復七匝。」是以有此周匝蓮華。』王尋華跡,至梵志所從索女看。見其端正,甚適悅意,即從梵志,求索此女。梵志即與王,王即立為第二夫人。   「此女少小仙人養育,受性端直,不解婦女妖□襼□□□□□飩□□贊□□□□E槔淚□□□硫□祤□□□隉式慼慼撈_□□□褽□□□□饎□□□便□□□楏□□楚慼撚q□□□檢□□便□□□覷□□□倫淚□驗﹛慼慼撫|□□□祤□□姊拖L□□□□□□□騇□□□□□崎祅椸□□本□驗﹛慼慼撙I□□□□□□□□□□□□□F□□□L□□□□□都□□嬌□□□□□硫□□□□□鞢撩顑n□□切□□□□□a倫輻□□□□□飀□蓮□祤□□□□□□□□□□□□□黎□□□餺□□□□玲□□嬌□□□飀□硫□祤□□□□□□□□□□兜□□騁□□□   「時烏耆延王,將諸徒從夫人婇女,下流遊戲。見黃雲蓋,從河上流,隨水而來,王作是念:『此雲蓋下,必有神物。』遣人往看,於黃雲下,見有一檻,即便接取,開而看之,見千葉蓮華,一葉有一小兒,取之養育,以漸長大,各皆有大力士之力。   「烏耆延王,歲常貢獻梵豫王,集諸獻物,遣使欲去。諸子問言:『欲作何等?』時王答言:『欲貢獻彼梵豫國王。』諸子各言:『若有一子,猶望能伏天下使來貢獻,況有我等千子,而當獻他?』千子即時將諸軍眾,降伏諸國,次第來到梵豫王國。王聞軍至,募其國中:『誰能攘卻如此之敵?』都無有人能攘卻者。第二夫人,來受募言:『我能卻之。』問言:『雲何得攘卻之?』夫人答言:『但為我作百丈之臺,我坐其上,必能攘卻。』作臺已竟,第二夫人,在上而坐。爾時千子,欲舉弓射,自然手不能舉。夫人語言:『汝慎莫舉手向於父母,我是汝母。』千子問言:『何以為驗得知我母?』答言:『我若按乳,一乳有五百岐,各入汝口,是汝之母;若當不爾,非是汝母。』即時兩手按乳,一乳之中,有五百岐,入千子口中,其餘軍眾,無有得者。千子降伏,向父母懺悔。諸子於是和合,二國無復怨讎,自相勸率,以五百子與親父母,以五百子與養父母。時二國王,分閻浮提,各畜五百子。」佛言:「欲知彼時千子者,賢劫千佛是也。爾時嫉妒夫人瞞他目者,交鱗瞽目龍是。爾時父者,白淨王是。爾時母者,摩耶夫人是。」   諸比丘白佛言:「此女有何因緣,生鹿腹中,足下生蓮華?復有何因緣,為王夫人?」   佛言:「此女過去世時,生貧賤家。母子二人,田中鋤穀,見一辟支佛,持缽乞食,母語女言:『我欲家中取我食分與是快士。』女言:『亦取我分並與。』母即歸家,取母子二人食分,來與辟支佛。女取草採華,為之敷草坐,散華著上,請辟支佛坐。女怪母遲,上一高處,遙望其母,已見其母,而語母言:『何不急疾?鹿驟而來。』母既至已,嫌母遲故,尋作恨言:『我生在母邊,不如鹿邊生也。』母即以二分食與辟支佛,餘殘母子共食。辟支佛食訖,擲缽著虛空中,尋逐飛去,到虛空中,作十八變。時母歡喜,即發誓願:『使我將來恆生聖子,如今聖人。』以是業緣,後生五百子,皆得辟支佛,一作養母,一作所生母。以語母鹿驟對言因緣,生鹿腹中,腳似鹿甲。以採華散辟支佛故,跡中一百華生。以敷草故,常得為王夫人。其母后身,作梵豫王,其女後身,作蓮華夫人。由是業緣,後生賢劫千聖,以誓願力,常生賢聖。」   諸比丘,聞是語已,歡喜奉行。   雜寶藏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二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六牙白象緣   兔自燒身供養大仙緣   善惡獼猴緣   佛以智水滅三火緣   波羅□國有一長者子共天神感王行孝緣   迦屍國王白香象養盲父母並和二國緣   波羅□國弟微諫兄遂徹承相勸王孝化天下緣   梵摩達夫人妒忌傷子法護緣   駝驃比丘被謗緣   離越被謗緣   波斯匿王醜女賴提緣   波斯匿王女善光緣   昔王子兄弟二人被驅出國緣   須達長者婦供養佛獲報緣   娑羅那比丘為惡生王所苦惱緣   內官贖所犍牛得男根緣   兩內官共諍道理緣   (一○)六牙白象緣   昔捨衛國,有一大長者,生一女子,自識宿命,初生能語,而作是言:「不善所作,不孝所作,無慚所作,惡害所作,背恩所作。」作此語已,默然而止。此女生時,有大福德,即為立字,名之為賢。漸漸長大,極敬袈裟。以恭敬袈裟因緣,出家作比丘尼。不到佛邊,精勤修習,即得羅漢。悔不至佛邊,便往佛所,向佛懺悔。佛言:「我於彼時,已受懺悔。」   諸比丘疑怪問佛:「此賢比丘尼,何以故從出家以來不見佛?今日得見佛懺悔,有何因緣?」   佛即為說因緣:「昔日有六牙白象,多諸群眾。此白象有二婦,一名賢,二名善賢。林中遊行,偶值蓮花,意欲與賢,善賢奪去。賢見奪華,生嫉妒心:『彼象愛於善賢,而不愛我。』時彼山中有佛塔,賢常採花供養,即發願言:『我生人中,自識宿命,並拔此白象牙取。』即上山頭,自撲而死。尋生毘提醯王家作女,自知宿命。年既長大,與梵摩達王為婦,念其宿怨,語梵摩達言:『與我像牙作床者,我能活耳;若不爾者,我不能活。』梵摩達王,即募獵者:『若有能得象牙來者,當與百兩金。』即時獵師,詐被袈裟,挾弓毒箭,往至象所。   「時象婦善賢,見獵師已,即語象王:『彼有人來。』象王問言:『著何衣服?』答言:『身著袈裟。』象王言:『袈裟中必當有善無有惡也。』獵師於是遂便得近,以毒箭射。善賢語其夫:『汝言:「袈裟中有善無惡。」雲何如此?』答言:『非袈裟過,乃是心中煩惱過也。』善賢即欲害彼獵師,像王種種慰喻說法,不聽令害。又復畏五百群像必殺此獵師,藏著歧間,五百群像,皆遣遠去,問獵師言:『汝須何物而射於我?』答言:『我無所須;梵摩達王,募索汝牙,故來欲取。』象言:『疾取。』答言:『不敢自取。如是慈悲,覆育於我,我若自手取,手當爛墮。』白象即時,向大樹所,自拔牙出,以鼻絞捉,發願而與:『以牙佈施,願我將來,拔一切眾生三毒之牙。』獵師取牙,便與梵摩達王。   「爾時夫人,得此牙已,便生悔心,而作是言:『我今雲何取此賢勝淨戒之牙?』大修功德,而發誓言:『願使彼將來得成佛時,於彼法中,出家學道,得阿羅漢。』   「汝等當知!爾時白象者,我身是也。爾時獵師者,提婆達多是也。爾時賢者,今比丘尼是也。爾時善賢者,耶輸陀羅比丘尼是也。」   (一一)兔自燒身供養大仙緣   捨衛國,有一長者子,於佛法中出家,常樂親裡眷屬,不樂欲與道人共事,亦不樂於讀經行道。佛敕此比丘:「使向阿練若處精懃修習,得阿羅漢,六通具足。」   諸比丘疑怪,而白佛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如是長者子,能安立使得阿練若處,得阿羅漢道,具六神通?」   佛告諸比丘:「非但今日能得安立,乃於往昔,已曾安立。」   諸比丘白佛言:「不審世尊!過去安立,其事雲何?」   佛告諸比丘:「過去之時,有一仙人,在山林間。時世大旱,山中果蓏根莖枝葉,悉皆枯乾。爾時仙人,共兔親善,而語兔言:『我今欲入聚落乞食。』兔言:『莫去!當與汝食。』於是兔便自拾薪聚,又語仙人:『必受我食,天當降雨,汝三日住,華果還出,便可採食,莫趣人間。』作是語已,即大然火,投身著中。仙人見已,作是思惟:『此兔慈仁,我之善伴,為我食故,能捨身命,實是難事。』時彼仙人,生大苦惱,即取食之。菩薩為此難行苦行,釋提桓因,宮殿震動,而自念言:『今以何因緣?宮殿震動。』觀察知是兔能為難事,感其所為,即便降雨。仙人遂住,還食果蓏。爾時修習,得五神通。   「欲知爾時五通仙者,今比丘是。爾時兔者,今我身是也。我捨身故,使彼仙人住阿練若處,獲五神通;況我今日,不能令此比丘遠離眷屬,住阿練若處,得阿羅漢,獲六神通?」   (一二)善惡獼猴緣   佛在王捨城。諸比丘白佛言:「世尊!依止提婆達多,常得苦惱,依止如來世尊者,現得安樂,後生善處,得解脫道。」   佛告比丘言:「非但今日,乃往過去時,有二獼猴,各有五百眷屬。值迦屍王子遊獵,圍將欲至。一善獼猴語一惡獼猴言:『我等今渡此河,可得免難。』惡獼猴言:『我不能渡。』善獼猴語諸獼猴言:『毘多羅樹枝桿極長。』即挽樹枝,渡五百眷屬。惡獼猴眷屬,以不渡故,即為王子之所獲得。爾時善獼猴者,我身是也。爾時惡獼猴者,提婆達多是。所將眷屬,爾時苦惱,今依止者,亦復如是。爾時依止我者,長夜受樂,現得名稱供養,將來得人天解脫。爾時依止提婆達多者,長夜受衰苦,現身得惡名稱,人不供養,將來墮三惡道。是故諸比丘,應當遠離惡知識,親近善知識。善知識者,長夜與人安隱快樂。以是之故,應當親近善知識。惡知識應當遠離,所以者何?惡知識者,能燒燋然,今世後世,眾苦集聚。」   (一三)佛以智水滅三火緣   有國名南方山,佛欲往彼國,於中路至一聚落宿。值彼聚落造作吉會,飲酒醉亂,不覺火起燒此聚落。諸人驚怕靡知所趣,各相謂言:「我等唯依憑佛,可免火難。」便白佛言:「世尊!願見救濟。」   佛言:「一切眾生,皆有三火:貪慾、瞋怒、愚癡之火。我以智水,滅此三火。此言若實,此火當滅。」作是語已,火即時滅。諸人歡喜,信重於佛,佛為說法,得須陀洹道。   諸比丘疑怪:「世尊出世,甚奇甚特!為此村落作大利益,聚落火滅,心垢亦滅。」   佛言:「非但今日為作利益,於過去世,亦曾為彼諸人,作大利益。」   諸比丘問言:「不審世尊過去利益,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之世,雪山一面,有大竹林,多諸鳥獸,依彼林住。有一鸚鵡,名歡喜首。彼時林中,風吹兩竹,共相揩磨,其間火出,燒彼竹林,鳥獸恐怖,無歸依處。爾時鸚鵡,深生悲心,憐彼鳥獸,捉翅到水,以灑火上。悲心精懃故,感帝釋宮,令大震動。釋提桓因,以天眼觀,有何因緣,我宮殿動?乃見世間,有一鸚鵡,心懷大悲,欲救濟火,盡其身力,不能滅火。釋提桓因,即向鸚鵡所,而語之言:『此林廣大,數千萬里,汝之翅羽所取之水,不過數滴,何以能滅如此大火?』鸚鵡答言:『我心弘曠,精懃不懈,必當滅火;若盡此身,不能滅者,更受來身,誓必滅之。』釋提桓因,感其志意,為降大雨,火即得滅。   「爾時鸚鵡,今我身是也。爾時林中諸鳥獸者,今大聚落人民是也。我於爾時,為滅彼火,使其得安,今亦滅火,令彼得安。」   又問:「復以何緣得見諦道?」   佛言:「此諸人民,迦葉佛時,受持五戒,由是因緣,今得見諦,獲須陀洹道。」   (一四)波羅□國有一長者子共天神感王行孝緣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捨衛國,告諸比丘言:「若有人欲得梵天王在家中者,能孝養父母,梵天即在家中。欲使帝釋在家中者,能孝養父母,即是帝釋在家中。欲得一切天神在家中者,但供養父母,當知一切天神已在家中。但能供養父母,便為和上已在家中。欲得阿闍梨在家中者,但供養父母,即是阿闍梨在其家中。若欲供養諸賢聖及佛,若供養父母,諸賢聖及佛即在家中。」   諸比丘言:「如來世尊!極為希有恭敬父母。」   佛言:「非但今日極為希有恭敬父母,於過去世亦曾希有恭敬父母。」   比丘問言:「過去恭敬,其事雲何?」   佛言:「往昔波羅□國,有一貧人,唯生一子,然此一子,多有兒息,其家貧窮。時世飢儉,以其父母,生埋地中,養活兒子。鄰比問言:『汝父母為何所在?』答言:『我父母年老會當至死,我便埋之。以父母食分,欲養兒子,使得長大。』第二家聞,謂此是理,如此展轉,遍波羅□國,即以為法。復有一長者,亦生一子,此子聞之,以為非是,即作是念:『當作何方便,卻此非法?』遂白父言:『父今可應遠行學讀,使知經論。』其父便去,少得學讀,而便還家。年轉老大,子為掘地,作好屋舍,以父著中,與好飲食。作是思惟:『誰當共我,除此非法?』天神現身,而語之言:『我今與汝,以為伴侶。』天神□紙,問王四事:『若能解此□上事者,為汝擁護,若不解者,卻後七日,當破王頭令作七分。四種問者:一者、何物是第一財。二者、何物最為樂。三者、何物味中勝。四者、何物壽最長。牓著王門上。』   「國王得已,促問國中:『誰解此者?若有解者,欲求何事,皆滿所願。』長者子取此文書,解其義言:『信為第一財,正法最為樂,實語第一味,智慧命第一。』解此義已,還著王門頭。天神見已,心大歡喜,王亦大歡喜。王問長者子言:『誰教汝此語?』答言:『我父教我。』王言:『汝父安在?』長者子言:『願王施無畏!我父實老,違國法故,藏著地中。願聽臣所說。大王!父母恩重,猶如天地,懷抱十月,推乾去濕,乳哺養大,教授人事。此身成立,皆由父母,得見日月,生活所作。父母之力,假使左肩擔父,右肩擔母,行至百年復種種供養,猶不能報父母之恩。』時王問言:『汝欲求何等?』答言:『更無所求,唯願大王去此惡法。』王可其言。宣下國內:『若有不孝於父母者,當重治其罪。』   「欲知爾時長者子,今我身是也。我於爾時,為彼一國,除去惡法,成就孝順之法,以此因緣自致成佛,是以今日,亦復讚嘆孝順之法也。」   (一五)迦屍國王白香象養盲父母並和二國緣   昔佛在捨衛國,告諸比丘言:「有八種人,應決定施,不復生疑。父母以佛及弟子,遠來之人,遠去之人,病人,看病者。」   諸比丘白佛言:「如來世尊!甚奇甚特!於父母所,常讚嘆恭敬。」   佛言:「我非但今日,過去已來,恆尊重恭敬。」   諸比丘問言:「尊重讚嘆,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久遠,有二國王,一是迦屍國王,二是比提醯國王。比提醯王,有大香象,以香象力,摧伏迦屍王軍。迦屍王作是念言:『我今雲何當得香象,摧伏比提醯王軍?』時有人言:『我見山中有一白香象。』王聞此已,即便募言:『誰能得彼香象者,我當重賞。』有人應募,多集軍眾,往取彼象。像思惟言:『若我遠去,父母盲老,不如調順往至王所。』爾時眾人,便將香象,向於王邊。王大歡喜,為作好屋,氍氀□賣□□稑祅椸□□稫褼r□□覲□□□□獎□□□□稱□□□□□□魯□□□許□□槙□□□□獺慼慼慼慼撞腹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j□□□□□□遄慼撓堙慼慼慼慼慼慼慼楚敷X榯□□□□□□□□禰□□埤□榯□□□□□□姻□□□□□□□□楚慼慼撫氶慼撐龤楚慼慼楚慼毅縒R榯□□□□槎□樀□□□□□□□□□□□□楹□□□□□□檢□硫□隉楚慼滕^□□□楚撳H輦鷺□□□□□□□□□□□□□□聾訿楰襜□□□□□榯□□□□□□□□□□導□□□□□□祜□兜□{誇□□□□□榯□導□樈祤穢□□殺□□獺慼潑M□□□□□榯□□襣□租□□榯□□□□□槎□□□   「王得白象,甚大歡喜,即時莊嚴,欲伐彼國。像語王言:『莫與鬥諍,凡鬥諍法,多所傷害。』王言:『彼欺凌我。』象言:『聽我使往,令彼怨敵不敢欺侮。』王言:『汝若去者,或能不還。』答言:『無能遮我使不還者。』象即於是往彼國中。比提醯王聞象來至,極大歡喜,自出往迎,既見像已,而語之言:『即住我國。』象白王言:『不得即住,我立身以來,不違言誓,先許彼王,當還其國。汝二國王,應除怨惡自安其國,豈不快乎?』即說偈言: 「『得勝增長怨,  負則益憂苦,   不諍勝負者,  其樂最第一。』   「爾時此象,說此偈已,即還迦屍國。從是以後,二國和好。   「爾時迦屍國王,今波斯匿王是。比提醯王,阿闍世王是。爾時白象,今我身是也。由我爾時孝養父母故,令多眾生亦孝養父母,爾時能使二國和好,今日亦爾。」   (一六)波羅□國弟微諫兄遂徹承相勸王教化天下緣   昔者世尊,語諸比丘:「當知往昔波羅□國,有不善法,流行於世。父年六十,與著敷屢,使守門戶。爾時有兄弟二人,兄語弟言:『汝與父敷屢,使令守門。』屋中唯一敷屢,小弟便截半與父,而白父言:『大兄與父,非我所與。大兄教父使守門。』兄語弟言:『何不盡與敷屢,截半與之?』弟答言:『適有一敷屢,不截半與,後更何處得?』兄問言:『更欲與誰?』弟言:『豈可得不留與兄耶?』兄言:『何以與我?』弟言:『汝當年老,汝子亦當安汝置於門中。』兄聞此語驚愕曰:『我亦當如是耶?』弟言:『誰當代兄?』便語兄言:『如此惡法,宜共除捨。』兄弟相將,共至輔相所,以此言論,向輔相說。輔相答言:『實爾,我等亦共有老。』輔相啟王,王可此語。宣令國界,孝養父母,斷先非法,不聽更爾。」   (一七)梵摩達夫人妒忌傷子法護緣   佛在王捨城,語提婆達多言:「我恆深心慈念於汝,及身口意於汝無惡,今可共懺。」提婆達多,罵詈而去。   諸比丘言:「雲何如來慈心若此,提婆達多,反更惡罵?」   佛言:「非但今日。於過去時,波羅□國,有王名梵摩達,夫人名不善意,有子法護,聰明慈仁,就師教學。時梵摩王,將諸婇女,於園苑中而行,遊戲安樂,以飲殘酒,送與夫人。夫人瞋恚,而作是言:『我寧刺法護咽中,取血而飲,不飲此酒。』王聞是語,瞋恚而言:『學中喚法護來。』法護來已,欲割其咽。子白父言:『我無過罪,王唯有一子,何為殺我?』王言:『我不殺汝,汝母意耳。能白汝母懺悔,令彼歡喜,終不殺汝。』兒即向母懺悔,而作是言:『唯有我一子,亦無過罪,何為殺我?』母不受悔,便刺兒咽,與血使飲。」   佛言:「爾時父王,拘迦離是也。彼時母者,提婆達多是。彼時子者,我身是也。我於爾時,都無噁心,不受我悔,今日亦爾,不受我悔。我於爾時,雖為所殺,都無一念瞋恨之心,況於今日,而當忿恚有噁心也?」   (一八)駝驃比丘被謗緣   昔有比丘,名曰駝驃,有大力士力。出家精勤,得阿羅漢,威德具足,恆營僧事,五指出光,而賦眾僧種種敷具。由是佛說營事第一。彌多比丘,自薄福德,當次會處,飲食麤惡,乃反恚言:「若此駝驃,料理僧事,我終不得好食自活,當設方便。」彌多有姊,作比丘尼,往共相教謗於駝驃,乃至滿三。駝驃厭惡,即昇虛空,作十八變,入火光三昧,於虛空中,如火焰滅,無有屍骸。「誹謗貪嫉,能使賢聖猶尚滅身,況復凡夫?是以智者,當慎誹謗,莫輕言說。」   時諸比丘即便問佛:「駝驃比丘有何因緣,而被誹謗?復以何因緣,得是大力?復以何因緣,逮得羅漢?」   佛言:「過去世時,人壽二萬歲時,有佛名曰迦葉。爾時迦葉佛法中,有年少比丘,面目端正,顏色美妙。彼年少比丘,乞食未還,有一少婦,惑著是色,看此比丘,眼不捨離。駝驃比丘時為食監,會見此婦隨逐比丘,目不暫捨,即便謗言:『此女必與彼比丘通。』由是因緣,墮三惡道,受苦無量,乃至今日,餘殃不盡,猶被誹謗。又以過去迦葉佛時出家學道,今得羅漢;以其過去經營僧事,驢馱米麵,溺於深泥,即能挽出,緣是之故,得力士力。」   (一九)離越被謗緣   昔罽賓國,有離越阿羅漢,山中坐禪。有一人失牛,追逐蹤跡,逕至其所。爾時離越煮草染衣,衣自然變作牛皮,染汁變成為血,所煮染草變成牛肉,所持缽盂變成牛頭。牛主見已,即捉收縛,將詣於王。王即付獄中,經十二年,恆為獄監,飼馬除糞。離越弟子,得羅漢者,有五百人,觀覓其師,不知所在,業緣欲盡。有一弟子,見師乃在罽賓獄中,即來告王:「我師離越,在王獄中,願為斷理。」王即遣人,就獄檢校。王人至獄,唯見有人,威色憔悴,鬚髮極長,而為獄監,飼馬除糞。還白王言:「獄中都無沙門道士,唯有獄卒比丘。」弟子復白王言:「願但設教,諸有比丘,悉聽出獄。」王即宣令諸有道人,悉皆出獄。尊者離越,於其獄中,鬚髮自落,袈裟著身,踴在虛空,作十八變。王見是事,歎未曾有,五體投地,白尊者言:「願受我懺悔。」即時來下,受王懺悔。   王即問言:「以何業緣,在於獄中,受苦經年?」尊者答言:「我於往昔,亦曾失牛,隨逐蹤跡,經一山中,見辟支佛獨處坐禪,即便誣謗,至一日一夜。以是因緣,墮落三塗,苦毒無量,餘殃不盡,至得羅漢,猶被誹謗。」   (二○)波斯匿王醜女賴提緣   昔波斯匿王有女,名曰賴提,有十八醜,都不似人,見皆恐怕。時波斯匿王募於國中,其有族姓長者之子窮寒孤獨者,仰使將來。爾時市邊,有長者子,孤獨單己,乞索自活。募人見之,將來詣王。王將此人,入於後園,而約敕言:「吾生一女,形貌醜惡,不中示人,今欲妻卿,可得爾不?」時長者子白王言:「王所約敕,假使是狗,猶尚不辭,何況王女而不可也?」王尋妻之,為立宮室,約敕長者子言:「此女形醜,慎莫示人,出則鎖門,入則閉戶,以為常則。」有諸長者子,共為親友,飲醼遊戲,每於會日,諸長者子婦皆來集會,唯此王女,獨自不來。於是諸人,共作要言:「後日更會,仰將婦來,有不來者,重謪財物。」遂復作會,貧長者子,猶故如前,不將婦來,諸人便共重加謪罰。貧長者子,敬受其罰。諸人已復共作要言:「明日更會,不將婦來,復當重罰。」如是被罰,乃至二三,亦不將來詣於會所。貧長者子,後到家中,語其婦言:「我數坐汝為人所罰。」婦言何故?夫言:「諸人有要,飲會之日,盡仰將婦詣於會所。我被王敕,不聽將汝以示外人,故數被罰。」婦聞此語,甚大慚愧,深自悼慨,晝夜念佛。於是後日,更設醼會,夫復獨去,婦於室內,倍加懇惻,而發願言:「如來出世,多所利益,我今罪惡,獨不蒙潤。」佛感其心至,從地踴出,始見佛髮,敬重歡喜,已髮即異變成好髮。次見佛額,漸睹眉目耳鼻身口,隨所見已,歡喜轉深。其身即變,醜惡都盡,貌同諸天。   諸長者子,密共議言:「王女所以不來會者,必當端正異於常人;或當絕醜,是故不來。我等今當勸其夫酒,令無覺知,解取鑰匙,開門往看。」即飲使醉,解取鑰匙,相將共往,開門看之,見此王女端正無雙,便還閉門,詣於本處。爾時其夫,猶故未寤,還以鑰匙,繫著腰下。其夫覺已,尋還向家,開門見婦端正殊異,怪而問之:「汝何天神女,處我屋宅?」婦言:「我是君婦賴提。」夫怪而問之所以卒爾?婦時答言:「我聞君數坐我被罰,心生慚愧,懇惻念佛,尋見如來從地踴出,見已歡喜,身體變好。」貧長者子,極大歡喜,尋入白王:「王女身體,自然變好,今求見王。」王聞歡喜,尋即喚看。見已歡喜,情甚疑怪,將詣佛所,而白佛言:「世尊!此女何緣,生於深宮,身體醜惡,人見驚怪?復以何因,今卒變好?」   佛告王言:「乃往過去,有辟支佛,日日乞食,到一長者門前,時長者女,持食施辟支佛,見辟支佛身體麤惡,而作是言:『此人醜惡,形如魚皮,髮如馬尾。』爾時長者女者,今王女是。施食因緣,生於深宮;毀呰辟支佛故,身體醜惡;生慚愧懇惻心故,而得見我;歡喜心故,身體變好。」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恭敬作禮,歡喜奉行。   (二一)波斯匿王女善光緣   昔波斯匿王有一女,名曰善光,聰明端正,父母憐愍,舉宮愛敬。父語女言:「汝因我力,舉宮愛敬。」女答父言:「我有業力,不因父王。」如是三問,答亦如前。王時瞋忿,今當試汝有自業力、無自業力?約敕左右,於此城中,覓一最下貧窮乞人。時奉王教,尋便推覓,得一窮下,將來詣王。王即以女善光付與窮人。王語女言:「若汝自有業力不假我者,從今以往,事驗可知。」女猶答言:「我有業力。」即共窮人,相將出去。問其夫言:「汝先有父母不?」窮人答言:「我父先捨衛城中第一長者,父母居家,都以死盡,無所依怙,是以窮乏。」善光問言:「汝今頗知故宅處不?」答言:「知處,垣室毀壞,遂有空地。」善光便即與夫相將,往故捨所,周歷按行,隨其行處,其地自陷,地中伏藏,自然發出,即以珍寶,僱人作捨,未盈一月,宮室屋宅,都悉成就,宮人妓女,充滿其中,奴婢僕使,不可稱計。   王卒憶念:「我女善光,雲何生活?」有人答言:「宮室錢財,不減於王。」王言:「佛語真實,自作善惡,自受其報。」王女即日,遣其夫主,往請於王。王即受請,見其家內,氍毹□煄慼璃q□滎u□謙漧§秺d□粯□□□□□|□峨□泌□□□羚□□□諢穫□□葨□□□掔□窺凎k□£□   王往問佛:「此女先世,作何福業,得生王家,身有光明?」   佛答王言:「過去九十一劫,有佛名毘婆屍。彼時有王名曰盤頭,王有第一夫人。毘婆屍佛入涅盤後,盤頭王以佛舍利起七寶塔。王第一夫人,以天冠拂飾,著毘婆屍佛像頂上,以天冠中如意珠,著於棖頭,光明照世,因發願言:『使我將來身有光明,紫磨金色,尊榮豪貴,莫墮三惡八難之處。』   「爾時王第一夫人者,今善光是。迦葉佛時,復以餚膳,供養迦葉如來及四大聲聞。夫主遮斷,婦勸請言:『莫斷絕我,我今以請,使得充足。』夫還聽婦,供養得訖。爾時夫者,今日夫是。爾時婦者,今日婦是。夫以爾時遮婦之故恆常貧窮,以還聽故,要因其婦,得大富貴;無其婦時,後還貧賤。善惡業追,未曾違錯。」   王聞佛所說,深達行業,不自矜大,深生信悟,歡喜而去。   (二二)昔王子兄弟二人被驅出國緣   昔有王子兄弟二人,被驅出國,到曠路中,糧食都盡。弟即殺婦,分肉與其兄嫂使食。兄得此肉,藏棄不噉,自割腳肉,夫婦共食。弟婦肉盡,欲得殺嫂。兄言:「莫殺!」以先藏肉,還與弟食。既過曠野,到神仙住處,採取華果,以自供食。弟後病亡,唯兄獨在。是時王子,見一被刖無手足人,生慈悲心,採取果實,活彼刖人。王子為人,少於欲事,採華果去,其婦在後,與刖人通,已有私情,深嫉其夫。於一日中,逐夫採華,至河岸邊,而語夫言:「取樹頭華果。」夫語婦言:「下有深河,或當墮落。」婦言:「以索繫腰,我當挽索。」小近岸邊,婦排其夫,墮著河中;以慈善力,墮水漂去而不沒死。於河下流,有國王崩,彼國相師,推求國中,誰應為王。遙見水上有黃雲蓋,相師占已:「黃雲蓋下,必有神人。」遣人水中而往迎接,立以為王。   王之舊婦,擔彼刖人,展轉乞索,到王子國。國人皆稱,有一好婦,擔一刖婿,恭承孝順,乃聞於王。王聞是已,即遣人喚,來到殿前。王問婦言:「此刖人者,實是爾夫不?」答言:「實是。」王時語言:「識我不也?」答言:「不識。」王言:「汝識某甲不識?」向王看,然後慚愧。王故慈心,遣人養活。   佛言:「欲知王者,即我身是。爾時婦者,旃遮婆羅門女帶木桿謗我者是也。爾時刖手足者,提婆達多是。」   (二三)須達長者婦供養佛獲報緣   昔佛在世,須達長者,最後貧苦,財物都盡,客作傭力,得三□米,炊作飲食。時炊已訖,值阿那律來從乞食。須達之婦,即取其缽,盛滿飯與。後須菩提,摩訶迦葉,大目揵連,舍利弗等次第來乞,其婦悉亦各取其缽,盛飯施與。末後世尊,自來乞食,亦與滿缽。於是須達,在外行還,從婦索食,婦答夫言:「其若尊者阿那律來,汝當自食施於尊者?」答言:「寧自不食,當施尊者。」「若復迦葉大目揵連、須菩提、舍利弗等,乃至佛來,汝當雲何?」答言:「寧自不食,盡以施與。」婦語夫言:「朝來諸聖,盡來索食,所有之食,盡用施之。」夫語婦言:「我等罪盡,福德應生。」即發庫中,穀帛飲食,悉皆充滿,用盡復生。   (二四)娑羅那比丘為惡生王所苦惱緣   昔優填王子,名曰娑羅那,心樂佛法,出家學道,頭陀苦行,山林樹下,坐禪繫念。時惡生王,將諸婇女,巡行遊觀,至於此林,頓駕憩息,即便睡眠。諸婇女等,以王眠故,即共遊戲,於一樹下,見有比丘坐禪念定,往至其所,禮敬問訊。爾時比丘為其說法。王后尋覺,求覓婇女,遙見樹下,有一比丘,顏貌端正,其年壯美,諸婇女等,在前聽法,即往問言:「汝得阿羅漢不?」答言:「不得。」「得阿那含不?」答言:「不得。」「得斯陀含不?」答言:「不得。」「得須陀洹不?」答言:「不得。」「得不淨觀不?」答言:「不得。」王便大瞋,作是言曰:「汝都無所得,雲何以此生死凡夫,與諸婇女,共一處坐。」即捉撾打,遍身傷壞。諸婇女言:「此比丘無過。」王轉增瞋恚,又見被打,皆啼哭懊惱,王倍瞋劇。   是時比丘,心自念言:「過去諸佛,能忍辱故,獲無上道;又復過去忍辱仙人,被他刖耳鼻手足,猶尚能忍;況我今日,身形固完而當不忍?」如此思惟,默然忍受。受打已竟,舉體疼痛,轉轉增劇,不堪其苦,復作是念:「我若在俗,是國王子,當紹王位,兵眾勢力,不減彼王。今日以我出家單獨,便見欺打。」深生懊惱,即欲罷道還歸於家,即向和上迦旃延所,辭欲還俗。和上答言:「汝今身體新打疼痛,且待明日,小住止息,然後乃去。」時娑羅那,受教即宿。於其夜半,尊者迦旃延便為現夢,使娑羅那自見己身,罷道歸家,父王已崩,即紹王位,大集四兵,伐惡生王。既至彼國,列陣共戰,為彼所敗,兵眾破喪,身被囚執。時惡生王得娑羅那已,遣人持刀,將欲殺去。時娑羅那極大怖畏,即生心念:「願見和上,雖為他殺,不以為恨。」其時和上,應念知心,執錫持缽,欲行乞食,於其前現,而語之言:「子我常種種為汝說法,鬥諍求勝,終不可得;不用我教,知可如何?」答和上言:「今若救濟弟子之命,更不敢。」爾時迦旃延,為娑羅那語王人言:「願小停住,聽我啟王救其生命。」作是語已,便向王所。其後王人,不肯待住,遂將殺去。臨欲下刀,心中驚怖,失聲而覺。覺即具以所夢見事,往白和上。   和上答言:「生死鬥戰,都無有勝。所以者何?夫鬥戰法,以殘他為勝,殘害之道,現在愚情,用快其意,將來之世,墮於三塗,受苦無量。若其不如為他所害,喪失己身,殃延眾庶,增他重罪,令陷地獄,更相殘殺,冤家不息,輪轉五道,無有終竟,反覆尋之,何補身瘡拷楚之痛?汝今欲離生死怖懼鞭打痛者,當自觀身以息怨謗。所以者何?是身者眾苦之本,飢渴寒熱,生老病死,蚊□毒獸之所侵害。如是諸怨,眾多無量,汝不能報,何獨欲報惡生王也?欲滅怨者,當滅煩惱。煩惱之怨,害無量身;世怨雖重,正害一身。煩惱之怨,害善法身;世怨雖酷,正害有漏臭穢之身。由是觀之,怨害之起,煩惱為根。汝今不伐煩惱之賊,雲何乃欲伐惡生王也?」如是種種為其說法。   時娑羅那聞此語已,心開意解,獲須陀洹;深樂大法,倍加精進,未久行道,得阿羅漢。   (二五)◎內官贖所犍牛得男根緣   昔乾陀衛國,有一屠兒,將五百頭小牛,盡欲刑犍。時有內官,以金錢贖牛,作群放去,以是因緣,現身即得男根具足。還到王家,遣人通白:「某甲在外。」王言:「是我家人,自恣而行,未曾通白,今何故爾?」王時即喚問其所以。答王言曰:「向見屠兒,將五百頭小牛而欲刑治,臣即贖放。以是因緣,身體得具,故不敢入。」王聞喜愕,深於佛法,生信敬心。夫以華報,所感如此,況其果報,豈可量也?   (二六)◎二內官諍道理緣   昔波斯匿王,於臥眠中,聞二內官共諍道理,一作是言:「我依王活。」一人答言:「我無所依,自業力活。」王聞此已,情可於彼依王活者,而欲賞之。即遣直人,語夫人言:「我今當使一人往者,重與錢財衣服瓔珞。」於是尋遣依王活者,持己所飲餘殘之酒,以與夫人。爾時此人,持酒出戶,鼻中血出,不得前進。會復值彼自業活者,即倩持酒,往與夫人。夫人見已,憶王之言,賜其錢財衣服瓔珞,還於王前。王見此人,深生怪惑,即便喚彼依王活者,而問之言:「我使汝去,雲何不去?」答言:「我出戶外,卒得衄鼻,竟不堪任,即便倩彼,持王殘酒,以與夫人。」王時歎言:「我今乃知佛語為實,自作其業,自受其報,不可奪也。」由是觀之,善惡報應,行業所致,非天非王之所能與。   ◎雜寶藏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三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兄弟二人俱出家緣   仇伽離謗舍利弗等緣   龍王偈緣   提婆達多欲毀傷佛因緣   共命鳥緣   白鵝王緣   大龜因緣   二輔相詭媾緣   山雞王緣   吉利鳥緣   老仙緣   二估客因緣   八天次第問法緣   (二七)◎兄弟二人俱出家緣   往昔之世,有兄弟二人,心樂佛法,出家學道。其兄精懃,集眾善法,修阿練行,未久之頃,得羅漢道;其弟聰明,學問博識,誦三藏經,後為輔相請作門師,多與財錢,委使營造僧房塔寺。時三藏法師,受其財物,將人經地,為造塔寺,基剎端嚴,堂宇瑩麗,製作之意,妙絕工匠。輔相見已,倍生信敬,供養供給,觸事無乏。三藏比丘,見其心好,即作是念:「寺廟訖成,俱須眾僧安置寺上,當語輔相使請我兄。」作是念已,語輔相言:「我有一兄,在於彼處,捨家入道,懃心精進,修阿練行,檀越今可請著寺上。」輔相答言:「師所約敕,但是比丘,不敢違逆,況復師兄,是阿練也。」即便遣人慇懃往請。既來到已,輔相見其精懃用行,倍加供養。   其後輔相以一妙□價直千萬,以與於彼阿練比丘,阿練比丘,不肯受之,慇懃強與,然後乃受,而作是念:「我弟營事,當須財物。」即以與之。輔相後時,以一麤□,用與三藏;三藏得已,深生瞋恚。又於後日,輔相更以一張妙□直千萬錢,與兄阿練;其兄既得,復以與弟。其弟見已,倍懷嫉妒,即持此□,往至輔相愛敬女所,而語之言:「汝父輔相,先看我厚,今彼比丘至止已來,不知以何幻惑汝父,今於我薄,與汝此□,汝可持向輔相之前,縫以為衣。若其問者,汝可答言:『父所愛重,阿練若者,捉以與我。』輔相必定瞋不共語。」女語三藏言:「我父今厚敬彼比丘,如愛眼睛,亦如明珠,雲何卒當而到謗毀?」三藏復言:「汝若不爾,與汝永斷。」女人又答:「何故太卒當更方宜?」情不能已,便受此□,於其父前,裁以為衣。爾時輔相,見□即識,而作念言:「彼比丘者,甚大惡人,得我之□,不自供給,反以誑惑小兒婦女。」於是後日阿練若來,不復出迎,顏色變異。   時此比丘,見輔相爾,心自思惟:「必有異人,譭謗於我,使彼爾耳。」即昇空中,作十八變。輔相見已,深懷敬服,即與其婦,禮足懺悔,恭敬情濃,倍於常日,即驅三藏及其己女,悉令出國。   佛言:「爾時三藏,我身是。以謗他故,於無量劫,受大苦惱,乃至今日,為孫他利之所譭謗。爾時此女,由謗聖故,現被驅出,窮困乞活。是以世人,於一切事,應當明察,莫輕誹謗用招咎罰。」   (二八)仇伽離謗舍利弗等緣   昔有尊者舍利弗、目連,遊諸聚落,到瓦師所,值天大雨,即於中宿。會值窯中先時有一牧牛之女,在後深處;而聲聞人,不入定時,無異凡夫,故不知見。彼牧牛女,見舍利弗、目連其容端政,心中惑著,便失不淨。尊者舍利弗、目連,從瓦窯出。仇伽離善於形相,觀人顏色,知作欲相不作欲相,見牧牛女在後而出,其女顏色,有成欲相,不知彼女自生惑著而失不淨,即便謗言:「尊者舍利弗、目連,婬牧牛女。」向諸比丘,廣說是事。時諸比丘,即便三諫:「莫謗尊者舍利弗、目連。」時仇伽離心生瞋嫉,倍更忿盛。   有一長者,名曰婆伽,尊者舍利弗、目連,為說法要,得阿那含,命終生梵天上,即稱名為婆伽梵。時婆伽梵,遙於天上,知仇伽離謗尊者舍利弗、目連,即便來下,至仇伽離房中。仇伽離問言:「汝是阿誰?」答言:「我是婆伽梵。」「為何事來?」梵言:「我以天耳,聞汝謗尊者舍利弗、目連,汝莫說尊者等有如此事。」如是三諫。諫之不止,反作是言:「汝婆伽梵!言得阿那含,阿那含者,名為不還,何以來至我邊?若如是者,佛語亦虛。」梵言:「不還者,謂不還欲界受生。」   時仇伽離,於其身上,即生惡瘡,從頭至足,大小如豆。往至佛所,而白佛言:「雲何舍利弗、目連,婬牧牛女?」佛復諫言:「汝莫說是舍利弗、目連是事。」聞佛此語,倍生瞋恚,時惡皰瘡轉大如□。第二又以此事,而白於佛,佛復諫言:「莫說此事。」皰瘡轉大如拳。第三不止,其皰轉大如瓠,身體壯熱,入冷池中,能令冰池甚大沸熱,皰瘡盡潰,即時命終,墮摩訶優波地獄。   爾時比丘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尊者舍利弗、目連等,為他重謗?」   佛言:「過去劫時,舍利弗、目連等,曾為凡夫。見辟支佛出瓦師窯中,亦有牧牛女,從後而出,即便謗言:『彼比丘者,必與此女,共為交通。』由是業緣,墮三惡道中,受無量苦;今雖得聖,先緣不盡,猶被誹謗。當知聲聞人,不能為眾生作大善知識。所以者何?若舍利弗、目連,為仇伽離,現少神足,仇伽離必免地獄;不為現故,使仇伽離墮於地獄,如此之事。」   佛作是說:「是菩薩人,如鳩留孫佛時,有一仙人,名曰定光,共五百仙人,在於山林中草窟埵瞴C時有婦人,偶行在此,值天降雨風寒理極,無避雨處,即向定光仙所,寄宿一夜。明日出去,諸仙人見之,即便謗言:『此定光仙,必共彼女,行不淨行。』爾時定光,知彼心念,恐其誹謗,墮於地獄,即昇虛空,高七多羅樹,作十八變。諸仙人見已,而作是言:『身能離地四指,無有婬欲;何況定光,昇虛空中,有大神變,而有欲事?我等雲何,於清淨人,而起誹謗?』時五百仙人,即五體投地,曲躬懺悔。緣是之故,得免重罪。當知菩薩有大方便,真是眾生善知識。」   佛言:「爾時定光仙人者,今彌勒是也。爾時五百仙人者,今長老等五百比丘是也。」◎   (二九)◎龍王偈緣   佛在王捨城,提婆達多,往至佛所,惡口罵詈。阿難聞已,極生瞋恚,驅提婆達多令出去,而語之曰:「汝若更來,我能使汝得大苦惱。」   諸比丘見已,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常於提婆達多生慈愍心,而提婆達多於如來所恆懷噁心。阿難瞋恚,即驅使去。」   佛言:「非但今日,於過去世,亦曾如此。昔於迦屍國,時有龍王兄弟二人,一名大達,二名優婆大達,恆雨甘雨,使其國內,草木滋長,五穀成熟,畜生飲水,皆得肥壯,牛羊蕃息。時彼國王,多殺牛羊,至於龍所,而祠於龍。龍即現身,而語王言:『我既不食,何用殺生而祠我為?』數語不改,兄弟相將,遂避此處,更到一小龍住處,名屯度脾。屯度脾龍,晝夜瞋恚,惡口罵詈。大達語言:『汝莫瞋恚!比爾還去。』優婆大達,極大忿怒,而語之言:『唯汝小龍,常食蝦蟆;我若吐氣,吹汝眷屬,皆使消滅。』大達語弟:『莫作瞋恚!我等今當還向本處,迦屍國王,渴仰我等。』迦屍國王,作是言曰:『二龍若來,隨其所須,以乳酪祀,更不殺生。』龍王聞已,即還本處。   「於是大達,而作是偈言: 「『盡共合和至心聽,  極善清淨心數法,   菩薩本緣所說事,  今佛顯現故昔偈。   天中之天三佛陀,  如來在世諸比丘,   更出惡言相譏毀,  大悲見聞如此言。   集比丘僧作是說:  「諸比丘依我出家,   非法之事不應作,  汝等各各作麤語,   更相誹謗自毀害。  汝不聞知求菩提,   修集慈忍難苦行,  汝等若欲依佛法,   應當奉行六和敬。  智者善聽學佛道,   為欲利益安眾生,  普於一切不惱害,   修行若聞應遠惡。  出家之人起忿諍,   猶如冰水出於火,  若欲隨順出家法,   應斷瞋諍合道行。  我於過去作龍王,   兄弟有二同處住,  第一兄名為大達,   第二者名優婆達,  俱不殺生持淨戒,   有大威德厭龍形,  恆向善趣求作人。   若見沙門婆羅門,  修持淨戒又多聞,   變形供養常親近,  八日十四十五日,   受持八戒撿心意,  捨己住處詣他方。   有龍名曰屯度脾,  見我二龍大威德,   知己不如生嫉恚,  恆以惡口而罵詈。   膀頷腫口氣麤出,  瞋怒心盛身脹大,   出是惡聲而謗言,  幻惑諂偽見侵逼。   聞此下賤惡龍罵,  優波大達極瞋恚,   請求其兄大達言:  『以此惡語而見毀,   恆食蝦蟆水際住,  如此賤物敢見罵?   若在水中惱水性,  若在陸地惱害人。   聞惡欲忍難可堪,  今當除滅身眷屬,   一切皆毀還本處。』  大力龍王聞弟言,   所說妙偈智者讚:  『若於一宿住止處,   少得供給而安眠,  不應於彼生惡念,   知恩報恩聖所讚。  若息樹下少蔭涼,   不毀枝葉及花果,  若於親厚少作惡,   是人終始不見樂。  一餐之惠以惡報,   是不知恩行惡人,  善果不生復消滅,   如林被燒而燋兀,  後還生長復如故。   背恩之人善不生,  若養惡人百種供,   終不念恩必報怨。  譬如仙人像依住,   生子即死仙養活,  長大狂逸殺仙人,   樹木屋宇盡蹋壞,  惡人背恩亦如是。   心意輕躁不暫停,  譬如洄澓中有樹,   不修親友無返復,  如似白□甄叔染。   若欲報怨應加善,  不應以惡而毀害,   智者報怨皆以慈,  擔負天地及山海,   此擔乃輕背恩重。  一切眾生平等慈,   是為第一最勝樂,  如渡河津安隱過,   慈等二樂亦如是。  不害親友是快樂,   滅除憍慢亦是樂。  內無德行外憍逸。   實無有知生憍慢,  好與強諍親惡友,   名稱損減得惡聲。  孤小老者及病人,   新失富貴羸劣者,  貧窮無財失國主,   單己苦厄無所依,  於上種種困厄者,   不生憐愍不名仁。  若至他國無眷屬,   得眾惡罵忍為快,  能遮眾惡鬥諍息。   寧在他國人不識,  不在己邦眾所輕,   若於異國得恭敬,  皆來親附不瞋諍,   即是己國親眷屬。  世間富貴樂甚少,   衰滅苦惱甚眾多,  若見眾生皆退失,   制不由己默然樂。  怨敵力勝自羸弱,   親友既少無所怙,  自察如是默然樂。   非法人所貪且慳,  不信無慚不受言,   於彼惡所默然樂。  瞋恚甚多殘害惡,   好加苦毒於眾生,  如此人邊默然樂。   不信強梁喜自高,  得逆諂偽詐幻惑,   於如此人默然樂。  破戒兇惡無慮忍,   恆作非法無信行,  於此人所默然樂。   妄語無愧好兩舌,  邪見惡口或綺語,   傲慢自高深計我,  極大慳貪懷嫉妒,   於此人所默然樂。  若於他處不知己,   亦無識別種性行,  不應自高生憍慢。   至餘國界而停住,  衣食仰人不自在,   若得毀罵皆應忍。  他界寄住仰衣食,   若為基業欲快樂,  亦應如上生忍辱。   若住他界仰衣食,  乃至下賤來輕己,   諸是智者宜忍受。  在他界住惡知友,   愚小同處下賤人,  智者自隱如覆火。   猶如熾火猛風吹,  炎著林野皆焚燒,   瞋恚如火燒自他,  此名極惡之毀害,   瞋恚欲心智者除,  若修慈等瞋漸滅。   未曾共住輒親善,  恆近惡者是癡人,   不察其過輒棄捨,  作如上事非智者。   若無愚小智不顯,  如鳥折翅不能飛,   智者無愚亦如是,  以多愚小及無智,   不能覺了智有力。  以是義故諸賢哲,   博識多聞得樂住,  智者得利心不高,   失利不下無愚癡。  所解義理稱實說,   諸有所言為遮惡,  安樂利益故宣辯,   為令必解說是語。  智者聞事不卒行,   思惟籌量論其實,  明瞭其理而後行,   是名自利亦利他。  智者終不為身命,   造作惡業無理事,  不以苦樂違正法,   終不為己捨正行。  智者不慳無嫉恚,   亦不嚴惡無愚癡,  危害垂至不恐怖,   終不為利讒搆人。  亦不威猛不怯弱。   又不下劣正處中,  如此諸事智者相,   威猛生嫌懦他輕,  去其兩邊處中行。   或時默然如啞者,  或時言教如王者,   或時作寒猶如雪,  或時現熱如熾火。   或現高大如須彌,  或時現卑如臥草,   或時顯現猛如王,  或時寂滅如解脫。   或時能忍飢渴苦,  或時堪忍苦樂事,   於諸財寶如糞穢,  自在能調諸瞋恚。   或時安樂縱伎樂,  或時恐怖猶如鹿,   或時威猛如虎狼,  觀時非時力無力。   能觀富貴及衰滅,  忍不可忍是真忍,   忍者應忍是常忍,  於羸弱者亦應忍。   富貴強盛常謙忍,  不可忍忍是名忍,   嫌恨者所不嫌恨,  於瞋人中常心淨。   見人為惡自不作,  忍勝己者名怖忍,   忍等己者畏鬥諍,  忍下劣者名盛忍。   惡罵誹謗愚不忍,  如似兩石著眼中,   能受惡罵重誹謗,  智者能忍花雨象。   若於惡罵重誹謗,  明智能忍有慧眼,   猶如降雨於大石,  石無損壞不消滅,   惡言善語苦樂事,  智者能忍亦如石。   若以實事見罵辱,  此人實語不足瞋,   若以虛事而罵辱,  彼自欺誑如狂言,   智者解了俱不瞋。  若為財寶及諸利。   忍受苦樂惡罵謗,  若能不為財寶利,   設得百千諸珍寶,  猶應速疾離惡人。   樹枝被斫不應拔,  人心已離不可親,   便從異道遠避去,  可親友者滿世間。   先敬後慢而輕毀,  亦無恭敬不讚歎,   如似白鵠輕飛去,  智者遠愚速應離。   好樂鬥諍懷諂曲,  喜見他過作兩舌,   妄言惡口亦綺語,  輕賤毀辱諸眾生,   更出痛言入心髓,  不護身業口與意,   智者遠離至他方。  嫉妒惡人無善心,   見他利樂及名稱,  心生熱惱大苦毒,   言語善濡意極惡,  唯智能遠至他方。   人樂惡欲貪利養,  諂曲要取無慚愧,   內不清淨外亦然,  智者速遠至他方。   若人無有恭恪心,  憍慢所懷無教法,   自謂智者實愚癡,  慧者遠離至他方。   此處飲食得臥具,  並諸衣被憑活路,   應當擁護念其恩,  猶如慈母救一子。   愛能生長一切苦,  先當斷愛而離瞋,   悉能將人至惡趣,  自高憍慢亦應捨。   富貴親友貧賤離,  如此之友當速遠。   若為一家捨一人,  若為一村舍一家,   若為一國捨一村,  若為己身捨天下,   若為正法捨己身。  若為一指捨現財,   若為身命捨四支,  若為正法捨一切。   正法如蓋能遮雨,  修行法者法擁護,   行法力故斷惡趣,  如春盛熱得蔭涼。   修行法者亦復然,  與諸賢智趣向俱,   多得財利不為喜,  若失重寶不為憂,   不常懃苦求乞索,  是名堅實大丈夫。   施他財寶甚歡喜,  世間過惡速捨離,   安立己身深於海,  是名雄健勝丈夫。   若解義理眾事巧,  為人柔軟共行樂,   諸人歎說善丈夫。』  優波大達作是言:  『我今於兄倍信敬,  假使遭苦極困厄,   終不復作諸惡事。  若死若活得財產,   及失財產不造惡。  兄今當知我奉事,   願以持戒而取死,  不以犯戒而取生。   何故應當為一生,  而可放逸作惡行?   生死之中莫放逸,  我於生死作不善,   遭值惡友造非法,  得遇善友以斷除。』」』」   佛入宿命知了說,  告諸比丘是本偈。  「爾時大達是我身,  優波大達是阿難,   當知爾時屯度脾,  即是提婆達多身。   比丘當知作是學,  是名集法總攝說,   宜廣慎行應恭敬,  諸比丘僧修是法。」   (三○)提婆達多欲毀傷佛因緣   佛在王捨城,告提婆達多言:「汝莫於如來生過患心,自取減損,得不安事,自受其苦。」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提婆達多於如來所,常生噁心;世尊長夜,慈心憐愍,柔軟共語。」   佛言:「不但今日,乃往過去,迦屍之國,波羅□城,有大龍王,名為瞻蔔,常降時雨,使穀成熟,十四日十五日時,化作人形,受持五戒,佈施聽法。時南天竺國,有咒師來,豎箭結咒,取瞻蔔龍王。時天神語迦屍王言:『有咒師將瞻蔔龍王去迦屍國。』王即出軍眾而往逐之,彼婆羅門,便復結咒,使王軍眾都不能動。王大出錢財,贖取龍王。婆羅門,第二更來咒取龍王,諸龍眷屬興雲降雨,雷電霹靂,欲殺婆羅門。龍王慈心語諸龍眾:『莫害彼命,善好慰喻,令彼還去。』第三復來,時諸龍等即欲殺之。龍王遮護,不聽令殺,即放使去。爾時龍王,今我身是也。爾時咒師者,提婆達多是也。我為龍時,尚能慈心,數數救濟,況於今日,而當不慈。」   (三一)共命鳥緣   佛在王捨城,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提婆達多,是如來弟,雲何常欲怨害於佛?」   佛言:「不但今日,昔雪山中,有鳥名為共命,一身二頭。一頭常食美果,欲使身得安隱,一頭便生嫉妒之心,而作是言:『彼常雲何食好美果,我不曾得?』即取毒果食之,使二頭俱死。欲知爾時食甘果者,我身是也。爾時食毒果者,提婆達多是。昔時與我共有一身,猶生噁心,今作我弟,亦復如是。」   (三二)白鵝王緣   佛在王捨城,提婆達多,推山壓佛,放護財象,欲蹋於佛,惡名流布。提婆達多,於眾人前,向佛懺悔,嗚如來足;無眾人時,於比丘中,惡口罵佛。諸人皆言:「提婆達多,向佛懺悔,心極調順,無故得此惡名流布。」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提婆達多,甚能諂偽,於眾人前,調順向佛;於屏處時,噁心罵佛。」佛言:「不但今日,乃往過去時,有蓮花池,多有水鳥在中而住。時有鸛雀,在於池中,徐步舉腳,諸鳥皆言:『此鳥善行,威儀庠序,不惱水性。』時有白鵝,而說偈言: 「『舉腳而徐步,  音聲極柔軟,   欺誑於世間,  誰不知諂詭?』   「鸛雀語言:『何為作此語?來共作親善。』白鵝答言:『我知汝諂詭,終不親善。』汝欲知爾時鵝王,即我身是也。爾時鸛雀,提婆達多是。」   (三三)大龜因緣   佛在王捨城,提婆達多,心常懷惡,欲害世尊,乃雇五百善射婆羅門,使持弓箭,詣世尊所,挽弓射佛。所射之箭,變成拘物頭華,分陀利華,波頭摩華,優缽羅華。五百婆羅門,見是神變,皆大怖畏,即捨弓箭,禮佛懺悔,在一面坐。佛為說法,皆得須陀洹道。復白佛言:「願聽我等出家學道。」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體,重為說法,得阿羅漢道。   諸比丘白佛言:「世尊神力,甚為希有!提婆達多,常欲害佛,然佛恆生大慈。」   佛言:「非但今日,於過去時,波羅□國,有一商主,名不識恩,共五百賈客,入海採寶。得寶還返,到迴淵處,遇水羅剎而捉其船,不能得前。眾商人等,極大驚怖,皆共唱言:『天神地神,日月諸神,誰能慈愍濟我厄也?』有一大龜,背廣一里,心生悲愍,來向船所,負載眾人,即得渡海。時龜小睡,不識恩者,欲以大石打龜頭殺,諸商人言:『我等蒙龜濟難活命,殺之不祥,不識恩也。』不識恩曰:『我停飢急,誰問爾恩?』輒便殺龜,而食其肉。即日夜中,有大群像,蹋殺眾人。爾時大龜,我身是也。爾時不識恩者,提婆達多是。五百商人者,五百婆羅門出家學得道者是。我於往昔,濟彼厄難,今復拔其生死之患。」   (三四)二輔相詭媾緣   佛在王捨城,提婆達多,作種種因緣,欲得殺佛,然不能得。時南天竺國,有婆羅門來,善知咒術,和合毒藥。提婆達多,於婆羅門所,即合毒藥,以散佛上。風吹此藥,反墮己頭上,即便悶絕,躄地欲死,醫不能治。阿難白佛言:「世尊!提婆達多,被毒欲死。」佛憐愍故,為說實語:「我從菩薩成佛已來,於提婆達多,常生慈悲,無噁心者,提婆達多,毒自當滅。」作是語已,毒即消滅。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提婆達多,恆起噁心於如來所,如來雲何猶故活之?」   佛言:「非但今日,噁心向我,過去亦爾。」   時問佛言:「噁心於佛,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之世,迦屍國中,有波羅□城。有二輔相,一名斯那,二名惡意。斯那常順法行,惡意恆作惡事,好為詭媾,而語王言:『斯那欲作逆事。』王即收閉。諸天善神,於虛空中,出聲而言:『如此賢人,實無過罪,雲何拘繫?』諸龍爾時亦作是語,群臣人民亦作是語,王便放之。第二惡意,劫王庫藏,著斯那捨。王亦不信,而語之言:『汝憎嫉於彼,橫作此事。』王言:『捉此惡意,付與斯那,仰使斷之。』斯那即教惡意,向王懺悔。惡意自知有罪,便走向毘提醯王所,作一寶篋,盛二惡蛇,見毒具足,令毘提醯王,遣使送與彼國國王並及斯那:『二人共看,莫示餘人。』王見寶篋,極以嚴飾,心大歡喜,即喚斯那,欲共發看。斯那答言:『遠來之物,不得自看,遠來果食,不得即食。何以故?彼有惡人,或能以惡來見中傷。』王言:『我必欲看。』慇懃三諫,王不用語。復白王言:『不用臣語,王自看之,臣不能看。』王即發看,兩眼盲冥,不見於物。斯那憂苦,愁悴欲死,遣人四出,遍歷諸國,遠覓良藥。既得好藥,以治王眼,平復如故。爾時王者,舍利弗是也。爾時斯那,我身是也。爾時惡意,提婆達多是。」   (三五)山雞王緣   佛在王捨城,提婆達多,往至佛所,而作是言:「如來今者,可閑靜住,以此大眾,付囑於我。」佛言:「食唾癡人!我尚不以諸大眾等,付囑舍利弗、目犍連,雲何乃當付囑於汝?」提婆達多,瞋罵而去。   諸比丘言:「世尊!提婆達多,欲作種種苦惱於佛,又多方便欺誑如來。」   佛言:「不但今日,於過去世,雪山之側,有山雞王,多將雞眾,而隨從之。雞冠極赤,身體甚白,語諸雞言:『汝等遠離城邑聚落,莫為人民之所噉食,我等多諸怨嫉,好自慎護。』時聚落中,有一貓子,聞彼有雞,便往趣之。在於樹下,徐行低視,而語雞言:『我為汝婦,汝為我夫,而汝身形,端正可愛,頭上冠赤,身體俱白,我相承事,安隱快樂。』雞說偈言: 「『貓子黃眼愚小物,  觸事懷害欲噉食,   不見有畜如此婦,  而得壽命安隱者。』   「爾時雞者,我身是也。爾時貓者,提婆達多是。昔於過去欲誘誑我,今日亦復欲誘誑我。」   (三六)吉利鳥緣   佛在王捨城。爾時提婆達多,作是念言:「佛有五百青衣鬼神恆常侍衛,佛有十力百千那羅延,所不能及,我今不能得害。當還奉事,觀其要脈而傷害之,乃可得殺。」便於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大眾之中,向佛懺悔,而作是念:「受我懺悔,得作方便,不受我悔,足使如來惡名流布。」便白佛言:「世尊!受我懺悔,我欲於彼閑靜之處自修其志。」佛言:「法無諂誑,諸諂誑者,無有法也。」外道六師皆言:「提婆達多,好向佛懺悔,佛不受懺悔。」   諸比丘言:「提婆達多,諂曲向佛。」   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久遠,波羅□國,有王名梵摩達,作制斷殺。時有獵師,著仙人衣服,殺諸鹿鳥,人無知者。有吉利鳥,語諸人言:『此大惡人,雖著仙人衣,實是獵師,常行殺害,而人不知。』眾人皆信吉利鳥,實如其言。爾時吉利鳥者,我身是也。爾時獵師者,提婆達多是。爾時王者,舍利弗是也。」   (三七)老仙緣   佛在王捨城。爾時阿闍世王,為提婆達多日送五百釜飯,多得利養。諸比丘皆白世尊言:「阿闍世王,日為提婆達多送五百釜飯。」佛言:「比丘!莫羨提婆達多得利養事。」即說偈言: 「芭蕉生實枯,  蘆竹葦亦然,  駏驉懷妊死,  騾□亦復然,  愚貪利養害,  智者所嗤笑。」   說是偈已,告諸比丘言:「提婆達多,非但今日,為利養所害,誹謗於我,過去亦爾。」   比丘問佛言:「過去之事,其義雲何?」   佛言:「往昔波羅□國,仙山之中,有二仙人:其一老者,獲五神通;其一壯者,竟無所得。時老仙人,即以神力,往鬱單越,取成熟粳米,而來共食之;復至閻浮樹,取閻浮提果,亦來共食;到忉利天,取天須陀味,來共食之。少仙人,見是已,心生悕仰,白老者言:『願教授我修五神通。』老仙人言:『若有好心,得五神通,必有利益;若無好心,反為惡害。』猶懃啟請:『唯願教我。』時老仙人,便教五通,尋即獲得。既得五神通,於眾人前,現種種神足,於是已後大得名稱利養,乃於老者生嫉妒心,處處誹謗,即退失神足。諸人聞已,作是言曰:『老仙人者,宿舊有德;是壯仙人,橫生誹謗。』便皆瞋之,城門下遮,不聽使入,便失利養。欲知爾時老仙人者,我身是也。爾時壯仙人者,提婆達多是也。」   (三八)二估客因緣   佛在王捨城。爾時諸比丘等,用佛語者,皆得涅槃天人之道,用提婆達多語者,悉墮地獄,受大苦惱。佛言:「非但今日奉我教者,得大利益;用提婆達多語,獲於大苦。往昔亦爾。過去之世,有二賈客,俱將五百商人,到曠野中。有夜叉鬼,化作年少,著好衣服,頭戴花鬘,彈琴而行,語賈客言:『不疲極也,載是水草,竟何用為?近在前頭,有好水草,從我去來,當示汝道。』一賈客主,尋用其言。『我等今棄所載水草。』便即輕行,在前而去。一賈客言:『我等今者,不見水草,慎莫擲棄。』前棄水草者,渴旱死盡;不棄之者,達到所在。爾時不棄水草者,我身是。棄水草者,提婆達多是也。」   (三九)八天次第問法緣   昔佛在世,於夜分中,忽有八天次第而來,至世尊所。其初來者,容貌端政,光照一里,有十天女,以為眷屬,來詣佛所,至心頂禮,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以修福得受天身,五欲自娛,快獲安樂。」於時此天,即白佛言:「世尊!我雖生處天上,心常憂苦。所以者何?以我先身修行之時,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雖為忠孝心生恭敬,然於其所,不能慇懃恭敬禮拜迎來送去。以是業緣,果報實少,不如餘天,以不如故,自責修行不能滿足。」   復有一天,容貌身光及其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生天上,快得安樂。」天白佛言:「世尊!我雖生處天上,亦常憂苦。所以者何?以我前世修行之時,雖於父母師長所,沙門婆羅門,生忠孝心,恭敬禮拜,然而不能為施床坐熅□□祅逆□妘殮□□□□□□□□□□襤□□誇□□導□□□h□□□□□□□   復有一天,形貌光明及以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受天身,快得安樂。」天白佛言:「我雖生處天宮,常懷憂惱。所以者何?以我前身,雖復善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忠孝恭敬禮拜,為施床敷,然於其所,不能廣設餚膳飲食以用供養。以是業緣,今得果報,不如餘天,以不如故,心自悔責修因不具,是故憂惱。」   復有一天,容貌光明及其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受天身,快得安樂。」天白佛言:「我雖生天,心常憂惱。所以者何?以我過去,雖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忠孝恭敬禮拜,為施敷具及以飲食,然不聽法。以是因緣,今獲果報,不如餘天,以不如故常自剋責修因不滿,是故憂惱。」   次復一天,身色光明及其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受天身,快得安樂。」天白佛言:「我雖生天,心常憂惱。所以者何?以我前世,雖復於君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能忠孝恭敬禮拜,敷具飲食,而聽於法,而不解義。以不解故,今獲果報,不如餘天,以不如故,心常悔責修因不滿,是故憂惱。」次有一天,身色光明及其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受天身,快得安樂。」天白佛言:「我雖生處天堂,心常憂惱。所以者何?以我前世修行之時,雖能於君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忠孝恭敬禮拜,敷具飲食,聽法解義,然復不能如說修行。以是業緣,今獲果報,不如餘天,以不如故,深自悔責修因不滿,是故憂惱。」   次有一天,容貌光明及其眷屬,十倍勝前,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在一面。佛告天曰:「汝受天身,快得安樂。」天白佛言:「我於今日,得生天宮,五欲自娛,所須之物,應念輒至,真實快樂,無諸憂惱。所以者何?以我前世修因之時,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忠孝恭敬禮拜,敷具飲食,聽法能解其義,如說修行。以是因緣,受天果報,身形端正,光明殊妙,眷屬眾多,勝餘諸天。以修此行故,得果滿足;以滿足故,得最勝果報;勝果報故,一切諸天,無有及者;以無及者,心得快樂也。」   ◎雜寶藏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四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貧人以□團施現獲報緣   貧女以兩錢佈施即獲報緣   乾陀衛國畫師罽那設食獲報緣   罽夷羅夫婦自賣設會現獲報緣   沙彌救蟻子水災得長命報緣   乾陀衛國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緣   比丘補寺壁孔獲延命報緣   長者子見佛求長命緣   長者子客作設會獲現報緣   弗那施佛缽食獲現報緣   大愛道施佛金織成衣並穿珠師緣   (四○)◎貧人以□團施現獲報緣   昔有一人,居家貧窮,為人肆力,得□六升,齎持歸家,養育妻息。會於中路,見一道人,執缽捉錫,行求乞食,即生心念:「彼沙門者,形貌端政,威儀庠序,甚可恭敬,得施一食,不亦快乎?」爾時道人,知其心念,隨逐貧人,至一水邊,貧人即便語道人言:「我今有□,意欲相施,頗能食不?」道人答言:「唯得而已。」即於水邊,為其敷衣,令道人坐,和一升□,用為一團,而以與之,作是念言:「若此道人,是淨持戒得道人,使我現作一小國王。」道人得□,語貧人言:「何以極少?何以極小?」此人謂此道人大食,復和一升,用作一團,與而願言:「若此道人,是淨持戒得道之人,使我得作二小國王。」道人復言:「何以極少?何以極小?」貧人念言:「唯是道人,極似多食,與如許□,猶嫌少小,然我已請,事須供給。」復和二升□,用為一團,而以與之,又作念言:「若此道人,是淨持戒得道人者,使我現得領四小國王。」道人復言:「何以極少?何以極小?」餘有二升,盡和作團,以與道人,又作願言:「今此道人,若是清淨持戒人者,使我得作波羅□國王,領四小國,獲見諦道。」道人得□,故嫌少小。貧人白言:「唯願且食,若不足者,當脫衣裳,貿取飲食,共相供給。」道人即食,唯盡一升,餘還歸主。   貧人問言:「尊者先嫌□極少小,如今雲何食不令盡?」道人答言:「汝初與我一團□時,正求作一小國王故,是以我言:『汝心願少。』第二團□,正願得作二小國王,是以我言:『汝願少小。』第三團□,正求得作四小國王,是以我言:『汝心願小。』第四團□,正求作波羅□國王,領四小國,使我後得見諦道果,是以我言:『汝願少小。』不以不足而慊少小。」爾時貧人,自生疑念:「使我現得王五國者,此事不小,恐無實耳。」又復思惟:「能知我心,必是聖人,是大福田,不應誑我。」道人知已,即擲其缽,著虛空中,隨後飛去,化作大身,滿於虛空;又化作小,猶如微塵。以一身作無量身,以無量身合為一身,身上出水,身下出火,履水如地,履地如水,作十八變,語貧人言:「好發大願,莫有疑慮。」即隱身去。   時此貧人,向波羅□城,而於道中,見一輔相。輔相見已,諦視形相,而語之言:「汝非某甲子耶?」答言:「我是。」問言:「何以襤褸乃至爾也?」答言:「少失恃怙,居家喪盡,無人見看,是以困苦,襤褸如此。」輔相即啟波羅□王:「王之所親某甲之子,今在門外,極為窮悴。」王尋有敕:「令使將前。」問其委曲,知是所親,王即告言:「好親近我,慎莫遠離。」卻後七日,王病命終,諸臣謀言:「王無繼嗣,唯此窮子,是王所親,宜共推舉作波羅□王。」統領四國,然後虐暴。先彼道人,於虛空中,當王殿前,結加趺坐,而語之言:「汝昔發願,求得見諦。今日雲何乃造眾惡,與本乖違?」又復為王說種種法。王聞法已,悔先作惡,改過慚愧,精專行道,得須陀洹。   (四一)貧女以兩錢佈施即獲報緣   昔晝闇山中,多諸賢聖隱居眾僧。諸方國土,聞彼山名,供養者眾。有一長者,將諸眷屬,往送供養。有一貧窮乞索女人,作是念言:「今諸長者,送供詣山,必欲作會,我當往乞。」便向山中。既到山已,見向長者,設種種饌,供養眾僧,私自思惟:「彼人先世修福,今日富貴,今復重作功德將勝;我先世不作,今世貧苦,今若不作,未來轉劇。」思惟此已,啼哭不樂,又自念言:「我曾糞中,拾得兩錢,恆常寶惜,以俟乞索不如意時,當貿飲食用自存活。今當持以佈施眾僧,分一二日不得飲食,終不能死。」伺僧食訖,捉此兩錢即便佈施。彼山僧法,人有施者,維那僧前立為咒願。當於爾時,上座不聽維那咒願,自為咒願。諸下坐等,深生慊心,而作此念:「得彼乞女兩枚小錢,上座自輕,為其咒願,如常見錢,何以不爾?」上座尋時,留半分食,與此女人。諸人見上座多與,人人多與。此女時得重擔飲食,極大歡喜:「我適佈施,今以得報。」即擔飲食還出山去,到一樹下,眠臥止息。   會值王大夫人亡來七日,王遣使者,按行國界,誰有福德?應為夫人。相師占言此黃雲蓋下,必有賢人。即共相將,至彼樹下。見彼女人,顏色潤澤,有福德相,樹為曲蔭,光影不移,相師言:「此女人福德,堪為夫人。」即以香湯沐浴,與夫人衣服,不大不小與身相稱,千乘萬騎,左右導從,將來至宮。王見歡喜,心生敬重,如是數時,私自念言:「我所以得是富福緣,以施錢故。今彼眾僧,便為於我有大重恩。」即白王言:「我先斯賤,王見拔擢,得為人次,聽我報彼眾僧之恩。」王言:「隨意。」夫人即時,車載飲食及以珍寶,往到彼山施僧食訖,以寶佈施。上座不起,遣維那咒願,不自咒願。王夫人言:「我昔兩錢,為我咒願;今車載珍寶,不為我咒願?」諸年少比丘,皆慊上坐,先貧女人,以兩錢佈施,為其咒願,今王夫人,車載珍寶,不為咒願,為老耄耶?   爾時上座,即為王夫人,演說正法語言:「夫人!心念慊我:『先以兩錢施時,為我咒願,今車載珍寶,不為咒願。』我佛法中,不貴珍寶,唯貴善心。夫人!先施兩錢之時,善心極勝,後施珍寶,吾我貢高,是以我今不與咒願。年少道人!亦莫慊我,汝當深解出家之心。」諸年少道人,各自慚愧,皆得須陀洹道。王夫人聽法,慚愧歡喜,亦得須陀洹道。聽法已訖,作禮而去。   (四二)◎乾陀衛國畫師罽那設食獲報緣   昔乾陀衛國,有一畫師,名曰罽那,三年客作,得三十兩金,欲還歸家,而見他作般遮於瑟,問維那言:「一日作會,可用幾許?」維那答言:「用三十兩金,得一日會。」即自念言:「由我先身不種福業故受此報,傭力自活,今遭福田,雲何不作?」即語維那:「請為弟子,鳴椎集僧,我欲設會。」設會已訖,踴躍歡喜,即便歸家。既到家已,其婦問言:「三年客作,錢財所在?」其夫答言:「我所得財,今已舉著堅牢藏中。」婦時問言:「堅牢之藏,今在何許?」夫言:「乃在僧中。」婦時慊責,即集親裡,縛其夫主,詣斷事人,而作是言:「我之母子,貧窮辛苦,無衣無食,而我夫主,得財餘用,不擔來歸,請詰所以。」時斷事人,問其夫言:「何以爾也?」答言:「我身如電光不久照曜,亦如朝露須臾則滅,由是恐懼,深自念言:『緣我前身不作福業,今遭窮苦,衣食困乏。』故因見彼弗迦羅城中,作般遮會,眾僧清淨,心生歡喜,敬信內發,即問維那:『得幾許物,供一日食?』維那答言:『得三十兩金,可得供一日。』我三年中,作所得物,即與維那,使為眾僧作一日食。」時斷事人,聞是語已,心生歡喜,憐愍其人,脫己衣服瓔珞及以鞍馬並諸乘具,悉施罽那,即分一村落而賞封之。華報如此,其果在後。   (四三)◎罽夷羅夫婦自賣設會現獲報緣   昔有一人,名罽夷羅,夫婦二人,貧窮理極,傭賃自活。見他長者悉往寺中,作大施會,來歸家中,共婦止宿,頭枕婦臂,自思惟言:「由我前身不作福故,今日貧窮。如彼長者,先身作福,今亦作福;我今無福,將來之世,唯轉苦劇。」作是念已,涕泣不樂,淚墮婦臂。婦問夫言:「何以落淚?」答言:「見他修福常得快樂,自鄙貧賤,無以修福,是以落淚。」婦言:「落淚何益?可以我身賣與他人取財作福。」夫言:「若當相賣,我身如何得自存活?」婦言:「若恐不活不見出者,我今與君俱共自賣,而修功德。」於是夫婦,便共相將,至一富家,而語之言:「今我夫婦,以此賤身,請貿金錢。」主人問言:「欲得幾錢?」答言:「欲得十金錢。」主人言:「今與汝錢,卻後七日,不得償我,以汝夫婦,即為奴婢。」言契以定,齎錢往詣,至彼塔寺,施設作會。夫婦二人,自共搗米,相勸勵言:「今日我等得自出力而造福業,後屬他家,豈從意也?」於是晝夜,懃辦會具,到六日頭,垂欲作會,值彼國主亦欲作會,來共諍日,眾僧皆言:「以受窮者,終不得移。」國主聞已,作是言曰:「彼何小人,敢能與我共諍會日?」即遣人語罽羅:「汝避我日。」罽羅答言:「實不相避。」如是三反,執辭如初。王怪所以,自至僧坊,語彼人言:「汝今何以不後日作,共我諍日?」答言:「唯一日自在,後屬他家,不復得作。」王即問言:「何以不得?」自賣者言:「自惟先身不作福業,今日窮苦,今若不作,恐後轉苦。感念此事,唯自賣身,以貿金錢,用作功德,欲斷此苦。至七日後,無財償他,即作奴婢。今以六日,明日便滿,以是之故,分死諍日。」王聞是語,深生憐愍,歎未曾有:「汝真解悟貧窮之苦,能以不堅之身,易於堅身,不堅之財,易於堅財,不堅之命,易於堅命。」即聽設會,王以己身並及夫人衣服瓔珞,脫與罽羅夫婦,割十聚落,與作福封。夫能至心,修福德者,現得華報,猶尚如是,況其將來獲果報也。由此觀之,一切世人,欲得免苦,當懃修福,何足縱情懈怠放逸?   (四四)◎沙彌救蟻子水災得長命報緣   昔者有一羅漢道人,畜一沙彌,知此沙彌卻後七日必當命終,與假歸家,至七日頭,敕使還來。沙彌辭師,即便歸去,於其道中,見眾蟻子,隨水漂流,命將欲絕,生慈悲心,自脫袈裟,盛土堰水,而取蟻子,置高燥處,遂悉得活。至七日頭,還歸師所。師甚怪之,尋即入定,以天眼觀,知其更無餘福得爾,以救蟻子因緣之故,七日不死,得延命長。   (四五)◎乾陀衛國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緣   昔乾陀衛國,有一國主,有一明相師,占王,卻後七日,必當命終。出遊獵行,見一故塔,毀敗崩壞,即令群臣共修治之,修治已訖,歡喜還宮,七日安隱。相師見過七日,怪其所以,問王言:「作何功德?」答言:「更無所作,唯有一破塔,以泥補治。」由治塔故,功德如是。   (四六)比丘補寺壁孔獲延命報緣   昔有比丘,死時將至,會有外道婆羅門見,相是比丘,知七日後必當命終。時此比丘,因入僧坊,見壁有孔,即便團泥,而補塞之。緣此福故,增其壽命,得過七日。婆羅門見,怪其所以,而問之言:「汝修何福?」比丘答言:「我無所修,唯於昨日,入僧房中,見壁有孔,補治而已。」婆羅門歎言:「是僧福田,最為深重,能使應死比丘續命延壽。」   (四七)◎長者子見佛求長命緣   昔佛在世,有一長者子,年五六歲。相師佔之,福德具足,唯有短壽命。將至外道六師所,望求長壽,瞋彼六師都無有能與長壽法。將至佛所,白佛言:「此子短壽,唯願世尊與其長壽。」佛言:「無有是法能與長壽。」重白佛言:「願示方便。」佛時教言:「汝到城門下,見人出者,為之作禮,入者亦禮。」時有一鬼神,化作婆羅門身,欲來入城,小兒向禮,鬼咒願言:「使汝長壽。」此鬼乃是殺小兒鬼,但鬼神之法,不得二語,以許長壽,更不得殺。以其如是謙忍恭敬,得延壽命。   (四八)◎長者子客作設會獲現報緣   昔佛在世時,有長者子,早喪父母,孤窮伶俜,客作自活。聞有人說忉利天上,極為快樂,又聞他說供養佛僧,必得往生,即問他言:「用幾許物,可得供佛及以眾僧?」時人語言:「用三十兩金,可得作會。」便來向市,求客作處。市邊有一大富長者,雇其客作,長者問言:「汝今能作何事?」答言:「是作皆能。」「三年客作,索幾許物?」答言:「索三十兩金。」長者聞其事事皆能,即雇使作。為人端直,金銀銅鐵,種種肆上,得利倍常。日月以滿,從彼長者,索作價金。長者問言:「汝今得金,用作何事?」答言:「我欲供養佛僧。」長者語言:「我今佐汝,及以種種盆器米麵,與汝作食,汝但請佛及以眾僧。」即詣僧房,請佛及僧。佛使眾僧皆受其請,佛住自房,眾僧皆受彼長者子請。正值節日,眾人皆送種種飲食,往與眾僧。眾僧食飽,到長者捨。時長者子,手自行食,上座言:「少著。」次第皆言少著,至訖下行。時長者子,啼哭懊惱,「辛苦三年,設此飲食,望眾僧食;僧不為食,我求生天,必不得生。」往至佛邊,白佛言:「眾僧不食我供,而我所願,必當不得。」佛言:「少食以不?」答言:「皆悉少食。」佛言:「假使不食汝願必成,況復少食而不成也?」童子歡喜,還來飲食。彼時眾僧食訖即還。   時有五百賈客,入海來還,入城募索飲食。時世飢饉,無有與者。有人語言:「彼長者子,今日設會,必有飲食。」時長者子,聞有賈客,歡喜與食,五百賈客,皆得充足,一切將從,悉亦飽滿。最下賈客,解一珠與,直萬兩金;最上頭者,解一珠與,直十萬兩金。五百賈客,人與一珠,與一銅盔,與此長者子,而不敢取。往走問佛,佛言:「此是華報,但取無苦,後必生天,不足恐懼。」主人長者,更無男兒,唯有一女,即與童子。如是家業,遂大熾盛,捨衛城中,最為第一。長者命終,波斯匿王,聞其聰明智見,以其家業,悉乞與之。華報如是,其果在後。   (四九)◎弗那施佛缽食獲現報緣   昔佛在世,有梵志兄弟五人,一名耶奢。二名無垢,三名憍梵波提,四名蘇馱夷;四兄入山學道,得五神通。其最小弟,名曰弗那,見佛乞食,盛好白淨飯,滿缽施佛。爾時弗那,恆以耕種為業,時耕種訖,還歸於家。後於一日,出到田中,見其田中,所生苗稼,變成金禾,皆長數尺,收刈已盡,還生如初。國王聞之,亦來收刈,不能得盡,如是一切,諸來取者,皆不能盡。兄等念言:「我弟弗那,為得生活,為貧苦耶?」尋共來看,見弟福業踰於國王,便語弟言:「汝先貧窮,雲何卒富?」答言:「我見瞿曇,施一缽飯,得如是報。」四兄聞已,歡喜踴躍,又語弟言:「爾今為我,作歡喜團,我等四人,各持一團,供養瞿曇,願求生天,不聽其法,不用解脫。」於是各擔歡喜團,往至佛所,大兄捉一團,著佛缽中,佛言:「諸行無常。」第二復以歡喜團,著佛缽中,佛作是語:「是生滅法。」第三復以歡喜之團,著佛缽堙A佛作是語:「生滅滅已。」第四復以歡喜之團,著佛缽中,佛作是語:「寂滅為樂。」即還歸家,至寂靜處,共相問言:「汝聞何語?」第一兄言:「我聞諸行無常。」次者復聞是生滅法,又次者聞生滅滅已,第四者聞寂滅為樂。兄弟四人,各思此偈,得阿那含,皆來佛所,求為出家,得阿羅漢道。   (五○)大愛道施佛金縷織成衣並穿珠師緣   昔佛在世,大愛道為佛作金縷織成衣,齎來上佛,佛即語言:「用施眾僧。」大愛道言:「我以乳餔長養世尊,自作此衣,故來奉佛,必望如來為我受之。雲何方言與眾僧也?」佛言:「欲使姨母得大功德。所以者何?眾僧福田,廣大無邊,是故勸爾。若隨我語,已供養佛。」時大愛道,即持此衣,往到僧中,從上座行,無敢取者。次到彌勒,彌勒受衣,即著入城乞食。彌勒身有三十二相,紫磨金色,既到城堙A眾人競看,無與食者。有一穿珠師,見諸人等無與食者,即前跪請,將至家中,與彌勒食。彌勒食訖,時穿珠師,以一小座,敷彌勒前,求欲聽法。彌勒有四辯才力,即便為說種種妙法。時穿珠師,願樂聽聞,無有厭足。   先有長者,將欲嫁女,雇穿珠師,穿一寶珠,與錢十萬。當此之時,彼嫁女家,遣人索珠。時穿珠師,聽法情濃,不暇為穿,即答之言:「且可小待須臾之頃。」已復來索,乃至三返猶故不得。彼長者瞋,合其珠錢還來奪去。穿珠師婦,瞋其夫言:「更無業也,須臾穿珠,得十萬利,雲何聽此道人美說?」其夫聞已,意中恨恨。爾時彌勒,知其恨恨,即問之言:「汝能隨我,至寺以不?」答言:「我能。」即隨彌勒,往僧坊中,問上座言:「有人得金滿十萬斤,何如歡喜聽人說法?」憍陳如言:「假使有人得金十萬,不如有人以一缽食施持戒者,況能信心須臾聽法,復勝於彼百千萬倍。」於是又問第二上座,上座答言:「設復有人得十萬車金,亦不如以一缽之食施持戒者,況復聽法歡喜,經於時節。」又復問於第三上座,上座答言:「若有人得十萬捨金,亦復不如施持戒人一缽之食,況復聽法?」又問第四上座,上座答言:「若其有得十萬國金,亦復不如施持戒人一缽之食,況復聽法,百千萬倍。」   如是次問乃至阿那律,阿那律言:「有人得滿四天下金,猶故不如施持戒人一缽之食,況復聽法?」彌勒答言:「尊者說言有施比丘一缽之食,乃至勝得滿四天下金,雲何如是?」尊者答言:「以自身為證,憶念往昔九十億劫,有一長者,有其二子,一名利吒,二名阿利吒,恆告之言:『高者亦墮,常者亦盡,夫生有死,合會有離。』長者得病,臨命終時,約敕兒子:『慎莫分居。譬如一絲不能繫象,多集諸絲,像不能絕。兄弟並立,亦如多絲。』時彼長者,囑誡子竟,氣絕命終。以父敕故,兄弟共活,極相敬念。後為弟娶婦,生活未幾,而此弟婦語其夫言:『汝如彼奴。所以者何?錢財用度,應當人客,皆由汝兄,汝今唯得衣食而已,非奴如何?』數作此語。爾時夫婦,心生變異,求兄分居。兄語弟言:『汝不憶父臨終之言?』猶不自改,數求分居。兄見弟意,正便與分居,一切所有,皆中半分。弟之夫婦,年少遊逸,用度奢侈,未經幾時,貧窮困匱,來從兄乞。其兄爾時,與錢十萬,得去未久,以復用盡,而更來索。如是六返,皆與十萬。至第七返,兄便責數:『汝不念父臨終之言,求於分異,不能乃心生活,數來索物;今更與汝十萬之錢,從今已往,不好生活,重複來索,更不與汝。』得是苦語,夫婦二人,用心生活,以漸得富。兄錢財喪失,以漸貧窮,來從弟乞,其弟乃至不讓兄食,而作是言:『謂兄常富,亦復貧耶?我昔從汝,有所乞索,苦切見責,今日何故,來從我索?』兄聞此已,極生憂惱,自作念言:『同生兄弟,猶尚如此,況於外人?』厭惡生死,遂不還家,入山學道,精懃苦行,得辟支佛。其弟後亦以漸貧窮,遭世飢饉,賣薪自活。時辟支佛,入城乞食,竟無所得,空缽還出。時賣薪人,見辟支佛空缽出城,即以賣薪所得稗□,而欲與之,語辟支佛言:『尊者能食麤惡食不?』答言:『不問好惡,趣得支身。』時賣薪人,即便授與。辟支佛受而食之,食訖之後,飛騰虛空,作十八變,即還所止。時賣薪人,後更取薪,道見一兔,以杖撩之,變成死人,卒起而來,抱取薪人項,彼取薪人,種種方便,欲推令去,不能得離,脫衣僱人,使挽卻之,亦不得離;展轉至闇,負來向家,既到家中,死人自解,墮在於地,作真金人。時賣薪人,即便截卻金人之頭,頭尋還生,卻其手腳,手腳還生,須臾之間,金頭金手滿其屋堙A積為大□□□□□□諑□隉模G□□□輻□榜馭□□□£□痋慼慼慼獎h勞□邪¥□謚□□□□擰蛨筦□□鋩□¥嶢□竇□瑩□□怴槨慇搳騤牷撩鴃殺荂慼撲N□Φ□詫揤□£□□h□□¥爰荂撰矷慼慼慼慼慼慼慼潛燥a□苧□□譯□□□□□搳慼璃牷璃搳敷漶摩牷慼撩滿潑m啣□□□W□□□漩舐訊□蝧□鋦禎□□□□譯□□珧纂慼慼慼憚蒗穮DU□工□□儩狦□□□趑纂慼慼撢漶璃峞慼敵氶憤ㄐ慼慼慼慼慼嬈邇□离活慫V□□□□芃G□□臧麥□□邧麥騤譯□□□□□□□□□□‥□□□□葩瑯□□□鳥□□蕁□耙□□コ靨□耙□□踥苤槨迢逤□□□獺慼慼慼慼慼慼慼憫S□潦□耩顫鋩□□□獺慼慼槨遵洁慼慼標o□□□□稦□蒨□□□□□稌£□邧□貹砥慼潺﹛漿V□腹慼潮翩   ◎雜寶藏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五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天女本以華鬘供養迦葉佛塔緣   天女本以蓮華供養迦葉佛塔緣   天女本以受持八戒齋生天緣   天女本以然燈供養生天緣   天女本以乘車見佛歡喜避道緣   天女本以華散佛化成華蓋緣   舍利弗摩提供養佛塔生天緣   長者夫婦造作浮圖生天緣   長者夫婦信敬禮佛生天緣   外道婆羅門女學佛弟子作齋生天緣   貧女人以□施須達生天緣   長者女不信三寶父以金錢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緣   女因掃地見佛生歡喜生天緣   長者造捨請佛供養以金佈施生天緣   婦以甘蔗施羅漢生天緣   女人以香敬心塗佛足生天緣   須達長者婦歸依三寶生天緣   貧女從佛乞食生天緣   長者婢為主送食值佛轉施生天緣   長者為佛造作講堂生天緣   長者見王造塔亦復造塔獲報生天緣   賈客造捨供養佛生天緣   (五一)◎天女本以華鬘供養迦葉佛塔緣   爾時釋提桓因,從佛聞法,得須陀洹,即還天上,集諸天眾,讚佛法僧。時有天女,頭戴華鬘,華鬘光明,甚大晃曜,共諸天眾,來集善法堂上。諸天之眾,見是天女,生希有心。釋提桓因,即便說偈,問天女言: 「汝作何福業,  身如融真金,  光色如蓮花,  而有大威德?  身出妙光明,  面若開敷華,  金色晃然照,  以何業行得?  願為我說之。」   爾時天女,說偈答言: 「我昔以華鬘,  奉迦葉佛塔,  今生於天上,  獲是勝功德,  生在於天中,  報得金色身。」   釋提桓因,重複說偈,而讚嘆言: 「甚奇功德田,  耘除諸穢惡,  如是少種子,  得天勝果報,  誰當不供養?  恭敬真金聚。  誰不供養佛,  上妙功德田,  其目甚脩廣,  猶如青蓮花?  汝能興供養,  無上第一尊,  作少功德業,  而獲如此容。」   爾時天女,即從天下,執持華蓋,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而還天上。諸比丘等,怪其所以,即問佛言:「世尊!今此天女,作何功德,獲此天身,端政殊特?」佛言:「往古之時,以種種華鬘,供養迦葉佛塔,以是因緣,今獲此果。」   (五二)◎天女本以蓮華供養迦葉佛塔緣   爾時復有一天女,頭上華鬘,光明晃曜,共諸天眾,來集善法堂上。時諸天眾,見是天女,生希有心。時天帝釋,以偈問曰: 「汝昔作何福,  身如真金聚,  光色如蓮花,  而有大威德?  身出微妙光,  面如開敷花,  光明甚煒煒,  以何業行得?  唯願為我說。」   天女即便,說偈答言: 「我昔以蓮花,  供養迦葉塔,  今日值世尊,  得是勝功德,  生處於天上,  得是金色報。」   釋提桓因,重以偈讚: 「甚奇功德田,  滅除諸穢惡,  殖因者甚少,  獲得勝果報。  誰不樂供養,  恭敬真金聚?  誰不供養佛,  上妙勝福田,  目廣脩而長,  其喻青蓮華?  汝昔能興供,  第一最勝尊,  作妙福德業,  獲得如此報。」   爾時天女,即從天下,執持華蓋,來到佛所;聽佛說法,得法眼淨,還於天上。時諸比丘,即問佛言:「此女往昔,作何行業,得報如是?」佛言:「過去之時,以妙蓮華,供養迦葉佛塔,故獲勝果,今見道跡也。」   (五三)天女受持八戒齋生天緣   爾時復有一天女,受持八齋,生於天上,得端政報,光顏威相,與眾超異。時共諸天,集善法堂上,諸天見已,生希有心。釋提桓因,以偈而問: 「汝昔作何業,  身如真金山,  光顏甚煒煒,  色如淨蓮花?  得是勝威德,  身出大妙光,  以何業行獲?  願為我說之。」   天女爾時,說偈答言: 「昔於迦葉佛,  受持八戒齋,  今得生天中,  獲是端政報。」   釋提桓因,重以偈讚: 「奇哉功德田,  能生勝妙報,  昔少修微因,  而得生天上。  如此勝福聚,  誰當不供養?  如是最勝尊,  誰當不恭敬?  諸有聞是者,  宜應大歡喜,  欲求生天者,  應當持淨戒。」   爾時此天,持好華蓋,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見諦道。時諸比丘,即問佛言:「此天往昔,作何福業,得生天中,而獲聖果?」佛言:「昔為人時,於迦葉佛所,受持八齋,由是善行生於天上,而見道跡。」◎   (五四)◎天女本以然燈供養生天緣   爾時王捨城,頻婆娑羅王,於佛法中得道,獲不壞信,常以燈明,供養於佛。後提婆達多,與阿闍世王作惡知識,欲害佛法,是以國土怖畏,不復然燈供養。有一女人,以習常故,於僧自恣日,佛經行道頭,然燈供養。阿闍世王,聞極大瞋恚,即以劍輪,斬腰而殺,命終得生三十三天摩尼焰宮殿中,乘此宮殿,至善法堂。帝釋以偈問曰: 「汝昔作何業,  身如聚真金,  而有大威德,  容貌甚光明?」   天女即時,以偈答言: 「三界之真濟,  三有之大燈,  至心眼觀佛,  相好莊嚴身,  法中之最勝,  為之然明燈,  燈然以滅闇,  佛燈滅眾惡,  見燈如日光,  真實生信心,  睹燈明熾盛,  歡喜而禮佛。」   說此偈已,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即還天上。比丘問佛:「以何因緣,生於天宮?」佛言:「昔在人間,於僧自恣日,佛經行道頭,然燈供養,阿闍世王,斬其腰殺。以是善因,命終之後,得生天中,重於我邊,聞法信解,得須陀洹道。」   (五五)天女本以乘車見佛歡喜避道緣   爾時佛在捨衛國,入城乞食,有一童女,乘車遊戲,欲向園中,道逢如來,迴車避道,生歡喜心。其後命終,生三十三天,往集善法堂。釋提桓因,以偈問言: 「汝昔作何行,  身色如真金,  光顏甚煒煒,  猶若優缽羅,  得是勝威德,  而生於天中?  願今為我說,  何由而得之?」   天女即時,以偈答曰: 「我見佛入城,  迴車而避道,  歡喜生敬信,  命終得生天。」   說此偈已,來向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即還天宮。比丘問言:「以何業緣,生此天中?」佛言:「昔於人間,迴車避我,今得生天,重於我所,聞法信受,證須陀洹果。」   (五六)天女本以華散佛化成華蓋緣   爾時捨衛國,有一女子,於節日中,採阿恕伽華,還入城來,遇值佛出,即以此華,散於佛上,化成華蓋,歡喜踴躍,生敬信心。於是命終,生於三十三天,即乘宮殿,至善法堂。帝釋以偈問言: 「汝昔作何業,  得來生天中,  身如真金色,  威德甚光明?  以何業行獲?  願為我說之。」   天女即以偈答言: 「昔於閻浮提,  取阿恕伽花,  還值於如來,  即以供養佛,  歡喜生敬重,  命終得生天。」   說是偈已,來向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便還天上。比丘問言:「此天女者,以何因緣得受天身?」佛言:「昔在人中,出城取阿恕伽花,還來值我,即以華供養,發歡喜心。乘此善業,命終生天,重於我所,聞法得悟,證須陀洹。」   (五七)舍利弗摩提供養佛塔緣   頻婆娑羅王,已得見諦,數至佛所,禮拜問訊。時宮中婦女,不得日日來到佛邊,王以佛髮,宮中起塔,宮中之人,經常供養。頻婆娑羅王崩,提婆達多共阿闍世王,同情相厚,生誹謗心,不聽宮中供養此塔。有一宮人,名舍利弗摩提,以僧自恣日,憶本所習,即以香花供養此塔。時阿闍世王,嫌其供養佛塔,用鑽鑽殺。命終得生三十三天,乘天宮殿,集善法堂。帝釋以偈而問: 「汝昔作何福,  而得生天中,  威德甚光明,  猶如真金色?  作何業行獲?  願為我說之。」   天女以偈,而答之曰: 「我昔在人中,  歡喜恭敬心,  以諸好香華,  供養於佛塔,  而為阿闍世,  以鑽鑽殺我,  命終得生天,  受此極快樂。」   說是偈已,來向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即還天宮。比丘問言:「以何因緣生此天中?」佛言:「本於人間,曾以華香,供養佛塔。由是善業,今得天身,重從我所,聞法而悟,證須陀洹。」   (五八)長者夫婦造作浮圖生天緣   捨衛國,有一長者,作浮圖僧坊,長者得病,命終生三十三天。婦追憶夫,愁憂苦惱,以追憶故,修治浮圖及與僧坊,如夫在時。夫在天上,自觀察言:「我以何緣生此天上?」知以造作塔寺功德,是故得來。自見定是天身,心生歡喜,常念塔寺,以天眼觀所作塔寺,今誰料理?即見其婦,晝夜憶夫,憂愁苦惱,以其夫故,修治塔寺。夫作念言:「我婦於我,大有功德,我今應當往至其所,問訊安慰。」從天上沒,即到婦邊,而語之言:「汝大憂愁,念於我也。」婦言:「汝為是誰?勸諫於我。」答言:「我是汝夫,以作僧坊塔寺因緣,得生天上三十三天,見汝精懃修治塔寺,故來汝所。」婦言:「來前與我交會。」夫言:「人身臭穢,不復可近,欲為我妻者,但懃供養佛及比丘僧,命終之後,生我天宮,以汝為妻。」婦用夫語,供養佛僧,作眾功德,發願生天。其後命終,即生彼天宮,夫婦相將,共至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諸比丘等,驚怪所以,便問:「何業緣故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作浮圖僧坊,供養佛僧,由是功德,今得生天。」   (五九)長者夫婦信敬禮佛生天緣   王捨城中,有一長者,日日往至佛所。其婦生疑,而作念言:「將不與他私通,日日恆去。」便問夫言:「日日恆向何處來還?」夫答婦言:「佛邊去來。」問言:「佛為好醜能勝汝也?而恆至邊。」夫即為婦,嘆說佛之種種功德。爾時其婦,聞佛功德,心生歡喜,即乘車往。既至佛所,爾時佛邊有諸王大臣,逼塞左右,不能得前,遙為佛作禮即還入城。其後捨壽,生三十三天,便自念言:「得佛恩重,一禮功德,使我生天。」即從天下往至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以何因緣,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為我作禮,以一禮功德,命終生天。」   (六○)外道婆羅門女學佛弟子作齋生天緣   爾時捨衛國,有佛諸弟子,女人作邑會,數數往至佛邊。徒伴之中有一婆羅門女,邪見不信,不曾受齋持戒,見諸女人共聚齋食,問言:「汝等今作何等吉會?與汝親厚,而不命我。」諸女答言:「我等作齋。」婆羅門女言:「今非月六日,又非十二日,為誰法作齋?」諸女言:「我作佛齋。」婆羅門女言:「汝作佛齋,得何功德?」答言:「得生天解脫。」婆羅門女貪飲食故,受水作齋食,後與好美漿。婆羅門齋法,不飲不食,佛齋之法,食好食飲美漿,此齋甚易,生信樂歡喜。卻後壽盡,得生天上,來向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以何因緣,生於天中?」佛言:「昔在人間,見諸女等聚集作齋,隨喜作齋,由是善業,得來生天。」   (六一)貧女人以□施須達生天緣   爾時須達長者,作是思惟:「生我家者,命終之後,無墮惡道,何以故?我儘教以淨法故,貧窮困苦,信與不信,我今亦當教以善法,使供養佛僧。」於是具以上事,啟波斯匿王,王便擊鼓鳴鈴。卻後七日,須達長者,欲勸化乞索供養三寶,一切人民,各各隨喜,多少佈施。至七日頭,須達長者,從諸人等,勸化乞索。有一貧女,辛苦求價,唯得一□,以覆身體,見須達乞,即便施與。須達得已,奇其所能,便以錢財穀帛衣食,恣意所欲供給。貧女其後壽盡命終,生於天上,來至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今此天女,以何因緣,生於天上?」佛言:「昔在人中,值須達長者教化乞索,心生歡喜,即以所著白□,佈施須達。由是善業,得生天上,重於我邊,聞法信解,獲須陀洹。」   (六二)長者女不信三寶父以金錢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緣   爾時捨衛國中,有一長者,名曰弗奢,生二女子,一者出家,精進用行,得阿羅漢;一者邪見,誹謗不信。父時語此不信之女:「汝今歸依於佛,我當雇汝千枚金錢,乃至歸依法僧,受持五戒,當與八千金錢。」於是便受五戒。不久之頃,命終生天,來向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此天女者,以何業行,得生於天?」佛言:「本於人間,貪父金錢,歸於三寶,受持五戒。由是因緣,今得生天,重於我所,聞法得道。」   (六三)女因掃地見佛生歡喜生天緣   南天竺法,家有童女,必使早起,淨掃庭中門戶左右。有長者女,早起掃地,會值如來於門前過,見生歡喜,注意看佛。壽命短促即終生天。夫生天者,法有三念,自思惟言:「本是何身?」自知人身;「今生何處?」定知是天;「昔作何業,來生於此?」知由見佛歡喜善業,得此果報。感佛重恩,來供養佛,佛為說法,得須陀洹。諸比丘言:「以何因緣,令此女人生天得道?」佛言:「昔在人中,早起掃地,值佛過門,見生喜心。由是善業,生於天上,又於我所,聞法證道。」   (六四)長者造捨請佛供養以捨佈施生天緣   王捨城有大長者,新造屋舍,請佛供養,即以佈施,而白佛言:「世尊!自今已後,入城之時,洗手洗缽,恆常來此。」其後壽盡,生於天上,乘天宮殿,來詣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白言:「以何因緣,得生於天?」佛言:「昔在人中,造新屋舍,請佛佈施。由是善業,上生天宮,遂於我邊,聞法得道。」   (六五)婦以甘蔗施羅漢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羅漢比丘,入城乞食,次到壓甘蔗家。其家兒婦,以一麤大甘蔗,著比丘缽中。姑見瞋之,便捉杖打,遇著腰脈,即時命終得生忉利天,而作女身,所處宮殿純是甘蔗。諸天之眾集善法堂,時彼天女亦集此堂,帝釋以偈而問言: 「汝昔作何業,  而得妙色身,  光明色無比,  猶如鎔金聚?」   天女以偈答言: 「我昔在人中,  以少甘蔗施,  今得大果報,  於諸天眾中,  光明甚暉赫。」   (六六)女人以香塗佛足生天緣   昔捨衛城中,有一女人,坐地磨香,值佛入城,女見佛身,生歡喜心,以所磨香,塗佛腳上。其後命終,得生天中,身香遠聞,徹四千里,便往集於善法堂上。帝釋以偈而問言: 「汝昔作何福,  身出微妙香,  生在於天中,  光色如鎔金?」   天女即以偈答言: 「我以上妙香,  供養最勝尊,  得無等威德,  生三十三天,  而受大快樂。  身出眾妙香,  聞於百由旬,  諸得聞香者,  悉得大利益。」   即時天女,向世尊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道而還天上。諸比丘問言:「昔作何福,得生天中,身若此香?」佛言:「由此天女,昔在人間,以香塗我足,以是因緣,命終生天受此果報。」   (六七)須達長者婢歸依三寶生天緣   爾時捨衛國,須達長者,以十萬兩金,僱人使歸依佛。時有一婢,聞長者語,即歸依佛。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於是往集善法堂上。帝釋以偈而問言: 「汝宿有何福,  得生於天中,  光明色微妙?  今為我說之。」   天女以偈答言: 「三界之堅勝,  能拔生死苦,  三界之真濟,  斷除三垢結,  我昔歸依佛,  並及於法僧,  以是因緣故,  而獲此果報。」   說是偈已,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道。比丘問言:「以何業緣,受是果報?」佛言:「昔於人中,歸依佛故,今得生天,值我說法,得須陀洹。」   (六八)貧女從佛乞食生天緣   昔捨衛國城中,有一女人,貧窮困苦,常於道頭,乞索自活。轉轉經久,一切人民,無看視者。佛遇行見,往到其所,從佛乞食,憐愍貧女困餓欲死,即敕阿難,使與其食。時此貧女,得食歡喜,後便命終,生於天上。感佛往恩,來供養佛,佛為說法,得須陀洹。諸比丘問佛言:「今此天女,以何因緣,得生天上?」佛言:「此天女者,昔在人間,困餓垂死,佛使阿難與食,既得食已,心生歡喜。乘是善根,命終生此天宮,重於我所,聞法得道。」   (六九)長者婢為主送食值佛即施獲報生天緣   捨衛國中,有長者子,共諸長者子,遊戲園中。欲去之時,語其家內:「為我送食。」其家於後,遣婢送食。婢到門外,遇見於佛,即以其食,供養如來。還復歸家,取食更送,亦於路中,見舍利弗、目犍連等,即復與之。第三取食,與長者子。長者子食竟,自來還歸,語其婦言:「今日送食何為極晚?」婦答之言:「今日三過,為君送食,何故遲晚?」便喚婢問:「汝朝三過,取食與誰?」婢時答言:「第一送食,值佛即施;第二送食,見舍利弗、目連等,復以與之;第三取食,始與大家。」大家聞已,極大瞋恚,以杖而打,即時命終,生於天上。初生天時,具作三念,一者自念,我今生在何處?自知生天。二者自念,從何處終?而來生天,知從人道中生於天上。三者自念,乘何等業緣而得生天?知由施食獲此果報。便來佛所,供養恭敬,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佛:「今此天女,以何因緣,生於天上?」佛言:「本於人中,作長者婢,為長者子送食,值佛如來,即以施佛,大家瞋恚,以杖打殺。乘是業緣,命終生天,又於我所,聞法證道。」   (七○)長者為佛造講堂獲報生天緣   爾時王捨城,頻婆娑羅王,為佛造作浮圖僧房。有一長者,亦欲為佛作好房屋,不能得地,便於如來經行之處,造一講堂,堂開四門。後時命終,生於天上,乘天宮殿,來供養佛,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今此天子,以何業緣,得生天宮?」佛言:「本在人中,造佛講堂,由是善因,命終生天。來至我所,感恩供養,重聞說法,獲須陀洹。」   (七一)長者見王造塔亦復造塔獲報生天緣   爾時耆闍崛山南天竺,有一長者,見頻婆娑羅王為佛作好浮圖僧坊,亦請如來,為造浮圖,僧房住處。其後命終生於天上,來至佛所,報恩供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此天子往日,以何因緣,得生天宮?」佛言:「昔在人中,見王起塔,心生隨喜,便請如來,造立浮圖。由此善業,得生天上,又於我所,聞法信悟,證須陀洹。」   (七二)賈客造捨供養佛獲報生天緣   爾時捨衛國,有一賈客,遠行商賈,身死不還。母養其子,其子長大,復欲遠去。祖母語言:「汝父遠去,身死不還,汝莫遠去,當於近處,在市坐肆。」即奉其敕,便於市中,作於估肆,而作念言:「此城人民,悉皆請佛,我今新造捨已,亦當請於如來。」便往請佛。佛來至已,而白佛言:「我以此捨,供養如來,自今已後,入城之時,洗手洗缽,恆向我捨。」其後命終,便生天上,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比丘問言:「此天昔日,以何業因緣,得生天上?」佛言:「本為人時,新作肆捨,請佛著中。乘此善業,今生於天,又於我所,聞法獲報。」◎   雜寶藏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六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帝釋問事緣   度阿若憍陳如等說往日緣   差摩釋子患目歸依三寶得眼淨緣   七種施因緣   迦步王國天旱浴佛得雨緣   長者請舍利弗摩訶羅緣   (七三)帝釋問事緣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摩竭提國,王捨城南,有婆羅門聚落,名庵婆羅林,此聚落北,毘提醯山石窟之中。爾時帝釋聞佛在彼,即告槃闍識企犍闥婆王子言:「摩竭提國,婆羅門聚落,名庵婆羅林,此聚落北,有毘提醯山,世尊在中,今與汝等可共詣彼。」槃闍識企犍闥婆王子,答言:「唯然,此事最善。」歡喜樂聞,即挾琉璃琴,從於帝釋,往於佛所。爾時諸天,聞帝釋共犍闥婆王子等,欲往佛所,各自莊嚴,隨從帝釋,於天上沒,即至毘提醯山。   爾時山中,光明照曜,近彼仙人,皆謂火光。帝釋即告犍闥婆王子言:「此處清淨,遠離諸惡,阿練若處,安隱坐禪,當今佛邊,多饒尊勝諸天側塞,滿其左右。我等今者,雲何而得奉見世尊?」帝釋即告犍闥婆王子:「汝可為我往向佛所通我等意,欲得覲問。」犍闥婆王子,受教即往,不遠不近,瞻仰尊顏,援琴而彈,使佛得聞,作偈頌曰: 「欲心生戀著,  如象沒淤泥,  亦如象醉狂,  非鉤之所制。  譬如阿羅漢,  戀慕於妙法,  亦如我貪色,  恭敬禮其父,  由生貴勝處,  情倍生愛樂。 「極能生長我之愛,  如似熱汗遇涼風,  亦如極渴得冷飲,  汝之容體甚可嬉,  猶如羅漢愛樂法,  亦如病者得好藥,  如彼飢者得美食,  疾以清涼滅我熱,  今我貪尚欲馳奔,  如捉我心不得去。」   佛言:「善哉!般闍識企!今作此聲,絃管相諧,汝於近遠而造歌頌。」即白佛言:「我於往時,遇一賢女,名修利婆折斯,是犍闥婆王珍浮樓女。摩多羅天子,名識騫稚,先求彼女,我時悅愛,即於其所而說斯偈,我今佛前,重說本偈。」帝釋念言:「佛以從定覺,今與般闍識企言說。」帝釋復語企言:「汝今稱我名,頂禮佛足,問訊世尊:『少病少惱,起居輕利,飲食調適,氣力安樂,無諸惡不?安樂住不?』」即報言語。受帝釋教,重詣佛所,稱帝釋名,即禮佛足,以帝釋語,問訊世尊。佛言:「帝釋及諸天,皆安樂不?」重白佛言:「世尊!帝釋及三十三天,欲得見佛,聽來見不?」佛言:「今正是時。」   帝釋及三十三天,聞佛教已,即至佛所,頂禮佛足,在一面立,白佛言:「世尊!當何處坐?」佛言:「坐此座上。」白佛言:「此窟極小,天眾極多。」作是語已,見石窟廣博,佛威神力,多所容受。帝釋即禮佛足,在前而坐,白佛言:「我於長夜,常欲見佛,欲得聞法。我於往時佛在捨衛國,入火光三昧,當於爾時,有毘沙門侍女,名步闍拔提,步闍拔提,合掌向佛,我時語彼毘沙門侍女言:『佛今在定,我不敢亂,為我頂禮世尊之足,稱我問訊。』彼女以帝釋語,禮拜問訊。」佛語帝釋言:「我於爾時,聞汝輩聲,不久從定而起。」   帝釋白佛言:「我昔從宿舊所聞,如來.阿羅訶.三藐三佛陀出現世間,諸天眾增長,阿須倫眾減少。今日我親自生天,諸天眾增長,阿須倫減少。我今見佛弟子得生天上者,三事勝於諸天,壽命勝,光色勝,名勝。時具毘耶寶女,生忉利天,先是佛弟子,為帝釋作子,名渠或天子。復有三比丘,於佛前修行梵行,心未離欲,身壞命終,生□婗奩楮毼□妗誇香□□□襤餽□□□□□飯□□露餺□□□椽□□□□□楚慼慼撙飽慼慼慼慼潠豯齱慼慼慼慼慼慼潯恣慼慼慼慼毅□禈□□□□□□□襤騮椽□□□□□□□□飣□導□□綠□□□型晼慼慼慼慼慼慼慼潦A□□□□□□□□□□□誇□□□□餖J□□熅氶慼慼慼慼慼慼慼憬e玲□驙□□導麗□襆餺□□□□□□□□J□□漶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樊H票□兜□□□□諑□襤□□□□□□檢□□礽□□導□□誇□□□□部慼憔癒慼撫厊R□□□□□□□□□□魯□□□□□□□□□奐□□誇□□玲□□□輦綠□省□□□□駔神埤□隸□□飯□□□鶴飼毼□□餺□□□□□□兜□漏□□□□□□蝖潮吽慼s□飯□□□□矩麗□楚慼撫瞴撩痋慼慼慼慼撞\□□牷慼禳慼摯f□餺□姞鍊礹□導□□□情慼慼撙Ie□□□□稱□妖□□□□祅樲□楚慼槭O□□□□□椸□□□□□□信襤駜楚牖絲情潸芊慼撩雵縑慼摯癒慼憮瑭Ip導□□□襤饉□□□□□□□□□   帝釋白佛言:「此三人為得何法,能作此種種神變?來見世尊,欲問彼所得。」   佛言:「此三人,既捨彼處,得生於梵世。」   「唯願世尊!為我說彼生梵天法。」   「善哉賢帝釋!分別問所疑。」時佛作是念:「帝釋無諂偽,真實問所疑,不為惱亂我,若汝之所問,我當分別說。」   帝釋問佛:「是何結使,能繫縛人、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摩□羅伽?」   佛時答曰:「貪嫉二結使,繫縛人、天、阿修羅、乾闥婆等,並與一切類,皆為貪嫉自縛。」   「此事實爾。天中天!貪嫉因緣,能縛一切,我今從佛聞解此義,疑網即除。」深生歡喜,更問餘義:「貪嫉因何而生?何因何緣,得生貪嫉?何因緣生?何因緣滅?」   「憍屍迦!貪嫉因憎愛生,憎愛為緣,有憎愛必有貪嫉,無憎愛貪嫉則滅。」   「實爾,天中天!我今從佛聞解此義,疑網即除。」深生歡喜,更問餘義:「愛憎何因緣生?何因緣滅?」   答言:「愛憎從慾而生,無慾則滅。」   「實爾,天中天!我從佛聞信解此義,疑網即除。」深生歡喜,更問餘義:「欲從何因生?何緣增長?雲何得滅?」   佛言:「欲因覺生,緣覺觀增長,有覺觀則有慾,無覺觀欲則滅。」   「實爾,天中天!我今從佛聞解此義,疑網即除。」深生歡喜,更問餘義:「覺觀因何而生?何緣增長?雲何而滅?」   「覺觀從調戲生,緣調戲增長,無調戲覺觀則滅。」   「實爾,天中天!我今從佛聞解此義,疑網即除。」深生歡喜,更問餘義:「調戲因何生長?雲何而滅調戲?」   佛告憍屍迦:「欲滅調戲,當修八正道,正見、正業、正語、正命、正方便、正思惟、正念、正定。」   帝釋聞已,白佛言:「實爾,天中天!調戲實由八正道而滅,我今從佛得聞此義,疑網即除。」帝釋歡喜,復問餘義:「欲滅調戲,能修八正道,此八正道,比丘復因何法而得增長?」   佛言:「復有三法:一者欲,二者正懃,三者多習攝心。」   帝釋言:「實爾,天中天!我等聞此義,疑網即除。比丘能修行正道分,實自因此三事增長。」聞已歡喜,帝釋復問:「比丘欲滅調戲,當學幾法?」   佛言:「當學三法。當學增盛戒心,當學增盛定心,當學增盛智慧心。」   帝釋聞已:「實爾,天中天!我聞此義,疑網得除。」踴躍歡喜,復問餘義:「欲滅調戲,當解幾義我聞?」   佛言:「當解六義,一眼識色,二耳識聲,三鼻識香,四舌識味,五身識細滑,六意識諸法。」   帝釋聞已:「實爾,天中天!我聞此義,疑網得除。」歡喜踴躍,復問餘義:「一切眾生,皆同一貪一欲一向一趣。」   佛言:「帝釋!一切眾生,亦不一貪一欲一向一趣,眾生無量,世界無量,意欲趣向,殊別不同,各執所見。」   帝釋聞已:「實爾,天中天!我聞此義,疑網得除。」歡喜踴躍,更問餘義:「一切沙門婆羅門,盡得一究竟不?得一無垢不?得一究竟梵行不?」   佛言:「一切沙門婆羅門,不能盡得一究竟一無垢,亦不得一究竟梵行。若有沙門婆羅門,得無上斷滅愛結解脫,得政解脫者,此乃盡得一究竟一無垢一究竟梵行。」   「如佛所說,無上斷滅愛結解脫,得正解脫者,此乃盡得一究竟一無垢一究竟梵行。今從佛聞便解此義,得了此法,得度疑彼岸,得拔諸見毒箭,已除我見,心不退轉。」   說是經時,帝釋及八萬四千諸天,遠塵離垢,得法眼淨。   佛言:「憍屍迦!汝頗曾以此問,問沙門婆羅門不?」   「世尊!我憶昔時,曾共諸天,集善法堂,問於諸天有佛出世未?諸天各言:『未有佛出。』諸天聞佛未出於世,各自罷散,諸大威德天,福盡命終。我時恐怖,見有沙門婆羅門在閑靜處,便到其所,彼沙門婆羅門,問我是誰?我言:『是帝釋。』我不禮彼,彼逆禮我。我亦未問彼,彼問於我。知其無智,是故我不歸依於彼。我今從此歸依於佛,為佛弟子。」即說偈言: 「我先常懷疑,  意想不滿足,  長夜求智者,  分別如是疑。  推覓於如來,  見諸閑靜處,  沙門婆羅門,  意謂是世尊。  即往到其所,  禮敬而問訊,  我作是問言:  『雲何修正道?』  彼諸沙門等,  不解道非道,  我今睹世尊,  疑網悉皆斷。  今日便有佛,  世間大論師,  破壞降魔怨,  盡煩惱最勝。  世尊出於世,  希有無與等,  於諸天梵眾,  無有如佛者。   「世尊!我得須陀洹。婆伽婆!我得須陀洹。」   世尊告言:「善哉,善哉!憍屍迦!若汝不放逸,當得斯陀含。」佛語帝釋:「汝於何處得是不壞信?」帝釋白言:「我於是處世尊邊得,我即於此更得天壽命,唯願覺了憶持此事。」帝釋言:「世尊!我今作是念:『得生人中豪貴之處,眾事備足。即於其中,捨俗出家趣向聖道,若得涅槃,甚為大好;若不得者,生淨居天。』」爾時帝釋,集諸天眾,尋即告言:「我於三時,供養梵天,自今已後,止不為此,當於三時,供養世尊。」   爾時帝釋告般闍識企乾闥婆子言:「汝今於我,其恩甚重,汝能覺悟佛世尊故,使我得見聞於深法。我還天上,當以珍浮樓女賢修利婆折斯,為汝作妻,復當使卿代其父處,作乾闥婆王。」   爾時帝釋,將諸天眾,遶佛三匝,卻行而去,至於靜處,皆三稱言南無佛陀,便還天上。   帝釋去不久,梵天王作是念言:「帝釋已去,我今當往至佛所。」如似壯士屈申臂頃,即至佛所,禮佛足已,在一面坐,梵天光明遍照毘提醯山。爾時梵天,即說偈言: 「多所利益,  顯現此義,  捨脂彼地,  磨伽婆,  周匝皆賢,  能作問難,  娑  □婆。」   重說帝釋所問,即還天上。   佛於晨朝,告諸比丘言:「梵天王,昨日來至我所,說上偈已,即還天上。」佛說是語已,諸比丘歡喜,敬禮佛足而去。   (七四)度阿若憍陳如等說往日緣   佛在王捨城,說法度阿若憍陳如,釋提桓因,頻婆莎羅王,各將八萬四千眾,而悉得道。諸比丘疑怪,各有爾許人,拔三惡道。佛言:「非但今日,於往昔時,亦曾濟拔。」   諸比丘言:「過去濟拔,其事雲何?」   佛言:「過去世時,有諸商賈人,入海採寶,還來中路,於大曠野,值一蟒蛇,其身舉高六拘樓舍,遶諸商賈,四邊周匝,無出入處。時諸商人,極懷驚怖,各皆唱言:『天神地神,有慈悲者,拔濟我等。』時有白象共師子為伴,師子跳往壞蟒蛇腦,令諸商人得脫大難。爾時蟒蛇,便以口中毒氣,害於師子及以白象,命猶未斷。賈客語言:『汝濟拔我,欲求何願?』答言:『唯求作佛,度一切人。』諸商人言:『汝若得佛,願我等輩,最在初會,聞法得道。』師子、白象即便命終,商人燒之,以骨起塔。」   佛言:「欲知爾時師子者,我身是也。爾時白象者,舍利弗是也。爾時商主,憍陳如、帝釋、頻婆莎羅王是。爾時諸商眾者,今得道諸天人是也。」   (七五)差摩釋子患目歸依三寶得眼淨緣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釋氏園。爾時車頭城中有釋種,名曰差摩,淨信於佛,淨信於法,淨信於僧;歸依於佛,歸依於法,歸依於僧;一向於佛,一向於法,一向於僧;於佛無疑,於法無疑,於僧無疑;於苦諦無疑,於集諦無疑,於滅諦無疑,於道諦無疑;以得見諦,獲得道果,如須陀洹,所知見事,悉得知見,於三菩提,不過期限,必定得之。差摩釋子以患眼故,有種種色,不得見之。差摩釋子,即念世尊:「南無與眼者,南無與明者,南無除闇者,南無執炬者,南無婆伽婆,南無善逝。」   佛以淨天耳過於人耳,聞其音聲,語阿難言:「汝去,今以章句,擁護差摩釋,為作救作守作牧,滅除災患,為四眾,作利作益作安樂住。」   爾時世尊,為差摩釋說淨眼修多羅:「多折他施利彌利棄利醯醯多。以此淨眼咒,使差摩釋眼得清淨,眼瞙得除。若是風翳,若是熱翳,若是冷翳,若是等分翳,莫燒,莫煮,莫腫,莫痛,莫癢,莫流淚,戒實,苦行實,仙實,天實,藥實,咒句實,因緣實,苦實,習實,滅實,道實,阿羅漢實,辟支佛實,菩薩實。如是稱差摩釋名,餘人亦如是稱名,便得眼淨,得眼淨已,使闇除,使瞙除。若是風翳,若熱翳,若是冷翳,若等分翳,莫燒,莫煮,莫腫,莫痛,莫癢,莫流淚。阿難!如是章句,如是六佛世尊,我今第七,亦作是說,四天王亦說是咒,帝釋亦說,梵王並諸梵眾,亦隨歡喜。   「阿難!我不見若天,若人,若魔,若梵,若沙門眾,若婆羅門眾,若人,若天,三說是章句,若翳,若闇,若瞙,若腫,若眼青,若眼中瑕出,若是天作,若是龍作,若夜叉作,若阿修羅作,若究槃茶作,或餓鬼作,或毘捨作,或毒所作,或惡咒作,或蠱道作,或毘陀羅咒作,或是惡星作,或諸宿作。」   阿難即到,為差摩釋,三說是咒,眼淨如本,得見諸色。以此咒隨稱人名字,如差摩釋,皆得除闇除瞙風熱冷及等分,莫燒莫煮莫腫莫痛莫癢莫流淚。南無婆伽婆,南無多陀阿伽陀阿羅呵三藐三佛陀,菩薩以此神咒章句,一切皆得吉成,諸梵隨喜,娑呵。   (七六)七種施因緣   佛說有七種施,不損財物,獲大果報。一名眼施,常以好眼,視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不以惡眼,名為眼施。捨身受身,得清淨眼;未來成佛,得天眼佛眼,是名第一果報。二和顏悅色施,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不顰蹙惡色,捨身受身,得端正色;未來成佛,得真金色,是名第二果報。三名言辭施,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出柔軟語,非麤惡言。捨身受身,得言語辯了,所可言說,為人信受;未來成佛,得四辯才,是名第三果報。四名身施,於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起迎禮拜,是名身施。捨身受身,得端政身,長大之身,人所敬身;未來成佛,身如尼拘陀樹,無見頂者,是名第四果報。五名心施,雖以上事供養,心不和善,不名為施;善心和善,深生供養,是名心施。捨身受身,得明瞭心,不癡狂心;未來成佛,得一切種智心,是名心施第五果報。六名床座施,若見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為敷床座令坐,乃至自以已所自坐,請使令坐。捨身受身,常得尊貴七寶床座;未來成佛,得師子法座,是名第六果報。七名房舍施,前父母師長沙門婆羅門,使屋舍之中得行來坐臥,即名房舍施。捨身受身,得自然宮殿舍宅;未來成佛,得諸禪屋宅,是名第七果報,是名七施。雖不損財物,獲大果報。   (七七)迦步王國天旱浴佛得雨緣   若種少善於良福田,後必獲報。如往古昔無量無邊阿僧祇劫,爾時有王,名曰迦步,統領閻浮提內八萬四千國土。王有二萬夫人,然無子息,禱祀神祇,經歷多年,最大夫人,而生太子,字曰栴檀,為轉輪王,領四天下,厭惡出家,得成正覺。時彼國中,諸相師等鹹言:「大旱應十二年,作何方計,攘卻此災?」尋共議言:「我等今者,應造金□,置於市上,盛滿香水,以用浴佛,分佈香水,而起塔廟,可得除災。」即請如來,香水澡浴,分取世尊洗浴之餘,作八萬四千寶瓶,分與八萬四千諸國,仰造塔廟,供養作福。以造塔廟作福因緣,天即大雨,五穀豐熟,人民安樂。時有一人,見是塔廟,心生歡喜,即以一把華,散於塔上,獲大善報。   佛言:「我以佛眼,觀彼久遠,栴檀如來,香水塔廟,受彼化者,皆久成佛,入於涅槃。一把華施者,我身是也。以我往日有是因緣,今於末後,自致成佛。」是故行者,應當懃心作諸功德,莫於小善生下劣想。   (七八)長者請舍利弗摩訶羅緣   昔捨衛城中,有大長者,其家巨富,財寶無量,常於僧次,而請沙門,就家供養。爾時僧次,次舍利弗及摩訶羅,至長者家,長者見已,甚大歡喜。當於時日,入海估客,大獲珍寶,安隱歸家。時彼國王,分賜聚落,封與長者,其妻懷妊,復生男兒,諸歡慶事,同時集會,舍利弗等,既入其家,受長者供。飯食已訖,長者行水,在尊者前,敷小床座,舍利弗咒願而言:「今日良時得好報,財利樂事一切集,踴躍歡喜心悅樂,信心踴發念十力,如似今日後常然。」長者爾時,聞咒願已,心大歡喜,即以上妙好□二張,施舍利弗,然摩訶羅獨不施與。   時摩訶羅,還寺惆悵,作是念言:「今舍利弗,所以得者,正由咒願適長者意,故獲是施。我今應當求是咒願。」即語舍利弗言:「向者咒願,願授與我。」即答之言:「此咒願者,不可常用,有可用時,有不可用時。」摩訶羅,慇懃求請:「願必授我。」舍利弗不免其意,即授咒願。既蒙教授,尋即讀誦,極令通利,作是思惟:「我當何時,次第及我,得為上座,用此咒願?」時因僧次,到長者家,得作上座。時彼長者估客入海,亡失珍寶,長者之婦,遭羅官事,兒復死喪,而摩訶羅說本咒願,言後常然。爾時長者,既聞是語,心懷忿恚,尋即驅打,推令出門。被瞋打已,情甚懊惱,即入王田胡麻地中,蹋踐胡麻,苗稼摧折。守胡麻者,瞋其如是,復加鞭打,極令勞辱。時摩訶羅,重被打已,過問打者言:「我有何□□□□□□楚慼慼潼Q□導□□□□□□□□□□□橁□埤□騷雷□□□□□晼慼慼毅軠Q導□□□□□|邥□恁慼慼撞l右旋,施設飲食,以求豐壤,若左旋者,以為不吉。時摩訶羅,遶□□榗□□誇□魯□□散□□□□□驒槾導□饕魯□□□□□餽姽□□□□□□□□誇□□□□□□□堯□□□滎□徇□耙□□□□葦□□□諍□銛□£□□亥嶩□¥□攥t□□□□□諢慼慼慼慼慼撥N□□烽,咒願之言:「多入多入。」喪主忿之,復捉撾打,而語之言:「汝見死者,應當愍之,言自今已後,更莫如是,雲何返言多入多入?」摩訶羅言:「自今已後,當如汝語。」又復前行,見他嫁娶,如送葬者之所教言:「自今已後,莫復如是。」時嫁娶者,瞋其如是,復加笞打,乃至頭破。遂復前進,被打狂走,值他捕鴈,驚怖慞惶,觸他羅網,由是之故,驚散他鴈,獵師瞋恚,復捉榜打。時摩訶羅,被打困熟,語獵師言:「我從直道行,數被躓頓,精神失錯,行步躁疾,觸君羅網,願見寬放,令我前進。」獵師答言:「汝極麤疏,侜[仁-二+張]乃爾,何不安徐匍匐而行?」即前著道,如獵師語,匍匐而行。復於道中,遇浣衣者,見其肘行,謂欲偷衣,即時徵捉,復加打棒。時摩訶羅,既遭困急,具陳上事,得蒙放捨。至於祇桓,語諸比丘:「我於先日,誦舍利弗咒願,得大苦惱。」自說被打膚體毀破,幾失身命。諸比丘將摩訶羅,詣於佛邊,具說其人被打因由。   佛言:「此摩訶羅,不但今日有是因緣。乃至昔時,有國王女,遭遇疾患,太史佔之,須詣塚間為其解除。時國王女,即將導從,往詣塚間。於時道行,有二估客,見國王女,侍從嚴飾,心懷懼畏,走至塚間。其一人者,即為王女侍從之人,割截耳鼻;其一人者,得急驚怖死屍中伏,詐現死相。爾時王女,將欲解除,選新死人膚未爛者,坐上澡浴,以療所患。時遣人看,正值估客,以手觸之,其體尚□導□□□□□□□娊□□稚□□褸□□□□□□□□□夼□□□□榬□□□□□□□毼□□磻祕□□樀□逆□□□p導□□□□□□□□□□□見□□□驖□□毼□□□稟妀妍送□j□□□□□□楑□□□楚潮□□硫□□□□□祽□□□□□□□楚慼慼銵慼慼慼慼撬芊慼慼毅瞴慼慼撮R樨□□櫬礸□□□□□□兜□□□□□□駟婝□□□槎□□□r□□□□□□□j□淚□奅楥□□□襦□□□□□□□□橁耔□□□□   佛言:「爾時估客得王女者,舍利弗是。割截耳鼻者,摩訶羅是。宿緣如此,非但今日。自今已後,諸比丘等!若欲說法咒願,當解時宜,應修習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憂悲喜樂,宜知是時及以非時,不得妄說。」   雜寶藏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七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婆羅門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緣   十力迦葉以實言止佛足血緣   佛在菩提樹下魔王波旬欲來惱佛緣   佛為諸比丘說利養災患緣   賊臨被殺遙見佛歡喜而生天緣   刖手足人感念佛恩得生天緣   長者以好蜜漿供養行人得生天緣   波斯匿王遣人請佛由為王使生天緣   波斯匿王勸化乞索時有貧人以□施王得生天緣   兄常勸弟奉修三寶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緣   父聞子得道歡喜即得生天緣   子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緣   羅漢祇夜多驅惡龍遠入海緣   二比丘見祇夜多得生天緣   月氏國王見祇夜多緣   月氏國王與三智臣作善親友緣   (七九)婆羅門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緣   佛在捨衛國。爾時南天竺,有一婆羅門,善別如意珠,持一如意珠,從南天竺,至東天竺,遍諸國土,無能別者。如是次第,至捨衛國,到波斯匿王所,而作是言:「誰能分別識此珠者?」波斯匿王,集諸群臣,一切智人,無有識者。波斯匿王,共至佛邊,佛語婆羅門言:「汝識珠名字不?知珠生出處不?知珠力耐不?」答言:「不知。」佛言:「此珠磨竭大魚腦中出,魚身長二十八萬里,此珠名曰金剛堅也。有第一力耐,使一切被毒之人,見悉消滅,又見光觸身,亦復消毒。第二力者,熱病之人,見則除愈,光觸其身,亦復得差。第三力者,人有無量百千怨家,捉此珠者,悉得親善。」時婆羅門,聞此語已,甚用歡喜,如來真實一切智人,即以此珠,奉上於佛,而求出家。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為說法要即得羅漢。   諸比丘言:「如來善能分別此珠,復能說法,使得道證。」   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亦爾。昔迦屍國,仙人山中,有五通仙。時有婆羅門,持一樹葉,問仙人言:『此何樹葉?』仙人答言:『此樹名金頂,若人被毒,垂命欲死,此樹下坐,即得消滅。熱病之人,依此樹者,亦復得除。以此樹葉觸人身者,所有毒氣,及與熱病,悉皆得除。』婆羅門歡喜,求與仙人而作弟子,修習其法,亦得五通。爾時五通仙人者,我身是也。爾時持樹葉婆羅門者,今此婆羅門是也。我於爾時,教其使得具五神通,今亦免其生死之難,獲阿羅漢。」   (八○)十力迦葉以實言止佛足血緣   爾時如來,被迦陀羅刺刺其腳足,血出不止,以種種藥塗,不能得差。諸阿羅漢,於香山中,取藥塗治,亦復不降。十力迦葉,至世尊所,作是言曰:「若佛如來,於一切眾生,有平等心,於羅□羅、提婆達多等無有異者,腳血應止。」即時血止,瘡亦平復。比丘歎言:「種種妙藥,塗治不止,迦葉實言,血則尋止。」   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世時,亦復如是。昔有一婆羅門,生一子,名曰無害,而白父言:『田中行時,莫害眾生。』父告子言:『汝欲作仙人也?生活之法,雲何避蟲?』子言:『我今望得現世安樂、後世安樂,不用我語,用是活為?』即向毒龍泉邊而坐,欲求取死。世有毒龍,見之害人。時婆羅門子,即見毒龍,毒遍身體,命即欲斷。父時憂惱,不知兒處,尋即求覓。見兒欲死,父到兒所,而作是言:『我子從來,無害心者,此毒應消。』作是語已,毒氣即消,平復如故。爾時父者,十力迦葉是也。爾時子者,我身是也。於過去世中,能作實語,消除我病,於今現世,亦以實言而愈我病。」   (八一)佛在菩提樹下魔王波旬欲來惱佛緣   昔如來在菩提樹下,惡魔波旬,將八十億眾,欲來壞佛。至如來所,而作是言:「瞿曇!汝獨一身,何能坐此?急可起去。若不去者,我捉汝腳,擲著海外。」佛言:「我觀世間,無能擲我著海外者。汝於前身,但曾作一寺,受一日八戒,施辟支佛一缽之食,故生六天,為大魔王。而我乃於三阿僧祇劫,廣修功德,一阿僧祇劫,我曾供養無量諸佛,第二第三阿僧祇劫,亦復如是,供養聲聞緣覺之人,不可計數,一切大地,無有針許非我身骨。」魔言:「瞿曇!汝道我昔,一日持戒,施辟支佛食,信有真實,我亦自知,汝亦知我;汝自道者,誰為證知?」佛以手指地言:「此地證我。」作是語時,一切大地,六種震動,地神即從金剛際出,合掌白佛言:「我為作證,有此地來,我恆在中。世尊所說,真實不虛。」佛語波旬:「汝今先能動此澡瓶,然後可能擲我海外。」爾時波旬及八十億眾,不能令動,魔王軍眾,顛倒自墮,破壞星散。諸比丘言:「波旬長夜,惱亂如來,而不得勝。」   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亦爾。昔迦屍國,仙人山中,有五通仙,教化波羅□城中諸年少輩,皆度出家,使修仙道。爾時城神,極大瞋忿,語仙人言:『汝若入城,更度人者,我捉汝腳,擲於海外。』彼仙人捉一澡瓶,語城神言:『先動此瓶,然後擲我。』盡其神力,不能得動,慚愧歸伏。爾時仙人,我身是也。爾時城神,波旬是也。」   (八二)佛為諸比丘說利養災患緣   爾時如來,在捨衛國,厭患利養。有一深林,名貪莊嚴,逃避利養,往至林中。林中有寺,時一羅漢,名那弋迦,作此寺主。佛至彼林,到後日中,有諸人等,持衣供養,滿於林中,作是言曰:「我不用利養,而此利養常逐我後。」有萬二千比丘,亦至彼處。佛語諸比丘:「利養者是大災害,能作障難,乃至羅漢,亦為利養之所障難。」比丘問言:「能作何障?」佛言:「利養之害,破皮,破肉,破骨,破髓。雲何為破?破持戒之皮,禪定之肉,智慧之骨,微妙善心之髓。」萬二千比丘,齊畜三衣六物,作阿練若,不受餘物。佛即讚歎:「善哉,善哉!能作阿練若法。我之此法,是少欲法,非是多欲,是知足法,非不知足,是樂靜法,非樂憒鬧,是精進法,非懈怠法,是正念法,非邪念法,是定心法,非亂心法,是智慧法,非愚癡法。」時諸比丘,聞說此語,皆得阿羅漢。   諸比丘白佛言:「希有世尊!」   佛言:「非適今日,過去亦爾。昔迦屍國有輔相,名曰夜叉。夜叉之子,名夜兒達多,深覺非常,出家學仙。諸仙多欲,皆諍果草,夜兒達多,為欲令彼少欲之故,捨其濡草,取彼鞭草,捨此甘果,取彼酢果,捨己新果,取他陳果,捨取果已,即得五通。萬二千仙人,見其如此,便學少欲,不復多求,亦皆得五通。夜兒達多,漸作方便,教化諸仙。命終之後,生不用處。爾時達多,我身是也。爾時萬二千仙人,今萬二千比丘是也。」   (八三)賊臨被殺遙見佛歡喜而生天緣   爾時捨衛國,波斯匿王,擊鼓唱令,而作是言:「若作賊者,捉得當殺。」時有一人,捉賊將來,王便遣人將出殺去。在於城外,會於道中,逢見如來,心生歡喜,至於殺處,即伏王法,尋得生天。具修三念,知已由是垂殺之時見佛歡喜命終生天,感佛恩德,來下供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業緣,生於天宮?」   佛言:「昔在人中,為王所殺,臨死之時,見佛歡喜。乘此善因,生彼天宮,重於我所,聞法解悟,證須陀洹。」   (八四)刖手足人感念佛恩而得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人犯於王法,截其手足,擲著道頭。佛行見之,即往到邊,而問言曰:「汝於今日,以何為苦?」刖人答言:「我最苦餓。」即敕阿難,使與彼食。其刖人命終生天,感佛厚恩,來下供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業行,生於天上?」   佛言:「昔在人中,被刖手足擲於道頭,佛到其所,敕與其食,心生歡喜,命終生天,重於我所,聞法得道。」   (八五)長者以好蜜漿供養行人得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一長者,於祇洹林,求空閑地,欲造房舍。須達長者,遍已作竟,無復空處,便於祇洹大門之中,以好淨水,用種種蜜種種之□作漿,供給一切行人。九十日後,佛亦受之。於是命終,生於天上,有大威德,乘天宮殿,來供養佛,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業行,得生天上,威德如此?」   佛言:「本為人時,於祇洹門,作種種漿,施與一切,佛亦自受。以是因緣,生於天上,又於我所,聞法得道。」   (八六)波斯匿王遣人請佛由為王使生天緣   昔捨衛國,波斯匿王、須達長者久不見佛,心生渴仰,於夏坐後,遣使請佛。使至佛所,恭敬白佛言:「王與長者,欲見如來,唯願世尊!乘此車上,往到捨衛。」佛言:「我不用車,自有神足。」雖作是語,為其得福,當於車上空中而行。使便在前,而告於王及以長者。王與長者,躬自出迎,使亦與王,還來見佛。命終生於天上,即乘寶車,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因緣,生於天宮,乘此寶車?」   佛言:「昔在人中,為王所使,到於佛所,奉車使乘。由是業緣,今得生天,恆駕寶車,重於我邊,聞法得悟,證須陀洹。」   (八七)波斯匿王勸化乞索時有貧人以□施王得生天緣   昔捨衛國,波斯匿王,作是言曰:「須達長者,尚能勸化一切人民,作諸福業,我今亦當為眾生故,教導乞索,令其得福。」於是行化,處處乞索。時有一人,貧窮多乏,唯有一□,即便持施波斯匿王;王得□已,轉以奉佛。其後貧人,命終生天,感佛大恩,而來供養,佛為說法,獲須陀洹。   比丘問言:「昔作何業,生於彼天?」   佛言:「在人中時,值王勸化,即以白□,而佈施之。乘此善因,今得生天,遂於我所,聞法證果。」   (八八)兄常勸弟奉修三寶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兄弟二人,而第一者,奉修佛法,第二之者,事富蘭那。兄常勸弟,使事三寶,弟不隨順,恆共鬥諍,情不和合,各便分活。第一者供養於佛,後遂命終,生於天上,即來佛所,報恩供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昔為何業,生此天宮?」   佛言:「往在人中,心樂正法,奉修三寶,以是福因,今得生天,又於我所,聞法信解,而證道果。」   (八九)父聞子得道歡喜即得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兄弟二人,恆喜鬥諍,更相怨惡,便共詣王,欲求斷決。道中值佛,佛為說法,得阿羅漢道。父聞其子遇佛得道,心生歡喜,遂即命終,生於天上,來至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往作何業,今得生天?」   佛言:「昔在人中,聞我為其子等說法得道,踴躍歡喜,命終生天,重於我所,聞法信解,而證道果。」   (九○)子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緣   昔捨衛國有人,使子出家事佛,佛即度之,恆使掃地,不堪辛苦,罷道還俗。其父語言:「汝但出家,從今已後,代汝掃地。」父即共子,往彼祇洹精舍。兒見精舍,其中清淨,心生歡喜,便作是言:「我寧殺身,出家掃地,不復還俗。」其後命終,生於天上,即來佛所,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業緣,生於天上?」   佛言:「往在人中,不堪辛苦,欲還於家。其父不聽,代其使役,強驅出家,遂便歡喜。命終生天,又於我所,聞法得道。」   (九一)羅漢祇夜多驅惡龍入海緣   昔有尊者阿羅漢,字祇夜多,佛時去世,七百年後,出罽賓國。時罽賓國,有一惡龍王,名阿利那,數作災害,惱諸賢聖;國土人民,悉皆患之。時有二千阿羅漢,各盡神力,驅遣此龍,令出國界:其中有百羅漢,以神通動地;又有五百人,放大光明;復有五百人,入禪定經行。諸人各各盡其神力,不能使動。時尊者祇夜多,最後往至到龍池所,三彈指言:「龍!汝今出去,不得此住。」龍即出去,不敢停住。爾時二千羅漢,語尊者言:「我與尊者,俱得漏盡,解脫法身,悉皆平等,而我等各各盡其神力,不能令動。尊者雲何,以三彈指,令阿利那龍遠入大海耶?」時尊者答言:「我凡夫已來,受持禁戒,至突吉羅,等心護持,如四重無異,今諸人等,所以不能動此龍者,神力不同,故不能動。」   時尊者祇夜多,與諸弟子,向北天竺,道中見一烏,仰而微笑。弟子白言:「不審尊者何緣微笑?願說其意。」尊者答言:「時至當說。」於是前行,到石室城,既到城門,慘然變色,食時已至,入城乞食,既得食已,還出城門,復慘然變色。諸弟子等,長跪白言:「不審向者何緣微笑?復慘然變色?」   時尊者祇夜多,答諸弟子言:「我於往昔九十一劫,毘婆屍佛入涅槃後,作長者子。爾時求欲出家,父母不聽,而語子言:『我家業事重,汝若出家,誰繼後嗣?吾當為汝取婦,產一子胤,聽汝出家。』即便為娶。既娶婦已,復求出家,父母復言:『若生一息,聽汝出家。』其後不久,生一男兒。兒已能語,復白父母言:『願尊先許聽我出家。』爾時父母,恐違前言,密教乳母語孫兒言:『汝父若欲出家去時,汝當在門,而捉父言:「既生育我,今欲捨我出家去耶?若欲去者,願父今殺我,然後當去。」』其父即時慘然情變,而語子言:『我今當住,不復更去。』由是之故,流浪生死。我以道眼,觀察宿命,天上人中,及三惡道,相值甚難!相值甚難!今乃一見。向一烏者,即是彼時孫兒也。我向所以慘然變色者,我於城邊,見餓鬼子,而語我言:『我在此城邊,已七十年,我母為我,入城求食,未曾一得來。我今飢渴,甚大困厄,願尊者入城,見我母者,願為我語:「速看我來。」』時我入城,見餓鬼母,而語之言:『汝兒在外,飢渴甚危,思欲相見。』時餓鬼母,而報之言:『我來入城,七十餘年,我自薄福,加我新產,飢羸無力,雖有膿血涕唾糞穢不淨之食,諸大力者,於先持去,我不能得。最後得一口不淨,欲持出門與子分食,門中復有諸大力鬼,復不聽出。惟願尊者!慈愍將我,使母子相見,食此不淨。』時尊者,即將餓鬼母,得出城門,母子相見,分食不淨。爾時尊者,問此鬼言:『汝於此住,為以幾時?』時鬼答言:『我見此城七返成壞。』」時尊者歎言:「餓鬼壽長,甚為大苦。」   時諸弟子,聞說此語,皆厭患生死,即得道跡。   (九二)二比丘見祇夜多得生天緣   時南天竺,有二比丘,聞祇夜多有大威德,來向罽賓,到其住處。道由樹下,見一比丘,形體甚悴,灶前然火。彼二比丘,而問之言:「汝識尊者祇夜多不?」答言:「我識。」彼比丘言:「今在何處?」語言:「在上第三窟中。」彼二比丘,即便上山,往到窟所,見向然火比丘。時二比丘,疑怪所以,比丘言:「尚有如此名德,何憂不能於先來此?」時一比丘即求決疑,而問之言:「尊者有如此威德,自然火為?」尊者答言:「我念往昔生死之苦,若我頭手腳可然之者,猶為眾僧而用然火,況復然薪?」   時二比丘,即便問言:「不審往昔生死之苦,其事雲何?願欲聞之。」   尊者答言:「我念往昔五百世中,生於狗中,常困飢渴,唯於二時,得自飽滿。一值醉人酒吐在地,得安樂飽。二值夫婦二人共為生活,夫便向田,婦住後作食,時彼婦人,事緣小出,我時即入,盜彼飯食。值彼食器口小,初雖得入頭,後難得出,雖得一飽,然受辛苦,夫從田還,即便剪頭在於器中。」時二比丘,聞其說法,厭惡生死,得須陀洹。   (九三)月氏國王見阿羅漢祇夜多緣   月氏國有王,名栴檀罽尼吒,聞罽賓國,尊者阿羅漢字祇夜多,有大名稱,思欲相見,即自躬駕,與諸臣從,往造彼國。於其中路,心竊生念:「我今為王,王於天下,一切人民,靡不敬伏,自非有大德者,何能堪任受我供養?」作是念已,遂便前進,逕詣彼國。有人告尊者祇夜多言:「月氏國王,名栴檀罽尼吒,與諸臣從,遠來相見。唯願尊者!整其衣服,共相待接。」時尊者答言:「我聞佛語,出家之人,道尊俗表,唯德是務,豈以服飾出迎接乎?」遂便靜默端坐不出。於是月氏國王,往其住處,見尊者祇夜多,睹其威德,倍生敬信,即前稽首,卻住一面。時尊者欲唾,月氏國王,不覺前進授唾器。時尊者祇夜多,即語王言:「貧道今者未堪為王作福田也,胡為躬自籇}神駕。」時月氏王,深生慚愧,「我向者竊生微念,以知我心,自非神德,何能爾也?」於尊者所,重生恭敬。時尊者祇夜多,即便為王,略說教法。「王來時道好,去如來時。」王聞教已,便即還國。至其中路,群臣怨言:「我等遠從大王,往至彼國,竟無所聞,然空還國。」時月氏王,報群臣言:「卿今責我無所得也?向時尊者,為我說法:『王來時道好,去如來時。』卿等不解此耶?以我往昔,持戒佈施,修造僧坊,造立塔寺,種種功德,以殖王種,今享斯位。今復修福,廣積眾善,當來之世,必重受福,故誡我言:『王來時道好,去如來時。』」群臣聞已,稽首謝言:「臣等斯下,智慧愚淺,竊生妄解,謂所行來道。大王神德,妙契言旨,積德所種,故享斯國位。」群臣歡喜,言已而退。   (九四)月氏國王與三智臣作善親友緣   時月氏國有王,名栴檀罽尼吒,與三智人,以為親友,第一名馬鳴菩薩,第二大臣,字摩吒羅,第三良醫,字遮羅迦,如此三人,王所親善,待遇隆厚,進止左右。馬鳴菩薩,而白王言:「當用我語者,使王來生之世,常與善俱,永離諸難,長辭惡趣。」第二大臣,復白王言:「王若用臣密語,不漏洩者,四海之內,都可剋獲。」第三良醫,復白王言:「大王若能用臣語者,使王一身之中,終不橫死,百味隨心,調適無患。」王如其言,未曾微病。於是王用大臣之言,軍威所擬,靡不摧伏,四海之內,三方已定,唯有東方,未來歸伏,即便嚴軍,欲往討罰。先遣諸胡及諸白象,於先導首,王從後引,欲至蔥嶺,越度關嶮。先所乘象馬,不肯前進,王甚驚怪,而語馬言:「我前後乘汝征伐,三方已定,汝今雲何不肯進路?」時大臣白言:「臣先所啟,莫洩密語,今王漏洩,命將不遠。」如大臣言,王即自知定死不久。是王前後征伐,殺三億餘人,自知將來罪重必受無疑,心生怖懼,便即懺悔,修檀持戒,造立僧房,供養眾僧,四事不乏,修諸功德,精懃不惓。時有諸臣,自相謂言:「王廣作諸罪殺戮無道,今雖作福,何益往咎?」時王聞之,將欲解其疑意,即作方便,敕語臣下:「汝當然一大鑊,七日七夜,使令極沸,莫得斷絕。」王便以一指鐶擲於鑊中,命向諸臣:「仰卿鑊中得此鐶來。」臣白王言:「願更以餘罪,而就於死,此鐶叵得。」王語臣言:「頗有方便可得取不?」時臣答言:「下止其火,上投冷水,以此方便,不傷人手,可取之耳。」王答言:「我先作惡,喻彼熱鑊,今修諸善,慚愧懺悔更不為惡,胡為不滅?三塗可止,人天可得。」即時解悟,群臣聞已,靡不歡喜,智人之言不可不用。   ◎雜寶藏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八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拘屍彌國輔相夫婦噁心於佛佛即化導得須陀洹緣   佛弟難陀為佛所逼出家得道緣   大力士化曠野群賊緣   輔相聞法離欲緣   尼乾子投火聚為佛所度緣   五百白鴈聽法生天緣   提婆達多放護財醉象欲害佛緣   (九五)◎拘屍彌國輔相夫婦噁心於佛佛即化導得須陀洹緣   佛在拘屍彌國,有輔相婆羅門,為人狂暴,動不以道,其婦邪諂,亦復無異。夫敕婦言:「瞿曇沙門,在此國界,若其來者,閉門莫開。」於一日中,如來忽然在其屋中,婆羅門婦,見已默然都不與語。佛便說言:「汝婆羅門愚癡邪見!不信三寶。」婦聞此語,極大瞋恚,自絕瓔珞,著垢膩衣,在地而坐。夫從外來,問言:「何以爾耶?」答言:「瞿曇沙門,罵辱於我,作如是言:『汝婆羅門!邪見不信。』」夫言:「且待明日,明日開門,以待佛來。」於後日中,佛現出其家,婆羅門即捉利劍,而斫於佛,不能得著,見佛在虛空中,便自慚愧,五體投地,而白佛言:「唯願世尊!來下受我懺悔。」佛即來下,受其懺悔,為說法要,夫婦俱得須陀洹道。   時諸比丘,聞佛降化如是惡人,各作此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佛告比丘言:「非但今日,過去之時,亦曾調伏。」比丘白言:「不審過去調伏雲何?」   佛言:「昔迦屍國有王,名為惡受,極作非法,苦惱百姓,殘賊無道,四遠賈客,珍琦勝物,皆稅奪取,不酬其直。由是之故,國中寶物,遂至大貴,諸人稱傳,惡名流布。爾時有鸚鵡王,在於林中,聞行路人說王之惡,即自思念:『我雖是鳥,尚知其非,今當詣彼為說善道。彼王若聞我語,必作是言:「彼鳥之王,猶有善言,奈何人王,為彼譏責,儻能改修。」』尋即高飛,至王園中,迴翔下降,在一樹上。值王夫人入園遊觀,於時鸚鵡,鼓翼嚶鳴,而語之言:『王今暴虐無道之甚,殘害萬民,毒及鳥獸,含氣嗷嗷,人畜憤結,呼嗟之音,周聞天下。夫人荷剋,與王無異,民之父母,豈應如是?』夫人聞已,瞋毒熾盛:『此何小鳥,罵我溢口?』遣人伺捕。爾時鸚鵡,不驚不畏,入捕者手。夫人得之,即用與王。王語鸚鵡:『何以罵我?』鸚鵡答言:『說王非法,乃欲相益,不敢罵也。』時王問言:『有何非法?』答言:『有七事非法,能危王身。』問言:『何等為七?』答言:『一者耽荒女色,不務貞正。二者嗜酒醉亂,不恤國事。三者貪著硈捸A不修禮教。四者遊獵殺生,都無慈心。五者好出惡言,初無善語。六者賦役謫罰,倍加常則。七者不以義理,劫奪民財。有此七事,能危王身。又有三事,傾敗王國。』王復問言:『何謂三事?』答言:『一者親近邪佞諂惡之人。二者不附賢聖,不受忠言。三者好伐他國,不養人民。此三不除,傾敗之期,非旦則夕。夫為王者,率土歸仰,王當如橋,濟渡萬民;王當如秤,親疏皆平;王當如道,不違聖蹤;王者如日,普照世間;王者如月,與物清涼;王如父母,恩育慈矜;王者如天,覆蓋一切;王者如地,載養萬物;王者如火,為諸萬民,燒除惡患;王者如水,潤澤四方。應如過去轉輪聖王,以十善道,教化眾生。』王聞其言,深自慚愧:『鸚鵡之言,至誠至款。我為人王,所行無道。』請遵其教,奉以為師,受修正行。爾時國內風教既行,惡名消滅,夫人臣佐,皆生忠敬,一切人民,無不歡喜,譬如牛王渡水,導者既正,從者亦正。爾時鸚鵡,我身是也。爾時迦屍國王惡受,今輔相是也。爾時夫人,輔相夫人是也。」   (九六)佛弟難陀為佛所逼出家得道緣   佛在迦比羅衛國,入城乞食,到難陀捨,會值難陀與婦作菢辣謈僆﹛A聞佛門中,欲出外看,婦共要言:「出看如來,使我額上菪摯拿憤K還入來。」難陀即出,見佛作禮,取缽向捨,盛食奉佛。佛不為取,過與阿難,阿難亦不為取,阿難語言:「汝從誰得缽,還與本處。」於是持缽逐佛,至尼拘屢精舍。佛即敕剃師,與難陀剃髮。難陀不肯,怒拳而語剃髮人言:「迦毘羅衛一切人民,汝今盡可剃其髮也。」佛問剃髮者:「何以不剃?」答言:「畏故不敢為剃。」佛共阿難,自至其邊,難陀畏故,不敢不剃。雖得剃髮,恆欲還家,佛常將行,不能得去。後於一日,次守房舍,而自歡喜,「今真得便,可還家去,待佛眾僧都去之後,我當還家。」佛入城後,作是念言:「當為汲水令滿澡瓶,然後還歸。」尋時汲水,一瓶適滿,一瓶復翻,如是經時,不能滿瓶,便作是言:「俱不可滿,使諸比丘來還自汲,我今但著瓶屋中,而棄之去。」即閉房門,適閉一扇,一扇復開,適閉一戶,一戶復開,更作是念:「俱不可閉,且置而去。縱使失諸比丘衣物,我饒財寶,足有可償。」即出僧房,而自思惟:「佛必從此來,我則從彼異道而去。」佛知其意,亦異道來,遙見佛來,大樹後藏。樹神舉樹,在虛空中,露地而立。佛見難陀,將還精舍,而問之言:「汝念婦耶?」答言:「實念。」即將難陀,向阿那波那山上,又問難陀:「汝婦端政不?」答言:「端政。」山中有一老瞎獼猴,又復問言:「汝婦孫陀利,面首端政,何如此獼猴也?」難陀懊惱,便作念言:「我婦端政人中少雙,佛今何故,以我之婦,比此獼猴?」佛復將至忉利天上,遍諸天宮,而共觀看,見諸天子,與諸天女,共相娛樂。見一宮中,有五百天女,無有天子。來還問佛,佛言:「汝自往問。」難陀往問言:「諸宮殿中,盡有天子,此中何以獨無天子?」天女答言:「閻浮提內,佛弟難陀,佛逼使出家,以出家因緣,命終當生於此天宮,為我天子。」難陀答言:「即我身是。」便欲即住,天女語言:「我等是天,汝今是人,還舍人壽,更生此間,便可得住。」便還佛所,以如上事具白世尊。佛語難陀:「汝婦端政,何如天女?」難陀答言:「比彼天女,如瞎獼猴比於我婦。」佛將難陀,還閻浮提,難陀為生天故,懃加持戒。阿難爾時,為說偈言: 「譬如羝羊鬥,  將前而更卻,  汝為欲持戒,  其事亦如是。」   佛將難陀,復至地獄,見諸鑊湯,悉皆煮人,唯見一鑊炊沸空停。怪其所以,而來問佛,佛告之言:「汝自往問。」難陀即往,問獄卒言:「諸鑊盡皆煮治罪人,此鑊何故空無所煮?」答言:「閻浮提內,有如來弟,名為難陀,以出家功德,當得生天,以欲罷道因緣之故,天壽命終,墮此地獄,是故我今炊鑊而待。」難陀恐怖,畏獄卒留,即作是言:「南無佛陀!唯願擁護,將我還至閻浮提內。」佛語難陀:「汝懃持戒,修汝天福。」難陀答言:「不用生天,唯願我不墮此地獄。」佛為說法,一七日中,成阿羅漢。   諸比丘歎言:「世尊出世,甚奇甚特!」佛言:「非但今日,乃往過去亦復如是。」諸比丘言:「過去亦爾,其事雲何?請為我說。」   佛言:「昔迦屍國王,名曰滿面,比提希國,有一婬女,端政殊妙。爾時二國,常相怨嫉,傍有佞臣,向迦屍王,歎說彼國有婬女端政世所希有。王聞是語,心生惑著,遣使從索,彼國不與。重遣使語:『求暫相見,四五日間,還當發遣。』時彼國王,約敕婬女:『汝之姿態,所有伎能,好悉具備,使迦屍王惑著於汝,須臾之間,不能遠離。』即遣令去,經四五日,尋復喚言:『欲設大祀,須得此女,暫還放來,後當更遣。』迦屍王即遣歸還,大祀已訖,遣使還索,答言:『明日當遣。』既至明日,亦復不遣。如是妄語,經歷多日。王心惑著,單將數人,欲往彼國,諸臣勸諫,不肯受用。時仙人山中,有獼猴王,聰明博達,多有所知,其婦適死,取一雌獼猴。諸獼猴眾,皆共瞋呵:『此婬獼猴,眾所共有,何緣獨當?』時獼猴王,將雌獼猴,走入迦屍國,投於王所,諸獼猴眾,皆共追逐。既到城內,發屋壞牆,不可料理。迦屍國王,語獼猴王言:『汝今何不以雌獼猴,還諸獼猴?』獼猴王言:『我婦死去,更復無婦,王今雲何欲使我歸?』王語之言:『今汝獼猴,破亂我國,那得不歸?』獼猴王言:『此事不好耶?』王答言:『不好。』如是再三,王故言不好。獼猴王言:『汝宮中有八萬四千夫人,汝不愛樂,欲至敵國追逐婬女。我今無婦,唯取此一,汝言不好。一切萬姓,視汝而活,為一婬女,雲何捐棄?大王當知,婬欲之事,樂少苦多,猶如逆風而執熾炬,愚者不放,必見燒害。欲為不淨,如彼屎聚;欲現外形,薄皮所覆;欲無返復,如屎塗毒蛇;欲如怨賊,詐親附人;欲如假借,必當還歸;欲為可惡,如廁生華;欲如疥瘡,而向於火爬之轉劇;欲如狗嚙枯骨,涎唾共合,謂為有味,脣齒破盡,不知厭足;欲如渴人飲於鹹水,逾增其渴;欲如段肉,眾鳥競逐;欲如魚獸,貪味至死,其患甚大。』爾時獼猴王者,我身是也。爾時王者,難陀是也。爾時婬女者,孫陀利是也。我於爾時,欲淤泥中拔出難陀,今亦拔其生死之苦。」◎   (九七)◎大力士化曠野群賊緣   爾時佛在王捨城。於王捨城、毘捨離二國中間,有五百群賊。頻婆娑羅王,慈仁寬善,以恩法治世,不害物命,即出募言:「誰能往化五百群盜,使不作賊,當重爵賞。」時有一力士,來應王募,往彼曠野,綏化群賊,即能令其不復作賊。既能調伏,作大城池,而安置之,漸漸聚集,多人依附,遂成大國。其國人民,各作是言:「我等今者,蒙大力士養育之恩,便共聚集,作是言要:『從今已後,新取婦者,先奉力士。』」即到力士所,語力士言:「我等作要,新取婦者,奉上力士,為二事故,一者欲得好子,使似力士。二者以報力士之恩。」力士答言:「何用是為?」眾人慇懃,即從其意。唯行此法,漸經多時,有一女人,不樂此事,於眾人前,裸立小便,眾皆呵言:「汝無慚愧,雲何婦女在眾人前,而立小便?」女人答言:「女人還在女前而裸小便,有何等恥?一國都是女人,唯大力士是男子耳,若於彼前,應當慚愧,於汝等前,有何羞恥?」從是眾人,轉相語言:「此女所說,正是道理。」   時舍利弗、目連,共將五百弟子,經曠野中過。力士知之,請二尊者並五百弟子,安置止宿,供給衣食。過三日後,國中人民,聚集作會,飲酒過醉,詳共圍遶大力士捨,以火焚燒,力士問言:「何故如是?」眾人答曰:「婦女初嫁,都經由汝,我等是人,不忍此事,故來燒汝。」力士答言:「我先不肯,汝等強爾。」諸人不聽,便燒使死,垂欲命終,發誓願言:「持我供養舍利弗、目連功德因緣,生此曠野中,作大力鬼神,滅諸人等。」作是語已,其命即斷,便於曠野,作化生鬼,放大毒氣,多殺人眾。往至中間,有智之人,共求鬼言:「汝今自殺無量人民,食肉不盡,唐使臭爛,願聽我等,殺諸牛馬,日以一人,供給於汝。」於是國中,皆共拔籌,人當一日。如是次第,到一長者拔須陀羅,須陀羅生一男兒,福德端政,次應鬼食。長者念言:「如來出世,拔濟一切苦惱眾生。唯願世尊!救護我子今日之厄。」佛在王捨城,知長者心,即便來向曠野鬼神宮殿中坐。曠野鬼神,來見世尊,極大瞋恚,而語佛言:「沙門出去!」佛便出去。鬼適入宮,佛復還入。如是三返,至第四過,佛不為出,鬼作此言:「若不出者,使汝心顛倒,當捉汝腳擲恆河堙C」佛語之言:「我不見世間若天魔梵有能捉我作如是者。」曠野鬼言:「如是如是。如來聽我使問四事,當為我說。一者誰能渡駛流,二者誰能渡大海,三者誰能捨諸苦,四者誰能得清淨。」佛即答言:「信能渡駛流,不放逸者能渡大海,精進能捨苦,智慧能得清淨。」聞是語已,即歸依佛,為佛弟子,手捉小兒,著佛缽中,遂名小兒為曠野手,漸漸長大,佛為說法,得阿那含道。   諸比丘言:「世尊出世,甚為希有!如此大惡曠野鬼神,佛能降伏,作優婆塞。」   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世時,亦復曾於迦屍國、比提醯國二國中間,有大曠野,有惡鬼名沙吒盧,斷絕道路,一切人民,無得過者。有一商主,名曰師子,將五百商人,欲過此路,諸人恐怖,畏不可過。商主語言:『慎莫怖畏!但從我後。』於是前行,到於鬼所,而語鬼言:『汝不聞我名耶?』答言:『我聞汝名,故來欲戰。』問言:『汝何所能?』即捉弓箭而射是鬼,五百放箭,皆沒鬼腹,弓刀器仗,亦入鬼腹,直前拳打,拳復入去,以右手託,右手亦著,以右腳翕,右腳亦著,以左腳翕,左腳亦著,又以頭打,頭亦復著,鬼作偈言: 「『汝以手腳及與頭,  一切諸物悉以著,   餘人何物而不著?』   「商主說偈而答言: 「『我今手足及以頭,  一切財錢及刀仗,   唯有精進不著汝,  精進若當不休息,   與汝鬥諍終不廢,  我今精進不休息,   終不於汝生怖畏。』   「時鬼答言:『今為汝等故,五百賈客,盡皆放去。』爾時師子,我身是也。爾時沙吒盧,曠野鬼是也。」   (九八)輔相聞法離欲緣   佛在王捨城。頻婆娑羅有大輔相,數共其王,往至佛所,而聽如來說離欲法。後於婦所,不大往返,婦生噁心,推求毒藥,著飲食中,請佛欲與。夫覺其婦有懷惡意,從索飲食,婦不肯與,更與異食,佛已來至,夫白佛言:「此食不可食。」佛言:「何以不可食?」答言:「有毒。」佛言:「世間有毒,不過三毒,我尚消除,有何小毒能中傷我?」佛即食其食,都無有異。時輔相婦,便生信心,佛為說法,夫婦二人,得須陀洹道。諸比丘等,歎未曾有!   佛言:「非但今日,於過去世,亦曾化彼。昔迦屍國王,有一智臣,名比圖醯,常以道法,輔相國王,及諸群臣,悉使修善。時有龍王,名曰明相,數數往來比圖醯所,聽受法言,亦於其婦,往返希簡。龍婦瞋恚,而作是言:『得比圖醯心祀火,得血而飲,然後可活。』時有夜叉鬼,與此龍王並及其婦,往返親善,聞龍婦語,便即答言:『我能得之。』於龍婦邊,擔如意珠,現作賈客,往詣迦屍國。至於王邊共王樗蒲,賭如意珠,王以國土、庫藏、比圖醯等,復作一分,以對其珠。夜叉得勝,求不用其國土、庫藏,單取比圖醯,以珠與王。王問比圖醯:『為欲去不?』答言:『欲去。』夜叉將去,比圖醯問夜叉言:『索我來者,有何意故?』夜叉不答。如是慇懃,更問不已,便語之言:『龍王夫人,欲得汝心,以祀於火,欲得汝血,而用飲之。』比圖醯言:『若其殺我,擔心血去,一切之人,心血一種,知是誰許?汝今莫殺我,為將我去,須我心者,欲得我智,須我血者,欲得我法。』聞此語已,夜叉心念,實是智人,即將至龍所。龍見歡喜,即為說法。龍王夫婦,及諸眷屬,生敬信心,盡受五戒,並夜叉眾,亦受五戒。爾時閻浮提龍與夜叉,大齎珍寶,送比圖醯。比圖醯得是珍寶,用上於王,並與人民。於是閻浮提人及龍鬼,受持五戒,修行十善。爾時比圖醯者,我身是也。爾時明相龍王者,善見輔相是也。爾時龍婦者,輔相婦是也。爾時王者,舍利弗是也。爾時夜叉者,目連是也。」   (九九)尼乾子投火聚為佛所度緣   佛在捨衛國。爾時如來降化外道邪見六師,及其眷屬,悉使破盡。五百尼乾作是念言:「我等徒眾,都破散盡,不如燒身早就後世。」即集薪草,便欲燒身。如來大悲,欲拔彼苦,使火不然。佛在其邊,入火光三昧。諸尼乾子,見大火聚,心生歡喜,而作是言:「我等不須然火,皆共投中。」既到火堙A身體清涼,極大快樂,見佛在中,倍復慶悅,求欲出家。佛言:「善來比丘!」鬚髮已落,法服在身,佛為說法,得阿羅漢。   諸比丘言:「希有世尊!乃能拔此尼乾子等自燒之苦,使得羅漢。」   佛言:「非但今日,往昔之時,捨衛國中,有五百賈客,入海採寶。時有商主,名比捨佉,將諸商眾,順風而往,即到寶所,集著船上。諸賈客輩,貪取珍寶,船上極重。時比捨佉,語諸商賈言:『莫重著寶,喪汝身命。』時諸賈客,不用其言,寧共寶死,不能減卻。商主即以船寶,投著水中,上諸賈客,著己船上,是諸寶船,都沒於海。海神見是商主能捨珍寶救諸商賈,心生歡喜,取是商主所棄珍寶,擔飛在前,既得出海,以還商主。諸商人言:『我等何為不於寶所即自並命?』見是苦惱,時比捨佉,深生悲愍,所得珍寶,悉亦分與,便修外道出家之法,得五神通。諸商人言:『如此大士,不貪財寶,自修其志,得大利益,我等應學。』各捨珍寶,向仙人所,修習其法,皆獲五通。爾時比捨佉者,我身是也。爾時五百賈客,五百尼乾子是。」   (一○○)五百白鴈聽法生天緣   佛在捨衛國。爾時般遮羅國,以五百白鴈,獻波斯匿王,波斯匿王,送著祇桓精舍。眾僧食時,人人乞食,鴈見僧聚,來在前立。佛以一音說法,眾生各得隨類受解。當時群鴈,亦解佛語,聞法歡喜,鳴聲相和,還於池水,後毛羽轉長,飛至餘處,獵師以網,都覆殺之。當網著時,一鴈作聲,諸鴈皆和,謂聽法時聲,乘是善心,生忉利天。生天之法,法有三念:一者念本所從來;二者念定生何處;三者念先作何業得來生天?便自思惟,自見宿因,更無餘善,唯佛僧邊聽法。作是念已,五百天子,即時來下,在如來邊,佛為說法,悉得須陀洹。波斯匿王,遇到佛所,常見五百鴈羅列佛前,是日不見,便問佛言:「此中諸鴈,向何處去?」佛言:「欲見諸鴈耶?」王言:「欲見。」佛言:「先鴈飛去他處,為獵師所殺,命終生天;今此五百諸天子等,著好天冠,端政殊特者是,今日聽法,皆得須陀洹。」   王問佛言:「此諸群鴈,以何業緣,墮於畜生,命終生天,今日得道?」   佛言:「昔迦葉佛時,五百女人,盡共受戒,用心不堅,毀所受戒,犯戒因緣,墮畜生中,作此鴈身。以受戒故,得值如來,聞法獲道,以鴈身中聽法因緣,生於天上。」   (一○一)提婆達多放護財醉象欲害佛緣   佛在王捨城。爾時提婆達多,放護財醉象欲得害佛,五百羅漢,皆飛虛空,唯有阿難,獨在佛後。佛時舉右手,護財白象,見五百師子,像時恐怖,即便調順。五百比丘,盡棄佛去,唯有阿難,在於佛後。佛言:「非但今日,過去亦爾。昔迦屍國,有五百鴈,共為群侶,爾時鴈王,名曰賴吒,鴈王有臣,名曰素摩。時此鴈王,為獵者捕得,五百群鴈,皆棄飛去,唯有素摩,隨逐不捨,語獵師言:『請放我王,我於今日,以身代之。』獵師不聽,遂以鴈王,獻梵摩曜王。王問鴈王:『為安隱不?』鴈王答言:『蒙王大恩,得王清水,又得好草,以活性命,得常平安,在國土住。唯願大王!放一切鴈,使無所畏。』五百群鴈,在王殿上,空中作聲。時王問言:『此是何鴈?』鴈王答言:『是我眷屬。』王即施無畏,內外宣令:『不聽殺鴈。』鴈王白王言:『今當以正法治國,世間無常,如四方山,譬如東方大山,上無邊際,一時來至,南西北方,亦復如是,磨碎世間,一切眾生,及與人鬼,悉皆微滅,無可逃避,無可恃怙,不可救濟。當於爾時,何所恃賴?惟念如是,宜應慈心普育一切,修行正法,作諸功德。大王當知:一切富貴,皆為衰滅之所摧碎,四方而至,為歸喪失。一切強壯,又有諸病,從四方來,破滅強健。一切壯年,有病羸山,從四方來,破壞壯年。一切有命,有大死山,四方而來,壞滅生命。如是四山,一切共有,天龍人鬼有生之類,無得免者。以此義故,常修慈心,懃行正法。若能爾者,死時不悔,心不悔故,得生善處,必遇賢聖,得遇賢聖,得脫生死。』王問素摩:『何以默然?』素摩答言:『今鴈王人王,二王共語,若當參言,非是儀禮,便無上下恭恪之心。』王言:『實是希有!汝為鴈身,能行如是忠臣之節,人所不及,能以身命,代於鴈王。又復謙順,不參言說,如汝鴈王,君臣之義,世所希有。』悉與金錏瑕,約其頭際,以好白絹,著鴈王首,而發遣之,言曰:『往時為我說善法。』即便放去。   「爾時鴈王,我身是也。爾時素摩,阿難是也。爾時人王,我父王淨飯王是也。爾時獵師,提婆達多是。」   ◎雜寶藏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九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迦栴延為惡生王解八夢緣   金貓因緣   惡生王得五百缽緣(卷內下文更有八緣三緣)   (一○二)◎迦栴延為惡生王解八夢緣   昔惡生王,為行殘暴,無悲愍心,邪見熾盛。如來大悲,遣諸弟子,遍化諸國,迦栴延者,即是惡生王國婆羅門種,佛尋遣迦栴延,還化其國王,並及人民。時尊者迦栴延,受佛教已,尋還本國。時惡生王,不睹正真,奉事邪道,常於晨朝,不欲見人,先拜天祠。時迦栴延,將欲開化惡生王故,於清朝早起,化作異人,狀如遠使形貌端政,到王門中。當王見時,還服本形,作沙門像。王於道士剃髮之人,特復憎惡,王大恚言:「汝今定死。」尋便遣人,將迦栴延,垂欲加害。迦栴延白王言:「我有何過,乃欲見害?」王復語言:「汝剃髮人,見者不吉,是以今者欲殺於汝。」尊者迦栴延即答之言:「今不吉者,乃在於我,不在於王。所以者何?王雖見我,都無損減,我見於王,王欲見殺,以此推之,言不吉者,正在於我。」王素聰明,聞其語已,即領其意,放迦栴延,不興噁心。密遣二人,尋逐其後,觀其住止,食何飲食?見迦栴延,坐於樹下,乞食而食,若得食時,分與二人,有小餘殘,瀉著河中。二人既還,王即問尊者住處及以飲食,二人如上所見,具白於王。王於後日,而請尊者迦栴延,與麤澀飲食,遣人問言:「而今此食,稱適意不?」尊者答言:「食之勢力,便以充足。」後與上味細食,復遣人問言:「可適以不?」答言:「食之勢力,便為充足。」後王問尊者言:「我所施食,不問麤細,皆言充足。此事何謂也?」尊者迦栴延即答王言:「夫身口者,譬如於灶,栴檀亦燒,糞穢亦燒,身口亦爾,食無麤細,飽足為限。」即說偈言: 「此身猶如車,  好惡無所擇,  香油及臭脂,  等同於調利。」   王聞其語,深知大德,便以麤細之食,與婆羅門。諸婆羅門,初得麤食,鹹皆忿恚,作色罵詈;後與細食,歡喜讚嘆。王見婆羅門等於飲食中心生喜怒,於迦栴延,倍生信敬。   爾時尊者,有外生女,先在城外,住婆羅門聚落,甚有好髮。以安居時至,心懷供養,剪己髮賣,得五百金錢,請迦栴延,夏坐供養。尊者迦栴延,夏安居訖,還至城中。時惡生王宮門之中,卒有死雉,如轉輪王所食之雉,而惡生王,即欲食之。時一智臣,白於王言:「然此雉者,不宜便食,應先試之。」王用其言,時即遣人,割小臠以用與狗,狗得肉已貪著肉味,合舌俱食,遂至於死。又復割少肉,用試一人,人食肉已,亦著滋味,遂至自噉其手而死。王見是已,深生怖畏,聞有人言:「而此肉者,唯轉輪聖王,有無漏智得道之人,乃可食之。」即便遣人,調和美食,送與尊者迦栴延。時迦栴延,食是食已,身體便安。王於後日,遣人伺看,見迦栴延,顏色和悅,倍勝於常。時王聞已,深生奇特,益加尊重,輕賤外道諸婆羅門等。   王問迦栴延言:「尊者此夏,何處安居?今方來耶?」尊者具說以外生女賣髮貿錢供養眾僧,王聞是語,而作是言:「我宮中人,極美髮者然直銅錢不過數枚,今言彼女之髮,直五百金錢者,彼之女人,美髮非常,容儀必妙。」即問其女父母姓名,尋遣使人,往至於彼親見女身,姿貌超絕,果如所量。王即遣使,將娉為婦,而彼女家,大索寶物城邑聚落,王復思惟:「若與彼者,女來之時還當屬我。」即便與之,納為夫人。   初迎之日,舉國欣慶,咸稱大吉。於其後日復放大赦,即號為屍婆具沙夫人,王甚悅敬,後生太子,字喬婆羅。時王於寢,夢見八事:一頭上火然。二兩蛇絞腰。三細鐵網纏身。四見二赤魚吞其雙足。五有四白鵠飛來向王。六血泥中行泥沒其腋。七登大白山。八鸛雀[屍@(溧-木+土)]頭。於夢寤已,以為不祥愁憂慘悴,尋即往問諸婆羅門。婆羅門聞王此夢,素嫌於王,兼嫉尊者,因王此夢,言:「大王不吉,若不禳厭,禍及王身。」王聞其語信以為然,益增憂惱即問之言:「若禳厭時,當須何物?」諸婆羅門言:「所須用者,王所珍愛,我若說者,王必不能。」時王答言:「此夢甚惡,但恐大禍殃及我身,除我以外,餘無所惜,請為我說所須之物。」諸婆羅門等,見其慇懃,知其心至,即語王言:「所可用者,此夢有八,要須八種可得禳災:一殺王所敬夫人屍婆具沙。二殺王所愛太子喬婆羅。三殺輔相大臣。四殺王所有烏臣。五殺王一日能行三千里象。六殺王一日能行三千里駝。七殺王良馬。八殺禿頭迦栴延。卻後七日,若殺此八,聚集其血,入中而行,可得消災。」王聞其言,以己命重,即便許可。還至宮中,愁憂懊惱。夫人問王:「何故如是?」王答夫人,具陳說上不祥之夢,並道婆羅門禳夢所須。夫人聞已,而作是言:「但使王身平安無患,妾之賤身豈足道耶?」即白王言:「卻後七日,我歸當死,聽我往彼尊者迦栴延所,六日之中,受齋聽法。」王言:「不得。汝若至彼,或語其實,彼若知者,捨我飛去。」夫人慇懃,王不能免,即便聽往。   夫人到彼尊者所已,禮拜問訊,遂經三日。尊者怪問:「王之夫人,未曾至此經停信宿,何故今者不同於常?」夫人具說王之惡夢,卻後七日,當殺我等用禳災患,餘命未幾,故來聽法。因向尊者,說王所夢,尊者迦栴延言:「此夢甚吉!當有歡慶,不足為憂。頭上火然者,寶主之國,當有天冠,直十萬兩金,來貢於王,正為斯夢。」夫人心急,七日向滿,為王所害,懼其來晚,問尊者言:「何時來到?」尊者答言:「今日晡時必當來至。兩蛇絞腰者,月支國王,當獻雙劍價直十萬兩金,日入當至。細鐵網纏身者,大秦國王,當獻珠瓔珞價直十萬兩金,後明晨當至。赤魚吞足者,師子王國當獻毘琉璃寶屐價直十萬兩金,後日食時當至。四白鵠來者,跋耆國王,當獻金寶車,後日日中當至。血泥中者,安息國王,當獻鹿毛欽婆,價直十萬兩金,後日日昳當至。登太白山者,曠野國王,當獻大象,後日晡時當至。鸛雀[屍@(溧-木+土)]頭者,王與夫人,當有私密之事,事至後日自當知之。」果如尊者所言,期限既至,諸國所獻一切皆到,王大歡喜。屍婆具沙夫人,先有天冠,重著寶主國所獻天冠,王因交戲脫屍婆具沙夫人所著一重天冠,著金鬘夫人頭上。時屍婆具沙夫人,瞋恚而言:「若有惡事,我先當之,今得天冠,與彼而著。」尋以酪器,擲王頭上,王頭盡污,王大瞋忿,拔劍欲斫夫人,夫人畏王,走入房中,即閉房戶,王不得前。王尋自悟:「尊者占夢雲有私密,正此是耳。」   王與夫人,尋至尊者迦栴延所,具論上來信於非法惡邪之言,幾於尊者、妻子大臣、所愛之物,行大惡事。今蒙尊者演說真實,開示盲冥,得睹正道,離於惡事。即請尊者,敬奉供養,驅諸婆羅門等,遠其國界。即問尊者:「有何因緣,如此諸國,各以所珍,奉獻於我?」   尊者答言:「乃往過去,九十一劫,爾時有佛,名毘婆屍。彼佛出時,有一國名曰槃頭,王之太子,信樂精進,至彼佛所,供養禮拜,即以所著天冠,寶劍,瓔珞,大象,寶車,欽婆羅衣,用上彼佛。緣是福慶,生生尊貴,所欲珍寶,不求自至。」王聞是已,於三寶所,深生敬信,作禮還宮。   (一○三)金貓因緣   昔惡生王,遊觀林苑,園中堂上,見一金貓,從東北角,入西南角。王即遣人,尋復發掘,得一銅甕,甕受三斛,滿中金錢。漸漸深掘,復獲一甕,如是次第,得三重甕,各受三斛。漸復傍掘,亦得銅甕,轉掘不已,滿五里中,盡得銅甕盛滿金錢。時惡生王,深生奇怪,即詣尊者迦栴延所,即向尊者,具論得錢所由因緣:「我適輒欲用,將無災患於我及國人耶?」尊者答言:「此王宿因所獲福報,但用無苦。」王即問言:「不審往因,其事雲何?」尊者答言:「諦聽諦聽!乃往過去九十一劫,毘婆屍佛,遺法之中,爾時有諸比丘,於四衢道頭,施大高座,置缽在上,而作是言:『誰有世人,能於堅牢藏中,舉錢財者,若入此藏,水不能漂,火不能燒,王不能奪,賊不能劫?』時有貧人,先因賣薪,適得三錢,聞此語已,生歡喜心,即以此錢,重著缽中,誠心發願。去捨五里,當還家時,步步歡喜,既到其門,向勸化處,至心發願,然後入捨。」尊者言:「爾時貧人,今王是也。以因往昔三錢施緣,世世尊貴,常得如是三重錢甕,緣五里中步步歡喜,恆於五里,有此金錢。」王聞宿緣,歡喜而去。   (一○四)惡生王得五百缽緣   昔惡生王,住鬱禪延城。時守門者,晨朝開門,門外忽然有五百乘車,各載寶缽,盛滿金粟,皆有印封題言:「此缽與惡生王。」時守門者,告白王言:「外有寶缽,題缽言與王,不審今者,為當取不?」王自思惟:「此寶忽至,或是不祥,我若取者,將不為我家國災害?」作是念已,即往詣尊者迦栴延所,而問之言:「今晨開門,忽見寶缽,其上印題雲與惡生王,未知吉凶,為可取不?」尊者答言:「是王宿福果報,但取勿疑。」王白尊者:「我於往因,修何功德而致此報?」尊者答言:「汝於昔日九十一劫,仙人山中,有一辟支佛,值雨腳跌,即破瓦缽。時辟支佛,詣瓦師家,從乞瓦缽。瓦師尋以五器,皆盛滿水,歡喜施與。辟支佛得已,擲缽空中,踴身騰虛,作十八變,瓦師妻子,並買瓦者,見此神變,鹹皆踴悅歡喜無量。爾時瓦師者,王身是也。爾時婦者,屍婆具沙夫人是也。爾時兒者,喬波羅太子是。爾時買瓦者,輔相富盧闚是也。買瓦婦者,輔相婦是。」   王復問言:「不審此缽,為自然出,為有從來?」   尊者答言:「而此缽者非自然有,從恆河水龍宮中來。何以知之?乃往過去,羅摩王舅婆羅門,修清淨行,在恆河側。時羅摩王,日以寶缽,送食與舅。婆羅門法,器不重用,食竟棄缽於彼恆河中。盲龍收取寶缽,盛滿金粟,著己宮中。如是所棄,日日漸多,由是獲得五百車缽。盲龍命終,又無兒子賞領此缽,天帝知王往昔施缽因緣,故用遺王。」王聞是語,尋取寶缽,以用作福,廣修佈施,供養三寶,從此因緣,後生善處。   求毘摩天望得大富緣   鬼子母失子緣   天祀主緣   祠樹神緣   婦女厭欲出家緣   不孝子受苦報緣   難陀王與那伽斯那共論緣   不孝婦意欲害姑反殺夫緣   (一○五)求毘摩天望得大富緣   昔有兄弟二人,家計貧困,兄常日夕,精懃禮拜求毘摩天,望得大富,而遣其弟,耕田種殖。如是求請,經歷多時。時毘摩天,化作其弟,至其兄邊。兄瞋弟言:「何不墾殖?來此何為?」時弟答言:「兄在天寺,晝夜祈請,望得大富;弟於今日,亦欲效兄,齋戒求願,望獲大富。」兄語弟言:「卿不耕田下於種子,財□櫻□□□委□留□□□吝□□□□□椻姨躂氶慼撩j□毼□□□□□□□□羚□飣□□□飣饃□□□F□□□□□□□□□□壘馱□□□□□導□部慼慼慼慼慼撒﹛慼慼慼慼慼慼慼均慼慼慼慼模j□□榗□□間慼慼慼慼慼毅□礽奏留□復□□槾妨□□妖□□□□□饑餺□Z□駥菕慼慼慼慼慼慼撰q逆□□楦□□□褸□h□□□□□□□□□禎□□椸□量兜□□姆蓮□□□□□逆□□□□□□□ 「福業如果熟,  不以祠祀得,  人乘持戒車,  後得至天上,  定智如燈滅,  得至於無為,  一切由行得,  求天何所為?」   (一○六)鬼子母失子緣   鬼子母者,是老鬼神王般闍迦妻,有子一萬,皆有大力士之力。其最小子,字嬪伽羅,此鬼子母兇妖暴虐,殺人兒子,以自噉食。人民患之,仰告世尊。世尊爾時,即取其子嬪伽羅,盛著缽底。時鬼子母,周遍天下,七日之中,推求不得,愁憂懊惱,傳聞他言,雲佛世尊,有一切智。即至佛所,問兒所在。時佛答言:「汝有萬子,唯失一子,何故苦惱愁憂而推覓耶?世間人民,或有一子,或五三子,而汝殺害。」鬼子母白佛言:「我今若得嬪伽羅者,終更不殺世人之子。」佛即使鬼子母見嬪伽羅在於缽下,盡其神力,不能得取,還求於佛。佛言:「汝今若能受三歸五戒,盡壽不殺,當還汝子。」鬼子母即如佛敕,受於三歸及以五戒。受持已訖,即還其子。佛言:「汝好持戒,汝是迦葉佛時,羯膩王第七小女,大作功德,以不持戒故,受是鬼形。」   (一○七)天祀主緣   昔日有一婆羅門,事摩室天,晝夜奉事。天即問言:「汝求何等?」婆羅門言:「我今求作此天祀主。」天言:「彼有群牛,汝問最在前行者。」即如天語,往問彼牛:「汝今何以為苦為樂?」牛即答言:「極為大苦,刺刺兩肋,柴戾脊破,駕挽車載,重無休息。」時復問言:「汝以何緣,受是牛形?」牛答之言:「我是彼天祀主,自恣極意,用天祀物,命終作牛,受是苦惱。」聞是語已,即還天所。天即問言:「汝今欲得作天主不?」婆羅門言:「我睹此事,實不敢作。」天言:「人行善惡,自得其報。」婆羅門悔過,即修諸善。   (一○八)祀樹神緣   昔有老公,其家巨富,而此老公,思得肉食,詭作方便,指田頭樹,語諸子言:「今我家業,所以諧富,由此樹神恩福故爾,今日汝等!宜可群中取羊以用祭祠。」時諸子等,承父教敕,尋即殺羊禱賽此樹,即於樹下,立天祠捨。其父後時,壽盡命終,行業所追,還生己家羊群之中。時值諸子欲祀樹神,便取一羊,遇得其父,將欲殺之,羊便□□笑而言曰:「而此樹者,有何神靈?我於往時,為思肉故,妄使汝祀,皆共汝等,同食此肉。今償殃罪,獨先當之。」時有羅漢,遇到乞食,見其亡父受於羊身,即借主人道眼,令自觀察,乃知是父,心懷懊惱,即壞樹神,悔過修福,不復殺生。   (一○九)婦女厭欲出家緣   昔有一婦女,端政殊妙,於外道法中出家修道。時人問言:「顏貌如是,應當在俗,何故出家?」女人答言:「如我今日,非不端政,但以小來厭惡婬欲,今故出家。我在家時,以端政故,早蒙分處,早生男兒,兒遂長大,端政無比,轉覺羸損,如似病者。我即問兒病之由狀,兒不肯道,為問不止,兒不獲已,而語母言:『我正不道,恐命不全;正欲具道,無顏之甚。』即語母言:『我欲得母以私情慾,以不得故,是以病耳。』母即語言:『自古以來,何有此事?』復自念言:『我若不從,兒或能死,今寧違理,以存兒命。』即便喚兒,欲從兒意。兒將上床,地即劈裂,我子即時生身陷入,我即驚怖,以手挽兒,捉得兒髮。而我兒髮,今日猶故在我懷中。感切是事,是故出家。」   (一一○)不孝子受苦報緣   昔迦默國,鳩陀扇村中,有一老母,唯有一子。其子勃逆,不修仁孝,以瞋母故,舉手向母,適打一下,即日出行。遇逢於賊,斬其一臂,不孝之罪,尋即現報,苦痛如是,後地獄苦,不可稱計。◎   (一一一)◎難陀王與那伽斯那共論緣   昔難陀王,聰明博通,事無不練,以己所知謂無詶敵,因問群臣:「頗有智慧聰辯之人,諮詢疑事,能對我不?」時有一臣,家先供養一老比丘,履行清淨,然不廣學,即談於王。王問之言:「夫得道者,為在家得,為出家得乎?」時老比丘,即答之曰:「二俱得道。」王復問言:「若二俱得,何用出家?」彼老比丘,即便默然,不知何對。時難陀王,轉復憍慢。時諸臣等,即白王言:「那伽斯那,聰慧絕倫,今在山中。」王於爾時,欲試之故,即遣使人,齎一瓶酥,湛然盈滿,王意以為我智滿足,誰復有能加益於我?那伽斯那,獲其酥已,即解其意,於弟子中,撿針五百,用刺酥中,酥亦不溢,尋遣歸王。王既獲已,即知其意,尋遣使請。那伽斯那,即赴王命。那伽斯那身體長大,將諸徒眾,在中特出,王心驕豪,詭因遊獵,路次相逢,見其姝長,即自搖指異道而去,竟不共語,默欲非之,一切長者,都無所知。時那伽斯那,尋以己指,而自指胸言:「而我獨知。」難陀王將延入宮,即鑿小屋,戶極令卑下,望使斯那曲躬向伏,然此斯那知欲陷己,即自卻入,不受其屈。時難陀王,即設飲食,與麤食數種食,食五三匙,便言己足。後與細美,方乃復食,王復問言:「向雲己足,何故今者猶故復食?」斯那答言:「我向足麤,未足於細。」即語王言:「今者王殿上,可盡集人令滿其上。」尋即喚人充塞遍滿,更無容處。王在後來,將欲上殿,諸人畏故,盡皆懾伏,其中轉寬,乃容多人。斯那爾時即語王言:「麤飯如民,細者如王,民見於王,誰不避路?」王復問言:「出家在家,何者得道?」斯那答言:「二俱得道。」王復問言:「若俱得道,何必出家?」斯那答言:「譬如去此三千餘里,若遣少健,乘馬齎糧,捉於器仗,得速達不?」王答言:「得。」斯那復言:「若遣老人,乘於瘦馬,復無糧食,為可達不?」王言:「縱令齎糧,由恐不達,況無糧也?」斯那言:「出家得道,喻如少壯,在家得道,如彼老人。」王復問言:「今我欲問身中之事,我為常無常,隨我意答。」斯那返問:「如王宮中,有菴婆羅樹上果,為甜為醋?」王言:「如我宮中,都無此樹,雲何問我果之甜醋?」斯那言:「我今亦爾。一切五陰,既自無我,雲何問我常以無常?」時王復問:「一切地獄,刀劍解形,分散處處,其命猶存,實有此不?」斯那答言:「譬如女人,噉食餅肉瓜菜,飲食悉皆消化。至於懷妊,歌羅羅時,猶如微塵,雲何轉大而不消化?」王言:「此是業力。」斯那答言:「彼地獄中,亦是業力,命根得存。」王復問言:「日之在上,其體是一,何以夏時極熱,冬時極寒,夏則日長,冬則日短?」斯那答言:「須彌山有上下道,日於夏時,行於上道,路遠行遲,照於金山,是故長而暑熱。日於冬時,行於下道,路近行速,照大海水,是故短而極寒。」   (一一二)不孝婦欲害其姑反殺其夫緣   昔有一婦,稟性佷戾,不順禮度,每所云為,常與姑反,得姑瞋責,恆懷不分。瞋心轉盛,規欲殺姑,後作方計,教其夫主,自殺其母。其夫愚癡,即用婦語,便將其母,至曠野中,縛結手足,將欲加害。罪逆之甚,感徹上天,雲霧四合,為下霹靂,霹殺其兒。母即還家,其婦開門,謂是夫主,問言:「殺未?」姑答:「已殺。」至於明日,方知夫死。不孝之罪,現報如是,後入地獄,受苦無量。   波羅奈王聞塚間喚緣   老比丘得四果緣   女人至誠得道果緣   (一一三)波羅奈王聞塚間喚緣   凡一切法,於可求處,若以方便,可得;若不可求,雖欲強得,都不可獲。譬如壓沙責油、攢冰求酥,既不可得,徒自勞苦。如昔波羅奈國,有王名梵譽,常於夜半,聞塚間喚聲,喚言:「咄王咄王。」如是一夜,三聞其聲。王聞異聲情甚驚怕,音聲不絕,經歷多時。王集諸婆羅門太史相師,而與議言:「我常於夜,耳聞塚間喚我之聲,我常恐懼,怖不敢應。」諸人答言:「彼塚墓間,必有妖物,作此音聲,今宜遣使有膽勇者詣塚往看。」王即募人:「若有夜能至塚間者,吾當賞賜五百金錢。」時有一人,煢獨無父,家甚貧寒,有大膽力,即便應募。身著鉀冑,手捉刀杖,夜至塚間聞喚王聲,即便□言:「叱!汝是誰?」答言:「我是貝耳伏藏。」語募人言:「汝健丈夫,我於夜常喚彼王,彼王若當應和於我,我欲往至其庫藏中。然彼王怯,未曾應我,而我今者,將從有七,明日清晨,當至汝家。」募人問言:「明日來時,我當以何事共相承迎?」貝耳答言:「汝但灑掃舍內,除去糞穢,香華嚴飾,極令清淨,蒲桃□漿酥乳之糜,各盛八器,有八道人,當以杖打上座頭,語言入角,如是次第,盡驅入角。」募人知已,即便還家。從王請取五百金錢,用俟供設。王問之言:「彼音聲者,為是何物?」募人詭答言是鬼魅。受募之人,聞貝耳言,私懷歡喜,請剃髮師,以自莊嚴。至明日已,供設備具,有八道人,來就其食。飲食既訖,打上座頭,驅令入角,即變作金錢一□,以次驅入,作金八□。時剃髮師,在門孔中,見其得寶,默自念言:「我解此法,試效為之。」便於後時,備具如前,請八道人,設食已訖,閉門遮戶,打上座頭,望同前者獲珍寶聚。然此道人,頭破血瀝,沾污床座,驅令入角,得急失糞。次第七人,皆被打棒,宛轉於地,中有一人氣力盛壯,即時掣手,突出至外,揚聲大叫云:「某主人,欲害我等。」時彼國王,遣人往視,即捉主人,具問事狀。時剃髮師,具以上事,而白於王。王尋遣人,到募人捨,看其金寶,正欲稅奪,化為毒蛇,變為火聚。王即語言:「此是汝福。」世間凡愚,亦復如是,具有精進,受持八戒,獲善果報,漸行八正,得無漏果。便欲效他,受持八戒,內無誠信,悕求利樂,既無善果,反獲殃咎,如彼愚人,等無差別。   (一一四)老比丘得四果緣   佛法寬廣,濟度無涯,至心求道,無不獲果,乃至戲笑,福不唐捐。如往昔時,有老比丘,年已朽邁,神情昏塞,見諸年少比丘,種種說法,聞說四果,心生羨尚,語少比丘言:「汝等聰慧,願以四果,以用與我。」諸年少比丘,嗤而語言:「我有四果,須得好食然後相與。」時老比丘,聞其此語,歡喜發中,即解欽婆,用貿所須,尋即施設種種餚膳,請少比丘,求乞四果。諸少比丘,食其食已,更相指麾,弄老比丘語言:「大德!汝在此捨一角頭坐,當與爾果。」時老比丘聞已歡喜,如語而坐。諸少比丘,即以皮踘,打其頭上,而語之言:「此是須陀洹果。」老比丘聞已,繫念不散,即獲初果。諸少比丘,復弄之言:「向爾雖得須陀洹果,然其故有七生七死,更移一角,次當與爾斯陀含果。」時老比丘,獲初果故,心轉增進,即復移坐。諸少比丘,復以踘打頭,而語之言:「與爾二果。」時老比丘,益加專念,即證二果。諸少比丘,復弄之言:「汝今已得斯陀含果,猶有往來生死之難,汝更移坐,我當與爾阿那含果。」時老比丘,如言移坐,諸少比丘,復以踘打,而語之言:「我今與爾第三之果。」時老比丘,聞已歡喜,倍加至心,即時復證阿那含果。諸少比丘,復弄之言:「汝今已得不還之果,然故於色無色界,受有漏身,無常遷壞,唸唸是苦,汝更移坐,次當與爾阿羅漢果。」時老比丘,如語移坐,諸少比丘,復以皮踘,撩打其頭,而語之言:「我今與爾彼第四果。」時老比丘,一心思惟,即證羅漢。得四果已,甚大歡喜,設諸餚膳種種香花,請少比丘,報其恩德,與少比丘共論道品無漏功德。諸少比丘,發言滯塞。時老比丘,方語之言:「我已證得羅漢果已。」諸少比丘,聞其此言,鹹皆謝悔先戲弄罪。是故行人,宜應念善,乃至戲弄,猶獲實報,況至心也。   (一一五)女人至誠得道果緣   若人求道,要在精誠,精誠相感,能獲道果。如往昔時,有一女人,聰明智慧,深信三寶,常於僧次,請一比丘,就捨供養。時有一老比丘,次到其捨,年老根鈍,素無知曉。時彼女人,齋食已訖,求老比丘為我說法,獨敷一座,閉目靜默。時老比丘,自知愚闇,不知說法,伺其泯眼,棄走還寺。然此女人,至心思惟有為之法,無常苦空不得自在,深心觀察即獲初果。既得果已,求老比丘,欲報其恩。此老比丘,審己無知,棄他走避,倍更慚恥,復棄藏避。而此女人,苦求不已,方自出現。女人於時,具論上來蒙得道果,故齎供養,用報大恩。時老比丘,以慚愧故,深自剋責,即復獲果。是故行者,應當至心,若至心者,所求必獲。   ◎雜寶藏經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3 雜寶藏經   雜寶藏經卷第十   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曇曜譯   優陀羨王緣   羅□羅因緣   婆羅門諂偽緣   婆羅門婦欲害姑緣   烏梟報怨緣   婢共羊鬥緣   (一一六)◎優陀羨王緣   昔優陀羨王,住盧留城,聰明解達,有大智慧。其一夫人,名曰有相,姿容奇特,兼有德行,王甚愛敬,情最寵厚。時彼國法,諸為王者,不自彈琴。爾時夫人,恃已愛寵,而白王言:「願為彈琴,我為王舞。」王不免意,取琴而彈,夫人即舉手而舞。王素善相,見夫人舞,睹其死相,尋即捨琴,慘然長歎。夫人即白王言:「如我今者,受王恩寵,敢於曲室,求王彈琴,我自起舞,用共為樂,有何不適,放琴而歎?願王莫隱,而見告語。」時王答言:「我之長歎,非爾婦人之所可聞。」夫人白言:「我今奉王,至誠無二,若有不理,宜應告敕。」慇懃不已,王以實答:「我之於爾,豈容有異?爾向起舞,死相外現,計其餘命,不過七日,由是之故,捨琴而歎。」夫人聞已,甚懷憂懼,即白王言:「如王所說,命不雲遠。我聞石室比丘尼說,若能信心出家一日,必得生天。由是之故,我欲出家,願王聽許,得及道次。」時王情重恩愛不息,語夫人言:「至六日頭,乃當聽爾出家入道,不相免意。」遂至六日,王語夫人:「爾有善心,求欲出家,若得生天,必來見我,我乃聽爾得使出家。」作是誓已,夫人許可,便得出家,受八戒齋,即於其日,多飲石蜜漿,腹中絞結,至七日晨,即便命終。乘是善緣,得生天上,即生三念:一念憶本為是何身?二念本緣修何功德?三念現今定是天身。作是念已,具知本緣並與王誓,以先誓故,來詣王所。   爾時光明遍滿王宮,時王問言:「今此光瑞,為是誰耶?願見告示。」時天答言:「我是王婦有相夫人。」王聞是,語:「願來就坐。」天答之言:「如我今者,觀王臭穢,不可親近。我以先誓,故來見王。」王聞是已,心即開悟,而作是言:「今彼天者,本是我婦,由有善心,求索入道,出家一日,尋即命終,由是功德,而得生天,神志高遠,而見鄙賤。我今何故,而不出家?我曾聞說,天一爪甲,直閻浮提,況我一國,何足貪惜?」作是語已,立子王軍,用嗣王位,出家學道,得阿羅漢。   爾時王軍王,統臨國已,信用讒佞,不恤國事,優陀羨王,愍念其子並及國人,欲來教化勸令修善。時王軍王,聞父將至,踴悅無量,欲敕一切於路往迎。時諸佞臣,畏懼被遣,即白王言:「如王今者,首戴天冠,坐師子座,師子之座,法無再坐。若迎父王,還復王位,必殺於王,王若立者,須害父王。」時王軍王,心懷憂愕,疑惑轉生,勸諫不已,遂作惡意,募栴陀羅,往殺其父。時栴陀羅,既受募已,到父王所,頭面頂禮,而白之言:「我之昔來,亦受恩遇於父王所,實無逆心,而今被遣來殺父王,若不加害,必受誅罰。」父王答言:「我今來者,欲化爾王,豈可愛身使爾被誅?」便引項令長十餘丈,語栴陀羅:「隨爾斫截。」時栴陀羅,極力斫之,刀不能傷。父王愍故,而借神力,語栴陀羅:「爾今為我往語爾王:『爾今殺父,復害羅漢,作二逆罪,好加懺悔,可得輕罪。』」時栴陀羅,既受敕已,舉刀復斫,斬父王首,齎向其國。時王軍王,見父頭已,顏色不變,知父得道,不貪王位。悔情既生,心懷懊惱,啼哭悶絕,良久乃蘇,問栴陀羅父王所說。時栴陀羅,以父王敕,而白於王:「爾既殺父,復害羅漢,作是二逆,須好懺悔。」聞是語已,倍增斷絕,而作是言:「今我父王,得羅漢道,有何貪國,而使我殺父?」時彼佞臣,懼王加害,而白王言:「世界之中,何有羅漢?王信空語,用自苦惱。」時王答言:「今我父頭,死來多日,顏色不變,自非得道,何由有是?又我父時,大臣婆咥師,優波咥師,普皆出家,得羅漢道,種種神變,我等所見,於此涅槃,收骨造塔如今現在,雲何道無?」佞臣答言:「世幻咒術,及以藥力,亦能神變。彼二臣者,非是羅漢。比更數日,示王證驗。」作是語已,便於塔所,造作二孔各置一貓,於塔養食,喚言咥師出,貓出食肉,語令還去,還入於孔。如是教之,貓便調伏,而白王言:「今王欲見咥師等耶?願往共看。」王即命駕,往至塔所。時彼佞人,便喚咥師出來,貓即出孔,語令還去,貓便入孔。王既見已,迷心遂盛,任意所作,不信罪福。   時王出軍,遊戲迴還,於其路次,而見尊者迦栴延,端坐靜處,坐禪入定。時王見之,便生噁心,手自把土,用坌尊者,語左右言:「爾等為我各各以土坌迦栴延。」於時土聚,遂沒尊者。有一大臣,信心三寶,於後而至,聞見斯事,極大懊惱,即為尊者,除去其土。復語諸人:「有念我者,而除此土。」爾時尊者,坐琉璃寶窟,神儀鮮澤,無污坌色,大臣歡喜,頭面禮足,白尊者言:「今王無道,作是惡逆,善惡必報,何得無患?」尊者答言:「卻後七日,天當雨土滿其城內,積為土山,王及人民,盡皆覆滅。」大臣聞已,心懷憂惱,即以白王;又自設計,造作地道,出向城外;七日既滿,天雨香華珍寶衣服,於其城內無不歡喜,佞臣白王:「而今此瑞,皆由王德,無智之人,反生誹謗,雲當雨土,而獲珍寶。」如此誑惑,前後非一,惡緣之後,聞有善瑞,皆來雲集。時城四門,冥緣力故,盡下鐵關,逃隱無地,天便雨土,滿城山積。而彼大臣,共有心者,地道而出,向尊者所,而白之言:「感惟此城,一日覆沒,雨土成山,君民並命。先有何緣,同受此害?」   爾時尊者,語大臣言:「諦聽諦聽!當為爾說。乃往過去若干劫,時於其國內,有長者女,住於樓上,清朝灑掃,除棄掃糞置比丘頭,不知懺悔。會得好夫,爾時諸女,而問女言:『爾作何緣,得此良匹?』時女答言:『更無異事,由我掃樓,坌比丘頭,由是之故,值遇好婿。』諸女聞已謂如其言,競共聚土,用坌比丘。由是業緣,普受斯報。」作是語已,共功德天,向花氏城。自昔以來,盧留城而與彼城,迭互盛衰,此國既滅,彼城復盛,由是之故,而尊者等,向花氏城,好音聲長者於其界首,供養尊者。爾時長者,素自殷富,尊者到家,財寶豐溢,殊勝於前。既至城已,尊者迦栴延,而白佛言:「好音聲長者,有何因緣,有好音聲,巨富無量,財寶盈溢?」   佛言:「乃往過去,有一長者,日日遣人,請五百辟支佛,就家設食。而彼使人,常將狗往。會有事緣,不得往請。狗依時節,獨詣僧坊,向僧而吠。時辟支佛等,而作是言:『俗內多事,脫能過忘,向狗來吠,似喚我等。』即便相將,詣長者家。爾時長者,甚大歡喜,如法供養。爾時長者,我身是也。爾時使人,阿那律是。爾時狗者,好音長者是。由是之故,世世好聲,而多財寶。」是故智者,應於福田所懃力供養。   (一一七)羅□羅因緣   我昔曾聞,佛初出家夜,佛子羅□羅,始入於胎。悉達菩薩,六年苦行,於菩提樹下,降伏四魔,除諸陰蓋,豁然大悟,成無上道,具足十力、四無所畏,成就十八不共之法,具四辯才,悉於諸度得到彼岸,解了一切諸佛之法,過諸聲聞緣覺之上。於初成道夜,生羅□羅,舉宮婇女,鹹皆慚恥,生大憂惱,而作是言:「怪哉大惡耶輸陀羅,不慮是非,輕有所作,不自愛慎,令我舉宮都被染污。悉達菩薩,久已出家,而於今者,卒生此子,甚為恥辱。」時有釋女,名曰電光,是耶輸陀羅姨母之女,椎胸拍髀,瞋恚呵罵:「耶輸陀羅!汝於尊長所親,何以自損?悉達太子,出家學道,已經六年,生此小兒,甚為非時,從誰而得?爾無慚愧,辱我種族,不數種族,不護惡名。悉達菩薩,有大功德,名稱遠聞,汝今雲何,不護惜彼,而方恥辱?」   淨飯王當於爾時,在樓閣上,見此大地六種震動奇異相現,白淨王見是相已,謂菩薩死,憂箭入心,生大苦惱,而作是言:「我子戒香,充塞四遠,相好莊嚴,如蓮花鬘,今為死日之所乾枯,戒深固根,慚愧枝葉,名譽之香,大悲厚蔭。我子如樹,為死象所蹋;大如金山,眾寶莊嚴,我子金山王,相好莊嚴身,為無常金剛杵之所碎壞;猶如大海,滿中眾寶,如摩竭魚擾亂海水,我子大海,亦復如是,為死摩竭魚之所擾惱;猶如滿月,眾星圍繞,我子如是無量功德,相好莊嚴,今為無常羅□羅所吞。我種從大丈夫、丈夫盧越真淨,如是等王,相續至此,今日將不斷絕我種耶?特望我子為轉輪聖王,或成佛道,而於今者,寧可死耶?設失我子,憂愁憔悴,命必不全,冀其出家法服持缽,敷演甘露,如此種種諸事,必不得見。」以憶子故,種種愁思思惟。是時聞子宮中舉聲大哭,王倍驚怖,謂太子死,問前走使女言:「是何哭聲?將非我子死耶?」女白王言:「太子不死,耶輸陀羅今產一子,舉宮慚愧,是以哭耳。」王聞是語,倍增憂惱,發聲大哭,揚聲大喚,唱言:「怪哉!極為醜辱。我子出家,以經六年,雲何今日,而方生子?」時彼國法,擊鼓一下,一切軍集,九萬九千諸釋悉會,即喚耶輸陀羅。   時耶輸陀羅,著白淨衣,抱兒在懷,都不驚怕,面小有垢,於親黨中,抱兒而立。時執杖釋,作色瞋忿,罵耶輸陀羅:「叱!爾凡鄙可愧之甚!辱我種族,有何面目,我等前立?」有釋名毘紐天,是耶輸陀羅舅,語耶輸陀羅:「凡鄙嬰愚,無過於爾。舅於種族,宜好實語,竟為何處而得此子?」耶輸陀羅,都無慚恥,正直而言:「從彼出家釋種名曰悉達,我從彼邊,而得此子。」悅頭檀王,聞是語已,瞋恚而言:「不護所生,便作異語,若實若虛,諸釋所知。我子悉達,本在家時,聞有五欲,耳尚不聽,況當有欲而生於子?如斯之言,深為鄙媟。從誰得子?毀辱我等,實是諂曲,非正直法。我子悉達,昔在家時,及眾珍寶餚膳,都無染著,況今苦行,日食麻米,以此謗毀。」淨飯王極大瞋恚,問諸釋言:「今當雲何苦毒殺害?」復有釋言:「如我意者,當作火坑,擲置火中,使其母子,都無遺餘。」諸人皆言:「此事最良。」即掘火坑,以佉陀羅木,積於坑中,以火焚之,即將耶輸陀羅至火坑邊。   時耶輸陀羅,見火坑已,方大驚怖,譬如野鹿,獨在圍中四向顧望,無可恃怙。耶輸陀羅便自呵責:「既自無罪受斯禍患。」遍觀諸釋,無救己者,抱兒長嘆,念菩薩言:「汝有慈悲,憐愍一切,天龍鬼神,鹹敬於汝。今我母子,薄於祐助,無過受苦,雲何菩薩不見留意?何故不救我之母子今日危厄?諸天善神,無憶我者。菩薩昔日,處眾釋中,猶如滿月在於眾星,而於今者,更不一見。」即時向佛方所,一心敬禮,復拜諸釋,合掌向火,而說實語:「我此兒者,實不從他而有斯子,若實不虛,猶六年在我胎中者,火當消滅終不燒害我之母子。」作是語已,即入火中,而此火坑,變為水池,自見己身,處蓮花上,都無恐怖,顏色和悅,合掌向諸釋言:「若我虛妄,應即燋死,以今此兒實菩薩子,以我實語,得免火患。」復有釋言:「視其形相,不驚不畏,以此推之,必知是實。」復有釋言:「而此火坑,變為清池,以是驗之,知其無過。」時諸釋等,將耶輸陀羅還歸宮中,倍加恭敬讚嘆,為索乳母,供事其子,猶如生時,等無有異。   祖白淨王,愛重深厚,不見羅□羅,終不能食;若憶菩薩,抱羅□羅,用解愁念。略而言之,滿六年已,白淨王渴仰於佛,遣往請佛。佛憐愍故,還歸本國。來到釋宮,佛變千二百五十比丘,皆如佛身,光相無異。耶輸陀羅,語羅□羅:「誰是汝父?往到其邊。」時羅□羅,禮佛已訖,正在如來左足邊立,如來即以無量劫中所修功德相輪之手,摩羅□羅頂,時諸釋等,鹹作是念:「佛今猶有愛私之心。」佛知諸釋心之所念,即說偈言: 「我於生眷屬,  及以所生子,  無有偏愛心,  但以手摩頂,  我盡諸結使,  愛憎永除盡,  汝等勿懷疑,  於子生猶預。  此亦當出家,  重為我法子,  略言其功德,  出家學真道,  當成阿羅漢。」   (一一八)老婆羅門問諂偽緣   一切狡猾諂偽詐惑,外狀似直,內懷姦欺,是故智者,應察真偽。如往昔時,有婆羅門,其年既老,娉娶少婦,婦嫌夫老,傍婬不已。欲心既著,誑夫設會,請諸少壯婆羅門等,夫疑有姦,不肯延致。時彼少婦,設種種計,用惑其夫。老婆羅門前婦之子,墜於火中,爾時少婦,眼看使墮,而不捉取。婆羅門言:「兒今墜火,何故不捉?」婦即答言:「我自少來,唯近己夫,不曾捉他其餘男子,雲何卒欲令我捉此男子小兒?」老婆羅門聞是語已,謂如其言信明婦故,便於其家,而設大會,集婆羅門。爾時少婦,便共交通。老婆羅門聞是事已,心懷忿恨,即取寶物,盛裹衣□,棄婦而去。   離捨既遠,於其路中,見一婆羅門,便共為伴,於其日暮,一處共宿,至明清旦,復共前行。離主人捨,漸漸欲遠,彼婆羅門,語老婆羅門言:「於昨宿處,有一草葉著我衣裳,我自少以來,無侵世物,葉著衣來我甚為愧,欲還草葉,歸彼主人,爾並停住待我往還。」老婆羅門聞是語已,深信其言,倍生愛敬,許當住待。彼婆羅門,詐捉草葉欲還主人,未遠之間,入一溝壑,偃腹而臥,良久乃還,雲以草葉還主人竟。老婆羅門信以為然,倍增愛重。老婆羅門時因便利,洗大小便,即以寶物,而用寄之,此人尋後,齎其珍寶,便棄走去。   老婆羅門見偷己物,嘆惋彼人,又自感傷,憂愁懊惱,惆悵進路。小復前行,憩一樹下,見一鸛雀,口中啣草,語諸鳥言:「我等應當共相憐愍,集會一處,而共住止。」爾時諸鳥,皆信其言,而來聚集。時此鸛雀,伺眾鳥等一切行後,就他巢窠,啄卵飲汁,殺他子食,諸鳥將至,更復啣草。眾鳥既還,見有此事,鹹皆瞋責,而此鸛雀,拒言我不。時諸鳥輩,知其諂欺,悉捨而去。於此樹下,更經少時,見一外道出家之人,身服納衣,安行徐步,去去眾生,老婆羅門而問之言:「何以並行口唱去去?」外道答言:「我出家人,憐愍一切,畏傷蟲蟻,是故爾耳。」時婆羅門,見其出家口吐此言,深生篤信,即時尋逐,往至其家。於其暮宿,語婆羅門:「我須閑靜以自修心,爾止別屋於彼而臥。」時婆羅門,喜聞行道,心懷慶悅。至夜後分,但聞作樂歌舞之聲,便出看之,乃見出家外道住室,有一地孔,中出婦女,與共交通,若女人舞,外道彈琴,若外道舞,女人彈琴。見此事已,而自念言:「天下萬物,不問人獸,無一可信者。」說偈言曰: 「不捉他男子,  以草還主人,  鸛雀詐啣草,  外道畏傷蟲,  如是諂偽語,  都無可信者。」   爾時國內,有一長者,居家巨富,多諸珍寶,於其一夜,多失財物。時王聞已,問長者言:「有誰來去,致令亡失?」長者白王:「初無姦雜而與往返,唯一婆羅門,長共出入,清身潔己,不犯世物,草葉著衣,猶還其主,自此已外,更無異人。」王聞是已,攝婆羅門而詰問之。爾時長者,往白王言:「彼人淨行,世之無比,如何一旦,而被拘執?寧失財物,願王放捨。」時王答言:「我昔曾聞,有如是比外詐清淨內懷姦惡,爾勿憂惱,聽我覈實。」作是語已,即便撿究,辭窮理屈,依實伏首。是故智者,處世如鏡,善別真偽,為世導師。   (一一九)婆羅門婦欲害姑緣   昔有婆羅門,其婦少壯,姿容艷美,欲情深重,志存婬蕩,以有姑在,不得遂意,密作姦謀,欲傷害姑。詐為孝養,以惑夫意,朝夕恪懃,供給無乏,其夫歡喜,謂其婦言:「爾今供給,得為孝婦,我母投老,得爾之力。」婦答夫言:「今我世供,資養無幾,若得天供,是為願足,頗有妙法,可生天不?」夫答婦言:「婆羅門法,投巖赴火,五熱炙身,行如是事,便得生天。」婦答夫言:「若有是法,姑可生天,受自然供,何必孜孜,受世供養?」作是語已,夫信其言,便於野田,作大火坑,多積薪柴,極令然熾,乃於坑上,而設大會,扶將老母,招集親黨,婆羅門眾,盡詣會所,鼓樂絃歌,盡歡竟日。賓客既散,獨共母住,夫婦將母詣火坑所,推母投坑,不顧而走。時火坑中,有一小磴,母墮磴上,竟不墜火。母尋出坑,日已逼闇,按來時跡,欲還向家。路經叢林,所在陰黑,畏懼虎狼羅剎鬼等,攀上卑樹,以避所畏。會值賊人多偷財寶,群黨相隨,在樹下息。老母畏懼,怖不敢動,不能自制,於樹上欬。賊聞欬聲,謂是惡鬼,捨棄財物,各皆散走。既至天明,老母泰然,無所畏懼,便即下樹,選取財寶,香瓔珠璣金釧耳璫真奇雜物,滿負向家。夫婦見母,愕然驚懼,謂是起屍鬼,不敢來近。母即語言:「我死生天,多獲財寶。」而語婦言:「香瓔珠璣金釧耳璫,是汝父母姑姨姊妹用來與汝。由吾老弱,不能多負,語汝使來,恣意當與。」婦聞姑語,欣然歡喜,求如姑法投身火坑,而白夫言:「老姑今者,緣投火坑,得此財寶,由其力弱,不能多負,若我去者,必定多得。」夫如其言,為作火坑,投身燋爛,於即永沒。爾時諸天,而說偈言: 「夫人於尊所,  不應生惡意,  如婦欲害姑,  反自焚滅身。」   (一二○)烏梟報怨緣   昔有烏梟,共相怨憎。烏待晝日,知梟無見,踏殺群梟,噉食其肉。梟便於夜,知烏眼闇,復啄群烏,開穿其腸,亦復噉食。畏晝畏夜,無有竟已。時群烏中,有一智烏,語眾烏言:「已為怨憎,不可救解,終相誅滅,勢不兩全,宜作方便殄滅諸梟,然後我等可得歡樂,若其不爾,終為所敗。」眾烏答言:「如汝所說,當作何方,得滅讎賊?」智烏答言:「爾等眾烏,但共啄我,拔我毛羽,啄破我頭,我當設計,要令殄滅。」即如其言。燋悴形容,向梟穴外,而自悲鳴。梟聞聲已便出語言:「今爾何故,破傷頭腦,毛羽毀落,來至我所,悲聲極苦,欲何所說?」烏語梟言:「眾烏仇我,不得生活,故來相投,以避怨惡。」時梟憐愍,欲存養畜,眾梟皆言:「此是怨家,不可親近,何緣養畜,以長怨敵?」時梟答言:「今以困苦,來見投造,一身孤單,竟何能為?」遂便畜養,給與殘肉。日月轉久,毛羽平復,烏詐歡喜,微作方計,銜乾樹枝並諸草木,著梟穴中,似如報恩。梟語烏言:「何用是為?」烏即答言:「孔穴之中,純是冷石,用此草木,以御風寒。」梟以為爾,默然不答。而烏於是,即求守孔穴,詐給使令,用報恩養。時會暴雪,寒氣猛盛,眾梟率爾來集孔中,烏得其便,尋生歡喜,銜牧牛火,用燒梟孔,眾梟一時,於是殄滅。爾時諸天,說偈言曰: 「諸有宿嫌處,  不應生體信,  如烏詐託善,  焚滅眾梟身。」   (一二一)婢共羊鬥緣   昔有一婢,稟性廉謹,常為主人,典□□娛檢□□□□毼□送□茶□□□□□陵騰□娛檢□穇力覺□□□□□□□□□□毼□槔□□飀□□魯□導□□襛□□□碌妝榍毼□羇□茶□□□□□□□樧□襩□□□□覬□□□□E□□□□□姩□□槁□□□□□毼□□樧襩□□□□□導□羇□槁□□穠□□□□□私□□□□訧觲□□□□□□□楏□□j□□□□□□□□□槆K□□□□□□□□椸□□□□□□□襤□□□□□□□□□ 「瞋恚鬥諍間,  不應於中止,  羝羊共婢鬥,  村人獼猴死。」   雜寶藏經卷第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4 雜譬喻經   No. 204   雜譬喻經   後漢月支沙門支婁迦讖譯   (一)   昔有比丘聰明智慧,時病危頓,弟子問曰:「成應真未?」答曰:「未得;不還未也。」問曰:「和上道高名遠,何以不至乎?」和上告白:「已得頻來,二果未通。」問之:「已得頻來,礙何等事不至真人?」答曰:「欲睹彌勒佛時三會二百八十億人得真人時,及諸菩薩不可限載。彌勒如來巨身至尊長百六十丈,其土人民皆桃華色,人民皆壽八萬四千歲,土地平正衣食自然,閻浮土地廣長各三十萬里,意欲見此,不取真人。彌勒佛時二尊弟子:一曰雜施,二曰數數,復欲見之,知何如我?」弟子復問:「從何聞此?」和上答曰:「從佛經聞。」弟子白曰:「生死勤苦,彌勒設有異法當往待之乎?」答曰:「無異,六度四等四恩四諦寧有異乎?」答曰:「不也。設使一等彼此無異,何為復待?今受佛恩反歸彌勒,亦可取度不須待彼。」和上言:「止!卿且出去,吾當思惟。」弟子適出未到戶外,已成真人。弟子還曰:「何乎?」師曰:「已成真人。」弟子禮曰:「咄叱之頃已成果證。」   (二)   昔有比丘得定意時,野火燒不燒,人見之謂是鬼,便斫之,刀折不入,用心一故不入,柔軟故不燒。有人得定者,弟子呼之飯不覺,因前牽其臂,臂申長丈餘,弟子怖便取結之,意恐結不可復解之。師禪寤,苦臂痛,問弟子,白如是。師言:「汝不解寤我,折我臂,人得定意柔軟如綿,在母腹中亦爾。」   (三)   昔罽賓國有一菩薩,始生墮地,地有大動,父母皆驚。時有真人,低頭面禮華蓋供散。後長出家明哲辯慧,然多蕩泆乃無法度,所說聞者輒令得道。時有二人共為比丘,精舍守戒清白積年,意不開解。天神語之:「彼國有比丘,多所化度。」二人即往故遠歸請。時此比丘彼國有比丘與婬女通,二人求現,一人先入禮敬卻坐,婬女故臥端正極世,專心聽經無他異念,便得道跡,稽首還。復使一前禮調訊坐聽,見臥婬女,心念:「此人穢辱不良,唐苦遠來。」便棄出外。比丘曰:「何愁乃爾知有邪見?」曰:「乃誤我曹,涉曠辛苦,師此污濁有是蕩行。」曰:「卿為大非。學士法但當正心聽受慧解,焉譏是非?自生惡念,令無所得。」更自端心共入聽經,復得道跡。一得應真,師為設賓便還本國。師後典寺,大用僧物通婬戲樂過度。眾僧議逐,有真人曰:「且莫擯棄!雖用僧物能多化度。」便止不逐。親親詣曰:「卿前弟子可往從乞備眾人物。」即到彼國,大得眾寶還倍償僧。   (四)   昔有賢者奉法精進,得病奄亡,妻子嗥戀無聊有生,火葬收骨埋去既訖,廢忘經道香燈不設,家財饒富月旦晦朔烹殺饌餟上塚集會,相哭哀摧悲悼斷絕。亡者戒德終乃昇天,天眼遙見愍其笑之愚癡之至,便作小兒於邊牧牛,牛便卒死。兒便嗥哭,刈草著前曉喻令食,復打呼起對泣自傳,如此終日。眾人怪笑,共往呵問:「汝誰家子?牛死當歸語家,嗥哭何益?牛死豈知乎?」曰:「我不愚也。牛死尚在,猶可有望;汝父早死,設百種食共向嗥哭,焦骨何知?」眾聞霍解。曰:「吾本汝父,蒙佛生天,故來釋卿。」因還復天身,「欲得如我,加進道供。」已忽不現,妻子內外便還精進,戒德佈施拯濟一切不復憂愁,皆得道跡,同時生天。   (五)   海中有一國名私訶疊,中多出珍寶唯無石蜜。時有賈人,持五百餘車石蜜往,念欲上王,所得賞報必勝市賣,便以石蜜置王宮門,作事自陳。如是月日之中無有問者,恚曰:「彼王亦是人,我亦是人,眼耳鼻口四大俱爾,乃不可得一見與言語也。何則?王福德勝人故也。吾亦當作功德,當令王不覺來歸我。」時遂行作沙門,以蜜供養三尊,求一靜處思惟苦空非身,使其未半,意解無縛得六通道,諸能一處不移成羅漢者,地為震動,帝釋諸天應來慰問,於是天帝諸天人皆下作禮助其歡喜。比丘問天帝:「卿等天上盡何所為?」答曰:「天上有四戲觀園,三處是五欲處,一處是道德,在中或論佛貴典,或時論天下四輩精進持法者。」比丘曰:「論持者為一等也,為有深淺乎?」天帝曰:「普論善人耳,佛泥曰以來有三人諸天持論未曾廢捨。」比丘曰:「斯何人也?天得與我一一說之。」天帝言:「波羅柰國有一人作沙門,自誓言:『當經行仿佯,不得應真終不臥息。』於是晝夜經行,足壞流血百鳥逐啄,三年得道;諸天稱察無不奉承矣。有一人在羅閱祇國亦作沙門,布草為蓐坐其上,自誓曰:『不得道終不起。』而蔭蓋來但欲睡眠,使人作錐長八寸,睡來時便刺兩髀,以瘡痛不睡,一年之中得應真道;天亦歎未曾有也。復有一人在拘睒尼國亦作沙門,在山石室峻險,卒無能得往來者。時魔波旬見其精進,便化作水牛,在比丘前鳴鼻角目,以欲觸之,比丘甚畏而思曰:『此間牛所不能得至,何以有此?得無是魔所為也。』即□言:『汝是弊魔所為耶?』魔謂已知便服本形。比丘語魔:『卿恐我何求?』魔言:『見道人精勤恐出我界去,故來相恐矣。』比丘說言:『我所以作沙門者求度世間,佛有相好欲見之耳,佛以去世無能見者,聞魔能變作佛身,為吾現之,吾便不復精進也。』魔其當然即化為佛在前立,思惟即得應真,諸天空中稱善無量,魔悔愁毒即時滅去。」   天帝語比丘:「是三人諸天所歎,於今未休。」比丘語天帝:「此三人者,明識苦空是以朽身。吾本無意為人所輕,遂行求道得出三界,亦復奇妙亦得應真。」諸天報曰:「今還天上以道人上頭第一。」於是諸天作禮而去。於是國王聞石蜜主勤行得道,即往稽首叩頭謝過,遂為國師,興隆三寶國致太平,得福得度不可復計。   (六)   昔有一病人,眾醫不能治差,逕來投國王,王名薩和檀,以身歸大王:「慈願治我病。」王即付諸師,敕令為治病。諸醫啟王:「此藥不可得。」王問諸師曰:「其藥名何等?」「世無五毒人其肉中作湯,服此便得差。何等為五毒?一者無貪婬心,二者無瞋恚心,三者無愚癡心,四者無妒嫉心,五者無剋虐心。若有此人者,其病便愈。」王告諸師曰:「此人來歸我,唯我無此毒。」即割身上肉與之令合湯,病者服愈便發摩訶衍。   (七)   昔有迦羅越,常願見文殊師利。迦羅越便大佈施並設高座訖,便有一老翁甚大醜惡,眼中眵出、鼻中洟出、口中唾出,迦羅越見在高座上便起意:「我今日施高座,高尚沙門當在其上,汝是何等人?」便牽著地佈施訖,迦羅越便然燈燒香,著佛寺中,言:「持是功德現世見文殊師利。」便自還歸家疲極臥,夢有人語言:「汝欲見文殊師利,見之不識,近前高座上老翁正是文殊師利,汝便牽著地。如是前後七反,見之不識,當那得見文殊師利?」若人求菩薩道,一切當等心於人。求菩薩道者,文殊師利便往試之,當覺是意。   (八)   為無常家說譬喻。有一大樹,其果如二升瓶,其果垂熟,有烏飛來住樹枝上方住,果落烏頭殺。樹神見此,而作偈言: 「烏來不求死,  果墮不為烏,  果熟烏應死,  因緣會使爾。」   人在世間罪福會遲速合,無有前卻,黠人得罪不怨、得福不喜,爾乃為諦信佛言受持不離。三界之中有九十六種道,世人各奉其所事冀神有益,此諸小道未曉為福,豈能執德?所以爾者,不識三尊之上明,不執五戒之清真,無有八正之深見,豈能祐濟於人乎?是以名之薄田耳。   (九)   有能敬佛三尊,監通三世,明天堂之福,審太山之罪,至信三寶以塞三塗,強智慧之力以消三界癡冥,修六淨神水以蕩六患之穢,故能輕財損身口分,行等之施,以樹來世之本。施一萬報疾若響應,故言:「大道三界之良田也。」何以明之?昔阿育王曾作小兒,時道遇佛不勝歡喜,以少沙土至心奉佛,由此之福故得為聖王,典主四十萬里十六大國。以此明之,佛最為良田。昔佛弟難陀,乃往昔惟衛佛時人,一洗眾僧之福,功德自追,生在釋種,身珮五六之相,神容晃昱金色,乘前世之福,與佛同世研精道場便得六通。古人施一猶有弘報,況今檀越能多行者乎?普等之行必逮尊號,加增歡喜廣度一切。   (一○)   法言:「染神億劫不朽,煎熬生死,得道乃止。」昔佛泥曰後五百十年,有一國王,精進勇猛世所希有,供養六萬沙門三月一時,甘香餚膳極世之味,最上座道人博綜群籍探古達今,得應真。去此國東四百八十里有一國王,供養五百婆羅門,亦盡世之美,作百種幢幡裝校繒綵綿潔金寶雜物,一幢直五百兩金,以此伎樂而娛樂之。其有能作此技藝者,便以與之。諸國貧人聞彼國王有此寶物,各各四面雲集合五百人,路由精舍,各習技藝欲取彼寶,糧食乏盡不能得達,便詣上座前求作沙門。上座即觀之,乃惟衛佛時賢者家奴客,曾為道人作食飲,又聞法言,從是以來天上人中受福自然,福今始盡法言故存,此等可度。便下鬚髮授以戒法,將入宮,食還大歡喜。師知其意,為說此飯不可妄食,人無至誠而食此飯者,當累劫為王作牛馬奴婢。五百新學比丘,聞此恐怖,厲志精進,九十日皆得應真。比丘已得道,欲自說本末,便大走行喚入王門共相撲來,三毒、十二因緣、五陰、六衰我皆撲之,誰能與我對者?眾坐愕然,此何言也?比丘曰:「吾等本習技藝取彼寶利養,為沙門自致羅漢,三界眾邪吾等已撲滅之,蒙大師恩快樂無極。」   (一一)   昔者兄弟二人居,大勢富貴資財無量,父母終亡無所依仰。雖為兄弟志念各異,兄好道誼;弟愛家業,官爵俸祿貪世榮色。居近波利弗雞鳴精舍去之不遠。兄專行學諮受經道不預家計,其弟見兄不親家事恆嫌恨之:「共為兄弟,父母早終,勤苦念生活,反棄家業追逐沙門聽受佛經。沙門豈能與汝衣財寶耶?家轉貧狹財物日耗人所蚩笑,謂之懈廢門戶絕滅,凡為人子當立功效,繼續父母功勳不廢,乃為孝子耳。」兄報之曰:「五戒、十善、供養三寶、行六度、坐禪念定,以道化親,乃為孝耳。道俗相反自然之數,道之所樂俗之所惡,俗之所珍道之所賤。智愚不同謀,猶明冥不可共處。是故慧人去冥就明以致道真。卿今所樂,苦惱之我,一切空無虛偽不真,迷謬計有,豈知苦辛?」其弟含恚俾頭不信,兄見如是便謂曰:「卿貪家事以財為貴,吾好經道以慧為珍。今欲捨家歸命福田,計命寄世忽若飛塵,無常卒至為罪所纏,是故捨世避危就安。」弟見兄意志趣道誼寂然無報。兄則去家行作沙門,夙夜精進,誦經念道一心坐禪,分別思惟,未曾休息懈怠,即具根力,三十七品,行合經法,成道果證。往到弟所勸令奉法:「五戒十善生天之本,佈施學問道慧之基。」弟聞此言瞋恚更盛,即答兄曰:「卿自應廢,不親家業毀壞門戶,可獨為此,勿復教我,疾出門去莫預我事。」兄便捨去。弟貪家業汲汲不休,未曾以法而住其心,然後壽終墮牛中肥盛甚大,賈客買取載鹽販之,往返有數,牛遂羸頓不能復前,上阪困頓躄臥不起,賈人策撾搖頭纔動。時兄遊行飛在虛空,遙見如是,即時思惟:「知從何來?」觀見其本,本是其弟,便謂之曰:「弟汝所居舍宅田地汲汲所樂,今為所在?而自投身墮牛畜中。」即以威神照示本命,即自識知淚出,自責本行不善慳貪嫉妒,不信佛法輕慢聖眾,快心恣意不信兄語,違戾聖教抵突自用故墮牛中,疲頓困劣悔當何逮?兄知心念愴然哀傷,即為牛主說其本末事狀如是:「本是我弟,不信三尊背真向偽,慳妒自恣貪求不施,墮牛中羸瘦困劣甚可愍傷,今已老極疲不中用,幸以惠我濟其殘命。」賈人聞之便以施與,即將牛去還至寺中,使念三寶飯食隨時,其命終盡得生忉利。時眾賈客各自念言:「我等勤治生無厭,不能施與又不奉法不識道誼,死亦恐然不免此類。」便共出捨,捐其妻子棄所珍翫,行作沙門精進不懈,皆亦得道。由是觀之,世間財寶不益於人,奉敬三尊修身學慧博聞行道世世獲安。   (一二)   昔者捨衛國有一貧家,庭中有蒲桃樹,上有數穗,念欲即施道人。時國王先前請食一月,是貧家力勢不如,王正玄許一月,乃得一道人便持施之。語道人言:「念欲施來一月,今乃得願。」道人語優婆夷:「以一月中施矣。」優婆夷言:「我但一穗蒲桃施耳,那得一月施。」道人言:「但一月中念欲施,則為一月也。」   有十八事,人於世間甚大難:一者值佛世難。二者正使值佛,成得為人難。三者正使得成為人,在中國生難。四者正使在中國生,種姓家難。五者正使在種姓家。四支六情完具難。六者正使四支六情完具,財產難。七者正使得財產,善知識難。八者正使得善知識,智慧難。九者正使得智慧,善心難。十者正使得善心,能佈施難。十一者正使能佈施,欲得賢善有德人難。十二者正使得賢善有德人,往至其所難。十三者正至其所,得宜適難。十四者正使得宜適,受聽問訊說中正難。十六者正使得中正,解智慧難。十七者正使得解智慧,能受深經種種難。是為十八事。   雜譬喻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5 雜譬喻經   No. 205   雜譬喻經捲上   失譯人名附後漢錄   (一)   菩薩度人,譬若巧乳母養子,有四事:一者洗浴使淨、二者乳哺令飽、三者臥寐安穩、四者抱持出入恆使歡喜。以此四事長養其子令得成就。菩薩亦復如是,有四事育養眾生:一者以正法洗浴心垢、二者以經法飲食使飽、三者禪定三昧隨時興立、四者以四恩饒益一切恆令歡喜。以此四事勸誨一切,長育眾生使得至道。   (二)   世間有二知識,常與人為因緣,令人得大罪,亦令人得大福。何謂二知識?一者惡知識、二者善知識。譬如賊師造惡逆,殺害君父破亂天下,眾生被毒殃無不加,與之從事令人得大罪。如釋迦文菩薩發意求道救護眾生,四等四恩接護一切,三界五道靡不蒙度也!所謂善知識與之從事,令人得大福。   (三)   昔南天竺有一國名私呵絜,處海渚之上,其城縱廣八萬餘里。時他國有一老母名阿龍,遭難荒亂流離在此國,孤單無所歸,依乞丐生活,詣長者家欲求寄附。時長者婦見之,問訊老母,老母具自陳說窮厄之意。長者愴然愍之,語老母言:「可住我家耳,當相資給。」老母喜曰:「吾無以上報,當以小小作使,所作眾務不敢憚勞也!」便停止住。意有悲喜:「昔日供侍眾僧隨意所設,今日忽爾窮厄,施心不達,內自感傷。」前禮道人問訊必訖:「不審僧朝中供未也?」道人答曰:「朝來入城乞丐了無所得,是以便還所解耳!」老母即念:「欲得飯眾僧,而自了無所有。」白諸道人:「我今入城視之,若得供辦者,當還白之!若無者亦當使知消息。」於是眾許可,各各解住樹下。   於是老母還捨啟長者婦,宜用數千錢:「今我雖在此作使,願身自賣終身為婢,可立券要?」長者婦問曰:「卿在此仰我衣食,欻復用錢為?持作何等?」老母白言:「私宜急用,不可得說。」於是長者婦以錢與之,語言:「為持去用,若有時自可還,我以券何為?」老母得錢,詣其左右先素知識者,具以情告之:「以錢人人付,使為供六十家。」須臾已辦,齎詣道人。「本謂無實定,至城乃爾。」皆怪其精進,出於不意,而問老母:「居止何處?吾朝分衛無裡不遍,何以都不相值見耶?」老母具自陳說本末:「我是某國中人也,家先奉佛供養眾僧。值世荒亂流離至此,室家蕩盡一身孤獨,依附此國大長者家,給其使令,仰其衣食,空身寄命了無一錢。向見道人悲喜交集,心有所懷,悲願不果。白夫人:『以身自賣,求索少少,欲飯眾僧。』慈惠見愍,微誠得遂耳!」道人歎曰:「真可謂盡信施矣!」皆相謂曰:「吾等亦為五陰之身行求分衛,今日之食便為噉人肉也,宜各建意以報施功。」眾人齊心立八惟務禪,精盈感通即獲超定,神足威靈振動境界,樹木曲躬有似跪拜。道人見證,讚敘施主。   國王驚肅怪其所以,召諸群臣共議:「原其感瑞,何緣致茲?」臣下四出觀察其所由,見城門外道人群集,施者濟濟,其共相慶賴。即入白,王曰:「正是所為,速請呼來!」臣下還宣王命。老母怖悸懼有非禍,報答臣曰:「吾身繫屬長者婦,不得自由。」臣還白此意,王曰:「並請命來。」於是長者婦聞王敕命,即與老母詣王所。王問其意,老母具以本末白王言。王曰:「吾為國主富有自在,然不知奉敬三尊供養道士,如此老母致感若斯!」王曰:「此母則吾師。」迎著宮內,香湯洗浴坐於師位。宮人、婇女合二萬人,王身受戒為優婆塞;老人、婇女為優婆夷。國人一切普發道意。   (四)   昔道人於山中學道。山中多有蝮蛇,道人畏之,便依一樹下,高布床褥坐禪念定;而但苦睡,不能自制。天人則於空中笑,覺之,遂睡,不解天人因作方便,欲恐令不睡極。夜,天人言:「咄咄道人,毒蛇來矣!」道人大怖,便然燈火,遍求之不見。天人數數不止,道人乃更恚曰:「天人何以犯兩舌?都不見物,雲何為言言毒蛇?」天人語道人:「何不自觀內毒蛇?身中有四蛇不除,如何更從外求之乎?」道人聞天人語,即自思惟:「觀身歷藏,乃知四大為五陰六衰所沈沒,無數劫來至今未脫。」即解四諦苦空非身。天未曉,漏盡意解,六通具足,得羅漢。   (五)   昔有阿育王,於境內立千二百塔寺,後得病大困。有一沙門往省王,王與相見,悲不能自勝。道人曰:「王前後所作功德不可計數,當開大意,莫有恨也!」王言:「正使死至不能有恨也。所以悲者,前為千二百寺,各織作金縷幡蓋千二百枚,欲自懸幡散華,於諸寺物始得辦,而得重病,恐不卒本願,故自悲耳!」道人語王:「好!」叉手一心,令王悉見一界中塔。道人即現神足,應時千二百塔皆在王前。見大歡喜,病即時差,取金幡金華懸諸剎上,塔寺低仰皆就王手。王得本願身復病癒,即發大意,延二十五年,遂作功德逮得不退轉。   (六)   昔有阿育王,拜為政位,二十八萬里盡屬之,陸地龍、閱叉等亦奉獻臣使,無不伏者。唯有一龍王,北界所止之,池廣三百餘里,得佛一分舍利晝夜供養,獨不降首於阿育王。王即舉四種兵到其池上,龍不出應。龍有威神,王亦不能得前。如是三往,不能得龍。「所以威神並者,福勝我故也!吾今當大作功德供養三尊,以往取必得不疑也!」於是修立塔寺、廣請眾僧,數數不息。欲自試功德,便作一金龍,作一王身,著稱兩頭稱其輕重,作功德並稱二像,龍重王輕;後復稱之輕重衡平;復作功德,後王稱日重、龍稱日輕。王知功德日多,興兵往討,未至道半,龍王大小奉迎首伏,所得佛一分舍利者獻阿育王,阿育王復興塔寺廣闡佛法。   (七)   昔佛般泥洹去百年後,有阿育王愛樂佛法,國中有二萬比丘,王恆供養之。諸九十六種外道生嫉妒意,謀欲敗佛法,自共聚會思惟方便。中有一人善於幻化,便語眾人:「吾欲作幻,變惡鬼形索沙門,聞之必散亡。當知其不如,必來歸吾等道矣!」異道所奉神,名摩夷首羅,一頭四面八目八臂,諸鬼之最是可畏者。梵志即作是身,將諸醜鬼二百餘頭,洋洋行於國中,徐徐稍前至王宮門。一國男女莫不怖懼,王出迎之見大恐鬼,稽首問曰:「不審大神何所敕欲?」鬼語王言:「吾欲噉人。」王言:「不可爾也!」鬼曰:「若王惜人民者,國中有無益王者付我噉之。」王言:「無有也!」鬼言:「諸沙門等,亦不田作、亦不軍征、不臣屬王,此則無益者,付吾噉之。」王心不樂,事不得已,便遣使詣祇桓,道其消息。   二萬比丘中有最下沙彌,年十三歲名端正,白諸比丘:「我當行應焉!」即便聽許之。沙彌出外語維那曰:「其有梵志墮祇桓中者,便共剃頭,無令得脫。」便往其所,語鬼神曰:「知汝來欲噉吾等,吾等是僧中最小,故來先相差次,其餘比丘安次當來。」沙彌復言:「吾旦來未得食,卿等飯我令得一飽,乃卻噉我。」鬼神與之。時從鬼梵志亦有二萬餘人,王作大廚,當與此等。沙彌便取二萬人食,具皆著口中,神足飛著祇桓。故未飽,復取二萬梵志吞之,亦以神足送著祇桓中。時作幻梵志走大怖懼,還復為人,稽首謝過,願作弟子。諸比丘盡剃諸梵志頭,為說經法,皆得羅漢。一國人民無不歡喜得福得度。王思惟言:「一小沙彌感動如是,況摩訶衍海何所不有者?我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從是以來佛法興盛,於今不滅。   (八)   昔有國王喜食人肉,敕廚士曰:「汝等夜行密採人來以供廚。」以此為常。臣下後咸知之,即共斥逐捐於界外,更求良賢以為國王。於是噉人王,十三年後身生兩翅行噉人,無復遠近,於山中向山樹神請求祈福:「當取國王、五百人祠山樹神,使我得復還國為王。」於是便飛行取之,得四百九十九人,之山谷以石密口。時國王將諸後宮詣浴池戲,始出宮門逢一道人,說偈求乞,王即許之,還宮當賜金銀。時王入池當欲澡洗,噉人王空中飛來,抱王得去還於山中。國王見噉人王,不恐不怖顏色如故。噉人王曰:「吾本捕取五百人當持祠天,已有四百九十九人,今復得卿一人,數已滿,殺以祠天。汝知是,何以不恐懼乎?」國王對曰:「人生有死、物成有敗、合會有離,對來分之,不敢愁也!旦出宮時,道逢道士為吾說偈,即許施物,今未得與,以是為恨耳!今王弘慈寬恕,假數日中佈施訖還,不違要誓也!」即聽令去,而告之曰:「與汝七日期,若不還者,吾往取汝亦無難也!」   王即還宮都中,內外莫不歡喜,即開庫藏佈施遠近,拜太子為王,慰勞百姓辭決而去。噉人王遙見其來念曰:「此得無異人乎?從死得生而故來還。」即問曰:「身命世人所重愛者也,而卿捨命所信,世之難有,不審何守志趣?願說其意。」即曰:「吾之慈施至誠信盟,當得阿惟三佛度十方。」彼王曰:「求佛之義其事雲何?」便為廣說五戒、十善、四等、六度。心開坦然,從受五戒為清信士,放四百九十九人,各各令還國。諸王追是後王共至其國,感其信誓蒙得濟命,各不肯還於本國,遂便住止此國。於此國王,各為立第一捨,彫文刻鏤光飾嚴整,法國王飲食服御,與王無異。四方來人問言:「何以有此如王捨,遍一國中?」眾人答曰:「皆是諸王捨也!」名遂遠布。從此以來號言王捨城。佛得道已自說本末:「立信王者我身是也,噉人王者殃崛摩是,還王捨說法所度無量,皆是宿命作王時因緣人也!」佛說是時,無不歡喜,得福得度,不可訾計。   (九)   昔雪山有白象王,身有六牙,生二萬象。像王有二夫人,一人年長、一人年少,每出遊戲時夫人挾左右。時王出戲,道過一大樹,樹花茂好,欲取二夫人身上以為光飾。鼻絞樹而搖逍之,風吹樹花獨落大夫人上,小夫人在下風不得華,謂王為有偏意,內生毒心。後王池中生一金色千葉蓮花,小象見之取持上王,王得以與大夫人使著頭上;小夫人遂益妒忿,念欲害王。雪山中多有道士,於是小夫人採取美果每供養百辟支佛,以後山上臨一嶮處而自誓願:「持是前後施辟支佛福報生於人中,有豪勢、自識宿命,害殺此象王。」即便放身自投山下而死。   神來生人間,為長者女,明慧遠識端正無比。其女長大,國王聘為夫人,愛重之。夫人念言:「今真得報宿怨矣!」便以梔子黃面委臥稱病。王入問之,答曰:「夜夢見象,頭有六牙,欲得其牙持作釵耳。王若不得此象牙者,病日篤矣!」王素重之不敢違意,即召國中諸射獵者得數百人,而告之言:「汝等山中頗見有白象身有六牙者不?」皆言:「未曾見也!」王意不樂。使夫人呼獵者共道此意。夫人言:「此間近處實無此象,汝眾中誰有能耐苦大膽者乎?」有一人長跪曰:「我最可矣!」於是夫人與萬兩金、與其鐵鉤斧鑿及法衣一具,告之:「汝徑詣雪山中,道當有大樹,左右有蟒,身長數百丈不可得近,斧鑿穿樹從中過去。前行當見大水,有樹木臨水上,取鐵鉤鉤上樹,尋枝進而前度至象所住。視其常可頓止處,當下作深坑薄覆其上,在中伺象來時,以箭射之。即著袈裟如沙門法,像奉三尊終不害汝。」獵者受教即涉道去,七年七月七日到象所止處,作坑入其中。須臾象王還,獵者以毒箭射之,像被此箭不從遠來,便以鼻撈其邊地,見坑中人,即問:「何人?」其人大怖懼自首言:「我是應募人。」象王即知是夫人所為,自截其牙用與獵者。語人言:「汝還去,諸象見汝即當害卿,教卻行去,群像必當尋跡追汝。」象王以威神將護,七日之中得出部界,還至本國以象牙與夫人。夫人得之反覆視之,且喜且悔,未幾吐血死近。   釋迦文佛在世時,天、龍、鬼神、四輩弟子大會說法,坐中有大比丘尼,遙瞻視佛便大聲笑,須臾復舉聲哭,眾坐中無不怪者。阿難問佛:「雲何此比丘尼得阿羅漢,何因且悲且喜不能自勝?願聞其事。」佛告阿難:「爾時白象王者我身是,夫人者今瞿夷是,小夫人者今比丘尼是,以得神通識往昔事,所以悲者,不事心所喜,笑者,賊害善人更從得道。」眾會聞,皆念曰:「與世尊作惡因緣猶尚得度,況有道德之因緣乎!」一切眾會皆發無上正真道意,願及十方廣度一切。   (一○)   昔佛詣裸國受須竭請,其國近海,龍興雲雨,佛恐漂沒人民,受飲食已,引眾詣阿耨達池。佛會畢,眾坐已定,告:「舍利弗不在會中。」天帝念曰:「佛左右常得神足智慧,益佛光輝。」佛知其所念,告目揵連:「汝往呼舍利弗來。」目連作禮而往。舍利弗補護法衣,目連曰:「佛在阿耨達池天大會,佛使我來相呼,願以時去。」舍利弗言:「須我衣竟。」目連答曰:「不時去者,吾當神足取卿及山石室置右掌中,持詣佛所。」舍利弗便解腰帶著地,語目連曰:「汝能令帶離於地者,我身乃可舉。」目連即舉之,地能為振動,帶不可舉。目連以神足還佛所,舍利弗先坐佛邊,目連乃知神足之力不如智慧之力也。   時坐中有一比丘,耳中有須曼花,眾坐皆疑:「比丘之法離於花飾,而此比丘著花何謂?」天帝即白佛言:「不審比丘何以著花?」佛告比丘:「遣耳中花。」比丘受教即手挽去其花;續復如故,如是取去,其處故有。佛語比丘:「以神足去之。」即以三昧力作數千萬手,虛空中取耳中花,花故不盡。眾坐乃知是道德因緣,非暫著花也。天帝白佛:「願說本末,使眾會疑解。」   佛告天帝:「昔惟衛佛時從來九十一劫。時佛大會說法,有一醉客在會中聽,聞經歡喜,耳上著花取散佛上,作禮而去。命終之後,九十一劫天上人中受福,不復更三惡道。欲知彼時人者,今此比丘是也,散一花福至今得道,故未盡也。」天帝白佛言:「往日醉客不受戒,亦不行六波羅蜜,一散花福乃九十一劫於今不盡,何況多作者!」佛告天帝:「當知薩芸若饒益一切如是。」一切眾會聞說如是,大歡喜,普發無上正真道意。   (一一)   昔佛始得道,教化天下莫不承動,唯捨衛國王不時信解。佛之精舍與王園觀隔壁相近,皆臨江水,精舍中有沙彌,有三百餘人,每給三尊使令。時維那使諸沙彌,各持瓶於江上取水。諸沙彌至江岸,便脫袈裟作屋戲。時王波斯匿夫人在樓觀上坐,遙見沙彌等共戲如是,即謂夫人:「我之不信瞿曇,良以為是。瞿曇之等,自稱清淨無有陰蓋,彼今戲樂與我無異,那得言真?」夫人答王:「譬如海中龍蛇,摩訶衍法亦復如是!有得道者、有未得道者,不可一論也!」夫人語未竟,諸沙彌等著衣服,各各取水正往向精舍所在,以神足挑三百瓶著虛空中,各各飛逐皆入精舍。夫人便指大王所言:「王意未盡者,今現神足何如也!」王見大歡喜,即下觀,與群臣百官共詣佛所,稽首作禮歸命悔過。佛為說法,王及夫人一切眾會,皆發無上正真道意。   (一二)   昔捨衛國梵志、長者出城遊戲,展轉到祇桓邊。佛知其人有功德可度,佛即出坐一樹下,放大光明照祇桓界,樹木土石皆作金色。梵志見光,問從者曰:「此為何光乎?」從者答曰:「不知。」長者曰:「非是日光耶?」從人言:「日者光熱,此光寒涼和調,非日光矣!」長者復問曰:「得無火光乎?」從人曰:「非火光,火者動搖不定,此光澤然,不像火光也!」從人思惟知之,語長者:「此是沙門瞿曇道德之光!」長者即曰:「勿說此!吾不喜瞿曇,速迴車還。」佛便作變化,三面皆自然有大□,所向不得過,唯於佛前有道徑。從人白言:「瞿曇邊有道過矣!事不得已。」如前,遙見如來,即以扇覆面;佛復以威神,使內外徹舉目,故與佛相見。悟覺,下車,稽首作禮。佛與說法,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尋得不退轉。背佛去者尚得道慧,何況信向者哉。   (一三)   昔波羅奈國有大力士八人,一人當六十象力。中有一人,獨多權奇兵法,六十四變文武皆具,以是自恃無所畏難。佛觀其人,必墮惡道中,往到其所欲度脫之。守門人白:「瞿曇在外,來欲相見。」力士聞之,語左右言:「瞿曇所在智,豈能勝我?不如我也!」語守門者:「發遣令去,不能見之!」佛三詣門不見。佛於是化作年少力士來角倚,門人入白,力士問曰:「得無是國中八人耶?」門人答言:「年少耳!未曾見也!」力士出外相見,將詣戲場,輕其年少便欲撲殺之,語年少曰:「強來前,當共手搏。」二人俱前,當欲合之間,佛以神足舉著空中去地十餘丈,下向視地但見火刃,都失貢高瞋恚之意,但恐畏死,遙於空中言歸命下方。力士乞得全命,佛便著地還見佛身。力士知是佛,稽首作禮:「我當知佛神足力如是,不敢憍慢乃至於今也。願見原恕,以滅重殃。」佛即受之,為說深法。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即得阿惟越致。佛之權道所度如是。   (一四)   昔羅閱祇國有婆羅門子,獨與母居,年少長大自問其母:「我父何所奉事?欲習其蹤。」母語子言:「汝父在時,一日三反入水自洗浴。」子言:「父作是,何所希望乎?」母言:「恆水遣垢,可得神通矣!」子曰:「不然。」母謂子:「汝寧有異見乎?」子言:「若其然者,水北居民日驅牛南渡放,日再洗浴,何不得道?且水中有魚鱉之屬在水活,何以復不得道耶?」母言:「汝意雲何?」子言:「唯有如來八解之池三昧之水,浴此乃無為耳!」因報母言,當詣佛所求沐神化。於是母子至佛所,佛為說法,子作沙門得羅漢道,還為母說法,復得須陀洹道。   雜譬喻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5 雜譬喻經   雜譬喻經卷下   失譯人名附後漢錄   (一五)   昔罽賓國中有一比丘,廣訓門徒數百餘人,中有得四禪者、得五通者、得須陀洹者、得阿羅漢者。時有安息人到罽賓國,見比丘教化如是,有信樂心,為作弟子。未久之間成五通行,便現神足於眾人前。師告之曰:「汝雖得五通,意結未解,莫現神足以自貢高也!」便心恚師,謂師妒奇,自念曰:「當還生地現道德耳!」即飛到本國,詣安息王殿前,現神足飛來。王為作禮而問:「道人是何國人?」比丘言:「我王國人,詣罽賓國學道,今所以還,欲福土地報所生恩。」王大歡喜即長跪白:「願道人自從今日常住我宮中,受我供養。」比丘即可之。王手自供養,或使夫人及婇女來,比丘便有欲意向青衣,諸臣下知之,以白於王,王逆呵之;王所以不信者,本見其飛來故也。未久之間青衣腹大,諸臣復啟王,王以夫人為驗,乃知其實,即奪法衣,遣使令去出宮,以是道人故不加楚毒。比丘出外行作劫人賊,無當前者,王不知是前比丘也,謂:「募雄士使人生捕。」將來,定是前比丘,王問曰:「汝前犯慾謂為誤耳,雲何復劫人乎?」比丘叩頭曰:「窮,無復餘計故也!」王曰:「我本見汝神足飛來,故不忍加於汝毒。復赦汝,勿復犯我界中。」解放令去。比丘念曰:「如行客作,求生活也!」即自衒。有屠家顧使搥牛刺羊,事事皆為,後使打骨,迸挑中面壞其眼根,無所復見,不復中使,主人遣令其去。於是持一破杅,順巷行乞遂成賤人。   比丘更變其間數年,師以道眼觀察,欲知所在,見比丘如此在安息市乞。時門徒中但學五通不求斷苦者五百餘人,師告之曰:「汝等速嚴,今當共行省往日安息弟子。」弟子皆喜曰:「彼道德必大茂盛。」師乃自屈往省,皆承神足須臾以到住於其前。師呼其名,即答師聲言:「和上來耶!」師言:「爾故來相省。」師問曰:「何緣乃爾?」弟子具陳本末,辯說所犯意。師語諸弟子:「得五通,非堅固道也,不可恃怙矣!」師說是時,五百弟子皆得六通成應真道,彼一弟子慚愧無辭,師徒一切更還本所。   (一六)   昔有一國豐熟饒人,他國欲來取之,即興兵往。國中已知便大發兵,十五以上六十已下盡當征行。時有一人為織□(音楪)公,年向六十,其婦端正常輕慢夫主,婿每敬難丈夫事之,婿語婦言:「今應行,被敕自具兵仗及資糧器物。願時發遣。」婦與夫一五升器以用盛糧,織□杼木一枚長丈一尺。婦言:「汝持是行鬥,無有餘物也,設令破是器、失是紵木,不復共汝作居家。」夫便辭去,不念當為軍所傷害,但畏二物差錯失於婦矣!道逢彼兵共鬥,軍不如即退,□上二物差錯則失婦意,眾人皆走,便舉執杼著頭上向賊而獨住。彼軍見之,謂呼:「勇猛!」不敢復進卻退。於是國軍更得整陣,併力進戰即大得勝;彼軍不如,死散略盡。王大歡喜當賞有功,眾人白王:「織□者應與上功。」王因呼見,問其意故:「汝何緣獨得卻大軍乎?」對曰:「實非武士,家婦見給從軍二物,設當失此二物者,婦則委去不成家居,是以分死欲成二物,因之卻軍,實非勇健所致也!」王謂諸臣:「此人本雖畏婦,要濟國難,當與上功,即拜為臣,賜其寶貨宅舍婇女,其次於王,子孫承福世世相繫。」此世間示現因緣所得。佛藉以為喻,婦與夫五升器丈一尺杼木者,譬佛授弟子五戒十善也!屬夫言堅守二物不毀失者可得與吾共居也,此謂持法死死不犯者則得與佛俱昇道堂矣!既當得卻軍復見封賞者,譬守戒人現世怨家橫對為之消滅,後世受福天堂自然者矣!   (一七)   昔捨衛城中有豪貴梵志,財富無數聰識明慧,然墮邪見不信善,謂呼:「無益!」時舍利弗以道眼見,念是長者宿有大福得為豪富,念食故不復造新必還三塗,當往度之。便現神足當其坐前持缽而住。時梵志方坐飲食,見舍利弗甚大瞋恚,即推門家撾打與手已還坐食,亦不請坐亦不遣去,食竟洗手漱口,含一口水吐著舍利弗缽中言:「持是去,相施是。」舍利弗言:「使汝長夜受福無量。」即還去。長者懅,恐行訴言,使人尋之。舍利弗徑還精舍,以水和泥,泥佛所經行處,白佛言:「彼慳貪見施一口水,今用泥佛經行處,願佛經行其上,使彼長夜受福無量。」佛即為經行三昧。長者所遣伺候者,具見如是,還白長者:「佛所棄輪王位,行作沙門,持缽求食,非有貪求也!欲度眾生故耳!」具以本末說之。長者大悔有不事心,舉家大小盡詣佛所懺悔謝過:「愚癡無狀,願恕重殃。」佛為受自歸,為其說法,疑解結除得不退轉。   (一八)   昔波利弗國比於餘國,最豐熾盛,真人神人下至不肖九品皆具道德,仙經及流俗書亦復具足,金銀穀帛無物不有,佛每稱之為聞物國。時諸外道九十六種,鹹共議曰:「佛說國無不有,當共往求國所無者,因此折之,令不至誠,然後吾等必得敬事。」梵志議曰:「未聞此國有羅剎鬼,當故求之必不可得,此顯佛證道不政矣!」遍循行市裡求欲買鬼皆無有,梵誌喜曰:「謂以得策」。天帝知之梵志諜計,即便來下化作賈人,坐於肆上有如賣物。梵志循肆次到其前,問:「有鬼賣不?」天帝言:「有,欲得幾頭?」梵志相謂:「此虛言耳,所從得鬼賣而言幾頭乎?」梵志等曰:「欲得數頭。」天帝便開肆門,惡鬼忽有數十頭,梵志見之甚大怖懅,各各心念知佛至誠,皆詣佛自歸言:「波利國雖眾物普有,其空手往者一物叵得,持財貨買無物不得。」藉以為喻,此是世間視現,譬薩芸若城其中無所不有,四等.六度.三十七品,聲聞、辟支上至如來,若有人不修德行,於薩芸若中望有所獲,不可得也!若奉聖教撿身口意,譬如有貨,無願不果矣!   (一九)   昔天竺國有松寺,中有四道人皆是六通。國中有四居士,各請一道人長供養之。四道人各行教化,一人至天帝釋所;一人至海龍王所;一人至金翅鳥所;一人至人王所。於是四道人所受供養,缽中之餘還分檀越食之,百味具足所未曾見,各問道人:「所從得此?」道人即為各說本末。於是四居士各發一願。一人言:「願生天帝釋宮。」一人欲生海中作龍;一人欲生金翅鳥中;一人欲生人王中作子。壽盡皆得往生為四神王。同時有念,欲八關齋,遍觀靜處,唯摩竭王后園寂寞,皆到園中各坐樹下,慈心奉齋行六思念意,一日一夜。明旦事訖乃相就語,摩竭王曰:「卿等何人也?」一人言:「我是天王。」一人言:「我是龍王。」一人言:「我是金翅鳥王。」一人言:「我是人王。」四人相本末已皆大歡喜。天王便言:「吾等俱齋,誰得福多者?」人王言曰:「吾之欲近在園外,音樂之響乃徹聞此,能於中專心,吾福第一。」天王曰:「吾之天上七寶宮殿,玉女眾妓衣食自然,不復想念,遠來全齋福應第一。」金翅王言:「吾之所好唯食龍為美甚於五樂,今共一處無有惡念大如毛髮,吾福第一。」龍王曰:「吾之等類是金翅糧供也,常恐見食畏怖藏竄,今在一處分死全齋,吾福第一。」摩竭王曰:「吾有智臣名披陀類,吾當請之使令決義。」即召已到具語其意,披陀類便取青黃白黑四種之繒懸著空中,問於四王:「四色在空,各自異不?」四王曰:「異色灼然矣!」臣曰:「繒影在地為異無?」答曰:「不異也!」臣言:「今四種受形各異,譬如繒色質不同也,今之法齋志趣一味,譬如地影無若干也。今四尊王發大道意精進慈齋,得佛之時相亦一等無若干像。」四王歡喜,即得道眼。   (二○)   昔有富迦羅越有兩子,父得病臨困,囑大兒曰:「汝弟幼小未有所知,今以累汝善營濟之,勿使飢寒。」父子悲訣於是遂亡。後時婦語其夫曰:「君弟小長當嬈君家,所有之物皆當分之,曼其未大何不除遣?」兄始不肯,數語不已兄便隨之。將弟出城詣深塚間,縛著柏樹不忍手殺,欲使虎狼惡鬼害之。語弟曰:「汝數犯我,使汝在此宿昔思過,明日當相迎。」便捨之去。須臾日暮,鴟鵰狐狸所在鳴呼,弟大怖懅無所歸告,即仰天歎息曰:「三界之中寧有慈仁受自歸乎?今日困厄懷怖無量。」於是如來睹彼求救,正坐三昧放大光明,名曰除冥,照塚間,即時大明。次放一光明曰解縛,光至兒所縛即緩身不復痛。次放一光名曰飽滿一切,兒見光明即不復飢。於是如來尋光詣彼,使手自解縛而告之曰:「欲何所趣乎?」兒白言:「願我作佛,脫一切厄如佛今日。」即發無上正真道意。佛為說法若干正要,逮得不起法忍。白佛言:「我兄雖有惡念違孝害我,因此得見佛斷生死苦,欲往報恩。」佛言:「善哉!宜知是時。」便以神足飛往兄家。兄婦見之慚懼無顏,即語兄曰:「雖用惡妻子之言縛我著塚間,因緣是事今日得道,皆兄恩也!」為兄嫂說法,便得須陀洹。   (二一)   昔佛在天王釋,數下供養三尊,唯摩訶迦葉獨不肯受。何以故?本願但欲度貧窮人故。於是天帝作權方便,夫人俱下作貧家公嫗,弊草屋下。時摩訶迦葉入城分衛,天帝公嫗迎為作禮,自說:「寒貧,願受麤食。」迦葉可之。反迦葉缽盛滿甘露,使形色麤惡,其實而百味。方舉宮香甘非常,即三昧觀乃知天帝。迦葉言:「卿之福祚巍巍乃爾,何以故不厭足耶?」天帝報言:「三尊福報甚豐無量,是以智者未常厭足也!」   (二二)   昔外國有一鬆寺,中恆有眾僧百餘人共於中止學。有一優婆夷,精進明經,去寺不遠,日飯一沙門,眾僧自相差次,從頭至竟,週而復始。其有往者,優婆夷輒從問經義,自隱學淺者每不喜往。有一沙門摩訶盧,晚作沙門一無所知,次應往食,行道遲遲卻不時至。優婆夷逢見之,言:「此長宿年老,行步庠序。」謂是大智慧,益用歡喜,與作好食。畢施高座欲令說法,道人上座實無所知,自陳體中言:「人愚無知實苦。」優婆夷聞是便思惟之:「愚無所知,則是十二因緣本。是生死不絕,致諸苦惱,是故言甚苦。」思惟反覆即得須陀洹道,便起開藏室,欲取□佈施道人;道人便下座捨去,還於精舍。優婆夷出,不知道人處為所在,門中望亦復不見,真謂為得道神足飛去也。優婆夷便持白□衣詣精舍求道人,道人恐追呼,入房閉戶藏,其師以得六通見有追者,謂有所犯。即定意觀,知優婆夷得須陀洹道,呼摩訶盧令出受施。師為說本末,摩訶盧歡喜,亦得須陀洹道。   (二三)   昔有老母唯有一子,得病命終,載著塚間停屍哀慼不能自勝,念曰:「正有一子當以備老,而捨我死,吾用活為?」遂不復歸,便欲併命一處,不飯不食已四五日。佛以知見,將五百比丘詣塚間。老母遙見佛來,威神之光奕奕,寤醉醒,前趣佛作禮卻住。佛告母:「何為塚間耶?」白言:「世尊!唯有一子捨我終亡,愛之情切,欲共死在一處。」佛告老母:「欲令子活不耶?」母喜:「實爾。世尊!」佛言:「索好香火來,吾當咒願,令子更生。」重告老母:「宜得不死家火。」於是老母便行索火,見人先問:「汝家前後頗有死者未?」答曰:「言先祖以來皆死過去。」所問之家辭皆如是,以經數十家不敢取火,便還佛所,白言:「世尊!遍行求火,無有不死家,是以空還。」佛告老母:「天地開闢以來,無生不終之者,生者求活亦復可喜,母何迷索隨子死?」意便解寤,識無常理。佛因為廣說法要,老母即得須陀洹道;塚間觀者無數千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   (二四)   昔王捨城中人民多豐饒,九品異居不相雜錯,別有一億里,有一億財者,便入中。時有居士,規欲居中,便行治生,苦身節用廣諸方計,數十年中九十萬數未滿一億,得病甚篤自知不濟。有一子年七八歲,囑語其妻曰:「吾子小大,付與財物令廣治生,使足滿一億,必居其中,全吾生存之願矣!」言竟終亡。喪送事畢,將子入,示其寶物:「父有遺教,須汝長大具一十萬足滿一億,居億里中。」子報母言:「何必須大?便可付我早共居之。」母即付之。於是童子以財物珍寶,供養三尊施與貧乏者,半年之中財物盡了。其母愁惱,怪子所作。童子未幾身得重病,遂便喪亡。其母既失物,子又幼喪,憂愁憶之。中有最富者,八十居而無子姓,於是童子往生其家,為第一婦作子。滿十月生,端正聰明自識宿命,母自抱乳確不肯食,青衣抱養亦復如是。兒前母聞生子如是,偶往看。見愛之,即抱嗚噈,開口求食。長者大喜,重雇其價使養護子。長者便與夫人議曰:「吾少子性,他人抱養不肯飲食,此婦抱撮兒輒歡喜,吾今欲往迎取以為小妻,令養視吾子,為可爾不?」夫人聽之,便以禮娉迎來,別作屋宅分財給與無所乏短。兒便語母:「為相識不?」母大怖懅而言:「不相識。」兒白母言:「我是母之前子,取母九十萬分用佈施,今共來作八十億主,不勞力而食福,為何如耶!」母聞是言,且悲且喜。其兒長大,化一億里為摩訶衍道。故謂:「正便億千出之,一邑里能為室捨,安諸施以道,菩薩所入如是」。   (二五)   昔外國有人,多種白□草,若過時不取,失色不好。至時大雇客,晨夜兼功略不得息,主人以作人勤苦,大為作好肉羹故飯。時羹欲熟香氣四聞,有一老鴟當其上飛,爪擭糞正墮著羹中,廚士見之,即欲斷取,即消散盡。廚人念曰:「欲更作羹,時節已晚;欲持食人中有不淨。計此少糞不足敗味,可食人,但自當不噉耳。」客皆來坐飯斟羹,客作既廚且飢,食之其羹,客呼廚士人,取好肉以噉之。廚士知不淨,恐失人意,強咽吞之,不以為味也。佛藉以為喻,三界眾生脫美色慾,莫睹不淨,展轉惑沈,猶於飢夫食美羹者,菩薩大士入生死教現受色,具了不淨不甘不樂,若廚士強食其肉吞而咽之,不味者矣!   (二六)   昔者阿難入城分衛,時蠱道家女,出行汲水,見阿難端正有慾意向,還語母言:「外有瞿曇弟子,為我致之。」母便召所奉鬼使惑,阿難不覺忽到其家。時蠱道母語阿難曰:「今以女相施,不復得去也。」阿難報:「我不隨其語。」蠱母作一火坑謂阿難言:「寧就火焚?寧就我女?」阿難恐怖一心,佛即申手遙摩阿難頭,蠱道家鬼見佛手在空中來,威神無量,皆奔波走,過撥蠱母著火坑中,身體燋爛,既且然得濟。阿難即時得還佛所。後時蠱道母還召鬼神而責數:「汝等不能轉瞿曇弟子使惑,何因推我著火坑中?」鬼神答曰:「吾昔與波旬合八十億眾,詣貝多羅樹欲壞菩薩,菩薩以手指地,其手纖長合鞔,掌內外握千輻輪,威神無量,八十億眾皆顛倒墮不得復形,今復申來趣,吾等實迮怖,是以散走不當住也。我等鬼神自常儀,若行中人,不中便自害想。亦久知,何所責吾?」蠱道母乃知佛為尊,即三自歸,得須陀洹道。   (二七)   昔者海邊有樹木,數十里中有獼猴五百餘頭。時海水上有聚沫,高數十丈像如雪山,隨潮而來住於岸邊。諸獼猴見,自相與語:「吾等上是山頭,東西遊戲不亦樂乎!」時一獼猴便上頭徑下沒水底,眾獼猴見,怪久不出,謂沫山中快樂無極,是以不來。皆競踴跳入沫聚中,一時溺死。佛藉以為喻:「海者謂生死海也,沫山者五陰身也,獼猴者人識神也,不知五陰無所有,愛慾癡著,從是沒生死海莫有出期。」故維摩詰言:「是身如聚沫,澡浴強忍。」   (二八)   昔長者須達七貧,後貧最劇乃無一錢,後糞壤中得一木鬥,其實栴檀,出市賣之,得米四斗,語婦曰:「併炊一鬥,吾當索菜茹還。」時佛念曰:「當度須達令福更生。」炊米方熟,舍利弗往,婦見歡喜,一斗米飯悉投著缽中。更炊一斗方熟,目連復往,亦歡喜與之。復炊一鬥,迦葉復往,亦復與之。適有一斗尋復炊熟,如來自往,婦自念言:「間日乏糧莫有降者,今有是米,如來躬顧,得無罪畢,福將欲生者哉!」一斗米飯盡施如來。佛口咒:「願罪滅福生,從今日始。」須達尋歸,婦恐其恚便問曰:「如今佛來,及舍利弗、目連、迦葉盡來求食,家中所有米當與不耶?」答曰:「當與,福田難遭,若來求者是為值遇。」婦言:「向四斗米,吾盡用矣!」夫大歡喜,餘有飯汁公嫗共飲之。須臾彷徉諸室珍寶食穀疋帛自然實滿,如往時當富也。須達踴躍,知佛愍念,更請佛及僧供養盡空,佛為說法皆得道跡。   (二九)   昔有長者子,新迎婦,甚相愛敬。夫語婦言:「卿入廚中取蒲桃酒來共飲之。」婦往開甕,自見身影在此甕中,謂更有女人,大恚。還語夫言:「汝自有婦藏著甕中,復迎我為?」夫自得入廚視之,開甕見己身影,逆恚其婦,謂藏男子。二人更相忿恚,各自呼實。有一梵志與此長者子素情親厚,遇與相,見夫婦鬥,問其所由。復往視之,亦見身影,恚恨長者:「自有親厚藏甕中,而陽共鬥乎?」即便捨去。復有一比丘尼,長者所奉,聞其所諍如是,便往視,甕中有比丘尼,亦恚捨去。須臾有道人亦往視之,知為是影耳,喟然歎曰:「世人愚惑,以空為實也!」呼婦共入視之。道人曰:「吾當為汝出甕中人。」取一大石打壞甕,酒盡,了無所有。二人意解,知定身影,各懷慚愧。比丘為說諸要法言,夫婦共得阿惟越致。佛以為喻:「見影鬥者,譬三界人,不識五陰.四大.苦.空.身三毒,生死不絕」。佛說是時,無數千人皆得無身之決也。   (三○)   佛在世時有大富家,食口六人,奴婢金銀珍寶不可稱數。佛與阿難街裡分衛,過宿因緣家。佛到其門,父母、兒子、妻婦、孫息,踴躍歡喜請佛入坐。室中但氍氀,佈施食器皆以金銀琉璃。阿難長跪白佛:「此人本有何功德自致大富?」佛語阿難:「此人上世時,值飢餓之世,家中貧窮,草木枯旱唯詣水遍採取用係命,作羹適熟,外有道人分衛,出見沙門,父母便言:『以我分與之。』兒子、孫息各自以分讓父母令食。六人一時發意各一日食,唯恨家莫無以上道人者。緣此之福,得生天上人中,常得安隱豐饒財物,以其發心同等故,世世共作因緣,今重相值,父母兒子大小一時悉受五戒,命終即生天上受福無量。」   (三一)   昔者有三人各爾貧窮,但行賣樵為業。時四月八日,眾比丘於寺中灌像佛,釋迦文佛時亦在其中作維那。三人過寺前,聞今日灌像,便入視之。三人各共發意,等持一錢著像前,各祈心願。一人言:「使我後世饒財寶,莫復令值此貧,命終得在大富家生。唯有一子,年過長大作佛弟子,常生天上人中。」一人言:「使我知作師主,治一切人病,使我大得物,命盡生耆域家,曉知醫方,治病莫不愈者,亦復生天上人中恆大富樂。」一人言:「使我後世長壽莫令短命,後生二十四天上壽六十劫。」佛言,爾三人各有一願,世世得福無量,今此三人皆為我作弟子,得阿羅漢道。   (三二)   世間人入海採寶有七難:一者四面大風同時起,吹船令顛倒;二者船中欲壞而漏;三者人欲墮水死乃得上岸;四者二龍上岸欲噉之;五者得平地,三毒蛇逐欲噉;六者地有熱沙,走行其上爛人腳;七者仰視不見、日月常冥,不知東西。甚大難也。佛告諸弟子:「若曹亦有此七事:一者四面大風起,謂生老病死;二者六情所受無限,譬船漏;三者墮水欲死,謂為魔所得;四者二龍上岸噉者,謂日月食命;五者平地三毒蛇者,謂人身中三毒;六者熱沙剝爛其腳,謂地獄中火;七者仰視不見日月者,謂受罪之處窈窈冥冥無有出期。」佛語諸弟子:「當識是言,莫與此會,勤行六事可得解脫。」   雜譬喻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6 舊雜譬喻經   No. 206   舊雜譬喻經捲上   吳天竺三藏康僧會譯   (一)   昔無數世有一商人,號曰薩薄,時適他國賣齎貨,所止近住佛弟子家。佛弟子家時作大福,安施高座眾僧說法講論罪福,善惡由心身口所行,及四諦非常苦空之法。遠道賈人時來寄聽,心解信樂便受五戒,白優婆塞,上座以法勸樂之,言:「善男子!護身口心十善具者,戒有五神,五戒有二十五神,現世衛護令無枉橫,後世自致無為大道。」賈人聞法重喜無量,後還本國,國中都無佛法,便欲宣化恐無受者,以所受法教化父母兄弟妻子及諸中外,皆便奉法。去賈人土千里有國,民多豐樂寶物饒好,二國否塞絕不復通百餘年中,所以故有閱叉居其道中,得人便噉前後無數,是故斷絕無往來者。賈人自念:「吾奉佛戒,如經所道,及有二十五神見助不疑,聽彼鬼唯一人耳,吾往伏之必獲也。」時有同賈五百餘人,便語眾人:「吾有異力能降伏鬼,汝等能行詣彼者,不及有大利。」眾人自共議:「二國不通從來大久,若得達者所得不訾,便相可適進道而去。」來至中路見鬼食處,人骸骨髮狼籍滿地,薩薄自念:「鬼神前後所可食人今證驗現,我死職當,恐此眾人。」便語眾輩:「汝等住此吾欲獨進,得勝鬼者當還相迎,不得來者知為遇害,便各還退勿復進也。」於是獨前,方行數里,逢見鬼來,正心念佛志定不懼。鬼到問曰:「卿是何人?」答曰:「吾是通道導師也。」鬼大笑曰:「汝聞我名不?而欲通道。」薩薄曰:「知汝在此故來相求,當與卿鬥,若卿勝者便可食我,若我得勝,通萬姓道,益天下利矣。」鬼言:「誰應先下手乎?」賈人言:「吾來相求,故應先下。」鬼聽可之。以右手扠之,手入鬼腹堅不可出,左手復打亦入,如是兩腳及頭都入鬼中不能復動。於是閱叉即以頌而問曰: 「手足及與頭,  五事雖絆羇,  但當前就死,  跳踉復何為?」 「手足及與頭,  五事雖被繫,  執心如金剛,  終不為汝擘。」 「吾為神中王,  作鬼多力挔,  前後噉汝輩,  不可復稱數。  今汝死在近,  何為復諂語? 「是身為無常,  吾早欲棄離,  魔今適我願,  便持相佈施。  緣是得正覺,  當成無上智,  志妙摩訶薩,  三界中希有。  畢為度人師,  得備將不久,  願以身自歸,  頭面禮稽首。」   於是閱叉前受五戒慈心眾生,即為作禮退入深山。薩薄還呼眾人,前進彼土,於是二國並知,五戒十善降鬼通道,乃識佛法至真無量,皆共奉戒延敬三尊國致太平。後昇天得道,乃五戒賢者直信之恩力也。佛告諸比丘:「時薩薄者我身是。菩薩行屍波羅蜜,所度如是。」   (二)   過去無數劫,爾時有孔雀王,從五百婦孔雀,相隨經歷諸山,見青雀色大好,便捨五百婦追青雀,青雀但食甘露好果。時國王夫人有疾,夜夢見孔雀王,寤則白王:「王當重募求之。」王命射師:「有能得孔雀王來者,賜金百斤;婦以女女之。」諸射師分佈諸山,見孔雀從一青雀,便以蜜□處處塗樹。孔雀日日為青雀取食,如是玩習,人便以蜜□塗己身,孔雀便取蜜□,人則得之。語人言:「我以一山金相與,可捨我。」人言:「王與我金並婦,足可自畢已。」便持白王。孔雀白大王:「王重愛夫人故相取,願乞水來咒之,與夫人飲澡浴,若不差者相殺不晚。」王則與水令咒,授與夫人飲,病則除。宮中內外諸有百病,皆因此水悉得除愈,國王人民來取水者無央數。孔雀白大王:「寧可木繫我足,自在往來湖水中方咒,令民遠近自恣取水。」王言大佳。則引木入湖水中,自極制方咒之,人民飲水,聾盲視聽跛傴皆伸。孔雀白大王:「國中諸惡病悉得除愈,人民供養我如天神無異,終無去心。大王可解我足,使得飛往來入入湖水中,瞑止此樑上宿。」王則令解之,如是數月於樑上大笑。王問曰:「汝何等笑?」答曰:「我笑天下有三癡:一曰我癡,二曰獵師癡,三曰王癡。我與五百婦相隨,捨追青雀,貪慾之意為射獵者所得,是為我癡。射獵人我與一山金不取,言王當與己婦並金,是射獵者癡。王得神醫王,夫人太子國中人民諸有病者,悉得除愈皆更端正,王既得神醫,而不牢持反縱放之,是為王癡。」孔雀便飛去。佛告舍利弗:「時孔雀王者我身是也,時國王汝身是,時夫人者今調達婦是,時獵師者調達是也。」   (三)   昔有國王,行射獵於曠澤中,大飢渴疲極,遙望鬱然有屋樹木,即往趣之。中有一女人,王從求飲食果實之輩,所求悉得。王請女人與相見,侍人白言:「裸形無衣。」王即解衣與之,有自然火燒衣,如是至三。王驚問女:「何因如此?」女人答言:「前世為王妻,王飯沙門梵志,又欲上衣,我時言:『但設飯則可,不須與衣。』故受此罪。若王相念,作衣與國中沙門道士,若曉佛經者,咒願女人得脫此勤苦。」王受其言,還國作衣,求沙門道人了不得。時國無曉佛經者,王憶念,問捨度父當知之。度父言:「乃昔有人度無錢,以五戒經一卷相與讀之耳。」王言:「汝知佛經則以衣與。」度父使咒願:「令裸形女人得福無量解脫勤苦。」女人則時有新衣著身,故在鬼道中命盡,當生第一天上也。   (四)   昔海邊有國王行射獵,得一沙門,持作使沙門夜誦經作梵聲,王言:「此伎大工歌,有客輒伎歌。」時有異國優婆塞賈,往到其國,王請之,出沙門令歌。優婆塞聞說深經,內心踴躍即去,國人以千萬往贖,至三千萬王乃與之,賈人作禮曰:「我以三千萬相贖在所到。」道人即彈指踴在空中,曰:「卿自贖,不贖我也。所以者何?往昔王為賣蔥人,汝來於王買蔥不畢三錢,我時任卿,卿遂不還三錢。今此生子息,乃至三千萬,汝當還本三錢也。」主則意解悔過,受五戒為優婆塞。師曰:「債無多少不可負,亦不任人也。」   (五)   佛在世,有小兒與兄□共居,兒日日至佛所受經戒,兄□諫不止。後取兒牽抱之,以杖捶之言:「佛比丘僧當救汝。」兒啼呼恐怖,自歸三尊,則得須陀洹道,乘佛威神,便與木抱縛相隨俱飛去,出壁入壁出地入地自在所為。兄□見之,惶怖叩頭悔過,兒便為兄□說善惡之行,俱到佛所受戒。佛則為現宿命本末,兄□歡喜,心開垢除,得須陀洹道。   (六)   昔有羅漢,與沙彌於山中行道,沙彌日日至道人家取飯。道經歷堤基上行,崎嶇危嶮常躄地覆飯污泥土,沙彌取不污飯著師缽中,取污飯澡洗食之,如是非一日。師曰:「何因澡棄飯味?」答曰:「行乞去時晴還雨,於堤基躄地覆飯。」師默然禪思之,知是龍嬈沙彌,便起到堤上,持杖叩擻之。龍化作老翁來,頭面著地。沙門言:「汝何因嬈我沙彌乎?」答曰:「不敢嬈,實愛其容貌耳。」龍言:「何以日見其行?」師曰:「行乞飯。」龍言:「從今日為始,願日日於我室食,畢我壽命。」沙門默然受請。還語沙彌:「汝往乞,止彼食,勿復持飯來。」沙彌日日於彼食,後見師缽中有兩三粒飯,香美非世間飯,問和上曰:「於天上飯乎?」師默不應。沙彌便伺師知於何許飯,便入床下持床足,和上坐禪定意,床相隨俱飛到龍七寶殿上,龍及婦諸婇女,俱為沙門作禮,復為沙彌作禮。師乃覺呼出:「正汝心勿動,此非常之像,何因污意?」飯已即將還,語之:「彼雖有殿捨七寶婦人婇女,故為畜生耳。汝為沙彌,雖未得道,必生忉利天上,勝彼百倍,勿以污意。」語沙彌言:「此百味飯入口即化成蝦蟆,意惡吐唾,逆反已乃卻,飯不復入。二曰婦女端正無比,欲為夫婦禮,化成兩蛇相交。三曰龍背有逆鱗,沙石生其中,痛乃達心胸。龍有此三苦,汝何因欲之?」沙彌不應,遂晝夜思想,於彼不食,得病而死。魂神即生為龍作子,威神致猛,其父命盡得脫生人中,師曰:「人未得道,不可令見,道及國王內也。」   (七)   昔有國王夫人生一女,父母名為月女,端正無比,王與衣被珍寶,輒言自然也。至年十六,王恚言:「此是我與,汝何言自然?」後有乞兒來丐,王言:「此實汝夫。」月女言諾。自然便追去。乞人惶怖不敢取,女言:「汝乞食常不飽,王與汝婦何為讓?」便俱出城,晝藏夜進,行到大國。國王時崩無太子,夫婦於城外坐,出入行人問曰:「何等人汝何姓名?何國來?」答曰:「自然。」如是十餘日。時大臣使梵志八人於都城門行人出入以次相之,「唯有此夫婦應相耳。」是時舉國群臣共奉迎之為王。王夫婦以正法治國,人民安寧,諸小王來朝。月女父王在中飲食已去,月女特留父王,月女以七寶作魚機關,帳牽一魚百二十魚現,推一魚戶則開,下為父作禮,白父:「今已得自然。」曰:「夫人行然,臣不及矣。」師曰:「月女與乞兒宿命,夫婦俱田作,令婦取餉,夫遙見婦與沙門相逢於岸水邊止,從乞婦食,則分飯上道人,道人止飯。夫遙見兩人,不謂有惡,持杖往見,道人飛去。婦言:『卿分自在,勿恚。』夫言:『兩分者,我與共食也。』」師曰:「夫有惡意,故墮貧家作子,後見道人歡喜自悔責故,同受此福耳。」   (八)   昔佛從眾比丘行,逢三醉人,一人走入草中逃;一人正坐博頰言無狀犯戒;一人起舞曰:「我亦不飲佛酒漿,亦何畏乎?」佛謂阿難:「草中逃人,彌勒作佛時當得應真度脫,正坐博頰人,過千佛當於最後佛得應真度脫,起舞人,未央得度也。」   昔有沙門,晝夜誦經,有狗伏床下,一心聽經不復念食,如是積年,命盡得人形,生捨衛國中作女人。長大見沙門分越,便走自持飯與歡喜。如是後便追沙門去,作比丘尼,精進得應真道也。   (九)   昔維衛佛在世時,國中諸大姓,各各一時供佛及比丘眾。時有一大姓,貧無以供佛者,白言:「願比丘眾有欲得藥者,某悉當給之。」時有一比丘,身體有疾,大姓以一甘果與之食,比丘得安隱除愈。大姓後壽盡生天上,勝諸天有五事:一者身無病,二者端正,三者命長,四者得財富,五者智慧。如是九十一劫中上為天、下生大姓家,不墮三惡道。乃至釋迦文佛時,為四姓家作子名曰多寶,見佛歡喜,作沙門精進得道,號為應真。夫施高行沙門一踰波邪,穢濁一國人矣。   昔有夫婦,俱持五戒事沙門。有新學比丘不知經,至其門乞,夫婦請道人前坐,作飯食已畢,夫婦俱下地作禮言:「少小事道人,未曾聞經,願開解蔽闇不及。」比丘低頭無以答,曰:「苦哉苦哉!」夫婦心意俱解,言:「世間實苦。」應時俱得道跡。比丘見兩人歡喜,亦得道跡也。師曰:「宿命累世三人兄弟,願學道跡,同行故俱道證。」   (一○)   昔有國王,出射獵還,過繞塔,為沙門作禮,群臣共笑之。王覺知,問群臣:「有金在釜,釜沸中以手取,可得不?」答曰:「不可得。」王言:「汝冷水投中,可得不?」臣白王:「可得也。」王言:「我行王事,射獵所作如湯沸,燒香然燈繞塔,如持冷水投沸湯中。夫作王,有善惡之行,何可但有惡無善乎?」   (一一)   昔有沙門行至他國,夜不得入城,於外草中坐。至夜閱叉鬼來持之:「當噉汝。」沙門言:「相離遠。」鬼言:「何以為遠?」沙門言:「汝害我,我當生忉利天上,汝當入地獄中,是不為遠也?」鬼則置,辭謝作禮而去。   (一二)   昔有國王,令人呼知識,知識言謝王:「適穿地作坑,欲藏七寶。」王聞大驚,令人復呼知識,白王:「今適下寶著坑中。」王便復令呼知識,白王:「今適下平地,平地已便往。」王問:「汝何癡?藏七寶以語人耶?」知識言:「屬饌具甘美,欲飯佛及比丘僧,是為穿地作坑。斟布羹飯,是為下寶坑中。掃地行澡水羼經,是為平地。」白王:「此寶五家不能辱也。」王言:「善哉善哉!汝不當早相告。我當早相告,我當數藏寶。」王則開藏大佈施,飯佛及比丘僧,佛為說清淨咒願,即發道意矣。   (一三)   昔有四姓請佛飯。時有一人賣牛湩,大姓留止飯,教持齋戒止聽經,賓乃歸。婦言:「我朝相待未飯。」便強令夫飯,壞其齋意。雖爾七生天上、七生世間。師曰:「一日持齋,有六十萬歲糧,復有五福:一曰少病,二曰身安隱,三曰少婬意,四曰少睡臥,五曰得生天上常識宿命所行也。」   (一四)   佛及比丘眾應請,有一沙門與一沙彌後來。道逢婬女人牽沙門,沙門與之有欲,欲畢到飯家。佛呼沙彌:「汝到須彌山下取甘泉來。」沙彌已得道,便挑缽於前叉手追,須臾得水來還。其師慚愧踧踖,悔過自責即得羅漢。此女人宿命對也,逢對畢罪乃得道矣。昔阿育王,日飯千羅漢,後有來年少沙門,與千道人俱入宮。年少沙門坐已,上下視王宮殿,復視正夫人不休。王有恚意,飯已各自去,王留上座三人,問:「此年少從何來?姓名為何?師事何人?此非沙門,何因將入宮?占相正夫人眼不轉休。」答曰:「此沙門從天竺來,師名某乙,姓某名某,有慧明達經故來,以視坐起宮殿,復上視忉利天,適等無異念。王前世以把沙著佛缽中,巍巍乃爾,今復日飯千羅漢,其福無量也。所以視正夫人者,萬六千人之上端正無比,卻後七日壽盡當入地獄。世間無常,用是故視之耳。」王惶怖呼夫人:「自歸三道人。」道人言:「王雖日飯吾等千人,千人不能釋解夫人意,故當得年少沙門為說經,可疾見諦道。」王使請道人,道人還,王與夫人俱頭面著地,「願歸命,令重罪得微輕。」道人則為夫人說宿命所可經見者,為現法要,應時歡喜衣毛豎立,則得須陀洹也。夫人本五百世為道人姊,宿共誓先得道當相度。師曰:「人無宿命終不從解,亦不相見語言,終不入意,人各有本師也。」◎   (一五)   昔有四姓名伊利沙,富無央數,慳貪不肯好衣食。時有貪老公與相近居,日日飲食魚肉自恣賓客不絕。四姓自念:「我財無數反不如此老公。」便殺一雞炊一升白米,著車上到無人處,下車適欲飯,天帝釋化作犬來,上下視之,請為狗言:「汝若不能倒懸空中,我當與汝不。」狗便倒懸空中,四姓意天恐何圖有此?曰:「汝眼脫著地,我當與汝不。」狗兩眼則脫落地,四姓便徒去。天帝化作四姓身體語言乘車來還,敕外人有詐稱四姓驅逐捶之。四姓晚還,門人罵詈令去。天帝盡取財物大佈施,四姓亦不得歸,財物盡,為之發狂。天帝化作一人,問:「汝何以愁?」曰:「我財物了盡。」天帝言:「夫有寶令人多憂,五家卒至無期。積財不食不施,死為餓鬼恆乏衣食,若脫為人常墮下賤,汝不覺無常,富且慳貪不食,欲何望乎?」天帝為說四諦苦空非身,四姓意解歡喜,天帝則去。四姓得歸,自悔前意,施給盡心,得道跡也。   (一六)   昔有大姓家子端正,以金作女像,語父母:「有女如此者乃當娶也。」時他國有女人亦端正,亦以金作男像,白父母:「有人如此乃當嫁之耳。」父母各聞有是,便遠娉合此二人為夫婦。時國王舉鏡自照謂群臣:「天下人顏容寧有如我不?」答曰:「臣聞彼國有男子端正無比。」則遣使請之。使者至以王告之:「王欲見賢者。」則嚴車進去已,自念:「王以我明達故來相呼。」則還取書籍之要術,而見婦與客為姦,悵然懷感為之結氣,顏色衰耗惟怪更醜。臣見其如此人,行道轗軻顏色痟瘦,便斷馬廄以安措之。夜於廄中見王正夫人出與馬下人通,心乃自悟:「王夫人當如此,何況我婦乎?」意解顏色如故,則與王相見。王曰:「何因止外三日?」答曰:「臣來相迎,我有所忘,道還歸取之,而見婦與客為姦,意忿為之慘怒,顏色衰變,住廄中三日。昨於廄見正夫人來,與養馬兒私通,夫人乃爾,何況餘乎?意解顏色復故。」王言:「我婦尚爾,何況凡女人?」兩人俱便入山,除鬚髮作沙門,思惟女人不可與從事,精進不懈,俱得辟支佛道也。   (一七)   昔有婦人生一女,端正無比,年三歲,國王取視,呼道人相,後中夫人不?道人言:「此女人有夫,王必後之。」「我當牢藏之。」便呼鵠來:「汝所處在何所?」白王:「我止大山半有樹,人及畜獸所不得歷,下有迴復水船所不行。」王言:「以此女寄汝養。」便撮持去,日日從王取飯與女。如是久後,上有一聚卒為水所漂去,有一樹正倚追水,下流有一男子,得抱持樹,墮迴水中不得去,迴滿樹踴,出住倚山。男子得上鵠樹與女通,女便藏之。鵠日舉女稱之:「已更子身重,未者輕也。」鵠覺女重,左右求得男子,舉棄之,往如事白王。王曰:「道人工相人也。」師曰:「人有宿命對,非力所能制也。逢對則相可,諸畜生亦如是也。」   (一八)   昔有國王持婦女急,正夫人謂太子:「我為汝母,生不見國中,欲一出,汝可白王。」如是至三。太子白王,王則聽,太子自為御車,出群臣於道路,奉迎為拜夫人,出其手開帳,令人得見之。太子見女人而如是,便詐腹痛而還。夫人言:「我無相甚矣。」太子自念:「我母當如此,何況餘乎?」夜便委國去,入山中遊觀。時道邊有樹,下有好泉水,太子上樹,逢見梵志獨行來入水池,浴出飯食,作術吐出一壺,壺中有女人,與於屏處作家室。梵志遂得臥,女人則復作術,吐出一壺,壺中有年少男子,復與共臥已便吞壺。須臾梵志起,復內婦著壺中,吞之已,作杖而去。太子歸國白王:「請道人及諸臣下,持作三人食,著一邊。」梵志既至言:「我獨自耳。」太子曰:「道人當出婦共食。」道人不得止,出婦。太子謂婦:「當出男子共食。」如是至三,不得止,出男子共食已便去。王問太子:「汝何因知之?」答曰:「我母欲觀國中,我為御車,母出手令人見之。我念女人能多欲,便詐腹痛還。入山見是道人藏婦腹中當有姦,如是女人姦不可絕,願大王赦宮中自在行來。」王則敕後宮中,其欲行者從志也。師曰:「天下不可信女人也。」   (一九)   昔有二人從師學道,俱去到他國。於道路見象跡,一人言:「此母象懷雌子,像一目盲,像上有一婦人懷女兒。」一人言:「爾何知?」曰:「以意思知也。汝不信者,前到當見之。」二人俱及象,悉如所言,至後像與人俱生如是。一自念:「我與俱從師學,我獨不見要。」後還白師:「我二人俱行,此人見一象跡,別若干要而我不解,願師重開講我,不偏頗也。」師乃呼一人問:「何因知此?」答曰:「是師所常道者也。我見象小便地,知是雌象,見其右足踐地深,知懷雌也,見道邊右面草不動,知右目盲。見象所止有小便,知是女人,見右足踏地深,知懷女,我以纖密意思惟之耳。」師曰:「夫學當以意思惟乙密乃達之也。夫簡略者不至,非師之過也。」   (二○)   昔有婦人富有金銀,與男子交通,盡取金銀衣相追俱去。到急水邊,男子言:「汝持財物來,我先度之,當還迎汝。」男子便走去不還。婦人獨住在水邊,見狐捕取鷹捨取魚,不得魚復失鷹。婦謂狐:「汝何癡甚?捕兩不得一。」狐言:「我癡尚可,汝癡劇我也。」   (二一)   昔龍王女出遊,為牧牛者所縛捶,國王出行界,見女便解之便使去。龍王問女:「何因啼泣?」女言:「國王枉捶我。」龍王曰:「此王常仁慈,何橫捶人?」龍王冥作一蛇,於床下聽王,王語夫人:「我行見小女兒為牧牛人所捶,我解使去。」龍王明日人現,來與王相見,語王:「王有大恩在我許,女昨行為人所捶,得王往解之,我是龍王也,在卿所欲得。」王言:「寶物自多,願曉百畜獸所語耳。」龍王言:「當齋七日,七日訖來語,慎勿令人知也。」如是王與夫人共飯,見蛾雌語雄取飯,雄言:「各自取。」雌言:「我腹不便。」王失笑,夫人言:「王何因笑?」王默然,後與夫人俱坐,見蛾緣壁相逢,諍共鬥墮地,王復失笑。夫人言:「何等笑?」如見至三,言:「我不語汝。」夫人言:「王不相語者我當自殺。」王言:「待我行還語汝。」王便出行。龍王化作數百頭羊度水,有懷妊牸羊呼羝羊:「汝還迎我。」羝羊言:「我極不能度汝。」牸言:「汝不度我,我自殺。汝不見國王當為婦死。」羝羊言:「此王癡為婦死耳,汝便死謂我無牸羊也。」王聞之,王念:「我為一國王,不及羊智乎?」王歸,夫人言:「王不為說者當自殺耳。」王言:「汝能自殺善,我宮中多有婦女,不用汝為。」師曰:「癡男子坐婦欲殺身也」。   (二二)   昔有一國,五穀熟成人民安寧,無有疾病,晝夜伎樂無憂也。王問群臣:「我聞天下有禍,何類?」答曰:「臣亦不見也。」王便使一臣至鄰國求買之。天神則化作一人,於市中賣之,狀類如豬持鐵鎖繫縛。臣問:「此名何等?」答曰:「禍母。」曰:「賣幾錢?」曰:「千萬。」臣便顧之,問曰:「此何等食?」曰:「日食一升針。」臣便家家發求針,如是人民兩兩三三相逢求針,使至諸郡縣擾亂,在所患毒無憀。臣白王:「此禍母致使民亂,男女失業,欲殺棄之。」王言:「大善!」便於城外,刺不入斫不傷掊不死,積薪燒之,身體赤如火,便走出,過裡燒裡、過市燒市、入城燒城。如是過國,遂擾亂人民飢餓坐厭。樂買禍所致。   (二三)   昔有鸚鵡,飛集他山中,山中百鳥畜獸,轉相重愛不相殘害。鸚鵡自念:「雖爾,不可久也,當歸耳。」便去。卻後數月,大山失火四面皆然,鸚鵡遙見便入水,以羽翅取水飛上空中,以衣毛間水灑之,欲滅大火。如是往來。往來天神言:「咄鸚鵡!汝何以癡?千里之火寧為汝兩翅水滅乎?」鸚鵡曰:「我由知而不滅也,我曾客是山中,山中百鳥畜獸皆仁善,悉為兄弟,我不忍見之耳。」天神感其至意,則雨滅火也。   (二四)   佛與比丘俱行,避入草中。阿難問佛:「何因捨道行草中?」佛言:「前有賊,後三梵志當為賊所得。」三人後來,見道邊有聚金,便止共取,令一人還聚中市飯,一人取毒著飯中殺二人。「我當獨得金。」二人復生意,見來便共殺之已,便食毒飯俱死。三各生惡意,展轉相殺如是也。   (二五)   昔有四姓,藏婦不使人見。婦值青衣作地窟,與琢銀兒相通。夫後覺,婦言:「我生不行,卿莫妄語。」夫言:「當將汝至神樹所。」婦言:「佳。」持齋七日入齋室,婦密語琢銀兒:「汝當雲何?汝詐作狂亂頭,於市逢人,抱持牽引之。」夫齋竟便將婦出,婦言:「我生不見市,卿將我過市。」琢銀兒便抱持臥地在所為,婦便哮呼其夫:「何為使人抱持我?」夫言:「此狂人耳。」夫婦俱到神所叩頭言:「生來不作惡,但為此狂所抱耳。」婦則得活,夫默然而慚,婦人奸詐乃當如是也。   (二六)   昔有一女行嫡人,諸女共送,於樓上飲食相娛樂。橘子墮地,諸女共觀:「誰敢下取得橘來,當共為作飲食。」當嫁女便下樓,見一童子已取橘去,女言童子:「以橘相與。」童子曰:「汝臨嫁時先至我,許我還橘,不爾不相與。」女言:「諾。」童子便與橘,女得持還,眾人共作飲食。送女至夫所,女言:「我有重誓,願先見童子,還為卿婦。」夫便放去。出城逢賊,女向賊求哀:「我有重誓當解。」賊放去。適前逢噉人鬼,女叩頭願乞解誓,鬼放去。到童子門,請前坐,童子不幹,為設飲食,以私金一餅送之。師曰:「如是夫、賊、鬼、童子,四人皆善;雖爾,意有所在。或有言夫勝者,為持婦急;言賊勝者,為持財物急;言鬼勝者,為持飲食急;言童子勝者,為謙謙也。」   (二七)   昔有婦人,常曰:「我無所亡。」其子取母指鐶擲去水中已,往問母金鐶所在。母言:「我無所亡。」母后日請目連、阿那律、大迦葉飯,時當得魚,遣人於市買魚歸治,於腹中得金鐶,母謂子:「我無所亡。」子大歡喜往至佛所,問:「我母何因有此不亡之福?」佛言:「昔有一仙人居北,陰寒至冬天,人人悉度山南。時有老獨母,貧窮不能行,獨止為眾蓋藏器物。春,人悉來還,母以物一一悉付還其主,眾人皆歡喜。」佛言:「時獨母者是汝母,前世護眾人物故,得是無所亡福耳。」   昔有四姓家子,為離越作小居處則足自容,復作經行處,後壽盡上生忉利天上,得寶捨周匝四千里,所欲自樂,歡喜持天華,散離越屋上。天言:「我作小泥屋耳,乃得好殿捨,念恩故來散華耳。」   (二八)   昔有三道人共相問:「汝何因得道?」曰:「我於王國中,觀蒲萄大盛好,至晡時人來折滅取,悉敗狼藉在地,我見覺無常,緣是得道也。」一人曰:「我於水邊坐,見婦人搖手澡器,臂鐶更相叩,因緣合乃成聲,我緣是得道也。」一人曰:「我於蓮華水邊坐,見華盛好,至晡有數十乘車來,人馬於中浴,悉取華去,萬物無常乃爾,我覺是得道也。」   (二九)   昔有梵志,大高才學問反駮論議,造立無端彈易正要,引虛為實牽物連喻,莫當之者,諸國遂師之。後到捨衛國,白日然火行,城中人問曰:「何以故如是?」曰:「國冥無明,故然火也。」國王大恥之,而懸鼓城門下,募求明人有能折此人者。時有一沙門,入國問之:「何以有此?」答曰:「王恥梵志所為。有明者捶鼓。」沙門舉足踰之,王聞大歡喜,則請沙門梵志上殿飯食。沙門語王:「善哉是梵志,智慧明達真是道人,非奴非卒、非擔死人種。」梵志默然無以答。伎樂同時作,便取梵志著糞箕中,掃跡驅逐出國,相傳告語也。   (三○)   昔有沙門,飯已減除,蛫╲悼堙A整頓衣被,闚視前後。阿難白佛言:「此比丘非法乃爾?」佛言:「適從女中來,餘態未盡故耳。」比丘則現羅漢道,般泥洹去也。   (三一)   昔捨衛城外有家人婦,為清信女,戒行純具。佛自至門分衛,婦以飯著缽中卻作禮,佛言:「種一生十,種十生百,種百生千,如是生萬生億,得見諦道。」其夫不信道德,默於後聽佛咒願,曰:「瞿曇沙門言,何若過甚哉?施一缽飯乃得爾所福,復見諦道。」佛言:「卿從何所來?」答曰:「從城中來。」佛言:「汝見尼拘類樹高幾許?」答曰:「高四十里,歲下數萬斛實,其核大如芥子。」答曰:「少少耳。」佛言:「一升乎?」答曰:「一核耳。」佛言:「汝語何若過乎?栽種一芥子,乃高四十里,歲下數十萬子。」答曰:「實爾。」佛言:「地者無知其報力爾,何況歡喜持一缽飯上佛?其福不可稱量。」夫婦心意開解,應時得須陀洹道也。   (三二)   昔有沙門,已得阿那含道,於山上煮草染衣。時有失牛者遍求牛,見山上有火煙,便往視,見釜中悉牛骨,缽化成牛頭,袈裟化成牛皮,人便以骨繫頭,徇行國中,眾人共見之。沙彌見日已中,捶楗椎,不見師至,便入戶坐思惟,見師乃人所辱,則往頭面著足言:「何因如此?」曰:「久遠時罪也。」沙彌言:「可暫歸食。」兩人則放神足俱去。沙彌未得道,常有恚未除,顧見清信士及國人,國人乃取我師如此,使龍雨沙石,動此國令之恐怖。念此適竟,四面雨沙,城塢屋室皆悉壞敗。師言:「我宿命一世屠牛為業,故得此殃耳。汝何緣作此罪乎?汝去,不須復與我相追。」師曰:「罪福如是,可不慎矣。」   (三三)   昔有國王,大臣五人,一臣宿請佛,佛不受,臣則還。因王請佛,佛言:「此臣今必命當終,明日將誰復作福乎?」臣嘗令相師相之,云:「當兵死。」常以兵自衛,己亦拔劍持之,夜極欲臥,以劍付婦持之,婦睡落劍斷其夫頭,婦便啼叫言:「君死。」王則召四大臣問:「汝曹營衛之,激修姦變,其婦與相隨而忽至此罪,為誰在邊者?」便斬四臣右手。阿難問佛何因?佛言:「其夫前世作牧羊兒,婦為白羊母,其四臣前世作賊,見兒牧羊,便呼兒俱舉右手指,令殺白羊母,與五人烹之。兒啼泣悲哀,殺羊食賊,如是展轉生死,今世共會故,畢其宿命罪也。」   (三四)   昔有大姓,家富巨億,常好惠施所求不違。後生一男,無有手足形體似魚,名曰魚身。父母終亡襲持家業,寢臥室內又無見者。時有力士仰王廚食,恆懷飢乏,獨牽十六車樵,賣以自給,又常不供,詣此四姓求所不足,曰:「累年仰王飲食,常不供足,恆抱飢餓。聞四姓資財巨億,故來乞丐。」魚身請與相見,示其形體。力士退,自思惟:「力石乃爾,近不如無手足人聯取其物。」往到佛所問其所疑:「世或有豪尊如國王者死無手足,殖富乃爾,近我筋幹國中無敵,而常抱餓飲食不足,何緣如此?」佛言:「昔迦葉佛時,魚身與此王共飯佛,汝時貧窮驅使助之,魚身具所當得已與王行,而謂王言:『今日有務不得俱行,廢此事為斷我手足無異故。』時行者今王是也,不行失言者,魚身是也。時貧窮佐助者,汝身是也。」於是力士心意開悟,即作沙門得阿羅漢道也。   舊雜譬喻經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6 舊雜譬喻經   舊雜譬喻經卷下   吳天竺三藏康僧會譯   (三五)   佛為諸弟子說經。時有射獵人擔弩,及負十餘死鳥,過往觀佛,其意精銳,願聞說經心欲聽受,佛則止不為說之。獵人退去,便言:「若我作佛,必普遍為人說道,無所違逆。」阿難問佛:「此人撰情慾聽典教,何以逆之?」佛言:「此人是大菩薩,立心深固。昔為國王,於眾婇女意不平均,不見幸者共鴆殺王。王生射獵家,諸婇女皆墮鳥獸中,今畢其罪,後又成就。若為說經,恐其意懼墮羅漢道,故不為說耳。」   (三六)   昔佛寺中有金釜,以烹五味供給道人。時有凡人入觀見金釜,欲盜取之,無所因,詐作沙門,被服入眾僧中。聞上座論經,說諸罪福生死證要,影嚮之報不可得離之證。盜人意中開悟,懷慚悔,撰情專心則見道跡。思惟所由,釜是我師,特先禮釜繞之三匝,為眾沙門具自道說。夫覺悟各有所因,心專一者莫不見諦也。   (三七)   昔阿那律已得羅漢,眾比丘中顏容端正有似女人。時獨行草中,有輕薄年少,見之謂是女人,邪性泆動欲干犯之,知是男子,自視其形變成女人,慚愧鬱毒自放深山,遂不敢歸經踰數年。其家妻子生不知處,謂已死亡悲號無寧。阿那律行分衛往至其家,婦人涕泣自說其夫不歸,乞丐福力使得生活。阿那律默然不應,心有哀念,乃至山中求與相見,此人便悔過自責其身,還成男子,遂得還歸,家室相見。凡得道人不可以惡向之,反受其殃也。   (三八)   昔有比丘,於空閑樹下坐行道意。樹上有一獼猴,見比丘食,下住其邊,比丘以餘飯與之,獼猴得食,輒行取水以給澡洗。如是連月。後日食忽忘不留飯,獼猴不得食大怒,取比丘袈裟上樹悉裂敗之。比丘忿此畜生,以杖捶,誤中墮地,獼猴即死。數獼猴並來譟讙,共輿死獼猴到佛寺中。比丘僧知必有以,則合會諸比丘,推問其意,此比丘具說其實。於是造教:自從今日,比丘每食,皆當割省留餘以施蠕動,不得盡之。檀越丐飯由此為始也。   (三九)   昔有鱉遭遇枯旱,湖澤乾竭不能自致有食之地。時有大鵠集住其邊,鱉從求哀乞相濟度,鵠啄銜之飛過都邑上。鱉不默聲,問此何等?如是不止,鵠便應之之應口開,鱉乃墮地,人得屠裂食之。夫人愚頑無慮,不謹口舌,其譬如是也。   昔有沙門,令兄人剃頭,剃頭已,頭面著地作禮言:「願令我後世心意淨潔,智慧如道人。」道人言:「令卿得慧勝我。」其人作禮而去。後命盡生忉利天上,天上壽盡來下,生大姓家作子,後得作沙門,智慧得見道道跡,此至意所致也。   (四○)   昔有梵志國王丐,王欲出獵,令梵志止殿上,須我方還,乃出獵追。從逐禽獸,與臣下相失,到山谷中與鬼相逢,鬼欲啖之,王曰:「聽我言。朝來於城門中,逢一道人從我丐,我言:『止殿上待還。』今乞暫還,與此道人物已,當來就卿受啖。」鬼言:「今欲啖汝,汝寧肯來還?」王言:「善哉誠無信者,我當念此道人耶?」鬼則放王,王還宮出物與道人,以國付太子,王還就鬼。鬼見王來,感其至誠,禮謝不敢食也。師曰:「王以一誠全命濟國,何況賢者奉持五戒?佈施至意,其福無量也。」   (四一)   昔阿育王常好佈施飯食沙門,令太子自斟酌供具,太子默恚言:「我作王時,悉當殺諸道人。」道人心知太子瞋恚,謂太子言:「我不久在世間。」太子驚曰:「道人明乃爾,知我心意。」即反念:「我作王時,當供養道人勝我父。」心遂和則去惡就善。道人言:「比卿作王時,我生天上已。」太子曰:「聖哉沙門!」後作國王,以五戒十善為國政,遂致隆平矣。   (四二)   昔有四姓取兩婦,大婦日日以好飯供養沙門,沙門日往取飯,小婦患毒之。明日沙門復來,小婦則出取缽,以不淨著缽中,以飯置上授還沙門。沙門持去,於山中適欲飯,見不淨則澡洗缽,後不敢復往。小婦口中及身體則俱臭,人見皆走避,後壽終墮沸屎地獄,如是展轉三惡道數千萬歲,罪畢得為人,常思欲食大便不得,腹中絞痛。後為人婦,夜起盜食大便。如是數數,夫怪之,便往尋視,見婦食屎。此宿命行所致也。   人有四難得成:一者塔,二者招提僧捨,三者飯比丘僧,四者出家作沙門。是四事以立,其福無量。所以者何?三界時有耳。已得作人,復有財產,能拔慳貪之本,應時施惠,功業純立,是亦難得。誰能知此福者?唯佛耳。   佛言:「比丘不以飯食轉相呼為親道,唯以經法轉相教誡為親耳。比丘以飲食美味轉相貢施,見世於比丘善名,後世無所應,於佛得惡論。何以故?外行家見比丘言:『佛弟子但以美飯食好衣轉相施耳,誰教者?是佛也。』於佛得惡論。比丘以經戒道法轉相請乃為大親厚耳。何以故?外行家見比丘言:『佛弟子但以經戒道法轉相施耳,無他相與。』於比丘現世得善名,後世得解脫,於佛有善論。何以言之?佛是比丘師,教弟子但以經道,是故不必以飯食為惠也,但以善言轉相施上耳。」   佛言:「比丘當知足,何等為當知足?謂趣求一衣一食,常在經行念,不念外求,能止不亂意,是為知足。亦不當知足計,所謂經戒,逮得四禪及四空定,須陀洹、斯陀含,未可計知足也。如是為不當計足矣。」   (四三)   有比丘分衛,道住促迫卒失小便,行人見之,皆共譏笑言:「佛弟子行步有法度,被服有威儀,而此比丘立住失小便,甚可笑也。」時有外行尼揵種,見人譏笑此比丘,即自念言:「我曹尼犍種裸身而行,都無問者;佛弟子住小便,而人皆共笑之。如是者,我曹師為無法則,故人不笑耳。將獨佛弟子法清淨、有禮儀,易為論議故。」便自歸佛所作沙門,即得須陀洹。比丘譬如師子眾獸中王,人中師所語當用法,行步坐起當有威儀,為人法則不得自輕,自輕自毀以辱先賢也。   天王釋及第一四天王,十五日三視天下,誰持戒者?見持戒者,天即歡喜。時以十五日,天王釋在正殿坐處,自念言:「天下若十五日三齋者,壽終可得吾位矣。」邊諸天大驚言:「但十五日三齋,乃得如釋處。」有比丘已得阿羅漢,即知釋心念,白佛言:「寧能審如釋語不?」佛言:「釋語不可信,為不諦說。何以故?十五日三齋精進者,可得度世,何為釋處?如是為不諦說,為未足信。誰能知齋福者,唯佛耳?」   (四四)   海中有大龍,龍欲雨閻浮利地,恐地無當此水者。龍意念:「地無當我雨者,還自海中雨耳。」佛慧弟子威德甚大,欲以施外行九十六種道家,恐無能堪者,是故佛弟子展轉自相惠耳,譬如龍自還雨海中也。   (四五)   昔有梵志年百二十,少小不妻娶,無淫泆之情,處深山無人之處,以茅為廬蓬蒿為席,以水果蓏為食飯,不積財寶。國王娉之不往,意靜處無為。於山中數千餘歲,日與禽獸相娛樂,有四獸:一名狐,二名獼猴,三者獺,四者兔。此四獸日於道人所聽經說戒,如是積久,食諸果蓏皆悉訖盡。後道人意欲使徙去,此四獸大愁憂不樂,共議言:「我曹各行求索,供養道人。」獼猴去至他山中,取甘果來以上道人,願心莫去。狐亦復行化作人,求食得一囊飯□來,以上道人,可給一月糧,願止留。獺亦復入水取大魚來,以上道人,給一月糧,願莫去也。兔自思念:「我當用何等供養道人耶?」自念:「當持身供養耳。」便行取樵以然火作炭,往白道人言:「今我為兔最小薄,能請入火中作炙,以身上道人,可給一日糧。」兔便自投火中,火為不然。道人見兔,感其仁義,傷哀之則自止留。佛言:「時梵志者提和竭佛是,時兔者我身是,獼猴者舍利弗是,狐者阿難是,獺者目揵連是也。」   (四六)   昔有五道人俱行,道逢雨雪,過一神寺中宿,捨中有鬼神形像,國人吏民所奉事者。四人言:「今夕大寒,可取是木人燒之用炊。」一人言:「此是人所事,不可取。」便置不破。此室中鬼常啖人,自相與語言:「正當啖彼一人,是一人畏我,餘四人惡,不可犯。」其可止不敢破像者,夜聞鬼語,起呼伴:「何不取破此像用炊乎?」便取燒之,啖人鬼便奔走。夫人學道常當堅心意,不可怯弱令鬼神得人便也。   (四七)   昔有國王棄國行作沙門,於山中精思,草茅為屋蓬蒿為席,自謂得志,大笑言快哉!邊道人問之:「卿快樂,今獨坐山中學道,將有何樂耶?」沙門言:「我作王時所憂念多,或恐鄰王奪我國,恐人劫取我財物,或恐我為人所貪利,常畏臣下利我財寶反逆無時。今我作沙門,人無貪利我者,快不可言,以是故言快耳。」   (四八)   昔有國王大好道德,常行繞塔百匝未竟,邊國王來攻欲奪其國,傍臣大恐怖,即行白王言:「有兵來至。唯大王置斯旋塔,還為權慮以攘重寇。」王言:「聽使兵來,我終不止。」心意如故,繞塔未竟兵散罷去。夫人有一心定意,無所不消也。   (四九)   昔有國王,行常過佛為作禮,不避泥雨,傍臣患之,自相與語:「王作意何以煩碎乃爾?」王耳聞之,王還宮敕臣下:「行求百獸頭及人頭一枚來。」臣下白王言:「已具王令,於市賣之皆售,人頭不售。」臣下白言:「賣百獸頭皆售,此人頭臭爛初無買者。」王語傍臣:「汝曹不解耳。祕前者過佛所,為佛作禮,汝曹言:『王意煩碎。』欲知我頭者如此,死人頭不潔淨,當以求福可得上天,汝曹愚癡不知,反言煩乎?」傍臣言:「實如大王所說。」叩頭謝過:「臣等愚不及。」王后復出,臣等皆下馬為佛作禮,以王為法也。   (五○)   昔有國王出遊,每見沙門輒下車為沙門作禮,道人言:「大王止,不得下車。」王言:「我上不下也。所以言上不下者,今我為道人作禮,壽終已後當生天上,是故言上耳不下也。」   (五一)   昔有人死已後,魂神還自摩娑其故骨,邊人問之:「汝已死,何為復用摩娑枯骨?」神言:「此是我故身,身不殺生、不盜竊,不他婬、兩舌、惡罵、妄言、綺語,不嫉妒、不瞋恚、不癡,死後得生天上,所願自然快樂無極,是故愛重之也。」   (五二)   昔外國有沙門,於山中行道,有鬼變化作無頭人,來到沙門前,報言:「無頭痛之患,目所以視色,耳以聽聲,鼻以知香,口以受味,了無頭,何一快乎?」鬼覆沒去復化無身,但有手足,沙門言:「無身者不知痛癢,無五藏,了不知病,何一快乎?」鬼覆沒去,更作無手足人,從一面車轉輪來至沙門,道人言:「大快!無有手足,不能行取他財物,何其快哉?」鬼言:「沙門守一心不動。」鬼便化作端正男子來頭面著道人足言:「道人持意堅乃如是,今道人所學但成不久。」頭面著足恭敬而去也。   (五三)   昔沙門於山中行道,埵蝮捊Z地,便左右顧視,徐牽衣衣之。山神出,謂道人:「此間亦無人民,衣墮地,何為匍匐著衣?」沙門言:「山神見我,我亦復自見上日月諸天見我,於義不可身露?無有慚愧,非佛弟子也。」   (五四)   昔有六人為伴,俱墮地獄中,同在一釜中,皆欲說本罪。一人言沙,二人言那,三人言特,四人言涉,五人言姑,六人言陀羅。佛見之笑,目揵連問佛:「何以故笑?」佛言:「有六人為伴,俱墮地獄中,共在一釜中,各欲說本罪,湯沸湧躍不能得再語,各一語便迴下。一人言沙者,世間六十億萬歲,在泥犁中為一日,何時當竟?第二人言那者,無有期,亦不知何時當得脫?第三人言特者,咄咄當用治生為?如是不能自制意,奪五家分供養三尊,愚貪無足,今悔何益?四人言涉者,言治生亦不至誠,我財產屬他人,或為得苦痛。第五人言姑者,誰當保我從地獄中出,便不復犯道禁,得生天人樂者。第六人言陀羅者,是事上頭本不為心計,譬如御車失道入邪道,折車軸,悔無所復及也。」   折羅漢譬喻抄七首   (五五)   昔佛遣舍利弗,西至維衛莊嚴剎土,問訊彼佛三事:「佛身安隱不?說法如常不?受者增進不?」舍利弗即承佛威神往詣彼剎,宣令如是。彼佛報言:「皆悉安隱。」於時彼佛轉阿惟越致輪,為七住菩薩說法,舍利弗聞之,從彼剎還,姿色光明行步勝常。佛告舍利弗:「汝到彼,何故侅步怡悅如是。」舍利弗白佛言:「譬如貧家飢凍之人得大珍寶如須彌山,寧歡喜不?」佛言:「甚善!」舍利弗言:「我到彼剎,得聞彼佛說阿惟越致深奧之事,是以欣踴不能自勝。」佛言:「善哉!如汝所言。」佛語舍利弗:「譬如長者大迦羅越,純以紫磨金、摩尼珠為寶,內有掃除銅鐵鉛錫棄在於外糞壤之中,有貧匱者喜得持歸,言我大得迦羅越寶,寧是長者珍妙寶非?」答言:「非也。」佛語舍利弗:「汝所聞得,如是貧者,彼佛所說但十住事及在舉中清淨之者,汝所聞者不足言耳。」舍利弗即愁毒,如言我謂得寶,反是鉛錫。舍利弗說是事時,無央數人皆發無上平等度意,無央數人得阿惟顏住也。   (五六)   昔摩訶目揵連,坐於樹下自試道眼,見八千佛剎,意自念言:「如來所見尚不如我。」作師子步行詣佛所。佛告目連:「汝聲聞種,今者何故作師子步?」目連白佛:「我自所見八方面八千佛剎,想佛所視又不如我,故師子步。」佛言:「善哉目連!所見廣大乃爾。」佛告目連:「譬如燈明比方摩尼,相去甚多。」佛言:「我眼所見,十方各如十恆沙剎,一沙為一佛剎,盡見其中所有一切。有從兜術天來入母腹中者,及有生者,有出家行學道者,有降伏魔者,有釋梵來勸助者,有轉法輪一切說法者,有欲般泥洹者,有已般泥洹燒舍利者,如是等輩不可計數,我持是眼悉已見之。」佛放眉間毫相之光徹照上方,放身中光遍照八隅,放足下光明洞照下方各百千剎,應時十方諸剎六反震動,其大光明無所罣礙。時目揵連,即於佛前,見無央數千恆沙無邊剎,其中所有如佛前說,白佛言:「佛屬所說十恆沙剎,今佛所現乃爾所乎?」佛語目連:「用汝不信故小說耳,今我所現如是之比不可勝計。」摩訶目揵連聞說是事,身即躄地如大山崩,舉聲大哭:「我憶知佛有是功德,今方如此,寧令我身入大泥犁,右脅見者過於百劫不取羅漢。」目連便言:「諸在會者,世尊說我神足第一,尚不足言,所作功德不及知此,何況未有所得者耶?發心所作當志如佛,莫得效我化為敗種。」一切會者龍神人民無央數千,皆發無上平等度意,發大道心者即得阿惟越致,已得不退轉者皆悉逮得阿惟顏住也。   (五七)   昔有龍王名曰拔抵,威神廣遠多所感動,志性急憋數為暴虐,多合龍共為非法風雨霹靂,雹殺人民鳥獸蠕動,積無央數。有尊羅漢萬人,自共議言:「若殺一人墮地獄一劫,百償死罪猶故不畢。今者此龍殘害眾生前後不訾,遂爾不休轉恐難度,幸當共往諫止之耳。」時佛知之,讚言:「善哉!汝等出家求無為道,欲救一切危厄之命,度有罪者,大快當爾,是為報恩。」時諸羅漢自相謂言:「不足乃使萬人俱行。」於是一人各各更往,輒被厄害不能自前,還相謂言:「雖獨行不能降化屈折此龍使改為善,當更合會萬人功德,俱時共行即都復往。」龍放風雨雷雹霹靂,萬人驚怖不知所至,逆為所辱頓伏來還。阿難白佛:「此龍殘殺乃爾所人及諸畜獸,其罪大多已不可計,今復加雹怖萬羅漢,雨其衣被狀如溺人,其罪深大叵復勝計。」是時佛在耆闍崛山,與萬菩薩萬羅漢俱,往詣異山到龍止所,龍便瞋恚興暴雨崇雷雹霹靂,其放一雹令辟方四十丈,若至地者入地四尺,欲以害佛及菩薩僧。時雹適下,住於空中化成天花,佛放光明廣有所照,諸在山中射獵行者,遭值雲雨窈冥迷惑不識東西,合萬餘人皆尋光來詣佛所住。龍復霹靂,放下大石方四十丈,若石至地者,陷入地中當四十丈,石於佛上與前華合化成華蓋,小龍雹石各方一丈,亦皆如是。前諸羅漢見龍災變,各懷恐怖前依近佛,龍於雲間自見雹石化為花蓋,懸於虛空而不下至,復自念言:「我當以身堅自蟠結,令四十丈,欲以澎佛及眾僧上。」即時自撲無所能中,遍身毒痛倒地甚久,舉頭開目仰視見佛,「我之所為皆不如意,疑是尊妙無上神人。」於是小龍而皆自撲無所動搖,龍王是時即便命盡上生為天,諸餘小龍亦皆併命得作天子,皆悉來下住於佛邊。佛告阿難:「汝知是天所從生不?」對曰:「不及。」佛言:「屬者諸龍興惡意者,汝言罪大不可勝計,自撲在地發一善心,知佛為尊,命盡為天,此者是也。」天聞佛言,及諸天子皆發無上平等度意。是時獵人諸在山中來詣佛者,皆自念言:「此龍之罪尚得解脫,我之所害方之此龍蓋亦無幾。」欲發道意心尚猶豫。佛告阿難:「此萬羅漢欲度諸罪力所不任,若無我者為龍所制,不能度惡還益其罪。欲度一切,當先禪定思惟可度,然後乃行,汝等不能度者,怛薩阿竭能度不度。」是時獵人聞說如是,皆發無上平等度意。天龍人民其在會者,佛為說經,皆得阿惟越致。昔龍王拔抵與釋迦文佛,共為婆羅門,拔抵弟子時有萬人,見釋迦文為人才,猛捨其師事釋迦文,拔抵懷恚罪至為龍。佛德既成多度一切,弟子萬人皆得羅漢,龍惡遂盛廣欲為害,萬人愍傷故欲往度。曾為師故四道雖足猶受其辱,若為菩薩,龍欲加惡終不敢也。   (五八)   昔有一國人民熾盛,男女大小廣為諸惡,性行剛憋兇暴難化。佛將弟子到其鄰國,五百羅漢心自貢高,摩訶目犍連前白佛言:「我欲詣彼度諸人民。」佛即聽之。往說經道,言當為善,若為眾諸惡其罪難測。覆一國人皆共撾罵不從其教,於是復還。舍利弗謂目揵連:「欲教諸人當以智慧如更見毀。」舍利弗白佛:「我欲詣彼勸度人民。」佛復聽往。為說教戒,復不從用而被唾辱。摩訶迦葉及尊弟子,合五百人以次遍往,不能度之鹹見輕毀。阿難白佛:「彼國人惡不受善教多所折辱,辱一羅漢其罪不訾,況乃違戾爾所人教,當獲重罪虛空不容。」佛言:「此罪雖為深重,菩薩視之靜為無罪。」佛遣文殊師利,往度脫之。即到其國,都讚歎言:「賢者所為何乃快耶?」詣其王所皆面稱譽,各令大小人人聞知,言某勇健、某復仁孝、某有膽慧,隨其所在應意嘆譽,皆歡喜不能自勝,言:「此大人所說神妙,知我志操,何一快善。」眾人各持金寶香花,散菩薩上,鹹持好疊錦綵衣服、甘脆美味飲食餚膳,供奉菩薩,皆發無上平等度意。文殊師利謂人民曰:「汝供養我,不如與我師,我師名佛,可往共供之,福倍無量。」一切甚悅,隨文殊師利往詣佛所,佛為說經,應時即得阿惟越致,三千國土為大震動,山林樹木皆讚言□□□□禮□□饖□楦□□□□□□□□□□□礹□□□□□諑□□□n妼□□□□□□□騖飩□腹毅氶慼慼憬p□□楏量□□□毼麗□□□鞳慼慼牖□□□   (五九)   昔佛坐樹下時,佛為無央數人說法,中有得須陀洹,有斯陀含,有阿那含,有得羅漢者,如是之等不可計數。時佛面色無有精光,狀類如愁,阿難深知佛意,長跪白佛:「禮侍佛八年,未曾見佛尊顏無有光明如今日也。有何變應令佛如此?今日誰有失大行者?誰有為惡墮地獄者?誰有離遠本際者耶?」佛告阿難:「譬如商客多持珍寶及數千萬遠行求利,道逢盜賊亡失財寶,其身裸住無以自活,寧愁憂不?」阿難白佛:「其愁甚劇。」佛告阿難:「我從無數劫來,勤苦為道,欲救度一切人民皆令得佛,我今已為自得作佛,而無一人作功德者,是以不樂身色為變。」阿難白佛:「今佛弟子有得羅漢,已過去者今現在住及當來者,不可計數,有得阿那含、斯陀含、須陀洹,亦爾叵計,雲何無因功德度者?」佛告阿難:「譬老公嫗生十數女,當能典家成門戶不?」阿難言:「不能也。」佛言:「雖有羅漢無央數千因我法生,猶非我子,會亦不能坐佛樹下故。譬如生女雖為眾多,行嫁適人公嫗孤獨,我亦如是。」時佛涕泣墮三渧淚,三千世界為大震動,無央數天龍神人民皆發無上平等度意,應時佛面端正悅好,無數光明千億萬變,十方徹照倍異於常,其見光者無不蒙度。阿難白佛:「何以重光神變妙好乃如是?」佛告阿難:「如老公嫗祠天禱地求索子姓,晚得生男,豎立門戶,豈不歡喜而自勞賀?今諸一切發摩訶衍意,是以踴躍,佛種不絕故也。」佛遣須摩提菩薩上國六十億恆沙數剎,令詣彼國取師子座眾飲食具,如伸臂頃還來到此,嚴莊師子高廣之座,請諸一切無不會者,其發無上平等度意者,皆坐自然師子千葉金蓮華上座。有於七寶交露帳中及於七寶樹下坐者,豎諸幢幡七寶為柄,天錦為幡天繒為花蓋。佛應時令大千國土變為浴池,七寶蓮華滿其中生。佛自變身現作菩薩,或復現形如釋梵四天王者,廣為大檀供養一切,萬味飯食其香廣聞十方一切,其聞食香皆發無上平等度意,香香遍身從毛孔出,展轉復聞毛孔之香者,亦發無上平等度意。十方無涯坻剎為大震動,剎剎諸佛各遣左右尊菩薩來賀,釋迦文用一切,人民多發菩薩之心故也。中有持紫磨金蓮花來者,有持摩尼寶蓮花來者,有將明月珠蓮花來者,各各持雜尊寶蓮花共散佛上。佛之威神皆令所散合成花蓋,覆遍十方無央數剎,花蓋光明亦照諸剎,幽冥之處恆為明,泥犁、薜荔、禽獸六畜,皆發大意鹹欲求佛,佛為一切會者說經,不可計菩薩皆得阿惟顏住,復不可計天人得無所從生法忍,復不可計龍神人民得阿惟越致,復一切菩薩和薩皆發無上平等度意。   (六○)   昔有一人年少貧苦,行詣他國得一甘果,香美且大世所希有,輒愛惜之不敢□嘗,心念父母欲以果與,即持果歸還耶離。時佛入城與諸菩薩大弟子,俱詣長者家就檀越請。佛適過去,人未至家,手持果投在佛處。從少及長未曾聞佛見佛足跡,相輪如蓋光色眾變亦無缺減,便住足邊視之無厭,心自僥倖亡悲亡喜。「地之行跡猶尚乃爾,況此人身誠非世有,度是行人必當來還,我當掇置父母之分,待此人至以果上之。」佛未周旋,人坐跡旁悲思淚出,道路行者來問此人:「為持果坐此悲耶?」答言:「守此無極尊跡,待留神人冀其當還,欲以此果自歸上之,遲見光顏未得如願,自鄙薄祐是故悲耳。」行路問者聚觀如雲,豈怪此人謂之狂癡,詎知行者還在,何斯欲待之乎?佛到檀越長者家坐,眾僧澡訖以次坐定,長者大小手下飯具,眾味遍設皆悉備足。佛遙達嚫,道中守跡持果延竦欲上佛者。於是食訖,檀越自念:「世尊達嚫屬不見及。」即遙祝願外持果者,將以所供有不可乎?佛告阿難:「長者供具福往耳,所為雖廣意有所冀,心懷四懼志在滅度。外有年少,手持甘果一心無他,守我足跡慈悲待我,思欲上果,用一切故發大道意。是以在坐並遙達嚫。」長者念言:「是人果施而無異饌,佛歎其德甚為高妙。我雖豪富所設為豐,計意輕重福為不如,願侍隨佛往見此人。」佛便起坐到守跡人所,菩薩弟子長者居士並餘眾輩,應時皆從。彼持果者遙見佛往,身相眾好光踰日月,即前迎佛稽首作禮,因以此果長跪上佛,即發無上平等度意。佛放光明徹照無極,三千世界為大震動,十方諸佛及諸菩薩應時皆現,如鏡中像不以遠近無不見者。佛為受其果,轉施諸佛等,令一果周遍無極,十方諸佛及諸菩薩,各從袈裟伸金光手放千億炎。其一炎端各各自然有寶蓮花珠交露帳師子之座,上有坐佛及諸菩薩,皆持寶缽受得此果,各持一果神變達嚫。釋迦文佛亦復如是,於此世界照燿十方,虛空神天一切充滿,八維上下無空缺處,皆助歡喜讚善稱嘆,三界諸菩薩皆得應蒙。時上果者得不起忍,佛授其決:「後當作佛,號果尊王無上正覺,所有國土如阿彌陀剎。應聞世尊所別國土,自然清淨得阿惟顏。長者居士向道跡者無數,千人不退轉地大度,其德如是也。」   (六一)   昔佛往到第二忉利天上,為母說經。時有一天壽命垂盡,有七事為應:一者項中光滅,二者頭上傅飾華萎,三者面色變,四者衣上有塵,五者腋下汗出,六者身形瘦,七者離本坐。即自思惟:「壽終之後當棄天座七寶殿館浴池園果自然飲食眾伎女樂,更當下生於拘夷那竭國疥癩母豬腹中作子。」甚預愁憂,不知當作何等方便得免此罪?有天語言:「今佛在此為母說經,佛為三世一切之救,唯佛能脫卿之罪耳。」即到佛所稽首作禮,未及發問,佛告天子:「一切萬物皆歸無常,汝素所知,何為憂愁?」天白佛言:「雖知天福不可得久,恨離此座當為疥癩母豬作豚,以是為毒,趣受他身,不敢為恐也。」佛言:「欲離豚身,當三自歸,言南無佛、南無法、南無比丘僧,歸命佛、歸命法、歸命比丘僧,如是日三。」天從佛教晨夜自歸,卻後七日天即壽盡,來下生於維耶離國,作長者子,在母胞胎日三自歸,始生墮地亦跪自歸。其母娩娠又無惡露,母旁侍婢怖而棄走,母亦深怪,兒墮地語,謂之熒惑,意欲殺之,退自念言:「我少子怪,若殺此兒父必罪我。徐白長者,殺之不晚。」母即收兒,往白長者言:「產生一男,甫初墮地長跪叉手自歸三尊,闔門怪之謂為熒惑。」父言:「止止!此兒非凡,人生在世行年百歲,或八九十,每尚不曉自歸三尊,況兒墮地能稱南無佛?好養視之,慎無輕慢。」兒遂長大,年向七歲,與其輩類於道邊戲,時佛弟子舍利弗、摩訶目揵連適過兒旁,兒前禮足言:「和南舍利弗、摩訶目揵連。」舍利弗、摩訶目揵連驚怪小兒能禮比丘。兒言:「道人不識我耶?佛於天上為母說經,我時為天當下作豬,從佛之教自歸得人。」比丘即禪亦尋知之,即為咒願言:「咨梨祇。」兒語目連及舍利弗:「願以我聲,因請世尊、諸菩薩僧並及仁等。」目連、舍利弗然受其言,兒便還歸白父母言:「屬者遊戲見佛二弟子過,即因請佛及四輩飯,願辦其甘脆。」父母愛之從其所言,異其年幼開發大意,又奇所作操識宿命,為極珍妙盡世名味,求具精細過踰兒意。佛及眾僧各以功德,作神足來到兒捨飯。父母小大供養畢訖行香澡水,如法皆了,佛為說經,父母及兒內外親屬,應時皆得阿惟越致。自歸之福所度如是,況乃終年修道教乎?   舊雜譬喻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7 雜譬喻經   No. 207   ◎雜譬喻經   比丘道略集   雀離寺師將沙彌下喻 聖王生九百九十九子喻 兄弟二人共為沙門喻 伎兒作種種伎喻 比丘被擯喻 目連與弟子下耆闍崛山喻 喜根喻 木師畫師喻 大迦葉婦因緣喻 兄好禪弟好多聞喻 羅雲珠喻 龍昇天喻 於僧淨地大行喻 與貴人蹋唾喻 佛與弟子入捨衛乞食喻 醫師治王病喻 惡雨喻 阿修羅因緣喻 王子入山喻 鹿林喻 尸利求多喻 從婆羅門乞食喻 田舍人喻 咒龍喻 石當道喻 蛇頭尾共諍喻 捕鳥師喻 五百力士為沙門喻 三堅要喻 賣酪自存喻 五百賈客入海求寶喻 劫盡燒因緣喻 貴人為比丘尼因緣喻 草木皆可為藥喻 屠兒喻 王好佈施喻 龍藏水喻 聖王得輪因緣喻 梵王長壽喻   (一)   昔雀離寺,有一長老比丘得羅漢道,將一沙彌時復來下入城遊觀,衣缽大重,令沙彌擔隨從其後。沙彌道中便作是念:「人生世間無不受苦,欲免此苦當與何等道?」作是思惟:「佛常讚歎菩薩為勝,我今當發菩薩心。」適作是念,其師即以知他心通照其所念,語沙彌言:「持衣缽來。」沙彌持衣缽授與其師,師語沙彌:「汝在前行。」沙彌適在前行,復作是念:「菩薩之道甚大勤苦,求頭與頭求眼與眼,此事極難非我所辦,不如早取羅漢疾得離苦。」師復知其所念,語沙彌言:「汝擔衣缽還從我後。」如是三反,沙彌怪愕不知何意。前至所止處,叉手白師請問其意。其師答曰:「汝於菩薩道三進故,我亦三反推汝在前;汝心三退故推汝在後。所以爾者,發菩薩心,其功德勝滿三千世界成就羅漢故也。」   (二)   昔有轉輪聖王,先生九百九十九子,皆悉成大端正殊好,聰明黠慧兼有身力,或有具二十八相者,或具三十相者,或具三十一相者。末後一子始入母胎,處於惡露不淨之間。時有八部大力鬼神,鼓樂絃歌侍衛其母,王亦宣敕左右令具供養,種種嚴飾參倍於常。時人白王曰:「王先諸子,今皆成大,智慧聰徹身相殊妙,王心平然未常欣慶。今此一子始處母胎,有何奇特供給異常耶?」時王答曰:「吾大子等雖才美過人,未有堪任登大位者,吾末後子若生長大,必當堪任嗣大位也。」時聖王者喻如佛也,諸大子者喻如下二乘也,末後處子喻菩薩也。言菩薩雖雜塵垢,但能發大意者,必為諸佛所念,天龍鬼神皆興敬愛之也。   (三)   昔迦葉佛時有兄弟二人,出家俱為沙門,兄好持戒坐禪,一心求道而不好佈施;弟好佈施修福而喜破戒。釋迦文出世,其兄值佛出家修道即得羅漢,而獨薄福,常患衣食不充,與諸伴等遊行乞食,常獨不飽而還。其弟生象中,為象多力能卻怨敵,為國王所愛,以好金銀珍寶瓔珞,其身封數百戶邑,供給此象隨其所須。時兄比丘者值世大儉,遊行乞食七日不得,末後得少麤食殆得存命。先知此像是前世兄弟,便往詣象前,手捉象耳而語之言:「我與汝俱有罪也。」象便思惟比丘語,即得自識宿命,見前世因緣,像便愁憂不復飲食。像子怖懼便往白王言:「像不復飲食,不知何意?」王問象子:「先有人犯此象不?」象子答王言:「無他異人,唯見一沙門來至象邊,須臾便去耳。」王即遣人四出覓此沙門。有人於林樹間得,便攝此沙門將詣王前,王問沙門言:「至我像邊何所道說?」沙門答王言:「無所多說,我直語象言:『我與汝俱有罪耳。』」時沙門便向王具說前世因緣事,王意便悟,即放此沙門令還所止。   (四)   昔有伎兒作種種伎樂,從一富長者乞牛,長者了無與心,故語之言:「汝能如是勤作伎樂晝夜不息滿一歲者,我當與汝牛。」伎兒答言:「能。」復語主人:「能聽不?」長者亦言:「能。」於是伎兒聞是歡喜,一心作樂,三日三夜未嘗休懈。長者厭聽已,即敕子弟牽牛與之。此喻行道作福者,不以劫數為遠,精勤彌篤報至彌疾,不必皆經爾數劫也。   (五)   昔有一比丘被擯,懊惱悲歎涕哭而行,道逢一鬼,此鬼犯法亦為毘沙門天王所擯。時鬼問比丘言:「汝有何事涕哭而行?」比丘答曰:「我犯僧事,眾僧所擯,一切檀越供養盡失,又惡名聲流布遠近,是故愁歎涕泣耳。」鬼語比丘言:「我能令汝滅惡名聲大得供養。汝可便立我左肩上,我當擔汝虛空中行,人但見汝而不見我身。汝若大得供養,當先與我。」彼鬼即時擔此比丘,於先被擯聚落上虛空中行。時聚落人見皆驚怪,謂其得道,轉相謂言:「眾僧無狀鐔鞊o道之人。」時聚落人皆詣此寺呵責眾僧,即迎此比丘住於寺內,遂大得供養。此比丘隨所得衣食諸物,輒先與鬼不違本要,此鬼異日復擔此比丘遊行空中。正值毘沙門天王官屬,鬼見司官甚大驚怖,捐棄比丘絕力而走,此比丘遂墮地而死,身首碎爛。此喻行者宜應自修所向,不應恃託豪勢,一旦傾覆,與彼無異也。   (六)   昔目連與諸弟子俱,從耆闍崛山下到王捨城乞食。目連於道中仰視虛空囅然而笑。其弟子問:「何因緣笑?」目連答曰:「卿欲知者,須還到佛所,可更問也。」於是乞食訖還到佛所,其弟子更問目連向所笑意,目連答曰:「我見上虛空中有一餓鬼,身極長大其狀醜惡,有七枚熱鐵丸,從口中入直下過去,既下過已還從口入,舉體火然苦痛婉轉,絕倒復起起復還倒,是故笑耳。非我獨見,佛亦見也。」弟子問言:「以何因緣受苦如是?」目連答曰:「汝自以是問佛世尊。」其弟子即時白佛問其因緣。時佛答言:「此餓鬼者前世曾為沙彌,時世極儉,以豆為食,沙彌者為眾僧行食,至其師前偏多七抆豆,以是罪故,受餓鬼身苦毒如是。」佛言:「我亦常見,所以不說,恐人不信得極大罪也。」此喻佛說般若,不信誹謗,其罪重於五逆,受地獄極苦也。   (七)   在昔過世無量塵數之劫,時有菩薩名曰喜根,於大眾中講摩訶衍。文殊師利時為凡人,出家修道專精苦行,行十二頭陀福度一切,遇值講法,因而過聽喜根菩薩說實相法,言婬怒癡與道不異,亦即是道亦是涅槃。文殊爾時聞而不信即便捨去。到喜根弟子家,為說惡露不淨之法,喜根弟子即時難曰:「無所有者法之真也,諸法皆空,雲何當有淨與不淨?」頭陀比丘默然無對,含瞋心內,遂成憤結。時喜根弟子說七十偈讚實相法,頭陀比丘聞一偈,瞋恚生一增,竟七十偈,瞋恚七十增。說偈適竟,地即劈裂,無擇泥梨於是悉現,頭陀比丘即墮其中,過無量劫罪畢乃出,然後乃知不信妙法其罪重也。後為比丘,專精學問,得大智慧解空第一。此喻明佛說般若,不信誹謗,今雖有損,後大益也。   (八)   昔北天竺有一木師大巧,作一木女端正無雙,衣帶嚴飾與世女無異,亦來亦去亦能行酒看客,唯不能語耳。時南天竺有一畫師,亦善能畫,木師聞之,作好飲食即請畫師。畫師既至,便使木女行酒擎食從旦至夜,畫師不知謂是真女,欲心極盛念之不忘。時日以暮木師入宿,亦留畫師令住止,以此木女立侍其側,便語客言:「故留此女可共宿也。」主人已入,木女立在燈邊,客即呼之而女不來,客謂此女羞故不來,便前以手牽之,乃知是木,便自慚愧,心念口言:「主人誑我,我當報之。」於是畫師復作方便,即於壁上畫作己像,所著被服與身不異,以繩繫頸狀似絞死,畫作蠅鳥著其口啄,作已閉戶自入床下。天明主人出,見戶未開,即向中觀,唯見壁上絞死客像,主人大怖便謂實死,即破戶入以刀斷繩。於是畫師從床下出,木師大羞。畫師即言:「汝能誑我,我能誑汝,客主情畢,不相負也。」二人相謂:「世人相誑惑,孰異於此?」時彼二人信知誑惑,各捨所親愛出家修道。   迦葉本生因緣事   (九)   迦葉父者名曰尼俱律陀,摩竭國人也,出自婆羅門種,宿命福德生世大富,其珍奇寶物於彼國第一,比國王財富千分少一耳。夫婦孤獨乏無兒息,近在捨側有大樹神,時彼夫婦為欲有兒故求彼樹神,三生祭祠歲歲不絕,故其所求,永無本末,其人遂忿便急與之,期告樹神曰:「我更盡心七日相事,若復無驗當揃伐汝,棄都道頭以火燒之。」樹神聞其言甚大驚怖,不知何方令得子息,即便上告息意天王,具以事情向天王說。息意天王即將樹神詣天帝釋,以其所告白天帝釋。釋即以天眼觀欲界中,未有堪任為彼子者,帝釋便告梵天王,具以事情向梵王說。梵王即以天眼觀視其界,見一梵天臨當壽終,便告之曰:「汝可下生閻浮提,為摩竭國尼俱律陀婆羅門作子。」梵天對曰:「婆羅門者多諸邪見,我若下生,不能為其作子。」梵王答曰:「婆羅門宿時大德,欲界眾生無有堪任為作子者,汝若往生,吾當敕天帝釋,令擁護汝,不使中道墮邪見也。」梵天曰:「諾,不違聖教。」時天帝釋即還欲界,具以此意告敕樹神,樹神歡喜還告長者:「勿憂勿懼勿見瞋恨!卻後七日必令有子。」如其所言七日已滿,其婦人便覺有娠,滿十月已其子乃生,軀身金色而有光明。相師占曰:「此兒宿福有大威德,志力清遠不貪世務,若後出家必登聖道。」父母聞之復大愁憂,恐兒長大棄吾出家,以何方便當制止之?復自思惟:「欲界所重遂在美色,當為擇取端正好女以繫之耳。」至年十五欲為娶婦,迦葉聞之甚大愁憂,語父母言:「我志樂清淨,不須婦也。」迦葉辭至三,父母答如初。於時迦葉語父母言:「我不用凡女人為婦也,若能得紫金色女端正無比,爾乃取之耳。」所以然者,欲必令此事不可辦故也。   於是其父母召諸婆羅門,令循行國中,其有女子身體金色具足女相端正殊好,爾乃取之。於是諸婆羅門設權策鑄作金女神,顏貌端正光色微妙,舁天像行,從國至國高聲大唱:「諸有女人得見金女神禮拜供養者,後出嫁時當得好婿,體黃金色顏貌殊妙智慧無比。」聚落國邑諸有女人,聞此唱者莫不虛心,皆出奉迎禮拜供養。唯有一女軀體金色端正殊好,獨處閑室不肯出迎。諸女諫曰:「其有見金女神者皆得如願,汝何以獨不出迎?」答曰:「吾志閑淨,不好餘願也。」諸女復曰:「雖無所願,暫共一觀當復何損?」爾時諸女遂共此女出到金女神前。此女既到光色明淨,映奪金女神光金不復現。於是諸婆羅門見已,還報長者具足廣說。於是長者即遣媒人,到其女家宣長者意,其女父母先亦聞迦葉名,敬承往意遂相然可。彼女聞之甚大愁憒,父母所逼事不獲已,遂便適長者家。既到與迦葉相見,二人相對志各凝潔,雖為夫婦了無恩情。其婦遂與迦葉結誓:「我與君等,各處異房,要不相觸。」爾時夫婦各處一房,其父伺迦葉出時,密遣人壞去一房,唯令與婦共同一室,雖共同室而復異床。其父尋復遣人持一床去,於是夫婦雖共同床,其婦更與夫誓:「我若眠時君當經行,君眠時我當經行。」時其婦臥,一臂垂地,有大毒蛇欲來嚙之,迦葉見已有慈愍心,持衣裹手舉著床上。尋時驚覺,便大瞋怒語迦葉言:「我先有要,如何相犯?」迦葉報言:「汝臂落地,毒蛇欲嚙,是故相救,非故觸也。」毒蛇故在邊住,指而示之,其婦乃悟。於是夫婦自相與議:「我等何不出家修道?」時夫婦二人遂辭父母,俱共出家山澤行道。   時有婆羅門將五百弟子亦住此山,見迦葉夫婦便生譭謗言:「出家之法宜各貞潔,何有夫婦共相隨理?」於時迦葉便捨其婦,以五百兩金貿緻衲衣,別處一林;其婦即依止婆羅門求為弟子。婆羅門五百弟子,見此女人形色端正日日行婬,此女人不得自在,遂不能堪,便告其師,師便為之戒約弟子,令節其所欲。   迦葉後值佛出世,聞法受化即得羅漢,聞其本妻在梵志邊,便將來詣佛。佛為說法得羅漢,頭髮自落法服在身,成比丘尼,遊行教化。正值波斯匿王大會,諸比丘尼便得入王宮堙A教化諸夫人皆令持一日齋。王暮還宮命諸夫人,皆雲持齋無肯來者,王便大瞋怒語使人言:「誰教諸夫人齋?」使人答言:「某甲比丘尼!」王便呼來,令九十日代諸夫人受婬欲。此皆是昔之因緣誓願所追還也,故使雖得羅漢不能相免。   (一○)   昔有兄弟二人出家學道,兄常念行禪精專修道,得羅漢果六通清徹。其弟常念廣學多聞,好賣名聲欲己自榮。其兄常曉喻弟言:「人身難得,佛世難值,既得人身,宜曼時為。」弟語兄言:「須得廣學具足三藏堪任人師,爾乃行禪。」兄復為弟廣宣非常之義,出息不反便屬後世,弟故執其本意不肯隨教。未久之間弟得篤疾,良醫數十不能加救,醫知其必死小小舍去。弟便恐怖自知當死,語其兄言:「在昔愚短不用兄教,今將命終知適何道?」涕淚交流向兄悔過,未久之間其人命終,兄即入定觀其所趣,見處長者胎。彼長者家接近寺廟,兄便數詣此家求作善知識,欲度其弟故。長者兒始年三歲,便持佈施為作弟子,至四歲乳母抱詣師所住寺,寺在山上累石作道,乳母抱兒不堅失手落地,頭側石上腦出而死。兒臨終時便生惡念,恨其抱不堅以致此禍,因起瞋恚命終徑墮大地獄中。兄復入定觀之,見生地獄,於是慨歎此必了矣,地獄苦切難可度也,諸佛尚不能奈何,何況我乎?此喻人者名聲不能修禪後墮惡道,雖父兄之親不能救也。   (一一)   羅雲珠者,舍利弗弟子也,本曾奪辟支佛食,以是罪故生餓鬼中,無量劫受苦。畢餓鬼身生人中,五百世受飢餓罪,以末後身值佛在世,出家學道服三法衣,遊行乞食無肯施者,或五日或七日不得。目連愍之乞食持與,適墮缽中為大鳥搏去。舍利弗乞食施之,適入缽中變成泥土。大迦葉乞食施之,適持向口,口即時合無有入處。佛以食施,以大悲力故,即得入口氣味殊特,復以種種方便兼為說法。時羅雲珠聞上妙法悲喜交集,一心思惟得應真道。   (一二)   有龍昇天降於大雨,雨落天宮即成七寶,雨落人中皆為潤澤,落餓鬼身上變成大火舉身燒然,俱是一雨而所墮變異也。此二事明眾形無定質,隨罪福之所感也。   (一三)   外國有住處,眾中有一道人,當眾僧淨地大行,更有一道人性多瞋恚,便以舌舐之用示眾人。雖欲彰人之罪,不知自惡其口。此明人好言他惡其喻若是,唯知彰人之罪,不知自毀其行也。   (一四)   外國小人,事貴人欲得其意,見貴人唾地,競來以足翕去之。有一人不大健勦,雖欲翕之初不能得,後見貴人欲唾,始聚口時便以足翕其口。貴人問言:「汝欲反耶?何故翕吾口?」小人答言:「我是好意,不欲反也。」貴人問言:「汝若不反,何以至是?」小人答言:「貴人唾時我常欲翕唾,唾纔出口眾人恆奪,我前初不能得,是故就口中蹋之也。」此喻論議時,要須義出口然後難也。若義在口、理未宣明便興難者,喻若就口中蹋之也。   (一五)   昔佛與諸弟子,入捨衛城欲乞食,道邊見有一坑舉城污露,諸不淨物悉在其中,見一老母豬將諸肫子,共臥不淨坑中。時佛微笑現四十齒並出四牙,從四牙中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周及十方,其光明還繞佛身三匝從胸上入。諸佛之法,說地獄事光從足下入,欲說畜生事光從膊入,欲說餓鬼事光從髀入,欲說人事光從□入,欲說諸天事光從胸入,欲說聲聞事光從口入,欲說緣覺事光從眉間相入,欲說諸佛菩薩事光從頂入。阿難見光從胸入,知佛欲說諸天事,即時長跪白佛請問其意。佛語阿難:「過去無數劫有一長者,乏無兒息,唯有一女端正殊妙聰明辯慧,其女父母甚愛重之。女年既大,便說一偈問父母言:『一切駛水流,世間苦樂事,本從何處出,何時當休息?』父母聞之慶其奇雅,不知何言以答此偈。其女欲解此義而不蒙答,便大愁憂不復飲食。父母見女愁憂,便大恐懅,即時為設大會,請諸婆羅門及多智長老,眾人雲集。供設既畢,於眾會中施一小床,女坐其上,還說前偈以問眾人,眾人默然無能答者。長者即以七寶盛滿一盤而宣令曰:『其有能答者,以此與之。』時有一婆羅門,形體端正而智慧鮮少,貪其珍寶便言:『我能答也。』其女聞之即說偈以問婆羅門,亦不解此偈義之所歸,直言:『此事都無所有也。』女即思惟,即得無所有定,便自唱言:『此真大師益我不少。』女後命終上生無所有處,過四十劫,盡彼天壽來生此間。」爾時長者女者,此老母豬身是也,天福已盡宿命罪至,於此世受豬形也。此女本說偈問時,若遇明師即可得道;此女雖行禪定無有智慧,定報既終還墮惡道也。   (一六)   昔有一大國王,身得重病十二年不差,一切大醫無能治者。時邊方小國統屬大王,有一醫師善能治病,王即召來令治己病,未久之間即蒙除降。王便念欲報此師恩,屢遣使者宣令彼國:「此師治王病差,應有大功宜應賞賜,像馬車乘牛羊田宅青衣直人嚴飾之具,皆給與之。」彼小國王奉宣上命,為設舍宅高堂重閣,給其師婦衣裳飲食珠環嚴具,及象馬牛羊一切備足。師在王邊無有語者,師便思惟:「我治王病大有功夫,未知王當報我與不?」復經數日王轉平復,其師請辭欲還本國,王便聽之,給一羸馬乘具亦弊。師大歎恨:「我治王病大有功夫,而王不識恩分不相料理,令我空去。」循道愁歎以為永恨。適至本國見有群像,問象子曰:「此誰家象?」象子答曰:「此是某甲師象。」復問象子曰:「某甲師何從得此象?」象子答曰:「某甲師治大王病差,功報所得也。」小復前行見有群馬,問馬子曰:「此誰家馬?」馬子答曰:「某甲師馬。」小復前行見有群牛羊,問群牛羊子曰:「此誰家牛羊?」羊子答曰:「某甲師牛羊。」小復前行見其本捨高堂重閣殊異本宅,問門人曰:「此是誰捨?」門人答曰:「此是某甲師捨。」便入其閤內,見其婦形色豐悅身服寶衣,怪而問曰:「此誰夫人?」直人答言:「此是某甲師夫人。」從見象馬及入舍內,皆知是治王病功報所得,便自追恨,本治王病功夫少也。喻福德也,福德留難如王病也,醫師喻修福人也,治王病者,喻如行人能修福事也。王病差者,如福德已成也,王宣令賞賜象馬室宅者,言福積於此報成於彼也。夫望速者,常患應遲也。如人少信,有時作福便望朝夕報也,老病死至便謂自然無善報也,得天中陰善應具至,如彼醫師見象馬也。乘此中陰既到天宮,受彼生陰,目見天堂種種嚴飾,乃知追恨往昔不多作也。如彼醫師既見賞賜,恨其治病功夫少也。   (一七)   外國時有惡雨,若墮江湖河井城池水中,人食此水,令人狂醉七日乃解。時有國王多智善相,惡雨雲起王以知之,便蓋一井令雨不入。時百官群臣食惡雨水,舉朝皆狂脫衣赤裸,泥土塗頭而坐王廳上,唯王一人獨不狂也,服常所著衣天冠瓔珞坐於本床。一切群臣不自知狂,反謂王為大狂,何故所著獨爾?眾人皆相謂言:「此非小事,思共宜之。」王恐諸臣欲反,便自怖懅語諸臣言:「我有良藥能愈此病,諸人小停,待我服藥須臾當出。」王便入宮脫所著服,以泥塗面須臾還出,一切群臣見皆大喜謂法應爾,不自知狂。七日之後群臣醒悟大自慚愧,各著衣冠而來朝會,王故如前赤裸而坐,諸臣皆驚怪而問言:「王常多智,何故若是?」王答臣言:「我心常定無變易也,以汝狂故反謂我狂,以故若是,非實心也。」如來亦如是,以眾生服無明水一切常狂,若聞大聖常說諸法不生不滅、一相無相者,必謂大聖為狂言也。是故如來隨順眾生,現說諸法是善是惡、是有為是無為也。   (一八)   阿修羅前世時曾為貧人,居近河邊常渡河擔薪。時河水深流復駛疾,此人數數為水所漂,既亡所持身又沒溺,隨流宛轉急而得出。時有辟支佛作沙門形詣捨乞食,貧人歡喜即施,飯食訖已行澡水畢,置缽虛中飛行而去。貧人見之因以發願:「願我後生身形長大,一切深水無過膝者。」以是因緣得極大身,四大海水不能過膝,立大海中身過須彌,手據山頂下觀忉利天。況佛無央數劫積大誓願,法身滿虛何足怪乎?   (一九)   昔有一國王子,年始七歲,便入深山求學仙道,未曾知朝廷百官之任。後國王壽終,便無堪任為國王者,群臣共議:「山中仙人本是王子,兼修道德,以此為王,萬國有賴也。」率土臣民皆出詣山,拜此仙以為國王,乘以王輿迎還本國,宣敕食官妙饌盛味以饗大王。王以食味可口故,其餘諸物事事從廚士索之,群臣具皆笑,故謂王曰:「百官之任各有所主,廚官自主食、衣官自主衣,兵事寶藏各有所司,不可以食美故責備一人也。」此喻明眾經各自有所明,不可責備於一經也。彼若自明諸法實相,阿毘曇明諸法有,各各相異,勒相、無相而說也。   (二○)   鹿林昔有五百群鹿,在此林中有鹿王,一是菩薩,一是真鹿王。時有國王出城獵,見此群鹿引兵圍之,彼二鹿王共設方計,俱詣人王長跪白人王言:「今在王界分受屠割,若王一時併殺諸鹿,噉不時盡或臭爛,意欲日送二鹿以供王食,餘者次第當日日奉送不敢有闕也。願王見聽,小得延命,此豈是非大王之恩耶?」於是人王聽如所白,開圍放之。從此以後,彼二鹿王,自相料簡遂為次第,日送二鹿詣王廚下。更數日後,有一妊身鹿次應就死,彼鹿詣其王所求待產竟,彼王報言:「餘鹿次第未至,誰代汝者?」彼鹿便詣菩薩王所,白菩薩言:「我王不仁,不以理恕,今來歸命,願為理之。」菩薩鹿王愍其如此,遂便自詣人王廚下,廚士白王言:「鹿王自來詣廚,求代彼妊身之鹿。」王乃怪之希有,語廚士言:「將彼鹿王來。」於是鹿王詣人王所,遂向王廣說其意,於是人王信心遂生。「禽獸猶尚修德,何況人乎?」令一國之內永不射獵,以此林野長施群鹿,從是以來遂以鹿林為名也。   (二一)   昔有一居士,其婦妊身,請佛到捨供養畢,欲令如來佔其妻後生子欲知男女。佛言:「後當生男,端正殊好,及至長大,當於人中受天上樂,後當得羅漢道。」居士聞之心疑不信,後復請六師供養畢,復令佔之,居士語六師言:「前使瞿曇沙門佔之,言後當生男,不知實為男不?」六師言:「當生女。」彼六師等憎疾佛法,苟欲相反還自思惟:「若彼生男者,彼居士便當棄我奉事瞿曇。」便作詭語:「居士!君婦當生男,生男之後方大凶禍,家室親屬七世絕滅,以不吉故我前詭言是女也。」居士聞之,心用惶怖不知所如。彼六師等便語居士:「欲得吉利,惟當除去之耳。」六師便為居士婦按腹,按腹欲令落之。按腹不止,居士婦遂命終,而兒不死,宿命福德故也。居士便棄其婦著死人處,大積薪燒之,火焰既盛,佛便將諸弟子就往觀之,居士婦身破壞,便見其兒在蓮花上坐,端正殊好顏貌如雪。佛命耆域:「取此兒來。」耆域即取來,出還本居士,居士遂便長育之。至年十六才美過人,便廣設多美飲食請彼六師,六師既坐,未久之間便失笑,其人問:「何故笑也?」六師便答:「吾見五萬里有山,山下有水,有一獼猴落水,是故笑耳。」此兒知其虛妄,便缽中盛種種好羹以飯覆上,使人擎與之,餘人缽中下著飯上著羹。諸人皆食,唯六師獨瞋不食。主人問:「何故不食?」六師答言:「無羹雲何食?」主人言:「君眼乃見五萬里獼猴落水,何不見飯下羹耶?」於是六師大瞋,竟不食而還,逕向尸利求多廣說。其人姊與求多作婦,尸利求多聞之亦瞋,告六師言:「瞿曇是彼師,我為大師請來毀辱之也。」是以作火坑毒飯也。此喻極廣,不能一一出,故略舉其要也。   (二二)   昔有一道士造婆羅門家乞食,婆羅門使婦擎食食之,婦在前立。其婦端正,道士觀之心便生變,語婆羅門言:「欲味過患出。」婆羅門不解,便問言:「何等欲味過患出?」道士便抱其婦咽共嗚嗚已,語婆羅門言:「此是欲味。」婆羅門大瞋,以杖打此道人一下,道人復語:「此過是患。」復欲重打,道人走到門外,復迴頭語婆羅門:「此是出也。」喻人不能玄解義味,要須指事然後悟之也。   (二三)   昔有田舍人暫至都下,見被鞭持熱馬屎塗背,問言:「何故若是?」其人答:「令瘡易愈而不作瘢。」田舍人密著心中,後歸家語其家人言:「我至都下大得智慧。」後家人問言:「得何等智慧?」便呼奴言:「持鞭來痛與我二百鞭。」奴畏大家不敢違命,即痛與二百鞭流血被背,語奴言:「取熱馬屎來為我塗之,可令易愈而不作瘢。」語家人言:「汝知之不?此是智慧。」此喻下戒道人,本遇明師受戒即得,見他受戒便捐棄本戒,更作白衣以壞法身。喻受二百鞭流血被背也,方求更受如馬屎塗也。   (二四)   外國有咒龍師,軍遲盛水詣龍池邊,一心誦咒此龍,即時便見大火從池底起,舉池皆然。龍見火怖出頭望山,復見大火燒諸山澤,仰視山頂空無住處,一切皆熱逃身無地,唯見軍遲中水可以避難,便滅其火,身作微小形入軍遲中。彼龍池者喻欲界也,所望山澤喻色界也,視山頂者喻無色界也,咒龍師者喻菩薩也,軍遲水者喻涅槃也,彼咒術者喻方便也,大火然者喻現無常,龍大身者喻憍慢也,作小形者喻謙卑也。言菩薩示現劫燒欲色洞然,無常大火恐怖眾生,令除憍慢謙卑下下,然後乃悉入涅槃也。   (二五)   昔者外國從來久遠,曾有一石當人路側,時為車馬踐蹈小小損減。彼世有人嫌其妨道,務欲除之,時即打壞。見有毒蛇從石中出,得風轉大,須臾之間身滿閻浮提。閻浮提中眾生人物,一日之中悉皆噉盡然後乃死。此是惡報尚速疾如是,況之菩薩本為凡人,積功累德動經塵數之劫,適從發意便成佛道,說法度人而取泥洹,此之利疾豈足怪乎?   (二六)   昔有一蛇頭尾自相與諍,頭語尾曰:「我應為大。」尾語頭曰:「我亦應大。」頭曰:「我有耳能聽、有目能視、有口能食,行時最在前,是故可為大;汝無此術,不應為大。」尾曰:「我令汝去,故得去耳,若我以身遶木三匝三日而不已,頭遂不得去求食,飢餓垂死。」頭語尾曰:「汝可放之,聽汝為大。」尾聞其言即時放之。復語尾曰:「汝既為大,聽汝在前行。」尾在前行,未經數步墮火坑而死。此喻僧中或有聰明大德上座能斷法律,下有小者不肯順從,上座力不能制,便語之言:「欲爾隨意。」事不成濟俱墮非法,喻若彼蛇墜火坑也。   (二七)   昔有捕鳥師張羅網於澤上,以鳥所食物著其中,眾鳥命侶競來食之,鳥師引其網,眾鳥盡墮網中。時有一鳥大而多力,身舉此網與眾鳥俱飛而去,鳥師視影隨而逐之。有人謂鳥師曰:「鳥飛虛空而汝步逐,何其愚哉?」鳥師答曰:「不如是告,彼鳥日暮要求遷宿,進趣不同如是當墮。」其人故逐不止,日以轉暮,仰觀眾鳥翻飛爭競,或欲趣東或欲趣西,或望長林或欲赴淵,如是不已須臾便墮,鳥師遂得次而殺之。捕鳥師者如波旬也,張羅網者如結使也,負網而飛如人未離結使欲求出要也,日暮而止如人懈怠心生不復進也,求遷不同者如起六十二見恆相反也,鳥墮地者如人受邪報落地獄也。此明結使塵垢是魔羅網也。   (二八)   昔佛在世時,有五百力士俱為沙門,共在一處坐禪誦經。有不善賊盡奪諸沙門衣缽蕩盡,唯有泥洹僧在。是賊去後,諸沙門輕著泥洹僧,俱詣佛所具白此意,佛語諸沙門言:「汝何不大喚?」諸沙門答言:「佛未聽,是故不敢喚。」佛語諸比丘:「汝若不敢喚者,賊當日剝汝衣,誰當能常給者?從今日後,聽汝見賊來時大喚,捉杖塼石恐怖令去,但莫至誠傷害之耳。」人之所重者身也命也財也,此三事皆不足惜、不可輕也。不足惜者,以其非常敗壞無有堅固,愚惑惜之以為我物,貪愛吝惜起不善因緣,後墮惡道,故不足惜也。不可輕者,以有身故遇值賢聖,擎跪曲拳承迎禮拜,後得金剛寶身不可毀壞,故曰不可輕也。命不足惜者,人為命故殺生強盜婬姪,口犯四過,心生貪恚邪見,後墮地獄,故曰不足惜也。而亦不可輕者,以有命故值遇聖賢,得聞法言精義入神盡壽修行,後得寶命無量無窮,故曰亦不可輕也。財不足惜者,以財是五家之分,盜賊水火縣官惡子,五家忽至一旦便盡,故曰不足惜也。不可輕者,遇良福田持用佈施,種種供養無所遺惜,後得寶財四大藏,周窮濟乏求得無盡,故曰不可輕也。夫修福德皆當擬心求成佛道,不應但索人天果報也。所以者何?譬如種穀但求其實,實雖未熟,莖節枝葉自然已得,佈施作福亦復如是,發意擬儀但求成佛泥洹之道,道雖未成,人天中樂金輪聖主、帝釋、梵王自然並至,亦如種穀不期莖節枝葉自然而得也。所以不應但求人天果報之樂者也。   (二九)   昔者天竺有一住處有十萬沙門,五萬餘人已得阿羅漢,六通清徹諸漏已盡,餘有五萬人,或有得下三道者或未得者。有一長者欲求人天中福樂自恣,來詣塔廟施設飯食供養眾僧。時有一上坐得六神通大阿羅漢也,其人極老,鬚白齒落形體枯朽,於十萬人中最為上首。為此長者咒願畢,飲食已竟行澡水訖,便語長者言:「檀越!今施方得大罪。」於時會中未得道者皆謂:「上座老故出此狂言耳?」上座答曰:「其事實爾,非狂言也。」眾人問言:「此人種福,雲何得罪?」上座答曰:「汝等識其一未識其二。此人種福復受人天中樂,於受樂中大生憍慢,自謂為足,不求解脫,睹佛不奉、見經不讀、見沙門無虔敬之心,放逸自恣,食福既盡,當墮惡道無量阿僧祇劫,罪畢乃出,所以得種大罪者,因受世俗大報故也。若擬心聖道而為此福者,後受報時終無此報也。」   (三○)   昔天竺國有二貧人,營生計儉常賣酪自存,二人各頭戴酪瓶詣市欲賣。時值天雨道路泥滑,一人有智自思惟言:「今日泥雨道路難行,我或傾倒瓶破失盡,今並出酥,若我當倒所失無幾。」一人少智全持詣市,中路泥滑二人俱倒,一人愁憂涕泣宛轉臥地,一人都無愁色亦不懊恨。有人問言:「汝等二人酪瓶俱破,所失亦等,彼此無異,何故一人獨愁涕泣懊恨,一人靜然都無恨色?」一人答曰:「我所持酪都未出酥,今日瓶破所失蕩盡,是以懊恨不能自勝。」一人答言:「我所持酪先已出酥,今瓶雖壞所失無幾,是以坦然無所恨也。」瓶喻身也,酥喻財物也。有人慳貪吝惜財物,貪求現利不念非常,身瓶頓壞財物失盡。喻若彼人忘失酥酪,懊惱追恨悔無所及。有人深信後世果報,所有財物並用惠施,身瓶雖壞喪失無幾。亦如彼人酪瓶雖壞所失甚少,其心坦然無所追恨。   (三一)   昔有五百賈客,乘船入海欲求珍寶,值摩竭魚出頭張口欲食眾生。時日少風而船去如箭,薩薄主語眾人言:「船去太疾,可捨帆下沈。」輒如所言捨帆下沈,船去轉駛而不可止。薩薄主問樓上人言:「汝見何等?」「我見上有兩日出,下有白山,中有黑山。」薩薄主驚言:「此是大魚,當奈何哉?我與汝等今遭困厄,入此魚腹無復活理,汝等各隨所事一心求之。」於是眾人各隨所奉,一心歸命求脫此厄,所求愈篤船去愈疾,須臾不止當入魚口。於是薩薄主告諸人言:「我有大神號名為佛,汝等各捨本所奉,一心稱之。」時五百人俱發大聲稱南無佛,魚聞佛名自思惟言:「今日世間乃復有佛,我當何忍傷害眾生?」適思惟已即便閉口,水皆倒流轉遠魚口,五百賈人一時得脫。此魚前身曾為道人,以罪故受此魚身,既聞佛名聲尋憶宿命,是故思惟善心即生。此明五百賈人,但一心念佛暫稱名號,即得解脫彌天之難,況復受持念佛三昧,重罪令薄、薄者令滅,如此之應未足為多。   (三二)   劫盡燒時一切皆空,眾生福德因緣力故十方風至,風風相次能持大水,水上有一千頭人二千手足名為違細。是人□中生千葉金色蓮華,其光大明如萬日俱照,華中有人結加趺坐。此人復有無量光明,名為梵天王。心生八子,八子生天地人民。是梵天王於諸婬瞋已盡無餘。以是故言:「若有人修禪淨行斷除婬欲,名為行梵道,佛轉法輪或名梵輪。」是梵天王坐蓮花上,是故諸佛隨世俗故,於寶蓮花上結加趺坐,說六波羅蜜,聞此法者必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三三)   昔有一貴女人,面首端正儀容挺特,出家修學得應真道。於城外林樹間獨行,道逢一人見此比丘尼顏貌端正意甚愛著,當前立而要之口宣誓言:「若不從我,不聽汝去。」比丘尼便為說惡露不淨之法,頭眼手足有何可貪?彼士夫便語比丘尼言:「我愛汝眼好。」時彼比丘尼右手挑其一眼示彼男子,血流於面,彼男子見之欲意便息。比丘尼手捉一眼,還到佛所,以複眼本處,向佛具說。因是結戒,從是以來,不聽比丘尼城外住及聚落外獨行也。   (三四)   天下草木皆可為藥,直不善別者故不知耳。昔有聖醫王名曰耆域,能和合藥草作童子形,見者歡喜眾病皆愈。或以一草治眾病,或以眾草治一病,天下之草無有不任用者,天下之病無有不能治者。耆域命終,天下藥草一時涕哭,俱發聲言:「我皆可用治病,唯有耆域能明我耳。耆域死後無復有人能明我者,後世人或能錯用,或增或減令病不差,令舉世人皆謂我不神,思惟此以故涕哭耳。」唯有一訶梨勒,別在一面獨不涕哭,自言:「我眾病皆能治,服我者病皆當差,不服我者自不差耳,不須人明,故不涕耳。」耆域者喻如佛也,眾藥草者如諸法也,訶梨勒者如非常也。言佛在世時善用法能,即以婬怒癡為藥差人病也,及諸餘善法隨宜而用。無常軌已,喻病者良醫耳。佛去世後少有能善用諸法應時而變者也,非常觀者多所治也,亦能治婬亦能治恚亦能治癡,善用者則去病,不善用者無所傷,是故喻如訶梨勒也。其餘諸法不易用也,用之者宜必得其師,善用者則病損,不善用者則增病也。   (三五)   昔有屠兒,詣阿闍世王所求乞一願。王曰:「汝求何願?」答曰:「王節會之際宜須屠殺,願王見賜我當盡為之。」王曰:「屠殺之事人所不樂,汝何故願樂為之?」答曰:「我昔為貧人,因屠羊之肆以自生活,由是之故得生四天王上。盡彼天壽來生人中續復屠羊,命終之後生第二天上。如是六反屠羊,因是事故遍生六天中受福無量,以是故今從王乞。」王曰:「設如汝語,何以知之?」答曰:「我識宿命。」王聞不信謂是妄語,如此下賤之人何能識宿命耶?後便問佛,佛答曰:「實如所言非妄語也。此人先世曾值辟支佛,見佛歡喜至心諦觀,仰視其首俯察其足善心即生,緣是功德故,得一一生六天上。下生人間自識宿命,福德以熟得故,六反生天人中也。罪未熟故,未便受也。畢此身方當墮地獄受屠羊之罪,地獄畢當生羊中一一償之也。」此人識宿命淺,唯見六天中事,不及過去第七身故,便謂屠羊即是生天因也。如是但是識宿命,非通非明也。   (三六)   昔有一國王深識罪福信有果報,常好佈施不逆人意,名流四遠無不聞知。時鄰境起兵以襲其國,王自思惟:「若我出戰必傷害,寧自喪身不籉囥m。」彼軍已至從城東門入,王便從西門出,單獨一身逃奔林野。時有一婆羅門從遠方來,路由林間遇值此王,即時二人對相問訊,王問婆羅門:「汝從何來欲何所往?」婆羅門曰:「我聞某甲國王,志好佈施不逆人意,故從遠來欲有所求。」王即答言:「君所言者,我身是也。」婆羅門聞之驚怪,即問王曰:「王今如此,其故何耶?」時王具以事情向婆羅門說。婆羅門聞之躄地絕死良久,王即扶起以水灑之然後乃蘇。王問之曰:「何故若是?」婆羅門言:「我自昔貧窮乏無財,故從遠來欲乞財寶,如何今日值王如此?故懊惱不自堪勝。」王即慰喻婆羅門:「汝莫愁憂,我當令汝大得財寶。彼異王者雖得我國未獲我身,宣令遐裔贈募甚重,汝便可縛我身送詣王門,彼王歡喜必重賞汝。」於是婆羅門即如其言,以草索繩縛其兩手,送詣王門。門人見之速入白王,王聞驚喜,即命令前門士即將所攝王身及婆羅門詣王坐前。王問婆羅門:「汝有何術能致此人?」婆羅門答:「我無他術,此人本為王時志好佈施,故從遠來欲有所乞。於林樹間遇值相見,彼問我言:『欲何所至?』時我答言:『欲至某甲國王所。』彼答我言:『某國王者我身也。』我聞是語即時絕死了不自覺,彼扶我起以水灑之,復問我言:『汝何故至此?』我答言:『宿世不施生世貧窮,故從遠來欲乞財寶,本願不遂故自懊惱耳。』彼勞我言:『勿生勒念,吾當以身給汝所須。』便語我言:『汝可持繩縛我兩臂送詣王門,彼王自當賞賜汝也。』」時王聞婆羅門語,即便淚出避席下坐語本王言:「汝真人王,我為賊也。」於是攝其所領還歸本國,前王復位令行如故。此明菩薩本為凡人,所行至德其事如是,若有書持經捲至心如是,天及惡人終不得便也。有二種賊,一者手力賊。二者方便賊。手力賊手自鑿壁,或作師子頭或作蓮花形,入捨取物不盡持去要少多留,欲令主人得生活也,欲使人稱此是好賊。還自變服與諸人俱至失物家看,時彼眾人見賊鑿壁處,皆言此是巧賊。時有一方便賊微梵志服,亦在其中便作是言:「此非巧賊,用力多而得物少,雲何為巧?要不用力而得物多爾乃為巧。」時手力賊密著心中,待眾人去隨而問之:「雲何為方便賊?」答言:「汝欲知者但隨我行,一月餘日當使汝見。」於是方便賊便方便微梵志服,造一大富長者家,告長者言:「我須少物,能與我者不亦佳乎?」時長者謂索一衣直,便即答言:「當相給與。」未得之間續後重往言:「君前許我者意定可得不?」長者答言:「當令必得。」如是至三已,便作文書詣官言之言:「某甲長者負我十萬兩金不欲還我。」賊便取長者怨家以為時人,時官錄其時人並長者身,問時人言:「實爾不?」時人答言:「實爾也。」官遂令長者輸金與此梵志,方便賊不用手力而大得物,隨喜亦爾也。   (三七)   有龍能以一渧水,雨一國者或二或三,乃至雨一閻浮提者。龍心自念言:「我欲藏此一渧水使常在而不乾,何處可得耶?」作是思惟:「餘處不得,唯當安著大海中乃不乾耳。」此喻少施而得大報無窮者,唯當安著佛道中也。此明水渧與龍智合故,所憑得處而不乾也。佈施與般若合故,所置得處而不竭也。   (三八)   轉輪聖王所以致金輪者,帝釋常敕四天王,一月六日按行天下伺人善惡。四天王及太子使者,見有大國王以十善四等治天下,憂勤人物心喻慈父,以是事白天帝釋。帝釋聞之慶其能爾,便敕毘首羯磨賜其金輪。毘首羯磨即出金輪,持付毘沙門天王。毘沙門天王持付飛行夜叉,飛行夜叉持來與大國王,毘沙門天王敕此夜叉:「汝常為王持此金輪,當王頂上畢其壽命不得中捨。」是夜叉常為持之,進止來去隨聖王意。盡其壽命然後還付毘沙門天王,毘沙門天王付毘首羯磨,毘首羯磨還內著寶藏中。   (三九)   昔有大梵天王名曰婆伽,宿命種長壽因緣故,其壽經七十二梵天人壽,終其壽故不盡,因是壽故便生邪見自謂為常。復作是念:「我得自在,從今以後人無能得妄見我者,若我聽來則見,不聽則止也。」佛以神心道眼照察其心,與舍利弗、目連等四大弟子,俱陵虛而往坐其頂上,舍利弗在右、目連在左,大迦葉在前、大迦栴延在後,告梵王曰:「汝自以為常得自在者,吾今何得坐汝頂上?」又問言:「汝見何等事,自以為常得自在耶?」梵王答言:「我梵天中,次第有七十二人壽盡,我故不盡。復有三大福德天人壽終,我故不盡。以是因故自謂為常。」佛語梵王:「我是一切智人,見汝始生時亦見汝死時,及一切諸法無有錯謬,汝莫癡惑自以為常。」此梵天王亦識宿命,欲臨成佛為定知不?便語佛言:「佛知我本何因緣得口壽命?」佛語梵王:「汝本曾作五通仙,口見有眾人乘船入海,暴風切起波口滔天,以仙通力救接眾人持著岸上,令此諸人得免死厄,一因緣也。又汝曾為大國之臣,有一聚落犯於王法,時王大怒盡欲誅此聚落,汝時愍之竭家財產,為作道地令得全濟,二因緣也。以是二因緣故得此長壽,卻後復經三十六劫汝壽當盡。」梵天王聞佛語已,信心即生,一心思惟,即得阿那含道。此梵王以是因緣故,尚得壽命如是,況佛於無量阿僧祇劫,積大誓願慈悲眾生,求頭與頭求眼與眼,一切所求盡能周給,身充虛空未足為大,塵數劫壽未足為多。   佛說雜譬喻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8 眾經撰雜譬喻   No. 208   眾經撰雜譬喻捲上   比丘道略集   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   (一)   智者思惟財物不可久保,譬如失火之家。黠慧之人明識火勢,火未至時急出財物,捨雖燒盡財寶全在,更修屋宅廣開利業。智人植福勤修佈施亦復如是,知身危脆財物無常,遇值福田及時佈施,亦如彼人火中出物,後世受樂,亦如彼人更修宅業福利自慰。愚惑之人但知惜念,匆匆營救狂惑失智,不量火勢猛風絕燄土石俱燋,須臾之頃蕩然滅盡,屋既不救財物喪失,飢寒凍餓憂苦畢世。慳惜之人亦復如是,不知身命無常須臾叵保,而便聚斂守護愛惜,死來無期忽然殞逝,形如土木財物俱棄,亦如愚人憂苦失計。明慧之人乃能覺悟,知身如幻財不可保,萬物無常惟福可恃,將人出苦可得成道。   (二)   菩薩佈施不惜身命。如昔屍毘王以身施鴿,天帝釋故往試之,知有菩薩志不?釋語毘首羯磨天:「汝作鴿身,我當作鷹逐汝,汝便佯怖入王腋下。」俄毘首即自返身作鴿,釋返身作鷹,急飛逐鴿,鴿直入王腋下舉身戰怖。是時鷹住樹上,語王言:「汝還我鴿,此是我食,非是汝有。」王言:「我初發意,欲救一切眾生,欲令度苦。」鷹言:「王度一切眾生,我是一切眾生數,何以獨不見愍而奪我食耶?」王答言:「汝須何食?」鷹言:「我作誓,食新殺血肉。」菩薩言:「我作誓,一切眾生來歸我者,一心救護令不遭難。汝須何食?當相給與。」鷹言:「我所食者新殺血肉。」王即念言:「此亦難得,自非殺生則無由得,雲何殺一與一?」思惟心定即呼人來:「持刀自割股肉與鷹。」鷹語王言:「唯以肉與我,當以道理令肉與鴿輕重正等,勿見欺也。」王言:「持秤來以肉對鴿。」鴿身轉重王肉轉輕,王令割二股肉盡亦輕不足,次割兩臗、兩乳、胸背,舉身肉盡,鴿身猶重。是時王舉身欲上,乃與鴿等。鷹語王言:「大王,此事難辦何用如此,以鴿還我。」王言:「鴿來歸我,終不與汝。我前後喪身不少,初不為法而有愛惜,今欲求佛便扳稱上心定無悔。」諸天龍神一切人民皆共讚言:「為一小鴿酸毒乃爾,是事希有。」地為大動,毘首讚善:「大士真實不虛,始是一切眾生福田。」釋及毘首還復天身,即令王身還復如故。求道如此乃可得佛。   (三)   昔有一人,受使遠行獨宿空捨,中夜有一鬼,擔死人來著其前,後有一鬼逐來瞋罵前鬼:「是死人是我許,汝何以擔來?」二鬼各捉一手諍之,前鬼言:「此有人可問,是死人是誰擔來?」是人思惟:「此二鬼力大,若實語亦當死,若妄語亦當死,二俱不免,何為妄語?」語言:「前鬼擔來。」後鬼大瞋捉手拔出著地,前鬼取死人一臂補之,即著。如是兩腳頭脅皆被拔出,以死人身安之如故,於是二鬼共食所易人身拭口而去。其人思惟:「我父母生我身,眼見二鬼食盡,今我此身儘是他身肉,我今定有身耶?為無身耶?若以有者儘是他身,若無者今現身如是。」思惟已其心迷悶,譬如狂人。明旦尋路而去到前國者,見有佛塔眾僧,不可問餘事,但問己身為有為無?諸比丘問:「汝是何人?」答言:「亦不自知是人非人?」即為眾僧廣說上事。諸比丘言:「此人自知無我,易可得度。」而語之言:「汝身從本已來恆自無我,非適今也!但此四大合故計為我身。」即度為道,斷諸煩惱即得羅漢道。是為能計無我虛,得道不遠。   (四)   持戒之人無事不得,破戒之人一切皆失。譬如有人常供養天,其人貧窮四方乞求,供養經十二年,求索富貴。人心既志,天愍此人自現其身,而問之曰:「汝求何等?」「我求富貴,欲令心之所願一切皆得。」天與一器名曰德瓶,而語之言:「君所願者悉從此瓶出。」其人得以隨意所欲無不得,得如意已具作好捨象馬車乘,七寶具足供給賓客事事無乏。客問之言:「汝先貧窮,今日雲何得如此富?」答言:「我得天瓶,天瓶中出此種種物,故富如是。」客言:「出瓶,見視其所出物。」即為出瓶。瓶中引出種種諸物,其人驕逸捉瓶起舞,執之不固失手破瓶,一切諸物俱時滅去。持戒之人種種妙樂無願不得,若人毀戒驕逸自恣,亦如彼人破瓶失物。是以欲天樂及涅槃樂,當堅持禁戒,莫破所受戒;若破所受戒,永墜三塗受苦,乃無復出期。夫人欲求報應,常當修習善心相續不絕,若命終時,能卻諸惡、受善果報。所以然者,若不先習善心,設命終時欲令心善,卒不從意。譬如西方有一國王素無馬,減損國藏四出推求,買五百匹馬以防外敵,足以安國。養馬既久國中無事,王便思惟:「五百匹馬食用不少,飼養煩勞無益國事。」便敕所典掩眼令磨,可得自食不損國藏。馬磨既久習於旋迴。忽然鄰國興兵入境,王便約敕被馬具莊,勇將乘騎如戰鬥法,鞭馬向陣欲直前入。諸馬得鞭盡旋迴走,無向敵意。鄰賊見之知無所能,即便直前大破王軍。以是故知,欲求善果報,臨命終時心馬不亂,則得隨意往。不可不先調直心馬,若不先調直心馬者,死賊卒至,心馬盤迴終不如意,猶如王馬不能破賊保全其國。是以行人善心,不可不常在於胸心。   (五)   貧窮之人割輟身口,持用佈施其福無量。譬如往昔國王設會,諸佛及僧種種供養。時有一貧窮老母都無所有,常仰乞索以自活命。聞王請佛設會,心生歡喜意欲勸助,自惟無物,正有少豆欲勸助,而門人不聽前。於是佛見其善心,即以神力令此大豆遍墮眾食器之中。王見此豆即瞋廚兵:「何以使食中有此豆耶?」佛語王言:「非廚兵過也!乃是外貧窮老母所施。聞王設會無以勸助,持此少豆勸助於王,是以食中有此豆耳!」佛語大王:「此老母所施雖微,得福良多於大王。」王言:「何得多種種餚膳供養而得福少?此老母以少許物佈施返得福多?」佛語王言:「王雖種種供養,盡出百姓於王無損;此老母貧窮正有少許豆,盡持勸助,是故得多。王得福少。」佛為王種種說法,王及老母皆得道跡。是以修福種德惟在至心,達解法相何憂不果。   (六)   昔有一婆羅門,居家貧窮正有一牸牛,□□□奾礸□兜□嬌□□□□慼慼慼憤羅}觜P禲驖□祤秦量兜□玲□□鰤□雯□□散耦□□x□□謐汁f□□j□□□尤‥□□□礡慼慼慼憤鴈牬楚慼慼樣放Po急□奰□牛乳正得一鬥,雖久不□□□□□□□□□姽□□□□□□□□□妗妗誇□□□部散耦□□□□癒慼慼慼潤□□悅誤□□□驦邯□蕁□□□□胦潯□□鍤酥X□□郤□□□踦□□~□□□□義□Ъ□□嶢藎□耦□婧□集□□□□□驥□□□悅矷慼禳慼慼L□悅蔦祤□□□□□荂敵間撫痋慼慼慼慼熟荂撕央慼慼撢漶慼慼慼敵d詳矷撳纂慼撢漶撳活慼歐暾z£□邦□□□□W□□□□□馥g□鋯□攔□彥□□□□□□□□集溯□□簾該□□耬□帠s¥嶢□□邧灥□f□□□o□□馴□嶡g□`|□□□紽∟p□□□□□癒模說潺C□A£□荂慼撫w□□嶡□驥□村□□§堔抶均慼慼歐T□□鋯□盦吽潤洁瓘陛慼殺荂慼慼慼澆f胤薯□□約□騿璃蛂慼□□□□□□□穫□□□□糨□□簾詳矷慼L□□葷□□□□矷慼慼慼慾嶢□□‥□□矷敷瞴慼丑慼慼慼樓~胤薯□殮悅□□£□□□□芤□□蛂慼慼璃痋慼慼慼摩o□□□□嶢□穫□□□該□□□□□□□滌□h□£□荂慼銦澆k□馴□考鋤□k§磥□□□入穡騿慼慼播堙慼慼潑l□滎腹憎腹   (七)   持戒之人寧失身命不違佛教。譬如往日有賈客乘船入海,時有二人欲至他國,傍載至於中流,值遇惡風吹破船舫,諸賈客取所依用以自濟。時下座道人得一板木,上座語言:「佛說法恭敬上座,汝與我板來,不畏犯戒也。」下座道人聞是語已,便自思惟:「何者為重?護戒為重。」思惟是已:「我寧當慎護佛教而死。」即以板木獻上座,下座便沒海水中。水神見道人持戒如是不違佛教,將是道人至於岸上,因此道人至誠持戒故,一船賈客皆得不死。水神讚道人言:「汝真是持戒之人也!」以是證故寧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是以戒德可恃怙,能濟生死苦。   (八)   一切眾生貪著世樂不慮無常,不以大患為苦。譬如昔有一人遭事應死,繫在牢獄,恐死而逃走。國法若有死囚踰獄走者,即放狂象令蹈殺,於是放狂象令逐此罪囚。囚見象欲至走入墟井中,下有一大毒龍張口向上,復四毒蛇在井四邊,有一草根此囚怖畏一心急捉此草根,復有兩白鼠嚙此草根,時井上有一大樹,樹中有蜜,一日之中有一滴蜜墮此人口中,其人得此一滴,但憶此蜜不復憶種種眾苦,便不復欲出此井。是故聖人藉以為喻:「獄者三界,囚眾生,狂象者無常,井眾生宅也,下毒龍者地獄也,四毒蛇者四大也,草根者人命根也,白鼠者日月也,日月剋食人命日日損減無有暫住,然眾生貪著世樂不思大患。」是故行者當觀無常以離眾苦。   (九)   昔有慳貪長者,佛欲度之,先遣舍利弗為說佈施之福種種功德。長者慳貪都無施意,見日欲中,語舍利弗:「汝何不去?我無食與汝。」舍利弗知不可化,即還佛所。佛復遣目連,神足返化而為說法。長者復言:「汝欲得我物故作此幻術。」目連知其不可化,即還佛所。於是佛必破其慳貪自造其家,長者見佛自來,為作禮將佛入座。佛方便種種說法,語長者言:「汝能行五大施不?」長者白佛:「我小施猶尚不能,況復大施!」長者白佛:「雲何五大施?」佛言:「五大施者,不得殺生,汝能作不?」長者思惟:「不殺生者,乃不用我財物又無所損。」即白佛言:「我能!」以是次第為說乃至不飲酒,皆言:「能作!」於是佛即為長者種種說法五戒義:「若能持此五戒,便為作五大施竟。」即大歡喜,欲以一張不好□施佛,即入庫求,無不好者,便以一張而奉施佛。庫中餘□盡相隨來,至於佛前。佛知長者施心不定,語長者言:「天帝釋與阿修羅共鬥,心不定故三返不如,後以定心故大破阿修羅軍。」長者聞已,知佛大聖深知人意,信心清淨,佛為說法,即得須陀洹道。明日魔知其心,即化作佛欲來壞之,而至其家,長者以未得他心智故,不知是魔歡喜迎之,善來將入座。魔佛語長者言:「我昨日所說者,盡非是佛語,汝速捨之!」長者聞此語已,甚大怪之:「形雖是佛而所說者非,如師子皮被驢,雖形似獅子而心是驢。」長者不信,魔知其心正,還復其身言:「我故來試汝,而汝心不可轉。」是故經言:「見諦之人尚不信佛語,何況餘道?以深察理故。」是故佛弟子要解深理,魔說佛說悉皆能知。是故義不可不學,施不可不修。   (一○)   行者求道,不得貪著好美色,若貪破人功德之本。譬如昔有一阿羅漢,常入龍宮食,為龍說法。食已出於龍宮,持缽授與沙彌令洗缽中殘數粒飯。沙彌噉之大香甚美,便作方便入師繩床下,兩手捉繩床腳,至時與繩床俱入龍宮。龍曰:「此未得道何以將來?」師言:「不覺不知。」沙彌得飯食,又見龍女身體端正香妙無比,心大貪著即作誓願:「我當奪此龍處,居其宮。」龍言:「後更莫復將此沙彌來。」沙彌還已,一心佈施持戒,專求所願早作龍身。是時遶寺,足下水出,自知必得作龍,逕至師本所入處大池水邊,以袈裟覆頭而入水中,即死。返為大龍,福德大故即殺彼王,舉池盡赤。未爾之前,諸師眾僧皆呵罵之,沙彌言:「我心已定諸相已出。」將諸眾僧就池見之。以是因緣故不當貪著好香美色,喪失善根見墮惡道。   (一一)   昔有天人食福欲盡,七證自知——一者頭上華萎、二者頸中光滅、三者形身損瘦、四者腋下汗出、五者蠅來著身、六者塵土坌衣、七者自然去離本座。自知福盡下生世間貧窮家,與疥癩母豬作子,愁憂不樂。更有一天人來問:「汝何以不樂?」答曰:「吾壽將終,下生為疥癩母豬作子,是故愁耳!」彼天曰:「釋迦文佛在忉利天宮為母說法,當往歸依,及比丘僧,可得免苦。」便往詣佛所志心歸命,七日之後壽盡。來生世間大長者家,母妊娠後恆聞三歸聲,至十月滿乃生墮地,長跪叉手歸命佛法僧。其母驚謂是不祥,便欲殺之,思惟言:「長者之子不可便爾,罪我不少。」即往白長者具說此意。長者言:「人生居世不知歸命三尊,而生此兒,纔生已知三尊,將是神人,好養之,勿怪也!」此兒之福才聰特異,父母愛重。至年五歲與同輩道邊戲,時舍利弗、目連過,前為作禮。舍利弗曰:「未見小兒作禮如此!」兒白道人:「不相識耶!」舍利弗即入定觀其本相,乃知是彼天人,便長跪詣舍利弗、目連:「願尊為請佛及僧,明日造鄙捨食。」即便許之。兒歸白父母言:「向請舍利弗、目連,願世尊明日屈意飯食。」父母歡喜即為竭財上膳食具。明日佛將諸大眾往到其家,兒及父母迎佛作禮。佛即就座,行水下食須臾已訖,佛為說法,父母及兒皆得無所從來法忍,百千天人發無上正真道意。經言,能竭慈可謂如此矣!   (一二)   昔有放牛人,在大澤中,見有金色華光明善好,自即生念:「佛去此不遠當取供養。」即採華數斛重擔而去。未至道中為牛所觝殺,心存佛故即生第二忉利天上,所受宮殿廣博嚴好,宮出四邊,陸生金色華,光明徹照,諸天之法適生天上,先觀宿命卻食天福。時彼天人自觀宿命,具見採華為牛所殺,歡喜歎曰:「佛無量福祚!未及設供報已巍巍,況恆修德者?」便復取其宮邊華,並持種種餘供養具,欲遵本願。諸天見其取華,皆往問之:「汝方來受福,當五欲自樂,而採華為?」天子報言:「吾為人時,欲詣佛以華供養,竟不果願,尚得來生此,況得作者,今所以取華,欲遵本願增將來福。」爾時諸天皆生善心,有八萬四千天子,俱共來下作天伎樂,天花天香種種供養,諸塔寺中未見佛,復有上座得道比丘而為說法,諸天聞法心皆歡喜增諸功德,遂得見佛,鼓樂絃歌散眾名華,種種供養佛及眾僧,佛為說清淨妙法,其人及八萬四千諸天,皆得法眼淨。此天子之與八萬諸天,皆昔日善知識,今相發起一時得道。   (一三)   昔有外國有一大長者大富,惟有一子愛重無比,後日得病大困,治之不瘥遂到無常,臨命終時一心念佛,佛現形其前,心安意定便得生天。父母念子愁惱便欲自殺不能自解,因以火燒取其骨著銀瓶中,至月十五日,便施百味飲食持著其前,舉聲悲哭宛轉臥地。天子在上見其所為,自念:「我不現化意終不解。」即下作小兒,年八、九歲,在道邊放牛,牛卒死臥地,小兒便行取草著死牛口,舉以杖打牛,呼言:「起食!」父母大小見小兒所為,便共笑之,前問言:「卿誰家子?何癡乃爾?牛今已死,舉草著口,寧有食期?」而反笑言:「我牛今雖死,頭口故在,舉草不食,況君兒死來已久矣!加火燒之,唯少燋骨在地,以百味食著前而加啼哭,寧得食之不也!」其父意即開解問兒:「卿是何人?」兒言:「我是長者兒,今蒙佛恩得生天上,見父母悲惱太甚故來相化耳!」父意解大歡喜無復愁憂,天子忽爾不現。父母歸家即大佈施,奉持禁戒讀經行道,得須陀洹果。   (一四)   昔無數世時,有一佛圖,中有沙門數千餘人止住其中。遣諸沙彌數百人行分衛供給眾僧,日輸米一斛,師便兼課一偈。有一沙彌,時過市中行且誦經。時肆上有賢者,見沙彌行誦,禮而問曰:「道人行何所說?」答曰:「分衛給僧兼誦一偈。」賢者又問:「若無事可誦幾偈?」答曰:「可得十餘偈。」又問:「分衛幾日?」曰:「九十日。當輸九十斛米。」賢者謂誦道人:「但還安意誦經,我當相代出米。」沙彌大喜,賢者與米九十斛,還報師已便閑讀經。經三月通千四百偈,啟師:「誦經已訖,要當詣檀越家試之。」師即聽。詣賢者所,報曰:「蒙君重惠得安誦經,今經已止故來說之。」沙彌誦,文句流利無有躓礙。賢者歡喜稽首為禮:「願我來世聰睿博達多聞不忘。」因此福願,世世所生明識強記,及到佛出世現為弟子,名曰阿難,常侍世尊特獨辯通博聞第一。師曰:「時賢者今阿難是,夫勸助學者志求願功德不虛,緣是福報隨願而得如是也!」   須彌山南有一大樹,高四千里,諸缽叉鳥棲宿其上,樹常不動,有小鳥形類鶉鴳,住止其上,樹即振搖,缽叉鳥語樹神言:「無知我身將重而初不動。」小鳥未宿反更振動,樹神言:「此鳥雖小,從大海底來純食金剛,金剛為物所墮之處無不破壞,所以大怖不能自安。」經以為喻,若有凡人解深經一句口誦心念,身中三毒四魔八萬垢門皆不能自安,何況博採眾法為世橋樑者也。   (一五)   佛語目連:「汝對欲至。」目連言:「我有神力超蹈須彌山,對若東來我便向西,若北來我當趣南,那得我耶?」佛語目連:「罪福自然,不可得避。」遠飛不息乃墮山中。時有車輻老公,目連正墮其前,形狀似鬼,老公謂是惡物,舉車輻打之,即折其身。目連被痛甚羞懊惱,盡忘本識。佛哀念之授其威神。爾乃得自思惟,還復本形。是瓶車輻老公,目連前世時父。目連與父諍,目連意中念言:「撾殺此公骨折快也!」是以得此罪殃。慎莫作不孝之罪,是以人生處世,不可不慎心口而孝養父母也。   (一六)   昔有沙門行草間,有大蛇言:「和尚道人。」道人驚,左右視之。蛇言:「道人!莫恐莫怖,願為我說經,令我脫此罪身?」蛇曰:「道人!聞有阿耆達王不?」答曰:「聞!」蛇曰:「我是也!」道人言:「阿耆達王立佛塔寺供養功德巍巍,當生天上,何緣乃爾也?」蛇言:「我臨命終時,邊人持扇墮我面上,令我瞋恚,受是蛇身。」道人即為說經,一心樂聽不食七日,命過生天。卻後數月持花散佛,眾人怪之。在虛空曰:「我阿耆達王,蒙道人恩,聞法得生天上,今來奉花報佛恩耳!」是以臨命之人,傍側侍衛者不可不護病者心也。   (一七)   外國有一人治生,進金銀數千斤,意甚重之,欲藏著地中,恐螻蛄蟲鼠而侵盜之;欲藏著草澤中,復恐狐狸野獸取之;復不信家室中外兄弟、妻子,便著懷中出入行來恆恐失之。時長齋之月,四輩弟子盡詣塔寺燒香散花,此人觀視具見如是。復見塔寺前有一大缽,四輩弟子繞塔,持金銀錢物投之缽中。其人問曰:「何以投寶著此缽中耶?」道人答曰:「此名佈施,二名牢固藏,三名不知腐朽。」其人思惟:「真實如是人言,稱吾所求。」便持金銀盡投缽中。道人為咒願又說:「牢固者,水不能沒,火不能燒,盜賊怨家不能侵害,投之寶藏不知腐壞,當來獲報百千萬倍,故名佈施。」其人意解歡喜無量,即於塔前得須陀洹道。是以志心作福功不唐捐,自致得道。   (一八)   昔雀離寺有一長老比丘,得阿羅漢道,將一沙彌,時復來下入城遊觀,衣缽大重令沙彌擔隨其後。沙彌於道中便作是念:「人生世間無不受苦,欲免此苦當興何等道?」作是思惟:「佛常讚歎:『菩薩為勝!』我今當發菩薩心。」適作是念,其師即以它心智,通照其所念,語沙彌言:「持衣缽來。」沙彌便持衣缽授與其師。師語沙彌:「汝在前行。」沙彌適在前行,復作是念:「菩薩之道甚大勤苦,求頭與頭、求眼與眼,此事極難非我所辦,不如早取羅漢疾得離苦。」師復知其所念,語沙彌言:「汝,汝擔衣缽還隨我後。」如是三返,沙彌怪愕不知何意。前至所止處,叉手白師請問其意,師答曰:「汝於菩薩道三進故,我亦三返推汝在前,汝心三退故推汝在後。所以爾者,發菩薩心,其功德勝滿三千世界成阿羅漢者,不可為喻也。」   (一九)   昔迦葉佛時,有兄弟二人,出家俱為沙門。兄好持戒坐禪,一心求道而不好佈施;弟好佈施修福,而喜破戒。釋迦出世,其兄值佛出家修道,即得阿羅漢,而獨薄福常患衣食不充,與諸伴等遊行乞食,常獨不飽而還。其弟生象中,為象多力能卻怨敵,為國王所愛,以好金銀珍寶瓔珞其身,封數百戶邑供給此象隨其所須。兄比丘者,值世大儉,遊行乞食七日不得,末後得少麤食殆得存命,先知此像是前世兄弟,便往詣象前,手捉象耳而語之言:「我與汝俱有罪耶!」象便思惟比丘語,即得自識宿命,見前世因緣,像便愁憂不復飲食。像子怖懼往白王言:「像不復飲食,不知何意?」王問象子:「先無人犯象不?」象子答王言:「無他異人,惟見一沙門來至象邊,須臾便去耳!」王即遣人四出覓此沙門。有人於林中樹間得,便便攝此沙門將詣王前。王問沙門言:「至我像邊何所道說?」沙門答王言:「無所多說,我直語象言:『我與汝俱有罪耳!』」時沙門便向王具說前世因緣事,王意便悟,即放此沙門令還所止。是以修福之家戒施兼行,莫偏執而功德不備也。   (二○)   昔有一比丘被擯,懊惱悲歎啼泣而行。道逢一鬼,此鬼犯法,亦為毘沙門天王所擯。時鬼問比丘言:「汝有何事啼泣而行?」比丘答言:「犯僧事,眾僧所擯,一切檀越供養失盡,又惡名聲流布遠近,是故愁歎啼泣耳!」鬼語比丘言:「我能令汝滅惡名聲、大得供養,汝便可立我左肩上,我當擯汝虛空中行,人但見汝而不見我身,汝若大得供養當先與我。」彼鬼即時擔比丘,於先被擯聚落上虛空中行。時聚落人見皆驚怪,謂其得道,轉相謂言:「眾僧無狀,枉擯得道人。」時聚落人皆詣此寺訶責眾僧,即送此比丘住於寺內,遂大得供養。此比丘隨所得衣食諸物,輒先與鬼不違本要。此鬼異日復擔此比丘遊行空中,正值毘沙門天王官屬,鬼見伺官甚大驚怖,擲棄比丘絕力而走,此比丘遂墮地而死,身首碎爛。此喻行者宜應自修所向無疑,恃託豪勢一旦傾覆,與彼無異也。   (二一)   昔目連與弟子俱從耆闍崛山下,到王捨城乞食。目連於道中仰視虛空,悵然而歎,其弟子問:「何因緣歎?」目連答曰:「卿欲知者須還到佛所可便問也。」於是乞食訖還到佛所,其弟子便問向所歎事,目連答曰:「我見上虛空中有一餓鬼,身極長大其狀醜惡,有七枚熱鐵丸從口中入直下過,既下過已還從口入,舉身燒然苦痛宛轉,絕倒更起起復還倒,是故歎耳!非我獨見佛亦見之!」弟子問言:「以何因緣受苦如是?」目連答曰:「汝自以是問佛世尊。」其弟子即時白佛,問其因緣。時佛答言:「此餓鬼者前世曾為沙彌,時世極儉以豆為食,沙彌者為眾僧行食,至其師前偏多七枚豆,以是罪故受餓鬼身苦毒如是。」佛言:「我亦常見所以不說,恐人不信得極重罪也!」此喻世間少豆,偏為師故,而不自入,其罪猶爾!況當佛說般若而不生信,返更誹謗,其罪重於五逆,受地獄苦極重不可稱數也。   (二二)   昔有一居士其婦妊娠,請佛到捨供養畢,欲令如來佔其婦後生子,欲知男女。佛言:「後當生男端正姝好,及至長大當於人中受天上樂,後當得羅漢道。」居士聞之心疑不信,後復請六師供養畢,復使佔之。居士語六師言:「前使瞿曇沙門佔之,言:『後當生男。』實是男不?」六師答言:「當生女。」彼六師等憎嫉佛法苟欲相反,還自思惟言:「若彼生男,居士當棄我奉事瞿曇。」便作詭語語居士言:「汝婦當生男,生男之後方大凶禍,家室親屬七世絕滅,以不吉故我先詭言是女也!」居士聞之心大惶怖不知所以。彼六師等便語居士:「欲得吉利唯當除去之。」六師便為居士婦按腹,欲令墮兒反害其母,居士婦遂便命終而兒不死。宿命福德故也!居士便棄其婦著死人處,大積薪燒之,火炎既盛,佛便將諸弟子,往就觀之。居士婦身始破壞,便見其兒在蓮華上坐,端正姝好顏貌如雪,佛令耆域取此兒來。耆域入火抱兒來出,還本居士,遂便養育,至年十六才美過人,便廣設多美飲食,請彼六師。六師既坐,未久之間便失笑,其人問:「何故笑也?」六師答言:「吾見五萬里有山,山下有水,有獼猴落水中,是以笑耳!」此兒知其虛妄,便缽中盛種種好羹以飯覆上,使人擎與之。餘人缽中下著飯上著羹,諸人皆食,唯六師獨瞋不食。主人問:「何故不食?」六師答言:「無羹,雲何食?」主人言:「君眼乃見五萬里獼猴落水,何不見飯下羹耶?」於是六師大瞋,竟不食而還。居士及兒,因是止不奉事,歸命佛法僧。佛為種種說法,遂得道果,此喻極多,略記明真偽如是。   眾經撰雜譬喻捲上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8 眾經撰雜譬喻   眾經撰雜譬喻卷下   比丘道略集   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   (二三)   外國有一咒龍師,澡罐盛水詣龍池邊一心讀咒,此龍即時便見大火從池底起,舉池皆然。龍見火怖出頭望山,復見大火燒諸山澤,仰視山頭空無住處,一切皆熱安身無地,唯見澡罐中水可以避難,便滅其大身作微小形,入澡罐水中。彼龍池者,喻欲界也,所望山澤,喻色界也,視山頂者,喻無色界也,咒龍師者,喻菩薩也,澡罐水者,喻泥洹也,術者,喻方便也,大火燃者,喻現無常也,龍大身者,喻憍慢也,作小形者,喻謙卑也。言菩薩示現劫燒欲色同然,無常大火恐怖眾生,令除憍慢謙卑下下,然後乃悉入涅槃也。   (二四)   昔捕鳥師,張羅網於澤上,以鳥所食物著其中,眾鳥命侶競來食之,鳥師引網,眾鳥盡墮網中。時有一鳥大而多力,身舉此網與眾俱飛而去,鳥師見影隨而逐之。有人謂鳥師曰:「鳥飛虛空而汝步逐,何其愚哉?」鳥師答曰:「不如來告,彼鳥日暮要求棲宿進趣不同,如是當墮。」其人故逐不止,日已轉暮,仰觀眾鳥翻飛諍競,或欲趣東或欲趣西,或望長林或欲赴□,諍競不止須臾便墮,鳥師還得次而殺之。捕鳥師者,如波旬也;張羅網者,如結使也;負網而飛,如人未離結使欲求出要也;日暮而止,如人懈怠心不復進也;求棲不同者,如起六十二見互相反也;鳥墮地者,如人受邪報落地獄也。此明結使塵垢其魔網也,是以結使覆人猶如羅網。在二塗中好善善護身口,莫令放逸在此網中也。三惡道苦生死長遠,不可堪處。   (二五)   昔有賈客五百,乘船入海欲求珍寶,值摩竭大魚,出頭張口欲食眾生。時日風利而船去如箭,商主語眾人言:「船去大疾可捨帆下汎之。」輒如所言,捨帆下汎,船去輒疾而不可止。商主問船上人言:「汝見何等?」答曰:「我見上有兩日出,日下有白山,中間有黑山。」商主驚言:「此是大魚當奈何哉?我與汝等今遭困厄,入此魚腹無復活理,汝等各隨所事一心求救。」於是眾人各隨所事,一心歸命,求脫此厄。所求愈篤,船去愈疾,須臾不止,當入魚口。於是商主告諸人言:「我有大神號名為佛,汝等各捨所舉,一心稱之!」時五百人俱發大聲,稱:「南無佛!」魚聞佛名,自思惟言:「今日世間乃復有佛,我當何忍復害眾生?」適思惟己即便閉口,水即倒流轉遠魚口,五百賈人一時脫難。此魚前身曾為道人,以微罪故受此魚形,既聞佛聲尋憶宿命,是故思惟善心即生。此明五百賈人但一心念佛,暫稱名號,即得解脫彌天之難,況復受持念佛三昧,令重罪得薄,薄者令滅,足以為驗也。   (二六)   昔有屠兒,詣阿闍世王所乞求一願。王曰:「汝求何願?」答曰:「節會之際宜須屠殺,王見賜我當盡為之。」王曰:「屠殺之事,人所不樂,汝何故樂求之?」答曰:「我昔為貧人,因屠羊之肆以自生活,由是之故得生四天王上,盡彼天壽來生人中,續復屠羊,命終之後生第二天上;如是六反屠羊,因是事故遍生六天中,受福無量,以是故今從王乞一願。」王曰:「設如汝語,何以知之?」答曰:「我識宿命。」王聞不信謂是妄語:「如此下賤之人,何能識宿命耶?」後便問佛,佛答曰:「實如其言非妄語也!此人先世曾值辟支佛,見佛歡喜至心諦觀,仰視其首俯察其足,善心即生,緣是功德故得生六天,人間六返自識宿命,以福熟故得人天六返,罪未熟故未得受苦;畢此身方當入地獄受屠羊之罪,地獄罪畢當生羊中一一償之。此人識宿命淺,唯見六天中事,不及過去第七身故,便謂屠羊即是生天因也。如是但識宿命,非通非明也!」是以修功德者必發願,勿便孟浪使果報不明,此可為驗矣!   (二七)   阿難白佛:「佛生王家,坐於樹下念道六年,得佛如是,為易得耳?」佛告阿難:「昔有長者,居甚大富眾寶備具,唯無赤真珠以為不足,便將人入海採珠。經歷險阻乃到寶處,刺身出血油囊裹之懸著海底,珠蛤聞血香唼食之,乃得出蚌。剖蚌出珠,採之三年方得一珮。發還到海邊,同伴見其得好寶,欲共圖之,俱行取水,眾人推著井中覆之而去。墮在井底久,其人見有師子從傍穴來飲水,其人復惶怖,師子去後尋孔而出還到本土。其伴歸到家,呼曰:『卿得吾一珮,無人知兼欲見害,卿可密盡相還,吾終不言卿也!』其人怖懅盡還其珠。珠主得已持還,家有兩兒著珠共戲,共相問曰:『此珠出生何處?』一兒曰:『生我囊中。』一兒曰:『生室甕中。』父見笑之,婦曰:『何笑?』答曰:『吾取此珠勤苦乃爾,小兒依我得之,不識本末,謂生甕中。』」佛告阿難:「汝但見我成佛,不知我從無數劫學之勤苦,至今乃得謂之為易,如彼嬰兒謂珠生囊中矣!」是以修諸萬行,積功累劫,非但一事一行一身而可得也!   (二八)   昔有導師入海採寶,時有五百人追之共行,導師謂曰:「海中有五難:一者激流、二者洄波、三者大魚、四者女鬼、五者醉果。能度此難乃可共行。」眾人要訖,乘風入海到寶渚各行採寶。一人不勝果香食之,一醉七日。眾人寶足颿風已到,欲嚴還出鳴鼓集人,一人不滿四布求之。見臥樹下醉未曾醒,共扶來還析樹枝拄之,共歸還國。家門聞喜悉來迎逆,醉者見無所得獨甚愁慼。醉人不樂拄杖入市,市人求價,乃至二萬兩金,其人與之,問:「杖有何德?」曰:「此為樹寶,搗燒此杖熏諸瓦石悉成珍寶。」其人反求之,少許持歸試驗果如其言,所可熏蒸悉成眾寶。喻曰:「導師者,謂菩薩也;五難者,謂五陰也;寶渚者,謂般若七財也;醉者,從心懈廢也;折取寶樹枝者,謂自修勵;更興精進,熏瓦石成寶者,謂以經道熏諸惡行悉成法器也!」   (二九)   昔山中有兩沙門,閑居行道得六通。去之不遠,有一師子生二子。稍稍長大,師子母欲行,心念惟道德二慈可以委命,即語:「欲行來,二子尚小恐人傷害,欲寄道人。惟蒙慈護,自當來視。」道人許之。師子行還,見子附道人,復捨而行。道人分衛還,餘食共食之,每見道人還喜行迎。道人後行,獵師遇之,師子子迸走入草,獵師依憑道人,便著室中袈裟,入草擒之。師子謂是道人,即出赴之,獵師打殺剝皮取作師子皮裘,直金千兩。道人行還不見師子,坐禪觀之,知為獵師所殺,即以神力奪皮來還,作褥坐上,口為咒願,復禪觀之,知當往生國中長者家作雙生子。道人往詣其家,問長者:「何所乏?」曰:「惟患無子。」便報為長者求子。長者大喜,道人言:「若得子何以相報?」曰:「子長大當施為沙彌。」道人曰:「勿忘此要。」唯覺有娠,後果雙生二男,相似如一。年八、九歲,道人過,二兒見自然歡喜,道人謂長者曰:「識本誓不?」長者不敢違誓,便以二子施沙門。沙門將入山學,未久亦得阿羅漢。亦恆自坐故皮上,日日入禪自觀,便見己前身皮,各起禮謝:「師恩力乃令我等得道,皆是慈念之力。」禽獸善心猶尚解脫,何況志情發於善願而不解脫也?   (三○)   昔有屠兒,欲供養道人,以其惡故而無往者。後見一新學沙門威儀詳序,請歸飯食種種餚膳,食訖還請此道人:「願終身在我家食。」道人即便受之。玩習既久切見在其前殺生,不敢呵之。積有年歲,後屠兒父死作河中鬼,以刀割身即復還復。道人渡河,鬼捉船曰:「沒此道人著河中乃可得去。」船人怖曰:「鬼言:『吾家昔日供養此道人,積年不呵我殺生,今受此殃,恚故欲耳!』」船人曰:「殺生尚受此殃,況乎道人?」鬼曰:「我知爾恚故耳!若能為我佈施作福呼名咒願,我便相放。」船人盡許為作福,鬼便放之。道人即為鬼作會呼名咒願,餘人次復為作會,詣河中呼鬼曰:「卿得福未?」鬼曰:「即得,無復苦痛。」船人曰:「明日當為卿作福,得自來不?」鬼曰:「得耳!」鬼旦化作婆羅門像來,手自供養,自受咒願,上座為說經,鬼即得須陀洹道,歡喜而去。是以主客之宜理有諫正,雖墮惡道故有善緣,可謂善知識者是大因緣也!   (三一)   昔有賈客,入海採寶,逢大龍神舉船欲翻,諸人恐怖。龍曰:「汝等頗遊行彼國不?」報言:「曾行過之。」龍與一大卵如五升瓶:「汝持此卵埋彼國市中大樹下,若不爾者後當殺汝。」其人許之。後過彼國埋卵著市中大樹下。從是以後,國多災疾疫氣。國王召道術佔之,雲有蟒卵在國中,故令有災疫。輒推掘燒之,病悉除愈。賈客人後入海,故見龍神重問事狀,賈人曰:「昔如神教埋卵市中,國中多有疾疫,王召梵志佔之,推得焚燒病者悉除。」神曰:「恨不殺奴輩。」船人問神:「何故乃爾也?」神曰:「卿曾聞某國有健兒某甲不?」曰:「聞之,已終亡矣!」神曰:「我是也!我平存時喜陵擽國中人民,初無教呵我者,但獎我,使我墮蟒蛇中,悉欲盡殺之耳!」是以人當相諫從善相順,莫自恃勢力陵擽於人,坐招其患三惡道苦,但可聞聲不可形處。   (三二)   昔波羅奈國有五百盲人,周行乞索,值世饑儉無所得,自共議曰:「佛在捨衛教人惠施,當詣彼國可得濟命。」各曰:「當雇一人牽吾等到彼。」五百盲人各許一銀錢,其人即許將到彼國,便爾進路。受雇者語諸盲人曰:「此下道險,卿等各以錢付我,若逢寇賊我當藏之。」盲人盡以錢付之,其人得錢便爾捨去。諸盲人週遊數日,飢渴不知道路,即共同時歸命於佛,言:「佛神聖當哀我等令免此厄。」佛即忽然現神在前,手摩盲頭皆得眼明,飢渴飽滿。五百人歡喜,踴躍願為弟子,鬚髮即落衣缽法服。佛重為說法,皆得應真,飛隨佛還詣祇洹。阿難白佛:「此五百人宿命有何罪福?」佛言:「昔過去世有長者,雇五百人作,先取作直各散捨去,然後歷世故受此厄。是時長者今擔錢去者是也!債解值吾開悟,今皆得道。」罪福如是,是以人之造業不同,或是造業,或是報業,不可不慎也。   (三三)   昔有二人親親,為知識不相違失。後一人犯罪,罪應至死,便亡走過知識。知識不開門,逆問:「卿是何人?」答曰:「我是知識也,有罪故來相過耳!」其人語曰:「緩時為親親,有急各自當去,不前卿也!」知識大不樂,自念曰:「人緩時出入行來,飲食不相捨離,雲何有急便爾相棄耶?豈是厚乎?」便去欲入山。復有一善知識往過之,其人便開門藏之,言:「卿與我雖疏,當送卿著安隱處。」便以車載珍寶,自往送到他國,當與彼王諸長者所在相聞,為作宮室,安著田宅財寶,供給與已捨還。佛爾時見此人便引為喻:「犯罪者,喻人精神;親友者,喻四大身;善知識者,喻三歸五戒。喻人將養四大,飲食餚膳四事無乏,無常對至當墮惡趣,求其藏避須臾反閉門不前。後遇善知識,知識將至他國安著所須供給無乏,喻佈施持戒至身死時,福力所引送到天上,七寶宮殿服天寶衣,天百味食自然至極樂無量。是以人生世勿食自養,當割減作福,如養四大身豈有所益,知者應行之!」   (三四)   佛般涅槃後百歲,有國王事天神,大祠祀用牛羊豬豚犬雞各百頭,皆付廚士殺牛羊。廚士中有一優婆塞言:「我持佛戒不得殺生。」廚監大恚,即白佛言:「欲治之。」王問曰:「汝故欲違我教耶?當殺汝!」廚士答曰:「我是佛弟子受持五戒,寧自殺身不違佛教而便殺生。若隨王教犯殺者死入地獄,巨億萬歲罪竟乃出,常當短命。持戒不缺就王誅者,死轉上天,天上得福所願自然,今假令當死,轉此生身當受天上,罪福之報相去殊遠。我以是故死死不犯耳!」王言:「與七日期,當以象蹈殺汝,若不死者語乃有實。」七日之後,士儘是優婆塞身,作佛身相如佛形,以驗五百像往蹈之。優婆塞如佛法,則舉手五指化為五嶽山,一山間有一師子出,像見師子惶怖悉皆伏地,如佛在時。王爾乃信知有佛,便罷祠祀。從此人受佛戒,臣吏人民亦皆從受戒,遂為國師。賢者持戒度人如此。   (三五)   昔佛在世時,有一優婆夷,朝夕詣佛供養盡虔未曾有懈。佛知而問:「欲何志願也?」便白佛言:「若有福報,願欲現世生四子。」佛便問:「何以索四子也?」優婆夷言:「若四子長大,令一人主治生賈市積聚財寶,令一人知田農畜養積聚六畜及穀,令一人求官食祿覆蔭門戶,欲令一人出家作沙門,得道成就還度父母及一切人,求四子者正為此耳!」佛言:「令汝得所願。」優婆夷大喜為佛作禮而去。後生一男,聰明點慧,其母愛之世間無比。子後長大便問母言:「慈愛何以太甚,未有此比?」母語子言:「本願四子,唯得汝一人,併愛在汝許,是以爾耳!」所欲之意悉向兒說。兒聞母說深感母志,便行治生,未滿一年得巨億財;次安田業畜牧,蓋澤牛馬穀米甚無數;次行學問仕進求官,取婦生男門戶遂成豪之家。復啟言:「所以求四子,各知一事,今代為之,三事粗辦唯少一事,得出家者甚善。」慈母曰:「四子之願得具足矣!」母心念言:「本願四子各付一事尚恐不辦,此兒所作,過於本望,令得出家必能成道。」即聽出家。兒辭母向佛所求作沙門,即得具足精進,不久得阿羅漢道,還度父母及一切人,得福得道無不歡喜。是以作福發願但在心志,無往不得也。   (三六)   昔有一老母,惟有一子,得病命終,載著塚間停屍,哀感不能自勝:「正有一子當以備老,而捨我死,吾用活為?不能復歸,當併命一處。」不食不飲已四、五日。佛知,將五百比丘詣彼塚間。老母遙見佛來威神光奕,迷悟醉醒,前趣佛作禮住。佛告老母:「何以塚間也?」白言世尊:「唯有一子捨我終亡,愛之情重欲共死一處。」佛告老母:「欲令子更活不也?」母言:「善!」曰:「欲得矣!」佛言:「索香火吾當咒願更生。」告老母:「求火宜得不死家火。」於是老母便行取火,見人輒問:「汝家前後頗有死者不?」答言:「先祖以來皆死。」過去所問之處,辭皆如是。經數十家不敢取火,便還佛所,白言世尊:「遍行求火無不死者,是以空還。」佛告老母:「天地開闢以來,無生不終。人之死亡、後人生活亦復何喜?母獨何迷索隨子死也?」母意便解識無常理。佛因爾廣為說經法,即得須陀洹道,塚間觀者數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也。   (三七)   昔有一人兩婦。大婦無兒,小婦生一男,端正可愛,其婿甚喜。大婦心內嫉之,外徉愛念劇於親子,兒年一歲許,家中皆知大婦愛重之無復疑心。大婦以針刺兒□□□□□r□□□飫奕□□□糖□□□椸□祰栗椸□□□導□□夾玲□□祩褓□饕□□□數榑祿奕□□□□□□□□騰□丹□□□□履□□祩櫸□兜□憐□□□□□□□□飼覯□諑□□□兜□□□□□□諑□椿J奊量兜□□覯□觭□□□□□□□言導□楏息□□□□□□□□□□□□煄滕婘驉慼慼撩|□□□□□夾玲□□騺□槔磻祩毼□□□玲□□祩欖□□□□□□□□祩槫諾□□□□□□祿壘禖□數檢□□露□□□褓□□椸□□□楛□□□□□楅□□□□□□駉玲□□□□□□□□□□□□□□□□□□□□□淚□□□祩橢□□□□□□量驒□□騰□□□□□□□□□□□□□□□□□□□□□妗姜□榭□□□□率□□□□蓮□□□□覗□騾茶妼□□□□□樄□□□楮□Fj□□□□□□行礹□□累毼□v□□□□稦□□□□□□□□□□□□□□祰檢□□□□□□□□□□□□娃□□□驖□鈴□□□糖x堙慼慼慼慼慼撬c禲驖□□誇□漏□□驖□□□□□□□□□□□□□襏□□驖□□□□欖□□□□□驖□□露□□□□□露□□□□□□□□□□毼□□驖□□□毼□降□□□□駝□E□馫□□□驖□□□□□□□楚慼潮吽慼慼慼慼敷S□□□□祏濾□鷺□□□□□兜□□□□□量馭□□□□□□□□□驖□□□□□□□□□□□橫遄慼慼撩_奓□□玲□□驖□□□□□□楰數椻□□□諑列□□姭馭□□□樁隉慼撬y導□□□驖□□□夾□□□露□亮j□驖□滿慼慼慼慼慼楚慼潑_□□□□□□本□□□毼□驖□□□□數楅□□姭馭□□□樁隉N規椸□□□□□□礸□□驒□□驖□□□□□□□□□□榯□□□□□□□夾槂□□□□□□□□□鈴□襮毼□□妝□□□□□□□□榣□□□□□奾饑□□□□□□椹□□杻p驉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暴狶芋慼慼憧說慼憚嶸q寧□□□暟R□□□□祏禈□□驖□□□□ぃ乳v□□□□□□□綠□□兜□奩桌模□禈□□□□□夾□□馮□□□模□榵□V□□祉□□□婁□□導□□稟櫬奿□□□□□□□□驖□□禈□□□礽□□櫚□□□麗□□□□□□驖□夾□□量□□櫸□□樦□驖□祖□雷□□楚牖R□□禛□□□□□椸榛□□楰數毼□□詅襛□□離K□□□E橖□祩椸□□□□□□□□□□□□□□□□瓷毅豏蝩芊慼毅瞗慼潦A□□□祅橁□□□椸桌楅妳姊□□□駉蓮□□□飛X□□大□□樺□□□稿暟R□楚慼慼撫蘊恣慼撫l哅□諑□□□祜□□要□□□驖□j□驖□□□□□□□□□□陋□□霸□□□□隉慼慼慼慼敷S椸□□粿□率襐□□□□□□毼□衽□□□倫鷺□□□□□□驖□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撢芝晼熱}□□□覲驖□□禈□□□□逆□□姽□□□□□□□□露□F□□   (三八)   昔捨衛國一旦雨血,縱廣四十里。王與群臣甚大驚怪,即召諸道術及知占候,使推之知為吉凶。占者對曰:「舊記有云:『雨血之災,應生人蟒毒害之物。』宜推國內彰別災禍。」王曰:「何以別之?」知占師曰:「是為人毒難可別知,試敕國中新生小兒皆送來,以一空甖使兒唾中。」中有一兒唾甖即成火燄,知此兒是人蟒。議曰:「此不可著人間,即徙置空隱無人之處。國中有應死者可送與之。」蟒吐毒殺之,如是前後被毒所殺七萬二千人。有師子來出震吼之聲,四十里內人物懾伏,所流暴害莫能制御。於是王即募國中能卻師子者與千金、封一縣。無有應者。眾臣白王:「唯當有人□騃□□□□□□奐量□□□□□□□□□□□雷□□□□□□□□□□婧蛦戧□□□腥泥¥U□□岍ne譟堙慼慼撰矷慼慼潮a□□耙□□□□□約□□礡潑l□□□□□e□鋤□□獦芍G□滎□□譓e嶡q□守□芘齱慼慼澗憿慼峞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敷楏@£□□奔眧齯□Y怴慼慼慼饇芊慼慼慼B‥滎□□□劫姦□鋯□剩□□彤耦ば滎□□艦偵芊慼慼慼N□□便嶡□□□磥□□□□鞢憫O溴譜#EЫu滎□□‥滎□□騿慼撳纂慼慼慼吽撫芷f棣¥□祥□□□□□□嵥愨□□□□□塏□□□□|邦□□荂撕}□逯□軒斤□□古蜀□□□□□吽撫芷f棤□□□□□穫□□□□□耙□芣£□痋慼慼慼慼慼憧j□穫□□□□鋤□□纂慼慼慼慼撳活慼慼撮猾l□□別楹E襖譜o斤鋯□□該□芊慼摩牷慼毅楚潮a□□□□芯□散胥獺V嶡魽慼慼滕谾物鮈G□淊唌撳活慼慼慼慼慼慼慼潑l驉慼慼慼慼撳活慼慼S□魽慼槨捸慼澆k□□□瑯□邧嶡□□□蹤若□□奧獢憎飽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撮魽慼慼潼H瑤□□□o櫧□□□鋯□憛撫S譯□斤鋦諢□□□□□□□w□魽慼慼潺♀谾物魽慼潤鋧□□鄖辦村□□醲N£□□□搳慼慼撥\泌□□□□鍤鋧□□臘唌慼慼慼ヾ慰G□□□詳邯□﹛慼慼慼慼慼戮唌撮魽k□   (三九)   昔有沙門,坐在樹下誦經,鳥來在樹上聽經,專心聽經不左顧右視,為獵師所射殺。鳥臨死時其心不亂,魂神即生天上,自念生所從來根源,便識一世宿命。既生天已,來下散華在樹下沙門上。天人語道人曰:「蒙道人誦經恩福故,得免此鳥身,得為天人。」道人聞鳥語便得道跡,須臾忽然不現,天人還本所。師曰:「諸學道者,臨欲壽終心不亂者,所生不墮惡道苦痛之處,便識宿命自所更來,故出經示後生也!」   (四○)   昔佛在世時,出祇洹七里有一老公健飲酒,弟子阿難往諫喻:「今佛在此宜當往見。」老公言:「我聞佛在此,意欲往見佛,佛善授人五戒不得飲酒,我不得飲酒如小兒不得乳便當死,我不堪是故不往也!」復行飲酒,飲酒醉暮便來歸道中,腳撥掘株上便倒地,如大山崩舉身皆痛,便自說言:「斯痛何快乎?阿難常語我:『當至佛所。』我不肯隨語,今身痛不可言。」便語家中大小言:「吾欲至佛所。」家中聞之皆驚愕:「公初不肯至佛所,今何緣欲往?」語已便往。在祇洹門外住,時阿難見老公來,歡喜白佛言:「去祇洹七里老公已來在門外。」佛言:「老公不能獨來,五百白象勉來耳!」阿難白佛:「無五百象,獨來耳!」佛語阿難:「五百白象在公身中。」於是阿難呼公:「前為佛作禮。」白佛言:「我久聞佛在此,愚癡所致不早奉覲,願佛赦除我罪也!」佛問老公:「積五百車薪著地,欲燒之盡,當用幾車火能燒盡耶?」老公白佛:「不用多火,用如豆許火燒,如彈指頃便盡。」佛復問公:「公著衣來幾時?」公言:「我著衣來一歲。」佛復問公:「欲浣此衣去垢,當幾歲能盡?」公言:「得純灰汁一鬥,浣須臾便淨。」佛語公:「公之積罪如五百車薪,復如一歲衣之垢。」老公當從佛受持五戒。於是佛說數百言經,豁然意解即得阿惟越致。   (四一)   昔佛涅槃後百年,有王名阿育,大憍奢作殿捨縱廣十里,皆召諸小國畫師,畫師至各隨意畫作種種形像。罽賓北有一小國最遠,送一畫師後到,觀壁上屋表媞伂e遍,唯有門頰邊五尺未畫。復至仰觀視諸物,不知復作何物,自念:「我始來時過一小城,城邊有池,池有蓮華,見有一女端正姝好,有相可中天下母。」思惟已便畫作城池蓮華及女像訖。王至殿未入,便見此畫,問:「誰畫此耶?」曰:「後來畫師。」即問:「汝見形作也?虛作也?」曰:「見而作,非虛。」王問:「汝為如形像作也?為使好乎?」曰:「不使好,如其形耳!」乃相知此女中天下母,便遣使者索娉為皇后。使者受命逕往其國,見女父母謂言:「王索賢女為皇后。」女父曰:「嫁當奈何?」便謂詣女夫家語:「王使我索此女。」道遠三年乃到,云:「卿已取王者至尊,卿不宜惜也,當時與王。」此夫是優婆塞,自思念人以財色危身,若不與者或能治人,便以婦與使者。去還到白王,王見大歡喜,即拜為皇后,得好華便悲啼,王問:「何故啼?」後曰:「王赦我罪當說耳!」王曰:「為說。」後曰:「此正似我前夫香,以故啼耳!」王恚曰:「汝為天下之母,故復念貧賤?汝是老嫗當應治之。」旨遣使者往錄其故夫知為香不,若不香者故當治之。使者往問其家人,家人曰:「此賢者失婦已,便報父母,行作沙門得阿羅漢道。」使者詣佛國中語言:「王欲見供養道人。」道人曰:「我亦無所有,復見我為?」使白言:「王欲供養道人。」道人隨使去到白王,王見道人,道人身香甚於蓮華。王曰:「此人以香塗身。」但作熱湯浴之,香又更甚,復以繒其身,其身香轉倍。王乃信之,問:「道人何緣得香乃爾,願見告示?」道人語王:「吾前世時為婆羅門,行遙見人說經,我叉手歡喜一心稱讚菩薩,兼以少香燒以供養,故令得福遂至道果。」   (四二)   昔有父子二人共居,入山斫林,泉水有黃金,子便歸求父索分,言:「我不用餘物,物盡與父,惟與我車牛一具、米二斛、荻斫各一枚。」父不聽之。數諫不止,父便與之,言:「汝莫復來歸!」子便入山掘泉水中金,日日終不能得。父便共相將往視之,觀如是金,仰視山頭邊有金若山,影現水中,便上山以大木幢墮金於地。父語兒:「求之法當雲何?但掘水,何時當得?子不曉求金者,唯人不持五戒,但逐聽色聲,人身豈復可還得也!」父者,唯如黠之求金者,觀如本末時,持佛五戒加行十善生天,人身世世不失,後得佛道果。   (四三)   昔天帝釋與第七梵天親善。時梵天下至忉利天上共戲,釋愁不樂,梵天問釋:「何以不樂?」釋曰:「卿見我天上人轉希不?下方人無復作善者,皆入惡道中,無復生上者,天人下生人間轉復不還,我故愁耳!」梵天語釋:「卿便死化作一師子極令威勢,我當化作婆羅門,共下到閻浮提,教授天下使為善,為善死皆生天。」便各隨所化下到一國。師子在城門中言:「我欲得人噉。」國人見之無不惶怖,叩頭求哀終不肯去。化婆羅門語國人言:「此師子惡,與罪人應死者三十人,自當去也!」王便出獄囚應死者三十人與師子,師子得人驅著前去到深山中。未噉之頃化天語諸人:「卿等能持五戒念十善道,身口意相應者,此師子便不噉人。」諸人言:「我等當死,此何足言,能持耳。」便從化人受戒,師子便不噉。師子言:「置令去。雖爾我知汝心,若不持佛五戒者,我故當噉汝。」爾三十人還國,國人見皆驚,問曰:「卿那得還耶?」答曰:「有一人教我等受佛五戒,師子便不復噉我,故我得來歸耳!」師子復住城門中,國人大惶怖,皆從三十人受五戒。師子便去復到一國,如是周遍八萬諸國,皆使為善,死者生天,天上更大樂豐盛饒人。菩薩方便度人如是,自到作佛。佛語阿難:「釋天化師子者,我身是也,梵天化作婆羅門者,今迦葉是也。爾時助我化度天下人,使我得佛,我故與並坐,報爾時恩。」   (四四)   昔迦葉佛時,有王名拘旬尼,為佛建立精舍滿事之。王第七女前事梵志後信事佛,梵志惡之字為僧婢。王有十夢怪而問之。梵志思夢欲陷此女,語王言:「得最愛女焚燒祠天乃吉。」王甚不樂。女問王曰:「何以不樂?」王說如是,女曰:「燒吉者我分當之!」問:「幾日當祠?」梵志言:「後七日。」女白王:「雖當死,願聽詣佛所,使城南人盡送我出。」便敕送之。女將至佛所,說法盡得見法。日一方送,城四方面人悉見諦。復求在城中人送,亦如是。六日求王及宮中官屬送之。佛為說法悉皆見諦。王乃知梵志欺詐,語梵志:「汝幾誤殺我女,汝不為佛作沙門,當出國去。」梵志不知所至,不得已悉詣佛作沙門,後得阿羅漢果。   眾經撰雜譬喻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9 百喻經   No. 209   百喻經卷第一   尊者僧伽斯那撰   蕭齊天竺三藏求那毘地譯   愚人食鹽喻 愚人集牛乳喻 以梨打破頭喻 婦詐語稱死喻 渴見水喻 子死欲停置家中喻 認人為兄喻 山羌偷官庫喻 歎父德行喻 三重樓喻 婆羅門殺子喻 煮黑石蜜漿喻 說人喜瞋喻 殺商主祀天喻 醫與王女藥令卒長大喻 灌甘蔗喻 債半錢喻 就樓磨刀喻 乘船失釪喻 人說王縱暴喻 婦女欲更求子喻   (一)◎愚人食鹽喻   昔有愚人至於他家,主人與食嫌淡無味,主人聞已更為益鹽。既得鹽美,便自念言:「所以美者緣有鹽故,少有尚爾況復多也?」愚人無智便空食鹽,食已口爽返為其患。譬彼外道聞節飲食可以得道,即便斷食或經七日或十五日,徒自困餓無益於道。如彼愚人,以鹽美故而空食之,致令口爽,此亦復爾。   (二)愚人集牛乳喻   昔有愚人將會賓客,欲集牛乳以擬供設,而作是念:「我今若豫於日日中□□槉□□□□□襤□□□騙導□□驅□逆□□□□□□駛□□□嬌覜□□橠□□l£□□該□粯□鞳熱褻纂慼慼潔嗃橋鵂D□S耦□□辭部警□G□□Y□湧齧鸒峞慼憎乳,而此牛乳即乾無有。時為眾賓或瞋或笑。愚人亦爾,欲修佈施,方言待我大有之時,然後頓施。未及聚頃,或為縣官水火盜賊之所侵奪,或卒命終不及時施,彼亦如是。   (三)以梨打頭破喻   昔有愚人頭上無毛,時有一人以梨打頭,乃至二三悉皆傷破,時此愚人默然忍受不知避去。傍人見已而語之言:「何不避去,乃往受打致使頭破?」愚人答言:「如彼人者憍慢恃力癡無智慧,見我頭上無有髮毛謂為是石,以梨打我頭破乃爾。」傍人語言:「汝自愚癡,雲何名彼以為癡也?汝若不癡,為他所打,乃至頭破不知逃避?」比丘亦爾,不能具修信戒聞慧,但整威儀以招利養,如彼愚人被他打頭不知避去,乃至傷破反謂他癡,此比丘者亦復如是。   (四)婦詐稱死喻   昔有愚人,其婦端正,情甚愛重;婦無直信,後於中間共他交往,邪婬心盛欲逐傍夫捨離己婿,於是密語一老母言:「我去之後,汝可齎一死婦女屍安著屋中,語我夫言,雲我已死。」老母於後伺其夫主不在之時,以一死屍置其家中。及其夫還,老母語言:「汝婦已死。」夫即往視,信是己婦,哀哭懊惱,大□□□駇□楅橪諑□□□□□□□息j□榖□□□□□□□□□襮毼□R□□□□□□鈴□□□□□□□□□□□椹□□□□□飯□□□□毼□□□□□駌榕誇□□□□□橁□H□□□□旅□兜□□□說榰褸□璉□□樁隉摯e□□息□□   (五)渴見水喻   過去有人,癡無智慧,極渴須水,見熱時焰謂為是水,即便逐走至辛頭河,既至河所對視不飲。傍人語言:「汝患渴逐水,今至水所何故不飲?」愚人答言:「君可飲盡,我當飲之,此水極多俱不可盡,是故不飲。」爾時眾人聞其此語,皆大嗤笑。譬如外道僻取其理,以己不能具持佛戒,遂便不受,致使將來無得道分、流轉生死,若彼愚人見水不飲為時所笑,亦復如是。   (六)子死欲停置家中喻   昔有愚人養育七子,一子先死。時此愚人見子既死,便欲停置於其家中,自欲棄去。傍人見已而語之言:「生死道異,當速莊嚴致於遠處而殯葬之,雲何得留自欲棄去?」爾時愚人聞此語已即自思念:「若不得留要當葬者,須更殺一子停擔兩頭乃可勝致。」於是便更殺其一子,而簷負之遠葬林野。時人見之,深生嗤笑怪未曾有。譬如比丘私犯一戒,情憚改悔,默然覆藏自說清淨,或有知者即語之言:「出家之人守持禁戒如護明珠不使缺落,汝今雲何違犯所受欲不懺悔?」犯戒者言:「苟須懺者,更就犯之然後當出。」遂便破戒多作不善,爾乃頓出。如彼愚人一子既死又殺一子,今此比丘亦復如是。   (七)認人為兄喻   昔有一人形容端正智慧具足,復多錢財,舉世人間無不稱歎。時有愚人見其如此,便言我兄。所以爾者,彼有錢財須者則用之,是故為兄;見其還債,言非我兄。傍人語言:「汝是愚人!雲何須財名他為兄?及其債時復言非兄。」愚人答言:「我以欲得彼之錢財認之為兄,實非是兄,若其債時則稱非兄。」人聞此語無不笑之。猶彼外道,聞佛善語貪竊而用以為己有,乃至傍人教使修行不肯修行,而作是言:「為利養故,取彼佛語化道眾生,而無實事,雲何修行?」猶向愚人為得財故言是我兄,及其債時復言非兄,此亦如是。   (八)山羌偷官庫喻   過去之世有一山羌,偷王庫物而遠逃走。爾時國王遣人四出推尋捕得,將至王邊。王即責其所得衣處,山羌答言:「我衣乃是祖父之物。」王遣著衣,實非山羌本所有故,不知著之,應在手者著於腳上,應在腰者返著頭上。王見賊已,集諸臣等共詳此事,而語之言:「若是汝之祖父已來所有衣者,應當解著,雲何顛倒用上為下?以不解故,定知汝衣必是偷得,非汝舊物。」藉以為譬,王者如佛,寶藏如法,愚癡羌者猶如外道,竊聽佛法著已法中以為自有,然不解故,佈置佛法迷亂上下,不知法相。如彼山羌得王寶衣,不識次第顛倒而著,亦復如是。   (九)歎父德行喻   昔時有人於眾人中,歎己父德而作是言:「我父慈仁不害不盜,直作實語兼行佈施。」時有愚人聞其此語便作是念言:「我父德行復過汝父。」諸人問言:「有何德行請道其事?」愚人答曰:「我父小來斷絕婬欲初無染污。」眾人語言:「若斷婬欲,雲何生汝?」深為時人之所怪笑。猶如世間無智之流,欲讚人德不識其實,反致毀呰,如彼愚者,意好歎父言成過失,此亦如是。   (一○)三重樓喻   往昔之世,有富愚人癡無所知,到餘富家見三重樓,高廣嚴麗軒敞疏朗,心生渴仰即作是念:「我有財錢不減於彼,雲何頃來而不造作如是之樓?」即喚木匠而問言曰:「解作彼家端正捨不?」木匠答言:「是我所作。」即便語言:「今可為我造樓如彼。」是時木匠即便經地壘墼作樓。愚人見其壘墼作捨,猶懷疑惑不能了知,而問之言:「欲作何等?」木匠答言:「作三重屋。」愚人復言:「我不欲下二重之屋,先可為我作最上屋。」木匠答言:「無有是事,何有不作最下重屋而得造彼第二之屋?不造第二雲何得造第三重屋?」愚人固言:「我今不用下二重屋,必可為我作最上者。」時人聞已便生怪笑,鹹作此言:「何有不造下第一屋而得上者?」譬如世尊四輩弟子,不能精勤修敬三寶,懶惰懈怠欲求道果,而作是言:「我今不用餘下三果,唯求得彼阿羅漢果。」亦為時人之所嗤笑,如彼愚者等無有異。   (一一)婆羅門殺子喻   昔有婆羅門自謂多知,於諸星術種種技藝無不明達,恃己如此,欲顯其德,遂至他國,抱兒而哭。有人問婆羅門言:「汝何故哭?」婆羅門言:「今此小兒七日當死,愍其夭傷以是哭耳。」時人語言:「人命難知,計算喜錯,設七日頭或能不死,何為豫哭?」婆羅門言:「日月可闇星宿可落,我之所記終無違失。」為名利故,至七日頭自殺其子以證己說。時諸世人卻後七日聞其兒死,鹹皆歎言:「真是智者,所言不錯。」心生信服悉來致敬。猶如佛之四輩弟子為利養故自稱得道,有愚人法殺善男子詐現慈德,故使將來受苦無窮,如婆羅門為驗己言殺子惑世。   (一二)煮黑石蜜漿喻   昔有愚人煮黑石蜜,有一富人來至其家。時此愚人便作是念:「我今當取黑石蜜漿與此富人。」即著少水用置火中。即於火上以扇扇之望得使冷。傍人語言:「下不止火,扇之不已雲何得冷?」爾時人眾悉皆嗤笑。其猶外道不滅煩惱熾然之火,少作苦行臥蕀刺上,五熱炙身而望清涼寂靜之道,終無是處,徒為智者之所怪笑,受苦現在殃流來劫。   (一三)說人喜瞋喻   過去有人,共多人眾坐於屋中,歎一外人德行極好,唯有二過:一者喜瞋,二者作事倉卒。爾時此人過在門外,聞作是語便生瞋恚,即入其屋擒彼道己愚惡之人,以手打撲。傍人問言:「何故打也?」其人答言:「我曾何時喜瞋、倉卒?而此人者道:『我順喜瞋恚,作事倉卒。』是故打之。」傍人語言:「汝今喜瞋倉卒之相即時現驗,雲何諱之?」人說過惡而起怨責,深為眾人怪其愚惑。譬如世間飲酒之夫,耽荒沈酒作諸放逸,見人呵責返生尤疾,苦引證作用自明白,若此愚人諱聞己過,見他道說返欲打撲之。   (一四)殺商主祀天喻   昔有賈客欲入大海,入大海之法要須導師然後可去,即共求覓得一導師,既得之已相將發引至曠野中。有一天祠當須人祀然後得過,於是眾賈共思量言:「我等伴黨儘是親親如何可殺?唯此導師中用祀天。」即殺導師以用祭祀。祀天已竟,迷失道路不知所趣,窮困死盡。一切世人亦復如是,欲入法海取其珍寶,當修善法行以為導師。毀破善行,生死曠路永無出期,經歷三塗受苦長遠,如彼商賈,將入大海,殺其導者,迷失津濟,終致困死。   (一五)醫與王女藥令卒長大喻   昔有國王產生一女,喚醫語言:「為我與藥立使長大。」醫師答言:「我與良藥能使即大,但今卒無,方需求索。比得藥頃,王要莫看,待與藥已然後示王。」於是即便遠方取藥經十二年,得藥來還與女令服,將示於王,王見歡喜即自念言:「實是良醫,與我女藥能令卒長。」便敕左右賜以珍寶。時諸人等笑王無智,不曉籌量生來年月,見其長大,謂是藥力。世人亦爾,詣善知識而啟之言:「我欲求道願見教授,使我立得。」善知識師以方便故,教令坐禪觀十二緣起,漸積眾德獲阿羅漢,倍踴躍歡喜而作是言:「快哉大師!速能令我證最妙法。」   (一六)灌甘蔗喻   昔有二人共種甘蔗,而作誓言:「種好者賞,其不好者當重罰之。」時二人中,一者念言:「甘蔗極甜,若壓取汁還灌甘蔗樹,甘美必甚,得勝於彼。」即壓甘蔗取汁用溉,冀望滋味返敗種子,所有甘蔗一切都失。世人亦爾,欲求善福,恃己豪貴專形俠勢,迫脅下民陵奪財物,用作福本期善果,不知將來反獲其患殃,如壓甘蔗彼此都失。   (一七)債半錢喻   往有商人貸他半錢久不得償,即便往債。前有大河,雇他兩錢然後得渡,到彼往債竟不得見,來還渡河復雇兩錢。為半錢債而失四錢,兼有道路疲勞乏困,所債甚少所失極多,果被眾人之所怪笑。世人亦爾,要少名利致毀大行,苟容己身不顧禮義,現受惡名後得苦報。   (一八)就樓磨刀喻   昔有一人,貧窮困苦為王作事,日月經久身體羸瘦。王見憐愍,賜一死駝。貧人得已即便剝皮,嫌刀鈍故求石欲磨,乃於樓上得一磨石,磨刀令利來下而剝。如是數數往來磨刀,後轉勞苦憚不能數上,懸駝上樓就石磨刀,深為眾人之所嗤笑。猶如愚人毀破禁戒,多取錢財以用修福望得生天,如懸駝上樓磨刀,用功甚多所得甚少。   (一九)乘船失釪喻   昔有人乘船渡海,失一銀釪墮於水中,即便思念:「我今畫水作記,捨之而去後當取之。」行經二月到師子諸國,見一河水,便入其中覓本失釪。諸人問言:「欲何所作?」答言:「我先失釪今欲覓取。」問言:「於何處失?」答言:「初入海失。」又復問言:「失經幾時?」言:「失來二月。」問言:「失來二月,雲何此覓?」答言:「我失釪時畫水作記,本所畫水與此無異,是故覓之。」又復問言:「水雖不別,汝昔失時乃在於彼,今在此覓何由可得?」爾時眾人無不大笑。亦如外道不修正行,相似善中橫計苦困,以求解脫,猶如愚人失釪於彼而於此覓。   (二○)人說王縱暴喻   昔有一人說王過罪,而作是言:「王甚暴虐治政無理。」王聞是語即大瞋恚,竟不究悉誰作此語,信傍佞人捉一賢臣,仰使剝脊取百兩肉。有人證明此無是語,王心便悔,索千兩肉用為補脊,夜中呻喚甚大苦惱。王聞其聲,問言:「何以苦惱?取汝百兩,十倍與汝,意不足耶?何故苦惱?」傍人答言:「大王!如截子頭,雖得千頭不免子死,雖十倍得肉,不免苦痛。」愚人亦爾,不畏後世貪渴現樂,苦切眾生,調發百姓多得財物,望得滅罪而得福報。譬如彼王割人之脊取人之肉,以餘肉補望使不痛,無有是處。   (二一)婦女欲更求子喻   往昔世時有婦女人,始有一子更欲求子,問餘婦女:「誰有能使我重有子?」有一老母語此婦言:「我能使爾求子可得,當須祀天。」問老母言:「祀須何物?」老母語言:「殺汝之子取血祀天,必得多子。」時此婦女便隨彼語欲殺其子。傍有智人嗤笑罵詈:「愚癡無智乃至如此。未生子者竟可得不?而殺現子。」愚人亦爾,為未生樂自投火坑,種種害身為得生天。   ◎百喻經卷第一   聞如是:   一時佛在王捨城,在鵲封竹園,與諸大比丘菩薩摩訶薩及諸八部三萬六千人俱。是時會中有異學梵志五百人俱,從座而起白佛言:「吾聞佛道洪深,無能及者,故來歸問,唯願說之。」佛言:「甚善。」問曰:「天下為有為無?」答曰:「亦有亦無。」梵志曰:「如今有者,雲何言無?如今無者,雲何言有?」答曰:「生者言有,死者言無,故說或有或無。」問曰:「人從何生?」答曰:「人從穀而生。」問曰:「五穀從何而生?」答曰:「五穀從四大火風而生。」問曰:「四大火風從何而生?」答曰:「四大火風從空而生。」問曰:「空從何生?」答曰:「從無所有生。」問曰:「無所有從何而生?」答曰:「從自然生。」問曰:「自然從何而生?」答曰:「從泥洹而生。」問曰:「泥洹從何而生?」佛言:「汝今問事何以爾深?泥洹者是不生不死法。」問曰:「佛泥洹未?」答曰:「我未泥洹。」「若未泥洹,雲何得知泥洹常樂?」佛言:「我今問汝,天下眾生為苦為樂?」答曰:「眾生甚苦。」佛言:「雲何名苦?」答曰:「我見眾生死時苦痛難忍,故知死苦。」佛言:「汝今不死亦知死苦,我見十方諸佛不生不死故知泥洹常樂。」五百梵志心開意解,求受五戒,悟須陀洹果,復坐如故。佛言:「汝等善聽!今為汝廣說眾喻。」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9 百喻經   百喻經卷第二   尊者僧伽斯那撰   蕭齊天竺三藏求那毘地譯   入海取沈水喻 賊盜錦繡用裹氀褐喻 種熬胡麻子喻 水火喻 人效王眼瞬喻 治鞭瘡喻 為婦貿鼻喻 貧人燒麤褐衣喻 牧羊人喻 雇借瓦師喻 估客偷金喻 斫樹取果喻 送美水喻 寶篋鏡喻 破五通仙眼喻 殺群牛喻 飲木筩水喻 見他人塗捨喻 治禿喻 毘捨闍鬼喻   ◎(二二)入海取沈水喻   昔有長者子,入海取沈水積有年載,方得一車持來歸家。詣市賣之,以其貴故卒無買者,經歷多日不能得售,心生疲厭以為苦惱,見人賣炭時得速售,便生念言:「不如燒之作炭,可得速售。」即燒為炭。詣市賣之,不得半車炭之價直。世間愚人亦復如是,無量方便勤行精進仰求佛果,以其難得便生退心,不如發心求聲聞果,速斷生死作阿羅漢。   (二三)賊偷錦繡用裹氀褐喻   昔有賊人入富家捨偷得錦繡,即持用裹故弊氀褐種種財物,為智人所笑。世間愚人亦復如是,既有信心入佛法中,修行善法及諸功德,以貪利故破於清淨戒及諸功德,為世所笑亦復如是。   (二四)種熬胡麻子喻   昔有愚人,生食胡麻子以為不美,熬而食之為美,便生念言:「不如熬而種之,後得美者。」便熬而種,永無生理。世人亦爾,以菩薩曠劫修行,因難行苦行以為不樂,便作念言:「不如作阿羅漢,速斷生死,其功甚易。」後欲求佛果終不可得,如彼燋種無復生理,世間愚人亦復如是。   (二五)水火喻   昔有一人事須火用及以冷水,即便宿火以澡灌盛水置於火上,後欲取火而火都滅,欲取冷水而水復熱,火及冷水二事俱失。世間之人亦復如是,入佛法中出家求道,既得出家還復念其妻子眷屬、世間之事五欲之樂。由是之故,失其功德之火、持戒之水,念欲之人亦復如是。   (二六)人效王眼瞬喻   昔有一人,欲得王意,問餘人言:「雲何得之?」有人語言:「若欲得王意者,王之形相汝當效之。」此人即便後至王所,見王眼瞬便效王瞬。王問之言:「汝為病耶?為著風耶?何以眼瞬?」其人答王:「我不病眼,亦不著風,欲得王意,見王眼瞬故效王也。」王聞是語即大瞋恚,即便使人種種加害擯令出國。世人亦爾,於佛法王欲得親近,求其善法以自增長。既得親近,不解如來法王為眾生故,種種方便現其闕短,或聞其法見有字句不正,便生譏毀,效其不是。由是之故,於佛法中永失其善墮於三惡,如彼效王,亦復如是。   (二七)治鞭瘡喻   昔有一人為王所鞭,既被鞭已,以馬屎拊之欲令速差。有愚人見之心生歡喜,便作是言:「我決得是治瘡方法。」即便歸家語其兒言:「汝鞭我背,我得好法今欲試之。」兒為鞭背,以馬屎拊之以為善巧。世人亦爾,聞有人言修不淨觀,即得除去五陰身瘡,便作是言:「我欲觀於女色及以五欲。」未見不淨,返為女色之所惑亂,流轉生死墮於地獄,世間愚人亦復如是。   (二八)為婦貿鼻喻   昔有一人,其婦端正唯其鼻醜,其人出外見他婦女面貌端正其鼻甚好,便作念言:「我今寧可截取其鼻著我婦面上,不亦好乎?」即截他婦鼻持來歸家,急喚其婦:「汝速出來與汝好鼻。」其婦出來即割其鼻,尋以他鼻著婦面上,既不相著復失其鼻,唐使其婦受大苦痛。世間愚人亦復如是,聞他宿舊沙門婆羅門有大名德,而為世人之所恭敬得大利養,便作是念言:「我今與彼便為不異。」虛自假稱,妄言有德,既失其利,復傷其行。如截他鼻徒自傷損,世間愚人亦復如是。   (二九)貧人燒麤褐衣喻   昔有一人貧窮困乏,與他客作,得麤褐衣而被著之。有人見之而語之言:「汝種姓端正貴人之子,雲何著此麤弊衣褐?我今教汝,當使汝得上妙衣服,當隨我語終不欺汝。」貧人歡喜敬從其言,其人即便在前然火,語貧人言:「今可脫此麤褐衣著於火中,於此燒處,當使汝得上妙欽服。」貧人即便脫著火中,既燒之後,於此火處求覓欽服都無所得。世間之人亦復如是,從過去身修諸善法得此人身,應當保護進德修業,乃為外道邪惡妖女之所欺誑:「汝今當信我語修諸苦行,投巖赴火捨是身已,當生梵天長受快樂。」便用其語即捨身命,身死之後墮於地獄備受諸苦,既失人身空無所獲,如彼貧人亦復如是。   (三○)牧羊人喻   昔有一人,巧於牧羊,其羊滋多乃有千萬,極大慳貪不肯外用。時有一人善於巧詐,便作方便往共親友,而語之言:「我今共汝極成親愛,便為一體更無有異。我知彼家有一好女,當為汝求可用為婦。」牧羊之人聞之歡喜,便大與羊及諸財物。其人復言:「汝婦今日已生一子。」牧羊之人未見於婦,聞其已生心大歡喜,重與彼物。其人後復而語之言:「汝兒生已今死矣。」牧羊之人聞此人語,便大啼泣噓欷不已。世間之人亦復如是,既修多聞,為其名利祕惜其法,不肯為人教化演說,為此漏身之所誑惑妄期世樂。如己妻息為其所欺,喪失善法,後失身命並及財物,便大悲泣生其憂苦,如彼牧羊之人亦復如是。   (三一)雇借瓦師喻   昔有婆羅門師欲作大會,語弟子言:「我須瓦器以供會用,汝可為我雇借瓦師詣市覓之。」時彼弟子往瓦師家。時有一人,驢負瓦器至市欲賣,須臾之間驢盡破之,還來家中啼哭懊惱,弟子見已而問之言:「何以悲歎懊惱如是?」其人答言:「我為方便勤苦積年始得成器,詣市欲賣,此弊惡驢,須臾之頃盡破我器,是故懊惱。」爾時弟子見聞是已歡喜而言:「此驢乃是佳物,久時所作須臾能破,我今當買此驢。」瓦師歡喜即便賣與。乘來歸家,師問之言:「汝何以不得瓦師將來,用是驢為?」弟子答言:「此驢勝於瓦師,瓦師久時所作瓦器,少時能破。」時師語言:「汝大愚癡無有智慧!此驢今者適可能破,假使百年不能成一。」世間之人亦復如是,雖千百年受人供養都無報償,常為損害終不為益,背恩之人亦復如是。   (三二)估客偷金喻   昔有二估客,共行商賈,一賣真金,其第二者賣兜羅綿。有他買真金者燒而試之,第二估客即便偷他被燒之金,用兜羅綿裹,時金熱故燒綿都盡,情事既露二事俱失。如彼外道偷取佛法著己法中,妄稱己有非是佛法,由是之故燒滅外典不行於世,如彼偷金事情都現,亦復如是。   (三三)斫樹取果喻   昔有國王,有一好樹高廣極大,當生勝果香而甜美。時有一人來至王所,王語之言:「此之樹上將生美果,汝能食不?」即答王言:「此樹高廣,雖欲食之何由能得?」即便斷樹望得其果,既無所獲徒自勞苦,後還欲豎,樹已枯死都無生理。世間之人亦復如是,如來法王有持戒樹能生勝果,心生願樂欲得果食,應當持戒修諸功德,不解方便,返毀其禁,如彼伐樹,復欲還活都不可得,破戒之人亦復如是。   (三四)送美水喻   昔有一聚落,去王城五由旬,村中有好美水。王敕村人,常使日日送其美水,村人疲苦,悉欲移避遠此村去。時彼村主語諸人言:「汝等莫去!我當為汝白王,改五由旬作三由旬,使汝得近往來不疲。」即往白王,王為改之作三由旬,眾人聞已便大歡喜。有人語言:「此故是本五由旬,更無有異。」雖聞此言,信王語故終不肯捨。世間之人亦復如是,修行正法度於五道向涅槃城,心生厭惓,便欲捨離,頓駕生死不能復進。如來法王有大方便,於一乘法分別說三,小乘之人聞之歡喜以為易行,修善進德求度生死,後聞人說無有三乘,故是一道。以信佛語終不肯捨,如彼村人亦復如是。   (三五)寶篋鏡喻   昔有一人,貧窮困乏,多負人債無以可償,即便逃避至空曠處。值篋,滿中珍寶,有一明鏡著珍寶上以蓋覆之。貧人見已,心大歡喜,即便發之,見鏡中人便生驚怖,叉手語言:「我謂空篋都無所有,不知有君在此篋中,莫見瞋也。」凡夫之人亦復如是,為無量煩惱之所窮困,而為生死魔王債主之所纏著,欲避生死入佛法中,修行善法作諸功德。如值寶篋,為身見鏡之所惑亂,妄見有我,即便封著,謂是真實,於是墮落失諸功德,禪定道品無漏諸善三乘道果一切都失。如彼愚人棄於寶篋,著我見者亦復如是。   (三六)破五通仙眼喻   昔有一人,入山學道得五通仙,天眼徹視,能見地中一切伏藏種種珍寶。國王聞之,心大歡喜便語臣言:「雲何得使此人常在我國不餘處去?使我藏中得多珍寶。」有一愚臣輒便往至,挑仙人雙眼持來白王:「臣以挑眼,更不得去,常住是國。」王語臣言:「所以貪得仙人住者,能見地中一切伏藏,汝今毀眼,何所復任?」世間之人亦復如是,見他頭陀苦行山林曠野塚間樹下,修四意止及不淨觀,便強將來於其家中,種種供養,毀他善法,使道果不成,喪其道眼,已失其利空無所獲,如彼愚臣唐毀他目也。   (三七)殺群牛喻   昔有一人,有二百五十頭牛,常驅逐水草隨時餧食。時有一虎噉食一牛,爾時牛主即作念言:「已失一牛俱不全足,用是牛為?」即便驅至深坑高岸,排著坑底盡皆殺之。凡夫愚人亦復如是,受持如來具足之戒,若犯一戒,不生慚愧清淨懺悔,便作念言:「我已破一戒,既不具足,何用持為?」一切都破無一在者,如彼愚人盡殺群牛無一在者。   (三八)飲木筩水喻   昔有一人,行來渴乏,見木筩中有清淨流水,就而飲之,飲水已足即便舉手語木筩言:「我已飲竟,水莫復來。」雖作是語水流如故,便瞋恚言:「我已飲竟,語汝莫來,何以故來?」有人見之言:「汝大愚癡無有智慧!汝何以不去,語言莫來?」即為挽卻牽餘處去。世間之人亦復如是,為生死渴愛,飲五欲鹹水,既為五欲之所疲厭,如彼飲足,便作是言:「汝色聲香味莫復更來使我見也。」然此五欲相續不斷,既見之已便復瞋恚:「語汝速滅莫復更生,何以故來使我見之?」時有智人而語之言:「汝欲得離者,當攝汝六情閉其心意,妄想不生便得解脫。何必不見、欲使不生?」如彼飲水愚人等無有異。   (三九)見他人塗捨喻   昔有一人往至他捨,見他屋舍牆壁塗治,其地平正清淨甚好,便問之言:「用何和塗得如是好?」主人答言:「用稻穀□水浸令熟,和泥塗壁故得如是。」愚人即便而作念言:「若純以稻□不如合稻而用作之,壁可白淨泥始平好。」便用稻穀和泥用塗其壁望得平正,返更高下,壁都劈裂。虛棄稻穀都無利益,不如惠施可得功德。凡夫之人亦復如是,聞聖人說法修行諸善,捨此身已可得生天及以解脫,便自殺身望得生天及以解脫,徒自虛喪空無所獲,如彼愚人。   (四○)治禿喻   昔有一人頭上無毛,冬則大寒夏則患熱,兼為蚊虻之所唼食,晝夜受惱,甚以為苦。有一醫師多諸方術,時彼禿人往至其所,語其醫言:「唯願大師為我治之。」時彼醫師亦復頭禿,即便脫帽示之而語之言:「我亦患之以為痛苦,若令我治能得差者,應先自治以除其患。」世間之人亦復如是,為生老病死之所侵惱,欲求長生不死之處,聞有沙門婆羅門等世之良醫善療眾患,便往其所而語之言:「唯願為我除此無常生死之患,常處安樂長存不變。」時婆羅門等即便報言:「我亦患此無常生老病死,種種求覓長存之處終不能得。今我若能使汝得者,我亦應先自得,令汝亦得。」如彼患禿之人,徒自疲勞不能得差。   (四一)毘捨闍鬼喻   昔有二毘捨闍鬼,共有一篋一杖一屐,二鬼共諍各各欲得,二鬼紛紜竟日不能使平。時有一人來見之已而問之言:「此篋杖屐有何奇異?汝等共諍瞋忿乃爾。」二鬼答言:「我此篋者,能出一切衣服飲食床褥臥具資生之物,盡從中出。執此杖者,怨敵歸服無敢與諍。著此屐者,能令人飛行無罣礙。」此人聞已即語鬼言:「汝等小遠,我當為爾平等分之。」鬼聞其語,尋即遠避。此人即時抱篋捉杖躡屐而飛,二鬼愕然竟無所得。人語鬼言:「爾等所諍我已得去,今使爾等更無所諍。」毘捨闍者喻於眾魔及以外道。佈施如篋,人天五道資用之具皆從中出。禪定如杖,消伏魔怨煩惱之賊。持戒如屐,必昇人天。諸魔外道諍篋者,喻於有漏中強求果報,空無所得。若能修行善行及以佈施持戒禪定,便得離苦獲得道果。   ◎百喻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9 百喻經   百喻經卷第三   尊者僧伽斯那撰   蕭齊天竺三藏求那毘地譯   估客駝死喻 磨大石喻 欲食半餅喻 奴守門喻 偷犛牛喻 貧人能作鴛鴦鳴喻 野干為折樹枝所打喻 小兒爭分別毛喻 醫治脊僂喻 五人買婢共使作喻 伎兒作樂喻 師患腳付二弟子喻 蛇頭尾共爭在前喻 願為王剃鬚喻 索無物喻 蹋長者口喻 二子分財喻 觀作瓶喻 見水底金影喻 梵天弟子造物因喻 病人食雉肉喻 伎兒著戲羅剎服共相驚怖喻 人謂故屋中有惡鬼喻 五百歡喜丸喻   (四二)◎估客駝死喻   譬如估客遊行商賈,會於路中而駝卒死,駝上所載多有珍寶,細軟上□種種雜物。駝既死已即剝其皮,商主捨行坐二弟子而語之言:「好看駝皮莫使濕爛。」其後天雨,二人頑嚚盡以好□覆此皮上,□盡爛壞,皮□之價理自懸殊,以愚癡故以□覆皮。世間之人亦復如是,其不殺者喻於白□,其駝皮者即喻財貨,天雨濕爛喻於放逸敗壞善行。不殺戒者即佛法身最上妙因,然不能修,但以財貨造諸塔廟供養眾僧,捨根取末不求其本,漂浪五道莫能自出,是故行者應當精心持不殺戒。   (四三)磨大石喻   譬如有人,磨一大石勤加功力,經歷日月作小戲牛,用功既重所期甚輕。世間之人亦復如是,磨大石者喻於學問精勤勞苦,作小牛者喻於名聞互相是非。夫為學者研思精微博通多識,宜應履行遠求勝果,方求名譽憍慢貢高,增長過患。   (四四)欲食半餅喻   譬如有人,因其飢故食七枚煎餅,食六枚半已便得飽滿,其人恚悔,以手自打而作是言:「我今飽足由此半餅,然前六餅唐自捐棄,設知半餅能充足者,應先食之。」世間之人亦復如是,從本以來常無有樂,然其癡倒橫生樂想。如彼癡人於半番餅生於飽想,世人無知以富貴為樂。夫富貴者,求時甚苦,既獲得已守護亦苦,後還失之憂念復苦,於三時中都無有樂。猶如衣食遮故名樂,於辛苦中橫生樂想,諸佛說言:「三界無安,皆是大苦,凡夫倒惑,橫生樂想。」   (四五)奴守門喻   譬如有人將欲遠行,敕其奴言:「爾好守門並看驢索。」其主行後,時鄰里家有作樂者,此奴欲聽不能自安,尋以索繫門置於驢上,負至戲處聽其作樂。奴去之後,捨中財物賊盡持去。大家行還,問其奴言:「財寶所在?」奴便答言:「大家先付門驢及索,自是以外非奴所知。」大家復言:「留爾守門正為財物,財物既失用於門為?」生死愚人為愛奴僕亦復如是,如來教誡常護根門,莫著六塵,守無明驢看於愛索。而諸比丘不奉佛教,貪求利養詐現清白靜處而坐,心意流馳貪著五欲,為色聲香味之所惑亂,無明覆心愛索纏縛,正念覺意道品財寶悉皆散失。   (四六)偷犛牛喻   譬如一村共偷犛牛而共食之。其失牛者逐跡至村,喚此村人問其由狀,而語之言:「爾在此村。」不偷者對曰:「我實無村。」又問:「爾村中有池,在此池邊共食牛不?」答言:「無池。」又問:「池傍有樹不?」對言:「無樹。」又問:「偷牛之時在爾村東不?」對曰:「無東。」又問:「當爾偷牛非日中時耶?」對曰:「無中。」又問:「縱可無村及以無樹,何有天下無東無時?知爾妄語都不可信,爾偷牛食不?」對言:「實食。」破戒之人亦復如是,覆藏罪過不肯發露,死入地獄,諸天善神以天眼觀不得覆藏,如彼食牛不得欺拒。   (四七)貧人作鴛鴦鳴喻   昔外國節法慶之日,一切婦女盡持優缽羅華以為鬘飾。有一貧人,其婦語言:「爾若能得優缽羅華來用與我,為爾作妻;若不能得,我捨爾去。」其夫先來常善能作鴛鴦之鳴,即入王池作鴛鴦鳴偷優缽羅華。時守池者而作是問:「池中者誰?」而此貧人失口答言:「我是鴛鴦。」守者捉得將詣王所,而於中道復更和聲作鴛鴦鳴,守池者言:「爾先不作,今作何益?」世間愚人亦復如是,終身殘害作眾惡業,不習心行使令調善,臨命終時方言:「今我欲得修善。」獄卒將去付閻羅王,雖欲修善亦無所及已,如彼愚人欲到王所作鴛鴦鳴。   (四八)野干為折樹枝所打喻   譬如野干在於樹下,風吹枝折墮其脊上,即便閉目不欲看樹,捨棄而走到於露地,乃至日暮亦不肯來。遙見風吹大樹枝柯動搖上下,便言喚我,尋來樹下。愚癡弟子亦復如是,已得出家得近師長,以小呵責即便逃走,復於後時遇惡知識惱亂不已,方還所去,如是去來是為愚惑。   (四九)小兒爭分別毛喻   譬如昔日有二小兒入河遨戲,於此水底得一把毛,一小兒言:「此是仙鬚。」一小兒言:「此是羆毛。」爾時河邊有一仙人,此二小兒諍之不已,詣彼仙所決其所疑。而彼仙人尋即取米及胡麻子,口中含嚼吐著掌中,語小兒言:「我掌中者似孔雀屎。」而此仙人不答他問,人皆知之。世間愚人亦復如是,說法之時戲論諸法不答正理,如彼仙人不答所問,為一切人之所嗤笑,浮漫虛說亦復如是。   (五○)醫治脊僂喻   譬如有人卒患脊僂請醫療之,醫以酥塗,上下著板,用力痛壓,不覺雙目一時併出。世間愚人亦復如是,為修福故,治生估販作諸非法,其事雖成利不補害,將來之世入於地獄,喻雙目出。◎   (五一)◎五人買婢共使作喻   譬如五人共買一婢,其中一人語此婢言:「與我浣衣。」次有一人復語浣衣。婢語次者:「先與其浣。」後者恚曰:「我共前人,同買於汝,雲何獨爾?」即鞭十下,如是五人各打十下。五陰亦爾,煩惱因緣合成此身,而此五陰恆以生老病死無量苦惱搒笞眾生。   (五二)伎兒作樂喻   譬如伎兒,王前作樂,王許千錢。後從王索,王不與之,王語之言:「汝向作樂空樂我耳,我與汝錢亦樂汝耳。」世間果報亦復如是,人中天上雖受少樂亦無有實,無常敗滅不得久住,如彼空樂。   (五三)師患腳付二弟子喻   譬如一師有二弟子,其師患腳,遣二弟子人當一腳隨時按摩。其二弟子常相憎嫉,一弟子行,其一弟子捉其所當按摩之腳以石打折;彼既來已,忿其如是,復捉其人所按之腳尋復打折。佛法學徒亦復如是,方等學者非斥小乘,小乘學者復非方等,故使大聖法典二途兼亡。   (五四)蛇頭尾共爭在前喻   譬如有蛇,尾語頭言:「我應在前。」頭語尾言:「我恆在前,何以卒爾?」頭果在前,其尾纏樹不能得去,放尾在前,即墮火坑燒爛而死。師徒弟子亦復如是,言師耆老每恆在前,我諸年少應為導首。如是年少不閑戒律多有所犯,因即相牽入於地獄。   (五五)願為王剃鬚喻   昔者有王有一親信,於軍陣中沒命救王使得安全,王大歡喜與其所願,即便問言:「汝何所求?恣汝所欲。」臣便答言:「王剃鬚時,願聽我剃。」王言:「此事若適汝意,聽汝所願。」如此愚人世人所笑,半國之治、大臣輔相悉皆可得,乃求賤業。愚人亦爾,諸佛於無量劫,難行苦行自致成佛,若得遇佛及值遺法,人身難得譬如盲龜值浮木孔,此二難值今已遭遇,然其意劣,奉持少戒便以為足,不求涅槃勝妙法也,無心進求,自行邪事,便以為足。   (五六)索無物喻   昔有二人道中共行,見有一人將胡麻車,在嶮路中不能得前。時將車者語彼二人:「佐我推車出此嶮路。」二人答言:「與我何物?」將車者言:「無物與汝。」時此二人即佐推車至於平地,語將車人言:「與我物來。」答言:「無物。」又復語言:「與我無物。」二人之中其一人者含笑而言:「彼不肯與,何足為愁?」其人答言:「與我無物,必應有無物。」其一人言:「無物者,二字共合是為假名。」世俗凡夫若無物者,便生無所有處,第二人言無物者,即是無相無願無作。   (五七)蹋長者口喻   昔有大富長者,左右之人欲取其意皆盡恭敬。長者唾時,左右侍人以腳蹋卻。有一人愚者,不及得蹋,而作是言:「若唾地者諸人蹋卻,欲唾之時,我當先蹋。」於是長者正欲咳唾,時此愚人即便舉腳蹋長者口,破脣折齒。長者語愚人言:「汝何以故蹋我脣口?」愚人答言:「若長者唾出口落地,左右諂者已得蹋去,我雖欲蹋,每常不及。以是之故,唾欲出口舉腳先蹋,望得汝意。」凡物須時,時未及到,彊設功力返得苦惱,以是之故世人當知時與非時。   (五八)二子分財喻   昔摩羅國有一剎利,得病極重,必知定死,誡敕二子:「我死之後善分財物。」二子隨教,於其死後分作二分,兄言弟分不平。爾時有一愚老人言:「教汝分物使得平等。現所有物破作二分。雲何破之?所謂衣裳中割作二分,槃瓶亦復中破作二分,所有盆瓨亦破作二分,錢亦破作二分,如是一切所有財物盡皆破之而作二分。」如是分物人所嗤笑,如諸外道偏修分別論,論門有四種:有決定答論門,譬如人一切有皆死,此是決定答論門。死者必有生是應分別答,愛盡者無生,有愛必有生,是名分別答論門。有問人為最勝不?應反問言:「汝問三惡道?為問諸天?若問三惡道,人實為最勝;若問於諸天,人必為不如。」如是等義,名反問答論門。若問十四難,若問世界及眾生有邊無邊、有終始無終始如是等義,名置答論門。諸外道愚癡自以為智慧,破於四種論作一分別論,喻如愚人分錢物破錢為兩假。   (五九)觀作瓶喻   譬如二人至陶師所,觀其蹋輪而作瓦瓶,看無厭足。一人捨去,往至大會極得美膳又獲珍寶;一人觀瓶而作是言:「待我看訖。」如是漸冉乃至日沒,觀瓶不已失於衣食。愚人亦爾,修理家務不覺非常。  今日營此事,  明日造彼業,  諸佛大龍出,  雷音遍世間,  法雨無障礙,  緣事故不聞。  不知死卒至,  失此諸佛會,  不得法珍寶,  常處惡道窮。  背棄放正法,  彼觀緣事瓶,  終常無竟已,  是故失法利,  永無解脫時。   (六○)見水底金影喻   昔有癡人往大池所,見水底影有真金像,謂呼有金,即入水中撓泥求覓。疲極不得,還出復坐。須臾水清又現金色,復更入媦葵d更求覓,亦復不得。其如是,父覓子得來見子,而問子言:「汝何所作,疲睏如是?」子白父言:「水底有真金,我時投水欲撓泥取,疲極不得。」父看水底真金之影,而知此金在於樹上,所以知之,影現水底。其父言曰:「必飛鳥銜金著於樹上。」即隨父語,上樹求得。  凡夫愚癡人,  無智亦如是,  於無我陰中,  橫生有我想;  如彼見金影,  勤苦而求覓,  徒勞無所得。   (六一)梵天弟子造物因喻   婆羅門眾皆言:「大梵天王是世間父,能造萬物。」造萬物主者有弟子,言我亦能造萬物,實是愚癡自謂有智。語梵天言:「我欲造萬物。」梵天王語言:「莫作此意,汝不能造。」不用天語便欲造物。梵天見其弟子所造之物,即語之言:「汝作頭太大,作項極小,作手太大,作臂極小,作腳極小,作踵極大,作如似毘捨闍鬼。」以此義當知,各各自業所造,非梵天能造,諸佛說法不著二邊,亦不著斷亦不著常,如似八正道說法。諸外道見是斷見常事已,便生執著,欺誑世間作法形像,所說實是非法。   (六二)病人食雉肉喻   昔有一人病患委篤,良醫佔之云:「須恆食一種雉肉可得愈病。」而此病者市得一雉,食之已盡更不復食。醫於後時見,便問之:「汝病癒未?」病者答言:「醫先教我恆食雉肉,是故今者食一雉已盡更不敢食。」醫復語言:「若前雉已盡,何不更食?汝今雲何正食一雉望得愈病?」一切外道亦復如是,聞佛菩薩無上良醫說言,當解心識,外道等執於常見,便謂過去未來現在唯是一識無有遷謝,猶食一雉,是故不能療其愚惑煩惱之病。大智諸佛教諸外道除其常見,一切諸法唸唸生滅,何有一識常恆不變?如彼世醫教更食雉而得病癒,佛亦如是,教諸眾生令得解,諸法壞故不常,續故不斷,即得剷除常見之病。   (六三)伎兒著戲羅剎服共相驚怖喻   昔乾陀衛國有諸伎兒,因時飢儉,逐食他土,經婆羅新山,而此山中素饒惡鬼食人羅剎。時諸伎兒會宿山中,山中風寒然火而臥,伎人之中有患寒者,著彼戲本羅剎之服向火而坐。時行伴中從睡寤者,卒見火邊有一羅剎,竟不諦觀捨之而走,遂相驚動一切伴侶悉皆逃奔。時彼伴中著羅剎衣者,亦復尋逐奔馳絕走,諸同行者見其在後,謂欲加害,倍增惶怖,越度山河投赴溝壑,身體傷破疲極委頓,乃至天明方知非鬼。一切凡夫亦復如是,處於煩惱飢儉善法,而欲遠求常樂我淨無上法食,便於五陰之中橫計於我。以我見故流馳生死,煩惱所逐不得自在,墜墮三塗惡趣溝壑,至天明者喻生死夜盡智慧明曉,方知五陰無有真我。   (六四)人謂故屋中有惡鬼喻   昔有故屋,人謂此室常有惡鬼,皆悉怖畏不敢寢息。時有一人自謂大膽,而作是言:「我欲入此室中寄臥一宿。」即入宿止,後有一人自謂膽勇勝於前人,復聞傍人言此室中恆有惡鬼,即欲入中排門將前。時先入者謂其是鬼,即復推門遮不聽前;在後來者復謂有鬼,二人鬥諍遂至天明。既相睹已,方知非鬼。一切世人亦復如是,因緣暫會無有宰主,一一推析誰是我者?然諸眾生橫計是非強生諍訟,如彼二人等無差別。   (六五)五百歡喜丸喻   昔有一婦荒婬無度,欲情既盛嫉惡其夫,每思方策規欲殘害,種種設計不得其便。會值其夫,聘使鄰國,婦密為計造毒藥丸,欲用害夫,詐語夫言:「爾今遠使,慮有乏短,今我造作五百歡喜丸,用為資糧以送於爾,爾若出國至他境界,飢困之時乃可取食。」夫用其言,至他界已未及食之,於夜闇中止宿林間,畏懼惡獸上樹避之,其歡喜丸忘置樹下。即以其夜值五百偷賊,盜彼國王五百疋馬並及寶物來止樹下,由其逃突盡皆飢渴,於其樹下見歡喜丸,諸賊取已各食一丸,藥毒氣盛五百群賊一時俱死。時樹上人至天明已,見此群賊死在樹下,詐以刀箭斫射死屍,收其鞍馬並及財寶驅向彼國。時彼國王多將人眾案跡來逐,會於中路值於彼王,彼王問言:「爾是何人?何處得馬?」其人答言:「我是某國人,而於道路值此群賊共相斫射,五百群賊今皆一處死在樹下,由是之故我得此馬及以珍寶來投王國,若不見信可遣往看,賊之瘡痍殺害處所。」王時即遣親信往看,果如其言。王時欣然歎未曾有,既還國已厚加爵賞,大賜珍寶封以聚落。彼王舊臣鹹生嫉妒而白王言:「彼是遠人未可服信,如何卒爾寵遇過厚,至於爵賞踰越舊臣?」遠人聞已而作是言:「誰有勇健能共我試?請於平原校其技能。」舊人愕然無敢敵者。後時彼國大曠野中有惡師子,截道殺人斷絕王路,時彼舊臣詳共議之:「彼遠人者自謂勇健無能敵者,今復若能殺彼師子為國除害,真為奇特。」作是議已便白於王,王聞是已給賜刀杖尋即遣之。爾時遠人既受敕已,堅彊其意向師子所,師子見之奮激鳴吼騰躍而前,遠人驚怖即便上樹,師子張口仰頭向樹,其人怖急失所捉刀,值師子口,師子尋死。爾時遠人歡喜踴躍,來白於王,王倍寵遇,時彼國人卒爾敬服鹹皆讚歎。其婦人歡喜丸者喻不淨施,王遣使者喻善知識,至他國者喻於諸天,殺群賊者喻得須陀洹強斷五欲並諸煩惱,遇彼國王者喻遭值賢聖。國舊人等生嫉妒者,喻諸外道見有智者能斷煩惱及以五欲,便生誹謗言無此事。遠人激厲而言舊臣無能與我共為敵者,喻於外道無敢抗衝。殺師子者喻破魔。既斷煩惱又伏惡魔,便得無著道果封賞。每常怖怯者喻能以弱而制於彊。其於初時雖無淨心,然彼其施遇善知識便獲勝報,不淨之施猶尚如此,況復善心歡喜佈施?是故應當於福田所勤心修施。   ◎百喻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09 百喻經   百喻經卷第四   尊者僧伽斯那撰   蕭齊天竺三藏求那毘地譯   口誦乘船法而不解用喻 夫婦食餅共為要喻 共相怨害喻 效其祖先急速食喻 嘗菴婆羅果喻 為二婦故喪其兩目喻 唵米決口喻 詐言馬死喻 出家凡夫貪利養喻 駝甕俱失喻 田夫思王女喻 搆驢乳喻 與兒期早行喻 為王負機喻 倒灌喻 為熊所齧喻 比種田喻 獼猴喻 月蝕打狗喻 婦女患眼痛喻 父取兒耳璫喻 劫盜分財喻 獼猴把豆喻 得金鼠狼喻 地得金錢喻 貧兒欲與富等財物喻 小兒得歡喜丸喻 老母捉熊喻 摩尼水竇喻 二鴿喻 詐稱眼盲喻 為惡賊所劫失疊喻 小兒得大龜喻   (六六)◎口誦乘船法而不解用喻   昔有大長者子,共諸商人入海採寶。此長者子善誦入海捉船方法,若入海水漩洑洄流磯激之處,當如是捉、如是正、如是住,語眾人言:「入海方法我悉知之。」眾人聞已深信其語,既至海中未經幾時,船師遇病忽然便死。時長者子即便代處,至洄澓駛流之中唱言:「當如是捉、如是正。」船盤迴旋轉不能前進至於寶所,舉船商人沒水而死。凡夫之人亦復如是,少習禪法安般數息及不淨觀,雖誦其文不解其義,種種方法實無所曉自言善解,妄授禪法使前人迷亂失心,倒錯法相,終年累歲空無所獲,如彼愚人使他沒海。   (六七)夫婦食餅共為要喻   昔有夫婦有三番餅,夫婦共分各食一餅,餘一番在,共作要言:「若有語者要不與餅。」既作要已,為一餅故各不敢語。須臾有賊入家偷盜取其財物,一切所有盡畢賊手;夫婦二人以先要故,眼看不語。賊見不語,即其夫前侵略其婦,其夫眼見亦復不語。婦便喚賊,語其夫言:「雲何癡人為一餅故見賊不喚?」其夫拍手笑言:「咄婢我定得餅,不復與爾。」世人聞之無不嗤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為小名利故詐現靜默,為虛假煩惱種種惡賊之所侵略,喪其善法墜墮三塗,都不怖畏求出世道,方於五欲耽著嬉戲,雖遭大苦不以為患,如彼愚人等無有異。   (六八)共相怨害喻   昔有一人,共他相嗔,愁憂不樂。有人問言:「汝今何故愁悴如是?」即答之言:「有人毀我力不能報,不知何方可得報之,是以愁耳。」有人語言:「唯有毘陀羅咒可以害彼,但有一患,未及害彼返自害己。」其人聞已便大歡喜,「願但教我,雖當自害要望傷彼。」世間之人亦復如是,為瞋恚故欲求毘陀羅咒,用惱於彼竟未害他,先為瞋恚反自惱害,墮於地獄畜生餓鬼,如彼愚人等無差別。   (六九)效其祖先急速食喻   昔有一人從北天竺至南天竺,住止既久,即聘其女共為夫婦。時婦為夫造設飲食,夫得急吞不避其熱。婦時怪之,語其夫言:「此中無賊劫奪人者,有何急事匆匆乃爾不安徐食?」夫答婦言:「有好密事不得語汝。」婦聞其言謂有異法,慇懃問之,良久乃答:「我祖父已來法常速食,我今效之,是故疾耳。」世間凡夫亦復如是,不達正理不知善惡,作諸邪行不以為恥,而雲我祖父已來作如是法,至死受行終不捨離,如彼愚人習其速食以為好法。   (七○)嘗菴婆羅果喻   昔有一長者,遣人持錢至他園中買菴婆羅果而欲食之,而敕之言:「好甜美者汝當買來。」即便持錢往買其果。果主言:「我此樹果悉皆美好無一惡者,汝嘗一果足以知之。」買果者言:「我今當一一嘗之然後當取,若但嘗一何以可知?」尋即取果一一皆嘗,持來歸家。長者見已惡而不食,便一切都棄。世間之人亦復如是,聞持戒施得大富樂,身常安隱無有諸患,不肯信之,便作是言:「佈施得福,我自得時然後可信。」目睹現世貴賤貧窮皆是先業所獲果報,不知推一以求因果,方懷不信,須己自經,一旦命終,財物喪失,如彼嘗果一切都棄。   (七一)為二婦故喪其兩目喻   昔有一人聘取二婦,若近其一,為一所瞋。不能裁斷,便在二婦中間正身仰臥。值天大雨屋舍霖漏,水土俱下墮其眼中,以先有要不敢起避,遂令二目俱失其明。世間凡夫亦復如是,親近邪友習行非法,造作結業墮三惡道,長處生死喪智慧眼,如彼愚夫為其二婦故二眼俱失。   (七二)唵米決口喻   昔有一人至婦家捨,見其擣米,便往其所偷米唵之。婦來見夫欲共其語,滿口中米都不應和,羞其婦故不肯棄之,是以不語。婦怪不語,以手摸看謂其口腫,語其父言:「我夫始來卒得口腫,都不能語。」其父即便喚醫治之。時醫言曰:「此病最重,以刀決之可得差耳。」即便以刀決破其口,米從中出其事彰露。世間之人亦復如是,作諸惡行犯於淨戒,覆藏其過不肯發露,墮於地獄畜生餓鬼。如彼愚人以小羞故不肯吐米,以刀決口乃顯其過。   (七三)詐言馬死喻   昔有一人騎一黑馬入陣擊賊,以其怖故不能戰鬥,便以血污塗其面目,詐現死相臥死人中,其所乘馬為他所奪。軍眾既去便欲還家,即截他人白馬尾來,既到捨已有人問言:「汝所乘馬今為所在,何以不乘?」答言:「我馬已死,遂持尾來。」傍人語言:「汝馬本黑,尾何以白?」默然無對,為人所笑。世間之人亦復如是,自言善好修行慈心不食酒肉,然殺害眾生加諸楚毒,妄自稱善無惡不造,如彼愚人詐言馬死。   (七四)出家凡夫貪利養喻   昔有國王設於教法,諸有婆羅門等在我國內制抑洗淨,不洗淨者,驅令策使種種苦役。有婆羅門空捉澡灌,詐言洗淨,人為其著水即便瀉棄。便作是言:「我不洗淨王自洗之。」為王意故用避王役,妄言洗淨實不洗之。出家凡夫亦復如是,剃頭染衣內實毀禁,詐現持戒望求利養,復避王役,外似沙門,內實虛欺,如捉空瓶但有外相。   (七五)駝甕俱失喻   昔有一人先甕中盛穀,駱駝入頭甕中食穀又不得出,既不得出以為憂惱。有一老人來語之言:「汝莫愁也!我教汝出,汝用我語必得速出,汝當斬頭自得出之。」即用其語以刀斬頭,既復殺駝而復破甕。如此癡人世間所笑。凡夫愚人亦復如是,悕心菩提志求三乘,宜持禁戒防護諸惡,然為五欲毀破淨戒,既犯禁已捨離三乘,縱心極意無惡不造,乘及淨戒二俱捐捨,如彼愚人駝甕俱失。   (七六)田夫思王女喻   昔有田夫遊行城邑,見國王女顏貌端正世所希有,晝夜想念情不能已,思與交通無由可遂,顏色瘀黃即成重病。諸所親見,便問其人:「何故如是?」答親裡言:「我昨見王女,顏貌端正,思與交通不能得故,是以病耳。我若不得,必死無疑。」諸親語言:「我當為汝作好方便,使汝得之,勿得愁也。」後日見之便語之言:「我等為汝便為是得,唯王女不欲。」田夫聞之欣然而笑,謂呼必得。世間愚人亦復如是,不別時節春秋冬夏,便於冬時擲種土中望得果實,徒喪其功空無所獲,芽莖枝葉一切都失。世間愚人修習少福謂為具足,便謂菩提已可證得,如彼田夫悕望王女。   (七七)搆驢乳喻   昔邊國人不識於驢,聞他說言驢乳甚美,都無識者。爾時諸人得一父驢,欲搆其乳,諍共捉之,其中有捉頭者、有捉耳者、有捉尾者、有捉腳者,復有捉器者,各欲先得於前飲之。中捉驢根謂呼是乳,即便搆之望得其乳。眾人疲厭都無所得,徒自勞苦空無所獲,為一切世人之所嗤笑。外道凡夫亦復如是,聞說於道不應求處,妄生想念,起種種邪見,裸形自餓投巖赴火,以是邪見墮於惡道,如彼愚人妄求於乳。   (七八)與兒期早行喻   昔有一人,夜語兒言:「明當共汝至彼聚落有所取索。」兒聞語已至明旦,竟不問父獨往詣彼。既至彼已,身體疲極空無所獲,又不得食飢渴欲死,尋復迴來來見其父。父見子來深責之言:「汝大愚癡無有智慧,何不待我?空自往來,徒受其苦,為一切世人之所嗤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設得出家即剃鬚髮服三法衣,不求明師諮受道法,失諸禪定道品功德,沙門妙果一切都失,如彼愚人虛作往返徒自疲勞,形似沙門實無所得。   (七九)為王負機喻   昔有一王,欲入無憂園中歡娛受樂,敕一臣言:「汝捉一機,持至彼園我用坐息。」時彼使人羞不肯捉,而白王言:「我不能捉,我願擔之。」時王便以三十六機置其背上,驅使擔之至於園中。如是愚人為世所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若見女人一髮在地,自言持戒不肯捉之;後為煩惱所惑,三十六物髮毛爪齒屎尿不淨不以為醜,三十六物一時都捉不生慚愧,至死不捨,如彼愚人擔負於機。   (八○)倒灌喻   昔有一人,患下部病,醫言:「當須倒灌乃可差耳。」便集灌具欲以灌之。醫未至頃便取服之,腹脹欲死不能自勝。醫既來至,怪其所以,即便問之:「何故如是?」即答醫言:「向時灌藥,我取服之,是故欲死。」醫聞是語深責之言:「汝大愚人不解方便。」即便以餘藥服之方吐下,爾乃得差。如此愚人為世所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欲修學禪觀種種方法,應效不淨,反效數息,應數息者效觀六界,顛倒上下無有根本,徒喪身命為其所困。不諮良師顛倒禪法,如彼愚人飲服不淨。   (八一)為熊所嚙喻   昔有父子與伴共行,其子入林為熊所嚙,爪壞身體,困急出林還至伴邊。父見其子身體傷壞,怪問之言:「汝今何故被此瘡害?」子報父言:「有一種物,身毛耽□箋榯□□□□□楟祼□□□□穖□□□□餺□□□獢摯癒撮式慼慼慼慼慼滿慼慼慼潘嚏慼憔癒慼慼慼慼慼慼熱}j□□橖□□□□飥□□□□□樑禳□□□□□夾□□娾□□□□□稜□餖礹□□□□□□槆□祅業□□□□H飀□   (八二)比種田喻   昔有野人,來至田里,見好麥苗生長鬱茂,問麥主言:「雲何能令是麥茂好?」其主答言:「平治其地,兼加糞水,故得如是。」彼人即便依法用之,即以水糞調和其田下種於地,畏其自腳蹋地令堅其麥不生,「我當坐一床上使人輿之,於上散種,爾乃好耳。」即使四人人擎一腳至田散種,地堅逾甚為人嗤笑,恐己二足更增八足。凡夫之人亦復如是,既修戒田善芽將生,應當師諮受行教誡,令法芽生;而返違犯多作諸惡,便使戒芽不生,喻如彼人畏其二足倒加其八。   (八三)獼猴喻   昔有一獼猴,為大人所打,不能奈何,反怨小兒。凡夫愚人亦復如是,先所瞋人代謝不停滅在過去,乃於相續後生之法謂是前者,妄生瞋忿毒恚彌深,如彼癡猴為大所打反嗔小兒。   (八四)月蝕打狗喻   昔阿修羅王,見日月明淨以手障之;無智常人,狗無罪咎橫加於惡。凡夫亦爾,貪瞋愚癡橫苦其身,臥蕀刺上五熱炙身,如彼月蝕藶謋揪砥C   (八五)婦女患眼痛喻   昔有一女人,極患眼痛,有知識女人問言:「汝眼痛耶?」答言:「眼痛。」彼女復言:「有眼必痛,我雖未痛並欲挑眼恐其後痛。」傍人語言:「眼若在者或痛不痛,眼若無者終身長痛。」凡愚之人亦復如是,聞富貴者衰患之本,畏不佈施恐後得報,財物殷溢重受苦惱。有人語言:「汝若施者或苦或樂,若不施者貧窮大苦。」如彼女人,不忍近痛便欲去眼,乃為長痛。   (八六)父取兒耳璫喻   昔有父子二人緣事共行,路賊卒起欲來剝之,其兒耳中有真金璫,其父見賊捽髮,畏失耳璫,即便以手挽之,耳不時決,為耳璫故便斬兒頭,須臾之間賊便棄去,還以兒頭著於肩上不可平復。如是愚人為世間所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為名利故造作戲論,言二世有二世無,中陰有中陰無,心數法有心數法無,種種妄想不得法實。他人以如法論破其所論,便言:「我論中都無是說。」如是愚人為小名利,便故妄語喪沙門道果,身壞命終墮三惡道,如彼愚人為少利故斬其兒頭。   (八七)劫盜分財喻   昔有群賊共行劫盜,多取財物即共分之等以為分,唯有鹿野欽婆羅色不純好,以為下分與最劣者。下劣者得之恚恨,謂呼大失,至城賣之。諸貴長者多與其價,一人所得倍於眾伴,方乃歡喜踴悅無量。猶如世人不知佈施有報無報,而行少施得生天上,受無量樂方更悔恨,悔不廣施。如欽婆羅後得大價,乃生歡喜;施亦如是,少作多得,爾乃自慶,恨不益為。   (八八)獼猴把豆喻   昔有一獼猴,持一把豆,誤落一豆在地,便捨手中豆欲覓其一,未得一豆先所捨者雞鴨食盡。凡夫出家亦復如是,初毀一戒而不能悔,以不悔故放逸滋蔓一切都捨,如彼獼猴失其一豆一切都棄。   (八九)得金鼠狼喻   昔有一人在路而行,道中得一金鼠狼,心生喜踴持置懷中,涉道而進至水欲渡,脫衣置地,尋時金鼠變為毒蛇。此人深思:「寧為毒蛇螫殺,要當懷去。」心至冥感,還化為金。傍邊愚人見其毒蛇變成真實,謂為恆爾,復取毒蛇內著懷堙A即為毒蛇之所□□□□□□^□□橖□□□□飥□□□□□□饅耔□勵□□槂□驤□橙□□導□□□□□禳慼撫氶慼潼銦毆□□□□□   (九○)地得金錢喻   昔有貧人在路而行,道中偶得一囊金錢,心大喜躍即便數之,數未能周,金主忽至,盡還奪錢,其人當時悔不疾去,懊惱之情甚為極苦。遇佛法者亦復如是,雖得值遇三寶福田,不勤方便修行善業,忽爾命終墮三惡道,如彼愚人還為其主奪錢而去。如偈所說: 「今日營此事,  明日造彼事,  樂著不觀苦,  不覺死賊至。  匆匆營眾務,  凡人無不爾,  如彼數錢者,  其事亦如是。」   (九一)貧兒欲與富等財物喻   昔有一貧人少有財物,見大富者意欲共等,不能等故,雖有少財欲棄水中。傍人語言:「此物雖鮮,可得延君性命數日,何故捨棄擲著水中?」世間愚人亦復如是,雖得出家少得利養,心有悕望常懷不足,不能得與高德者等,獲其利養。見他宿舊有德之人,素有多聞多眾供養,意欲等之不能等故,心懷憂苦便欲罷道,如彼愚人欲等富者自棄己財。   (九二)小兒得歡喜丸喻   昔有一乳母抱兒涉路,行道疲極眠睡不覺。時有一人持歡喜丸授與小兒,小兒得已貪其美味不顧身物,此人即時解其鉗鎖瓔珞衣物都盡持去。比丘亦爾,樂在眾務憒鬧之處,貪少利養為煩惱賊奪其功德戒寶瓔珞,如彼小兒貪少味故一切所有賊盡持去。   (九三)老母捉熊喻   昔有一老母在樹下臥,熊欲來搏,爾時老母遶樹走避,熊尋後逐,一手抱樹欲捉老母,老母得急,即時合樹捺熊兩手,熊不得動。更有異人來至其所,老母語言:「汝共我捉,殺分其肉。」時彼人者信老母語,即時共捉。既捉之已,老母即便捨熊而走,其人後為熊所困。如是愚人為世所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作諸異論既不善好,文辭繁重多有諸病,竟不成訖便捨終亡,後人捉之欲為解釋,不達其意反為其困,如彼愚人代他捉熊反自被害。   (九四)摩尼水竇喻   昔有一人與他婦通,交通未竟夫從外來,即便覺之住於門外,伺其出時便欲殺害。婦語人言:「我夫已覺,更無出處,唯有摩尼可以得出(摩尼者齊雲水竇孔也)。」欲令其人從水竇出,其人錯解謂摩尼珠,所在求覓而不知處,即作是言:「不見摩尼珠我終不去。」須臾之間為其所殺。凡夫之人亦復如是,有人語言:「生死之中無常苦空無我,離斷常二邊,處於中道,於此中過可得解脫。」凡夫錯解,便求世界有邊無邊及以眾生有我無我,竟不能觀中道之理,忽然命終,為於無常之所殺害,墮三惡道,如彼愚人推求摩尼為他所害。   (九五)一鴿喻   昔有雄雌二鴿共同一巢,秋果熟時取果滿巢,於其後時果乾減少唯半巢在,雄瞋雌言:「取果勤苦,汝獨食之,唯有半在。」雌鴿答言:「我不獨食,果自減少。」雄鴿不信,瞋恚而言:「非汝獨食,何由減少?」即便以觜啄雌鴿殺。未經幾日,天降大雨,果得濕潤還復如故,雄鴿見已方生悔恨:「彼實不食,我妄殺他。」即悲鳴命喚雌鴿汝何處去?凡夫之人亦復如是,顛倒在懷,妄取欲樂不觀無常,犯於重禁悔之於後竟何所及?後唯悲歎如彼愚鴿。   (九六)詐稱眼盲喻   昔有工匠師,為王作務不堪其苦,詐言眼盲便得脫苦。有餘作師聞之,便欲自壞其目用避苦役。有人語言:「汝何以自毀?徒受其苦。」如是愚人為世人所笑。凡夫之人亦復如是,為少名譽及以利養,便故妄語毀壞淨戒,身死命終墮三惡道,如彼愚人為少利故自壞其目。   (九七)為惡賊所劫失□喻   昔有二人為伴共行曠野,一人被一領□,中路為賊所剝,一人逃避走入草中。其失□者先於□頭裹一金錢,便語賊言:「此衣適可直一枚金錢,我今求以一枚金錢而用贖之。」賊言:「金錢今在何處?」即便□頭解取示之,而語賊言:「此是真金,若不信我語,今此草中有好金師,可往問之。」賊既見之,復取其衣。如是愚人□與金錢一切都失,自失其利復使彼失。凡夫之人亦復如是,修行道品作諸功德,為煩惱賊之所劫掠,失其善法喪諸功德,不但自失其利復使餘人失其道業,身壞命終墮三惡道,如彼愚人彼此俱失。   (九八)小兒得大龜喻   昔有一小兒,陸地遊戲得一大龜,意欲殺之不知方便,而問人言:「雲何得殺?」有人語言:「汝但擲置水中即時可殺。」爾時小兒信其語故即擲水中,龜得水已即便走去。凡夫之人亦復如是,欲守護六根修諸功德不解方便,而問人言:「作何因緣而得解脫?」邪見外道天魔波旬,及惡知識而語之言:「汝但極意六塵恣情五欲,如我語者必得解脫。」如是愚人不諦思惟,便用其語身壞命終墮三惡道,如彼小兒擲龜水中。  此論我所造,  合和喜笑語,  多損正實說,  觀義應不應。  如似苦毒藥,  和合於石蜜,  藥為破壞病,  此論亦如是。  正法中戲笑,  譬如彼狂藥,  佛正法寂定,  明照於世間。  如服吐下藥,  以酥潤體中,  我今以此義,  顯發於寂定。  如阿伽陀藥,  樹葉而裹之,  取藥塗毒竟,  樹葉還棄之。  戲笑如葉裹,  實義在其中,  智者取正義,  戲笑便應棄。   尊者僧伽斯那造作癡花鬘竟。   百喻經卷第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0 法句經   No. 210   法句經捲上   尊者法救撰   吳天竺沙門維祇難等譯   無常品第一二十有一章   無常品者,寤欲昏亂,榮命難保,唯道是真。  睡眠解寤,  宜歡喜思,  聽我所說,  撰記佛言。  所行非常,  謂興衰法,  夫生輒死,  此滅為樂。  譬如陶家,  埏埴作器,  一切要壞;  人命亦然。  如河駛流,  往而不返;  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譬人操杖,  行牧食牛;  老死猶然,  亦養命去。  千百非一,  族姓男女,  貯聚財產,  無不衰喪。  生者日夜,  命自攻削,  壽之消盡,  如□□□□□□□言姚檻□□□□言奪楢j□ 合會有離、  生者有死,  眾生相剋,  以喪其命,  隨行所墮,  自受殃福。  老見苦痛,  死則意去;  樂家縛獄,  貪世不斷;  咄嗟老至,  色變作耄;  少時如意,  老見蹈藉;  雖壽百歲,  亦死過去;  為老所厭,  病條至際。  是日已過,  命則隨減,  如少水魚,  斯有何樂?  老則色衰,  所病自壞,  形敗腐朽,  命終自然。  是身何用?  恆漏臭處,  為病所困,  有老死患。  嗜欲自恣,  非法是增,  不見聞變,  壽命無常,  非有子恃、  亦非父兄,  為死所迫,  無親可怙。  晝夜慢惰、  老不止婬、  有財不施、  不受佛言,  有此四弊,  為自侵欺。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  脫之不受死。  是務是吾作,  當作令致是,  人為此[跳-兆+參]擾,  履踐老死憂。  知此能自淨,  如是見生盡,  比丘厭魔兵,  從生死得度。   教學品法句經第二二十有九章   教學品者,導以所行,釋己愚闇,得見道明。  咄哉!何為寐?  螉螺蚌蠹類,  隱弊以不淨,  迷惑計為身。  焉有被斫創,  心如嬰疾痛,  遘於眾厄難,  而反為用眠?  思而不放逸,  為仁學仁跡,  從是無有憂,  常念自滅意。  正見學務增,  是為世間明,  所生福千倍,  終不墮惡道。  莫學小道,  以信邪見,  莫習放蕩,  令增欲意;  善修法行,  學誦莫犯,  行道無憂,  世世常安。  愍學攝身,  常慎思言,  是到不死,  行滅得安。  非務勿學,  是務宜行,  已知可念,  則漏得滅。  見法利身,  夫到善方,  知利健行,  是謂賢明。  起覺義者,  學滅以固,  著滅自恣,  損而不興。  是向以強,  是學得中,  從是解義,  宜憶念行。  學先斷母,  率君二臣,  廢諸營從,  是上道人。  學無朋類,  不得善友,  寧獨守善,  不與愚偕。  樂戒學行,  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  如空野象。  戒聞俱善,  二者孰賢?  方戒稱聞,  宜諦學行。  學先護戒,  開閉必固,  施而無受,  仂行勿臥。  若人壽百歲,  邪學志不善,  不如生一日,  精進受正法。  若人壽百歲,  奉火修異術,  不如須臾頃,  事戒者福稱。  能行說之可,  不能勿空語,  虛偽無誠信,  智者所屏棄。  學當先求解,  觀察別是非,  受諦應誨彼,  慧然不復惑。  被髮學邪道,  草衣內貪濁,  曚曚不識真,  如聾聽五音。  學能捨三惡,  以藥消眾毒,  健夫度生死,  如蛇脫故皮。  學而多聞、  持戒不失,  兩世見譽,  所願者得;  學而寡聞、  持戒不完,  兩世受痛,  喪其本願。  夫學有二:  常親多聞、  安諦解義,  雖困不邪。  稊稗害禾,  多欲妨學,  耘除眾惡,  成收必多。  慮而後言,  辭不強梁,  法說義說,  言而莫違。  善學無犯,  畏法曉忌,  見微知者,  誡無後患。  遠捨罪福,  務成梵行,  終身自攝,  是名善學。   多聞品法句經第三十有九章   多聞品者,亦勸聞學,積聞成聖,自致正覺。  多聞能持固,  奉法為垣牆,  精進難踰毀,  從是戒慧成;  多聞令志明,  已明智慧增,  智則博解義,  見義行法安;  多聞能除憂,  能以定為歡,  善說甘露法,  自致得泥洹。  聞為知法律,  解疑亦見正,  從聞捨非法,  行到不死處。  為能師現道,  解疑令學明,  亦興清淨本,  能奉持法藏。  能攝為解義,  解則義不穿,  受法猗法者,  從是疾得安。  若多少有聞,  自大以憍人,  是如盲執燭,  炤彼不自明。  夫求爵位財,  尊貴升天福,  辯慧世間悍,  斯聞為第一。  帝王聘禮聞,  天上天亦然,  聞為第一藏,  最富旅力強。  智者為聞屈,  好道者亦樂,  王者盡心事,  雖釋梵亦然。  仙人常敬聞,  況貴巨富人?  是以慧為貴,  可禮無過是。  事日為明故,  事父為恩故,  事君以力故,  聞故事道人。  人為命事醫,  欲勝依豪強,  法在智慧處,  福行世世明。  察友在為謀,  別伴在急時;  觀妻在房樂,  欲知智在說。  聞為今世利,  妻子、昆弟、友,  亦致後世福,  積聞成聖智。  是能散憂恚,  亦除不祥衰,  欲得安隱吉,  當事多聞者。  斫創無過憂,  射箭無過愚,  是壯莫能拔,  唯從多聞除。  盲從是得眼,  闇者從得燭,  亦導世間人,  如目將無目。  是故可捨癡,  離慢豪富樂,  務學事聞者,  是名積聚德。   篤信品法句經第四十有八章   篤信品者,立道之根,果於因正見,行不迴傾。  信慚戒意財,  是法雅士譽,  斯道明智說,  如是昇天世。  愚不修天行,  亦不譽佈施,  信施助善者,  從是到彼安。  信者真人長,  念法所住安;  近者意得上,  智壽壽中賢。  信能得道,  法致滅度,  從聞得智,  所到有明;  信能度淵,  攝為船師,  精進除苦,  慧到彼岸。  士有信行,  為聖所譽,  樂無為者,  一切縛解。  信之與戒,  慧意能行,  健夫度恚,  從是脫淵。  信使戒誠,  亦受智慧,  在在能行、  處處見養。  比方世利,  慧信為明,  是財上寶,  家產非常。  欲見諸真,  樂聽講法,  能捨慳垢,  此之為信。  信能度河,  其福難奪,  能禁止盜,  野沙門樂。  無信不習,  好剝正言,  如拙取水,  掘泉揚泥。  賢夫習智,  樂仰清流,  如善取水,  思令不擾。  信不染他,  唯賢與人,  可好則學、  非好則遠。  信為我輿,  莫知斯載,  如大象調,  自調最勝。  信財、戒財,  慚、愧亦財,  聞財、施財、  慧為七財。  從信守戒,  常淨觀法,  慧而利行,  奉敬不忘。  生有此財,  不問男女,  終以不貧,  賢者識真。   戒慎品法句經第五十有六章   誡慎品者,授與善道,禁制邪非,後無所悔也。  人而常清,  奉律至終,  淨修善行,  如是戒成。  慧人護戒,  福致三寶,  名聞得利,  後上天樂。  常見法處,  護戒為明,  得成真見,  輩中吉祥。  持戒者安,  令身無惱,  夜臥恬淡,  寤則常歡。  修戒、佈施,  作福為福,  從是適彼,  常到安處。  何終為善?  何善安止?  何為人寶?  何盜不取?  戒終老安,  戒善安止,  慧為人寶,  福盜不取。  比丘立戒,  守攝諸根,  食知自節,  悟意令應。  以戒降心,  守意正定,  內學正觀,  無忘正智。  明哲守戒,  內思正智,  行道如應,  自清除苦。  蠲除諸垢,  盡慢勿生,  終身求法,  勿暫離聖。  戒、定、慧解,  是當善惟,  都已離垢,  無禍除有。  著解則度,  餘不復生,  越諸魔界,  如日清明。  狂惑自恣,  已常外避,  戒、定、慧行,  求滿勿離。  持戒清淨,  心不自恣,  正智已解,  不睹邪部。  是往吉處,  為無上道,  亦捨非道,  離諸魔界。   惟念品法句經第六十有二章   惟念品者,守微之始,內思安般,必解道紀。  出息、入息念,  具滿諦思惟,  從初竟通利,  安如佛所說。  是則炤世間,  如雲解月現,  起止學思惟,  坐臥不廢忘。  比丘立是念,  前利後則勝,  始得終必勝,  逝不睹生死。  若見身所住,  六更以為最,  比丘常一心,  便自知泥洹。  已有是諸念,  自身常建行,  若其不如是,  終不得意行。  是隨本行者,  如是度愛勞,  若能悟意念,  知解一心樂。  應時等行法,  是度老死惱,  比丘悟意行,  當令應是念。  諸念生死棄,  為能作苦際,  常當聽微妙,  自覺悟其意。  能覺者為賢,  終始無所會,  以覺意能應,  日夜務學行,  當解甘露要,  令諸漏得盡。  夫人得善利,  乃來自歸佛,  是故當晝夜,  常念佛法眾。  己知自覺意,  是為佛弟子,  常當晝夜念,  佛與法及僧。  念身、念非常、  念戒、佈施德,  空、不願、無相,  晝夜當念是。   慈仁品法句經第七十有八章   慈仁品者,是謂大人、聖人所履,德普無量。  為仁不殺,  常能攝身,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不殺為仁,  慎言守心,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彼亂已整,  守以慈仁,  見怒能忍,  是為梵行;  至誠安徐,  口無麤言,  不瞋彼所,  是謂梵行;  垂拱無為,  不害眾生,  無所嬈惱,  是應梵行。  常以慈哀,  淨如佛教,  知足、知止,  是度生死。  少欲好學,  不惑於利,  仁而不犯,  世上所稱。  仁壽無犯,  不興變快,  人為諍擾,  慧以默安。  普憂賢友,  哀加眾生,  常行慈心,  所適者安。  仁儒不邪,  安止無憂,  上天衛之;  智者樂慈,  晝夜念慈,  心無剋伐,  不害眾生。  是行無仇,  不慈則殺,  違戒言妄,  過不與他。  不觀眾生,  酒致失志,  為放逸行,  後墮惡道。  無誠不真,  履仁行慈,  博愛濟眾,  有十一譽:  福常隨身、  臥安、覺安、  不見惡夢、  天護、人愛、  不毒、不兵、  水火不喪、  在所得利、  死昇梵天,  是為十一。  若念慈心,  無量不廢,  生死漸薄,  得利度世。  仁無亂志,  慈最可行,  愍傷眾生,  此福無量。  假令盡壽命,  懃事天下人,  像馬以祠天,  不如行一慈。   言語品法句經第八十有二章   言語品者,所以戒口,發說、談論當用道理。  惡言罵詈,  憍陵蔑人,  興起是行,  疾怨滋生;  遜言順辭,  尊敬於人,  棄結忍惡,  疾怨自滅。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言。  諍為少利,  如掩失財,  從彼致諍,  令意向惡。  譽惡、惡所譽,  是二俱為惡,  好以口儈鬥,  是後皆無安。  無道墮惡道,  自增地獄苦,  遠愚修忍意,  念諦則無犯。  從善得解脫,  為惡不得解,  善解者為賢,  是為脫惡惱。  解自抱損意,  不躁言得中,  義說如法說,  是言柔軟甘。  是以言語者,  必使己無患,  亦不剋眾人,  是為能善言。  言使投意可,  亦令得歡喜,  不使至惡意,  出言眾悉可。  至誠甘露說,  如法而無過,  諦如義、如法,  是為近道立。  說如佛言者,  是吉得滅度,  為能作浩際,  是謂言中上。   雙要品法句經第九二十有二章   雙要品者,兩兩相明,善惡有對,舉義不單。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惡,  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  車轢於轍;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善,  即言即行,  福樂自追,  如影隨形。  隨亂意行,  拘愚入冥,  自大無法,  何解善言?  隨正意行,  開解清明,  不為妒嫉,  敏達善言。  慍於怨者,  未嘗無怨;  不慍自除,  是道可宗。  不好責彼,  務自省身,  如有知此,  永滅無患。  行見身淨,  不攝諸根,  飲食不節,  慢墮怯弱,  為邪所制,  如風靡草;  觀身不淨,  能攝諸根,  食知節度,  常樂精進,  不為邪動,  如風大山。  不吐毒態,  欲心馳騁,  未能自調,  不應法衣;  能吐毒態,  戒意安靜,  降心已調,  此應法衣。  以真為偽、  以偽為真,  是為邪計,  不得真利;  知真為真、  見偽知偽,  是為正計,  必得真利。  蓋屋不密,  天雨則漏,  意不惟行,  淫泆為穿;  蓋屋善密,  雨則不漏,  攝意惟行,  淫泆不生。  鄙夫染人,  如近臭物,  漸迷習非,  不覺成惡;  賢夫染人,  如近香熏,  進智習善,  行成潔芳。  造憂後憂,  行惡兩憂,  彼憂惟懼,  見罪心懅;  造喜後喜,  行善兩喜,  彼喜惟歡,  見福心安;  今悔後悔,  為惡兩悔,  厥為自殃,  受罪熱惱;  今歡後歡,  為善兩歡,  厥為自祐,  受福悅豫。  巧言多求,  放蕩無戒,  懷婬怒癡,  不惟止觀,  聚如群牛,  非佛弟子;  時言少求,  行道如法,  除婬怒癡,  覺正意解,  見對不起,  是佛弟子。   放逸品法句經第十有二十章   放逸品者,引律戒情,防邪撿失,以道勸賢。  戒為甘露道,  放逸為死徑,  不貪則不死,  失道為自喪;  慧智守道勝,  終不為放逸,  不貪致歡喜,  從是得道樂。  常當惟念道,  自強守正行,  健者得度世,  吉祥無有上。  正念常興起,  行淨惡易滅,  自製以法壽,  不犯善名增。  發行不放逸,  約以自調心,  慧能作定明,  不返冥淵中。  愚人意難解,  貪亂好諍訟,  上智常重慎,  護斯為寶尊。  莫貪、莫好諍、  亦莫嗜欲樂,  思心不放逸,  可以獲大安。  放逸如自禁,  能卻之為賢,  已昇智慧閣,  去危為即安。  明智觀於愚,  譬如山與地,  居亂而身正,  彼為獨覺悟,  是力過師子,  棄惡為大智。  睡眠重若山,  癡冥為所弊,  安臥不計苦,  是以常受胎。  不為時自恣,  能制漏得盡,  自恣魔得便,  如師子搏鹿。  能不自恣者,  是為戒比丘,  彼思正淨者,  常當自護心。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 變諍小致大,  積惡入火焰。  守戒福致善,  犯戒有懼心,  能斷三界漏,  此乃近泥洹。  若前放逸,  後能自禁,  是炤世間,  念定其宜;  過失為惡,  追覆以善,  是炤世間,  念善其宜;  少壯捨家,  盛修佛教,  是炤世間,  如月雲消;  人前為惡,  後止不犯,  是炤世間,  如月雲消。  生不施惱、  死而不慼,  是見道悍,  應中勿憂。  斷濁黑法,  學惟清白,  度淵不反,  棄猗行止,  不復染樂,  欲斷無憂。   心意品法句經第十一十有二章   心意品者,說意精神雖空無形,造作無竭。  意使作□,  難護、難禁,  慧正其本,  其明乃大。  輕躁難持,  唯欲是從,  制意為善,  自調則寧。  意微難見,  隨欲而行,  慧常自護,  能守即安。  獨行遠逝,  覆藏無形,  損意近道,  魔繫乃解。  心無住息,  亦不知法,  迷於世事,  無有正智。  念無適止,  不絕無邊,  福能遏惡,  覺者為賢。  佛說心法,  雖微非真,  當覺逸意,  莫隨放心。  見法最安,  所願得成,  慧護微意,  斷苦因緣。  有身不久,  皆當歸土,  形壞神去,  寄住何貪?  心豫造處,  往來無端,  念多邪僻,  自為招惡。  是意自造,  非父母為,  可勉向正,  為福勿回。  藏六如龜,  防意如城,  慧與魔戰,  勝則無患。   華香品法句經第十二十有七章   華香品者,明學當行,因華見實,使偽反真。  孰能擇地,  捨鑑取天?  誰說法句,  如擇善華?  學者擇地,  捨鑑取天;  善說法句,  能採德華。  知世壞喻,  幻法忽有,  斷魔華敷,  不睹生死;  見身如沫,  幻法自然,  斷魔華敷,  不睹生死。  身病則萎,  若華零落;  死命來至,  如水湍驟。  貪慾無厭,  消散人念,  邪致之財,  為自侵欺。  如蜂集華,  不嬈色香,  但取味去,  仁入聚然。  不務觀彼,  作與不作,  常自省身,  知正不正。  如可意華,  色好無香,  工語如是,  不行無得;  如可意華,  色美且香,  工語有行,  必得其福。  多作寶花,  結步搖綺,  廣積德者,  所生轉好。  奇草芳花,  不逆風熏,  近道敷開,  德人逼香。  旃檀多香,  青蓮芳花,  雖曰是真,  不如戒香。  華香氣微,  不可謂真,  持戒之香,  到天殊勝。  戒具成就,  行無放逸,  定意度脫,  長離魔道。  如作田溝,  近於大道,  中生蓮華,  香潔可意。  有生死然,  凡夫處邊,  慧者樂出,  為佛弟子。   愚闇品法句經第十三二十有一章   愚闇品者,將以開曚,故陳其態,欲使闚明。  不寐夜長、  疲惓道長、  愚生死長,  莫知正法。  癡意常冥,  逝如流川,  在一行彊,  獨而無偶。  愚人著數,  憂慼久長,  與愚居苦,  於我猶怨。  有子、有財,  愚惟汲汲,  我且非我,  何憂子財?  暑當止此、  寒當止此,  愚多務慮,  莫知來變。  愚曚愚極,  自謂我智,  愚而勝智,  是謂極愚。  頑闇近智,  如瓢斟味,  雖久狎習,  猶不知法;  開達近智,  如舌嘗味,  雖須臾習,  即解道要。  愚人施行,  為身招患,  快心作惡,  自致重殃。  行為不善,  退見悔吝,  致涕流面,  報由宿習;  行為德善,  進睹歡喜,  應來受福,  喜笑悅習。  過罪未熟,  愚以恬惔,  至其熟處,  自受大罪。  愚所望處,  不謂適苦,  臨墮厄地,  乃知不善。  愚憃作惡,  不能自解,  殃追自焚,  罪成熾燃。  愚好美食,  月月滋甚,  於十六分,  未一思法。  愚生念慮,  至終無利,  自招刀杖,  報有印章。  觀處知其愚,  不施而廣求,  所墮無道智,  往往有惡行。  遠道近欲者,  為食在學名,  貪猗家居故,  多取供異姓。  學莫墮二望,  莫作家沙門,  貪家違聖教,  為後自匱乏。  此行與愚同,  但令欲慢增,  利求之願異,  求道意亦異。  是以有識者,  出為佛弟子,  棄愛捨世習,  終不墮生死。   明哲品法句經第十四   明哲品者,舉智行者,修福進道,法為明鏡。  深觀善惡,  心知畏忌,  畏而不犯,  終吉無憂。  故世有福,  念思紹行,  善致其願,  福祿轉勝。  信善作福,  積行不厭,  信知陰德,  久而必彰。  常避無義,  不親愚人,  思從賢友,  押附上士。  喜法臥安,  心悅意清,  聖人演法,  慧常樂行。  仁人智者,  齋戒奉道,  如星中月,  照明世間。  弓工調角、  水人調船、  材匠調木、  智者調身。  譬如厚石,  風不能移,  智者意重,  毀譽不傾;  譬如深淵,  澄靜清明,  慧人聞道,  心淨歡然。  大人體無慾,  在所照然明,  雖或遭苦樂,  不高現其智。  大賢無世事,  不願子財國,  常守戒慧道,  不貪邪富貴。  智人知動搖,  譬如沙中樹,  朋友志未強,  隨色染其素。  世皆沒淵,  鮮剋度岸,  如或有人,  欲度必奔。  誠貪道者,  覽受正教,  此近彼岸,  脫死為上。  斷五陰法,  靜思智慧,  不反入淵,  棄猗其明。  抑制情慾,  絕樂無為,  能自拯濟,  使意為慧。  學取正智,  意惟正道,  一心受諦,  不起為樂,  漏盡習除,  是得度世。   羅漢品法句經第十五有十章   羅漢品者,言真人性脫欲、無著、心不渝變。  去離憂患,  脫於一切,  縛結已解,  冷而無煖。  心淨得念,  無所貪樂,  已度癡淵,  如鴈棄池。  量腹而食,  無所藏積,  心空無想,  度眾行地。  如空中鳥,  遠逝無礙,  世間習盡,  不復仰食。  虛心無患,  已到脫處,  譬如飛鳥,  暫下輒逝。  制根從止,  如馬調御,  捨憍慢習,  為天所敬。  不怒如地、  不動如山,  真人無垢,  生死世絕。  心已休息,  言行亦正,  從正解脫,  寂然歸滅。  棄欲無著,  缺三界障,  望意已絕,  是謂上人。  在聚若野,  平地高岸,  應真所過,  莫不蒙祐。  彼樂空閑,  眾人不能,  快哉無望,  無所欲求。   述千品法句經第十六十有六章   述千品者,示學者經多而不要,不如約明。  雖誦千言,  句義不正,  不如一要,  聞可滅意;  雖誦千言,  不義何益?  不如一義,  聞行可度;  雖多誦經,  不解何益?  解一法句,  行可得道。  千千為敵,  一夫勝之,  未若自勝,  為戰中上。  自勝最賢,  故曰人雄,  護意調身,  自損至終。  雖曰尊天,  神魔梵釋,  皆莫能勝,  自勝之人。  月千反祠,  終身不輟,  不如須臾,  一心念法,  一念道福,  勝彼終身;  雖終百歲,  奉事火祠,  不如須臾,  供養三尊,  一供養福,  勝彼百年。  祭神以求福,  從後觀其報,  四分未望一,  不如禮賢者。  能善行禮節,  常敬長老者,  四福自然增,  色力壽而安。  若人壽百歲,  遠正不持戒,  不如生一日,  守戒正意禪;  若人壽百歲,  邪偽無有智,  不如生一日,  一心學正智;  若人壽百歲,  懈怠不精進,  不如生一日,  勉力行精進;  若人壽百歲,  不知成敗事,  不如生一日,  見微知所忌;  若人壽百歲,  不見甘露道,  不如生一日,  服行甘露味;  若人壽百歲,  不知大道義,  不如生一日,  學推佛法要。   惡行品法句經第十七二十有二章   惡行品者,感切惡人動有罪報,不行無患。  見善不從,  反隨噁心,  求福不正,  反樂邪婬。  凡人為惡,  不能自覺,  愚癡快意,  令後鬱毒。  □□□□□□ 沈漸數數,  快欲為人,  罪報自然;  吉人行德,  相隨積增,  甘心為之,  福應自然。  妖□□□□□□□榃□□□□ 至其惡熟,  自受罪虐;  貞祥見禍,  其善未熟,  至其善熟,  必受其福。  擊人得擊、  行怨得怨、  罵人得罵、  施怒得怒。  世人無聞,  不知正法。  生此壽少,  何宜為惡?  莫輕小惡,  以為無殃,  水渧雖微,  漸盈大器,  凡罪充滿,  從小積成;  莫輕小善,  以為無福,  水滴雖微,  漸盈大器,  凡福充滿,  從纖纖積。  夫士為行,  好之與惡,  各自為身,  終不敗亡。  好取之士,  自以為可,  沒取彼者,  人亦沒之。  惡不即時,  如搆牛乳,  罪在陰祠,  如灰覆火。  戲笑為惡,  以作身行,  號泣受報,  隨行罪至。  作惡不覆,  如兵所截,  牽往乃知,  已墮惡行。  後受苦報,  如前所習。  如毒摩瘡,  船入洄澓,  惡行流衍,  靡不傷剋。  加惡誣罔人,  清白猶不污,  愚殃反自及,  如塵逆風坌。  過失犯非惡,  能追悔為善,  是明照世間,  如日無雲曀。  夫士所以行,  然後身自見,  為善則得善、  為惡則得惡。  有識墮胞胎、  惡者入地獄、  行善上昇天、  無為得泥洹。  非空、非海中、  非隱山石間,  莫能於此處,  避免宿惡殃。  眾生有苦惱,  不得免老死,  唯有仁智者,  不念人非惡。   刀杖品法句經第十八十有四章   刀杖品者,教習慈仁,無行刀杖賊害眾生。  一切皆懼死,  莫不畏杖痛,  恕己可為譬,  勿殺勿行杖。  能常安群生,  不加諸楚毒,  現世不逢害,  後世長安隱。  不當麤言,  言當畏報,  惡往禍來,  刀杖歸軀;  出言以善,  如叩鐘磬,  身無論議,  度世則易。  歐杖良善、  妄讒無罪,  其殃十倍,  災迅無赦:  生受酷痛;  形體毀折;  自然惱病;  失意恍惚;  人所誣咎;  或縣官厄;  財產耗盡;  親戚離別;  舍宅所有,  災火焚燒;  死入地獄。  如是為十。  雖裸剪髮,  長服草衣,  沐浴踞石,  奈癡結何?  不伐殺燒,  亦不求勝,  人愛天下,  所適無怨。  世黨有人,  能知慚愧,  是名誘進,  如策良馬、  如策善馬,  進道能遠。  人有信戒,  定意精進,  受道慧成,  便滅眾苦。  自嚴以修法,  滅損受淨行,  杖不加群生,  是沙門道人。  無害於天下,  終身不遇害,  常慈於一切,  孰能與為怨?   老耗品法句經第十九十有四章   老耗品者,誨人懃仂,不與命競,老悔何益?  何喜?何笑?  命常熾然,  深弊幽冥,  如不求錠。  見身形範,  倚以為安,  多想致病,  豈知非真?  老則色衰,  病無光澤,  皮緩肌縮,  死命近促。  身死神徙,  如御棄車,  肉消骨散,  身何可怙?  身為如城,  骨幹肉塗,  生至老死,  但藏恚慢,  老則形變,  喻如故車。  法能除苦,  宜以仂學。  人之無聞,  老若特牛,  但長肌肥,  無有福慧。  生死無聊,  往來艱難,  意猗貪身,  生苦無端。  慧以見苦,  是故棄身,  滅意斷行,  愛盡無生。  不修梵行、  又不富財,  老如白鷺,  守伺空池。  既不守戒、  又不積財,  老羸氣竭,  思故何逮?  老如秋葉,  何穢鑑錄?  命疾脫至,  亦用後悔。  命欲日夜盡,  及時可懃力,  世間諦非常,  莫惑墮冥中。  當學燃意燈,  自練求智慧,  離垢勿染污,  執燭觀道地。   愛身品法句經第二十十有三章   愛身品者,所以勸學,終有益己——滅罪、興福。  自愛身者,  慎護所守,  悕望欲解,  學正不寐。  為身第一,  常自勉學,  利乃誨人,  不惓則智。  學先自正,  然後正人,  調身入慧,  必遷為上。  身不能利,  安能利人?  心調體正,  何願不至?  本我所造,  後我自受,  為惡自更,  如剛鑽珠。  人不持戒,  滋蔓如籐,  逞情極欲,  惡行日增。  惡行危身,  愚以為易;  善最安身,  愚以為難。  如真人教,  以道法身,  愚者疾之,  見而為惡。  行惡得惡,  如種苦種,  惡自受罪、  善自受福,  亦各須熟,  彼不自代;  習善得善,  亦如種甜,  自利利人,  益而不費,  欲知利身,  戒聞為最。  如有自憂,  欲生天上,  敬樂聞法,  當念佛教。  凡用必豫慮,  勿以損所務,  如是意日修,  事務不失時。  夫治事之士,  能至終成利,  真見身應行,  如是得所欲。   世俗品法句經第二十一十有四章   世俗品者,說世幻夢,當捨浮華,勉修道用。  如車行道,  捨平大途,  從邪徑敗,  生折軸憂。  離法如是,  從非法增,  愚守至死,  亦有折患。  順行正道,  勿隨邪業,  行住臥安,  世世無患。  萬物如泡,  意如野馬,  居世若幻,  奈何樂此?  若能斷此,  伐其樹根,  日夜如是,  必至於定。  一施如信,  如樂之人,  或從惱意,  以飯食眾。  此輩日夜,  不得定意,  世俗無眼,  莫見道真。  如少見明,  當養善意,  如鴈將群,  避羅高翔。  明人導世,  度脫邪眾。  世皆有死,  三界無安,  諸天雖樂,  福盡亦喪。  觀諸世間,  無生不終,  欲離生死,  當行道真。  癡覆天下,  貪令不見,  邪疑卻道,  苦愚從是。  一法脫過,  謂妄語人,  不免後世,  靡惡不更。  雖多積珍寶,  嵩高至於天,  如是滿世間,  不如見道跡。  不善像如善,  愛如似無愛,  以苦為樂像,  狂夫為所厭。   法句經捲上   法句經序   曇缽偈者,眾經之要義;曇之言法,缽者句也。而《法句經》別有數部,有九百偈,或七百偈及五百偈。偈者,結語,猶詩頌也;是佛見事而作,非一時言,各有本末,布在諸經。佛一切智,厥性大仁,愍傷天下,出興於世,開顯道義。所以解人,凡十二部經,總括其要,別為數部。四部阿含,佛去世後阿難所傳,卷無大小,皆稱聞如是,處佛所在,究暢其說。是後五部,沙門各自鈔眾經中四句、六句之偈,比次其義條別為品,於十二部經靡不斟酌,無所適名,故曰法句。諸經為法言,法句者,由法言也。近世葛氏傳七百偈,偈義致深,譯人出之頗使其渾。惟佛難值,其文難聞,又諸佛興皆在天竺,天竺言語與漢異音,雲其書為天書、語為天語,名物不同,傳實不易。   唯昔藍調安侯世高、都尉佛調,譯梵為秦,實得其體,斯已難繼。後之傳者,雖不能密,猶常貴其寶,粗得大趣。   始者維祇難,出自天竺,以黃武三年來適武昌,僕從受此五百偈本,請其同道竺將焰為譯。將焰雖善天竺語,未備曉漢,其所傳言,或得梵語、或以義出音迎,質真樸。初謙其為辭不雅,維祇難曰:「佛言:『依其義不用飾、取其法不以嚴。』其傳經者令易曉,勿失厥義,是則為善。」坐中鹹曰:「老氏稱:『美言不信、信言不美。』仲尼亦云:『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明聖人意深邃無極,今傳梵義,實宜經達。」是以自偈受譯人口,因修本旨不加文飾,譯所不解則闕不傳,故有脫失多不出者。然此雖辭樸而旨深,文約而義博,事鉤眾經,章有本句、有義說。其在天竺,始進業者不學《法句》,謂之越敘。此乃始進者之洪漸、深入者之奧藏也,可以啟曚、辯惑、誘人自立,學之功微而所苞者廣,寔可謂妙要也哉。   昔傳此時,有所不解,會將焰來,更從諮問。受此偈輩,復得十三品,並校往古,有所增定,第其品目合為一部三十九篇,大凡偈七百五十二章,庶有補益,共廣問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0 法句經   法句經卷下   尊者法救撰   吳天竺沙門維祇難等譯   述佛品法句經第二十二二十有一章   述佛品者,道佛神德,無不利度,明為世則。  己勝不受惡,  一切勝世間,  叡智廓無彊,  開曚令入道。  決網無罣礙,  愛盡無所積,  佛意深無極,  未踐跡令踐。  勇健立一心,  出家日夜滅,  根斷無慾意,  學正念清明。  見諦淨無穢,  已度五道淵,  佛出照世間,  為除眾憂苦。  得生人道難、  生壽亦難得;  世間有佛難,  佛法難得聞。  我既無歸保,  亦獨無伴侶,  積一行得佛,  自然通聖道。  船師能渡水,  精進為橋樑,  人以種姓繫,  度者為健雄。  壞惡度為佛,  止地為梵志,  除饉為學法,  斷種為弟子。  觀行忍第一,  佛說泥洹最,  捨罪作沙門,  無嬈害於彼。  不嬈亦不惱,  如戒一切持,  少食捨身貪,  有行幽隱處。  意諦以有黠,  是能奉佛教。  諸惡莫作,  諸善奉行,  自淨其意,  是諸佛教。  佛為尊貴,  斷漏無婬,  諸釋中雄,  一群從心。  快哉福報,  所願皆成,  敏於上寂,  自致泥洹。  或多自歸,  山川樹神,  廟立圖像,  祭祠求福;  自歸如是,  非吉、非上,  彼不能來,  度我眾苦。  如有自歸,  佛法聖眾,  道德四諦,  必見正慧。  生死極苦,  從諦得度,  度世八道,  斯除眾苦。  自歸三尊,  最吉、最上,  唯獨有是,  度一切苦。  士如中正,  志道不慳,  利哉!斯人,  自歸佛者。  明人難值,  亦不比有,  其所生處,  族親蒙慶。  諸佛興快,  說經道快,  眾聚和快,  和則常安。   安寧品法句經第二十三十有四章   安寧品者,差次安危,去惡即善,快而不墮。  我生已安,  不慍於怨,  眾人有怨,  我行無怨;  我生已安,  不病於病,  眾人有病,  我行無病;  我生已安,  不慼於憂,  眾人有憂,  我行無憂。  我生已安,  清淨無為,  以樂為食,  如光音天。  我生已安,  澹泊無事,  彌薪國火,  安能燒我?  勝則生怨、  負則自鄙,  去勝負心,  無爭自安。  熱無過婬、  毒無過怒、  苦無過身、  樂無過滅。  無樂、小樂、  小辯、小慧,  觀求大者,  乃獲大安。  我為世尊,  長解無憂,  正度三有,  獨降眾魔。  見聖人快,  得依附快,  得離愚人,  為善獨快、  守正道快、  工說法快,  與世無諍;  戒具常快、  依賢居快,  如親親會,  近仁智者,  多聞高遠。  壽命鮮少,  而棄世多,  學當取要,  令至老安。  諸欲得甘露,  棄欲滅諦快,  欲度生死苦,  當服甘露味。   好喜品法句經第二十四十有二章   好喜品者,禁人多喜,能不貪慾,則無憂患。  違道則自順、  順道則自違,  捨義取所好,  是為順愛慾。  不當趣所愛、  亦莫有不愛,  愛之不見憂、  不愛見亦憂;  是以莫造愛,  愛憎惡所由,  已除縛結者,  無愛無所憎。  愛喜生憂,  愛喜生畏;  無所愛喜,  何憂?何畏?  好樂生憂,  好樂生畏;  無所好樂,  何憂?何畏?  貪慾生憂,  貪慾生畏;  解無貪慾,  何憂?何畏?  貪法戒成,  至誠知慚,  行身近道,  為眾所愛。  欲態不出,  思正乃語,  心無貪愛,  必截流渡。  譬人久行,  從遠吉還,  親厚普安,  歸來喜歡。  好行福者,  從此到彼,  自受福祚,  如親來喜。  起從聖教,  禁制不善,  近道見愛、  離道莫親。  近與不近,  所住者異,  近道昇天,  不近墮獄。   忿怒品法句經第二十五二十有六章   忿怒品者,見瞋恚害,寬弘慈柔,天祐人愛。  忿怒不見法,  忿怒不知道,  能除忿怒者,  福喜常隨身;  貪婬不見法,  愚癡意亦然,  除婬去癡者,  其福第一尊。  恚能自制,  如止奔車,  是為善御,  棄冥入明。  忍辱勝恚,  善勝不善,  勝者能施,  至誠勝欺。  不欺、不怒、  意不多求,  如是三事,  死則上天。  常自攝身,  慈心不殺,  是生天上,  到彼無憂。  意常覺寤,  明慕勤學,  漏盡意解,  可致泥洹。  人相謗毀,  自古至今,  既毀多言、  又毀訥忍、  亦毀中和,  世無不毀,  欲意非聖,  不能制中。  一毀、一譽,  但為利名,  明智所譽,  唯稱是賢。  慧人守戒,  無所譏謗,  如羅漢淨,  莫而誣謗。  諸人咨嗟,  梵釋所稱,  常守慎身,  以護瞋恚;  除身惡行,  進修德行,  常守慎言,  以護瞋恚;  除口惡言,  誦習法言,  常守慎心,  以護瞋恚。  除心惡念,  思惟念道,  節身慎言,  守攝其心。  捨恚行道,  忍辱最強;  捨恚離慢,  避諸愛會。  不著名色,  無為滅苦,  起而解怒,  婬生自禁。  捨不明健,  斯皆得安,  瞋斷臥安,  恚滅婬憂。  怒為毒本,  軟意梵志,  言善得譽,  斷為無患。  同志相近,  詳為作惡,  後別餘恚,  火自燒惱。  不知慚愧,  無戒有怒,  為怒所牽,  不厭有務。  有力近兵,  無力近軟,  夫忍為上,  宜常忍羸;  舉眾輕之,  有力者忍,  夫忍為上,  宜常忍羸。  自我與彼,  大畏有三,  如知彼作,  宜滅己中;  俱兩行義,  我為彼教,  如知彼作,  宜滅己中。  苦智勝愚,  麤言惡說,  欲常勝者,  於言宜默。  夫為惡者,  怒有怒報,  怒不報怒,  勝彼鬥負。   塵垢品法句經第二十六十有九章   塵垢品者,分別清濁,學當潔白,無行污辱。  生無善行,  死墮惡道,  住疾無間,  到無資用。  當求智慧,  以然意定,  去垢勿污,  可離苦形。  慧人以漸,  安徐稍進,  洗除心垢,  如工鍊金;  惡生於心,  還自壞形,  如鐵生垢,  反食其身。  不誦為言垢、  不勤為家垢、  不嚴為色垢、  放逸為事垢、  慳為惠施垢、  不善為行垢,  今世亦後世,  惡法為常垢。  垢中之垢,  莫甚於癡,  學當捨惡,  比丘無垢。  苟生無恥,  如鳥長喙,  強顏耐辱,  名曰穢生;  廉恥雖苦,  義取清白,  避辱不妄,  名曰潔生。  愚人好殺,  言無誠實,  不與而取,  好犯人婦,  逞心犯戒,  迷惑於酒,  斯人世世,  自掘身本。  人如覺是,  不當念惡,  愚近非法,  久自燒沒。  若信佈施,  欲揚名譽,  會人虛飾,  非入淨定。  一切斷欲,  截意根原,  晝夜守一,  必入定意。  著垢為塵,  從染塵漏,  不染、不行,  淨而離愚。  見彼自侵,  常內自省,  行漏自欺,  漏盡無垢。  火莫熱於婬,  捷莫疾於怒,  網莫密於癡,  愛流駛乎河。  虛空無轍跡,  沙門無外意,  眾人盡樂惡,  唯佛淨無穢;  虛空無轍跡,  沙門無外意,  世間皆無常,  佛無我所有。   奉持品法句經第二十七十有七章   奉持品者,解說道義,法貴德行,不用貪侈。  好經道者,  不競於利,  有利、無利,  無慾不惑,  常愍好學,  正心以行,  擁懷寶慧,  是謂為道。  所謂智者,  不必辯言;  無恐、無懼,  守善為智。  奉持法者,  不以多言;  雖素少聞,  身依法行,  守道不忘,  可謂奉法。  所謂老者,  不必年耆,  形熟髮白,  憃愚而已;  謂懷諦法,  順調慈仁,  明遠清潔,  是為長老。  所謂端政,  非色如花,  慳嫉虛飾,  言行有違;  謂能捨惡,  根原已斷,  慧而無恚,  是為端政。  所謂沙門,  非必除髮,  妄語貪取,  有欲如凡;  謂能止惡,  恢廓弘道,  息心滅意,  是為沙門。  所謂比丘,  非時乞食,  邪行婬彼,  稱名而已;  謂捨罪福,  淨修梵行,  慧能破惡,  是為比丘。  所謂仁明,  非口不言,  用心不淨,  外順而已;  謂心無為,  內行清虛,  此彼寂滅,  是為仁明。  所謂有道,  非救一物;  普濟天下,  無害為道。  戒眾不言,  我行多誠。  得定意者,  要由閉損,  意解求安。  莫習凡人,  使結未盡,  莫能得脫。   道行品法句經第二十八二十有八章   道行品者,旨說大要度脫之道,此為極妙。  八直最上道,  四諦為法跡,  不婬行之尊,  施燈必得眼。  是道無復畏,  見淨乃度世,  此能壞魔兵,  力行滅邪苦。  我已開正道,  為大現異明,  已聞當自行,  行乃解邪縛。  生、死非常苦,  能觀見為慧,  欲離一切苦,  行道一切除;  生、死非常空,  能觀見為慧,  欲離一切苦,  但當勤行道。  起時當即起,  莫如愚覆淵,  與墮無瞻聚,  計罷不進道。  念應念則正,  念不應則邪,  慧而不起邪,  思正道乃成。  慎言守意念,  身不善不行,  如是三行除,  佛說是得道。  斷樹無伐本,  根在猶復生,  除根乃無樹,  比丘得泥洹。  不能斷樹,  親戚相戀,  貪意自縛,  如犢慕乳;  能斷意本,  生死無彊,  是為近道,  疾得泥洹。  貪婬致老、  瞋恚致病、  愚癡致死,  除三得道。  釋前解後,  脫中度彼,  一切念滅,  無復老死。  人營妻子,  不觀病法,  死命卒至,  如水湍驟。  父子不救,  餘親何望?  命盡怙親,  如盲守燈。  慧解是意,  可修經戒,  勤行度世,  一切除苦。  遠離諸淵,  如風卻雲,  已滅思想,  是為知見。  智為世長,  惔樂無為,  知受正教,  生死得盡。  知眾行空,  是為慧見,  罷厭世苦,  從是道除;  知眾行苦,  是為慧見,  罷厭世苦,  從是道除;  眾行非身,  是為慧見,  罷厭世苦,  從是道除。  吾語汝法,  愛箭為射,  宜以自勗,  受如來言。  吾為都以滅,  往來生死盡,  非一情以解,  所演為道眼。  駛流澍於海,  潘水漾疾滿,  故為智者說,  可趣服甘露。  前未聞法輪,  轉為哀眾生,  於是奉事者,  禮之度三有。  三念可念善,  三亦難不善,  從念而有行,  滅之為正斷。  三定為轉念,  棄猗行無量,  得三三窟除,  解結可應念。  知以戒禁惡,  思惟慧樂念,  已知世成敗,  息意一切解。   廣衍品法句經第二十九十有四章   廣衍品者,言凡善、惡,積小致大,證應章句。  施安雖小,  其報彌大;  慧從小施,  受見景福。  施勞於人,  而慾望祐,  殃咎歸身,  自遘廣怨。  已為多事,  非事亦造,  伎樂放逸,  惡習日增。  精進惟行,  習是捨非,  修身自覺,  是為正習。  既自解慧,  又多學問,  漸進普廣,  油酥投水;  自無慧意,  不好學問,  凝縮狹小,  酪酥投水。  近道名顯,  如高山雪,  遠道闇昧,  如夜發箭。  為佛弟子,  常寤自覺,  晝夜念佛,  惟法思眾;  為佛弟子,  當寤自覺,  日暮思禪,  樂觀一心。  人當有念意,  每食知自少,  則是痛欲薄,  節消而保壽。  學難、捨罪難,  居在家亦難,  會止同利難,  難難無過有。  比丘乞求難,  何可不自勉?  精進得自然,  後無慾於人。  有信則戒成,  從戒多致寶,  亦從得諧偶,  在所見供養。  一坐、一處臥,  一行無放恣,  守一以正身,  心樂居樹間。   地獄品法句經第三十十有六章   地獄品者,道泥犁事,作惡受惡,罪牽不置。  妄語地獄近,  作之言不作,  二罪後俱受,  是行自牽往。  法衣在其身,  為惡不自禁,  苟沒惡行者,  終則墮地獄。  無戒受供養,  理豈不自損?  死噉燒鐵丸,  然熱劇火炭。  放逸有四事:  好犯他人婦、  臥險非福利、  毀三、淫泆四。  不福利墮惡,  畏惡、畏樂寡,  王法重罰加,  身死入地獄。  譬如拔菅草,  執緩則傷手,  學戒不禁制,  獄錄乃自賊。  人行為慢惰,  不能除眾勞,  梵行有玷缺,  終不受大福。  常行所當行,  自持必令強,  遠離諸外道,  莫習為塵垢。  為所不當為,  然後致鬱毒,  行善常吉順,  所適無悔吝。  其於眾惡行,  欲作若已作,  是苦不可解,  罪近難得避。  妄證求敗,  行已不正,  怨譖良人,  以籅v士。  罪縛斯人,  自投於坑,  如備邊城,  中外牢固。  自守其心,  非法不生,  行缺致憂,  令墮地獄。  可羞不羞,  非羞反羞,  生為邪見,  死墮地獄;  可畏不畏,  非畏反畏,  信向邪見,  死墮地獄。  可避不避,  可就不就,  翫習邪見,  死墮地獄;  可近則近,  可遠則遠,  恆守正見,  死墮善道。   像喻品法句經第三十一十有八章   像喻品者,教人正身,為善得善,福報快焉。  我如象鬥,  不恐中箭,  常以誠信,  度無戒人。  譬象調正,  可中王乘,  調為尊人,  乃受誠信。  雖為常調,  如彼新馳,  亦最善象,  不如自調。  彼不能適,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能到調方。  如象名財守,  猛害難禁制,  繫絆不與食,  而猶暴逸象。  沒在惡行者,  恆以貪自繫,  其象不知厭,  故數入胞胎。  本意為純行,  及常行所安,  悉捨降伏結,  如鉤制象調。  樂道不放逸,  能常自護心,  是為拔身苦,  如象出於埳。  若得賢能伴,  俱行行善悍,  能伏諸所聞,  至到不失意;  不得賢能伴,  俱行行惡悍,  廣斷王邑里,  寧獨不為惡。  寧獨行為善,  不與愚為侶,  獨而不為惡,  如象驚自護。  生而有利安,  伴軟和為安,  命盡為福安,  眾惡不犯安。  人家有母樂,  有父斯亦樂,  世有沙門樂,  天下有道樂。  持戒終老安,  信正所正善,  智慧最安身,  不犯惡最安。  如馬調軟,  隨意所如,  信戒精進,  定法要具。  明行成立,  忍和意定,  是斷諸苦,  隨意所如。  從是往定,  如馬調御,  斷恚無漏,  是受天樂。  不自放恣,  從是多寤,  羸馬比良,  棄惡為賢。   愛慾品法句經第三十二三十有二章   愛慾品者,賤婬恩愛,世人為此,盛生災害。  心放在婬行,  欲愛增枝條,  分佈生熾盛,  超躍貪果猴。  以為愛忍苦,  貪慾著世間,  憂患日夜長,  莚如蔓草生。  人為恩愛惑,  不能捨情慾,  如是憂愛多,  潺潺盈於池。  夫所以憂悲,  世間苦非一,  但為緣愛有,  離愛則無憂。  己意安棄憂,  無愛何有世?  不憂不染求,  不愛焉得安?  有憂以死時,  為致親屬多,  涉憂之長塗,  愛苦常墮危。  為道行者,  不與欲會,  先誅愛本,  無所植根,  勿如刈葦,  令心復生。  如樹根深固,  雖截猶復生,  愛意不盡除,  輒當還受苦。  猿猴得離樹,  得脫復趣樹,  眾人亦如是,  出獄復入獄。  貪意為常流,  習與憍慢並,  思想猗婬欲,  自覆無所見。  一切意流衍,  愛結如葛籐,  唯慧分別見,  能斷意根原。  夫從愛潤澤,  思想為滋蔓,  愛慾深無底,  老死是用增。  所生枝不絕,  但用食貪慾,  養怨益丘塚,  愚人常汲汲。  雖獄有鉤鍱,  慧人不謂牢,  愚見妻子息,  染著愛甚牢。  慧說愛為獄,  深固難得出,  是故當斷棄,  不視欲能安。  見色心迷惑,  不惟觀無常,  愚以為美善,  安知其非真?  以婬樂自裹,  譬如蠶作繭,  智者能斷棄,  不眄除眾苦。  心念放逸者,  見婬以為淨,  恩愛意盛增,  從是造獄牢;  覺意滅婬者,  常念欲不淨,  從是出邪獄,  能斷老死患。  以欲網自蔽、  以愛蓋自覆,  自恣縛於獄,  如魚入笱口。  為老死所伺,  若犢求母乳,  離欲滅愛跡,  出網無所弊。  盡道除獄縛,  一切此彼解,  已得度邊行,  是為大智士。  勿親遠法人,  亦勿為愛染,  不斷三世者,  會復墮邊行。  若覺一切法,  能不著諸法,  一切愛意解,  是為通聖意。  眾施經施勝、  眾味道味勝、  眾樂法樂勝,  愛盡勝眾苦。  愚以貪自縛,  不求度彼岸,  貪為敗處故,  害人亦自害。  愛慾意為田,  婬怒癡為種,  故施度世者,  得福無有量。  伴少而貨多,  商人怵惕懼,  嗜欲賊害命,  故慧不貪慾。  心可則為欲,  何必獨五欲?  違可絕五欲,  是乃為勇士。  無慾無有畏,  恬惔無憂患,  欲除使結解,  是為長出淵。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想汝,  則汝而不有。  伐樹忽休,  樹生諸惡,  斷樹盡株,  比丘滅度。  夫不伐樹,  少多餘親,  心繫於此,  如犢求母。   利養品法句經第三十三有二十章   利養品者,勵己防貪,見德思議,不為穢生。  芭蕉以實死,  竹蘆實亦然,  駏驉坐妊死,  士以貪自喪。  如是貪無利,  當知從癡生,  愚為此害賢,  首領分於地。  天雨七寶,  欲猶無厭,  樂少苦多,  覺者為賢。  雖有天欲,  慧捨無貪,  樂離恩愛,  為佛弟子。  遠道順邪,  貪養比丘,  止有慳意,  以供彼姓。  勿猗此養,  為家捨罪,  此非至意,  用用何益?  愚為愚計,  欲慢用增,  異哉失利,  泥洹不同。  諦知是者,  比丘佛子,  不樂利養,  閑居卻意。  自得不恃,  不從他望,  望彼比丘,  不至正定。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不知計數,  衣服飲食;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取得知足,  守行一法;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如鼠藏穴,  潛隱習教。  約利約耳,  奉戒思惟,  為慧所稱,  清吉勿怠。  如有三明,  解脫無漏,  寡智鮮識,  無所憶念。  其於食飲,  從人得利,  而有惡法,  從供養嫉。  多結怨利,  強服法衣,  但望飲食,  不奉佛教。  當知是過,  養為大畏,  寡取無憂,  比丘釋心。  非食命不濟,  孰能不揣食?  夫立食為先,  知是不宜嫉。  嫉先創己,  然後創人,  擊人得擊,  是不得除。  寧噉燒石、  吞飲洋銅,  不以無戒,  食人信施。   沙門品法句經第三十四三十有二章   沙門品者,訓以法正,弟子受行,得道解淨。  端目、耳、鼻、口,  身意常守正,  比丘行如是,  可以免眾苦。  手足莫妄犯,  節言順所行,  常內樂定意,  守一行寂然。  學當守口,  宥言安徐,  法義為定,  言必柔軟。  樂法欲法,  思惟安法,  比丘依法,  正而不費。  學無求利,  無愛他行,  比丘好他,  不得定意。  比丘少取,  以得無積,  天人所譽,  生淨無穢。  比丘為慈,  愛敬佛教,  深入止觀,  滅行乃安。  一切名色,  非有莫惑,  不近不憂,  乃為比丘。  比丘扈船,  中虛則輕,  除婬怒癡,  是為泥洹。  捨五斷五,  思惟五根,  能分別五,  乃渡河淵。  禪無放逸,  莫為欲亂,  不吞洋銅,  自惱燋形。  無禪不智、  無智不禪,  道從禪智,  得至泥洹。  當學入空,  靜居止意,  樂獨屏處,  一心觀法。  常制五陰,  伏意如水,  清淨和悅,  為甘露味。  不受所有,  為慧比丘,  攝根知足,  戒律悉持。  生當行淨,  求善師友,  智者成人,  度苦致喜。  如衛師華,  熟如自墮,  釋婬怒癡,  生死自解。  止身、止言,  心守玄默,  比丘棄世,  是為受寂。  當自敕身,  內與心爭,  護身念諦,  比丘惟安。  我自為我,  計無有我,  故當損我,  調乃為賢。  喜在佛教,  可以多喜,  至到寂寞,  行滅永安。  儻有少行,  應佛教戒,  此照世間,  如日無曀。  棄慢無餘憍,  蓮華水生淨,  學能捨此彼,  知是勝於故。  割愛無戀慕,  不受如蓮華,  比丘渡河流,  勝欲明於故。  截流自恃,  逝心卻欲,  仁不割欲,  一意猶走。  為之!為之!  必強自制,  捨家而懈,  意猶復染。  行懈緩者,  勞意弗除?  非淨梵行,  焉致大寶?  沙門何行?  如意不禁,  步步著粘,  但隨思走。  袈裟披肩,  為惡不損,  惡惡行者,  斯墮惡道。  不調難誡,  如風枯樹,  作自為身,  曷不精進?  息心非剔,  慢訑無戒,  捨貪思道,  乃應息心;  息心非剔,  放逸無信,  能滅眾苦,  為上沙門。   梵志品法句經第三十五有四十章   梵志品者,言行清白,理學無穢,可稱道士。  截流而渡,  無慾如梵,  知行已盡,  是謂梵志;  以無二法,  清淨渡淵,  諸欲結解,  是謂梵志;  適彼無彼,  彼彼已空,  捨離貪婬,  是謂梵志;  思惟無垢,  所行不漏,  上求不起,  是謂梵志。  日照於晝、  月照於夜、  甲兵照軍、  禪照道人;  佛出天下,  照一切冥。  非剃為沙門,  稱吉為梵志,  謂能捨眾惡,  是則為道人;  出惡為梵志,  入正為沙門,  棄我眾穢行,  是則為捨家。  若猗於愛,  心無所著,  已捨、已正,  是滅眾苦。  身、口與意,  淨無過失,  能捨三行,  是謂梵志。  若心曉了,  佛所說法,  觀心自歸,  淨於為水。  非蔟結髮,  名為梵志;  誠行法行,  清白則賢。  飾髮無慧,  草衣何施?  內不離著,  外捨何益?  被服弊惡,  躬承法行,  閑居思惟,  是謂梵志;  佛不教彼,  讚己自稱,  如諦不妄,  乃為梵志;  絕諸可欲,  不婬其志,  委棄欲數,  是謂梵志;  斷生死河,  能忍起度,  自覺出塹,  是謂梵志;  見罵見擊,  默受不怒,  有忍辱力,  是謂梵志;  若見侵欺,  但念守戒,  端身自調,  是謂梵志;  心棄惡法,  如蛇脫皮,  不為欲污,  是謂梵志;  覺生為苦,  從是滅意,  能下重擔,  是謂梵志;  解微妙慧,  辯道不道,  體行上義,  是謂梵志;  棄捐家居,  無家之畏,  少求寡慾,  是謂梵志;  棄放活生,  無賊害心,  無所嬈惱,  是謂梵志;  避爭不爭,  犯而不慍,  惡來善待,  是謂梵志;  去婬怒癡,  憍慢諸惡,  如蛇脫皮,  是謂梵志;  斷絕世事,  口無麤言,  八道審諦,  是謂梵志;  所世惡法,  修短鉅細,  無取、無捨,  是謂梵志;  今世行淨、  後世無穢,  無習、無捨,  是謂梵志;  棄身無猗,  不誦異行,  行甘露滅,  是謂梵志;  於罪與福,  兩行永除,  無憂、無塵,  是謂梵志;  心喜無垢,  如月盛滿,  謗毀已除,  是謂梵志;  見癡往來,  墮塹受苦,  欲單渡岸,  不好他語,  唯滅不起,  是謂梵志;  已斷恩愛,  離家無慾,  愛有已盡,  是謂梵志;  離人聚處,  不墮天聚,  諸聚不歸,  是謂梵志;  棄樂無樂,  滅無熅燸,  健違諸世,  是謂梵志;  所生已訖,  死無所趣,  覺安無依,  是謂梵志;  已度五道,  莫知所墮,  習盡無餘,  是謂梵志;  於前、於後,  乃中無有,  無操、無捨,  是謂梵志;  最雄、最勇,  能自解度,  覺意不動,  是謂梵志;  自知宿命,  本所更來,  得要生盡,  叡通道玄,  明如能默,  是謂梵志。   泥洹品法句經第三十六三十有六章   泥洹品者,敘道大歸,恬惔寂滅,度生死畏。  忍為最自守,  泥洹佛稱上,  捨家不犯戒,  息心無所害。  無病最利、  知足最富、  厚為最友、  泥洹最快;  飢為大病、  行為最苦,  已諦知此,  泥洹最樂;  少往善道,  趣惡道多,  如諦知此,  泥洹最安。  從因生善、  從因墮惡,  由因泥洹,  所緣亦然。  麋鹿依野、  鳥依虛空,  法歸其報,  真人歸滅。  始無如不?  始不如無,  是為無得,  亦無有思。  心難見,習可睹,  覺欲者,乃具見。  無所樂,為苦際,  在愛慾,為增痛,  明不清,淨能御,  無所近,為苦際。  見有見、聞有聞、  念有念、識有識,  睹無著,亦無識,  一切捨,為得際。  除身想,滅痛行,  識已盡,為苦竟,  猗則動,虛則淨,  動非近,非有樂,  樂無近,為得寂,  寂已寂,已往來,  來往絕,無生死,  生死斷,無此彼,  此彼斷,為兩滅,  滅無餘,為苦除。  比丘有世生,  有有有作行,  有無生無有,  無作無所行。  夫唯無念者,  為能得自致,  無生無復有,  無作無行處。  生有作行者,  是為不得要,  若已解不生,  不有不作行。  則生有得要,  從生有已起,  作行致死生,  為開為法果。  從食因緣有,  從食致憂樂,  而此要滅者,  無復念行跡。  諸苦法已盡,  行滅湛然安,  比丘吾已知,  無復諸入地。  無有虛空入,  無諸入用入,  無想不想入,  無今世、後世,  亦無日月想,  無往、無所懸。  我已無往反,  不去而不來,  不沒不復生,  是際為泥洹。  如是像無像,  苦樂為以解,  所見不復恐,  無言言無疑。  斷有之射箭,  遘愚無所猗,  是為第一快,  此道寂無上。  受辱心如地,  行忍如門閾,  淨如水無垢,  生盡無彼受。  利勝不足恃,  雖勝猶復苦,  當自求去勝,  已勝無所生。  畢故不造新,  厭胎無婬行,  種燋不復生,  意盡如火滅。  胞胎為穢海,  何為樂婬行?  雖上有善處,  皆莫如泥洹。  悉知一切斷,  不復著世間,  都棄如滅度,  眾道中斯勝。  佛以現諦法,  智勇能奉持,  行淨無瑕穢,  自知度世安。  道務先遠欲,  早服佛教戒,  滅惡極惡際,  易如鳥逝空。  若已解法句,  至心體道行,  是度生死岸,  苦盡而無患。  道法無親疏,  正不問羸強,  要在無識想,  結解為清淨。  上智饜腐身,  危脆非實真,  苦多而樂少,  九孔無一淨。  慧以危貿安,  棄猗脫眾難,  形腐銷為沫,  慧見捨不貪。  觀身為苦器,  生老病無痛,  棄垢行清淨,  可以獲大安。  依慧以卻邪,  不受漏得盡,  行淨致度世,  天人莫不禮。   生死品法句經第三十七十有八章   生死品者,說諸人魂,靈亡神在,隨行轉生。  命如果待熟,  常恐會零落。  已生皆有苦,  孰能致不死?  從初樂恩愛,  可婬入泡影,  受形命如電,  晝夜流難止。  是身為死物,  精神無形法,  假令死復生,  罪福不敗亡。  終始非一世,  從癡愛久長,  自此受苦樂,  身死神不喪。  身四大為色,  識四陰曰名,  其情十八種,  所緣起十二。  神止凡九處,  生死不斷滅,  世間愚不聞,  蔽闇無天眼。  自塗以三垢,  無目意妄見,  謂死如生時,  或謂死斷滅。  識神造三界,  善不善五處,  陰行而默到,  所往如響應。  欲色不色有,  一切因宿行,  如種隨本像,  自然報如意。  神以身為名,  如火隨形字,  著燭為燭火,  隨炭草糞薪。  心法起則起、  法滅而則滅,  興衰如雨雹,  轉轉不自識。  識神走五道,  無一處不更,  捨身復受身,  如輪轉著地。  如人一身居,  去其故室中,  神以形為廬,  形壞神不亡;  精神居形軀,  猶雀藏器中,  器破雀飛去,  身壞神逝生。  性癡淨常想,  樂身想疑想,  嫌望非上要,  佛說是不明。  一本二展轉,  三垢五彌廣,  諸海十三事,  淵銷越度歡。  三事斷絕時,  知身無所直,  命氣熅煖識,  捨身而轉逝。  當其死臥地,  猶草無所知,  觀其狀如是,  但幻而愚貪。   道利品法句經第三十八十有九章   道利品者,君父師行,開示善道,率之以正。  人知奉其上,  君父師道士,  信戒施聞慧,  終吉所生安。  宿命有福慶,  生世為人尊,  以道安天下,  奉法莫不從。  王為臣民長,  常以慈愛下,  身率以法戒,  示之以休咎。  處安不忘危,  慮明福轉厚,  福德之反報,  不問尊以卑。  夫為世間將,  修正不阿禲A  心調勝諸惡,  如是為法王。  見正能施惠,  仁愛好利人,  既利以平均,  如是眾附親。  如牛厲渡水,  導正從亦正,  奉法心不邪,  如是眾普安。  勿妄嬈神像,  以招苦痛患,  惡意為自煞,  終不至善方。  戒德可恃怙,  福報常隨己,  見法為人長,  終遠三惡道。  戒慎除苦畏,  福德三界尊,  鬼龍邪毒害,  不犯持戒人。  無義不誠信,  欺妄好鬥諍,  當知遠離此,  近愚興罪多;  仁賢言誠信,  多聞戒行具,  當知親附此,  近智誠善多。  善言不守戒,  志亂無善行,  雖身處潛隱,  是為非學法。  美說正為上,  法說為第二,  愛說可彼三,  誠說不欺四。  無便獲利刃,  自以剋其身,  愚學好妄說,  行牽受幸戾。  貪婬、瞋恚、癡,  是三非善本,  身以斯自害,  報由癡愛生。  有福為天人,  非法受惡形,  聖人明獨見,  常善承佛令。  戒德後世業,  以作福追身,  天人稱譽善,  心正無不安。  為惡不念止,  日縛不自悔,  命逝如川流,  是恐宜守戒。  今我上體首,  白生為被盜,  已有天使召,  時正宜出家。   吉祥品法句經第三十九十有九章   吉祥品者,修己之術,去惡就善,終厚景福。  佛尊過諸天,  如來常現義,  有梵志道士,  來問何吉祥?  於是佛愍傷,  為說真有要,  已信樂正法,  是為最吉祥;  若不從天人,  希望求僥倖,  亦不禱祠神,  是為最吉祥;  友賢擇善居,  常先為福德,  敕身從真正,  是為最吉祥;  去惡從就善,  避酒知自節,  不婬於女色,  是為最吉祥;  多聞如戒行,  法律精進學,  修已無所爭,  是為最吉祥;  居孝事父母,  治家養妻子,  不為空之行,  是為最吉祥;  不慢不自大,  知足念反覆,  以時誦習經,  是為最吉祥;  所聞常以忍,  樂欲見沙門,  每講輒聽受,  是為最吉祥;  持齋修梵行,  常欲見賢聖,  依附明智者,  是為最吉祥;  以信有道德,  正意向無疑,  欲脫三惡道,  是為最吉祥;  等心行佈施,  奉諸得道者,  亦敬諸天人,  是為最吉祥;  常欲離貪慾,  愚癡瞋恚意,  能習誠道見,  是為最吉祥;  若以棄非務,  能勤修道用,  常事於可事,  是為最吉祥;  一切為天下,  建立大慈意,  修仁安眾生,  是為最吉祥。  欲求吉祥福,  當信敬於佛;  欲求吉祥福,  當聞法句義;  欲求吉祥福,  當供養眾僧。  戒具清淨者,  是為最吉祥;  智者居世間,  常習吉祥行,  自致成慧見,  是為最吉祥。  梵志聞佛教,  心中大歡喜,  即前禮佛足,  歸命佛法眾。   法句經卷下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1 法句譬喻經   No. 211   法句譬喻經卷第一   晉世沙門法炬共法立譯   無常品第一   昔者天帝釋五德離身,自知命盡當下生世間,在陶作家受驢胞胎。何謂五德?一者身上光滅,二者頭上華萎,三者不樂本坐,四者腋下汗臭,五者塵土著身。以此五事自知福盡,甚大愁憂。自念三界之中,濟人苦厄唯有佛耳,於是奔馳往到佛所。時佛在耆闍崛山石室中,坐禪入普濟三昧。天帝見佛,稽首作禮伏地,至心三自歸命佛法聖眾,未起之間其命忽出,便至陶家驢母腹中作子。時驢自解走瓦壞間破壞壞器,其主打之,尋時傷胎,其神即還入故身中,五德還備復為天帝。佛三昧覺,讚言:「善哉天帝!能於殞命之際歸命三尊,罪對已畢,不更勤苦。」   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所行非常,  謂興衰法,  夫生輒死,  此滅為樂。  譬如陶家,  埏埴作器,  一切要壞,  人命亦然。」   帝釋聞偈,知無常之要,達罪福之變,解興衰之本,遵寂滅之行,歡喜奉受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國精舍中,為諸天人龍鬼說法。時國王波斯匿大夫人,年過九十卒得重病,毉藥望差遂便喪亡。王及國臣如法葬送,遷神墳墓。葬送畢訖,還過佛所,脫服跣襪前禮佛足。佛命令坐而問之曰:「王所從來衣麤形異,何所施為也?」王稽首曰:「國大夫人年過九十間得重病,奄便喪亡,遣送靈柩遷葬墳墓,今始來還過覲聖尊。」佛告王曰:「自古至今大畏有四:生則老枯病無光澤,死則神去親屬別離,是謂為四。不與人期,萬物無常難得久居,一日過去;人命亦然,如五河流晝夜無息,人命駛疾亦復如是。」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如河駛流,  往而不返,  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佛告大王:「世皆有是,無長存者,皆當歸死,無有脫者。往昔國王、諸佛真人、五通仙士,亦皆過去,無能住者,空為悲感以殞軀形。夫為孝子哀愍亡者,為福為德以歸流之,福祐往追如餉遠人。」   佛說是時,王及群臣莫不歡喜,忘憂除患,諸來一切皆得道跡。   昔佛在羅閱祇竹園中,與諸弟子入城受請,說法畢訖,晡時出城。道逢一人驅大群牛放還入城,肥飽跳騰轉相觝觸。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譬人操杖,  行牧食牛,  老死猶然,  亦養命去。  千百非一,  族姓男女,  貯聚財產,  無不衰喪。  生者日夜,  命自攻削,  壽之消盡,  如□□□□□□   佛到竹林洗足卻坐,阿難即前稽首問言:「世尊!向者道中說此三偈,不審其義?願蒙開化。」佛告阿難:「汝見有人驅放群牛不?」「唯然見之。」佛告阿難:「此屠家群牛,本有千頭,屠兒日日遣人出城,求好水草養令肥長,擇取肥者日牽殺之。殺之死者過半,而餘者不覺,方相觝□□□□□□□祅槄□□□□言□□□□瞗慼慼慼慼撩k□□露褓□褥j□視□楚慼樊抒堙樊G□□□□樺□□□□妄鍊□覮譯□□□襮殺□□□□□□□□□□□□□□□□□□   時坐中有貪養比丘二百人,聞法自勵,逮六神通,得阿羅漢。眾坐悲喜,為佛作禮。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諸弟子說法。時有梵志女,年十四五,端正聰辯,父甚憐愛,卒得重病即便喪亡,田有熟麥為野火所燒,梵志得此憂惱愁憒失意恍惚,譬如狂人不能自解。傳聞人說佛為大聖、天人之師,演說經道忘憂除患。於是梵志往到佛所,作禮長跪白佛言:「素少子息,唯有一女,愛以忘憂,卒得重病捨我喪亡,天性悼愍,情不自勝。唯願世尊垂神開化,釋我憂結。」佛告梵志:「世有四事,不可得久。何謂為四?一者有常必無常,二者富貴必貧賤,三者合會必別離,四者強健必當死。」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常者皆盡,  高者必墮,  合會有離,  生者有死。」   梵志聞偈心即開解,願作比丘,鬚髮自墮即成比丘,重惟非常得羅漢道。   昔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時城內有婬女人,名曰蓮華,姿容端正國中無雙,大臣子弟莫不尋敬。爾時蓮華善心自生,欲棄世事作比丘尼,即詣山中就到佛所,未至中道有流泉水,蓮華飲水澡手,自見面像容色紅輝頭髮紺青,形貌方正挺特無比,心自悔曰:「人生於世形體如此,雲何自棄行作沙門?且當順時快我私情。」念已便還。佛知蓮華應當化度,化作一婦人端正絕世,復勝蓮華數千萬倍,尋路逆來。蓮華見之心甚愛敬,即問化人:「從何所來?夫主兒子父兄中外皆在何許?雲何獨行而無將從?」化人答言:「從城中來,欲還歸家,雖不相識寧可共還,到泉水上坐息共語不?」蓮華言:「善。」二人相將還到水上,陳意委曲。化人睡來枕蓮華膝眠,須臾之頃忽然命絕,膀脹臭爛腹潰蟲出,齒落髮墮肢體解散,蓮華見之心大驚怖。「雲何好人忽便無常?此人尚爾,我豈久存?故當詣佛精進學道。」即至佛所,五體投地,作禮已訖,具以所見向佛說之。佛告蓮華:「人有四事不可恃怙。何謂為四?一者少壯會當歸老,二者強健會當歸死,三者六親聚歡娛樂會當別離,四者財寶積聚要當分散。」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老則色衰,  所病自壞,  形敗腐朽,  命終其然。  是身何用?  洹漏臭處,  為病所困,  有老死患。  嗜欲自恣,  非法是增,  不見聞變,  壽命無常。  非有子恃,  亦非父兄,  為死所迫,  無親可怙。」   蓮華聞法欣然解釋,觀身如化命不久停,唯有道德泥洹永安,即前白佛願為比丘尼。佛言:「善哉!」頭髮自墮,即成比丘尼,思惟止觀即得羅漢。諸在坐者聞佛所說,莫不歡喜。   昔佛在王捨城竹園中說法。時有梵志兄弟四人,各得五通,卻後七日皆當命盡,自共議言:「五通之力,反覆天地、手捫日月、移山住流,靡所不能,寧當不能避此死對?」一人言:「吾入大海,上不出現、下不至底,正處其中,無常殺鬼安知我處?」一人言:「吾入須彌山中,還合其表令無際現,無常殺鬼安知吾處?」一人言:「吾當輕舉隱虛空中,無常殺鬼安知吾處?」一人言:「吾當藏入大市之中,無常殺鬼趣得一人,何必求吾也?」四人議訖相將辭王:「吾等壽算餘有七日,今欲逃命冀當得脫,還乃覲省唯願進德。」於是別去,各到所在。七日期滿,各以命終,猶果熟落。市監白王:「有一梵志卒死市中。」王乃悟曰:「四人避對,一人已死,其餘三人豈得獨免?」王即嚴駕往至佛所,作禮卻坐,王白佛言:「近有梵志兄弟四人,各獲五通,自知命盡皆共避之,不審今者皆能得脫不?」佛告大王:「人有四事,不可得離。何謂為四?一者在中陰中,不得不受生。二者已生,不得不受老。三者已老,不得不受病。四者已病,不得不受死。」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  脫之不受死。  是務是吾作,  當作令致是,  人為此躁擾,  履踐老死憂。  知此能自靜,  如是見生盡,  比丘厭魔兵,  從生死得度。」   王聞佛言歎曰:「善哉!誠如尊教,四人避對一人已死,祿命有分餘復然矣。」群臣從官莫不信受。   法句譬喻經教學品第二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精舍。佛告諸比丘:「當勤修道除棄陰蓋,心明神定可免眾苦。」有一比丘志不明達,飽食入室閉房靜眠,愛身快意不觀非常,冥冥懈怠無復晝夜。卻後七日其命將終,佛愍傷之,懼墮惡道,即入其室,彈指覺曰: 「咄起何為寐?  螉螺蚌蠹類,  隱蔽以不淨,  迷惑計為身。  焉有被斫瘡,  心如嬰病痛,  遘於眾厄難,  而反為用眠?  思而不放逸,  為仁學仁跡,  從是無有憂,  常念自滅意。  正見學務增,  是為世間明,  所生福千倍,  終不墮惡道。」   比丘聞偈即便驚寤,見佛親誨加敬悚息,即起稽首為佛作禮。佛告比丘:「汝寧自識本宿命不?」比丘對曰:「陰蓋所覆,實不自識也。」佛告比丘:「昔維衛佛時,汝曾出家,貪身利養,不唸經戒,飽食卻眠不念非常,命終魂神生螉蟲中,積五萬歲。壽盡復為螺蚌之蟲、樹中蠹蟲,各五萬歲。此四品蟲生長冥中,貪身愛命樂處幽隱,以冥為家不喜光明,一眠之時百歲乃覺,纏綿罪網不求出要。今始罪畢得為沙門,如何睡眠不知厭足?」於是比丘重聞宿緣,慚怖自責,五蓋雲除即得羅漢。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諸天人四輩說法。時有一年少比丘,為人頑愚質直疏野,未解道要,情意興盛思想於欲,陽氣隆盛不能自制,以此為惱不獲度世。坐自思惟:「有根斷者,然後清淨,可得道跡。」即至檀越家從之借斧,還房閉戶脫去衣服,坐木板上欲自斫陰。「正坐此陰令我勤苦,經歷生死無央數劫,三塗六趣皆由色慾,不斷此者無緣得道。」佛知其意愚癡乃爾,道從制心心是根源,不知當死自害墮罪長受苦痛。於是世尊往入其房,即問比丘:「欲作何等?」放斧著衣禮佛自陳:「學道日久未解法門,每坐禪定垂當得道為欲所蓋,陽氣隆盛意惑目冥,不覺天地。諦自責念事皆由此,是以借斧欲斷制之。」佛告比丘:「卿何愚癡不解道理?欲求道者先斷其癡然後制心,心者善惡之根源。欲斷根者先制其心,心定意解然後得道。」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先斷母,  率君二臣,  廢諸營從,  是上道人。」   佛告比丘:「十二因緣以癡為本,癡者眾罪之源。智者眾行之本,先當斷癡然後意定。」佛說是已,比丘慚愧即自責言:「我為愚癡迷惑來久,不解古典使如此耳,今佛所說甚為妙哉!」內思正定安般守意,制心伏情杜閉諸欲,即得定意,在於佛前逮得應真。   昔佛在羅閱祇國靈鷲山中,為諸天人國王大臣說甘露法。有一比丘剛猛勇健,佛知其意,遣至山後鬼神谷中,令樹下坐數息求定,知息長短安般守意,斷求滅苦可得泥洹。比丘受教往至谷中欲坐定意,但聞山中鬼神語聲,不見其形但有音聲,悚息怖懼不能自寧,意欲悔還即自念言:「居家大富宗族,又強出家學道,獨見安處鬼神深山,既無伴侶又無行人,但有諸鬼數來怖人。」思惟如是,未去之間,於是世尊往到其邊,坐一樹下而問之曰:「汝獨在此將無怖懼耶?」比丘稽首白言:「初未曾入山在此實憂,須臾之間有一野象王來在邊,倚一樹臥心獨歡喜,遠離諸像一何快哉?」佛知象意告比丘曰:「汝寧知是象所由來不?」對曰:「不審。」佛告比丘:「此象眷屬大小五百餘頭,厭患小象捨來至此倚樹而臥,自念得離恩愛牢獄一何快哉?像是畜生猶思閑靜,況汝捨家欲求度世,方以獨自欲求伴侶?愚冥伴侶多所傷敗,獨住無對亦無謀議,寧獨修道不用愚伴。」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無朋類,  不得善友,  寧獨守善,  不與愚偕。  樂戒學行,  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  如空野象。」   佛說是時,比丘意解,內思聖教即得應真;谷中鬼神亦皆聞解,為佛弟子受誓誡敕,不復侵民。佛與比丘共還精舍。   法句譬喻經護戒品第二   昔佛在捨衛國祇桓精舍,為諸天人宣演經法。時羅閱祇國有二新學比丘,欲往見佛。二國中間曠無人民,於時旱熱泉水枯竭,二人飢渴熱暍呼吸,故泉之中有升餘水,而有細蟲不可得飲。二人相對曰:「故從遠來慾望見佛,不圖今日沒命於此也。」一人言曰:「且當飲水以濟吾命,進前見佛,焉知其餘也。」一人答曰:「佛之明戒,仁慈為首,殘生自活見佛無益;寧守戒而死,不犯戒而生也。」一人即起極意快飲,於是進路。一人不飲遂致殞命,即生第二忉利天上,思惟自省即識宿命持戒不犯,今來生此。信哉福報其不遠矣。即持華香下到佛所,為佛作禮卻住一面。其飲水者道路疲頓經日乃達,見佛神德至尊巍巍,稽首禮畢涕泣自陳:「我伴一人於彼命終,感其不達,願佛知之。」佛言:「吾已明矣。」佛以手指曰:「今此天人則汝伴也,全戒生天又先至矣。」於是世尊披胸示之。「汝觀我形,不奉我戒,雖雲見我,我不見汝也;去我萬里奉行經戒,此人則為在我目前。」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而多聞,  持戒不失,  兩世見譽,  所願者得;  學而寡聞,  持戒不完,  兩世受痛,  喪其本願。  夫學有二,  常親多聞,  安諦解義,  雖困不耶。」   於是比丘聞偈慚怖,稽首悔過嘿思所行。天人聞偈心意欣悅,逮得法眼,天人眾會莫不奉行。   法句譬喻經多聞品第三   昔捨衛國有一貧家,夫婦慳惡不信道德,佛愍其愚,現為貧凡沙門詣門分衛。時夫不在,其婦罵詈無有道理。沙門語曰:「吾為道士乞丐自居,不得罵詈,唯望一食耳。」主人婦曰:「若汝立死食尚叵得,況今平健慾望我食?但稽留時節,不如早去。」於是沙門住立其前,戴眼抒氣便現死相,身體膀脹鼻口蟲出,腹潰腸爛不淨流漫。其婦見此恐怖失聲,棄而捨走。於是道人忽然捨去,去捨數里坐樹下息。其夫來歸道中見婦,怪其驚怖。其婦語夫:「有一沙門見怖如此。」夫大瞋怒,問為所在?婦曰:「已去,想亦未遠。」夫即執弓帶刀,尋跡往逐,張弓拔刀奔走直前欲斫道人。道人即化作琉璃小城以自圍遶,其人繞城數匝不能得入,即問道人:「何不開門?」道人曰:「欲使開門,棄汝弓刀。」其人自念:「當隨其語,若當得入手拳加之。」尋棄弓刀。門故不開,復語道人:「已棄弓刀,門何不開?」道人曰:「吾使汝棄心中惡意弓刀耳,非謂手中弓刀也。」於是其人心驚體悸:「道人神聖乃知我心。」即便叩頭悔過,稽首道人曰:「我有弊妻不識真人,使我興惡,願小垂慈莫便見捨,今欲將來勸令修道。」即起還歸。其妻問曰:「沙門所在?」其夫具說神變之德,「今者在彼,卿自宜往改悔滅罪。」於是夫妻至道人所,五體悔過願為弟子,長跪問曰:「道人神變聖達乃爾,有琉璃城堅固難踰,志明意定,永無憂患,行何道德致此神妙?」道人答曰:「吾博學無厭奉法不懈,精進持戒慧不放逸,緣是得道自致泥洹。」   於是道人因說偈言: 「多聞能持故,  奉法為垣牆,  精進難踰毀,  從是戒慧成。  多聞令志明,  已明智慧增,  智則博解義,  見義行法安。  多聞能除憂,  能以定為歡,  善說甘露法,  自致得泥洹。  聞為知法律,  解疑亦見正,  從聞捨非法,  行到不死處。」   道人說偈已,現佛光相,洪暉赫奕照曜天地。夫妻驚愕精神戰懼,改惡洗心頭腦打地,壞二十億惡,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拘睒尼國美音精舍,與諸四輩廣說大法。有一梵志道士,智博通達眾經備舉無事不貫,貢高自譽天下無比,求敵而行,無敢應者。晝日執炬行城市中,人問之曰:「何以晝日執炬而行?」梵志答曰:「世皆愚冥目無所見,是以執炬以照之耳。觀察世間,無敢言者。」佛知梵志宿福應度,而行貢高求勝名譽,不計無常自恃憍恣,如是當墮太山地獄,無央數劫求出甚難。佛即化作一賢者,居肆上坐,即呼梵志:「何為作此?」梵志答曰:「以眾人冥晝夜不見明,故執炬火而照之耳。」賢者重問梵志:「經中有四明法,為知之不?」對曰:「不審。何謂四明法?」「一者明於天文地理和調四時,二者明於星宿分別五行,三者明於治國綏化有方,四者明於將兵固而無失。卿為梵志,有此四明法以不?」梵志慚愧,棄炬叉手有不及心。佛知其意即還復身,光明炳然晃照天地,便持梵聲為梵志說偈言: 「若多少有聞,  自大以憍人,  是如盲執燭,  照彼不自明。」   佛說偈已告梵志曰:「冥中之甚無過於汝,而晝執炬行入大國,如卿所知何如一塵?」梵志聞之有慚愧色,即便叩頭願為弟子。佛即受之令作沙門,意解妄止即得應真。   昔捨衛國有大長者,名曰須達,得須陀洹。有親友長者名曰好施,不信佛道及諸醫術,時得重病痿頓著床。宗親知友皆就省問,勸令治病,至死不肯。答眾人言:「吾事日月忠孝君父,畢命於此終不改志。」須達語曰:「吾所事師號曰為佛,神德廣被見者得福,可試請來說經咒願,聽其所說言行進趣何如餘道,事之與不隨卿所志。以卿病久不時除差,勸卿請佛冀蒙其福。」好施曰:「佳。卿便為吾請佛及眾弟子。」須達即便請佛及僧,往詣其門。佛放光明內外通徹,長者見光欣然身輕。佛前就坐,慰問長者:「所病何如?昔事何神?作何療治?」長者白佛:「奉事日月君長先人,恭敬齋戒祈請萬端,得病經時未蒙恩祐,醫藥針灸居門所忌,經戒福德素所不知,先人以來守死於此。」佛告長者:「人生世間,橫死有三:有病不治為一橫死,治而不慎為二橫死,憍恣自用不達逆順為三橫死。如此病者,非日月天地先人君父所能除遣,當以明道隨時安濟。一者四大寒熱當須醫藥,二者眾邪惡鬼當須經戒,三者奉事賢聖矜濟窮厄。德威神祇福祐群生,以大智慧消去陰蓋,奉行如此現世安吉終無藶謘A戒慧清淨世世常安。」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事日為明故,  事父為恩故,  事君以力故,  聞故事道人。  人為命事毉,  欲勝依豪強,  法在智慧處,  福行世世明。  察友在為務,  別伴在急時,  觀妻在房樂,  欲知智在說。  為能師見道,  解疑令學明,  亦與清淨本,  能奉持法藏。  聞能今世利,  妻子昆弟友,  亦致後世福,  積聞成聖智。  能攝為解義,  解則戒不穿,  受法猗法者,  從是疾得安。  是能散憂恚,  亦除不祥衰,  欲得安隱吉,  當事多聞者。」   於是長者聞佛說法,心意疑結□然雲除,良毉進療委心道德,四大安靜眾患消除,如飲甘露,中外怡懌身安心定,得須陀洹道,宗室國人莫不敬奉。   昔羅閱祇國南有大山,去城二百里,南土諸國路由此山。山道深邃,有五百賊依嶮劫人,後遂縱橫所害狼藉,眾賈被毒王路不通,國王追討不能擒獲。時佛在國哀愍群生,念彼賊輩不知罪福,世有如來而目不睹,法鼓日震而耳不聞。「吾不往度,如石沈淵。」化作一人著好衣服,乘馬帶劍手執弓矢,鞍勒嚴飾金銀莊校,以明月珠垂絡馬體,跨馬鳴絃往入山中。群賊見之以為成事,作賊積年未有此便,卵之投石與此何異?群賊齊頭住前圍繞,挽弓拔刀諍欲剝脫。於是化人舉弓一發,使五百賊各被一箭,以刀指擬各被一瘡,瘡重箭深即皆顛倒。五百群賊宛轉臥地叩頭歸降。「為是何神威力乃爾?乞蒙原赦以活微命,願時拔箭使瘡除愈,今者瘡痛不可堪忍。」化人答曰:「是瘡不痛、箭不為深,天下瘡重莫過於憂,殘害之甚莫過於愚。汝懷貪得之憂、殘殺之愚,刀瘡毒箭終不可愈。此二事者,根本深固,勇力壯士所不能拔。唯有經戒多聞慧義,以此明道療治心病,拔除憂愛愚癡貢高,制伏剛強豪富貪慾,積德學慧乃可得除,長獲安隱。」   於是化人即現佛身,相好挺特金顏英妙,即說偈言: 「斫瘡無過憂,  射箭無過愚,  是壯莫能拔,  唯從多聞除。  盲者從得眼,  闇者從得燭,  示導世間人,  如目將無目。  是故可捨癡,  離慢豪富樂,  務學事聞者,  是名積聚德。」   於是五百人見佛光相,重聞此偈,叩頭歸命剋心悔過,刀瘡毒箭自然除愈,歡喜心開即受五戒,國界安寧莫不歡喜。   法句譬喻經篤信品第四   昔者捨衛國東南有大江,水既深而廣,有五百餘家居在岸邊,未聞道德度世之行,習於剛強欺詐為務,貪利自恣快心極意。世尊常念其應度者當往度之,知此諸家福應當度,於是世尊往至水邊坐一樹下。村人見佛光相奇異,莫不驚肅,皆往禮敬,或拜或揖問訊起居。佛命令坐為說經法,眾人聞之而心不信,習於欺怠不信真言。佛便化作一人從江南來,足行水上正沒其踝,來至佛前稽首禮佛。眾人見之莫不驚怪,問化人曰:「吾等先人以來居此江邊,未曾聞人行水上者,卿是何人?有何道術履水不沒?願聞其意。」化人答曰:「吾是江南愚直之人,聞佛在此貪樂道德,至南岸邊不時得度。問彼岸人水為深淺?彼人見語:『水可齊踝,何不涉渡?』吾信其言,便爾來過,無他異術。」佛時讚言:「善哉善哉!夫執信誠諦可度生死之淵,數里之江何足為奇?」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信能渡淵,  攝為船師,  精進除苦,  慧到彼岸。  士有信行,  為聖所譽,  樂無為者,  一切縛解。  信乃得道,  法致滅度,  從聞得智,  所到有明。  信之與戒,  慧意能行,  健夫度慧,  從是脫淵。」   於是村人聞佛所說、見信之證,心開信堅,皆受五戒為清信士,明信日修法教普聞。   昔佛在世,時有大長者名修陀羅,財富無數信向道德,自誓常以臘月八日請佛及僧,終身子孫奉行不廢。長者亡時囑兒勿廢。兒名比羅陀,後日漸貧居無所有,臘月已至無有供辦,愁慼不樂。佛遣目連往問比羅陀:「汝父直月欲至,當設何計?」比羅陀答言:「亡父教令不敢違之,唯願世尊勿見忽棄也。八日中時迴光臨眄。」目連還白如是。比羅陀即將妻子至外家質取百兩金,還捨供辦,一切具足。佛與千二百五十眾僧,往詣其捨,坐畢行水下食,澡竟還於精舍。比羅陀歡喜不敢悔恨,其日夜半諸故藏中,自然寶物悉滿如故。比羅陀夫婦明旦見之,喜而且懼,懼官見問所從得此?夫妻共議當往問佛。尋到佛所具白如此。佛告比羅陀:「安意快用勿有疑難,汝之履信不違父教,持戒慚愧沒命不二,聞施慧道七財滿具,福德所致非為災變。智者能行,不問男女所生之處,福應自然。」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信財戒財,  慚愧亦財,  聞財施財,  慧為七財。  從信守戒,  常淨觀法,  慧而履行,  奉教不忘。  生有此財,  不問男女,  終已不貧,  賢者識真。」   比羅陀聞佛所說益加篤信,稽首佛足歡喜還家,具宣佛教誨其妻子,遂相承繼皆得道跡。   法句譬喻經戒慎品第五   昔波羅奈國有山,去城四五十里,有五沙門處山學道。晨旦出山人間乞食,食訖還山晚暮乃到,往還疲極不堪坐禪思惟正定,歷年如是不能得道。佛愍念之勞而無獲,化作一道人往到其所,問諸道人:「隱居修道得無勞惓?」諸沙門言:「吾等在此去城既遠,四大之身當須飲食,日日供給往還疲勞,經年歷歲勤苦竟已,晝日往返暮輒疲頓,不暇復得修道,為當正爾畢命而已。」道人語曰:「夫為道者,以戒為本攝心為行,賤形貴真捐棄軀命,食以支形守意正定,內學止觀滅意得道,養身順情安得免苦?願諸道人明日莫行,吾當供養,使諸道人休息一日。」時五沙門意大歡喜怪未曾有,安心定意不復憂行。明日日中,此化道人送食而來,食訖安和心意惔怕,於是化人為說偈言: 「比丘立戒,  守攝諸根,  食知自節,  寤意令應。  以戒降心,  守意正定,  內學止觀,  無忘正智。  明哲守戒,  內思正智,  行道如應,  自淨除苦。」   化道人說此偈已,顯現佛身光相之容,於是五沙門精神震疊,鹹思惟戒,即得阿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惟念品第六   昔佛在世時,弗加沙王與瓶沙王親友。弗加沙王未知佛道,作七寶華以遺瓶沙,瓶沙王得之轉奉上佛,白佛言:「弗加沙王與我為友,遺我此華,今已上佛,願令彼王心開意解,見佛聞法奉敬聖眾。當以何物以報所遺?」佛告瓶沙:「寫十二因緣經,送持與之。彼王得經心必信解。」即寫經卷,別書文曰:「卿以寶華見遺,今以法華相上,詳思其義果報深美,到便誦習以同道味。」弗加沙王得經讀之,尋省反覆亙然信解,喟然嘆曰:「道化真妙精義安神,國榮五欲憂惱之元,累劫習迷始今乃寤,顧視流俗無可貪樂。」即召群臣國付太子,便自剃頭行作沙門,法服持缽詣羅閱祇城外,在陶家窯中寄宿,明日當入城分衛,食訖當至佛所奉受經戒。佛以神通知弗加沙明日食時其命將終,故從遠來不得見佛,又不聞經甚可憐愍,於是世尊化作沙門,往至陶家欲求寄宿。陶家語曰:「向有一沙門在彼窯中,可往共止宿也。」把草入窯坐於一面,問弗加沙:「從何所來?師為是誰?以何因緣行作沙門?為見佛未?」弗加沙言:「吾未見佛,聞十二因緣便作沙門,明日入城乃分衛已,當往見佛耳。」化沙門言:「人命危脆朝夕有變,無常宿對卒至無期,但當觀身四大所由,合成散滅各還其本。思惟覺意空淨無想,專念三尊、佈施戒德,能知無常見佛無異,方念明日種無益想。」   時化沙門即說偈言: 「夫人得善利,  乃來自歸佛,  是故當晝夜,  常念佛法眾。  己知自覺意,  是為佛弟子,  常當晝夜念,  佛與法及眾。  念身念非常,  念戒佈施德,  空不願無想,  晝夜當念是。」   時化沙門在於窯中,為弗加沙說非常之要,弗加沙王思惟意定,即得阿那含道。佛知已解,為現佛身光明相好。弗加沙王驚喜踴躍,稽首作禮。佛重告之曰:「罪對無常,畢故莫恐。」弗加沙王言:「敬奉尊教。」忽然別去。明日食時,弗加沙王入城分衛,於城門中逢新產牸牛護犢,觝殺弗加沙王潰腹命終,即生阿那含天。佛遣諸弟子耶旬起塔,佛語諸弟子:「罪對之根不可不慎。」   法句譬喻經慈仁品第七   昔佛在羅閱祇,去國五百里有山,山中有一家,有百二十二人。生長山藪殺獵為業,衣皮食肉初不田作,奉事鬼神不識三尊。佛以聖智明其應度,往詣其家坐一樹下。男子行獵,唯有婦女在,見佛光相明照天地,山中木石皆變金色,大小驚喜,知佛神人,皆往禮拜供施坐席。佛為諸母人說殺生之罪、行慈之福,恩愛一時會有離別。諸母人聞經歡喜,前白佛言:「山民貪害以肉為食,欲設微供,願當納受。」佛告諸母人:「諸佛之法不以肉食,吾已食來不須復辦。」因告之曰:「夫人生世所食無數,何以不作有益之食,而殘害群生以自濟活,死墮惡道損而無益?人食五穀,當愍眾生,蠕動之類莫不貪生,殺彼活已殃罪不朽,慈仁不殺世世無患。」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為仁不殺,  常能攝身,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不殺為仁,  慎言守心,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垂拱無為,  不害眾生,  無所嬈惱,  是應梵天。  常以慈哀,  淨如佛教,  知足知止,  是度生死。」   佛說偈已男子獵還,諸婦聽經不復行迎。其夫驚疑怪不如常,棄肉來歸謂有變故,至見諸婦皆坐佛前叉手聽經,瞋恚聲張欲圖毀佛。諸婦諫曰:「此是神人,勿興惡意也。」即各悔過為佛作禮。佛重為說不殺之福、殘害之罪。夫主意解長跪白佛:「吾等生長深山,以殺獵自居,罪過累積,當行何法得免重殃?」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履仁行慈,  博愛濟眾,  有十一譽,  福常隨身。  臥安覺安,  不見惡夢,  天護仁愛,  不毒不兵,  水火不喪,  所在得利,  死昇梵天,  是為十一。」   佛說偈已,男女大小百二十二人,歡欣信受皆奉持五戒。佛語瓶沙王:「給其田地賜與穀食。」仁化廣普國界安寧。   昔有大國王名和默,處在邊境未睹三尊聖妙之化,奉事梵志外道妖蠱,舉國奉邪,殺生祭祀以此為常。時王母病痿頓著床,使諸醫師不蒙湯藥,遣諸毉女所在請求,經年歷歲未得除差。更召國內諸婆羅門得二百人,請入令坐供設飲食而告之曰:「吾大夫人病困經久,不知何故乃使如此?卿等多智,明識相法天地星宿,有何不可具見告示?」諸婆羅門言:「星宿倒錯陰陽不調故使爾耳。」王曰:「作何方宜使得除愈?」婆羅門言:「當於城外平治淨處,郊祠四山日月星宿,當得百頭畜生,種種各異類,及一少兒,殺以祠天。王自躬身將母至彼,跪拜請命,然後乃差。」王即供辦如其所言,驅人像馬牛羊百頭,隨道悲鳴震動天地,從東門出當就祭壇殺以祠天。世尊大慈普濟眾生,愍是國王頑愚之甚,雲何興惡殺眾生命,欲救一人?於是世尊將從大眾往到其國,在城東門道路逢王及婆羅門輩,所驅畜生悲鳴而來。王遙見佛,如日初出如月盛滿,光相炳然照曜天地,人民見者莫不愛敬,所驅畜生祭餟之具,皆願求脫。王即前進下車卻蓋,為佛作禮,叉手長跪問訊世尊。佛命令坐問欲所至?拱手答言:「國大夫人得病經久,良醫神祇無不周遍,今始欲行解謝星宿四山五嶽,為母請命冀蒙得差。」佛告大王:「善聽一言。欲得穀食當行耕種,欲得大富當行佈施,欲得長命當行大慈,欲得智慧當行學問;行此四事,隨其所種還得其果。夫富貴之家,不貪貧賤之食,諸天以七寶為宮殿,衣食自然,豈當捨甘露之餐來食麤穢也?祠祀婬亂以邪為正,殺生求生去生道遠,殺害眾命欲救一人,安得如此?」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若人壽百歲,  勤事天下神,  像馬用祭祀,  不如行一慈。」   佛說偈時即放光明烈照天地,三塗八難莫不歡喜,各得其所。國王和默聞說妙法,又睹光明甚大歡喜,即得道跡;病母聞法,五情悅豫所患消除。二百梵志睹佛光相,重聞其言,慚愧悔過,願為弟子。佛盡受之,皆作沙門各得如願。王及大臣請佛供養一月乃去,以法治正國遂興隆。   法句譬喻經言語品第八   昔弗加沙王入羅閱祇城分衛,於城門中為新產牸牛所觝殺。牛主怖懅,賣牛轉與他人。其人牽牛欲飲之,牛從後復觝殺其主。其主有子,瞋恚取牛殺之,於市賣肉。有田舍人買取牛頭,貫擔持歸去捨裡餘,坐樹下息,以牛頭掛樹枝上,須臾繩斷牛頭來下正墮人上,牛角刺人即時命終。一日之中凡殺三人。瓶沙王聞之,怪其如此,即與群臣行詣佛所,到作禮畢卻坐王位,叉手白佛言:「大可怪!世尊!一頭牸牛而殺三人,將有變故?願聞其意。」佛告瓶沙王:「罪對有原,非適今也。」王曰:「願聞其由。」佛言:「往昔有賈客三人,到他國治生,寄住孤獨老母捨,應雇捨直,見老母孤獨,欺不欲與,伺老母不在,默聲捨去竟不與直。老母來歸不見賈客,即問比居,雲皆已去。老母瞋恚,尋後追逐疲頓乃及,責索捨直。三賈客逆罵詈言:『我前已相與,雲何復索?』同聲共觝不肯與直。老母單弱不能奈何,懊惱咒誓語三賈客:『我今窮厄,何忍欺觝於我?願我後世所生之處,若當相值要當殺汝,正使得道終不相置也,殺汝乃休,不爾不止。』」佛語瓶沙王:「爾時老母者,今此牸牛是也;三賈客者,弗迦沙等三人為牛所觝殺者是也。」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惡言罵詈,  憍陵蔑人,  興起是行,  疾怨茲生。  遜言順辭,  尊敬於人,  棄結忍惡,  疾怨自滅。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言。」   佛說是時,瓶沙王官屬一切莫不恭肅,願崇善行,作禮而去。◎   ◎法句譬喻經雙要品第九   昔捨衛國王名波斯匿,來至佛所,下車卻蓋解劍脫履拱手直進,五體投地稽首足下長跪白佛:「願以來日於四街道施設微食,欲使國人知佛至尊,願令眾生遠鬼妖蠱,悉奉五戒以消國患。」佛言:「善哉!夫為國主宜有明導,率民以道求來世福。」王曰:「至真請退嚴辦。」手自為饌,身往奉迎佛與眾僧,俱至四衢。佛至就座,即行澡水手自斟酌。佛飯食畢,於四道頭為王說法,觀者無數。時有兩商人,一人念曰:「佛如帝王,弟子猶忠臣,佛陳明法,弟子誦宣,斯王明矣,知佛可尊屈意奉之。」一人念曰:「斯王愚哉!爾為國王將復何求?佛者若牛,弟子猶車,彼牛牽車東西南北,佛亦如是,子有何道而下意奉之?」二人俱去行三十里,亭宿沽酒共飲平論屬事。其善念者四王護之,其惡念者太山鬼神,令酒入腹如火燒身,出亭路臥宛轉轍中,晨商人車五百乘轢殺之焉。伴明日求之已然,曰:「還國見疑殺人取物去。」不義輕身,委財逝至。他國國王崩亡,無有大子,讖書云:「中土有微人當王斯土。」故王有神馬,任王必屈膝。即具嚴駕神馬印綬,行求國主,觀者數千。商人亦出,國太史曰:「彼有黃雲之蓋,斯王者氣也。」神馬屈膝舐商人足,群臣豫作香湯澡浴,拜為國王,於是遂處位聽省國事。深自思曰:「余無微善何緣獲此?必是佛恩使之然也。」即與群臣向捨衛國遙稽首曰:「賤人無德,蒙世尊慈恩得王此國,明日願與應真眾俱垂意顧斯,一時三月。」佛告阿難:「敕諸比丘,明日彼王請,皆當作變化,令彼國王人民歡喜。」各作神足往到彼國,皆次就座如法儼然,下食畢訖澡手,為王說法。王曰:「吾本微人素無快德,何緣獲斯?」佛告王曰:「昔彼大王飯佛於四衢道,王心念言:『佛如國王,弟子猶臣下。』王種斯核,今自獲果。後一人云:『佛者若牛,弟子猶車。』彼人自種車轢之核,今在太山地獄為火車所轢。自獲其果,然非王勇健所能致矣,為善福隨為惡禍追,此為自作,非天龍鬼神所不能與此。」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惡,  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  車轢於轍。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善,  即言即行,  福樂自追,  如影隨形。」   佛說經偈已,王及臣民聽者無數,皆大歡喜,逮得法眼。   ◎昔長者須達買太子園田,共造精舍奉上世尊,各請佛及僧供養一月,佛為二人廣陳明法,皆得道跡。太子祇陀歡喜還東宮,歎佛之德,作樂自娛。祇弟琉璃,常在王邊,時王素服與諸近臣及後宮夫人,往詣佛所稽首禮畢,一心聽經,琉璃在後典衛御座。時諸佞臣阿薩陀等,姦謀啟曰:「試著大王印綬,坐御座上,如似王不?」於是琉璃即隨其言,被服昇座,諸佞臣等皆共拜賀:「正似大王!」「千載遭遇黎庶之願,豈使東宮□□妦漦□□□珵峞慼慼撙{□鼚∴D□□□O迴恣慼慼慼慼撚s□謐處□□藥□楥央璃砩lヾH□臧C□謐處乩擯□鞜k殷□□□□§眭蛂慼慼慼慼潟間潤眄l□□□噫□□□□郟n膨圈l始□樣|漦詫□□□□□趯□鞳慼慾j□□憵凡§□不□躑□滓滿撙Y□鯉蕁{□□□晦□□觓耤慼慼慼潰銵慼撰娶秞恁慼慼憮D□E嶩□垣□□漧處□□□□穫□ 「造喜後喜,  行善兩喜,  彼喜惟歡,  見福心安。  今歡後歡,  為善兩歡,  厥為自祐,  受福悅豫。」   是時琉璃王尋興兵眾伐捨夷國,殺害釋種道跡之人,殘暴無道五逆兼備。佛記琉璃不孝不忠眾罪深重,卻後七日當為地獄火所燒殺,又太史記記與佛同。王大怖懅即乘船入江。「吾今處水,火焉得來?」七日日中,有自然火從水中出,燒船覆沒,王亦被燒,恐怖毒熱忽然沈終。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造憂後憂,  行惡兩憂,  彼憂唯懼,  見罪心懅。  今悔後悔,  為惡兩悔,  厥為自殃,  受罪熱惱。」   佛說是已告諸比丘:「太子祇者,不貪榮位守死懷道,上生天上安樂自然;琉璃王者,狂愚快意,死墮地獄受苦無數。一切世間豪貴貧賤,皆歸無常,無長存者。是以高士殞命全行,為精神寶。」佛說是時莫不信受。◎   ◎昔耆闍崛山後有婆羅門七十餘家,宿福應度,佛到其村現道神化,眾人見佛光相巍巍莫不敬伏。佛坐樹下問諸梵志:「居此山中為幾何世?有何方業以自供給?」答曰:「居此以來三十餘世,田作畜牧以此為業。」又問:「奉脩何行求離生死?」答曰:「事日月水火,隨時祭祠。若有死者,大小聚會,唱生梵天以離生死。」佛語諸婆羅門:「夫田作畜牧祭祠日月水火唱叫生天,非是長存離生死法。極福無過二十八天,無有道慧還墮三塗;唯有出家修清淨志,履行寂義可得泥洹。」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以真為偽,  以偽為真,  是為邪計,  不得真利。  知真為真,  見偽為偽,  是為正計,  必得真利。  世皆有死,  三界無安,  諸天雖樂,  福盡亦喪。  觀諸世間,  無生不終,  欲離生死,  當行道真。」   七十婆羅門聞佛所說,欣然意解願作沙門。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皆成沙門。佛與比丘共還精舍,至於中路,顧戀妻息各有退意,時遇天雨益懷憂慘。佛知其意,便於道邊化作數十間捨,入中避雨,而捨穿漏。佛因捨漏而說偈言: 「蓋屋不密,  天雨則漏,  意不惟行,  婬泆為穿。  蓋屋善密,  雨則不漏,  攝意惟行,  婬匿不生。」   七十沙門聞說此偈,雖強自進猶懷瞢瞢,雨止前行。地有故紙,佛告比丘取之,受教即取。佛問比丘:「以為何紙?」諸比丘白佛:「此裹香紙,今雖捐棄處香如故。」佛復前行,地有斷索,佛告比丘取之,受教即取。佛復問曰:「此何等索?」諸比丘白佛:「其索腥臭,此繫魚之索。」佛語比丘:「夫物本淨,皆由因緣以興罪福,近賢明則道義隆,友愚闇則殃罪臻。譬彼紙索近香則香,繫魚則腥,漸染翫習各不自覺。」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鄙夫染人,  如近臭物,  漸迷習非,  不覺成惡。  賢夫染人,  如附香熏,  進智習善,  行成芳潔。」   七十沙門重聞此偈,知家欲為穢藪,妻子為桎梏,執信堅固。往至精舍,攝意惟行,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放逸品第十   昔佛在世,時有五百賈客從海中出,大持七寶還歸本國,經歷深山為惡鬼所迷不能得出,糧食乏盡窮頓困厄遂皆餓死,所齎寶貨散在山間。時有沙門在山中學,見其如此便起想念:「吾勤苦學道積已七年,不能得道又復貧窮無以自濟。此寶物無主,取之持歸用立門戶。」於是下山拾取寶物,藏著一處訖便出山,求呼兄弟負馳持歸。方到道半,佛念比丘應當得度,佛便化作一比丘尼,剃頭法服,□面畫眉金銀瓔珞,隨谷入山。道逢沙門,頭面作禮問訊起居。道人呵比丘尼曰:「為道之法應得爾不?剃頭著法衣,雲何復□面畫眉瓔珞身體也?」比丘尼答曰:「沙門之法為應爾不?辭親學道山居靜志,雲何復取非其財物,貪慾忘道快心放意?不計無常,生世如寄,罪報延長。」於是比丘尼為說偈言: 「比丘謹慎戒,  放逸多憂□□□ 變諍小致大,  積惡入火焚。  守戒福致喜,  犯戒有懼心,  能斷三界漏,  此乃近涅槃。」   是時比丘尼說此偈已,為現佛身相好光明。沙門見之悚然毛豎,稽首佛足悔過自陳:「愚癡迷謬違犯正教,往而不返,其將奈何?」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若前放逸,  後能自禁,  是照世間,  念定其宜。  過失為惡,  追覆以善,  是照世間,  念善其宜。  少壯捨家,  盛修佛教,  是照世間,  如月雲消。  人前為惡,  後止不犯,  是照世間,  如月雲消。」   於是比丘重聞此偈結解貪止,稽首佛足還到樹下,數息相隨止觀還淨,獲道果證成阿羅漢。   法句譬喻經心意品第十一   昔佛在世,時有一道人,在河邊樹下學道,十二年中貪想不除,走心散意但念六欲,目色耳聲鼻香口味身更心法,身靜意遊曾無寧息,十二年中不能得道。佛知可度,化作沙門往至其所,樹下共宿。須臾月明,有龜從河中出來至樹下,復有一水狗飢行求食,與龜相逢便欲噉龜,龜縮其頭尾及其四腳藏於甲中,不能得噉。水狗小遠,復出頭足行步如故,不能奈何遂便得脫。於是道人問化沙門:「此龜有護命之鎧,水狗不能得其便。」化沙門答曰:「吾念世人不如此龜,不知無常放恣六情,外魔得便形壞神去,生死無端輪轉五道,苦惱百千皆意所造,宜自勉勵求滅度安。」於是化沙門即說偈言: 「有身不久,  皆當歸土,  形壞神去,  寄住何貪?  心豫造處,  往來無端,  念多邪僻,  自為招患。  是意自造,  非父母為,  可勉向正,  為福勿回。  藏六如龜,  防意如城,  慧與魔戰,  勝則無患。」   於是比丘聞說此偈,貪斷望止,即得羅漢道。知化沙門是佛世尊,敬肅整服稽首佛足,天龍鬼神莫不歡喜。   法句譬喻經華香品第十二   昔佛在捨衛國,國東南海中有臺,臺上有華香樹,樹木清淨。有婆羅門女五百人,奉事異道意甚精進,不知有佛。於時諸女自相謂曰:「我等稟形生為女人,從少至老為三事所鑑不得自由,命又短促形如幻化當復死亡。不如共至華香臺上採取香華,精進持齋降屈梵天當從求願,願生梵天長壽不死,又得自在無有鑑忌,離諸罪對無復憂患。」即齎供具往至臺上,採取華香奉事梵天,一心持齋願屈尊神。於是世尊見此諸女雖為俗齋,其心精進應可化度,即與大眾弟子菩薩天龍鬼神,飛昇虛空往至臺上坐於樹下。諸女歡喜,謂是梵天,自相慶慰得我所願矣。時一天人語諸女言:「此非梵天,是三界尊,號名為佛,度人無量。」於是諸女前至佛所,為佛作禮前白佛言:「我等多垢今為女人,求離鑑撿願生梵天。」佛言:「諸女!快得善利乃發此願。世有二事其報明審,為善受福、為惡受殃。世間之苦、天上之樂,有為之煩、無為之寂,誰能選擇取其真者?善哉諸女乃有明志。」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孰能擇地,  捨鑑取天,  誰說法句,  如擇善華。  學者擇地,  捨鑑取天,  善說法句,  能採德華。  知世壞喻,  幻法忽有,  斷魔華敷,  不現死生。  見身如沫,  幻法自然,  斷魔華敷,  不現死生。」   於是諸女聞佛此偈,願學真道為比丘尼,頭髮自墮法衣具足,思惟寂定即得羅漢道。阿難白佛言:「今此諸女素有何德。乃令世尊就而度之,一聞說法出家得道也?」佛告阿難:「昔迦葉佛時有大長者,財富無數,夫人婇女有五百人。其性妒惡門不妄開,夫人婇女欲往見佛,終不肯聽。後日國王請諸大臣,上殿宴會,會輒竟日,時夫人婇女見長者入會,便共至佛所稽首作禮,小坐聽經各發願言:『令我世世莫與惡人共相遭遇,所生之處恆與道德聖人相值,聞來世有佛名釋迦文,願與相值出家學道奉持訓誨。』」佛語阿難:「爾時夫人婇女五百人者,今此五百比丘尼是。本願懇惻,今應得度,是以世尊就度之耳。」   佛說是時莫不歡喜。   ◎法句譬喻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1 法句譬喻經   法句譬喻經卷第二   晉世沙門法炬共法立譯   喻華香品之二   ◎昔佛始得道在羅閱祇國教化,轉到捨衛國,國王群臣莫不宗仰。時有賈客大人名曰波利,與五百賈人入海求寶。時海神出,掬水問波利言:「海水為多?掬水為多?」波利答曰:「掬水為多。所以者何?海水雖多無益時用,不能救彼飢渴之人,掬水雖少值彼渴者,持用與之以濟其命,世世受福不可稱計。」海神歡喜讚言善哉!即脫身上八種香瓔校以七寶,以上波利。海神送之,安善往還到捨衛國,持此香瓔上波斯匿王,具陳所由。「念是香瓔非小人所服,謹以貢上,願蒙納受。」王得香瓔以為奇異,即呼諸夫人羅列前住:「若最好者以香瓔與之。」六萬夫人盡嚴來出。王問:「末利夫人何以不出?」侍人答言:「今十五日持佛法齋素服不嚴,是以不出。」王便瞋恚,遣人呼曰:「汝今持齋,應違王主之命不乎?」如是三反,末利夫人素服而出在眾人中,猶如日月倍好於常。王意悚然加敬,問曰:「有何道德,炳然有異?」夫人白王:「自念少福稟斯女形,情態穢垢日夜山積,人命促短懼墜三塗,是以日月奉佛法齋,割愛從道世世蒙福。」王聞歡喜,便以香瓔以與末利夫人。夫人答言:「我今持齋不應著此,可與餘人。」王曰:「我本發意欲與勝者,卿今最勝,又奉法齋道志殊高,是以相與。若卿不受,吾將安置?」夫人答言:「大王勿憂!願王屈意共到佛所,以此香瓔奉上世尊,並採聖訓,累劫之福矣。」王即許焉,即敕嚴駕往到佛所,稽首於地卻就王位,王白佛言:「海神香瓔波利所上,六萬夫人莫不貪得,末利夫人與而不取,持佛法齋心無貪慾,謹以上佛,願垂納受。世尊弟子執心護齋直信如此,豈有福乎?」   於是世尊為受香瓔,即說偈言: 「多作寶華,  結步搖綺,  廣積德香,  所生轉好。  琦草芳華,  不逆風熏,  近道敷開,  德人逼香。  栴檀多香,  青蓮芳花,  雖曰是真,  不如戒香。  華香氣微,  不可謂真,  持戒之香,  到天殊勝。  戒具成就,  行無放逸,  定意度脫,  長離魔道。」   佛說偈已重告王曰:「齋之福祐明譽廣遠,譬如天下十六大國滿中珍寶持用佈施,不如末利夫人一日一夕持佛法齋,如比其福須彌以豆矣。積福學慧可到泥洹。」王及夫人群臣大小,莫不歡喜執戴奉行。   昔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於時城中有長者子五十人,往詣佛所作禮卻坐。時佛為說無常苦空非身之法,恩愛如夢會當別離,尊榮豪貴亦有憂慼,唯有泥洹永離生死,群殃盡滅乃可大安。時五十人聞法喜悅,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法衣具足,即成沙門。此諸沙門有親友長者,聞其出家意大歡喜,往到崛山與之相見,讚言:「諸君快哉善利,乃有此志。」為之設壇請佛及僧。明日佛與眾會就其捨食,食訖說法晡時乃還。此諸新學沙門戀慕宗黨皆欲返退,佛知其意,將出城門,見田溝中污泥糞壤中生蓮華,五色香潔其香芬熏乃蔽諸臭。佛便趣之,因說偈言: 「如作田溝,  近於大道,  中生蓮華,  香潔可意。  有生死然,  凡夫處邊,  智者樂出,  為佛弟子。」   佛說偈已即還山中。賢者阿難前白佛言:「向者世尊臨田溝上,所說二偈不審其義?願聞其意。」佛告阿難:「汝見溝中污泥不淨糞壤之中生蓮華不?」「唯然見之。」佛言:「阿難!人在世間展轉相生,計壽百歲或長或短,妻子恩愛飢渴寒熱,或悲或欣,一凶二吉三毒四倒五陰六入七識八邪九惱十惡,猶如田溝畜藏糞壤污泥不淨。欻有一人覺世無常,發心學道修清淨志,凝神斷想自致得道,亦如污泥生好蓮華,身自得道還度宗親,一切眾生皆蒙開解,亦如華香奄蔽臭穢。」   五十比丘聞佛說法,進志堅固,即得阿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愚闇品第十三   昔佛在捨衛國。時城中有婆羅門,年向八十,財富無數,為人頑闇慳貪難化,不識道德不計無常,更作好捨,前庌後堂涼臺煖室,東西廂廡數十梁間,唯後堂前拒陽未訖。時婆羅門恆自經營指授眾事,佛以道眼見此老翁,命不終日當就後世,不能自知而方匆匆,形瘦力竭精神無福,甚可憐愍。佛將阿難往到其門,慰問老翁:「得無勞惓?今作此捨皆何所安?」老翁答言:「前庌待客、後堂自處,東西二廂當安兒息財物僕使,夏上涼臺、冬入溫室。」佛語老翁:「久聞宿德思遲談講,偶有要偈存亡有益,欲以相贈,不審可小廢事共坐論不也?」老翁答言:「今正大懅不容坐語,後日更來當共善敘;所云要偈便可說之。」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有子有財,  愚惟汲汲,  我且非我,  何憂子財?  暑當止此,  寒當止此,  愚多預慮,  莫知來變。  愚蒙愚極,  自謂我智,  愚而勝智,  是謂極愚。」   婆羅門言:「善說此偈,今實太懅,後來更論之。」於是世尊傷之而去。老翁於後自授屋椽,椽墮打頭即時命過,室家啼哭驚動四鄰。佛去未遠便有此變,佛到裡頭逢諸梵志有數十人,前問佛言:「從何所來?」佛言:「屢到此死翁捨,為翁說法。不信佛語,不知無常,今者忽然已就後世。」具為諸梵志更說前偈義,聞之欣然即得道跡。   於是世尊,而說偈言: 「愚闇近智,  如瓢斟味,  雖久狎習,  猶不知法。  開達近智,  如舌嘗味,  雖須臾習,  即解道要。  愚人施行,  為身招患,  快心作惡,  自致重殃。  行為不善,  退見悔吝,  致涕流面,  報由宿習。」   時諸梵志重聞此偈,益懷篤信,為佛作禮,歡喜奉行。   昔佛在捨衛國給孤獨精舍,為諸天人說法。時波斯匿王有一寡女,名曰金剛,壯寡未歸,父母哀愍,別為宮捨作好舍宅,給五百妓女以娛樂之。眾中有一長老青衣,名曰度勝,恆行市買脂粉香華。時見男女無數大眾,各齎香華出城詣佛。即問行人:「欲何所至?」眾人答言:「佛出於世三界之尊,度脫眾生皆得泥洹。」度勝聞之心悅意喜,即自念言:「會老見佛,宿世之福。」便分香直持買好華,隨眾人輩往到佛所,作禮卻立散華燒香。一心聽法已,過市取香,因聽法功德宿行所追,香氣熏聞斤兩倍前,嫌其遲晚而共詰之。度勝奉道即如事言:「世有聖師三界之尊,擊無上法鼓震動三千,往聽法者無央數人。實隨聽法,是以稽遲。」金剛之徒聞說世尊法義深妙非世所聞,悚然心歡而自歎曰:「吾等何罪獨自不聞?」即報度勝:「試為我說之。」度勝白曰:「身賤口穢不敢便宣。乞更諮受,如命說之。」即便遣出,重告之曰:「具受儀式。」度勝未還,金剛侍女側息中庭如子待母,佛告度勝:「汝還說法多所度脫,說法之儀先施高座。」度勝受敕具宣聖旨,皆大歡喜,各脫衣服一領,積為高座。度勝洗浴,承佛威神如應說法,金剛之等五百餘人,疑解破惡得須陀洹道。說法甚美不覺失火,一時燒死即生天上。王將人從來欲救火,見之已燃,收拾棺殮葬送畢訖,往過佛所,為佛作禮卻坐常位。佛問王曰:「所從來也?」王叉手言:「女金剛不幸不覺失火,大小燒盡,適棺殮還,不審何罪遇此火害?唯願世尊彰告未聞。」佛告大王:「過去世時有城名波羅奈,有長者婦將婇女五百人,至城外大祠祀。其法難犯,他姓之人不得到邊,不問親疏,其有來者擲著火中。時世有一辟支佛名曰迦羅,處在山中,晨來分衛暮輒還山。迦羅分衛來趣郊祠,長者婦見之忿然瞋恚,共捉迦羅撲著火中,舉身燋爛便現神足,飛昇虛空。眾女驚怖,泣淚悔過,長跪舉頭而自陳曰:『女人憃愚不識至真,群愚荒騃毀辱神靈,自惟過舋罪惡若山,願降尊德以消重殃。』尋聲即下而般泥洹,諸女起塔供養舍利。」   佛為大王而說偈言: 「愚憃作惡,  不能自解,  殃追自焚,  罪成熾然。  愚所望處,  不謂適苦,  臨墮厄地,  乃知不善。」   佛告大王:「爾時長者婦,今王女金剛是;五百侍女,今度勝等五百伎女是。罪福追人久無不彰,善惡隨人如影隨形。」   說是法時,國內大小信伏歡喜,鹹歸三尊皆受五戒,即得道跡。   法句譬喻經明哲品第十四   昔有梵志其年二十,天才自然,事無大小過目則能,自以聰哲而自誓曰:「天下技術要當盡知,一藝不通則非明達也。」於是遊學無師不造,六藝雜術,天文地理,醫方鎮壓山崩地動,摴蒱博奕妓樂博撮,裁割衣裳文繡綾綺,廚膳切割調和滋味,人間之事無不兼達。心自念曰:「丈夫如此,誰能及者?試遊諸國摧伏觝對,奮名四海技術衝天,然後載功竹帛垂勳百代。」於是遊行往至一國,入市觀視,見有一人坐作角弓析筋治角,用手如飛作弓調快,買者諍前。即自念曰:「少來所學自以具足,邂逅自輕不學作弓,若彼鬥技,吾則不如矣,當從受學耳。」遂從弓師求為弟子,盡心受學。月日之中具解弓法,所作巧妙乃踰於師,佈施財物奉辭而去。去之一國當渡江水,有一船師用船若飛,迴旋上下便疾無雙。復自念曰:「吾技雖多未曾習船,雖為賤術,其於不知宜當學之,萬技悉備。」遂從船師願為弟子,供奉盡敬竭力勞勤。月日之中知其逆順,御船迴旋乃踰於師,佈施財物奉辭而去。復至一國,國王宮殿天下無雙,即自念曰:「作此殿匠,巧妙乃爾,自隱遊來偶不學之,若與競術必不勝矣,且當復學,意乃足耳。」遂求殿匠願為弟子,盡心供養執持斤斧。月日之間具解尺寸方圓規知,彫文刻鏤木事盡知,天才明朗事輒勝師,佈施所有辭師而去。周行天下遍十六大國,命敵捔技獨言隻步無敢應者,心自貢高曰:「天地之間誰有勝我者?」佛在祇洹遙見此人應可化度,佛以神足化作沙門,拄杖持缽在前而來。梵志由來國無道法,未見沙門怪是何人?須至當問。須臾來到,梵志問曰:「百王之則未見君輩,衣裳制度無有此服,宗廟異物不見此器,君是何人,形服改常也?」沙門答曰:「吾調身人也。」復問:「何謂調身?」於是沙門因其所習而說偈言: 「弓匠調角,  水人調船,  巧匠調木,  智者調身。  譬如厚石,  風不能移,  智者意重,  毀譽不傾。  譬如深淵,  澄靜清明,  慧人聞道,  心淨歡然。」   於是沙門說此偈已,身昇虛空還現佛身,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光明洞達照耀天地,從虛空來下,謂其人曰:「吾道德變化,調身之力也。」於是其人五體投地,稽首問曰:「願聞調身,其有要乎?」佛告梵志:「五戒十善、四等六度、四禪三解脫,此調身之法也。夫弓船木匠六藝奇術,斯皆綺飾華譽之事,蕩身縱意生死之路也。」梵志聞之,欣然信解願為弟子。佛言:「沙門善來!」鬚髮自墮即成沙門。佛重為說四諦八解之要,尋時即得阿羅漢道。   昔佛在捨衛國。有山民村五六十家,去國五百里,村中有一貧家,其主人婦懷妊十月雙生二男,甚大端政無比,父母愛之便為作字,一名雙德,二名雙福。生五六十日,其父放牛來還,懈息卻臥床上,其母出田拾薪未還,此二小兒左右顧視不見父母,便共相責。語一人言:「前世之時垂當得道,正坐愚意謂命可常,退墮生死不可計劫,今乃得生此貧家作子,穰草之中以氈褐自覆,食飲麤惡纔自支身,如此至久雲何得道?皆坐前世戀慕富貴,放身散意快樂須臾,從爾以來長塗受苦,如今憂惱當何恃怙?」一人答曰:「我爾時小難一時之懃,竟不意精進,而令數世遭諸苦患,此是自為非父母作也,但共當之,復何所言?」父聞二子相責如是,甚大怪之,謂呼是鬼祟來生災變,雲何數十日小兒乃作此言?恐其後日殺親滅族,曼小未大宜當殺之。其父驚出閉門捨去,到田取薪欲燒殺之。其母來還,問夫用此薪為?夫言:「甚大可怪所說如是,此似是鬼,必破人門族,以其曼小欲燒殺之。」其母聞此,意中愕然猶豫未信,小停數日更聽其言。至明日夫婦俱出於戶外,潛聽二兒在內相責如故,夫婦重共聞之,甚怪所以,便共集薪密欲燒之。佛以天眼見此夫婦欲燒殺二子,愍其可憐,宿福應度,往到其村普放光明,天地大動,山川樹木皆作金色;村中大小驚到佛所,為佛作禮莫不歡喜,知佛至神三界無比。佛到雙生小兒家,二兒見佛光明喜踴難量,父母又驚,各抱一子將至佛所,問佛世尊:「此小兒生來五六十日,所說如是,甚共怪之,恐作禍害慾火燒殺之,正值佛來未及得燒。不知此小兒為是何等鬼魅也?唯願解說是何災怪?」小兒見佛踴躍歡喜,佛見小兒大笑,口出五色光普照天地。佛告小兒父母及村人大小:「此二小兒非是鬼魅,福德之子。前迦葉佛時曾作沙門,少小共為朋友,同志出家各自精進,臨當得道,欻起邪想共相沮敗,樂世榮華恃福生天,下為侯王國主長者,欻起是想便墮退轉不得涅槃。更此生死,彌連劫數常相鉤牽,輒共雙生。遭我世時,今始乃生。已往供養佛功德故,餘福應度罪滅福生,自識宿命,是以世尊故來度之,我不度者橫為火所燒。」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大人體無慾,  在所照然明,  雖或遭苦樂,  不高現其智。  大賢無世事,  不願子財國,  常守戒慧道,  不貪邪富貴。  智人知動搖,  警如沙中樹,  朋友志未強,  隨色染其素。」   佛說是時,小兒見佛其身即踴,如八歲小兒,即作沙彌,得羅漢道。村人大小見佛光相,又見小兒形變踴大,皆大歡喜,得須陀洹道,父母疑解,亦得法眼。   法句譬喻經羅漢品第十五   昔有一國名曰那梨,近南海邊,其中人民採真珠栴檀以為常業。其國有一家兄弟二人,父母終亡欲求分異,家有一奴名曰分那,年少聰了,賈販市買入海治生無事不知,居家財物分為一分,以奴分那持作一分,兄弟擲籌弟得分那,止將妻子空手出捨。時世飢儉唯得分那,恐不相活以為愁憂。時奴分那白大家言:「願莫愁憂,分那作計月日之中當令勝兄。」大家言:「若審能爾者,放汝為良人。」大家夫人有私珠物,與分那作本。時海潮來,城內人民至水邊取薪。分那持珠物出至城外,見一乞兒負薪,薪中有牛頭栴檀香,可治重病,一兩直千兩金,時世有一不可常得。分那識之,以金錢二枚買得持歸,破作數十段。時有長者得重病,當須此牛頭栴檀香二兩合藥,求不能得。分那持往,即得二千兩金。如是賣盡,所得不訾,富兄十倍。大家感念分那之恩,不違言誓放為良人,隨意所樂。於是分那辭行學道,到捨衛國為佛作禮長跪白佛:「所出微賤,心樂道德,唯願世尊垂慈濟度。」佛言:「善來分那!」頭髮自墮法衣著身,即成沙門,佛為說法,尋得羅漢道。坐自思惟:「今得六通,存亡自由,皆主人之恩,今當往度並化國人。」於時分那往到本國,至主人家,主人歡喜請坐設食,食訖澡手飛昇虛空,分身散體半出水火,光明洞達,從上來下告主人曰:「此之神德皆是主人放捨之福,往到佛所所學如是。」主人答曰:「佛之神化微妙乃爾,願見世尊受其教訓。」分那答曰:「但當志心供設饌具,佛三達智必自來矣。」即便設供宿昔已辦,向捨衛國稽首長跪燒香請佛:「唯願屈尊廣度一切。」佛知其意,即與五百羅漢,各以神足往到其捨。國王人民莫不敬肅,來至佛所五體投地,卻坐王位,食畢澡訖,佛為主人及王官屬廣陳明法,皆受五戒為佛弟子。起住佛前歎分那曰:「在家精勤,出家得道,神德高遠家國蒙度,我當雲何以報其恩?」   於是世尊重歎分那而說偈言: 「心已休息,  言行亦止,  從正解脫,  寂然歸滅。  棄欲無著,  缺三界障,  望意已絕,  是謂上人。  若聚若野,  平地高岸,  應真所過,  莫不蒙度。  彼樂空閑,  眾人不能,  快哉無望,  無所欲求。」   佛說偈已,主人及王益加歡喜,供養七日,得須陀洹道。   法句譬喻經述千品第十六   昔佛在捨衛國,有一長老比丘字般特,新作比丘稟性闇塞,佛令五百羅漢日日教之,三年之中不得一偈,國中四輩皆知其愚冥。佛愍傷之,即呼著前授與一偈,守口攝意身莫犯非,如是行者得度世。時般特感佛慈恩,歡欣心開誦偈上口。佛告之曰:「汝今年老,方得一偈,人皆知之不足為奇;今當為汝解說其義,一心諦聽。」般特受教而聽,佛即為說身三口四意三所由,觀其所起察其所滅,三界五道輪轉不息,由之昇天、由之墮淵、由之得道,涅槃自然、分別為說無量妙法。時般特□然心開,即得羅漢道。爾時有五百比丘尼別有精舍,佛日遣一比丘為說經法,「明日般特次應當行。」諸尼聞之皆豫含笑。「明日來者,我等當共逆說其偈,令之慚愧無所一言。」明日般特往,諸比丘尼大小皆出作禮相視而笑,坐畢下食,食已澡手請令說法。時般特即上高座,自慚否曰:「薄德下才末為沙門,頑鈍有素所學不多,唯知一偈粗識其義,當為敷演願各靜聽。」諸年少比丘尼欲逆說偈,口不能開,驚怖自責稽首悔過。般特即如佛所說,一一分別身意所由罪福內外,昇天得道凝神斷想入定之法。即時諸尼聞其所說甚怪甚異,一心歡喜皆得羅漢道。   後日國王波斯匿,請佛眾僧於正殿會,佛欲現般特威神,與缽令持隨後而行。門士識之,留不聽入。「卿為沙門一偈不了,受請何為?吾是俗人由尚知偈,豈況沙門無有智慧,施卿無益,不須入門。」時般特即住門外。佛坐正殿,上行水已畢,般特即擎缽申臂遙以授佛。王及群臣、夫人太子、眾會四輩,見臂來入不見其形,怪而問佛:「是何人臂?」佛言:「是般特比丘臂也,近日得道。向吾使持缽,門士不聽來入,是以申臂授吾缽耳。」即便請入,威神倍常。王白佛言:「聞般特本性愚鈍方知一偈,何緣得道?」佛告王曰:「學不必多,行之為上。般特解一偈義,精理入神,身口意寂淨如天金。人雖多學,不解不行徒喪識想,有何益哉?」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雖誦千章,  句義不正,  不如一要,  聞可滅惡。  雖誦千言,  不義何益?  不如一義,  聞行可度。  雖多誦經,  不解何益?  解一法句,  行可得道。」   佛說偈已,三百比丘得阿羅漢道,王及群臣夫人太子莫不歡喜。   昔佛在捨衛國精舍之中,為天人說法。時捨衛國中有婆羅門長者名藍達,大富無極,其家資財不可計數。梵志之法,當作大壇以顯名譽,盡家之財持用佈施作般闍於瑟,供養婆羅門五千餘人,五年之中供給衣被床榻醫藥珍琦寶物郊祠供具,盡所愛惜。諸梵志等五年之中,為羅摩達長者,祭祀諸天四山五嶽星宿水火,無不周遍,咒願長者長夜受福。五歲已周,最後一日極大佈施,如長者法,金缽盛銀粟,銀缽盛金粟,像馬車乘奴婢資財,七寶服飾散蓋履屣,鹿皮之衣,錫杖踞床澡罐澡盤,床榻席薦,所應當得,事事八萬四千盡持佈施。當其爾日皆來大會,鬼神國王大臣梵志大姓,悉來會坐,隱隱闐闐莫不歡欣。佛見如是,歎然言曰:「此大姓梵志何以愚癡?所施大多福報薄少,如種火中何從得報也?若我不化,長離法門。」於是世尊便起嚴服,化從地出,放大光明普照眾會,大小見之怪未曾有,驚怖悚懼不知何神。長者羅摩達及諸大眾,頭面著地為佛作禮。佛見眾人皆有敬心,因其恭肅便說偈言: 「月千反祠,  終身不徹,  不如須臾,  一心念法。  一念造福,  勝彼終身,  雖終百歲,  奉事火神;  不如須臾,  供養三尊,  一供養福,  勝彼百年。」   於是世尊告藍達曰:「施有四事。何等為四?一者施多得福報少,二者施少得福報多,三者施多得福報多,四者施少得報亦少。何謂施多得福報少者?其人愚癡殺生祭祠,飲酒歌舞破損財寶,無有福慧。何謂施少得報少者?以慳貪惡意施凡道士,俱兩愚癡是故無福。何謂施少得福多者?能以慈心奉道德人,道士食已精進學誦,施此雖少其福彌大。何謂施多得福多者?若有賢者覺世無常,好心出財起立塔寺精舍果園,供養三尊衣服履屣床榻廚膳,斯福如五河流入於大海,福流如是世世不斷,是為施多其報轉多,譬如農家地有厚薄所得不同。」爾時藍達長者座中會人,見佛變化聞說法言皆大歡喜,諸天人神皆得須陀洹道;五千梵志皆作沙門得應真道;主人藍達居家大小,皆受五戒亦得道跡;國王大臣皆受三自歸,為優婆塞,亦得法眼。   昔佛在捨衛精舍教化時,羅閱祇國有一人,為人凶愚不孝父母,輕侮良善不敬長老,居門衰耗常不如意,便行事火欲求福祐。事火之法,日適欲沒燃大火聚,向之跪拜,或至夜半火滅乃止。如是三年不得其福,更事日月。事日月法,晝以日出夜以月明,向日月拜,沒乃休止。如是三年復不得福。轉復事天,燒香跪拜,奉上甘美香華酒脯豬羊牛犢,遂至貧困故不得福,懃苦憔悴病不去門。聞捨衛國有佛,諸天所宗,當往奉事必望得福。即到佛所,至精舍門瞻睹世尊,光相晃然容顏奇異如星中月,見佛歡喜頭面作禮叉手白佛:「生長愚癡不識三尊,事火日月及諸天神,九年精懃永不蒙福,顏色憔悴氣力衰微,四大多患死亡無日。伏承世尊度人之師,故遠自歸,願垂福慶。」佛告之曰:「汝之所事,彌是妖邪魑魅魍魎,禱祀如山罪如江海,殺生求福去福遠矣。正使百劫懃苦盡殺,普天豬羊持用禱祀,罪如須彌福無芥子,徒自費喪豈不惑哉?又卿為人不孝父母、輕易賢善、不敬長老,憍慢貢高三毒熾盛,罪舋日深何緣得福?若能改心禮敬賢者,威儀禮節供奉長老,棄惡信善修己崇仁,四福日增世世無患。何等為四?一者顏色端正,二者氣力豐強,三者安隱無病,四者益壽終不枉橫。行之不懈亦可得道。」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祭神以求福,  從後觀其報,  四分未望一,  不如禮賢者。  能善行禮節,  常敬長老者,  四福自然增,  色力壽而安。」   於是其人聞佛此偈,歡喜信解稽首作禮,重白佛言:「罪垢所蔽積罪九年,幸賴慈化今得開解。唯願世尊聽為沙門。」佛言:「善來比丘!」頭髮自墮即成沙門,內思安般,即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惡行品第十七   昔佛在羅閱祇國,遣一羅漢名曰須漫,持佛髮爪至罽賓南山中作佛圖寺,五百羅漢常止其中,旦夕燒香繞塔禮拜。時彼山中有五百獼猴,見諸道人供養塔寺,即便相將至深澗邊,負輦泥石效作佛圖,豎木立剎幣幡繫頭,旦夕禮拜亦如道人。時山水瀑漲,五百獼猴一時漂沒,魂神即生第二忉利天上,七寶殿捨衣食自然。各自念言:「從何所來得生天上?」即以天眼自見本形,獼猴之身效諸道人戲作塔寺,雖身漂沒神得生天。「今當下報故屍之恩。」各將侍從華香伎樂臨故屍上,散華燒香繞之七匝。時山中有五百婆羅門,外學邪見不信罪福,見諸天人散華作樂繞獼猴屍,怪而問曰:「諸天光影巍巍乃爾,何故屈意供養此屍?」諸天人言:「此屍是吾等故身,昔在此間效諸道人戲立塔寺,山水瀑漲漂殺吾等,以此微福得生天上,今故散華以報故身之恩。戲為塔寺獲福如此,若當至心奉佛世尊,其德難喻。卿等邪見不信正真,百劫懃苦無所一得,不如共往至耆闍崛山,禮事供養得福無限。」即皆欣然共至佛所,五體作禮散華供養。   諸天人白佛:「我等近世獼猴之身,蒙世尊之恩得生天上,恨不見佛,今故自歸。」重白佛言:「我等前世有何罪行受此獼猴身?雖作塔寺身被漂殺。」佛告天人:「此有因緣不從空生,吾當為汝說其所由。乃往昔時有五百年少婆羅門,共行入山欲求仙道。時山上有一沙門,欲於山上泥治精舍,下谷取水身輕若飛,五百婆羅門興嫉妒意,同聲笑之:『今此沙門上下翻疾亦如獼猴耳,何足為奇也?』如是取水不止,山水一來溺殺不久。」佛告諸天人:「爾時上下沙門,我身是也;五百年少婆羅門者,五百獼猴身是。戲笑作罪,身受其報。」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戲笑為惡,  已作身行,  □泣受報,  隨行罪至。」   佛告諸天人:「汝之近世雖為獸身,乃能戲笑起作塔寺,今得生天罪滅福興。今者復來躬奉正教,從此因緣長離眾苦。」佛說是已,五百天人即得道跡。其所共來水邊五百婆羅門,聞罪福之報而自歎曰:「吾等學仙積有年數,未蒙果報,不如獼猴戲笑為福得生天上,佛之道德實妙乃爾。」於是稽首佛足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即成沙門,精進日脩遂得羅漢道。   昔佛在捨衛國精舍之中,為諸天人說法。時國王第二兒名曰琉璃,其年二十,將從官屬退其父王,伐兄太子自禪為王。有一惡名曰耶利,白琉璃王:「王本為皇子,時至捨夷國外家捨,看到佛精舍中,為諸釋種子所呵,罵詈無有好醜。爾時見敕:『若我為王,便啟此事。』今時已到,兵馬興盛宜當報怨。」即敕嚴駕引率兵馬,往伐捨夷國。佛有第二弟子名摩訶目揵連,見琉璃王引率兵士伐捨夷國以報宿怨,今當伐殺四輩弟子,念其可憐便往到佛所,白佛言:「今琉璃王攻捨夷國,我念中人當遭辛苦,我欲以四方便救捨夷國人:一者舉捨夷國人著虛空中,二者舉捨夷國人著大海中,三者舉捨夷國人著兩鐵圍山間,四者舉捨夷國人著他方大國中央,令琉璃王不知其處。」佛告目連:「雖知卿有是智德,能安處捨夷國人,萬物眾生有七不可避。何謂為七?一者生,二者老,三者病,四者死,五者罪,六者福,七者因緣。此七事,意雖欲避不能得自在。如卿威神可得作此,宿對罪負不可得離。」於是目連禮已便去,自以私意取捨夷國人知識檀越四五千人,盛著缽中,舉著虛空星宿之際。琉璃王伐捨夷國,殺三億人已引軍還國。於是目連往到佛所為佛作禮,自貢高曰:「琉璃王伐捨夷國,弟子承佛威神,救捨夷國人四五千人,今在虛空皆盡得脫。」佛告目連:「卿為往看缽中人不也?」曰:「未往視之。」佛言:「卿先往視缽中人眾。」目連以道力下缽,見中人皆死盡,於是目連悵然悲泣愍其辛苦,還白佛言:「缽中人者今皆死盡,道德神力不能免彼宿對之罪。」佛告目連:「有此七事,佛及眾聖神仙道士,隱形散體皆不能免此七事。」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非空非海中,  非隱山石間,  莫能於此處,  避免宿惡殃。  眾生有苦惱,  不得免老死,  唯有仁智者,  不念人非惡。」   佛說是時,座上無央數人聞佛說無常法,皆共悲哀念對難免,欣然得道逮須陀洹證。   法句譬喻經刀仗品第十八   昔有一國名曰賢提,時有長老比丘,長病委頓羸瘦垢穢,在賢提精舍中臥,無瞻視者。佛將五百比丘往至其所,使諸比丘傳共視之,為作糜粥,而諸比丘聞其臭處皆共賤之。佛使天帝釋取湯水,佛以金剛之手洗病比丘身體,地尋震動□然大明,莫不驚肅。國王臣民天龍鬼神無央數人,往到佛所稽首作禮白佛言:「佛為世尊,三界無比道德已備,雲何屈意洗此病瘦垢穢比丘?」佛告國王及眾會者:「如來所以出現於世,正為此窮厄無護者耳。供養病瘦沙門道士及諸貧窮孤獨老人,其福無量、所願如意,譬五河流福來如是,功德漸滿會當得道。」王白佛言:「今此比丘宿有何罪,困病積年療治不差?」佛告王曰:「往昔有王名曰惡行,治政嚴暴,使一多力五百主令鞭人。五百假王威怒私作寒熱,若欲鞭人責其價數,得物鞭輕不得鞭重,舉國患之。有一賢者為人所誣,應當得鞭,報五百言:『吾是佛弟子,素無罪過,為人所禲A願小垂恕。』五百聞是佛弟子,輕手過鞭無著身者。五百壽終墮地獄中,考掠萬毒罪滅復出,墮畜生中恆被撾杖五百餘世,罪畢為人,常嬰重病痛不離身。爾時國王者,今調達是也;時五百者,今此病比丘是也;時賢者者,吾身是也。吾以前世為其所恕鞭不著身,是故世尊躬為洗之。人作善惡殃福隨身,雖更生死不可得免。」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撾杖良善,  妄讒無罪,  其殃十倍,  災卒無赦。  生受酷痛,  形體毀折,  自然惱病,  失意恍忽,  人所誣者,  或縣官厄,  財產耗盡,  親戚離別,  舍宅所有,  災火焚燒,  死入地獄,  如是為十。」   時病比丘聞佛此偈及宿命事,自知本行,剋心自責,即於佛前所患除愈,身安意定即得羅漢道。賢提國王歡喜信解,尋受五戒為清信士,沒命奉行,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精舍中,為天人龍鬼說法。東方有國名鬱多羅波提,昔有婆羅門等五百人相率欲詣恆水,岸邊有三祠神池,沐浴垢穢裸形求仙如尼揵法。道由大澤迷不得過,中道乏糧,遙望見一大樹如有神氣,想有人居,馳趣樹下了無所見。婆羅門等舉聲大哭,飢渴委厄窮死斯澤。樹神人現問諸梵志:「道士那來?今欲何行?」同聲答曰:「欲詣神池澡浴望仙,今日飢渴幸哀矜濟。」樹神即舉手,百味飲食從手流溢,給眾飯食皆得飽滿,其餘食飲足供道糧。臨當別去,詣神請問:「本行何德致此巍巍?」神答梵志:「吾本所居在捨衛國,時國大臣名曰須達,飯佛眾僧詣市買酪,無提酪者,左右顧視倩我提之,往到精舍使我斟酌。訖行澡水儼然聽法,一切歡喜稱善無量。時我奉齋暮還不餐,婦怪問我:『不食何恨?』答曰:『不恨也。吾行於市,見長者須達於園飯佛,我往持齋,齋名八關。』其婦瞋恚忿然言曰:『瞿曇亂俗,奚足採納?君毀遺則禍從此興。』踧迫不已便共俱食。時我爾夜年壽算盡終於夜半,神來生此。為是愚婦敗我齋法,不卒其業;來生斯澤作此樹神,提酪之福手出飲食,若終齋法應生天上,封受自然。」即為梵志而說頌曰: 「祠祀種禍根,  日夜長枝條,  唐苦敗身本,  齋法度世仙。」   梵志聞偈迷解信受,旋還捨衛路由一國,國名拘藍尼,有長者名曰美音,為人恩仁眾人敬仰。梵志過宿,長者問曰:「道士那來?今欲所至?」具陳彼澤樹神功德:「欲詣捨衛造須達所,攢採齋法冀蒙得福。」美音喜踴宿行所追且自解暢,宣令宗室:「誰能共行受齋戒法?」合五百人僉然應命,本願相引,威儀嚴出共詣捨衛。未至祇洹道逢須達,遇而不識顧問從者:「此何丈夫?」對曰:「須達也。」梵志眾等喜而追曰:「吾願成矣。」求人得人馳趣相見,同聲歎曰:「樹神歎德,注仰虛心具說所嗟,故來投託,冀示法齋。」住車答曰:「所求大善!吾有尊師號曰如來.眾祐,度脫人類近在祇洹,可共親造。」即皆敬諾恭肅進前,遙見如來情喜難量,五體投地退坐一面,皆共長跪白世尊曰:「本初發家,欲至三池沐浴求仙,經由樹神所陳如此,是故投化願示極靈。」   於是世尊因其所行,而說偈言: 「雖裸剪髮,  長服草衣,  沐浴踞石,  奈疑結何?  不伐殺燒,  亦不求勝,  仁愛天下,  所適無怨。」   五百梵志聞偈歡喜,皆作沙門得應真道,美音宗等逮得法眼。   諸比丘白佛言:「五百梵志及長者等,本行何德,得道何速?」世尊告曰:「過去久遠時,世有佛,名曰迦葉,為諸弟子說法,當來五濁之時。時有梵志長者千人,同發是言:『令我遭見釋迦文佛。』爾時梵志者,今此等梵志是;爾時長者,今美音等是。從是因緣,見我便解。」   比丘歡喜,作禮奉行。   ◎法句譬喻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1 法句譬喻經   法句譬喻經卷第三   晉世沙門法炬共法立譯   ◎喻老耄品第十九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精舍,食後為天人、帝王臣民、四輩弟子說甘露法。時有遠方長老婆羅門七人,來至佛所,稽首於地,叉手白佛言:「吾等遠人伏聞聖化,久當歸命而多諸礙,今乃得來覲睹聖顏,願為弟子得滅眾苦。」佛即受之悉為沙門,即令七人共止一房。然此七人睹見世尊,尋為得道不惟無常,共坐房中但思世事,小語大笑不計成敗,命日促盡不與人期,但共喜笑迷意三界。佛以三達智知命欲盡,佛哀愍之,起至其房而告之曰:「卿等為道當求度世,何為大笑也?一切眾生以五事自恃。何謂為五?一者恃怙年少,二者恃怙端政,三者恃怙多力,四者恃怙財富,五者恃怙貴姓。卿等七人小語大笑,為何所恃?」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何喜何笑?  念常熾然,  深蔽幽冥,  不如求定。  見身形範,  倚以為安,  多想致病,  豈知不真?  老則色衰,  病無光澤,  皮緩肌縮,  死命近促。  身死神從,  如御棄車,  肉消骨散,  身何可怙?」   佛說偈已,七比丘意解望止,即於佛前得阿羅漢道。   昔佛在捨衛精舍,為諸天人帝王說法。時有婆羅門村,五百餘家中有五百年少婆羅門,修婆羅術,為人憍慢不敬長老,貢高自貴以此為常。五百梵志欻自議言:「沙門瞿曇自稱為佛,三達權智無敢共論者。吾等可共請求論議,事事詰問知為何如。」即辦供具往請佛來。佛與諸弟子往到梵志村中,坐畢行水食訖澡手。時有長老梵志夫婦二人,於此村中共行乞丐,佛知其本大富無數曾作大臣,佛即問諸年少梵志:「汝等識長老婆羅門不?」皆言:「曾識。」又問:「本為何似也?」曰:「本為大臣財富無數。」「今者何故復行乞丐?」皆言:「散用無道是以守貧。」佛告諸婆羅門:「世有四事人不能行,行者得福不致此貧。何謂為四?一者年盛力壯慎莫憍慢,二者年老精進不貪婬姪,三者有財珍寶常念佈施,四者就師學問聽受正言。如此老公不行四事,謂之有常不計成敗,一旦離散,譬如老鵠守此空池,永無所獲。」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晝夜慢惰,  老不止婬,  有財不施,  不受佛言。  有此四蔽,  為自侵欺,  咄嗟老至,  色變作耄。  少時如意,  老見蹈踐,  不修梵行,  又不富財,  老如白鵠,  守斯空池,  既不守戒,  又不積財,  老羸氣竭,  思故何逮?  老如秋葉,  行穢鑑錄,  命疾脫至,  不容後悔。」   佛告梵志:「世有四時,行道得福得度,可免眾苦。何謂為四?一者年少有力勢時,二者富貴有財物時,三者得遇三尊好福田時,四者當計萬物憂離散時。行此四事,所願皆獲,必得道跡。」   於是世尊重說偈言: 「命欲日夜盡,  及時可勤力,  世間諦非常,  莫惑墮冥中。  當學然意燈,  自練求智慧,  離垢勿染污,  執燭觀道地。」   佛說是時,放大光明照曜天地,五百年少梵志,因此心解衣毛為豎,起禮佛足白佛言:「歸命世尊,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即成沙門得羅漢道。村人大小皆得道跡,莫不歡欣。   法句譬喻經愛身品第二十   昔有一國名多摩羅,去城七里有精舍,五百沙門常處其中,讀經行道。有一長老比丘名摩訶盧,為人闇塞,五百道人傳共教之,數年之中不得一偈,眾共輕之不將會同,常守精舍敕令掃除。後日國王請諸道人入宮供養,摩訶盧比丘自念言:「我生世間闇塞如此,不知一偈人所薄賤,用是活為?」即持繩至後園中大樹下,欲自絞死。佛以道眼遙見如是,化作樹神,半身人現而呵之曰:「咄咄比丘!何為作此?」摩訶盧即具陳辛苦。化神呵曰:「勿得作是,且聽我言。往迦葉佛時,卿作三藏沙門,有五百弟子,自以多智輕慢眾人,吝惜經義初不訓誨,是以世世所生諸根闇鈍。但當自責,何為自賊?」於是世尊現神光像,即說偈言: 「自愛身者,  慎護所守,  希望欲解,  學正不寐。  身為第一,  常自勉學,  利能誨人,  不惓則智。  學先自正,  然後正人,  調身入慧,  必遷為上。  身不能利,  安能利人?  心調體正,  何願不至?  本我所造,  後我自受,  為惡自更,  如剛鑽珠。」   摩訶盧比丘見佛現身光像,悲喜悚慄稽首佛足,思惟偈義即入定意,尋在佛前逮得羅漢道,自識宿命無數世事,三藏眾經即貫在心。佛語摩訶盧:「著衣持缽就王宮食,在五百道人上坐,此諸道人是卿先世五百弟子,還為說法令得道跡,並使國王明信罪福。」即受佛教,逕入宮塈予韝W座。眾人心恚怪其所以,各護王意不敢呵譴,念其愚冥不曉達嚫,心為之疲。王便下食手自斟酌,摩訶盧即為達嚫,音如雷震清辭雨下,坐上道人驚怖自悔,皆得羅漢。為王說法莫不解釋,群臣百官皆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國有五百婆羅門,常求佛便欲誹謗之。佛三達之智普見人心,愍欲度之,其果未熟因緣未到,一切罪福欲來至時,自作因緣而迎罪福,此諸梵志宿有微福,應當得度,福德牽之自作方宜。五百梵志自共議言:「當使屠兒殺生,請佛及諸眾僧,佛必受請讚歎屠兒,吾等便前而共譏之。」於是屠兒為之請佛,佛即受請,告屠兒言:「果熟自墮,福熟自度。」屠兒還歸供設飯食。佛將諸弟子到屠兒村中,至檀越捨,梵志大小皆共歡喜。「今日乃得佛之便耳,若當讚檀越福德者,當以其前後殺生作罪持用譏之;佛若當說其由來之罪者,當以今日之福難之。二宜之中,今日乃得佛便耳。」佛到即坐,行水下食,於是世尊觀察眾心,應有度者即出舌覆面舐耳,放大光明照一城內,即以梵聲說偈咒願: 「如真人教,  以道活身,  愚者嫉之,  見而為惡。  行惡得惡,  如種苦種,  惡自受罪,  善自受福。  亦各須熟,  彼不相代,  習善得善,  亦如種甜。」   佛說偈已,五百梵志意自開解,即前禮佛五體投地叉手白佛言:「頑愚不及未達聖訓,唯願愍育得為沙門。」佛即聽受皆為沙門。村人大小見佛變化莫不歡欣,皆得道跡,稱之賢聖,無復屠兒之名。佛食畢訖即還精舍。   法句譬喻經世俗品第二十一   昔有婆羅門國王名多味寫,其王奉事異道九十六種。王忽一日發於善心欲大佈施,如婆羅門法,積七寶如山持用佈施,有來乞者,聽令自取重一撮去,如是數日其積不減。佛知是王宿福應度,化作梵志往到其國。王出相見共相禮,問起居曰:「何所求索?莫自疑難。」梵志答言:「吾從遠來,欲乞珍寶持作舍宅。」王言:「大善!自取重一撮去。」梵志取一撮行七步,還著故處。王問:「何故不取?」梵志答曰:「此纔足作捨廬耳,復當娶婦,俱不足用,是以不取。」王言:「更取三撮。」梵志即取?行七步復還著故處。王問梵志:「何以復爾?」答曰:「此足娶婦,復無田地奴婢牛馬,計復不足,是以息意也。」王言:「更取七撮。」梵志即取行七步,復還著故處。王言:「復何意故?」梵志答言:「若有男女當復嫁娶,吉凶用費計不足用,是以不取。」王言:「盡以積寶持用相上。」梵志受而捨去。王甚怪之重問意故?梵志答曰:「本來乞丐欲用生活,諦念人命處世無幾,萬物無常旦夕難保,因緣遂重憂苦日深,積寶如山無益於己,貪慾規圖唐自艱苦,不如息意求無為道,是以不取。」王意開解願奉明教。於是梵志現佛光相,踴住空中,為說偈言: 「雖得積珍寶,  崇高至於天,  如是滿世間,  不如見道跡。  不善像如善,  愛如似不愛,  以苦為樂相,  狂夫為所厭。」   於是國王見佛光相遍照天地,又聞此偈踴躍歡喜,王及群臣即受五戒得須陀洹道。   法句譬喻經述佛品第二十二   昔佛在摩竭提界善勝道場元吉樹下,德力降魔,坐自惟曰:「甘露法鼓聞於三千,昔父王遣五人,供養麻米執侍有勞,功報應敘。此五人者,在波羅奈國。」於是如來從樹下起,相好嚴儀明暉天地,威神震動,見者喜悅,至波羅奈國。未至中道,逢一梵志名曰憂呼,辭親離家求師學道,瞻睹尊妙驚喜交集。下在道側舉聲歎曰:「威靈感人儀雅挺特,本事何師乃得斯容?」   佛為憂呼而作頌曰: 「八正覺自得,  無離無所染,  愛盡破欲網,  自然無師受。  我行無師保,  志獨無伴侶,  積一得作佛,  從是通聖道。」   憂呼聞偈悵惘不解,即問世尊瞿曇如行?佛告梵志:「欲詣波羅奈國擊甘露法鼓轉無上法輪,三界眾聖未曾有轉法輪遷人入泥洹如我今者也。」憂呼大喜:「善哉善哉!如佛言者,願聞甘露如應說法。」梵志揖已即便過去,未到師所於道路宿,至其夜半卒便命終。佛以道眼見其已終,愍傷之曰:「世間愚癡謂命有常,見佛捨去而獨喪亡,法鼓震動而獨不聞,甘露滅苦而獨不嘗,展轉五道生死彌長,經歷劫數何時得度?」   佛以慈愍而說偈言: 「見諦淨無穢,  已度五道淵,  佛出照世間,  為除眾憂苦。  得生人道難,  生壽亦難得,  世間有佛難,  佛法難得聞。」   佛說此偈時,空中五百天人,聞偈歡忻,皆得須陀洹道。   法句譬喻經安寧品第二十三   昔佛在羅閱祇。東南三百里,有山民村五百餘家,為人剛強難以導化,宿世福願應蒙開度。於是世尊化作沙門,至村分衛。分衛畢竟,出於村外樹下坐定入泥洹三昧,至於七日不喘不息不動不轉。村人見之謂為命終,共相謂曰:「沙門已死當共葬送。」各持束薪就往燒之,火然薪盡佛從坐起,現道神化,光明照曜感動十方,現變畢訖還坐樹下,容體靜安怡悅如故。村人大小莫不驚懼,稽首謝曰:「山民頑野不識神人,妄以薪火燒於未然,自惟獲罪重於太山,唯垂慈赦不見咎怨。不審神人得無傷病乎?將無愁慼乎?將無飢渴乎?將無熱惱乎?」   於是世尊和顏含笑,而說偈言: 「我生已安,  不慍於怨,  眾人有怨,  我行無怨。  我生已安,  不病於病,  眾人有病,  我行無病。  我生已安,  不慼於憂,  眾人有憂,  我行無憂。  我生已安,  清淨無為,  以樂為食,  如光音天。  我生已安,  恬惔無事,  彌薪國火,  安能燒我?」   爾時村中五百人聞說偈已,皆作沙門得羅漢道,村人大小皆信三尊。佛與五百人飛還竹園。   賢者阿難見佛與得道者俱來,前白佛言:「此諸比丘,有何異德乃使世尊自往臨度?」佛告阿難:「我未下為佛時,世有辟支佛常處是山,去村不遠在一樹下欲般泥洹,現道神德便取滅度。村人持薪火就往燒之,斂取舍利著寶瓶中埋在山頂,各共求願:『願後得道,如是沙門滅度快樂也。』緣此福故應當得道,是故如來往度之耳。」   佛說是時,天人無數皆得道跡。   昔佛在捨衛國精舍,時有四比丘坐於樹下,共相問言:「一切世間何者最苦?」一人言:「天下之苦無過婬欲。」一人言:「世間之苦無過瞋恚。」一人言:「世間之苦無過飢渴。」一人言:「天下之苦莫過驚怖。」共諍苦義云云不止。佛知其言往到其所,問諸比丘:「屬論何事?」即起作禮具白所論。佛言:「比丘!汝等所論不究苦義,天下之苦莫過有身!飢渴寒熱、瞋恚驚怖、色慾怨禍皆由於身。夫身者眾苦之本,患禍之元,勞心極慮憂畏萬端,三界蠕動更相殘賊,吾我縛著生死不息,皆由於身。欲離世苦,當求寂滅,攝心守正怕然無想,可得泥洹,此為最樂。」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熱無過婬,  毒無過怒,  苦無過身,  樂無過滅。  無樂小樂,  小辯小慧,  觀求大者,  乃獲大安。  我為世尊,  長解無憂,  正度三有,  獨降眾魔。」   佛說偈已告諸比丘:「往昔久遠無數世,時有五通比丘名精進力,在山中樹下閑寂求道。時有四禽依附左右常得安隱:一者鴿,二者烏,三者毒蛇,四者鹿。是四禽者,晝行求食暮則來還。四禽一夜自相問言:『世間之苦何者為重?』烏言:『飢渴最苦,飢渴之時身羸目冥神識不寧,投身羅網不顧鋒刃,我等喪身莫不由之,以此言之飢渴為苦。』鴿言:『婬欲最苦,色慾熾盛無所顧念,危身滅命莫不由之。』毒蛇言:『瞋恚最苦,毒意一起不避親疏,亦能殺人復能自殺。』鹿言:『驚怖最苦,我遊林野心恆怵惕,畏懼獵師及諸豺狼,髣拂有聲奔投坑岸,母子相捐肝膽悼悸,以此言之驚怖為苦。』比丘聞之即告之曰:『汝等所論是其末耳,不究苦本。天下之苦無過有身,身為苦器憂畏無量,吾以是故捨俗學道,滅意斷想不貪四大,欲斷苦原志存泥洹。泥洹道者寂滅無形,憂患永畢爾乃大安。』四禽聞之心即開解。」佛告比丘:「爾時五通比丘,則吾身是;時四禽者今,汝四人是也。前世已聞苦本之義,如何今日方復云爾?」比丘聞之慚愧自責,即於佛前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好喜品第二十四   昔佛在捨衛精舍。時有四新學比丘,相將至□樹下坐禪行道,□華榮茂色好且香,因相謂曰:「世間萬物何者可愛以快人情?」一人言:「仲春之月日木榮華,遊戲原野,此最為樂。」一人言:「宗親吉會,觴酌交錯音樂歌舞,此最為樂。」一人言:「多積財寶所欲即得,車馬服飾與眾有異,出入光顯行者矚目,此最為樂。」一人言:「妻妾端正綵服鮮明,香熏芬馥恣意縱情,此最為樂。」佛知四人應可化度,而走意六欲不惟無常,即呼四人而問之曰:「屬坐樹下共論何事?」四人以實具白所樂。佛告四人:「汝等所論,儘是憂畏危亡之道,非是永安最樂之法也。萬物春榮秋冬衰落,宗親歡娛皆當別離,財寶車馬五家之分,妻妾美色愛憎之主也。凡夫處世興招怨禍,危身滅族憂畏無量,三塗八難苦痛萬端,靡不由之矣。是以比丘捨世求道,志存無為不貪榮利,自致泥洹乃為最樂。」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愛喜生憂,  愛喜生畏,  無所愛喜,  何憂何畏?  好樂生憂,  好樂生畏,  無所好樂,  何憂何畏?  貪慾生憂,  貪慾生畏,  解無貪慾,  何憂何畏?  貪法戒成,  至誠知慚,  行身近道,  為眾所愛。  欲態不出,  思正乃語,  心無貪愛,  必截流度。」   佛告四比丘:「昔有國王名曰普安,與鄰國四王共為親友,請此四王宴會一月,飲食娛樂極歡無比。臨別之日,普安王問四王曰:『人居世間以何為樂?』一王言:『遊戲為樂。』一王言:『宗親吉會音樂為樂。』一王言:『多積財寶所欲如意為樂。』一王言:『愛慾恣情此最為樂。』普安王言:『卿等所論,是苦惱之本、憂畏之原,前樂後苦憂悲萬端,皆由此興。不如寂靜,無求無慾淡泊守一,得道為樂。』四王聞之歡喜信解。」佛告四比丘:「爾時普安王者,我身是也;四王者,汝四人是也。前已說之今故不解,生死莚蔓何由休息?」時四比丘重聞此義,慚愧悔過心意開悟,滅意斷欲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忿怒品第二十五   昔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時調達與阿闍貰王共議毀佛及諸弟子,王敕國人不得奉佛,眾僧分衛不得施與。時舍利弗、目連、迦葉、須菩提等,及波和提比丘尼等,各將弟子去到他國,唯佛與五百羅漢住崛山中。調達往至阿闍貰所與王議言:「佛諸弟子今已迸散,尚有五百弟子在佛左右。願王明日請佛入城,吾當飲五百大象令醉,佛來入城驅使醉象令踏殺之盡斷其種,吾當作佛教化世間。」阿闍貰王聞之歡喜,即到佛所稽首作禮,白佛言:「明日設薄施,願屈世尊及諸弟子於宮內食。」佛知其謀,答言:「大善!明旦當往。」王退而去,還語調達:「佛已受請,當念前計,飲象令醉伺候待之。」明日食時,佛與五百羅漢共入城門,五百醉象鳴鼻而前,搪突牆壁樹木摧折,行人驚怖一城戰慄。五百羅漢飛在空中,獨有阿難在佛邊住,醉象齊頭徑前趣佛,佛因舉手,五指應時化為五百師子王,同聲俱吼震動天地,於是醉象屈膝伏地不敢舉頭,酒醉尋解垂淚悔過。王及臣民莫不驚肅。世尊徐前至王殿上,與諸羅漢食訖咒願。王白佛言:「稟性不明信彼讒言,興造逆惡圖為不軌,願垂大慈恕我迷愚。」於是世尊告阿闍貰及諸大眾:「世有八事興長誹謗,皆由名譽,又貪利養,以致大罪累劫不息。何等為八?利、衰、毀、譽、稱、譏、苦、樂。自古至今鮮不為惑。」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人相謗毀,  自古至今,  既毀多言,  又毀訥忍,  亦毀中和,  世無不毀,  欲意非聖,  不能折中,  一毀一譽,  但為名利。  明智所譽,  唯稱正賢,  慧人守戒,  無所譏謗。  如羅漢淨,  莫而誣謗,  諸天咨嗟,  梵釋所敬。」   佛說偈已重告王曰:「昔有國王,喜食鴈肉,常遣獵師張網捕鴈,日送一鴈以供王食。時有鴈王,將五百鴈飛下求食,鴈王墮網為獵師所得,餘鴈驚飛徘徊不去。時有一鴈連翻追隨不避弓矢,悲鳴吐血晝夜不息。獵師見之感憐其義,即放鴈王令相隨去,群鴈得王歡喜迴繞。爾時獵師具以聞王,王感其義斷不捕鴈。」佛告阿闍貰王:「爾時鴈王者,我身是也;一鴈者,阿難是也;五百群鴈,今五百羅漢是也;食鴈國王者,今大王是也;時獵師者,今調達是也。前世已來恆欲害我,我以大慈之力因而得濟,不念怨惡自致得佛。」   佛說是時,王及群臣莫不開解。   法句譬喻經塵垢品第二十六   昔有一人無有兄弟,為小兒時父母憐愛,赤心慺慺欲令成就,將詣師友勸之書學。其兒憍蹇永不用心,朝受暮棄初不誦習,如是積年無所知識。父母呼歸令治家業,其兒憍誕不念勤力,家道遂窮眾事妨廢。其兒放縱無所顧錄,糶賣家物快心恣意,亂頭徒跣衣服不淨,慳貪搪突不避恥辱,愚癡自用人所惡賤,國人鹹憎謂之兇惡,出入行步無與語者。不自知惡反咎眾人,上怨父母次責師友,先祖神靈不肯祐助,使我賴帶轗軻如此,不如事佛可得其福。即到佛所為佛作禮,前白佛言:「佛道寬弘無所不容,願為弟子乞蒙聽許。」佛告此人:「夫欲求道當行清淨行,汝齎俗垢入我道中,唐自去就何所長益?不如歸家孝事父母,誦習師教沒命不忘,勤修居業富樂無憂,以禮自將不犯非宜,沐浴衣服慎於言行,執心守一所作事辦,敏行精修人所歎慕,如此之行乃可為道耳。」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不誦為言垢,  不勤為家垢,  不嚴為色垢,  放逸為事垢。  慳為惠施垢,  不善為行垢,  今世亦後世,  惡法為常垢。 「垢中之垢,  莫甚於癡,  學當捨此,  比丘無垢。」   其人聞偈自知憍癡,即承佛教歡喜還歸。思惟偈義改悔自新,孝事父母尊敬師長,誦習經道勤修居業,奉戒自攝非道不行,宗族稱孝鄉黨稱悌,善名遐布國內稱賢。三年之後還至佛所,五體作禮懇惻自陳:「尊敬至真得全形骸,棄惡為善上下蒙慶,願垂大慈接度為道。」佛言:「善哉!」鬚髮尋落即成沙門,內思止觀四諦正道,精進日登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奉持品第二十七   昔有長老婆羅門,名薩遮尼犍,才明多智國中第一。有五百弟子,貢高自大不顧天下,以鐵鍱鍱腹,人問其故,答曰:「恐智溢出故也。」聞佛出世道化明達,心懷妒嫉寤寐不安,語諸弟子:「吾聞瞿曇沙門自稱為佛,今當往問深妙之事,令其心悸不知所陳。」即與弟子往到祇洹列住門外,遙見世尊威光赫奕如日初出,五情騰踴喜懼交錯,於是徑前為佛作禮,佛命就座。坐訖尼犍問佛言:「何謂為道?何謂為智?何謂為長老?何謂為端正?何謂為沙門?何謂為比丘?何謂為仁明?何謂為有道?何謂為奉戒?若能解答願為弟子。」   於是世尊觀其所應以偈答言: 「常愍好學正心以行,  唯懷寶慧是謂為道。  所謂智者不必辯言,  無恐無懼守善為智。  所謂老者不以年耆,  形熟髮白憃愚而已。  謂懷諦法順調慈仁,  明達清潔是為長老。  所謂端正非色如華,  貪嫉虛飾言行有違。  謂能捨惡根原已斷,  慧而無恚是謂端正。  所謂沙門不必除髮,  妄語貪取有欲如凡。  謂能止惡恢廓弘道,  息心滅意是謂沙門。  所謂比丘非持乞食,  邪行望彼求名而已。  謂捨罪業淨修梵行,  慧能破惡是為比丘。  所謂仁明非口所言,  用心不精外順而已。  謂心無為內行清虛,  此彼寂滅是為仁明。  所謂有道非救一物,  普濟天下無害無道。  奉持法者不以多言,  雖素少聞身依法行。  守道不忘是為奉法。」   薩遮尼犍及五百弟子,聞佛此偈歡喜開解,棄捐貢高皆作沙門,尼乾一人發菩薩心,五百弟子皆得阿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道行品第二十八   昔有婆羅門,年少出家學道,至年六十不能得道。婆羅門法六十不得道,然後歸家娶婦為居,生得一男端正可愛,至年七歲書學聰了,才辯出口有踰人之操,卒得重病一宿命終。梵志憐惜不能自勝,伏其屍上氣絕復甦,親族諫喻強奪殯殮埋著城外。梵志自念:「我今啼哭計無所益,不如往至閻羅王所乞索兒命。」於是梵志沐浴齋戒,齎持華香發捨而去,所在問人:「閻羅王所治處為在何許?」展轉前行行數千里,至深山中見諸得道梵志,復問如前。諸梵志問曰:「卿問閻羅王所治處,欲求何等?」答言:「我有一子,辯慧過人,近日卒亡,悲窮懊惱不能自解。欲至閻羅王所乞索兒命,還將歸家養以備老。」諸梵志等愍其愚癡,即告之曰:「閻羅王所治處,非是生人可得到也,當視卿方宜,從此西行四百餘里有大川,其中有城,此是諸天神案行世間停宿之城,閻羅王常以月八日案行必過此城,卿持齋戒往必見之。」梵志歡喜奉教而去。到其川中見好城郭,宮殿屋宇如忉利天。梵志詣門,燒香翹腳咒願求見閻羅王。王敕門人問之,梵志啟言:「晚生一男欲以備老,養育七歲近日命終,唯願大王垂恩佈施還我兒命。」閻羅王言:「大善!卿兒今在東園中戲,自往將去。」梵志即往,見兒與諸小兒共戲,即前抱之,向之啼泣曰:「我晝夜念汝食寐不甘,汝寧念父母辛苦以不?」小兒驚喚逆呵之曰:「癡騃老翁不達道理,寄住須臾名之為子,勿妄多言不如早去,今我此間自有父母,邂逅之間唐自抱乎?」梵志悵然悲泣而去。即自念言:「我聞瞿曇沙門知人魂神變化之道,當往問之。」於是梵志即還求至佛所。   時佛在捨衛祇洹為大眾說法,梵志見佛稽首作禮,具以本末向佛陳之:「實是我兒不肯見認,反謂我為癡騃老翁,寄住須臾認我為子,永無父子之情。何緣乃爾?」佛告梵志:「汝實愚癡!人死神去便更受形,父母妻子因緣會居,譬如寄客起則離散,愚迷縛著計為己有,憂悲苦惱不識根本,沈溺生死未央休息。唯有慧者不貪恩愛,覺苦捨習勤修經戒,滅除識想生死得盡。」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人榮妻子不觀病法,  死命卒至如水湍驟。  父子不救餘親何望?  命盡怙親如盲守錠。  慧解是意可修經戒,  仂行度世一切除苦。  遠離諸淵如風卻雲,  已滅思想是為知見。  智為世長憺樂無為,  如受正教生死得盡。」   梵志聞偈□然意解,知命無常妻子如客,稽首委質願為沙門。佛言:「善哉!」鬚髮自落法衣在身,即成比丘,思惟偈義滅愛斷想,即於座上得阿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廣衍品第二十九   昔佛在捨衛國說法教化,天龍鬼神、帝王人民三時往聽。彼時國王名波斯匿,為人憍慢放恣情慾,目惑於色、耳亂於聲、鼻著馨香、口恣五味、身受細滑,食飲極美初無厭足,食遂進多恆苦飢虛,廚膳不廢以食為常。身體肥盛乘輿不勝,臥起呼吸但苦短氣,氣閉息絕經時驚覺,坐臥呻吟恆苦身重,不能轉側以身為患,便敕嚴駕往到佛所。侍者扶持問訊,卻坐叉手,白佛言:「世尊!違遠侍覲諮受無階,不知何罪身為自肥?不能自覺何故使爾?每自患之,是以違替不數禮覲。」佛告大王:「人有五事令人常肥:一者數食,二者喜眠,三者憍樂,四者無愁,五者無事。是為五事喜令人肥。若欲不肥,減食麤燥,然後乃瘦。」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人當有念意,  每食知自少,  從是痛用薄,  節消而保壽。」   王聞此偈歡喜無量,即呼廚士而告之曰:「受誦此偈,若下食時先為我說,然後下食。」王辭還宮,廚士下食輒便說偈,王聞偈喜,日減一匙,食轉減少,遂以身輕即瘦如前。自見如此歡欣念佛,即起步行往到佛所,為佛作禮,佛命令坐而問王曰:「車馬人從為所在也?何緣步行?」王喜白佛:「前得佛教奉行如法,今者身輕。世尊之力,是以步來知為何如。」佛告大王:「世人如此不知無常,長身情慾不念為福,人死神去留身墳塚,智者養神愚者養身,若能解此奉修聖教。」   於是世尊重說偈言: 「人之無聞,  老如特牛,  但長肌肥,  無有智慧。  生死無聊,  往來艱難,  意倚貪身,  更苦無端。  慧人見苦,  是以棄身,  滅意斷欲,  愛盡無生。」   王重聞偈欣然意解,即發無上正真道意,聽者無數皆得法眼。◎   ◎法句譬喻經地獄品第三十   昔捨衛國有婆羅門師,名富蘭迦葉,與五百弟子相隨,國王人民先共奉事。佛初得道與諸弟子從羅閱祇至捨衛國,身相顯赫道教弘美,國王中宮率土人民莫不奉敬。於是富蘭迦葉起嫉妒意,欲毀世尊獨望敬事,即將弟子見波斯匿王而自陳曰:「吾等長老先學國之舊師,沙門瞿曇後出求道,實無神聖自稱為佛。而王捨我欲專奉之,今欲與佛捔試道德,知誰為勝?勝者王便終身奉之。」王言:「大善!」王即嚴駕往到佛所,禮畢白言:「富蘭迦葉欲與世尊捔盡道力現神變化,不審世尊為可爾不?」佛言:「大佳。」結期七日當捔變化,王於城東平廣好地立二高座,高四十丈七寶莊校,施設幢幡整頓座席,二座中間相去二里,二部弟子各坐其下,國王群臣大眾雲集,欲觀二人捔其神化。於時迦葉與諸弟子先到座所登梯而上,有鬼神王名曰般師,見迦葉等虛妄嫉妒,即起大風吹其高座,坐具顛倒幢幡飛揚,雨沙礫石眼不得視;世尊高座淡然不動。佛與大眾庠序而來,方向高座忽然已上,眾僧一切寂然次坐。王及群臣加敬,稽首白佛言:「願垂神化厭伏邪見,並令國人明信正真。」於是世尊即於座上□然不現,即昇虛空奮大光明,東沒西現四方亦爾,身出水火上下交易,坐臥空中十二變化,沒身不現還在座上,天龍鬼神華香供養,讚善之聲震動天地。富蘭迦葉自知無道,低頭慚愧不敢舉目。於是金剛力士舉金剛杵,杵頭火出以擬迦葉:「何以不現卿變化乎?」迦葉惶怖投座而走,五百弟子奔波迸散。世尊威顏容無欣慼,還到祇樹給孤獨園,國王群臣歡喜辭退。   於是富蘭迦葉與諸弟子受辱而去,去至道中逢一老優婆夷,字摩尼,逆罵之曰:「卿等群愚不自忖度,而欲與佛比捔道德,狂愚欺誑不知羞恥,亦可不須持此面目行於世間也。」富蘭迦葉羞諸弟子至江水邊,誑諸弟子:「我今投水必生梵天,若我不還則知彼樂。」諸弟子待之不還,自共議言:「師必上天我何宜住?」一一投水冀當隨師,不知罪牽皆墮地獄。   後日國王聞其如此,甚驚怪之,往到佛所白佛言:「富蘭迦葉師徒迷愚,何緣乃爾?」佛告王曰:「富蘭迦葉師徒重罪有二:一者三毒熾盛自稱得道,二者謗毀如來慾望敬事。以此二罪應墮地獄,殃咎催逼使其投河,身死神去受苦無量。是以智者守攝其心,內不興惡外罪不至。譬如邊城與寇連接,守備牢固無所畏懼,內人安隱外寇不入,智者自護亦復如是。」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妄證求賂行已不正,  怨譖良人以枉治世,  罪牽斯人自投於坑。  如備邊城中外牢固,  自守其心非法不生,  行缺致憂令墮地獄。」   佛說偈已重告王曰:「乃往昔時有二獼猴王,各主五百獼猴。一王起嫉妒意欲殺一王,規圖獨治,便往共鬥,數數不如羞慚退去。到大海邊海曲之中,有水聚沫風吹積聚高數百丈,獼猴王愚癡謂是雪山,語群輩言:『久聞海中有雪山,其中快樂甘果恣口,今日乃見,吾當先往行視,若審樂者不能復還,若不樂者當來語汝。』於是上樹盡力跳騰,投聚沫中溺沒海底。餘者怪之不出,謂必大樂,一一投中斷群溺死。」佛告王曰:「爾時嫉妒獼猴王者,今富蘭迦葉是也:群輩者,今富蘭迦葉弟子五百人是也;彼一獼猴王者,我身是也。富蘭迦葉前世坐懷嫉妒,為罪所牽自投聚沫絕群斷種,今復誹謗盡投江河,罪對使然累劫無限。」王聞信解作禮而去。◎◎   昔有七比丘入山學道,十二年中不能得道。自共議言:「學道甚難,毀形執節不避寒苦,終身乞食受辱難堪,道卒叵得罪難可除,唐自勞勤殞命山中,不如歸家修立門戶娶妻養子,廣為利業快心樂意。安知後事?」於是七人即起出山。佛遙知之應當得度,不忍小苦終墮地獄,甚可憐傷。佛即化作沙門往到谷口,逢七比丘,化人問曰:「久承學道,何以來出?」七人答言:「學道勤苦罪根難拔,分衛乞食受辱難堪,又此山中無供養者,璅璅積年恆守儉約,唐自困苦道不可得。且欲還家廣求利業,大作資財後老求道。」化沙門言:「且止且止!聽我所言。人命無常旦不保夕,學道雖難前苦後樂,居家艱難億劫無息,妻息會止願同安利,慾望永樂不遭患難,是猶治病服毒有增無損也。三界有形皆有憂惱,唯有信戒無放逸意,精進得道眾苦永畢。」   於是化沙門現佛身相,光像巍巍即說偈言: 「學難捨罪難,  居在家亦難,  會止同利難,  艱難無過有。  比丘乞求難,  何可不自勉?  精進得自然,  終無慾於人。  有信則戒成,  從戒多致寶,  亦從得諧偶,  在所見供養。  一坐一處臥,  一行不放恣,  守一以正心,  心樂居樹間。」   於是七比丘見佛身相,又聞此偈慚怖戰慄,五體投地稽首佛足,攝心悔過作禮而去,還入山中殞命精進,思惟偈義,守一正心閑居寂滅,得羅漢道。   法句譬喻經象品第三十一   昔者羅雲未得道時,心性麤獷言少誠信。佛敕羅云:「汝到賢提精舍中住,守口攝意勤修經戒。」羅雲奉教作禮而去,住九十日,慚愧自悔晝夜不息。佛往見之,羅雲歡喜趣前禮佛,安施繩床攝受震越,佛踞繩床告羅雲曰:「澡盤取水為吾洗足。」羅雲受教為佛洗足。洗足已訖,佛語羅云:「汝見澡盤中洗足水不?」羅雲白佛:「唯然見之。」佛語羅云:「此水可用食飲盥漱以不?」羅雲白言:「不可復用。所以者何?此水本實清淨,今以洗足受於塵垢,是以之故不可復用。」佛語羅云:「汝亦如是,雖為吾子國王之孫,捨世榮祿得為沙門,不念精進攝身守口,三毒垢穢充滿胸懷,亦如此水不可復用。」佛語羅云:「棄澡盤中水。」羅雲即棄。佛語羅云:「澡盤雖空,可用盛飲食不耶?」白佛言:「不可用。所以然者,用有澡盤之名,曾受不淨故。」佛語羅云:「汝亦如是,雖為沙門口無誠信,心性剛強不念精進,曾受惡名,亦如澡盤不中盛食。」佛以足指撥卻澡盤,澡盤應時輪轉而走,自跳自墮數返乃止。佛語羅云:「汝寧惜澡盤恐破不?」羅雲白佛:「洗足之器賤價之物,意中雖惜不大慇懃。」佛語羅云:「汝亦如是。雖為沙門不攝身口,麤言惡說多所中傷,眾所不愛智者不惜,身死神去輪轉三塗,自生自死苦惱無量。諸佛賢聖所不愛惜,亦如汝言不惜澡盤。」羅雲聞之慚愧怖悸。佛告羅云:「聽我說喻。昔有國王有一大象,猛黠能戰,計其力勢勝五百小象。其王興軍欲伐逆國,被象鐵鎧象士御之,以雙矛戟繫像兩牙,復以二劍繫著兩耳,以曲刃刀繫象四腳,復以鐵撾繫著象尾,被象九兵皆使嚴利。像雖藏鼻護不用鬥,像士歡喜知象護身命。所以者何?象鼻軟脆,中箭即死,是以不出鼻鬥耳。像鬥殊久出鼻求劍,像士不與,念此猛象不惜身命,出鼻求劍欲著鼻頭,王及群臣惜此大象,不復使鬥。」佛告羅云:「人犯九惡,唯當護口,如此大象護鼻不鬥。所以然者,畏中箭死。人亦如是,所以護口,當畏三塗地獄苦痛。十惡盡犯不護口者,如此大象分喪身命,不計中箭出鼻鬥耳。人亦如是十惡盡犯,不惟三塗毒痛辛苦。若行十善攝口身意,眾惡不犯,便可得道長離三塗,無生死患。」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我如象鬥,  不恐中箭,  常以誠信,  度無戒人。  譬象調伏,  可中王乘,  調為尊人,  乃受誠信。」   羅雲聞佛懇惻之誨,感激自勵剋骨不忘,精進和柔懷忍如地,識想寂靜得羅漢道。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精舍,為四部弟子、天龍鬼神、帝王臣民敷演大法。時有長者居士,名曰呵提曇,來詣佛所,為佛作禮,卻坐一面、叉手長跪白世尊曰:「久承洪化欽仰奉顏,逼私不獲願垂慈恕。」世尊令坐,即問所從來姓字為何?長跪答曰:「本居士種,字呵提曇,乃先王時為王調象。」佛問居士:「調象之法有幾事乎?」答曰:「常以三事用調大象。何謂為三?一者剛鉤鉤口著其□靽,二者減食常令飢瘦,三者捶杖加其楚痛。以此三事乃得調良。」又問:「施此三事何所攝治也?」曰:「鐵鉤鉤口以制強口,不與食飲以制身獷,如捶杖者,以伏其心,正爾便調。」曰:「作此伏者,為何所施用?」答曰:「如是伏已,可中王乘亦可令鬥,隨意前卻無有罣礙。」又問居士:「正有此法?復有其異?」答曰:「調象之法正如此耳。」佛告居士:「但能調象復能自調。」即曰:「不審自調其義雲何?唯願世尊彰演未聞。」佛告居士:「吾亦有三事,用調一切人,亦以自調得至無為。一者至誠制御口業,二以慈貞伏身剛強,三以智慧滅意癡蓋。持是三事度脫一切,離三惡道自致無為,不遭生死憂悲苦惱。」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如象名護財,  猛害難禁制,  繫靽不與食,  而猶慕逸象。  本意為純行,  及常行所安,  悉捨降結使,  如鉤制象調。  樂道不放逸,  能常自護心,  是為拔身苦,  如象出於陷。 「雖為常調,  如彼新馳,  亦最善象,  不如自調。  彼不能適,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能到調方。」   居士聞偈喜慶難量,內情解釋即得法眼,聽者無數皆得道跡。   法句譬喻經愛慾品第三十二   昔佛在羅閱祇國耆闍崛山精舍之中,為天人龍鬼轉大法輪。時有一人捨家妻子來至佛所,為佛作禮求為沙門,佛即受之令作沙門,命令樹下坐思惟道德。比丘受教便入深山,去精舍百餘里,獨坐樹間思道三年,心不堅固意欲退還,自念捨家求道勤苦,不如早歸見我妻子。作此念已便起出山。佛以聖達見此比丘,應當得道愚故還歸。佛以神足化作沙門,便往逆之道路相見。化人即問:「所從來也?此地平坦可共坐語。」於是二人便坐息語,即答化人:「吾捨家妻子求作沙門,處此深山不能得道,與妻子別不如本願,唐喪我命勞而無獲,今欲悔還見我妻子,快相娛樂後更作計。」須臾之間有老獼猴,久已遠離樹木之間,在無樹之處於中生活。化沙門問此比丘:「是獼猴何故獨在平地?無有樹木雲何樂此?」比丘答化人言:「我久見此獼猴,以二事故來住此耳。何等為二?一以妻子眷屬群多,不得飲食快樂恣口。二常晝夜上下樹木,腳底穿壞不得寧息。以此二事故捨樹木來住是間。」二人語頃,復見獼猴走還上樹。化沙門語比丘言:「汝見獼猴還趣樹木不也?」答曰:「見之,此蟲愚癡得離樹木,群從憒鬧不厭勞煩而還入中。」化人復言:「卿亦如是,與此獼猴復何異矣?卿本以二事故來入此山中。何等為二?一以妻婦舍宅為牢獄故,二以兒子眷屬為桎梏故。卿以是故來索求道斷生死苦,方欲歸家,還著桎梏入牢獄中,恩愛戀慕徑趣地獄。」化沙門即現相好丈六金色光明,普照感動一山,飛鳥走獸尋光而來,皆識宿命心內悔過。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如樹根深固,  雖截猶復生,  愛意不盡除,  輒當還受苦。  獼猴如離樹,  得脫復趣樹,  眾人亦如是,  出獄復入獄。  貪意為常流, 「習與憍慢並,  思想猗婬欲,  自覆無所見。  一切意流衍,  愛結如葛籐,  唯慧分別見,  能斷意根源。  夫從愛潤澤,  思想為滋蔓,  愛慾深無底,  老死是用增。」   比丘見佛光相炳著,又聞偈言悚然戰慄,五體投地懺悔謝過,內自改責即便卻息數隨止觀,在於佛前逮得應真。諸天來聽聞皆歡喜,散華供養稱善無量。   ◎法句譬喻經卷第三   ◎昔羅閱祇南四千里有國,奉事梵志數千人。時國大旱三年不雨,禱祠諸神無所不遍,王問梵志問其所由,諸梵志言:「吾等當齋戒訖竟,當遣人與梵天相聞,問其災異。」王言:「大善!齋戒所乏願見告示。」諸梵志言:「當得二十車薪酥蜜膏油華香旛蓋,金銀祭器盡用須之。」王即辦送,出至城外,去城七里平廣之地積薪如山,共相推獎其有不惜身者終生梵天,選得七人,當就火燒遣至梵天。七人受祭咒願訖,踧使上薪,從下放火當燒殺之。煙焰烔然熱氣直至,七人惶懼左右求救無有救者,舉聲曰:「三界之中寧有大慈愍念我厄者,願受自歸。」佛遙知之,尋聲往救,在虛空中顯現相好,七人見佛,悲喜跳踴:「唯願自歸救我痛熱。」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或多自歸,  山川樹神,  厝立圖像,  禱祠求福。  自歸如是,  非吉非上,  彼不能來,  度汝眾苦。  如有自歸,  佛法僧眾,  道德四諦,  必見正慧。  生死極苦,  從諦得度,  度世八難,  斯除眾苦。  自歸三尊,  最吉最上,  唯獨有是,  度一切苦。」   佛說渴訖火聲尋滅,七人獲安心喜無量。梵志國人莫不驚悚,仰瞻世尊光相赫奕分身散體,東沒西現存亡自由,身出水火五色晃昱,眾人見之五體歸命。於是七人從薪下出,悲喜交集而說偈言: 「見聖人快,  得依附快,  得離愚人,  為善獨快。  守正見快,  互說法快,  與世無諍,  戒具常快。  使賢居快,  如親親會,  近仁智者,  多聞高遠。」   於是七人說此偈已,及諸梵志願為弟子。佛即受之,皆為沙門,得羅漢道。國王臣民鹹各修道,天尋大雨國豐民寧,道化興隆莫不樂聞。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1 法句譬喻經   法句譬喻經卷第四   晉世沙門法炬共法立譯   喻愛慾品第三十二之二   ◎昔佛在捨衛國為天人說法,時城中有婆羅門長者,財富無數,為人慳貪不好佈施,食常閉門不喜人客,若其食時輒敕門士堅閉門戶,勿令有人妄入門堙A乞丐求索、沙門梵志不能得與其相見。爾時長者欻思美食,便敕其妻令作飯食,教殺肥雞薑椒和調炙之令熟。飲食飣餖即時已辦,敕外閉門,夫婦二人坐,一小兒著聚中央便共飲食。父母取雞肉著兒口中,如是數過初不肯廢。佛知此長者宿福應度,化作沙門,伺其坐食現出坐前,咒願且言:「多少佈施可得大富。」長者舉頭見化沙門,即罵之曰:「汝為道士而無羞恥,室家坐食何為搪突?」沙門答曰:「卿自愚癡不知慚羞,今我乞士何為慚羞?」長者問曰:「吾及室家自相娛樂,何故慚羞?」沙門答曰:「卿殺父妻母供養怨家,不知慚羞,反謂乞士何不慚羞?」   於是沙門即說偈言: 「所生枝不絕,  但用食貪慾,  養怨益丘塚,  愚人常汲汲。  雖獄有鉤鍱,  慧人不謂牢,  愚見妻子飾,  染著愛甚牢。  慧說愛為獄,  深固難得出,  是故當斷棄,  不親欲為安。」   長者聞偈驚而問之:「道人何故而說此語也?」道人答曰:「案上雞者是卿先世時父,以慳貪故常生雞中為卿所食。此小兒者,往昔作羅剎,卿作賈客大人乘船入海,每輒流墮羅剎國中,為羅剎所食。如是五百世壽盡,來生為卿作子,以卿餘罪未畢,故來欲相害耳。今是妻者,是卿先世時母,以恩愛深固,故今還與卿作婦。今卿愚癡不識宿命,殺父養怨、以母為妻,五道生死輪轉無際,周旋五道誰能知者?唯有道士見此睹彼,愚者不知,豈不慚羞?」於是長者□然毛豎如畏怖狀,佛現威神令識宿命,長者見佛即識宿命,尋則懺悔謝佛,便受五戒,佛為說法,即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國,祇洹說法。時有年少比丘入城分衛,見一年少女人端正無比,心存色慾迷結不解,遂便成病食飲不下,顏色憔悴委臥不起。同學道人往問訊之:「何所患苦?」年少比丘具說其意,欲壞道心,從彼愛慾願不如意,愁結為病。同學諫喻不入其耳,便強扶持將至佛所,具以事狀啟白世尊。佛告年少比丘:「汝願易得耳不足愁結也,吾當為汝方便解之。且起食飲。」比丘聞之坦然意喜,氣結便通。於是世尊將此比丘並與大眾,入捨衛城到好女捨,好女已死停屍三日,室家悲號不忍埋藏,身體臭脹不淨流出。佛告比丘:「汝所貪惑好女人者今已如此,萬物無常變在呼吸,愚者觀外不見其惡,纏綿罪網以為快樂。」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見色心迷惑,  不惟觀無常,  愚以為美善,  安知其非真。  以婬樂自裹,  譬如蠶作繭,  智者能斷棄,  不眄除眾苦。  心念放逸者,  見婬以為淨,  恩愛意盛增,  從是造牢獄。  覺意滅婬者,  常念欲不淨,  從是出邪獄,  能斷老死患。」   於是年少比丘見此女人,死已三日面色膀爛其臭難近,又聞世尊清誨之偈,悵然意悟自知迷謬,為佛作禮叩頭悔過。佛授自歸將還祇洹,沒命精進得羅漢道。所將大眾無央數人,見色慾之穢信無常之證,貪愛望止亦得道跡。   昔佛在捨衛精舍為天人龍鬼說法。時世有大長者,財富無數,有一息男年十二三。父母命終,其兒年小未知生活理家之事,泮散財物數年便盡,久後行乞由不自供。其父有親友長者大富無數,一日見之問其委曲,長者愍念將歸經紀,以女配之,給與奴婢車馬,資財無數,更作屋宅成立門戶。為人懶惰,無有計校不能生活,坐散財盡日更飢困。長者以其女故更與資財,故復如前遂至貧乏。長者數餉,用之無道,念叵成就,欲奪其婦更嫁與人,宗家共議。女竊聞之還語其夫:「我家群強勢能奪卿,以卿不能生活故,卿當雲何欲作何計也?」其夫聞婦言慚愧自念:「是吾薄福生失覆蓋,不習家計生活之法,今當失婦乞丐如故。恩愛已行貪慾情著,今當生別情豈可勝?」思惟反覆便興惡念,將婦入房,今欲與汝共死一處,即便剌婦還自刺害,夫婦俱死。奴婢驚走往告長者,長者大小驚來看視,見其已然,棺殮遣送如國常法。長者大小憂愁念女不去,須臾聞佛在世教化說法,見者歡喜妄憂除患,將家大小往到佛所,為佛作禮卻坐一面。佛問長者:「為所從來?何以不樂憂愁之色?」長者白言:「居門不德,前嫁一女,值遇愚夫不能生活,欲奪其婦便殺婦及身,共死如此。遣送適還過覲世尊。」佛告長者:「貪慾瞋恚世之常病,愚癡無智患害之門,三界五道由此墮淵,展轉生死無央數劫,受苦萬端由尚不悔,豈況愚人能得識此?貪慾之毒滅身滅族,害及眾生何況夫婦?」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愚以貪自縛,  不求度彼岸,  貪為財愛故,  害人亦自害。  愛慾意為田,  婬怒癡為種,  故施度世者,  得福無有量。  伴少而貨多,  商人怵惕懼,  嗜欲賊害命,  故慧不貪慾。」   爾時長者聞佛說偈,欣然歡喜忘憂除患,即於座上一切大小及諸聽者,破二十億惡,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精舍中,為天龍鬼神、帝王臣民說法。時有遊蕩子二人共為親友,常相追隨一體無異,二人共議欲作沙門,即便相將來至佛所,為佛作禮長跪叉手,白佛言:「願欲作沙門,唯見聽許。」佛便受之,即作沙門。佛令二人共止一房。二人共止,但念世間恩愛榮樂,更共咨嗟情慾形體,說其姿媚專著不捨念不止息,不計無常污露不淨,以此鬱怫病生於內。佛以慧眼知其想亂,走意於欲放心不住,以是不度。佛令一人行,便自化作一人入房,問之言:「吾等所思意志不離,可共往觀,視其形體知為何如?但空想念,疲勞無益。」二人相隨至婬女村,佛於村內化作一婬女人,共入其捨而告之曰:「吾等道人受佛禁戒不犯身事,意欲觀女人形容,當顧直如法。」於是化女即解瓔珞香薰衣裳,裸形而立臭處難近,二人觀之具見污露,化沙門即謂一人言:「女人之好,但有脂粉芬薰眾華沐浴塗香,著眾雜色衣裳以覆污露,強薰以香欲以人觀,譬如革囊盛屎有何可貪?」   於是化比丘即說偈言: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想汝,  則汝而不有。  心可則為欲,  何必獨五欲?  速可絕五欲,  是乃為勇力。  無慾無所畏,  恬惔無憂患,  欲除使結解,  是為長出淵。」   佛說偈已現其光相,比丘見之慚愧悔過,五體投地為佛作禮,重為說法,欣然得解便得羅漢。一人行還,見伴顏姿欣悅於常,即問其伴獨何如斯?即如事說佛之大慈愍度如此,蒙世尊恩得免眾苦。於是比丘重為說偈言: 「晝夜念嗜欲,  意走不念休,  見女欲污露,  想滅則無憂。」   其伴比丘聞此偈已便自思惟,斷欲滅想,即得法眼。   法句譬喻經利養品第三十三   昔佛將諸弟子至俱曇彌國美音精舍,為諸天人神龍說法。時彼國王名曰優填,有大夫人執行仁愛顯譽清潔,王珍其操每私恭敬。聞佛來化嚴駕共出,往至佛所為佛作禮卻坐常位。佛為國王及夫人婇女說無常苦空,人所由生合會別離怨憎會苦,由福生天、由惡入淵。國王夫人歡欣信解,各受五戒為清信士女,禮佛辭退還入宮中。時有婆羅門,名曰吉星,生一好女世間少比,至年十六無能訶者,懸金千兩積九十日,募索智者:「有能訶此女為不端正者,以金與之。」無敢應者。女以長大應當嫁處,念:「當與誰?若有端正如我女者,以女與之。聽聞沙門瞿曇釋迦之種,姿容金色世所希有,當以此女往配與之。」即便將至佛所為佛作禮,白佛言:「我女好潔世間無雙,年大應嫁世無匹偶,瞿曇端正可以為雙,故遠將來以配世尊。」佛告吉星:「卿女端正是卿家好,如我之好是諸佛好,我之所好其道不同,卿自譽女端正姝好。譬如畫瓶中盛屎尿有何奇特?好為所在?著眼耳鼻口,身之大賊,面首端正,身之大患,破家滅族殺親害子,皆由女色。吾為沙門,一身獨立由尚恐危,況受禍災殘賊之貨也?卿自將去,吾不受之。」於是梵志瞋恚便去,到優填王所讚女姿媚具白王言:「此女應相當為王妃,今以年大故送與王。」王見歡喜即納受之,拜為第二左夫人,即以印綬金銀珍寶賜與吉星拜為輔臣。此女得敘,每協嫉妒妖蠱迷王,數譖大夫人如是非一。王返辱曰:「卿等妖媚言返不遜,彼人操行可貴而返譖之。」此女心忌猶欲害之,數譖不已,王頗惑之,前後心謀伺其齋時,因勸白王:「今日之樂宜請右夫人。」王便普召敕令皆會,大夫人持齋獨不應命,反覆三呼執齋不移,王怒隆盛遣人拽出,縛著殿前欲射殺之。夫人不怖一心歸佛,王自射之箭還向王后,射輒還,數箭亦爾。時王大怖,自解而問之曰:「汝有何術乃致如此?」夫人對曰:「唯事如來歸命三尊,朝奉佛齋過中不餐,加行八事飾不近身,必是世尊哀顧若茲。」王曰:「善哉!豈可言不?」即出吉星女還其父母,以大夫人正理宮內。王與大夫人後宮太子,嚴駕群臣往到佛所,作禮卻坐叉手聽法。王即白佛,具以如事向佛陳之。佛告大王:「妖蠱女人有八十四態,大態有八,慧人所惡。何謂為八?一者嫉妒,二者妄瞋,三者罵詈,四者咒詛,五者鎮厭,六者慳貪,七者好飾,八者含毒,是為八大態。」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天雨七寶欲猶無厭,  樂少苦多覺之為賢,  雖有天欲慧捨不貪,  樂離恩愛為佛弟子。」   佛告大王:「人行罪福各有本性,所受影報萬倍不同,若行六德持齋福多,諸佛所譽,終生梵天福樂自然。」   佛說是時,王及夫人婇女大臣,一切心解,皆得道跡。   法句譬喻經沙門品第三十四   昔佛在捨衛國精舍之中,為天龍鬼神、國王人民說法。時有一年少比丘,晨旦著衣服柱杖持缽至大村中分衛。時大道邊有官菜園,外面種黍穄,其田外草中施張發箭,若有蟲獸盜賊來者,觸網箭發中箭則死。有一端正年少女子獨守此園,人欲往者遙喚示道乃得入園,不知道者必為發箭所殺。而此女子獨守悲歌,其聲妖亮,聽者莫不頓車止馬,迴旋蹀躡而欲趣之,盤桓不去皆坐聲響。時此比丘分衛行還,道聞歌聲,側耳聽音五情逸豫,心迷意亂貪著不捨,想是女人必大端正,思想欲見坐起言語,便旋往趣,未到中間意志怳惚,手失錫杖肩失衣缽殊不自覺。佛以三達見此比丘,小復前行為箭所殺,福應得道,為愚所迷欲蓋所覆,憐愍其愚欲度脫之,自化作白衣往到其邊,以偈呵之曰: 「沙門何行如意不禁,  步步著粘但隨思走,  袈裟被肩為惡不損,  行惡行者斯墮惡道。  截流自持折心卻欲,  人不割欲一意猶走,  為之為之必強自制,  捨家而懈意猶復染。  行懈緩者誘意不除,  非淨梵行焉致大寶?  不調難誡如風枯樹,  自作為身曷不精進。」   說此偈已即自復形,相好炳然光照天地,若有見者迷解亂止各得其所。比丘見佛心意□開如冥□□楚慼慼慼樊矷慼慼慼楚犛v□□間慼慼慼慼潛矷慼慼慼撢者L□□褽□□x□□□□□觚□禳姜□□   法句譬喻經梵志品第三十五   昔私訶牒國中有大山,名私休遮他,山中有梵志五百餘人,各達神通,自相謂曰:「吾等所得正是涅槃。」佛始出世初建法鼓開甘露門,此等梵志聞而不就,宿福應度,佛往就之獨行無侶。到其路口坐一樹下,三昧定意放身光明照一山中,狀如失火山中盡燃。梵志怖懼咒水滅之,盡其神力不能使滅,怪而捨走從路出山,遙見世尊樹下坐禪,譬如日出金山之側,相好炳然如月星中。怪是何神就而觀之。佛命令坐,問所從來?梵志對曰:「止此山中修道來久,旦欻火起燒山樹木怖而走出。」佛告梵志:「此是福火不傷損人,欲滅卿等癡結之垢。」梵志師徒顧相謂曰:「是何道士也?九十六種未曾有此。」師曰:「曾聞白淨王子名曰悉達,不樂聖位出家求佛。將無是也?」徒等啟師:「可共問佛,梵志所行事為如法不也?」師徒之等共起白佛:「梵志經法名四無礙,天文地理,王者治國領民之法,並九十六種道術所應行法,此經為是涅槃法不?願佛解說開化未聞。」佛告梵志:「善聽思之。吾從宿命無數劫來常行此經,亦得五通移山住流,更歷生死不可計數,既不得涅槃,亦復不聞有得道者。如汝等行,非名梵志。」   於是世尊以偈報曰: 「截流如渡無慾如梵,  知行已儘是謂梵志。  以無二法清淨渡淵,  諸欲結解是謂梵志。  非蔟結髮名為梵志,  誠行法行清白則賢。  飾髮無慧草衣何施?  內不離著外捨何益?  去婬怒癡憍慢諸惡,  如蛇脫皮是謂梵志。  斷絕世事口無麤言,  八道審諦是謂梵志。  已斷恩愛離家無慾,  愛著已儘是謂梵志。  離人聚處不墮天聚,  諸聚不歸是為梵志。  自識宿命本所更來,  生死得盡叡通道玄,  明如能嘿是謂梵志。」   佛說偈已告諸梵志:「汝等所修自謂已達涅槃,如少水魚豈有長樂?合本無者也。」梵志聞經五情內發喜悅,長跪白佛:「願為弟子。」頭髮自墮即作沙門,本行清淨因而得道為阿羅漢,天龍鬼神皆得道跡。   法句譬喻經泥洹品第三十六   昔佛在王捨城靈鷲山中,時與諸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時摩竭國王號名阿闍世,所領五百國各有姓名,近有一國,名曰越祇,不順王命欲往伐之,即召群臣講宣議曰:「越祇國人,富樂熾盛,多出珍寶,不首伏於我。寧可起兵往伐之不?」國有賢公承相名曰雨捨,對曰:「唯然。」王告雨捨:「佛去是不遠,聖哲三達靡事不貫,汝持吾聲往至佛所,如卿意智委悉問之,欲往伐彼寧得勝不?」承相受教,即嚴車馬往至精舍,前到佛所頭面著地為佛作禮。佛命令坐,公即就坐,佛問國承相:「從何所來?」公言:「王使臣來。稽首佛足,問訊起居餐食如常?」佛即問公:「王及國土人民臣下皆自平安不?」公言:「國主及民皆蒙佛恩。」公白佛言:「王與越祇國有嫌,欲往伐之,於佛聖意為可得勝不?」佛告承相:「是越祇國人民奉行七法不可勝之。王可諦思,勿妄舉動。」公即問佛:「何等七法?」佛言:「越祇國人數相聚會,講議正法修福自守,以此為常,是謂為一。越祇國人君臣常和,所任忠良教諫承用不相違戾,是謂為二。越祇國人奉法相牽無取無捨,不敢犯過上下循常,是謂為三。越祇國人禮化謹敬,男女有別長幼相承不失儀法,是謂為四。越祇國人孝養父母遜悌師長,受誡教誨以為國則,是謂為五。越祇國人承天則地,敬畏社稷奉順四時民農不廢,是謂為六。越祇國人尊道敬德,國有沙門得道應真方遠來者,供養衣被床臥醫藥,是謂為七。夫為國主行此七法難可得危,極天下兵共往攻之不能得勝。」佛告承相:「若使越祇國人持一法者尚不可攻,何況盡持如是七法?」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利勝不足恃,  雖勝猶復苦,  當自求勝法,  已勝無所生。」   雨捨承相聞佛說偈即得道跡,時會大小皆得須陀洹道。公即從坐起,白佛言:「國事煩多欲還請辭。」佛言:「可,宜知是時。」即從坐起禮佛而去,還至具事白王,即止不攻,持佛嚴教以化國內。越祇國人即來順命,上下相奉國遂興隆。   法句譬喻經生死品第三十七   昔佛在捨衛國祇洹精舍,為天人國王大臣廣說妙法。有一梵志長者居在路側,財富無數,正有一子其年二十,新為娶婦未滿七日,夫婦相敬言語相順,婦語其夫:「欲至後園中看戲,為得爾不?」上春三月夫婦相將至後園中,有一□樹高大華好,婦欲得華無人與取,夫知婦意欲得□華,即便上樹正取一華,復欲得一展轉上樹乃至細枝,枝折墮地傷中即死。居家大小奔波跳走往趣兒所,呼天傷哭斷絕復甦,中外宗族來者無數,皆甚悲痛,聞者莫不傷心,見者莫不痛哀,父母妻息怨咎天地謂為不護,棺殮衣被如法遣送,還家啼泣不能自止。於是世尊愍傷其愚往問訊之,長者室家大小見佛悲感作禮具陳辛苦。佛語長者:「止息聽法,萬物無常不可久保,生則有死罪福相追,此兒三處為其哭泣,懊惱斷絕亦復難勝。竟為誰兒?何者為親?」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命如華果熟,  常恐會零落,  已生皆有苦,  孰能致不死?  從初樂愛慾,  可婬入胞影,  受形命如電,  晝夜流難止。  是身為死物,  精神無形法,  假令死復生,  罪福不敗亡。  終始非一世,  從愛癡久長,  自作受苦樂,  身死神不喪。」   長者聞偈意解忘憂,長跪白佛:「此兒宿命作何罪舋,盛美之壽而便中夭?唯願解說本所行罪。」佛告長者:「乃往昔時有一小兒,持弓箭入神樹中戲,邊有三人亦在中看。樹上有雀,小兒欲射,三人勸言:『若能中雀者世稱健兒。』小兒意美引弓射之,中雀即死墮地,三人共笑,助之歡喜而各自去。經歷生死無數劫中,所在相遭共會受罪,其三人者,一人有福今在天上,一人生海中為化生龍王,一人今日長者身是。此小兒者,前生天上為天作子,命終來下為長者作子,墮樹命絕即生海中,為化生龍王作子,即以生日化生金翅鳥王取而食之。」   「今日三處懊惱涕哭,寧可言也?以其前世助其喜故,此三人者報以涕哭。」   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識神造三界,  善不善五處,  陰行而默至,  所往如響應。  色慾不色有,  一切因宿行,  如種隨本像,  自然報如影。」   佛說偈已,欲使長者意解,即以道力視其宿命,皆見天上、龍中之事。長者意解欣然即起,長跪叉手,白佛言:「願及大小為佛弟子,奉受五戒為優婆塞。」佛即授戒,重為說法無常之義,大小歡欣皆得須陀洹道。   法句譬喻經道利品第三十八   昔有國王治行正法民慕其化,無有太子以為愁憂。佛來入國便出覲尊,聽經歡欣即受五戒,一心奉敬唯願有子,晝夜精進三時不懈。有一給使其年十一常為王使,忠信奉法不失威儀,謙卑忍辱精進一心學誦經偈,知時先起已辦香火,數年之中精進如是不以為勞,卒得重病遂致無常。其神來還為王作子,乳餔長大至年十五立為太子。父王命終襲代為王,憍慢自恣婬泆欲樂,晝夜耽荒不理國事,臣僚廢朝民被其患。佛知其行不會本識,將諸弟子往到其國。王聞佛來,如先王法,大眾奉迎稽首於地卻坐王位,佛告王曰:「國土人民群僚百官,悉自如常不?」王曰:「為人年幼未能綏化,皆蒙聖恩國土無他。」佛告王曰:「王今自知本所從來,作何功德得此王位?」王曰:「不審。頑愚不達,不知先世所從來也。」佛告大王:「本以五事得為國王。何等為五?一者佈施得為國王,萬民奉獻宮觀殿堂資財無極。二者興立寺廟供養三尊床□幃帳以是為王,在於正殿御座理國。三者親身禮敬三尊及諸長德以是為王,一切萬民莫不為之作禮。四者忍辱身三口四及意無惡以是為王,一切見者莫不歡欣。五者學問常求智慧以是為王,決斷國事莫不奉用。行此五事世世為王。」   於是世尊以偈頌曰: 「人知奉其上,  君父師道士,  信戒施聞慧,  終吉所生安。  宿命有福慶,  生世為人尊,  以道安天下,  奉法莫不從。  王為臣民主,  常以慈愛下,  身率以法戒,  示之以休咎。  處安不忘危,  慮明福轉厚,  福德之反報,  不問尊以卑。」   佛告王曰:「王前世時為大王給使,奉佛以信、奉法以淨、奉僧以敬、奉親以孝、奉君以忠,常行一心精進佈施,勞身苦體初不懈惓。是福追身,得為王子補王之榮。今者富貴而反懈怠。夫為國王當行五事。何謂為五事?一者領理萬民無有枉濫。二者養育將士隨時稟與。三者念修本業福德無絕。四者當信忠臣正直之諫,無受讒言以傷正直。五者節欲貪樂心不放逸。行此五事,名聞四海福祿自來。捨此五事,眾綱不舉,民困則思亂,士勞則勢不舉;無福,鬼神不助;自用失大理,忠臣不敢諫;心逸國不理臣,□覷□稟裀□大□切導□□□□□□□耔□□□□   於是世尊重說偈言: 「夫為世間將,  修正不阿枉,  調心勝諸惡,  如是為法王。  見正能施惠,  仁愛好利人,  既利以平均,  如是眾附親。」   佛說偈已,是時王大歡喜,起住佛前,五體投地懺悔謝佛,即受五戒,佛重說法,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精舍為諸天人、國王大臣、四輩弟子說無上大法。時捨衛國南有深山,其中常出野象,像有三色,白、青、黑者。國王欲得好名鬥大象,輒遣人往捕取將來,付調象師,三年之中便可乘騎亦可令鬥。時有一神像,龍之所生,身白如雪尾赤如丹,兩牙如金色,獵師見此非常好像,還白國王:「有此大象,其形如是,宜大王乘。」王即募捕象師三十餘人,遣令捕此象。人眾往到象所,張□欲捕象,而此神像知諸人意,即便來前而墮□中,眾人皆來而欲捕之,像便瞋恚逆蹸跳之,近者即死遠者得走,像逐不置。時山脅有諸年少道人,多力勇健,山中學道大久未得定意,遙見此象追逐殺人,道人憐愍人故,自恃勇健欲往救之。佛已遙見,恐此比丘為神像所殺,佛即到邊放大光明,像見佛光怒止恚解,不復追逐殺人。比丘見佛,迎為作禮。佛為比丘即說偈言: 「勿妄嬈神像,  以招苦痛患,  惡意為自殺,  終不至善方。」   比丘聞偈,即便稽首懺悔謝過,內自篤責深惟為非,即於佛前逮得應真。時捕像人即皆還,穌走者尋還,皆得道跡。   昔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時國王瓶沙有一大臣,犯事免退徙著南山中,去國千里外。由來無人不熟五穀,大臣到中,泉水流溢五穀大熟,四方諸國有飢寒者,皆來至此山中,數年之中便有三四千家,來者給與田地令得生活。其中三老諸長宿年共議:「國之無君猶身之無首。」相將至大臣所,舉大臣為國王。大臣答長老曰:「若以我為王者,當如諸國王之法,左右大臣文武將士,上下朝直髮女闐宮,租稅穀帛當如民法。」諸國老曰:「唯然奉命一隨王法。」即立為王,處置群臣文武上下,發調人民築城作捨,宮殿樓觀,民被苦毒不復堪諧,皆發想念欲謀圖王。諸姦臣輩將王出獵,去城三四十里,於曠野澤中,牽王欲殺。王問左右:「何緣殺我?」答曰:「民慕豐樂奉王以禮,民困思亂破家圖國。」王告之言:「卿等自為非我本造,枉殺我者神祇知之。聽我發一願,死不有恨。」即願曰:「我本開荒出穀養民,來者皆活,富樂無極,自共舉我立為國王,依案諸國自共作此,今反殺我。我實無惡於此人民,若我死者,願作羅剎,還入故身中,當報此怨。」於是絞殺棄屍而去。三日之後,王神即作羅剎還入故身中,自名阿羅婆,即起入宮絞殺新王,並及後宮婇女左右姦臣,即皆殺之。羅剎瞋恚出宮,盡欲殺人。國中三老草索自縛,來向羅剎自首:「此是姦臣所為,非是細民所可能知,乞丐原恕願還治國。」曰:「我是羅剎,何與人等共從事也?食飲當得人肉,羅剎急性忿不思難。」三老曰:「國是王許,故當如前,食飲所須當相差次。」國老共出,宣令人民皆共探籌,以此為次家出一小兒,生用作食食羅剎王。三四千家正有一戶,為佛弟子,居門精進五戒不犯,隨民探籌,得第一籌。有一小兒,當先食鬼王。賢者大小懊惱啼哭,遙向崛山,為佛作禮悔過自責,佛以道眼見其辛苦,便自說言:「因是小兒當度無數人。」便獨飛往至羅剎門,現變光相照其宮內。羅剎見光疑是異人,即出見佛,便起毒心欲前吸佛,光刺其目,擔山吐火皆化為塵,至久疲頓然後降化,請佛入坐頭面作禮。佛為說經,一心聽法,即受五戒為優婆塞。裡吏催食奪兒將來,室家嗥哭隨道而來,觀者無數為之悲哀。吏抱兒擏食著羅剎前,羅剎即持此小兒擎食至佛前,長跪白佛言:「國人相差次以小兒為食,我今受佛五戒,不復得食此小兒,請以小兒佈施佛,為佛作給使。」佛為受之,即說咒願,羅剎歡喜得須陀洹道。佛以小兒著缽中,擏出宮門,還其父母而告之曰:「快養小兒勿復愁憂。」眾人見佛莫不驚愕,怪是何神?此兒何福而獨救之?羅剎所食奪還父母。於是世尊在於大眾中央而說偈言: 「戒德可恃怙,  福報常隨己,  見法為人長,  終遠三惡道。  戒慎除苦畏,  福德三界尊,  鬼龍邪毒害,  不犯有戒人。」   佛說偈已,無央數人見佛光像,乃知至尊三界無比,便皆歸化為佛弟子,聞偈歡欣皆得道跡。   昔佛在波羅奈國鹿野場上,為天人龍鬼、國王臣民、不可計眾而為說法。時大國王太子將從小國王世子五百餘人,往到佛所為佛作禮,卻坐一面而聽法。諸太子等,即白佛言:「佛道清妙玄遠難及,自古以來頗有國王太子大臣長者之子,捨國吏民恩愛榮樂行作沙門者不?」佛告諸太子:「世間國土榮樂恩愛,如幻如化如夢如響,卒來卒去不可常保。又國王太子以三事故不能得道。何謂三事?一者憍恣,不念學問佛經妙義以濟神本。二者貪取,不念佈施下貧困厄,群臣將士所有財寶,不與民共以修財本。三者不能遠離色慾愛樂之事、捨棄牢獄憂煩之惱,行作沙門滅眾苦難,以修身本。是以菩薩所生為王,除此三事,自致得佛。又有三事。何謂為三?一者少壯學問,領理國土,率化民庶,使行十善。二者中以財施貧窮孤寡,群臣將士與民同歡。三者每計無常命不久留,宜當出家行作沙門,斷苦因緣,勿更生死。三事不施獨無所得。」   於是世尊而自陳曰:「昔我前世作轉輪聖王,名曰南王皇帝,七寶導從,宮觀浴池,行宮戲園,及群臣太子夫人婇女象馬廚宰,各八萬四千。有子千人,勇猛精銳,一人當千,飛行虛空,周遊四方,自在所為無當前者。其壽八萬四千歲,以法治政,不枉人民。爾時聖王欻自念言:『人命短促無常難保,但當作福以求道真。念常佈施世間人民,所有財物與民共之,已種福德,唯當出家行作沙門,斷絕貪慾乃得滅苦。』王即敕梳頭人:『若見頭髮白,便當啟我。』至久數萬歲,梳頭人啟言:『白髮已生。』敕令拔之舉著案上。王見白髮,涕泣命曰:『第一使者忽然復至,今頭已白,宜當出家行作沙門,求自然道。』擎髮掌中自說偈言: 「『今我上體首,  白生為被盜,   已有天使召,  時正宜出家。』   「即召群臣立太子為王,行作沙門入山修道,畢人之壽,即生第二天上為天帝釋太子。於後領理天下亦如大王,復敕梳頭人:『若見白髮,便當啟我。』至久復啟:『白髮已生。』敕令拔之,擎著掌中而說偈言: 「『今我上體首,  白生為被盜,   已有天使召,  時正宜出家。』   「復召群臣立太子為王,即行作沙門入山修道,畢人之壽,復生天上為天帝釋。前天帝釋,畢天之壽,下生世間,為聖王作太子,此三聖主更為父子,上為天帝,下為聖主,中為太子,各各三十六反,數千萬歲,終而復始,行此三事,自致得佛。爾時父者,今我身是也;太子者,舍利弗是也;王孫者,阿難是也。更相從生展轉為王以化天下,是以特尊三界無比。」佛說是時,國王太子並諸太子,皆大歡喜受佛五戒,為優婆塞得須陀洹道。   法句譬喻經吉祥品第三十九   昔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為天人龍鬼轉三乘法輪。時山南恆水岸邊有尼揵梵志,先出耆舊博達多知,德向五通明識古今,所養門徒有五百人,教化指授,皆悉通達天文地理星宿人情,無不瞻察,觀略內外,吉凶禍福豐儉出沒,皆包知之。梵志弟子先佛所行應當得道,欻自相將至水岸邊,屏坐論語自共相問:「世間諸國人民所行,以何等事為世吉祥?」徒等不了,往到師所為師作禮,叉手白言:「弟子等學久所學已達,不聞諸國以何為吉祥?」尼揵告曰:「善哉問也!閻浮利地有十六大國,八萬四千小國,諸國各有吉祥,或金或銀,水精琉璃、明月神珠、象馬車輿、玉女珊瑚、珂貝妓樂、鳳凰孔雀,或以日月星辰、寶瓶四華、梵志道士,此是諸國之所好喜吉祥瑞應,若當見是稱善無量,此是瑞應國之吉祥。」諸弟子曰:「寧可更有殊特吉祥,於身有益、終生天上?」尼揵答曰:「先師以來未有過此,書籍不載。」諸弟子曰:「近聞釋種出家為道,端坐六年降魔得佛,三達無礙,試共往問,所知博採何如大師?」師徒弟子五百餘人,經涉山路往到佛所,為佛作禮坐梵志位,叉手長跪,白佛世尊曰:「諸國吉祥所好如此,不審更有勝是者不?」佛告梵志:「如卿所論世間之事,順則吉祥反則凶禍,不能令人濟神度苦。如我所聞吉祥之法,行者得福永離三界,自致泥洹。」   於是世尊而作頌曰: 「佛尊過諸天,  如來常現義,  有梵志道士,  來問何吉祥?  於是佛愍傷,  為說真有要,  已信樂正法,  是為最吉祥。  亦不從天人,  希望求僥倖,  亦不禱神祠,  是為最吉祥。  友賢擇善居,  常先為福德,  敕身承貞正,  是為最吉祥。  去惡從就善,  避酒知自節,  不婬於女色,  是為最吉祥。  多聞如戒行,  法律精進學,  修己無所爭,  是為最吉祥。  居孝事父母,  治家養妻子,  不為空乏行,  是為最吉祥。  不慢不自大,  知足念反覆,  以時誦習經,  是為最吉祥。  所聞常欲忍,  樂欲見沙門,  每講輒聽受,  是為最吉祥。  持齋修梵行,  常欲見賢明,  依附明智者,  是為最吉祥。  已信有道德,  正意向無疑,  欲脫三惡道,  是為最吉祥。  等心行佈施,  奉諸得道者,  亦敬諸天人,  是為最吉祥。  常欲離貪婬,  遇癡瞋恚意,  能習成道見,  是為最吉祥。  若以棄非務,  能勤修道用,  常事於可事,  是為最吉祥。  一切為天下,  建立大慈意,  修人安眾生,  是為最吉祥。  智者居世間,  常習吉祥行,  自致成慧見,  是為最吉祥。」   梵志師徒聞佛說偈,欣然意解,甚大歡喜,前白佛言:「甚妙世尊!世所希有,由來迷惑未及□□j□□褸楰□□□□梁毼□診□□褽□誇飾□□礽□驖□□褸□□□□□□□□祖□□□榯□諑□□□□驖□□稟□駢□香u駜□□□□□諑□□禳姜□□   法句譬喻經卷第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No. 212   出曜經序   《出曜經》者,婆須密舅法救菩薩之所撰也,集比一千章,立為三十三品,名曰法句,錄其本起,繫而為釋,名曰出曜。出曜之言,舊名譬喻,即十二部經第六部也。有罽賓沙門僧伽□澄,以前秦建元十九年,陟蔥嶺、涉流沙,不遠萬里來至長安。其所闇識富博絕倫,先師器之。既重其人,吐誠亦深,數四年中,上聞異要,奇雜盈耳。俄而三秦覆墜,避地東周。後秦皇初四年,還轅伊洛,將返舊鄉,佇駕京師,望路致慨,恨《法句》之不全、《出曜》之未具,緬邈長懷,蘊情盈抱。太尉姚旻,篤誠深樂,聞不俟駕,五年秋請令出之,六年春訖。澄執梵本,佛念宣譯,道嶷筆受,和碧二師師法括而正之。時不有怙,從本而已。舊有四卷,所益已多,得此具解,覽之畫然矣。予自武當,軒衿華領,諮詢觀化,預參檢校,聊復序之。弘始元年八月十二日僧叡造首。   出曜經卷第一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常品第一之一   昔佛在波羅□國。佛告諸比丘:「當來之世,眾生之類壽八萬四千歲。爾時壽八萬四千歲眾生輩,於此閻浮利內,眾生共居一處,穀米豐熟人民熾盛,雞狗鳴喚共相聞聲。」佛告比丘:「汝等當知,爾時人民,女年五百歲,便外適娶。爾時有王,名曰蠰佉,七寶導從,以法治化無有阿曲。有自然羽寶之車,高千肘廣十六肘,豎立修治眾寶瓔珞,在大眾中,分檀佈施無吝悔心,造立功德為眾導首,與諸沙門婆羅門諸得道者,遠行住止經過居宿皆悉給施,有所求索無所吝惜。爾時眾生壽八萬四千歲,有如來出世,名曰彌勒,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如我今日,成無上正真等正覺,十號具足。常當將護無數百千諸比丘僧;如我今日,將護無數百千諸比丘僧。與諸大眾,廣說深法上中下善,義味微妙,具足清淨修於梵行;如我今日,與諸大眾廣說深法上中下善,義味微妙,具足清淨修於梵行。廣說如彌勒下生。如佛所說,有經名曰六更樂道,若有眾生生其中者,若眼見色,盡見善色不見惡色,見愛不見非愛,見可敬不見非可敬,見可念不見非可念,見美色不見非美色。諸有眾生耳聞聲者,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細滑、意知法,乃至天帝亦復如是。」   爾時世尊遊毘捨離獼猴池水大講堂上,爾時眾多毘捨離諸童子等,各生此念:「我等宜可共相率合至世尊所問訊禮覲。」其中童子,或有乘載青馬青蓋被服皆青,或有乘載青黃赤白,被服皆白,搥鐘鳴鼓作倡伎樂,前後導從至世尊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知,若有不見諸天遊觀至後園浴池者,今當觀此諸童子等,所著法服乘載輿輦,與彼諸天亦無差別。所以然者,諸天被服與此無異。」   爾時座上數百千眾生之類,各作是念:「我等宜可發真誠誓,使我等後生生天上人中,恆著此法服永已不離,使當來世有佛興出,聞甚深法,永離苦惱入泥洹界。」如來以知眾生心念,求生三有不離苦惱,便與大眾而說此偈: 「所行非常,  為磨滅法,  不可恃怙,  變易不住。」   爾時眾生聞此一句偈,不可稱計百千眾生,於現法中漏盡意解,皆得道果。   昔有婆羅門四人皆得神通,身能飛行神足無礙。此四梵志自相謂言:「其有人民以餚饌食,施瞿曇沙門者,便得生天不離福堂,有聞法者入解脫門,我等今日意貪天福,不願解脫不須聞法。」是時,四人各執四枚甘美石蜜,一人先至如來所,奉上世尊。如來受已,告彼梵志而說此偈,所行非常;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二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復說此偈,謂興衰法;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三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受已,復說此偈,夫生輒死;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四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受已,復說此偈,此滅為樂;梵志聞已以手掩耳,各捨之去。   如來觀彼心意念,知應得度,便以權便隱形不現,四人各聚一處自相謂言:「我等雖施瞿曇沙門,意不決了,瞿曇沙門有何言教?」先問前者:「奉上石蜜得何言教?亦不聞法乎?」對曰:「我從如來聞一句義,所行非常;聞此義已即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二人:「至如來所得何言教?」其人復自陳說:「吾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謂興衰法;吾聞此已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三人:「汝至如來所得何言教?」其人復自陳說:「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夫生輒死;吾聞此已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四人:「汝至如來所得何言教?」其人對曰:「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此滅為樂。」四人說此偈已心開意解,得阿那含道。   爾時四人自知各得道證,還自懇責,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須臾退坐白世尊曰:「唯願如來!聽在道次得為沙門。」世尊告曰:「善來比丘!快修梵行。」爾時四人頭髮自墮,身所衣服變為袈裟,尋於佛前得羅漢道。   佛臨欲般泥洹時,告大迦葉及阿那律:「汝等比丘當承受我教、敬事佛語,汝等二人莫取滅度,先集契經、戒律、阿毘曇及寶雜藏,然後當取滅度,廣說乃至供養舍利。」盡耶旬竟,便共普會集此諸經,五百羅漢皆得此解脫,捷疾利根眾德備具普集一處,便與阿難敷師子高座,勸請阿難使昇高座。已昇高座便問阿難:「如來最初何處說法?」時阿難便說:「聞如是一時。」說此語已,時五百羅漢皆從繩床上起,在地長跪:「我等躬自見如來說法,今日乃稱聞如是一時。」普皆舉聲相對悲泣。時,大迦葉即告阿難曰:「從今日始出法深藏,皆稱聞如是,勿言見也。」「佛在波羅□仙人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告五比丘:『此苦原本,本所未聞、本所未見,廣說如經本。』」是時,眾人已集契經。是時,尊者迦葉復問阿難:「如來最初何處說戒律?」時阿難報大迦葉:「吾從佛聞如是。一時佛在羅閱城伽蘭陀竹園,時迦蘭陀子名曰須陳那,出家學道在比丘境,最初犯律,至不度法,廣說如戒律。」是時,迦葉復問阿難:「如來最初何處說阿毘曇?」   阿難曰:「吾從佛聞如是。一時佛在毘捨離獼猴池側普集講堂所。爾時世尊見拔耆子因緣本末,告諸比丘:『諸無五畏恚恨之心者,便不墮惡趣,亦復不生入地獄中,廣說如阿毘曇。』」初夜集阿毘曇竟,後夜便說出曜,而說此偈:「睡眠覺寤,何以故說,睡眠覺寤?如世尊等,正覺所說:『夫睡眠者,損命愚惑,有所傷壞,不成果證,沒命無救,不至明處。所以然者,如人覺寤,便能修德,造立善本,耽著睡眠,便失此法,故謂愚惑。』」   時座中復有說者:「如佛所言:『若有眾生,覺寤之中,所念眾事,於睡眠中,澹然無想。』世尊告諸比丘:『寧睡不覺,此雲何通?』是故佛說除去睡眠常念覺寤,如佛說偈,睡眠覺寤,宜歡喜思,言歡者內心踴躍,喜怡歡樂善心生焉,是故稱說宜歡喜思。聽我所說者,專意一心無有亂想,意定無誤堪任承受,是以故說聽我所說撰記出曜。言出曜者,過去恆沙諸佛世尊,皆共讚歎出曜法義,如來世尊亦名最勝。雲何為最勝?勝諸結使不善之法,勝婬怒癡,勝一切生死結縛,勝外道異學尼乾子等九十六種術,於中特出,故曰最勝。演說暢達無有留滯,布現演吐為諸天人,義味成就,是故說撰記出曜。如世尊所說,演說暢達無有留滯,如世尊說一切通達,仙人慈哀一身無餘,如世尊所說者,暢達演說言無留滯,故曰世尊說也。一切通達者,一切智達、一切示現、一切通了、分別一切義。遊六神通成無上道,如來六通亦非羅漢所能及逮,佛為諸度最勝最上,於諸法相悉能分別,故曰一切通達也。仙人慈哀者,一切充滿生死悕望如父母之想,擁護心慈哀之意,諸佛世尊亦言仙人,修神足道亦名仙人,眾德具足亦名仙人,長夜修善亦名仙人,是以故說仙人慈哀也。一身無餘者,所謂身者,依四大根本更無復有,亦無邊際,亦無出生,如佛存在躬自演說。阿難!當知末後境界,末後無胎末後所受形分如我。阿難!更不復見天地方域,更受此身,此是苦邊,故曰一身無餘也。」  所行非常,  謂興衰法,  夫生輒死,  此滅為樂。   昔諸梵志各誦師法,分為二部,所見萬物皆有,一部自稱萬物皆無。諸言有者,如來分別除去猶豫斷其悕望,便與演說所行非常。諸言有者,自有讚誦:  以利輪劍,  殺害眾生,  恆知惠施,  無有善惡:  亡形不變,  身體中間,  利劍來往,  不傷其命:  地大恆在,  風界無著,  火受苦樂,  命根亦爾:  正使利劍,  通達來往,  亦不見有,  善惡之報:  設害父母,  無善惡報,  況當餘者,  而有其果?   猶如以瓶盛雀,有人打瓶,雀便飛逝;傷害眾生,命自遠逝,無所傷損。如來世尊,欲去彼邪見眾生,故曰所行非常不可恃怙,遷轉不住為磨滅法,命如朝露暫有便滅,故曰所行非常。   一部自稱萬物無者,共相慶賀成我等義。如來觀彼心中所念而告之曰:「謂興衰法,夫興衰者,夫盛有衰,合會有離,無身則已,受身有何可避?」梵志復作是念:「設衰耗法更不生者,則成我義。」是故世尊重與說義:「夫生輒死,輪轉不住,諸受陰持共相受入,慧眼觀察乃能分別,猶如日光塵數流馳難可稱計。」此五盛陰身,眾行所逼流轉生死,無有懈息,故曰夫生輒死。此滅為樂者,所謂永盡無餘,無慾著意,常息安寧最第一樂,無生滅想成第一義,無慾樂、無為樂、無漏樂、盡樂、滅樂,故曰此滅為樂。  何喜何笑,  念常熾然,  深蔽幽冥,  而不求錠?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食後日晡,有眾比丘及天帝臣民四輩弟子,欲聽如來說甘露法。有異方道士異學婆羅門七人,頭鬚皓白拄杖呻吟來至佛所,稽首作禮叉手白佛言:「吾等遠人伏承聖化,久應歸命道術有簡,今乃得來覲睹聖顏,願為弟子得滅眾苦。」佛即聽受,悉為沙門,敕七比丘共止一房。然此七人睹見世尊,尋得為道,不計無常變易之法,共坐房中思惟世事,小語大笑不念成敗,命日促盡不與人期,但共戲笑恣意放逸不念無常。爾時世尊起至房中,而告之曰:「卿等為道,當求度世無為之道,何為大笑?一切眾生自憑五事。何謂為五?一者恃怙年少,二者恃怙端正,三者恃怙力勢,四者恃怙才器,五者恃怙貴族。卿等七人小語大笑,恃怙何等?」於是世尊即說頌曰: 「何喜何笑,  念常熾然,  深蔽幽冥,  而不求錠?」   何喜何笑者?爾時世尊告七人曰:「汝等七人來在道境,亦復不在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復告比丘:「我先有教,未能盡漏不可有所恃怙,汝等受形未脫結縛,蛇蚖共居成五盛陰,雲何於中小語大笑?當念此苦永劫不除,方興戲笑以成塵垢,苦哉難悟,卿等是也。」故曰,何喜何笑,是世尊教敕之言。念常熾然者,雲何為熾然?以無常火而為熾然,亦以苦火而為熾然,愁憂苦惱而為熾然。又以何等而見熾然?愛慾瞋恚愚癡憍慢,嫉妒恚疑所見熾然,故曰念常熾然。深蔽幽冥者,猶人夜行不睹顏色,生盲無目不見玄黃,如此幽冥蓋不足言。所謂大幽冥者,無明纏絡遍人形體無空缺處,是謂大冥覆蔽眾生,不別善惡趣要之本,不別白黑縛解之要道俗之法,亦復不知善趣惡趣出要滅盡,故曰深蔽幽冥。而不求錠者,雲何為錠?所謂智慧之錠,以智慧錠為照何等?答曰:知結所興以道滅之,分別善趣惡趣出要之本,能別白黑縛解之要道俗之法,善能分別善趣惡趣出要滅盡,普曜諸法無不明照,而更捨之乃趣冥道故,曰而不求錠。  諸有形器,  散在諸方,  骨色如鴿,  斯有何樂?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異比丘,日至城外曠野塚間,路由他田乃得達過,其主見已便興瞋恚:「此何道士日此往來不修道德?」即問道人:「汝何乞士,在吾田中縱橫往來,乃成人蹤?」道人對曰:「吾有鬥訟來求證人。」時彼田主宿緣鉤連應蒙得度,便逐道人私匿從行,見曠塚間屍骸狼籍膀脹臭爛,鳥狩食噉散落異處,或有食噉盡不盡者,有似炙鴿蛆蟲□簠□筧颩□r□□岧□□i□儩儻鉦□□□|秒椔亥r□□□□□□□□□□詳葨□□£□嶢□另□□□□□□□□□□□□□□秒椑{□屨□□□紅□□□□瑁|□煥□□□□□葨瀦□□□襦□□□騿憮~鶠潦J瀨□□砥潤洈`臥□□□□□□飽樊^注□□□□J黥□鯊□晥□□□鋦□|□□□□煦m魽慼慼粹a說□舨左該□□□□□□奧□□□□鋤譣|□□硥□□□□蝦□□□誘W蕁擁哄慼慼播嵙v亡祤□□環□□□□□犖掠鋦□□臥說慼滿慼慼慼慼潑l鵅楚慼慼慼慼慼澎坎G□邥□□軨□□□噯□□鋦□皞□□□稐§□□□軦逢令□□□□□譯□□犖稦□□□邥□襤楫□□驦□□犖穌§辦邦紅﹛慼歎□□f□玥□句□擯□ヾ敷搘銦慼   爾時世尊天眼清淨無瑕穢,觀見二人成其果證,因宿本緣,亦欲示現後學之徒,使將來世現其大明,正法久存無能中滅,便自稱慶而說此偈。諸有形器者,或有手腳臂肘腰臗髀膊、膝踝足跟髑髏支節,各在異處,是故說曰諸有形器。散在諸方者,猶木無識,本所愛樂不去心懷,莊嚴文飾香花脂粉芬熏其身,今皆散落,各在異處。骨色如鴿者,本所眾生億百千數,而見愛念觀無厭足,如今億百千眾所見薄賤,睹皆怖懅身毛為豎,是故說曰骨色如鴿。斯謂何樂者,世言有樂則是凡夫愚惑之人,智者所棄,愚人所樂,智者懷愧但有醜陋,愚者翫習甘樂不捨,藏匿懷抱。  若如初夜,  識降母胎,  日涉遷變,  逝而不還。   如佛世尊敷演言教有三有為,有為之相興衰變易。問曰:「故當萬物恆有常者,死屍骸骨不久存乎?百二十時謂之一日一夜,若當形骸久存世者,一人形體遍滿世界。」答曰:「以其眾生與根共生、與根共滅,以是之故骸不久存。設當眾生與根共滅與根共生者,骸骨便當久存於世。復次與識共生與識共滅,是時形骸不久在世,若當眾生與識共滅與識共生,爾時形骸久存於世。」問曰:「若當老耄久存世者,人初出胎頭髮恆不白乎?」答曰:「所謂頭髮皓然白者非衰老義。」「此義雲何乎?」答曰:「依彼受形分時,便有衰色之變,有白髮生猶酒酥麻油必有濁滓,受形分時亦復如是,便有衰色白髮生焉。」是故說曰若如初夜。識降母胎者,猶如男識女識降在母胎,據在一時之內,或生或滅,經百千變起滅不息猶如輪轉,不可稱計,唯有天眼乃得見耳。時識過去及還來者,亦非神咒技術能制,去自永逝來亦無跡,識處母胎生滅不停亦復如是,猶河東流終不西顧,胎識去過終不還反,唯有天眼,見胎識還見胎識去。  晨所睹見,  夜則不現,  昨所瞻者,  今夕則無。  我今少壯,  無所恃怙,  少者亦死,  男女無數。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阿難,到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城分衛,遙見門外有眾男子作倡伎樂而自娛樂。尊者阿難入城乞食訖欲還出城,見此伎人忽已命終,眾人舁舉號哭相向。時尊者阿難便生此念:「奇哉變怪無常對至,何其速乎?我向晨朝入城乞食,見此男子五樂自娛,像如天子,如今受對取無常耶?」時尊者阿難出捨衛城祇洹精舍,收攝衣服淨洗手足,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尊者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唯然世尊!我向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有男子作倡伎樂五欲自娛,便入城乞,還出在外,見此男子忽已命終,眾人舁舉號哭相向。時我,世尊!便生此念:『奇哉變怪無常對至,何期速乎?我向晨朝入城乞食,見此男子五樂自娛,像如天子,如今受對,取無常耶?』我今所見甚為奇特,未曾所睹。」世尊告曰:「汝今,阿難!有何奇特?我曾所睹乃為奇特,出過汝今所見者上。我曾昔日到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城分衛乞食。時我,阿難!見有男子在祇洹門外作倡伎樂五欲自娛,時我入城乞食訖還出城外,見此男子作倡伎樂如本不誤。我見奇特出汝者上。」爾時阿難即白佛言:「此是常儀,有何奇特?」佛告阿難:「命速於風,逝難制御,汝今方言,有何奇耶?」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比丘明鑒此法,為將來眾生現大光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便說出曜之偈: 「晨所睹見,  夜則不現,  昨所瞻者,  今夕則無。  我今少壯,  無所恃怙,  少者亦死,  男女無數。」   前所睹者夜則不見者,晨朝所見眾生之類數千百眾,暮則不見,諸有眾生思惟校計善根具足,意不錯亂,則自覺知命如琢石閃現已滅,誰當興意貪著此乎?唯有無聞凡夫愚人,乃興此心生貪著意。昨所瞻者今夕則無,如昨所見進止行來,設彼有念思惟善本殖眾功德,心便勇猛能自改悔,內自興發不可樂想,是故說曰,晨所睹見夜則不現,昨所瞻者今夕則無也。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如有愚人無所聞知,自怙強壯氣力熾盛,苟得自縱隨其所如不顧後慮。自稱端正顏貌殊特,餘者卑賤非我等友,色力財富出眾人表,既自盛壯獨步無侶,所願者得無能拒逆,所欲自恣不避豪強,亦復不思無常對至,不睹生死苦惱之患,是故說曰,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少壯亦死男女無數,正使無數眾生之類,男女大小受形分者,氣力殊特財富無數,所欲自恣年皆盛壯,於人世間壯者命終多於老者皆為無常,所見蹈藉,然彼終者先在世時不修功德,諸善之本無所恃怙,從今世至後世流馳五趣無有懈息,是故說曰,少者亦死男女無數。在胎自敗初出亦殤,既生子壞孩抱而喪,諸老少壯乃中間人,漸漸以次如果待熟。   六十千生六十百生,於生藏壞斯由害人,所謂人者國王一億則害導師商人父母,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興心起意害此輩人,或入阿鼻地獄或熱,大熱,啼哭,大啼哭等,活黑繩等,會地獄畢此罪已生六畜中,經歷劫數往來周旋,乃復人身,於其中間在生藏中不卒其命,是故說曰,在胎自敗也。初出胎亦壞者,或有眾生始出胎門而命終者,或有眾生,始欲造福功業未果,便於胎門中夭命者,斯由前身興心傷害彼造福人,是故說曰,初出亦殤。既生子壞者,或有眾生施功立德,在諸塔寺施設園果浴池橋樑清廁,功業未就為人所害,斯由先世害福德人,死入地獄畜生餓鬼,經歷久遠乃還復人,既生離胎於中逝殤,是故說曰,既生子壞也。孩抱而喪者,或有眾生於塔寺中施功立德,施設園果浴池橋樑清廁,功業已就餘功未幾,便為人所害,斯由前身興心殤害彼造福人,身壞命終入地獄中,於中畢罪生畜生中,雖得為人未別白黑,便於孩抱夭其命也。  諸老少壯,  及中間人,  漸漸以次,  如果待熟。   昔日尊者馬聲說偈曰: 「或有在胎喪,  已生在外□□□ 盛壯不免死,  老耄甘心受。  猶樹生狂花,  結實時希有,  志故必欲捨,  伺命召不忍。」   猶彼果樹隨時繁茂,狂華生長遇風凋落結實者鮮,或已結實遇雹墮落,或有未花而凋落者,或有已華而凋落者,其中成實待熟落者,少少耳。此眾生類亦復如是,於百千生其中身,若一若二處胎出胎少壯老疾,悉歸斯道無免此患,於百千生老壽命終若一若二,少壯死者不可稱計,是故說曰,諸老少壯及中間人,漸漸以次如果待熟。  命如果待熟,  常恐會零落,  已生皆有苦,  孰能致不死?   昔惡生明王嚴駕翼從詣後園遊觀,眾果樹木行列相當,彼國常禮,果熟乃食終不噉生。時王有教敕守園者,若有果蓏墮落地者不應獻上,有犯此制當梟其首。時守園人內自思惟:「此惡生明王暴虐無道,殺害生類無慈愍心,若當我今犯制者,死在旦夕不免其困。然今此園樹果眾多,在樹既少墮落者眾,設責我果更無於出。且自逃走求出家學。」即踰牆出至世尊所,五體投地願為沙門。佛即然可,得在道次,靜寂無為,不興巧便坐禪誦經,亦復不習戒律阿毘曇,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亦復不惟空閑曠野經行諷誦十二難得懃勞之要,自憑三事不慮後緣,內自喜慶:「我今已脫形急之患,今且自安焉知餘者。」爾時世尊觀其人心,欲使免苦濟眾厄難,欲使安處善法妙堂,欲拔根本離生死原,將入解脫無退轉道。爾時在眾便說此出曜偈曰: 「命如果待熟,  常恐會零落,  已生皆有苦,  孰能致不死?」   爾時比丘聞佛所說,內自怨責,懷慚愧心,在閑靜處思惟惡露止觀之道,即於彼處成阿羅漢。  譬如陶家,  埏埴作器,  一切要壞,  人命亦然。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一陶師造作瓦器,觸物不卻隨其形狀亦無疑難。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敕諸瓦師使造器皿,彼人事猥竟不成辦。時波斯匿王內懷恚怒,敕語傍臣:「至瓦師家毀壞其器。」時彼瓦師懼失命根,竊自逃走至迦屍國界,復於彼土造作瓦器。波斯匿王聞彼造器,復遣臣佐至彼國界,悉使壞破所造瓦器。時彼瓦師復自逃走至拘薩羅國,復於彼土造立瓦器。波斯匿王聞彼造器,復遣臣佐使壞其器。時彼瓦師財產竭盡無復生理,食不充口衣不蓋形,恆懼波斯匿王當取殺之,便復逃走入深山中,往至世尊所求為道人。時佛默然聽在道次。然彼人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王所害,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道亦復不習,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永離三事不懃採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瓦器之功,更不懼喪身之惱,唯有五盛陰為瓦之形,此為大畏無免其患。瓦器雖壞,不懼當墮地獄餓鬼畜生之道,五盛陰為形瓦器,先不造諸功德福業修諸善本,無所恃怙亦無歸趣,恆畏地獄餓鬼畜生。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觀了此義已,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睹其大明正法久存,爾時在眾便說此偈: 「猶如陶家,  埏埴作器,  一切要壞,  人命亦然。」   諸有生熟之器要當歸壞,漸成糞聚無可貪者,諸有生類受五盛陰為壞之器,及剎利、婆羅門、栴陀羅種受形分者,短壽長壽、饒財貧匱、端正醜陋、豪族卑賤、有顏無顏、智慧愚闇,盡歸於死,無常變易皆當捐棄在曠塚間。時彼比丘聞如來所說教訓之道,知無常之要,達罪福之源,解興衰之變,遵滅度之行,即於佛前得阿羅漢道。  猶如張綜,  以杼投織,  漸盡其縷,  人命如是。   昔日有人善能織□□□□送□濾兩覃□楚滕茬XR□□□□駢□□奿婀淪楓癒慼熨╮慼慼慼慼慼慼毅鵅撥~□□□□□樨榛□驤襋飀□□□飯R□□榕雜□□□諶耤慼慼慼毅堙慼慼慼慼慼慼澆魽慼慼撒銵摯癒慼熨R妥□□業詁□□槂□驖□奭□西□□□詛□□□送□□□□祰襮□□□□E□導□□送□□便□□□□羚覛兜□□送□□□槶□□駜G□□勵□襜西好□□□□□楰□誇驁□□□諒□□□黎□□□□榜□□□榭□餉□□□飼覯□覷詛□□□□殺社檇D都饅□禘隉憫釆]諑□視□E□飯□□□□諑□ 「猶如張綜,  以杼投織,  漸盡其縷,  人命如是。」   一切萬物皆當歸死,無常變易皆當捐棄在於曠野塚間。時彼比丘聞如來所說教訓之道,知無常之要,達罪福之原,解興衰之變,遵滅行,即於佛前得阿羅漢道。  猶如死囚,  將詣都市,  動向死道,  人命如是。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敕典獄者,諸有盜賊罪應入律詣市殺之,時有一賊在大眾中逃竊得脫,外假法服私為沙門。然彼人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王所害,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道,亦復不習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永離三事不懃採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生死賊寇之難故有餘怨,五盛陰身輪轉五趣無有解已,為諸結使所見殘害,便當墮於餓鬼畜生之道。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睹其大明正法久存,於大眾前便說此偈: 「猶如死囚,  將詣都市,  動向死地,  人命亦然。」   時彼比丘在閑靜處,思惟挍計內自懇責,解知萬物皆悉無常,生不久存盡歸於滅,興衰之變斯來久矣,非適今也,即於佛前悔責自改,成阿羅漢道。  如河駛流,  往而不反,  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昔有眾人在江水側坐,而觀看瞻水成敗傷害人民無復齊限,或有父母妻子男女墮水死者亦無有量,其中得解脫者萬中有一。於深水得解脫者,往至佛所求為沙門。佛便然可,聽在道末。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水所溺,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要,亦復不習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永離三事不懃採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生死賊寇之難,故有餘怨五盛陰身,輪轉五趣無有解已,為諸結使所見殘害,便當墮於餓鬼畜生之道。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睹其大明正法久存,於大眾前便說此偈:   ◎出曜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常品之二 「如河駛流,  往而不返,  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是時,彼比丘聞此語已,內自慚愧,解知一切萬物皆當歸死,無常變易不可久居,恩愛別離怨憎會苦,思惟無我無人無命,心意專正趣泥洹門,江水所漂蓋不足言,死河所溺永劫不解,當求方便去離駛流。爾時比丘聞佛切教,心開意解淡然無想,即於佛前離生死難成阿羅漢,三自稱善,快哉福報所願者得。爾時坐上無數眾生,聞此比丘成道果證,皆發無慾清淨之行,皆得須陀洹果。  所造功勞,  永世乃獲,  如杖擊水,  離則還合。   昔佛在毘耶離城甘梨園中。爾時眾多比丘觀見土界,國豐民盛所居平正,穀食豐賤縱情恣意,不隨法禁上下相慢各謂真正。爾時世尊愍彼愚惑,以種種方便導引法味,即集大眾告諸比丘:「夫為智者以譬喻自解,猶如地界水滿其中,東西南北地無空缺處,有一瞎鱉無數千劫不可稱計生長於水,有一薄板縱廣一肘唯有一孔,為風所吹,然彼瞎鱉經歷百歲一舉東看,風吹板在南方,雲何比丘!彼瞎鱉者為值孔不?」對曰:「不也。世尊!」「復經百歲復得南看,風吹板復在西方。雲何比丘!彼瞎鱉者為值孔不?」對曰:「不也。世尊!」「如是四方隅角亦復如是,雲何比丘!彼瞎鱉者會當值孔不乎?」對曰:「不也。世尊!」時諸比丘白世尊曰:「此瞎鱉身會當與孔相值不耶?」世尊告曰:「此事極難,時乃有相值期耳。受畜生身復難,於此畜生求人復甚難。於此如是,比丘!人身難得,雖得為人值命促短,不類古人壽命無量。毘婆屍世尊出現於世,如來.至真.等正覺,自佛去世人壽七萬歲,復有佛出,名曰式棄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彼佛去世後人壽六萬歲,爾時有佛,名曰毘捨浮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出現於世。彼佛去世後人壽五萬歲,爾時有佛,名曰迦鳩留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句義出現於世。彼佛去世後人壽四萬歲,爾時有佛,名曰迦那迦牟尼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句義。彼佛去世後人壽二萬歲,有佛出世,名曰迦葉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句義。彼佛去世後人壽百歲,我今出世,名釋迦文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句義。比丘當知,極壽百歲出者無幾,壽百歲者時時乃有,是故說曰,所造功勞永世乃獲。古人積德,壽命無量眾行備具,亦無疾病凶疫惡氣,人壽八萬四千歲,時有三疾患:一曰所欲,二曰飢渴,三曰衰老。如今,比丘!五濁鼎沸,世人壽極短,四百四病纏裹人體。尊者馬聲亦作是說: 「『諸患集為體,  為老死所伺,   毒劍熾火逼,  萬患守營衛。』   「是故說曰:『所造功勞永世了獲,以杖擊水離則還合。』如今,比丘!人命危脆不可久保,誰當貪慕願受此生?唯有凡夫無知之人願生三有。」時諸人民聞佛所說,皆發清淨不退轉行。  譬人操杖,  行牧食牛,  老死猶然,  亦養命蟲。   昔佛在摩竭國界羅閱城中,佛將阿難著衣持缽,道見有人驅牛千頭,就其美草放煙瞻候。佛問阿難:「汝見有人驅放群牛不乎?」對曰:「唯然見之。」佛語阿難:「此群牛本有千頭,在外瞻守掌不牢固,為虎惡獸所見噉食死者過半,餘不覺知方相牴觸跳踉喚吼,傷其無智何乃甚哉?」佛語阿難:「眾生處世亦復如是,計於吾我不知非常,貪著五欲養育其軀,快心極意共相殘害。無常宿對卒至無期,曚曚不覺,何異於彼群牛者乎?雖好水草長養其膚,但促其命無益於己。」佛還精舍,以此因緣誡勵眾會四輩弟子,中有二百餘人聞法意悟,得六神通成阿羅漢。佛告比丘:「或有眾生應聞切教而得度者,或有眾生應聞妙智思惟分別而得度者,或有譬喻而得度者,或有愚闇趣聞一句便得度脫。應聞喻者,此偈則是。其義隨時料量而得度者,是故說曰,譬人操杖其事如斯。 「是日已過,  命則隨減,  如少水魚,  斯有何樂?」   佛告比丘:「夫人處世,所行不同所見亦異,一日過去人命隨減,雖壽百年臥消其半。」便與眾會而說此偈: 「夫人欲立德,  日夜無令空,  日夜速如電,  人命迅如是。」   時來會者觀察此義分別修行,日夜已過死緣難計,愚人依憑染著受有,當念勤如興勇猛心無失□□□□□□□□□ 「是日已過,  命則隨減,  如少水魚,  斯有何樂?」   汝等比丘當明此理,大海江河猶有枯竭,萬刃大魚曝脊在外,況是少水而不然乎?或有時溝□瀑雨溢滿?流疾趣下聲震四遠,彼岸人喚此不聞聲,此間人喚彼不聞聲。或時溝澗水盡無餘,四趣眾生雖受形分命則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或有眾生壽命極長,諸天壽八萬四千劫,地獄壽一劫,畜生與地獄同壽,餓鬼壽命無有限量。如尊者滿願至時持缽正服,入弗迦羅國。時有餓鬼倚城門立,比丘滿願問餓鬼曰:「汝今在此何所求索?」鬼報彼曰:「汝今見我耶?」比丘報曰:「我先見矣。」鬼復語曰:「我夫入城於今未還,故於此立,自待夫主耳。」比丘問曰:「汝夫入城為何所求?」時鬼報言:「今此城中有大長者患癰積久,今日當潰膿血流溢,夫主將來二人共食以濟其命。」比丘復問:「汝夫主入城經幾許時?」然彼城郭逼近江河,舉手指城語比丘曰:「此城於彼,此岸成敗以來今為第七,我夫入城經爾許時。」餓鬼受形壽不可稱亦無齊限,然人受形極壽百歲雖出無幾,是故說曰,如少水魚斯有何樂?故別說人不墮四趣。  不寐夜長,  罷惓道長,  愚生死長,  莫知正法。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佛告諸比丘:「有四夜,睡眠者少覺寤者多。雲何為四?女與男想,睡眠者少覺寤者多;男與女想,睡眠者少覺寤者多;三曰盜賊,睡眠者少覺寤者多;比丘求定勤修正法,睡眠極少覺寤者多。三覺夜長修正法,比丘不覺夜長,罷惓道長、愚生死長,莫知正法。」佛在捨衛國祇洹阿那律邠阿藍,有一梵志緣本宿世造立功業緣至應度,暫聞此偈愚生死長。然彼梵志多饒財寶僕從給使居業成就,所納妻室顏貌殊特與世無雙,女人姿容一以無闕。時,彼梵志內自思惟:「我宜往彼至如來所,當來諸佛為有幾乎?」梵志出城至祇洹精舍到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立,叉手合掌白世尊曰:「願欲所問,若見聽者敢自陳啟。」世尊告曰:「恣汝所問,如來為汝敷演其義。」梵志白曰:「雲何世尊!於當來世,為有幾許等正覺耶?」世尊告曰:「將來世諸佛數如恆沙。」時彼梵志聞佛所說,瞻仰喜踴不能自勝,善心生焉。「當來諸佛數如恆沙,於諸佛所善修梵行,興功立德為福不惓。然吾處世饒財多寶,僕從給使居業成就,所納妻室顏貌殊特與世無雙,我依此業便當分檀佈施,有所求索不逆人意。」爾時梵志聞佛教誡,戢在心懷,繞佛三匝舉手辭讓便退而去。爾時梵志行道未遠,復作是念:「我向所啟問將來佛,然吾退忘不問過去諸佛世尊,我今宜還至世尊所問過去佛。」梵志即還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立,爾時梵志白世尊曰:「過去諸佛為有幾所?」佛告梵志:「過去諸佛數如恆沙。」梵志復前便自悲泣,並自舉聲而作是說:「愚處生死纏綿積久,恆沙諸佛吾不及睹,斯何苦哉?」復自投地宛轉自責:「斯由放逸,行不從本,使我退在處凡夫地,或在泥梨地獄畜生餓鬼長夜受苦,刀山劍樹火車爐炭,或伏雪山劫敗乃移,或處炙獄受痛無量。雖出為人值生邊地,有佛興世不值不睹。先有比丘教誨我言愚生死長,誠哉斯言!我今宜加精勤用意自歸如來,復待將來諸佛為乎?田業妻婦斯是外役,何必貪慕毀敗聖教?」爾時梵志叉手合掌佛前長跪白世尊曰:「唯然世尊!聽為道次得修梵行。」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將此梵志,教授威儀度為比丘。」比丘受教即度為沙門。在閑靜處思惟挍計修上人法,所以族姓子出家學道,剃除鬚髮著三法衣,以信堅固於家出家,修無上梵行,潔身受證以自娛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有,如實知之,已得為道,在無餘境得阿羅漢果。爾時世尊觀察此義思惟本末,亦使諸比丘速取滅度,為後眾生現其大明,然熾正法久存於世,重與梵志而說此偈:「不寐夜長,罷惓道長,愚生死長莫知正法。非有子恃,亦非父兄,為死所迫,無親可怙。」   昔佛在摩竭國道場甘梨園北石室精舍中。時,有一男子將從嚴駕隨大導師入海採寶,餘小賈人以類相從,飲食[飢-幾+燕]樂施諸貧窮沙門婆羅門。以得入海採致珍寶,還至平岸共相娛樂,飲食歡[飢-幾+燕]日日不斷。時,彼一人飲食麤惡唯服□而已,不改常儀,然復多財珍寶所獲無量。時,大導師語其人曰:「汝今處世饒財多寶少有比類,何為自困不肯食噉?夫人處世當行二業:一者廣施,二者自食。」彼人聞已心不納受,乃更懷恨漸生憂悴,語導師曰:「吾設食噉,無以濟彼妻婦男女,後遇疾急,竟不至家,中道無常。」彼大導師說斯偈曰: 「夫人慳貪,  貯聚財產,  念家怨仇,  不覺命終。」   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導師興功採寶中道無常。爾時世尊以此因緣,觀察此義思惟本末,欲使諸比丘示現滅度,為後眾生現其大明,然熾正法久久於世。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非有子恃,  亦非父兄,  為死所迫,  無親可怙。」   時諸大眾聞佛所說,心開意悟興功立德,拯濟窮乏持齋修戒,歲三月六未始有闕,四事供養,衣服、飯食、床座臥具、病瘦醫藥,須衣與衣須食與食,財寶七珍,金銀珍寶、車□□□飀□紐□□□馱□□誇□楅欖□□□椹□臨□G□姚概餾□毼□□騄□餺槔觥樈耔□□□□□□襤秜[□□玲□□□□祿寧礿□□□□□椿荂慼oE□□□□餛□□□妒□□□茶妼□□□y  ◎千百非一,  族姓男女,  貯聚財產,  無不衰喪。   眾生居世馳趣四方,貪求財貨興欲無厭,盛夏冒焰冬履嚴霜,飢寒勤苦艱難憂慮,萬失一獲猶用自慶,施心難果意不開悟,既自不食復不施人,雖饒寶貨與無不異。坐禪之人裝以七寶,雖目視之意不甘樂,以慳貪故流轉生死,從今世至後世。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觀了眾生馳趣四方貪求財貨不顧後慮,皆為愚惑所見迷誤。世尊以此因緣尋究本末,為諸比丘導引法味,亦為將來眾生示現大明,然熾正法久存於世,三世諸佛盡見將護。爾時世尊於大眾中,而說此偈: 「千百非一,  族姓男女,  貯聚財產,  無不衰喪。」   時世坐上數千萬人,聞佛所說,專意聽受,各隨所念成得果證。  常者皆盡,  高者亦墮,  合會有離,  生者有死。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異梵志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梵志白世尊曰:「願欲所問,若見聽者乃敢陳啟。」佛告梵志:「恣汝所問,如來當為敷演其義。」梵志白佛:「雲何世尊!以何因緣,今世眾生轉微轉薄遂成減損,於人間世不見熾盛?」佛告梵志:「有三因緣,使眾生類轉微轉薄遂成減損,於人間世不見熾盛。雲何為三?於是梵志!今世眾生貪慾無道、慳嫉堅固、習邪倒見。時彼眾生為此三事所見染污,風雨非時災害毒流,所種穀子各失時節,轉不成熟。若彼眾生所食之物或生或熟,饒諸疾疹疫氣縱橫,死者填路不可稱計,是謂梵志最初因緣,使今世眾生轉微轉薄遂成減損,於人間世不見熾盛。風雨非時災害縱橫,所種穀子失時不收,轉不成熟苗亦不生,人民飢饉餓死者眾,是謂梵志第二因緣,使今世眾生轉微轉薄遂成減損不見熾盛。復次梵志!如今國王貪慾無道、慳嫉堅固、習邪倒見,治化失度托境無厭,越界攻伐共相傷害,刀劍鉾箭共相斫射,殺者無數不可稱量,是謂梵志由三因緣使此生類災害橫起,飢饉餓死攻伐無道。」佛說此已告目連曰:「吾患脊痛還詣靜室,汝今專意與梵志論,兼與來會永除狐疑。」對曰:「如是世尊!」爾時世尊襞鬱多羅僧、枕僧伽梨,右脅倚地,腳腳相累繫念在明。時,大目連:「汝今諦聽善思念之。」梵志對曰:「願樂欲聞。」目連以偈告曰: 「今觀此土境,  及諸眾果樹,  山河流泉源,  江海逝不停。  昔人瞻固守,  今為斯所在?  寧轉尊法輪,  示現天世人,  不樂取命終,  竟知趣何方?  欲覓昔舊人,  如今不見一。」   廣說如舊文。梵志聞偈心開意解即履道跡,是故說曰,常者皆盡,高者亦墮,合會有離,生者有死。此是其義。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一孤母而喪一子,得此憂惱愁憒失意恍惚倒錯,譬如狂人意不開悟。出城至祇洹精舍,轉聞人說佛為大聖天人所宗,演說經道忘憂除患,無不照鑒無不通達。於是孤母往至佛所,作禮長跪白世尊言:「素少子息唯有一息,卒得重病捨我喪亡,母子情愍不能自勝。唯願世尊!垂神開化釋我憂結。」佛告孤母:「汝速入城遍行衢巷,有不死家者求火持還。」孤母聞已歡悟踴躍,入捨衛城至一街巷,家家告曰:「此中頗有不死者乎?吾欲須火還活我息。」諸人報曰:「我等曾祖父母今為所在?汝今荒錯,何須至巷狂有所說?」所至之家皆言死亡。形神疲惓所求不剋,便還歸家,抱小小兒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佛言:「受敕入城家家乞火皆言死喪,是故空還。」佛告孤母:「夫人處世有四事因緣不可久保。何謂為四?一者常必無常,二者富貴必貧賤,三者合會必別離,四者強健必當死。趣死向死為死所牽,無免此患。」佛告孤母:「汝今何為不自憂慮?何不廣施持戒修齋?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任力堪能,給施孤窮、沙門婆羅門、遠行久住暫停止者,果獲其福不可計量。」孤母白佛言:「我今愛子入骨徹髓,為彼子故不惜身命。」爾時世尊欲化彼人令得開悟,即化作四大火坑圍繞孤母之身,火氣逼身以兒自障,兒復呼喚不堪火痛。佛語孤母:「汝向自陳愛子情重入骨徹髓,寧自喪身不使子亡;火氣逼己酸痛難堪,但當自受?以子障乎?人間微火蓋不足言,地獄火然痛苦無量。畜生愚惑懷癡為苦,餓鬼福鮮以飢為苦,能自利者乃得行道修諸善本,分檀佈施持戒忍辱,不生地獄畜生餓鬼受諸苦惱,受天人福漸近泥洹。」時彼孤母聞佛所說極深之法,還自思惟,內心懇責,厭患恩愛除去想著,便念世間不可樂想,思惟分別五盛陰苦,即於佛前諸塵垢盡,得法眼淨成須陀洹。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為後眾生開演法門,便於大眾而說此偈: 「常者皆盡,  高者亦墮,  合會有離,  生者有死。  眾生相剋,  以喪其命,  隨行所墮,  自受殃福。」   一切眾生蜎飛蠕動蚑行喘息有形之類,皆歸磨滅無免死患,隨行所造而受其報,為善受福惡則禍隨,如影隨形有何可免?以此因緣故說此偈耳: 「惡行入地獄,  修善則生天,  若修善道者,  無漏入泥洹。」   昔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時,彼城中疫氣災害毒出縱橫,人民死亡不可稱限。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諸行惡者死入地獄。復有比丘厭患生死,觀此四大無可貪慕臭穢難近,便入無餘泥洹而般泥洹。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為後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時,諸大會聞佛所說,皆發無上正真道意。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  脫止不受死。   昔者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園所。時,有梵志兄弟四人,各得五通,自知命促近在不遠,卻後七日皆當命終,思共議言:「我等弟兄五通通達,以己神力翻覆天地,現身極大手捫日月,移山住流無所不辦,寧當不能避此難耶?」第一兄曰:「吾入大海,上下平等正處中間,無常殺鬼安知我處?」第二弟言:「吾入須彌山腹中間,還合其表使無際現,無常殺鬼焉知我處?」第三弟言:「吾處虛空隱形無跡,無常殺鬼安知我處?」第四弟言:「吾當隱大市之中,眾人猥鬧各不相識,無常殺鬼趣得一人,何必取吾四人?」議訖相將辭王:「吾等計算餘命七日,各欲逃走欲求多福。」王尋告曰:「善進其德。」於是別去各適所至,七日期滿各從其處而皆命終,處虛空者猶如熟果自然凋落。市守白王:「有一梵志卒死市中。」王乃醒悟:「禍災無常,四人避對一人已死,其餘三人豈得免乎?」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知四梵志避無常對,各求度世免濟其難,然其宿命終不可避。以此因緣尋究本末,欲使後世人示其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  脫止不受死。」  老見苦痛,  死則意去,  樂家縛獄,  貪世不斷。   昔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眾多比丘白世尊曰:「如來今日為觀何義,有何事故,舍人間之樂極世之美,出家學道?」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廣演生經:「汝等諦聽善思念之,戢在心懷,吾今當說極微之法。」諸比丘對曰:「願樂欲聞。」世尊告曰:「爾時世尊廣與比丘生經。比丘當知!父真淨王敕諸臣佐:『吾今欲出後園觀看,可速嚴駕羽寶之車。』爾時臣佐至真淨王所而白王曰:『太子欲出後園觀看,被敕嚴駕羽寶之車。』時王聞此語,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告臣佐曰:『聽太子出後園遊觀,或能除去愁憂亂想。』即自嚴駕集諸大眾三十部軍,左右翼從各十五部,除前後導引。比丘!我時至後園觀看,見有老人形衰色變皮緩面皺,拄杖呻吟氣力枯竭,時問御者:『斯是何人,形衰色變乃至於斯?』御者報曰:『此是老人。』太子問曰:『何謂為老?』御者報曰:『所謂老者形衰年邁伺命旦夕,衰耗之法漸近死趣,故謂為老。』我時,比丘!復問御者:『吾亦當復有此衰耶?』御者報曰:『尊及人天皆有斯患,無免此者。』時我自念:『夫人受形皆有此患,貧賤富貴皆當有此。』便敕御者迴車歸宮,清淨自守思惟道德。時,真淨王問彼御者:『太子出遊觀看,得遂意乎?』御者曰:『太子出遊竟不至園。』王問御者曰:『以何因緣不至園觀?』御者報王:『太子出遊中道見老人,形變色衰憂思而還。』時真淨王得此惘然。『吾先有教令敕語街巷,諸有不淨穢污之物,無令太子見之,若有犯者左右前後當誅七家。』即遣尋究而無有家。所以然者,以其淨居天所化故也。時我,比丘!復作是念:『衰老年邁非適今有,人出胞胎已受形分則有衰老,及出胞胎行步出入、年盛力壯漸微轉衰,皆有此患。』時我,比丘!竊說偈曰: 「『少時意盛壯,  為老所見逼,   形衰極枯槁,  氣竭憑杖行。』   「是時,比丘!吾出遊觀先見此變,如是數日,復告御者:『吾欲出遊至後園觀,速疾嚴駕羽寶之車。』   「爾時御者至真淨王所而白王曰:『太子欲出後園觀看,被敕嚴駕羽寶之車。』王聞此語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告臣佐曰:『聽太子出後園遊觀,或能除去愁憂亂想。』即自嚴駕集諸大眾三十部軍,左右翼從各十五部,除前後導引。比丘!我時至後園觀看,見有病人,形羸吐逆臥大小便,蠅噆其身,水腹痿黃臭穢難近。時我,比丘!問彼御者:『斯是何人?』御者對曰:『病人也。』『何謂為病?』對曰:『病者風差火錯心無歡樂,眾疹集聚食則不消,惡聞人聲,故謂為病。』時我問彼御者:『吾亦當復有此患耶?』御者報曰:『尊及人天亦有此病。』時我,比丘!復作是念:『夫人受形不免此患,至園觀看竟何求乎?』即敕御者迴車歸宮,靜寂自修欲除其患。時真淨王問彼御者:『太子出遊後園觀看,為適意乎?』御者報曰:『太子出遊竟不至園。』王問御者:『以何因緣不至園觀?』御者報王:『太子出遊中道見病人,形羸吐逆臥大小便,蠅噆其身,水腹痿黃臭穢難近。』時真淨王得此惘然。『吾先有教敕語街巷,諸有不淨穢污之物,無令太子見之,若有犯者左右前後當誅七家。』即遣尋究,無有家聚。所以然者,以其淨居天所化故。時我,比丘!復作是念:『夫人受形必有此病,古來有是非適今也。』時,真淨王便作是念:『太子出遊所見瑞應,憂念世間必不樂家,會當出學。吾今當倍彼直衛侍護左側娛樂其志。』   「復經數日敕告御者:『吾欲出遊觀看,速疾嚴駕羽寶之車。』王聞此語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告臣佐曰:『聽太子出後園遊觀,或能除去愁憂亂想。』即自嚴駕集諸大眾三十部軍,左右翼從各十五部,除前後導引。我時,比丘!至後園看見有死人,宗族五親散髮蓬頭,呼天扣地圍繞啼哭。時我,比丘!問彼御者:『斯是何人?宗族五親散髮蓬頭,呼天扣地圍繞啼哭。』御者報曰:『死人也。』問曰:『何謂為死?』御者報曰:『所謂死人,恩愛已離無覆命根,妻子五親永與世別,風逝火滅水消土散各在異處,魂神遷轉形如乾木無所覺知,故曰死也。』我時,比丘!問彼御者:『吾亦當復有此死耶?』御者報曰:『尊及人天皆有此患無有免者。』時我,比丘!復作是念:『夫人處世不免此患,至後園觀竟何求乎?』即敕御者迴車歸宮,靜寂自修欲除其患。時,真淨王問彼御者曰:『太子出遊後園觀看為何?適意乎?』御者報曰:『太子出遊竟不至園,中道見死人於是便還。』時真淨王得此惘然。『吾先有教令敕語街巷,諸有不淨穢污之物,無令太子見之,若有犯者左右前後當誅七家。』即遣尋究而無有家。所以然者,以其淨居天所化故也。時我,比丘!便作是念:『咄老病死無免之者!吾今宜可善求巧便出家學道。』時我,比丘!即捨家出,求無上道成最正覺,今得為佛度脫萬民,皆由積行無戀慕心,今我出現自致正覺。」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為將來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老者苦痛,  死則意去,  樂家縛獄,  貪世不斷。」   諸比丘,聞佛所說踴躍歡喜,即從坐起,禮佛而去。  老則形變,  喻如故車,  法能除苦,  宜以力學。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眾多比丘白世尊曰:「如來今日年已耆老,肌膚舒緩不與常同。」佛告比丘:「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我年已老。設當持戒梵行比丘,以如來身安處高床周行四海,雖與恭敬以報重恩。然我本修無憍慢心自證成佛,吾不說是。老則形變喻如故車。所謂故車者。王家所造,或以金銀刻鏤作車,或水精琉璃雜廁其間,經年積歲猶有朽敗,況四大身筋纏血澆,眾事合集乃成此形?父母所造。十月懷抱推溫去濕,隨時瞻視乃名為人。唯有明智能除此苦,以法自將訓誨未悟,加以權化應適無方,宜以力學,稱佛世尊誘導之言,以無諭諂蠲除妄見,不犯身口意行,以第一義充飽一切,將育眾生,行不漏失無懼畏者,謂佛世尊如來弟子,教訓弟子以禁防非。」爾時世尊知彼內心有所趣向,尋究本末,亦與後世眾生示現大明,使正法久存於世,在大眾中便說此偈: 「老則形變,  喻如故車,  法能除苦,  宜以力學。」   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作禮而去。  咄嗟老至,  色變作耄,  少時如意,  老見蹈藉。   昔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爾時尊者阿難著衣正服,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佛言:「世尊!今觀如來形變色微,諸根舒緩形狀轉朽,眼根耳鼻舌身諸根不與常同。」佛告阿難:「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所謂老者,能使極妙殊特之容變為異色,諸根具滿能使缺漏,與病結伴與死並流;色力豪貴財富盈溢能使闕減,身體平正內理充滿,能使僂步憑杖而行;髮如紺青亦如蜜王猶如純黑,能使變白髮落不住;眼如牛眴白黑分明,能使目中生膚睆翳;額如油光晃昱照曜,能使面皺狀如皮燋;齒如白珂亦如白雪新□□□□□□□□□妊□瞗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播U□□□□□□□樦□□□□□妲□□□□幘□□桌駾埤□□□埤□餼□□□□□G□□□□□耔□□勵□□□□□□□□□□□□□□□□□切□□□□□□□□□□□□□□□託飀□□椸楰□誇膳□□言□□淋□□□□r□□□樺□□□送□□□誇□兜□□鞢慼慼摯M□□□槂□□□□□託□□□奇□□祅□□楚慼慼慼慼慼慼撩]□□□□□D理□q禘楚毅頇癒憫釆]視□毼□□秜E□□□論裀□   ◎出曜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三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常品下  雖壽百歲,  亦死過去,  為老所壓,  病條至際。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天人龍鬼眾生之類廣演法教。時,國王波斯匿母年過百二十,卒得重病,非醫藥所療,神祇不能救,不經日夜遂便命終。王及大臣如法葬送,油酥華香事事供養,安措神廟給人瞻守。葬送已訖,還過佛所,如故王法除去五飾前禮佛足,佛命令坐而問之曰:「王所從來,衣服塵土、形變色異,何所施設乃至於斯?」王白佛言:「國大夫人年過百二十,間得重病奄忽無常。向送靈柩殯葬始訖,今還城池過覲世尊。」佛三達智知而問曰:「雲何大王!夫人生世有不死者乎?」王白佛言:「人生於世無有不死。」佛告王曰:「自古迄今,大畏有五不可得避:應老之法欲使不老者,此不可得;應病之法欲使不病,此不可得;應死之法欲使不死,此不可得;應磨滅之法欲使不磨滅,此不可得;應盡之法欲使不盡,此不可得。是謂大王!此五不可得法,不與人期,萬物無常難得久居,一日過去,人命亦然,如五江流晝夜不息,人命駛疾亦復如是。」   爾時世尊漸與波斯匿王說微妙法,論講不退轉要,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漏為大患。大王當知:「生則老至,病無光澤,合會必離,是世常法,如電歷目擊石現火,人命劇是,有何可樂?衰變之法,欲使久存者,此事不然。」爾時世尊以此因緣尋究本末,為後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與波斯匿王而說斯偈: 「雖壽百歲,  亦死過去,  為老所壓,  病條至際。」   佛告大王:「世皆有是,無長存者,皆當歸死無有脫者。古者國王、諸佛真人、五通仙士,亦皆過去無能住者;空為悲戀亡者,為福不惓,福追魂靈如餉田夫。王由此緣廣設福業,福祜助人如憑強杖。」佛說此已,王及四輩諸來會者,莫不歡喜,忘憂除患□然啟悟,尋從坐起遶佛三匝,作禮而去。  是日已過,  命則隨減,  如少水魚,  斯有何樂?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南大海卒湧大洮,越海境界有三大魚,隨上流處在淺水,自相謂言:「我等三魚處在厄地漫水未減,宜可逆上還歸大海。」有礙水舟不得越過,第一魚者盡其力勢跳舟越過,第二魚者復得憑草越度,第三魚者氣力消竭為獵者所得。時獵者便說此偈: 「第一慮未然,  必當被傷害,  憑草計現在,  彼命得脫死。  二魚俱得免,  以濟危脆命,  愚守少水池,  受困於獵者。」   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三魚逐洮波,二魚得濟、一魚受困,復見獵者而作斯頌。因此緣本尋究根原,為後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即集大眾說斯頌曰: 「是日已過,  命則隨減,  如少水魚,  斯有何樂?」   所謂是日已過者,或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若復少壯盛年老邁,俱同此日共有損減之逝,晝夜不停,命變形羸氣衰力竭,速迅於彼。如少水魚者,或為虛空飛鳥□覲□□□□□□□□□□□□槂□褓□祥□奸□□姶□奏橈騿犛J毼□奜覷□□□□□楚毆鶠慼慼慼慼潠鞳慼{橛□□餽奏令□輦□□□□□□□□□□列餽妨□  逝者不還,  晝夜懃力,  魚被熾然,  生苦死厄。   昔佛在摩竭國界善勝道場,集諸修行之士。處高山者,或在深窟隱形不出,然彼行人隨時行道瞻相時氣,春節以至觀諸樹木悉皆蓓蕾,色如水精漸轉敷花,復見溝□水流澄清靜無聲響。時彼行人心則念言:「時不假借,萬物並生。」爾時行人下山詣村家家乞食,見諸男女飲食歡醼共相娛樂,行人問曰:「斯是何人?」前人對曰:「某村某家姓號如是,某家子者某父所生。」時修行人復自念曰:「今此內物悉皆孚乳。」知其萬物日滋日長,還入深山靜默自修。復至秋節,下山詣村人間乞食,見諸樹木漸皆凋落,霜雪加被葉落凝凍,復見溝□水竭枯涸指刺不□。時,修行人內自忖度:「今外萬物皆悉凋落,時不再鮮華不重茂,誠哉斯言!」復見人間村落城郭,男女大小共相攜抱,散頭垂髮椎胸自摑,高聲啼哭不能自止。時修行人問彼人曰:「此是何人,哀號啼哭乃至於斯?」「某村某家,兒亡女死或父母終,是故村落號悲如是。」行人聞已而自思惟:「今此內物亦復凋落。」已知內外衰耗法至,即還深山,內自校計結跏趺坐,或坐繩床或坐樹下,專心定意不興亂想,觀內外性實皆無常,便興日轉不停住想。雲何為日轉?計春至秋至歲,計歲至月,計月至半月,計半月至日數,計日數至時,計時至晝夜,計晝夜至動轉,計動轉至出入息,計出入息至盡無餘,以至於盡,方知盡空萬物無有。已知無有則知何起本、滅亦無跡。或時行人行起有蹤、滅無有跡,方自覺悟,憶如來一切無常亦無窠窟。有時行人觀察前行,積時累日乃得消滅,復憶佛語,如來亦說無常者苦也。時,修行人內自忖度:「生死如是,誰肯樂者?」心已厭患不染四流,願於泥洹速取滅度,或於中間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果、阿羅漢果。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行人處在深山,精懃學道不斷聖族,因此緣本尋究根源,為後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即集大眾而說斯偈: 「逝者不還,  盡欲懃力,  魚被熾然,  生苦死厄。」  人名如日夜,  或住或周行,  猶如駛流河,  往而不復反。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諸佛世尊凡常說法,相時相宜觀察人意,或有眾生計身是常,昨五陰身今日不異,愚者意迷,謂陰不衰猶河逝駛,前非後流、後非前流,去者永逝來者不停。人亦如是,前行非後行、後行非前行,造功德人,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觀四大身以譬流河,分別思惟至無漏境,優婆塞優婆夷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果,比丘比丘尼得阿羅漢。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四部眾分別五陰成敗所趣。爾時世尊尋究本末,為後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集於大眾,而說頌曰: 「人名如日夜,  或住或周行,  猶如駛流河,  往而不復反。」   四部之眾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老則色衰,  所病自壞,  形敗腐朽,  命終其然。   昔佛在毘捨離城彌猴池側普集講堂所。佛告諸比丘:「或有眾生自怙盛壯力無儔匹,或恃無病自保康寧,或恃財富生業無量,或恃豪貴宗族成就,或有老者集在眾中,為人所毀稱為棄物。」爾時世尊觀察其人心有是非,欲使眾人改往修來故說斯頌。時,毘捨離諸童子等聞此教誡,或起無常無我之想,或起不淨止觀之心,或念安般守意、頂法煖法忍法世間第一法,或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或有興發求無上道,或有求辟支佛、阿羅漢道。爾時世尊以此一偈,化毘捨離無數童子,以此因緣尋究本末,為後世人現其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即於大眾而說頌曰: 「老則色衰,  所病自壞,  形敗腐朽,  命終其然。」   時諸童子聞佛所說,作禮而去。  是身不久,  還歸於地,  神識已離,  骨幹獨存。   昔佛在毘捨離甘梨園中。爾時阿梵和利自怙色貌與世無雙,進過人貌退及天形,形範端嚴視無厭足,然家堸]富不可稱限,饒財多寶七珍備足。時,阿梵和利嚴飾羽寶之車,自嚴莊校飾沐浴澡洗香華芬薰,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住。是時,眾多比丘欲愛未斷在凡夫地,見阿梵和利來至佛所,皆興愛慾起不淨想,佛知其意即告之曰:「雲何,比丘!阿梵和利者受四大形,臭處穢污無一可貪。比丘當知!此阿梵和利如是不久,當臥好高廣床上,衣裳芬薰價直一億,於彼床上忽然命終,舁詣塚壙取耶旬之。」時諸比丘聞之愕然。「無常迅急不避老少,此人形貌世之希有,受如是形便當棄捐在於塚間。」爾時世尊以此因緣尋究本末,為後世人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即於眾中而說頌曰。其中四部眾聞此教誡,或起無常無我之想,或起不淨止觀之心,或念安般守意、頂法煖法忍法世間第一法,或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或有興發求無上道,或有求辟支佛、阿羅漢道。爾時世尊以此一偈,化毘捨離無數童子。以此因緣而說頌曰: 「是身不久,  還歸於地,  神識已離,  骨幹獨存。」   時諸大眾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是身何用?  恆漏臭處,  為病所困,  有老死患。   昔佛在迦惟羅國尼拘類園中。彼國人民,恆自恃怙豪族富貴軀力強壯,所行自由誇無儔匹。彼有一人,族姓最強,身生瘡痍膿血流溢,晝夜不息臭穢不淨,見皆掩鼻,疼痛苦惱,眾人見者無不厭患。佛知其心而告之曰:「夫人受身四大一類,六門流溢與彼不異,一切人身患苦之室,安止苦惱憂畏萬端。」時諸釋種聞佛教戒,或起無常無我之想,或起不淨止觀之心,或念安般守意、頂法煖法忍法世間第一法,或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或有興發求無上道,或求辟支佛道、阿羅漢道。爾時世尊以此一偈,化彼釋種。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有一長者請佛及比丘僧。時比丘僧往彼家,如來不往遣信迎食。所以如來遣信迎食,有二因緣。雲何為二?一者欲與諸天說法,二者瞻視病人。是時,世尊遍觀比丘皆悉受請,即取鑰母開一房門,見一比丘抱患頓篤,臥大小便不能轉側。爾時世尊知而問曰:「汝有何患,臥著床褥大小便利,不能轉側?」時彼比丘受性質直內無姦宄,報世尊曰:「受性闇鈍恆懷懈慢,初不勸佐瞻視餘人,是故今日無看我者,今實孤窮所怙無處。」爾時世尊躬抱出在門外,除去不淨湔浣坐具,復取淨水用洗其身,便與著衣敷新坐具還臥房中,如來躬自舒手為枕,告比丘曰:「汝不加懃求增上法,未獲者獲、未得者得,未受果證令受果證,設不用意受此法者,便當更受劇是苦惱。」爾時世尊漸與說極妙法,無數方便勸使勇猛思惟道德,即從座起還閉房門,詣普會講堂,敕語侍者:「汝今速集捨衛城中諸現在比丘即詣普會講堂。」比丘已集,世尊告曰:「汝等比丘!無父無母無弟無兄,亦無姊妹,亦復無有宗族五親,不相瞻視各相捐棄,此非其宜,便為外道異學梵志所見嗤笑:『瞿曇沙門乃無毫釐慈心,視人形命如視瓦石,死者孤窮無瞻養者。』我法齊整上下和順,汝設爾者便屈於彼。自今已始,弟子侍師事如父母至死不捨,師看弟子視如己息,隨時將息至死不捨,師徒相慈恩流永劫,所有什物平等分佈,設無什物當詣廣施之家勸令修福。若少知識當詣賈家分衛乞食,好者給病、惡者自食。其瞻病者則瞻我身,所獲功德亦無差降。」   時病比丘,世尊去不久便自思惟:「受此四大眾苦湊集,是身何用?漏諸不淨,為病所困不脫老死?宜可自謹承修佛語。」即捨形壽入無餘泥洹境而般泥洹。爾時眾多比丘持鑰母開門,見彼比丘已捨形壽,即白世尊:「抱患比丘今已命終,不審魂神為生何處?在何道種?」佛告比丘:「彼病比丘素積善行,吾與說法意尋開悟,後便意猛向法次法分別深法。此族姓子已取泥洹,汝等宜可供養舍利。」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已,欲使正法久存於世,為將來眾生示現大明,於大眾中而說頌曰: 「是身何用?  恆漏臭處,  為病所困,  有老死患。」   眾生聞法,歡喜奉行。  是身漏臭處,  眾疾集普會,  無患第一滅,  安隱永休息。   是身漏臭處者,眾患穢污人所惡見,瘡痍苦漏諸不淨眾刺之首,無常變易法應磨滅,苦中之苦莫甚於陰,當求巧便離四大身,善謀權慧求於出要,一切眾惱永息無餘,故曰盡也。已盡虛者空寂,亦無生滅著斷之二。無患第一滅者,安隱無憂喜想,安隱永休息,第一滅盡無餘泥洹。時諸會者聞說此義,歡喜而受,作禮而去。  暑當止此,  寒雪止此,  愚多豫慮,  莫知來變。   昔有長者造立屋舍,春秋冬夏各立堂室,任情自用不奉禁戒,歲三月六初不防制,財富無數慳貪不施,亦不給與沙門婆羅門;亦不信有今世後世,放逸自恣慳貪難化,不識道德不計無常,更作好室前庌後堂,清涼之臺冬溫之室,東西起捨數十餘間,刀風解形忽然無常。佛以天眼清淨無瑕穢,見此長者卒便命終,存在之日無有慈恩加被眾生,但有勞役於餘人民,意所規郭竟不充願。爾時世尊在諸大眾中,欲現其義宣暢本原,亦使將來眾生善解無疑,復現過去諸佛世尊神口印封之所封印,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尋集大眾而說頌曰: 「暑當止此,  寒雪止此,  愚多豫慮,  莫知來變。」   時諸會者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生子歡豫,  愛染不離,  醉遇暴河,  溺沒形命。   昔有居士,財富無數,家堮w藏七寶充滿,金銀珍寶、車□□□飀□紐□□□□□□□□P奾j□□□□裀□□□餃□□□□□□□□□碌奼□□□□□奭□妱□□觥楚撢O□□lU諢漿楚撢O□觥R觥褥榯□□□郲cq饜□楚慼慼慼撥均慼慼楚慼慼慼慼慼敷S□□□椸□省□□□□□□褻委淪j□□□□樣□□槄□諑□□礹□檻□覈□毼□襾馱□黎粒□□□□媽□□□□□騲□觛□□奮諑□□□□□奾飥□導□□鷺□□觖諢慼慼慼慼慼慼澗t倫露□□□玲□□送椹□□□□□□□隆K□□□□榯□□□□□□□□□□□□□騫□□延覝□□□□□玲□□□□蛂慼撮b□□□樺□駝□□□□□埤□□飣禰□□□□□□□□□□□瞪□埤□□楰□□駜□□姪規□姩□□□□稀媽□酋□□□□□□□□榠饎□□□量□檇D稜□□□□□駏[□褽□楰□\□□□□□□□□椽玲□夾奭視□毼□□□秜p□□□□□ 「生子歡豫,  愛染不離,  醉遇暴河,  溺沒形命。」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有子有財,  愚惟汲汲,  命非我有,  何有子財?  愚蒙愚極,  自謂我智,  愚而稱智,  是謂極愚。   昔佛在毘捨離獼猴池側高講堂上。爾時眾多童子等,善知射術筈筈相拄,於射術上彼最為第一,自恃高族與世無雙。「處閻浮利內無及我等,正使有憂慮者,子今與世無雙,豈有姦賊侵欺我等?」兒復自惟:「吾父有伎必勝眾人。」各相憑俟竟不自濟,無常對至迸在異處。是故頌曰: 「在眾疾姓流,  目視兄弟親,  為死使所追,  被害無有退。  死使有數種,  親族所在救,  積財無有數,  為賊所嬈觸。  火熾以水滅,  以蓋除彼明,  恚以毒藥去,  咒術除非邪。  暴象以鉤牽,  牧牛以杖將,  此眾皆有樂,  無常難可保。 「無常力勢,  不可恃怙,  知死命終,  然不久住。  一切皆盡,  無覺知者,  為世所毀,  流轉諸趣。」   時諸迦惟羅越國釋種聞佛所說,知已射術無有罣礙,與流離王共鬥以箭相射,或殘眉毛或殘鬚鬢,無所傷損。流離王尋欲退還,諸臣前諫:「諸釋種等,奉修戒律皆成道果,雖有射術無所損害。」時流離王漸皆前進,諸釋退還固守城門,遣使白佛:「今日窮急,為流離王所攻。」世尊告曰:「若開門者有所傷損,不開門者無所傷損。」時彼信使還至釋所,而語釋言:「如來有教,若開門者為王所害,不開門者不為王所害。」諸釋聞語已,重關閉固瞻守門戶。時流離王屯守城門,語釋種曰:「速開城門,兩家共和無所傷損。」其中釋種宿緣牽者皆稱開門,無宿緣者承如來教不肯開門。捨馬釋種先在城外與流離王戰,殺七萬眾生,拔象牙傷殺無數眾生。捨馬釋種語流離曰:「室婢生子要莫退還,須我入城更備戰具。」是時,城中諸釋,聞捨馬釋傷害人民不可稱計,即遣喚捨馬釋呵止責數:「非釋自稱釋,污染我釋種,汝今已毀名,速出國去,不須住此城,速去不須住。」   時捨馬釋即出城去。時流離王復開門,宿緣釋種語諸釋言:「但速開門,此婢生子何所堪辦?」無緣釋種等語諸釋言:「如來有教,若開門者有所殺,不開門者無所殺。」時流離王復逼城門。時摩訶男釋語流離王曰:「聽我一願,若見許者便當自陳。」王報釋言:「恣汝所說,吾不相違。」   時摩訶男釋前白王言:「聽我入水經時,令諸釋種各得免脫。」時摩訶男釋即入水,以髮繫樹根沒死水底,時諸釋皆得逃走。時流離王遣人入水看,舅男釋入水何乃稽遲?尋入水云:「摩訶男釋已死於水。」時流離王取七萬釋種成須陀洹果者,生埋在地暴象踐殺,宿緣對至無所恃怙。爾時世尊語毘捨離諸童子等:「空可為地,地可為空,宿對因緣,不可逃避。」以此因緣尋究本末,為後世眾生現示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在大眾中而說頌曰: 「非有子恃,  亦非父兄,  為死所迫,  無親可怙。」   時諸四輩之眾,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為是當行是,  行是事成是,  眾人自勞役,  不覺老死至。  飢餓乏漿水,  如窮鹿奔馳,  為獵者所射,  不念斷欲愛。  如是求方便,  分別此形體,  老死忽然至,  不至究竟界。   眾多眾生志行不同所作各異,所修善本亦不足言,意著外役不念內法,不念死命意恆計常。昔罽賓國兄弟二人,一人出家得阿羅漢道,一人在家修治居業。爾時兄數至弟家教誨弟言:「佈施持戒修諸善本,生有名譽死墮善處。」弟報兄曰:「捨家作道,不慮官私、不念父兄妻子,亦復不念居業財寶。若被毀辱不懷憂慼,若遇歡樂不孚用喜。」數數諫誨不從兄教。弟後遇患忽便無常,生受牛形,為人所驅馱鹽入城。時兄羅漢從城中出,即向彼牛而說偈曰: 「脊負為重擔,  涉道無懈息,  為人所驅使,  今日為閑劇。  穿鼻為靷繫,  破脊癰疽瘡,  為蠅所噆□□□□□□□□□逆□ 食以芻惡草,  飲以雨潦汁,  杖捶不離身,  今日為閑劇。  以受畜生形,  為行何權計?  為可專意念,  三耶三佛德。」   時牛聞已悲哽不樂。牛主語道人曰:「汝何道說,使我牛不樂?」道人報曰:「此牛本是我弟。」牛主聞已語道人曰:「君弟昔日與我親親。」羅漢說曰:「我弟昔日負君一錢鹽價。」是時,牛主即語牛曰:「吾今放汝,不復役使。」時牛自投深澗,至心念佛,即便命終得生天上。或有眾生深慕世累戀著財貨,不修善行,身壞命終生餓鬼中;或復有人出家學道,捐棄恩愛捨世八法修清淨志。猶王太子栴陀羅女,身珮香瓔顏貌端正,像如天女意欲納娶,其王報曰:「夫王者法不娶外類,不與細民為婚,常與長者居士共婚。」太子白王:「設不與婚此女者,今當自殺,不堪生世。」王聞此語如食遇噎,既不入腹又不得吐。王遣出適到旃陀羅家,語女父母曰:「汝當嫁女與我太子。」女母報曰:「隨我種類習殺法者,當嫁女與王太子。」王還語太子曰:「汝今要習殺生法,捨王種類習凡細事,何為要殺女為婚?」太子白王:「意所貪樂,要習殺法不以為難。」即捨王宮出詣殺家計婚姻。如是積久,擔負薪草持筐掃,第一大臣出行見之,問王子曰:「竟得女不?」王子報曰:「吾役使煩多,早忘失女不復憶之。」臣復問曰:「香瓔貫珠今為所在?」太子報曰:「吾亦忘不復憶也。」臣語王子:「既不得女,亦不得珠,復失王位,無所果獲欲何方宜?」王子墮淚悲感不樂。此譬在眾有所長益。或有王子長者居士出家學道,建功立德求為阿羅漢,離世縛著於欲離欲,彼此解脫分別無明,智慧解脫無疑解脫成珍寶義。父母兄弟呵制,語出家者言:「人中薄賤莫過於道,家家乞求以此為常,為人嗤笑何可堪樂?人相咒詛使汝作乞兒,不如在家五欲自娛。分檀佈施作福不惓,供給當來過去現在,給施孤窮裸賤之人沙門婆羅門僑客遠行,四事供養衣被飲食床臥醫藥,須衣與衣須食與食,香熏華鬘手巾六器在家可辦此物,出家極辛苦。」時諸學人語五親曰:「我等志趣必欲學道,不樂在家理俗因緣。」五親報曰:「不樂俗者隨意出家。」即捨家為道,所習非要,不修正業經歷數時,五親往見語諸道士:「汝等得羅漢道耶?」道人報曰:「自學道以來,今乃聞阿羅漢名。」五親復問:「於欲無慾,彼此解脫,除去無明,智慧解脫無疑成就珍寶,具足如此眾法為得不乎?」道人報曰:「如此眾法我等悉失,不識其名況理行耶?」五親問道人:「汝等何為捨家財業捐棄五親與恩愛別?所習非法,與世人不異。」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五親與道人論,知習非法不順正要,佛欲往化因現道力。因此因緣尋究本末,為後世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在於世,在大眾中而說頌曰: 「為是當行是,  行是事成是,  眾人自勞役,  不覺老死至。」   爾時尊者馬聲,復說頌曰: 「沐浴莊嚴身,  愚弊不習善,  無常忽然至,  如母抱死女。」   眾生相剋互相是非,所習非要不順正法,猶昔夫婦二人,姿貌端正威顏具足,眾相備悉諸根寂靜,共相待敬終日無厭。如是經日,夫婦二人忽然失明目無所睹,夫婦相戀恐為人所欺,夫恐失婦、婦恐失夫,坐共相守不遠斯須。時諸五親遠方求醫,將至失明夫婦所,拊藥治目尋得開明。夫見婦顏變易非故,舉聲而言:「誰易我婦去?」婦見夫顏狀變易非故,舉聲而言:「誰易我夫?」五親曉曰:「少壯之容隨日遷轉,氣羸力竭皮緩面皺日異日變,以老朽顏望比少壯,鑽冰求火不亦謬乎?何為啼哭自不相識?」以鏡自照容顏變易,咄嗟老至色不久停,威容挺特一朝色異,愁思憂慮遂增苦惱。尊者曇摩也世利,因此而說頌曰: 「如人眠寐睡,  賊竊開牆盜,  失財不覺知,  覺乃周旋覓。  愚少習放恣,  自陷沒冥池,  不見賊失財,  為老賊無勢。」   是故說曰:「習不真要違道失法,不覺老死至。」時諸人民聞說斯語,歡喜而去。  是故習禪定,  生盡無熱惱,  比丘厭魔兵,  從生死得度。   如來宣昔無常遷轉,諸比丘聞皆興患厭,去離陰持諸入之本,世尊教誡指授正業教習正法,或在塚間樹下,或露處經行坐禪念定,勿懷懈慢,今不精懃後悔無益,是謂比丘我之禁戒。是故說曰,是故習禪定,生盡無熱惱。清旦日中向暮、初夜中夜後夜,佛告比丘:「若行若坐若來若去若睡若覺,當念行此三昧使無漏失,生盡無熱惱者,身口意不惱,不為結火所惱,勇猛精懃。」佛告比丘:「然頭然衣以何防之?」比丘白佛:「救頭護衣乃可防之。」佛告比丘:「不如來言觀頭觀衣,更求方便以善法消滅惡法,用意堅固,於諸善法永不越緒,生盡無熱惱,生者猶生有,老病死猶生有,憂惱苦患周旋往來皆由有生。」當說無常品時,時阿難便說頌曰: 「吾聞一時事,  如來說出曜,  眾生懷愚闇,  以慈往拔濟。」   說無常者,名身味身句身義身充足,口說無瑕。   聞是一時,吾者陰持入相盡能分別人士,夫眾生壽命生形禍身。吾從佛聞一時,事如是,專意不亂亦不他念,求諸善本,為愚闇眾生開示徑路,眾生處世生盲無目,便與開目使得視瞻,以大慈哀拔濟其苦,視彼眾生如父如母,敷演其義。  以解深句義,  善修其道德,  便得盡諸苦,  得逮無餘處。   或以義除結,不以味身句身,佛經亦說不施無漏等見順正,無結去漏勿生便說生,非餘是佛經,或誦佛經不盡結使,是故世尊說當深解句義。時,尊者羅雲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尊者羅雲白世尊曰:「唯願如來!與我說法,使有漏心疾得解脫。」爾時世尊告羅雲曰:「汝當思惟因緣雜誦,已誦訖,來至如來所。」是時,羅雲便誦因緣雜誦流利上口,至世尊所,白世尊曰:「唯然世尊!已誦因緣雜誦,有漏不得解脫。」世尊告羅云:「汝諷誦五盛陰雜誦。」爾時羅雲即受教誡便誦五盛陰,復於餘時至世尊所白世尊曰:「已誦五盛陰已,有漏心不得解脫。」爾時世尊告羅雲曰:「汝當誦六更樂雜誦。」時羅雲受佛教已復誦六更樂,復餘時到世尊所白世尊曰:「已誦六更樂已,有漏心不得解脫。」是時,世尊告羅雲曰:「汝當思惟觀察其義。」爾時羅雲承受佛教,即自思惟分別其義,漸盡結使,得阿羅漢果。皆由分別義,故越次取證,盡有漏成無漏。是故阿難說曰:「以解深句義,善修道德,以道斷結,去諸七使纏縛,永盡無餘。」道者謂泥洹,滅盡無生滅著斷安隱快樂,是故說曰,善修其道德。便得盡諸苦者,所謂苦者,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恩愛別離苦、怨憎會苦。得逮無餘處,無餘者,第一義,無上無有過者。   出曜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四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欲品第二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想汝,  則汝而不有。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並侍者阿難,著衣持缽入捨衛城中,乞食已周還出城外。有一婦人抱兒持瓶詣井汲水,有一男子顏貌端正,座井右邊彈瑟自娛。時彼女人欲意偏多耽著彼人,彼人亦復欲意熾盛耽著女人,女人欲意迷荒,以索繫小兒頸懸於井中,尋還挽出小兒即死,愁憂傷結呼天墮淚,而說頌曰: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想汝,  則汝而不有。」   爾時世尊告阿難曰:「向所聞偈,過去恆沙諸佛所說,汝善誦習。日晡集眾,在眾人中宣暢此偈。」爾時世尊食後收攝三衣,即集大眾詣普會講堂,在眾人中坐。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向清旦將阿難入城乞食,已復周遍還出城外,見有婦人抱兒持瓶詣井汲水,去井不遠復有一人彈瑟自娛。二人相見各興欲意,熟視相看目不移轉,錯繫兒頸懸於井中,尋還挽出兒已命終。愁憂號悲,尋說頌曰: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想汝,  則汝而不有。』」   佛告比丘:「婬火熾盛,便能燔燒諸善之本,婬荒之士不識善惡,亦復不別清白之行,不知縛解出要之道。如斯輩人遂無慚愧,寧喪親族分受形辱,不闕婬性以違其志。或因婬欲,殺害父母兄弟姊妹,斯受其殃。或因婬逸罪及五逆,王者所戮死受惡報,猶野火行傍樹為燋,既罪自深復及宗親。人由婬欲違佛慢法、謗毀聖眾,為諸聖賢之所嗤笑。我今當說犯婬之本,汝等善聽!昔有一人姦婬不止,父母所生唯此一子,夜非人時天陰雷電,帶刀持箭至他婬女村中。時母覺知,即捉曉諭:『今夜冥喑陰曀雷電,設不果者便為人所害,吾宿鮮德唯有一子,會遇惡者吾無所恃。』子報母曰:『子要當去,不得復住。』母知意正便向兒拜。『今暮且住,須明日乃往。』兒語母曰:『速放我去,若違我情當取母殺。』母報兒言:『寧取我殺,不忍見汝為他所害。』兒復語母:『可時放我,及闇至彼,若不見聽正爾殺母。』母語兒曰:『死死不放汝。』兒即拔刀取母刺殺,不慮後世殃罪深重,即至彼家打門微喚,女人應曰:『汝是何人?』其人以頌報曰: 「『婬恚諸根羸,  為想所謬誤,   不慮眾事業,  為愚闇覆蓋。   念汝取母害,  折伏猶汝奴,   翹立在門外,  如客附使役。』   「爾時女人復遙見問曰:『審殺母耶?』報曰:『審殺。』女人問曰:『何故殺母?』男子報曰:『母不見放來至此間。』女人報曰:『不須入家裹。』是時,女人以頌報曰: 「『咄嗟背恩養,  害母種罪災,   何忍見汝顏?  宜速遠吾家。   父母抱育養,  為子歷眾苦,   害母行地上,  地不陷汝殺。   立身無慈仁,  加害諸親族,   我是外種類,  豈能恩德將?』   「爾時彼男子復報曰:『由汝害母造無邊罪,小見寬恕見為開門,暫得言談便復還家。』女人報曰:『聽我偈言: 「『「寧入投炭鑪,  從山投幽谷,    生把七步蛇,  不與愚從事。」』   「是時,二人各各共相別離。男子還家,道逢惡寇為賊所害,死入阿鼻地獄,受罪無數劫。婬之為病受殃無量,以微積大漸致燒身,自陷於道亦及他人,不至究竟,猶自飲毒復飲他人。是故說曰,婬不可從。」  愛慾生憂,  愛慾生畏,  無所愛慾,  何憂何畏?   愛慾生憂,或遭婦喪為人所奪,或抱久患,夫或遠行積久不歸,是故說曰,愛慾生憂。愛慾生畏者,為豪貴見奪其婦,或抱久患命在旦夕,或適他方。是故說曰,愛慾生畏。無所愛慾者,雲何無所愛慾?阿那含、阿羅漢者,別二人者無憂無畏。何以故?已離諸憂無所畏難。有憂畏者,欲界色界,阿那含者欲界憂畏盡,阿羅漢者三界結使盡,於中不生憂畏想,是故說曰,無所愛慾,何憂何畏?  好樂生憂,  好樂生畏,  無所好樂,  何憂何畏?   好樂生憂者,作倡伎樂五欲自娛,為王所嫌,欲奪樂器,緣此起憂。或為王所使遠適他方,於中生憂。或抱久病,纏綿著褥於中失明,恐喪命根便生畏懼,緣此樂器以致喪身。或有王者種亡國失位,事不由己,憶本豪貴所遊戲處,便生愁憂遂致篤疾。或為宿仇欲害其命,晝夜伺捕,復於其中生憂惱想,是故說曰,好樂生憂,好樂生畏也。雲何無所好樂者?阿那含、阿羅漢捨諸五樂,以法樂自娛。猶如難陀前白佛言:「不睹我孫陀利,意終不樂。」世尊告難陀曰: 「無厭有何足?  不足有何樂?  無樂有何愛?  無愛有何樂?  汝今放意,  無有厭足,  志常熾盛,  何時當息?   「是故汝今思惟內觀不淨之想,便當自悟意中得解。汝今所以不得解者,斯由不思惟想故。」以不思惟婬怒癡熾盛,是故難陀忍精懃一意,思惟惡露不淨。何以故?求人身難,與賢聖相值亦復難,得諸根不缺亦復難,遇諸佛興出亦不可遇。如優曇缽華時時乃現,欲聞正法亦不可值。休息無為常樂安寧,皆由正法得至彼岸。是故難陀念自謹慎,思惟正法興不淨想,便當得至處無為境。是故說曰,好樂生憂,好樂生畏,無所好樂,何憂何畏?佛復頌曰: 「果先甜後苦,  婬怒亦如斯,  後受苦痛報,  經歷無數劫。  愚者受燒煮,  恆在盛火焰,  為獄伺所執,  如鉤制伏象。」   昔佛與諸弟子說苦陰。契經云:「著欲之人自共歎說:『沙門瞿曇婆羅門,恆自談說豫防未然,慮將來欲穢污不淨。不如我等意染妙色,五欲自娛細滑更樂,有何可失?』若有眾生固猗此法造不善行,身壞命終入地獄中,已生地獄方自覺悟共相悔責:『我等為人不信沙門婆羅門語,雲欲穢污不淨之行。由此婬穢,受無量苦求出無期,己身自造向誰怨訴?』」是故說曰,果先甜後苦,猶如有果入口甘美,當時悅意後必患生。即說譬喻悅解智者,或有智人由勸勵成就,或有智人呵制禁止,或有智人觀其志趣而得受化,或有智人漸誘勸進而得度者,或有智人遠遊觀俗意自悟者。世尊觀察隨意所染,以何療治,即投其藥,眾生漸漸意得開悟。承如來教羞意□□□□觛□觥□□□勵□褉□□□□□□奩□□□□導□觔言□□椹□□  堅材鐵銅錫,  此牢不為固,  好染著彼色,  此牢最為固。   昔有人遇事閉在鐵牢,竊作方宜以自免罪,或依豪強、或用財貨、或依姓族,用免其愆。欲愛牢縛,非凡夫所能解,唯有諸佛出世,以智慧之赫焰,燒燔山野之結藂,以刃利劍割斷七使原本,然後乃得解脫。昔有一人遇事被繫,會遇眾僧在講說法,罪人求吏暫詣講聽法,值一比丘夜半寂靜誦經:「為老所縛、為生所縛、為病所縛、為死所縛,今世後世所縛。」時人宗族求王脫過,即得免罪。時諸五親知識朋友,至罪人家共相慶賀:「聞汝得出甚用慶賀。」其人報曰:「汝等何為見誑?如我昨暮聞比丘誦經,我所被繫甚過王者。」眾人問曰:「汝雖得出,故復荒錯耶?」其人報曰:「我不荒錯,但諸君自誤耳,我所被縛非王者所解也。汝等諸親設見愛我者,願聽出家得在道次。」諸親勸諫為說留難:「父母宗親男女成就,何由捐捨苟貪為道?」其人報曰:「我先誓願要出家學。」諸親重求且停住止。復經七日並解疲勞還服氣力,其人出門復遇道人靜寂誦習,而說斯偈: 「堅材鐵銅錫,  此牢不為固,  好染著彼色,  此牢最為固。」   復還入屋語諸五親:「我意志趣不樂在家,願聽出學修無上梵行。」時諸五親即聽出學。進修其行晝夜不息,得阿羅漢果,永離縛著不復流轉生死。  縛中牢固者,  流室緩難解,  能斷此為要,  不觀斷欲愛。   縛中牢固者,恩愛戀著皆是縛著,唯有諸佛興,出執金剛心,牢固難沮壞,眾德自纓絡,捐棄諸惡不興罪緣能斷諸惡,是故名曰縛中牢固。流室緩難解者,流者流在界中有中生中趣中,今當與汝說譬,智者以譬喻自解。昔有國王,恩惠普潤大赦天下,諸在牢獄重繫者皆悉放出。其中生類,厭患縛著不堪牢獄,志常遠離速出離獄,心不願住。復有生類樂在獄中,心意戀慕,樂聞苦惱之音,即住獄中不肯去離,是故說曰,流室緩難解。所以緩者,遭赦被恩而不肯離。昔所積善作諸功德乃能斷之,故言能斷此為要。不顧慕兄弟家業宗親,不觀斷欲愛,欲愛已斷永無遺餘。度世八事以二盟誓。何謂為二?一者智誓,二為盡誓。以此二誓,誓度眾生。  世容眾妙色,  此不名為欲,  世欲久存世,  唯賢能覺知。   昔佛在世,諸比丘自相謂言:「我等宜可捨眾僧食,在人間乞求。所以然者,諸乞求比丘者遊觀人間,便得睹見極妙之色,耳聞極妙之音,鼻嗅極妙之香,身近極妙細滑。」爾時世尊以天耳清淨寂寞無塵垢,聞諸比丘自相謂言,各生戀慕染著世榮。爾時世尊即遣信喚集普會講堂,諸比丘即集講堂。佛告諸比丘:「雲何比丘!我曾與汝說諸乞食,比丘遊在人間便得睹極妙之色,耳聞極妙之音,鼻嗅極妙之香,身近極妙細滑?雲何比丘!心為輕飄?汝等方念色聲香味細滑之法,猶如熾火焰極隆盛,復以脂酥而益之倍復增益,汝等倍益色聲香味細滑之法。諸有比丘能自禁制,在外乞求心恆懷懼:『受他信施為可易不?令諸檀越奔趣四方,勞情役思乃得財貨,信有後世減割佈施;我今鮮德恐不消化。』觀彼檀越當施之時,意欲受信施如不欲受想,自觀己身如抱重病想,施物如藥想,念空閑處如遭死亡想,意常繫念修諸善本,觀諸婦女如塚墓想,如是比類人間乞求。諸有貪著色聲香味細滑法,依猗道者是謂大賊。」時尊者舍利弗問摩訶拘絺羅曰:「雲何拘絺羅!眼為色相色為眼相,耳鼻舌身細滑法,法為意相意為法相?」時摩訶拘絺羅報舍利弗曰:「眼非色相色非眼相,耳鼻舌身意,意非法相法非意相。所謂相者,貪慾自用是謂與相。」復引喻自解:「猶如白牛黑牛同繫一處,或同一軛與縛繫相應。雲何舍利弗?頗有人說白牛繫黑牛、黑牛繫白牛,為平等繫不?」對曰:「非也。」「舍利弗!非白牛繫黑牛、非黑牛繫白牛,所謂縛者,或索或靷或軛,是謂縛也。如是舍利弗!眼非色相色非眼相,耳鼻舌身意,意非法相法非意相,於中生貪慾自用者,是謂為相。」是故說曰,世容眾妙色,此不名為欲也。  人間欲無常,  內欲縛是常,  此滅不受有,  餘趣不受生。   人間欲無常者,欲是無常為衰耗法,變易不停不可恃怙,人間欲者不久停住,或亡或失、或為人所奪,是故非常不可久保。內欲深固與神相染,心為禍首殃及身口,是故說曰,內欲縛是常。或為豪強伺命所害,如是欲者難制難禁,不可以己力留住不更趣諸有,亦不願生世後世,是故說曰,世欲久存世,唯賢能覺知。  欲生無漏行,  意願常充滿,  於欲心不縛,  上流一究竟。   欲生無漏行者,欲亦是善亦是不善,欲善者或是有漏、或是無漏。無漏欲者滅一切愛,此中不說有漏。意願常充滿者,一切諸善之法,普充滿體中。於欲心不縛者,心於彼心不染著亦無所污,是故說曰,於欲心不縛。上流一究竟者,即阿那含是。所以然者,因說阿那含果,因說五下分結,因說斷欲愛,此亦復說上流一究竟。  智者不越次,  漸漸以微微,  巧匠漸刈垢,  淨除諸穢污。   智者不越次者,博古明今分別是非,於慧無減損,受性不懈怠,是故說曰,智者不越次也。漸漸以微者,漸漸日進勿懷中息,猶如巧匠除刈重垢積日乃成。人去心垢亦復如是,為諸天、阿須倫、真陀羅、摩休勒等,所見稱譽。  猶如車巧匠,  善能修治樸,  隨欲能滅欲,  後必受永康。   猶如彼巧匠者,觀彼朽車嚴治修飾,遠致重載無所缺損,便成二義。雲何為二?一為名譽遠布,二為得其財貨。彼巧比丘亦復如是,唯捨於欲便得二稱,名聲遠布、諸天所譽,於現法中受無量樂。是故說曰: 「猶如車巧匠,  善能修治樸,  隨欲能滅欲,  後必受永康。」   時諸眾會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欲受一切樂,  當捨諸愛慾,  已捨諸愛慾,  永受無窮樂。   若有眾生欲受一切樂者,當念四支五支禪樂、行神通樂、道出要樂,彼人當念捨一切欲,已捨諸欲倍獲功德受樂無窮,得遊戲樂,遇諸福業樂,於現法中俗財無乏。昔外道異學各作是說,二二合會者,彼即清淨尋得解脫亦得出要。復有說者,欲妙欲淨,當與欲共相娛樂,欲無厭足,欲除彼狐疑故,是故說曰,隨欲能滅欲,後必受永康。  不念欲有厭,  豈能修禪定?  變悔尋行本,  智慧療乃止。   若有眾生,念欲不去,心懷遂生塵垢,猶如有人近大火坑,遂近遂熱,欲避其熱,當求巧便求滅彼火。人亦如是,遂不念欲欲自然滅,猶如毒藥,顏色成就香美且甘,若人遇病而服此藥,咽喉通利,入腹未久即喪命根。貪慾亦如是,當時悅意非法行欲,身壞命終入地獄中。今當引喻,智者以譬喻自解。昔閻浮利地,有頂生王出現於世,壽十四億。時頂生王四方遊觀,至忉利天,三十六釋取命終故住彼天宮。時彼人王經歷久遠心作是念:「我今壽命過於天壽,躬自眼見三十六釋盡取命終,我今宜可殺釋提桓因,即於此治遙王四天下,領人天王,豈不樂也?」以生此念便失神足,還墮世間住閻浮利,患身疼痛受諸苦惱。時王大臣問訊王曰:「王今患重或就後世,若有人民來見問者,頂生王臨欲終時有何言教?」時頂生王告諸大臣:「若有人民來問卿等,當以此語報:『頂生王者,貪著五欲七寶無厭足;頂生王者,生千子無厭足;頂生王者,領四天下無厭足,而取命終;頂生王者,七日七夜於宮殿上雨七寶而無厭足,而取命終;頂生王者,遊觀至忉利天宮,興意欲害釋提桓因,而取命終。』是故說曰: 「不念欲有厭,  豈能修禪定?  變悔尋行本,  智慧療乃止。」   爾時諸來會者,皆離愛慾無貪著心,皆發無上正真道意。  智慧厭足者,  不復觀欲愛,  人以智慧厭,  不隨愛蹤跡。   智慧厭足者,何以故言智慧厭足者?與諸世尊共同法室,與真人羅漢觀不淨行起厭患心,除諸患苦知苦原本。諸佛世尊思惟智慧,是故說曰:「智慧厭足者,不復觀欲愛,欲者知其體,實而不親近。曾所愛著,今已遠離,智者謹慎,不染著欲。」是時眾會聞說此欲興不淨想,即於坐上逮得摠持。  人貪著愛慾,  習於非法行,  不觀死命至,  謂命為久長。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有一男子居業貧匱多乏財貨,躬自困苦勞功役力,周遍四方而乃獲寶。所獲無量從遠歸家,與父母五親共相娛樂,在大眾中而自誇說:「吾今獲寶價直數億,今當娉娶豪族女,人中盛壯不肥不瘦不白不黑,婦女姿態一以備悉。」既自端正面如桃華色,復以香華脂粉莊嚴其身,日共娛樂不能捨離,餚饌飲食日日不同,殺害眾生不可稱計,縱情放恣獨勝無匹,會復遇疾即便命終。見婦去世心迷意亂,遂致狂顛遊諸街巷,稱怨而行。「一何酷毒?殺鬼無道害我婦命,亦是諸人宗族五親懷嫉妒心,各興斯意欲奪我婦,恐事彰露竊共陰謀中陷我婦。」如是怨訴日日不止。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此男子怨訴街巷,心意迷惑不識正真。爾時世尊欲現其義尋究本末,為後世眾生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過去如來神口印封而印封之,在大眾中,而說頌曰: 「人貪著愛慾,  習於非法行,  不觀死命至,  謂命為久長。」   爾時眾會聞說此偈,諸塵垢盡得法眼淨。  愚以貪自縛,  不求度彼岸,  貪為財愛故,  害人亦自害。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長者名曰難陀,饒財多寶金銀珍寶,車□□□駏□□□□□□□襆□□□□□□D□□□□□□□誇□□□□□驁p埤□標妦|□□餿□□□□□□□□□□□□□詖□□□餺□樀誇□□祅妖□□□□□□□驐姱□□□□騰□姻陵駩□□□□□椸□妊□□導□□□裡□祩□□飀□樂□稀□□□□□□列送□□□□□□□□□□□契□□□□□H□□□誇□梁毼□□□□襾□□騲□椸□□□祋復□□兜□□□□禲驖□槾婖□□糖Y□□□□□□□兜□□忡□橇□□褥榯□陵飀□□□□饋奷□□楑□□□□行□□E□姛□□□樅送□□□□□□□樂襤毼□率□□j□楏□□□□□□倫祥□毼□□□□□□倫逆□□□導□□委倫稀導□H□S婠□□箋□□□□□楏□□□□□橁禭□□□龍□駛j□□□隉慼慼慼部慼慼慼慼慼慼 「子盲吾亦盲,  二俱無兩目,  遇此衰耗物,  益我愁憂苦。」   爾時世尊將侍者阿難,在祇洹精舍門外經行,奮手而說曰:「禍災禍災!」是時,阿難叉手長跪白佛言:「向者世尊稱言禍災,有何因緣?願聞其意?」佛告阿難:「汝頗聞捨衛城中有長者難陀不耶?」阿難白佛:「捨衛城奡縝釭曭怴A久以命終。」世尊告曰:「此長者神還處捨衛城堙A為盲旃陀婦作子,生無兩目。昔所居業豪富無量,今故觀者斯為所在?像馬七珍不可稱計,然復慳貪妒嫉禁忌,是故說曰禍災。」阿難白佛而說頌曰: 「生死有畏懼,  幻化非有真,  有成必有敗,  智者誰可樂?」   是時,盲母養兒年八九歲堪能行來,母以杖一枚、食器一具而告子曰:「吾今養汝堪能行來,宜求自活不須住此;吾亦無目,復當乞求以濟餘命。」此盲小兒家家乞求,漸至栴檀香長者家,在門外立而自說曰: 「飢餓切已困,  兼復無兩目,  眾苦無端緒,  誰當愍而施?」   時守門人聞此語已,瞋恚熾盛,即前捉手遠擲深坑,尋傷左臂復打頭破,所乞飯食盡捐在地。其中有人臨坑見者,甚憐愍傷,往語盲母:「汝子為守門人所打,甚見困苦,傷臂破頭痛不可堪。」時母聞已,匍匐拄杖到盲兒所抱著膝上,而說頌曰: 「汝今有何愆?  子今速說之,  與誰誰與子?  遭此苦厄難。」   子報母曰: 「母我向者乞,  至此栴檀家,  暫立此門外,  便遇惡人手。」   爾時世尊慈育眾生如母如父,興大慈悲欲有所濟,過食後著衣端嚴,比丘僧前後圍繞,入捨衛城至栴檀長者門外。爾時城堛曭怳H民,見如來非時入城,必當有緣,或能演說過去當來現在事,盡共翼從隨如來後,普共至栴檀門外,至盲小兒所。栴檀香聞如來至,尋出門外,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世尊觀大眾已集,復見栴檀長者集在門外,復欲演說慳貪妒嫉受罪無量,加說惠施受報無量,欲使離有不著三界,指授泥洹趣無為道。爾時世尊告小兒曰:「汝是難陀非也?」小兒報曰:「實是難陀。」佛復重問:「是難陀耶?」即報佛言:「實是難陀。」其城中人民聞佛小兒相問字,皆共愕然。「雲何難陀長者乃受此形?」爾時世尊,欲與栴檀長者拔地獄苦,除慳貪心安立福田,佛告栴檀香而說偈言: 「昔父今難陀,  慳貪意纏裹,  本不造善行,  遭此眾苦惱。  設當從此終,  當入無擇獄,  成惡眾生室,  繫以宿緣強。」   爾時栴檀長者,悲泣墮淚不能自止,頭面禮足前白佛言:「唯願世尊慈愍見憐拔濟罪根,於如來所得蒙遺福,唯願世尊!今請佛及比丘僧。」爾時世尊為彼長者默然受請。時世尊明清旦著衣持缽,比丘僧前後圍繞,至彼長者家,各次第坐。長者躬自行水清淨飯食,供養飲食已訖,行清淨水取一小床,在如來前坐欲得聞法。爾時世尊以權方便,漸與長者說微妙法,論講如來深奧之藏,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行,婬為穢濁,如是說法不可思議。爾時長者即於座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長者自察得法見法,分別諸法,得無所畏,即從坐起禮世尊足。「我今於如來受三自歸,歸命佛法僧,自今已後聽為優婆塞,盡形壽不復殺生。」爾時世尊欲呵難陀長者,而說此偈: 「愚者喪財貨,  亦非自為己,  愚者貪財貨,  自沒溝為獄。  如是貪無利,  當知從癡生,  愚為此害賢,  首領分於地。」   愚者喪財貨者,所謂喪者已盡已滅更無有餘,是故說曰,喪財貨也。愚者無智無所覺了,或貯聚財產,不能自食,復不施人,愚中之愚不過此人。人有財貨,一者施與,二者自食。然彼長者自既不食,又不施人。自不為己者,慳嫉是也,纏裹心本,不能自解不能自為,愚者貪財貨,愛心染著不能捨離,是故智者去欲而守靜,是故說曰: 「如是貪無利,  當知從癡生,  愚為此害賢,  首領分於地。」   時諸大會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天雨七寶,  猶欲無厭,  樂少苦多,  覺之為賢。   昔佛與頂生王而說此偈。是時,頂生王宮天雨七寶七日七夜,時王臨見心無厭足,貪慾者苦多樂少。是時,彼王遊在天上,受天五樂,遊四方域快樂無窮,臨知欲命終受無量苦,智者觀察恆防未然,是故說曰,覺者為賢也。  雖有天欲,  惠捨不貪,  樂離恩愛,  三佛弟子。   昔佛在摩頭羅國尼拘類園中。爾時有一比丘,靜室坐禪形不移動,復有毒蛇床下蟠臥,比丘為睡所屈,或低或仰。毒蛇自念:「此人見恐必欲害我。」毒蛇即舉身投擲螫坐禪比丘。比丘命終即生忉利天上,諸天玉女各來衛侍,天子告曰:「汝等諸妹莫近我身,設當近者必犯於戒。」諸女自念:「此天前身,必是沙門,故生此間受天之福。」時諸天女,各執鏡前照,天子見鏡,衣天之服頭串天冠,天自念言:「咄嗟形變!雲何吾身舍人形今來生天?」即自悲泣從坐而起,行諸天闕,見諸衛從,有端正者有醜陋者,漸從行至園坐一樹下,端坐思惟求定三昧。池水之中有異類奇鳥,相對悲鳴聲哀響響,鳥形若干形色不同,欲求成道不能得辦。是時,天子盡其天壽,從三十三天至閻浮利,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叉手向佛,以偈問義: 「天女無數眾,  侍衛有醜陋,  後園名迷惑,  何由而拔濟?   「然我,世尊!竟不見諦而取命終,雖生為天受天之福,福盡還入泰山地獄,如是流轉無有窮已。如今處窮所向無趣,唯憑如來當見愍念。」是時,世尊以偈報曰: 「道名直一向,  彼方名無畏,  車名無曲戾,  觀法所成就。」   爾時天子聞佛所說,即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爾時天子歡喜踴躍不能自勝,繞佛七匝作禮而去。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示現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雖有天欲,  惠捨不貪,  樂離恩愛,  三佛弟子。」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歡喜而去。  眾山盡為金,  猶如鐵圍山,  此猶無厭足,  唯聖能覺知。   爾時世尊亦與頂生而說此偈。未斷欲之人,意所規郭境界方域,得一復念一,意貪無厭足。彼頂生王由貪著故,山中大者莫過此鐵圍,盡化為金彌滿世界,猶無厭足也。  不觀苦原本,  愛生焉能別?  解知世愛刺,  進意修學戒。   不觀苦原本者,諸有眾生奔趣四方經歷嶮難,或遇虎狼盜賊、毒虺惡鬼、荊棘深林無人蹤跡,或遇刀劍所見屠割,復入大海遭諸眾難,或遇暴風迴波曲折傷壞大船,或遇黑山鬼魅墮羅剎界。由此因緣,是故說曰,不觀苦原本也。愛生焉能別者,皆由貪慾展轉相生也。解知世愛刺者,結使亦名為刺,四大亦名為刺,人有此二刺,不離生死受諸苦惱。刺者亦名愛刺,亦名見刺。進意修學戒者,進名為智,演說幽奧,捨非就是,智慧成就。   ◎出曜經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五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愛品第三  夫人無止觀,  多欲觀清淨,  倍增生愛著,  縛結遂固深。   夫人無止觀者,如有人不善觀,染著身心纏裹不解,於其中間不能思惟善法,是故說曰,夫人無止觀,不得至於道。多欲觀清淨者,或有眾生,染著於欲不染著於結,或有染著於結不染著於欲,或有亦染著於欲亦染著於結,或有不染著於結亦不染著於欲。雲何眾生染著於欲不染著於結?於是有人,初習於欲,後更不犯,是謂染著於欲不染著於結。或復有人數數習結而不去離,是謂習結不習欲。雲何亦習結亦習欲?或有眾生數數習欲亦習結,是謂習欲亦習結。雲何亦不習欲亦不習結?或有眾生,恩愛意斷不著世累,亦不專意數數習近。或復有人從頭至足,觀身萬物,計齒白淨手爪殊妙髮紺青色,於中起想不能捨離,遂增愛根,縛結轉復堅固,為諸結所縛。今當引喻,智者以譬喻自解。猶如有人,而被二繫:一者革索,二者龍鬚索。將至火邊,以火炙之,革索便急、龍鬚索緩;若將入水,革索便緩、龍鬚索急。未斷欲眾生亦復如是,為二縛所繫。雲何為二縛?一者愛縛,二者見結。或時眾生思惟不淨觀,愛結便緩、見結便急。有時眾生思惟安般守意,見結便緩、愛結便急。是故說縛結遂固深。  若有樂止觀,  專意念不淨,  愛此便得除,  如此消滅結。   若有樂止觀者,若使有人樂捨觀不善、思惟善觀,恆常親近修學,不離繫念,在前修行不淨念,自校計前所意著,髮毛爪齒從頭至足,皆是我所。後復思惟穢污不淨,三十六物無可貪者,一一分別,尋得不淨觀,身觀身意止內外意法也。愛此便得除者,以慧證盡證而除去愛。思惟不淨者,便能去愛著,亦不能縛著,永棄諸結,更不習近,是故說曰,如是消滅結也。  以欲網自弊,  以愛蓋自覆,  自恣縛於獄,  如魚入於獄,  為老死所伺,  若犢求母乳。   以欲網自弊者,網者覆弊人目損智不明,不能出要至無為道,網者不能專意思惟校計,以無明自覆弊。以愛蓋自覆者,以愛自纏裹求出無期,猶如剛火灰覆不現,無智之士,以腳蹈踐燒足乃覺。愛所覆蓋亦復如是,猶如刀劍仰向,無目之士,以手把持即自被傷。諸眾生類亦復如是,以愛結自覆,不觀善不善法,緣是興起憂悲苦惱,輪轉生死不離五道,是故說曰,以愛蓋自覆也。自恣縛於獄者,諸有自恣不順正教,為愛縛所縛;不自恣者,便離於縛。如魚入於獄者,猶如魚獵執羅網捕魚,以入羅網無有出期。此眾生類亦復如是,捨於善法,習於穢濁,不要之道,如來說法,時會眾生大眾之中,有如魚入於獄求出無有期。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愛結所纏,不能得至泥洹無為之道,時彼獵人聞佛說頌,各自驚愕:「如來說法,不為餘人正為我等。」各自悔責,改所修習更不為惡,是故說曰,猶魚入於獄。諸佛常所說法,接有緣眾生不唐舉義,猶如醫師,審病根原,而後授藥。是時師瞻知病輕重,相顏視色然後授藥,當授藥時,不增不減處中瞻視。所以然者,恐病不除。諸佛世尊為人說法亦復如是,觀察眾人心意所趣,知病輕重然後說法,使得開解,心無減少要處中說,除諸結使。觀眾生心,須一偈者便說一偈,須五句者與說五句,須一句半者與說一句半。爾時世尊觀察獵者意故,說斯偈,其中自恣放逸意者,便與說此,為老死所伺,如犢求母乳也,猶如新生犢子,其心終不離母。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老死所追,如影隨形。若利根眾生善察分別,便得離此眾患苦惱,增益善本;若鈍根眾生不作此觀,則無所成。是故說曰,為老死所伺,如犢求母乳。  意如放逸者,  猶如摩樓樹,  在在處處遊,  如猿遊求果。   意如放逸者,若剎利長者居士、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少壯處中長老,未至於道者,意增於放逸,增愛慾根,如摩樓樹初生,為葛籐所纏,長便枯死。愛慾之意亦如是,使諸眾生根本燋盡,是故說曰,猶如摩樓樹。在在處處遊者,地獄餓鬼畜生流轉五趣猶如壞輪,是故說曰,在在處處遊。如猿遊求果者,猶如獼猴求諸果蓏,從樹至樹,從林至林,是故說曰,如猿遊求果。  夫從愛潤澤,  思想為滋蔓,  愛慾深無底,  老死是用增。   夫從愛潤澤者,此愛流溢,如泉出水漏,諸色聲香味細滑法,憶本所造五樂自娛,是故說曰,夫從愛潤澤。夫為潤澤,酥麻膏油不為潤澤,如此所潤,可以灰土澡盡除去膏油。愛慾潤澤者,唯有諸佛世尊出現於世,以智慧刀乃能割斷,是故說曰,愛為潤澤。思想為滋蔓者,火之熾熱不過於思想,火所燒瘡可以藥療,思想火被燒不可療治。若有殺父殺母、不與取婬逸,作眾罪過,諸佛世尊所不能療治,是故說曰,思想為滋蔓。老死是用增者,生有分身憂,老有四百四病痛,死有刀風惱,是故說曰,老死是用增。  眾生愛纏裹,  猶兔在於罝,  為結使所纏,  數數受苦惱。   眾生愛纏裹者,愛恆在前導,流轉生死不得出三界。猶兔在於罝者,猶如兔在罝網,馳走東西無有出要。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愛迷惑流轉生死,周旋五道沈弱四流。為結使所纏者,此眾生類,為愛繫所纏,不能離生死,愚者受苦,愚者心口意行皆非真正不別善惡,受於地獄餓鬼畜生形,是故說曰,數數受苦惱也。  眾生為愛使,  染著三有中,  方便求解脫,  須權乃得出。   眾生為愛使者,為使所使,為結所結,為縛所縛,是故說曰,眾生為愛所使。染著三有者,欲有、色有、無色有,是故說曰,染著三有中。方便求解脫者,雲何求方便?欲使、有使、無明使、見使,如此眾生染著諸使,雲何得免生死苦惱?猶如兩牛共一軛,有人隨後捶,豈得不挽重。此眾生類亦復如是,以四流為重,安處四軛,豈得免生老死病也?須權乃得出者,以求方便與父母兄弟宗親和同,無常對至,各自離別,是故說曰,為生老病死所逼,須權乃得出。諸有眾生欲愛未盡,恆有生老病死追在於後。欲愛已盡者,無復生老病死,是故說曰,生老病死須權乃得出。  若能滅彼愛,  三有無復愛,  比丘已離愛,  寂滅歸泥洹。   若能滅彼愛者,愛之為病眾苦湊集,諸天世人所見歎譽,是故說曰,若能滅彼愛。三有無復愛者,已除愛、已除熱、已除眾惱、已除去愁憂。三有者,欲有、色有、無色有。是故說曰,三有無復愛。比丘已離愛者,諸有愛所纏所裹所持,比丘破諸結使是名為比丘,著弊衣持缽亦名為比丘,是故說曰,比丘已離愛。寂滅歸泥洹,亦無是意處,是不受是都無想著,是故歸泥洹,亦無結使影,亦無更生影,是故說曰,寂滅歸泥洹。  以為愛忍苦,  貪慾著世間,  憂患日夜長,  莚如蔓草生。   以為愛忍苦者,諸有心趣不能去離,多諸患害,無處不染著,是故說曰,以為愛忍苦。貪慾著世間者,難捨難離懷抱不忘。世間者,五陰亦名世間,受盛亦名世間,是故說曰,貪慾著世間。憂患日夜長者,常有憂患、有熱惱、有疾痛。今引譬喻,智者以譬喻自解。莚如蔓草日,莚如蔓草生。  人為恩愛惑,  不能捨情慾,  如是憂愛多,  潺潺盈於池。   人為恩愛惑者,恩愛牢固永劫不朽,戢在心識不能捨懷,以此恩愛不能越次取證,一往不還,不可制持,亦不可滅,是故說曰,人為恩愛惑。如是憂愛多者,由此恩愛增諸苦惱入骨徹髓,猶如流水流入於池,亦如蓮花池水不著。此亦如是,恩愛纏結深固心懷,以解脫水洗其愛心,亦復不著,是故說曰,潺潺盈於池也。  諸賢我今說,  眾會鹹共聽。  共拔愛根本,  如擇取細新,  以拔愛根本,  無憂何有懼?   諸賢我今說者,我者如來,一切智、三達六通、眾相具足,分別諸法。諸賢者,大眾之名,成就聖賢諸法,所行眾法仁賢過於三界,所為皆辦,是故說曰,諸賢我今說。眾會鹹共聽者,眾會者,剎利波羅門、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盡集一處思惟法本,志所趣向皆得其願,是故說曰,眾會鹹共聽。共拔愛根本者,何者是無明?是如所說,諸向此五趣,從今世至後世,無明為根本,皆由貪慾生。更有說者,前有癡心後愛染著。是故說曰,拔愛根本者。如選擇細新者,所以稱說擇細新者,有二因緣:一者除病,二者販賣。思惟選擇好者便取,病者得愈,販者得利,彼修行者亦復如是,愛根深固須慧分別,應行眾生尋得受化,便成就大事,已拔愛根便得阿羅漢。是故說曰,如擇細新者。已拔愛根本者,所謂愛根本,根本是無明,枝葉餘結使,故曰愛本也。無憂何有懼者,有憂當有懼,無憂何有懼?憂者欲界,非色無色界。何以故憂欲界,非色無色界耶?答曰:「以其彼界性無憂故。」所以生憂者,有父有母、國城妻子、僕從奴僮、田宅財穀,此諸居業皆亦為憂。永無此者終無有憂,是故說曰,拔愛根本。  有愛以有死,  為致親屬多,  涉憂之長塗,  愛苦常墮厄。  為道行者,  不與俗會,  先誅愛本,  無所殖根,  勿如刈葦,  令心復生。   有愛以有死者,猶如未斷欲眾生,眾結使具足,愛在其中,說曰:「凡此眾生貪求無厭,皆由愛心。」求三有者,亦是愛心,意所貪著妻息財貨,皆由愛心,是故說曰,有愛以有死,為致親屬多。涉憂之長塗者,前過不可尋,此諸眾生,流轉迴趣五道生死,地獄餓鬼畜生死此生彼,緣此四大身愛結所纏,是故說曰,涉憂之長塗。愛苦常墮厄,數數處胎受形無量,處生熟藏間,屎尿所染污,臭穢不淨數數入胎,亦無厭足亦無慚愧,是故說曰,當以巧便修其道。會不與俗會,數數者,生生不息來往不已,於此生在彼沒,此生者此現身份,彼生者彼異趣也,此生者此人身,彼生者彼五道也,是故說曰,先誅愛本,無所殖根。恆處五道生處,五道復有輕重,有福便輕、無福便重,雖有輕重莫若於道。無為道中都無輕重,無生滅著斷,設不求道染污穢者,如刈蘆葦及刈□草,生生不息。  無慾無所畏,  恬惔無憂患,  欲除使結解,  是為長出淵。   無慾無所畏者,聖人已離於欲,無畏無憂,志性恬靜,是故說曰,無慾無所畏。恬惔無憂患者,已離諸欲永盡無餘,若有眾生不能離愛,猶河趣海晝夜不息,是故說曰,恬惔無憂患。以能盡愛,名滅體盡,無復根本,欲除使結解。是為長出淵,不復處有累,亦不作行非作不行,是故說曰,長出於淵。  諸天世人民,  依愛而住止,  愛往眾結隨,  時流亦不停,  時過復生憂,  入獄乃自覺。   諸天世人民者,何以故說天及人民乎?以其為愛所使,若生為天,玉女營從共相娛樂,視東忘西;若生為人多所染著,養妻育子心不捨離;若入地獄受諸苦惱無復愛心;餓鬼畜生雖有愛心,微少不足言。諸天及人愛心最多,是故說曰,諸天及人民。依愛而住止者,眾生之類依愛住染污,與愛共俱,是故說曰,依愛而住止。愛往眾結隨者,猶如有人渡江河海,導正從亦正。愛亦如是,趣三惡道眾結亦隨,是故說曰,愛往眾結隨。時流不停者,一時中間生處人中,處在中國平正之土得種善本,無有山河石壁,饒出珍奇異物,得信堅固,於佛法眾有反覆心,慈愍一切殖眾德本,諸佛出生皆與此國,雖處中國亦是過去不得久住,是故說曰,時流亦不停。時過復生憂者,邊地佛後在八無閑處,追本尋末,自恥不及於中,便生愁憂苦惱,椎胸喚呼念過去事,是故說曰,時過復生憂。入獄乃自覺,咄嗟老苦!我等在世間時,聞諸學道之人修善得福,為惡入獄,習愛心者殖三界病,沙門亦說,奉持五戒修行十善,得生天上人中。我等愚癡不從教誡,今反入獄受諸苦惱,刀山劍樹火車鑪炭,皆由愛心種此諸根。是故說曰,入獄乃自覺。  緣愛流不住,  陰根欲網覆,  枝葉增飢渴,  愛苦數數增。   緣愛流不住者,為緣何等?緣者,地獄餓鬼人及諸天緣愛,未來有陰持入諸愛,亦緣境界出法所由,是故說曰緣也。愛流者,猶如駛河流逝於海,此愛流者亦復如是,漏出諸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曰愛流也。不住者,猶如穀種子,入地即變易,隨時溉灌萌芽得長。愛穀種子亦復如是,遍滿人身隨氣迴轉增諸不善根,不住三界流轉四生奔趣五道,是故說不住也。陰根者,五盛陰身,是謂五盛陰深固難動,如說陰根癡刺苦無常苦空無我亦復如是,是故說陰根也。欲者,有二事欲,上至空際下遍十方境界,地獄餓鬼畜生緣欲不斷,故曰欲也。網覆者,猶如世人以羅網捕鳥,以罝弶捕鹿,以深阱捕虎,其有鳥獸遭此難者無有出期。此眾生類亦復如是,以欲網所覆,不見善惡,意常甘樂妙色香味細滑法,為愛所纏不能去離,其有眾生墮於愛網者,必敗正道不至究竟,是故說愛網覆也。猶如葛籐纏樹至末,遍則樹枯。愛亦如是,遍滿人身從頭至足,無空缺處,猶如人墮廁,盡污人身體。有智之士欲濟彼命,遍觀其人頗有淨處挽而出之,彼無淨處可挽出之。然此人身,愛心遍滿不可療治,是故說曰,枝葉增愛也。飢渴者,世人飢渴,可以水漿以濟其命,或食草根果蓏,或以消息服氣,或以藥草神咒,可得延壽。此愛心飢渴者,飲四海水,猶不漬愛一尺之地,是故說愛渴而難濟也。愛苦者,愛未除盡,數數增多,長諸苦原,是故說曰,愛苦數數增。  伐樹不盡根,  雖伐猶復生;  伐愛不盡本,  數數復生苦。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守園人瞻守官園,當園中間生一毒樹,諸有男女入園遊觀停息此樹下者,或頭痛欲裂,或腰脊疼痛,或即於樹下便命終者。時,守園人知為毒樹,復見眾人遭諸苦難,即施□峞慼慼牖窗撙營堙憮滿慼慼慼慼慼慼撰滿撈_□埤□樂□□馞□饜訶□送□□□□G□□導□□□□□□椸□D□□□奿□□□□□□□□□□□□□樺□□□□□□驁□櫚飀□□□襜□□首□□□尨□f櫯□蹧□悅□□□纚q景□悅詳帶櫧□□您芣¥□陛慼藥_□檥灤□□□□□□□□□n□傣¥嶢□殥□耙籯□靨□□您韋□□□□篩□□□□窩鳩帨□嶧嬃□□|詳邦□□□□□□□□□□□□□□□□□¥□□□偯□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潮a□□憸D□邐溧□□□訌□□□□耤□蹯□□□□fC約□□£□嶢□□□曮ヾ敵z□□警葥e□C約蹦□□獢慼毅荂L□葦□^□E□□□情慼慼慼撓哄慼撚魽慼慼慼慼慼慼潯靽l□葥W□□侉菼尥紇g□□£□糨蕁□□處□□藥□饗□□□薄慼慾蛂情慼慼慼潛V譏愧□□□□J柦□奧痋慼撓奜捸撓鴃慼慼憧腹玷滿慼慼慼熟恁慼慼慼慼 「伐樹不盡根,  雖伐猶復生;  伐愛不盡本,  數數復生苦。」   時彼比丘聞說斯偈,便自追本自所經歷,即自心悟,內自剋責,思惟四大穢漏之患,念彼毒樹數數往伐生生不息。今四大身與彼無異,愛根深固不伐根者,枝流不斷,便當就於生老病死,沒彼生此沒此生彼,如是流轉永無休息。猶如毒樹自伐其根復害眾人,此愛結使亦復如是,自毀其命,復能外損智慧之性。爾時比丘,反覆重疊觀此五陰,從頭至足無一可貪,即於座上,得須陀洹果,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果,六通清徹。在大眾中,心自感激,三自稱善:「快哉!大道不距微細,今蒙聖恩,得盡諸漏。」即從座起,繞佛三匝,還復本座,現十八變,於無餘泥洹界而取泥洹。  猶如自造箭,  還自傷其身;  內箭亦如是,  愛箭傷眾生。   昔佛在摩竭國甘黎園中城北石室窟中。有眾多獵師,入山遊獵,廣施羅網,殺鹿無數,復還上山。時有一鹿,墮彼弶中,大聲喚呼,獵師聞已,各各馳奔,自還墮弶,傷害人民不可稱數。雖復不死被瘡極重,痛不可言,各相扶持劣得到捨,求諸膏藥以傅其瘡。室家五親各迎屍喪,歸還耶旬之。其中被瘡眾生,自知瘡差,厭患遊獵,宿緣應度種諸善本,便自捨家學道作沙門。爾時世尊,與無央數百千眾生,前後圍繞而為說法。爾時世尊,為彼眾生,欲拔其根,修立功德示現教誡,永離生死,常處福堂,於大眾中而說此偈: 「猶如自造箭,  還自傷其身,  內箭亦如是,  愛箭傷眾生。」   時彼獵者,雖為沙門不自覺知,如來今日證明我等定為獵師,內自慚愧,自省本過,在閑靜處思惟止觀,係意不亂。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出家學道修無上梵行,自身作證而自娛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生死,如實知之。爾時諸比丘,皆得阿羅漢,六通清徹,無所罣礙,是故說此偈: 「能覺知是者,  愛苦共生有,  無慾無有想,  比丘專念度。」   能覺知是者,愛者眾病之首,猶如城郭,聚集人民憑地自怙。雲何愛眾病之首?如佛所說:「泥梨受苦其數難量,皆由愛所造。」凡在地獄受諸苦惱,皆由愛病。諸殺生者,亦由愛致;不與取婬姪妄語,十不善行亦復如是,皆由愛心造斯諸惡。十惡已具死入地獄,十三火炙燒炙其身。雲何為十三?有二火山當前向身入腹穿脊過,又二火山從背後來入脊從腹出,又二火山從左脅入右脅出,又二火山從右脅入左脅出,又二火山從下入上出,又二火山從上入下出,第十三火山何者?是自身所造,渴愛者是也。十二火山其痛可忍,自身所造渴愛火山者,不可療治。如佛契經:「獄卒阿旁問諸罪人:『汝等為從何來?』罪人報曰:『我等飢困,亦不自知為從何來?』爾時獄卒,即以熱鐵丸,強令使食。獄卒斯須復問罪人:『汝等為從何來?』『我等甚渴,亦不自知為從何來?』爾時獄卒,偃臥罪人,洋銅灌口燒口咽喉皆悉下過。」取要言之,地獄苦痛憂惱萬端,受畜生形眾苦無數。雲何為畜生受苦?如佛契經所說:「於是比丘!生畜生者,多諸苦惱。比丘當知,若有眾生墮畜生者,生冥長冥於冥無常,此等何者?是所謂入地蟄蟲,是皆由前身貪樂愛慾,身口意行惡身壞命終,死為地中蟄蟲,是謂冥生冥長於冥命終,是謂比丘!畜生甚苦甚痛難忍。或有眾生,緣四大生緣四大長緣四大終,此何者是?所謂皰生是,皆由前身貪著愛味故,身口意惡,身壞命終生皰蟲中,緣四大生緣四大長緣四大命終,是謂比丘!畜生甚苦甚痛難忍。比丘當知,復有眾生生畜生中,聞人大小便臭氣馳走奔向,我等食是飲是。此等何者?是所謂雞狗豬豚驢野狐烏鳥等是也。比丘當知,餓鬼甚苦。雲何餓鬼苦?或有餓鬼食噉鬚髮或食身毛,或食指爪齒身垢薄膜至厚皮,至革筋骨心脾腎肝膽、大小腸胃、屎腦髓淚汗涕唾、膿血脂膩膽尿。如此眾類,餓鬼所食。受此眾苦,皆由前身貪著愛味慳貪獨食,設施人食咒詛罵詈:『汝等噉我食,如食膿血大小便亦復如是。』後為餓鬼食此眾穢。復有餓鬼本為人時,獨食無恥,初不施人一粒之米,若見人施者抑遮使止,後為餓鬼經歷久遠,耳曾不聞飲食之名,況得食乎?此餓鬼苦不可具宣。」此三惡趣受苦無量,斯由前身愛心堅固種此諸苦,是故佛說愛者眾病之首也。愛苦共生有者,無慾無有想,欲已去離,永盡無餘,已吐已捨,無有熱惱眾患之本,是故說曰,無慾無有想。比丘專念度者,比丘專意初不錯亂,離邊至無邊,從此彼岸入泥洹境,清無熱惱,一切戀愛心寂然不起,是故說曰,比丘專念度也。◎   ◎無放逸品第四上  戒為甘露道,  放逸為死徑,  不貪則不死,  失道為自喪。   戒為甘露道者,不放逸人雖死亦不為死。昔一比丘行滿德充,六時行道無毫釐減失,初夜中夜後夜精懃汲汲斯須不惓。如是經久,胸滿結氣得心痛患,眾醫療治竟不除差便忽命終。有一優婆塞聰明高才無事不知,到比丘僧中而說此偈,學禪修定者,雖身變敗壞,寧敗就後世,不敗令存在。何以故爾?不學禪定者,自既不染神復不度人。何以故不自染神?受他信施,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不能消化畢其施恩,命終之後當復報償。不能濟彼者,兼使檀越主人不得果報,不能顯揚,佛法雖存日損日耗,大法隱沒外道熾盛。如此之類喪法原首,是故說曰,戒為甘露道,放逸為死徑。復重說曰,放逸為死徑者,放逸之人多諸□□X楚慼慼慼毅芊慼慼慼慼慼摯□□椽□飯□□□□妍覓祛堙毅氶慼慼撫氶痁陛I□□□薤□S薣£□□□剖k鶠慼熬粉□□□□侯儈□□惱□□奧□|蔦□巨□h□奩□菱芯□憨□滎□□奩奧□□靨□□鉤滎級□□□□□□巢c大碧□^□□□□□□□□獎鰹|□□糠巨□h□禳慼慼撓唌憧芋慼撐椌r大□□□芯□□□□□□□□苨□□□芯□鶌y□譥□傯□鶌y□譥驉慼慼慼L□臨□□□さ椹n□旯□□∥□苯□□□□□□窩□磣c巨□擁粥姨竇□□□□□r大邧□□□憯□z□□奧璽□□□¥□□□□蕁□紇□□奧□□□□{辨□£□巨□驉撒□□Ν,其事如是。道俗不異,俗不異者,其事雲何?慳貪不施、不持禁戒、不修八關齋法,歲三月六恆不奉持,雖處於世無益於道,死就後世,神受殃痛墮惡趣八不閑處,受諸苦惱不可稱計,此是俗之放逸眾惱如是。雲何道之放逸?於是學道之人,外猗法服內懷姦宄,亦復不修習經典承事受正教,不念禪定思惟戒律,唐勞其功不獲其報,於現身中不獲果證,於後世方更積行,是故說放逸為死徑也。不貪則不死者,雖死亦不言死。何以故?不放逸人,遷神生天受福無量,延壽無敗心猛不惑,亦不中夭無失命之憂,是故說曰,不貪則不死。失道為自喪者,習放逸行,不慮前後中間之惡,不習善壽如聖賢壽,述非自是不從人諫,謂已所行真正餘者不真,不以智慧以自營命,是故說曰,失道為自喪也。  慧智守道勝,  終不為放逸,  不貪致歡喜,  從是得道樂。   慧智守道勝者,於諸功德最勝最上,智者自修身,無復缺漏善,能分別諸趣諸道,智者聰明無有愚惑,常為天人所見歎譽,增益諸佛正法不斷,是故說曰,慧智守道勝也。終不為放逸者,已離於放逸更不造故,心悅意歡,於諸善法心無厭足,是故說曰,終不為放逸也。不貪致歡喜,從是得道樂者,賢聖道者無放逸行,習本因緣盡,不復樂生處在三有,是故說曰,從是得道樂。  常當惟念道,  自強守正行,  健者得度世,  吉祥無有上。   常當惟念道者,夫坐禪者從朝至夜、從夜至朝,係念在前心無錯誤,從初至後、從後至初,思惟惡露此人身中不淨之觀,是故說曰,常當惟念道也。自強守正行者,意常勇猛心不中悔越度生死,未獲者獲、未得者得、未得證者疾令得證,是故說曰,自強守正行。健者得度世者,所謂諸佛世尊及佛弟子,堅住正法心難沮壞,除諸惡法不淨之行,漸近泥洹永寂安隱,是故說曰,健者得度世也。吉祥無有上者,如來所化吉無不利所行吉祥,皆悉降伏外道異學,一切生死謂不吉祥憂惱萬端,如輪行轍初無停息。過是上者,更無有法出此法者,是故說曰,吉祥無有上也。   放逸如自禁,能卻之為賢,已昇智慧堂,去危而即安,明智觀於愚,譬如山與地,是故捨憍慢,智者習明慧。是故捨憍慢者,有目之士觀放逸行非真非有不可恃怙,是故說曰,當念捨放逸。所謂知者,不由他受,應對無外不稟受他相色即覺,是謂為知。意性捷疾觸事能報,內雖博學外現諮受,是故說曰,智者習明慧。昔尊者大目揵連躬自度二弟子初出家學道,一者從澥浣家出,二者從鐵作家出。時,大目揵連漸教二人曰:「先告鐵師當習此禪法,善念思惟不淨惡露觀。」次告浣衣者曰:「汝今習安般守意。」此二人等晝夜精懃所願不果,經十二年不能得之。時,尊者舍利弗知彼二人所願不獲,語目連曰:「汝訓弟子不以正行,訓當用法乃訓放逸,汝今未了應時法行。此浣衣出家者,當以說不淨觀,所以然者,其人意淨意潔來久,若當聞說不淨觀者,心即解脫無所罣礙。復當與彼鐵作比丘者,教訓以安般守意,所以然者,其人恆習手執□囊了氣多少,然後心意乃得悟覺。」時,目揵連隨舍利弗語訓二弟子,即得開悟。是故說曰,放逸如自禁,能卻之為賢。以昇智慧堂者,諸賢聖得昇此堂者,觀諸凡夫行人如野草木,以大慈心廣潤無外,猶如人間豪族堂捨,庶民所羨。諸賢聖等亦復如是,昇賢聖堂,觀諸眾生所習非真,憂念眾生未脫其苦習著放逸,或於智慧放逸者,心在於禪意習於禪,隨師教誡不違其訓,是謂智慧放逸也。方知不習禪者無由得度,是故說曰,去危而即安。明智觀於愚,譬如山與地,猶如有人登高山上,遍觀下人無不照見,下人觀上而無所睹。愚者與賢亦復如是,愚心迷固不能解了,要由賢聖乃得開悟。   發行不放逸,約己自調心,慧能作錠明,不反入冥淵。發行不放逸者,發行用心不惓,雖復發行意怯弱者不為發行,但有勇猛所願必果,是故說曰發行。不放逸者,心雖精懃猶有放逸,不能成辦無上道果,是故說曰,不放逸也。約己自調心者,約己者,戒具清淨,調心者,執意不亂終無邪念。是故說曰,約己自調心。慧能作錠明者,處在彈指之間成辦四事。雲何四事?除去無明,燒五陰形,然生脂膏,永滅愛本。猶如慧明彈指之頃,成此四事亦復如是,成辦四事除去無明,燒五陰形,然生脂膏,永滅愛本。賢聖道明亦復如是,彈指之頃成辦四事,除去無明,然生脂膏,永滅愛本,燒五陰形。不為愚者所屈,以其成就賢聖道明故,以有道明,眾邪外道,不能傾動其心,是故說曰,不反入冥淵也。   ◎出曜經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六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放逸品第四下  正念常興起,  行淨惡易滅,  自製以法壽,  不犯善名增。   正念常興起者,或有行人興起想念,所欲為事則不成辦。尊者童子辯說曰:「意念施設事,心悔則不辦,識猛專一念,何願而不得?」彼修行人亦復如是,心但念善身不行者不至彼岸,是故說曰,正念常興起也。行淨惡易滅者,身行清淨口行清淨意行清淨。何者不淨者?四顛倒是,無常謂有常是一顛倒,苦謂曰樂是二倒,不淨謂淨是三倒,無我謂我是四倒,與此四倒不相應者是謂為淨,是故說曰,行淨惡易滅。諸結使盡身體清涼而無熱惱,亦名為惡滅。自製以法壽者,所以言制者,制身口意,以法養壽非為非法,以法求壽非為非法,是故說曰,自製以法壽也。不犯善名增者,名稱聞於八表,德量徹於十方,其有聞者莫不篤信承受其教者,是故說曰,不犯善名增也。  專意莫放逸,  習意能仁戒,  終無愁憂苦,  亂念得休息。   專意莫放逸者,夫欲習行意極熾盛者,於禁法中復有缺漏。昔佛世尊弟子二十億耳比丘自說教誡曰:「諸佛世尊弟子之中,勇猛精進者吾為上首,然我於無漏法中心未解脫。若我先祖父母,財業居產不可稱計,我今學道而不剋獲,宜還歸家捨三法衣,修於俗法五樂自娛廣施貧乏,修戒精進何為自苦不果我願。」爾時世尊以天耳徹聽清淨無有瑕穢,聞彼二十億耳比丘欲得還家修白衣行,即從祇洹沒至億耳比丘所,問比丘曰:「雲何二十億耳!汝發此念又自陳說:『諸佛世尊弟子之中,勇猛精進吾為上首,然我於無漏法中心未解脫。然我先祖父母,財業居產不可稱計,我今學道而不剋獲,宜還歸家捨三法服,修於俗法五樂自娛廣施貧乏,修戒精進何為自苦乃至於斯?』汝審有是語乎?」對曰:「如是世尊!」佛告二十億耳比丘曰:「我今問汝內法之義,一一報吾。雲何二十億耳!汝本在家時善調琴,琴與歌和、歌與琴和,聲響一類乃成其曲不乎?」對曰:「爾也。世尊!」「雲何二十億耳!若琴絃急緩者,為成曲不乎?」對曰:「不也。世尊!」「雲何二十億耳!若琴絃不急不緩,為成曲不乎?」對曰:「如是。世尊!」世尊告曰:「修行比丘勇猛精進便生慢怠,若懈怠不精懃者復生懶惰,是故汝今亦莫極精懃亦莫懈怠,處中行道乃成其果,有漏心便得解脫。」爾時世尊說此語已,便從座起而去。爾時尊者二十億在閑靜處專念思惟自感懇惻,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出家學道修無上法,盡有漏成無漏,於無餘泥洹得阿羅漢。是故說曰,專意不放逸也。習意能仁戒者,能仁者諸世尊,所謂戒者,二百五十戒。威儀內禁、諸佛訓誨一句一義,盡為禁律盡為戒,當習是捨是、當離是就是,是故說習意能仁戒。終無愁憂苦者,夫修行人內心懈怠不修無上道法,深著世累不離於俗,故生愁憂。復次,違法失禁,亦生愁憂。復次,行人受他信施貪餮無厭,亦不諷誦坐禪定意,不修念道德,亦不教化佐助眾事,如此之人便生愁憂。何者無愁憂?所謂五根得力於禪法無所缺損,便得越次至無為境,入無憂堂寂然快樂,是故說曰,終無愁憂苦也。亂念得休息者,所謂休息,永滅不起,亦無生滅著斷,諸有熱惱陰持入病吟而不起,由善習定乃至無憂之室專念不亂,恆有善念與善因緣,是故說曰,亂念得休息也。  不親卑漏法,  不與放逸會,  不種邪見根,  不於世長惡。   不親卑漏法者,卑漏法者何者是?一切諸結、一切諸惡行、一切邪見、一切顛倒。若有眾生親近如斯法者便具眾惡,是故智者不當親近,亦莫與從事,亦莫與談對言語,亦莫與坐起行步,常當遠離如避火災,是故說曰,不親卑漏法。不與放逸會者,夫放逸人所修行業動生患禍,以惡知識為徒侶,以十惡法以為援助,實非親款,像如朋友,佯涕墮淚謀圖其罪,辭為甘美內如劍戟。如此放逸之人,常當遠離不與從事,先甘後苦聖人不習,是故說曰,不與放逸會。不種邪見根者,夫邪見之為病其事萬端,如契經所說,無今世後世,亦無父母世,無羅漢等得道者,捨佛真言隨俗美辭,造立詩頌虛稱詐逸。行不合已捨本就末,離實居詐所習顛倒,雲佛世尊、辟支佛、阿羅漢、阿那含、斯陀含、須陀洹非真非有,謗毀六度稱言非行,如斯之比最為邪見。何以故爾?謂真非真謂不真是真。佛在世時神口說曰:「愚癡之人,不應受者而受,反見誹謗雲何言非?自陷於淵,復墮他於深淵中,諸天世人不致其敬。若習外道異學符書咒術鎮壓、求覓良日役使鬼神幻現奇術,如此輩事皆為邪術,有目之士不當修習也。」佛譬喻說,猶有人須蛇食噉,處處求索之乃剋蛇,以手捉尾,蛇反螫手,毒遍身體忽便無常,皆由其人不巧捉蛇故以喪其命。今此愚人亦復如是,以非為真以真為非,是故說曰,不種邪見根也。不於世長惡者,所謂世者有三。雲何為三?一者眾生世,二者陰世,三者三界世。眾生世者,一足二足四足乃至眾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亦非想非不想,是謂眾生世。陰世者,欲界色界五盛陰,無色界四陰,是謂陰世。三界世者,三千大千至無邊界,復從一起數至三千大千世界,是謂三界世。若有眾生習邪見者,便長於世生諸穢惡,長地獄世餓鬼世畜生世;不種邪見根者,不與此三世從事。是故說曰,不於世長惡也。  正見增上道,  世俗智所察,  更於百千生,  終不墮惡道。   正見增上道者,諸有分別邪見根原永捨離之,正使前人化作佛形其人前立,演說顛倒謂為正法,持心堅固終不承受。何以故爾?以其正見難沮壞故,正使弊魔波旬及諸幻士,化若干變來恐善男子,不能移動其心,倍修正見意不移易,此是世俗正見非第一義,是故說曰,正見增上道,世俗智所察也。於百千生者,如佛所說,吾未曾見行正見人,於百千生墮惡趣者,吾未聞也。所生之處賢聖相遇,亦不墮地獄餓鬼畜生中。是故說曰,於百千生終不墮惡道。  修習放逸人,  愚人所狎習,  定則不放逸,  如財主守藏。   修習放逸人者,執意迷固不順正理,謂己所行是、彼所行非,親近翫習週而復始,如獲重寶不能捨離,是故說曰,修習放逸人也。愚人所狎習者,猶如愚憃小兒,亦不別真偽白黑,所不應捉者便捉,何者是火毒蛇也?定則無放逸者,禪定攝思內外清徹,經七大、七禪睡、禪踘法杖撿心坐禪,隨時進趣不失禪法。雲何名定?所謂定者,意不退還日進不卻,三七二十一日寂然無想。大七者,七七四十九日,於中精勤意不錯亂,便得禪定。意亂失次,復從一始至七大。七禪睡者,以珂著頭上,以繩屬耳,睡則自寤。禪策者,禪師手執禪策伺,於睡者以踘往擊,得策轉擊餘者,用自覺寤。法杖,復以杖寤於餘者,展轉相寤求於禪定。是故說曰,定則無放逸也。如財主守藏者,彼守藏者,彼禪定比丘守護不捨,設有錯亂尋攝其心。彼守藏主亦復如是,尋時瞻候伺察庫藏,七珍雜寶、眾物牛羊、僕財奴婢、金銀珍寶、車□□□糖□□□紐□□□□□□送□寮磻□□□□□□□□□託魯□□   修習放逸人,愚人所狎習,定則無放逸,便能盡有漏。便能盡有漏者,彼修行人內自思惟:「有漏之病多諸□□楚撕}觥□兩□褸騙導□□□□□□□□□□□□K蛨□□□□令攔□□蕁糧鶧□□□□湥刲~□□ㄣ§□□□□□峞慼慼慼滕陛撈漶鷅芃^£□詳全□□□鶠慼慼慼熨r□   莫貪莫好爭,亦莫嗜欲樂,思念不放逸,可以獲大安。莫貪莫好爭者,不習放逸亦不與俱,見有習者心不好樂,復勸進人使離放逸亦不親近,是故說曰,莫貪莫好爭也。亦莫嗜欲樂,外道異學歎說欲樂,異學自說欲為鮮淨清淨無瑕,當共食慾使諸根充足,習欲無罪,以穢法為淨。所以然者?有形之人非欲不生者,無慾者豈有我乎?如來說曰:「此非真義,當共毀呰,何復歎譽?所以然者,為欲謂母主生欲樂。」是故說曰,亦莫嗜欲樂也。思念不放逸,可以獲大安,盡脫出諸結使,恬然歡樂,國王大臣長者居士,積財巨億恣心自娛謂為受樂無窮,此習非安之法,當時甘心後必受苦,求出無期實為嶮危。一切諸使永盡無餘者,是為乃獲大安者。不可移動,更不涉歷四境之難,以三達六通,雖有神足不能移安使至危嶮。是故說曰,可以獲大安也。  不為時自恣,  能制漏得盡,  自恣魔得便,  如師子搏鹿。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未得盡有漏,莫有所恃。」此偈亦說不為時自恣,長養四大如虺同居。汝今比丘當念精勤求離牢獄,何緣放逸永失道栽?死經無數苦多樂少,雲何於中復興塵勞?生死熾然無迴避處,雲何於中仍興放逸?是故說曰,不為時自恣。能制漏得盡者,汝等雖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諸漏未盡欲愛未澌,雖不入地獄畜生餓鬼,欲未盡者未可有所恃怙,猶有大畏存在。何者?魔是也。弊魔波旬晝夜伺察人短,世間放逸,心懷踴躍追逐人後使人退轉。是故說曰,自恣魔得便。如師子搏鹿,猶鹿母初乳,兒小逐母東西,戀其子不能遠逝。時師子獸王審知鹿母不能離子,時往搏撮,鹿母子俱喪。所以然者,以其鹿母戀其子故,師子得便。欲未盡者亦復如是,聞此切教生厭患,觀諸法如幻如化,在閑靜之處靜寂思惟志不移易,欲愛心盡無復塵染,欲愛盡得阿那含道,即復前進亦不中悔,共相率勵精究苦原,盡諸縛著逮漏盡通得阿羅漢。是故說曰,不為時自恣,能制漏得盡,自恣魔得便,如師子搏鹿也。  放逸有四事,  好犯他人婦,  危嶮非福利,  毀三婬姪四。   放逸有四事者,著欲之人所遊居處,心常悅習畜以寶用;明者觀察以為穢漏不獲其德,臥則不安好喜罵詈。地獄為四事,好犯他婦者,眾惡不可計,今身亦後身,現世為人所見憎嫉。雲何現身為人所憎?所以為人所憎者,或為王法所拘,或為夫主所捉,或閉在牢獄,榜笞萬端拷掠荼毒其惱無數,身壞命終生劍樹地獄中。罪人在獄,見劍樹上有端正婦女,顏貌殊特像如天女,時諸罪人見彼女端正無雙,心歡意樂欲與情通,相率上劍樹枝下垂,刺壞身體毒痛難計,欲至不至;諸端正女忽然在地,罪人遙見諸女在地,復懷歡喜復緣樹下,劍枝逆刺,破碎身體肉盡骨存,高聲喚呼求死不得,罪苦未畢復還生肉,皆由貪婬致此苦毒,如此經歷數千億萬歲,受此毒痛亦不命終,要盡罪。貪婬人獄其事如是。若復貪婬之人墮畜生中,或有時節婬起,或無時節婬起,婬有時節,眾生輩雖犯於婬不犯他妻,婬意偏少不大慇懃。婬起或無時節眾生者,在人間時婬意偏多犯他婦女,今為畜生欲意甚多,以是之故婬無時節。生在畜生受罪如是。貪婬眾生墮餓鬼中,為婬姪故共相征伐,乃至阿須倫與諸天共爭皆由貪婬。犯他妻婦生餓鬼中受罪如此。貪婬之人生人中者,己婦妻女姦婬無度,遊蕩自恣不可禁止。若復強犯越法婬姪,或尊或卑不避親疏,雖得為人亦無男根,或有兩形或無形者,或有一形亦不成就。如此婬姪之類,皆由犯婬無高下故。貪婬之人若生為天,遭五災疫瑞應之變,己天王女與他娛樂,天子見已內懷憂慼如被火然,我身猶婬玉女離索,心意熾然生不善念,於彼命終生地獄中。斯由不福利行生五道中,隨形受苦其罪不同。是故說曰,危嶮非福利也。毀三婬姪四者,是時婬姪之人恆懷懼心,知犯婬罪重沒命不改,具三口意罵詈惡言,或婬姪之人先不與女人相識,往便犯之為女人所罵,或與女人相識先有言語,夫主見者夫主所罵。是故說曰,毀辱罵詈三。地獄四也,入地獄中役使罪人其事非一,是故說曰,地獄為四也。  不福利墮惡,  畏而畏樂寡,  王法重罪加,  制意離他妻。   不福利墮惡者,所趣惡道,餓鬼畜生地獄道,受苦無量。畏而畏樂寡者,今出其事。昔阿育王弟善容,出城遊獵入深山中,見諸梵志裸形暴露以求神仙,勞神苦體望獲梵福,服食樹葉,其精進意勇猛者,日服一葉,劣軟弱日服七葉,或有服六五四三二一。食七葉者服七合水,六者六合,五合三二一亦復如是。若不得水七過吸風,六者六吸五者五吸,四三二一亦復如是。其中梵志或臥荊棘刺或臥灰土,或臥石上或臥於杵。王弟善容問梵志曰:「汝等在此行道,何患最盛?」梵志報曰:「王子當知!在此行道更無餘患,唯有群鹿至此兩兩合同,我等欲意即時熾盛不能禁制。」王子聞已尋生惡念:「此等梵志勞形苦體日曝火炙,命根危嶮如有如無,猶尚婬欲不悉除盡;沙門釋種子服食甘美,在好床坐著好衣裳者,香華自熏,豈得無婬姪意乎?」阿育王聞弟論議,即懷憂慼:「吾有一弟與福同俱,雲何反更生邪見心?我當方宜除其惡念,備受其報罪我不少。」即入宮堭桵挸垮q,各自莊嚴至善容王子所共相娛樂,豫敕大臣:「吾有所圖,若我敕卿殺善容王子者,卿便諫我:『須待七日隨王殺之。』」時諸侍女即往娛樂未經時頃,王躬自往語弟王子:「何為將吾伎女妻妾恣意自娛?」奮赫威怒以輪擲空,召諸大臣即告之曰:「卿等知不?吾未衰老,亦無外寇強敵來侵境者,吾亦曾聞古昔諸賢有此諺言:『夫人有福四海歸伏,福盡德薄肘腋叛離。』如我目察未有斯變,然我弟善容誘吾伎女妻妾,縱情自恣事露如是,復有我乎?汝等將詣市殺之。」諸臣諫曰:「唯願大王!聽微臣言。王今唯有此一弟,又少子息無繼嗣者,願聽七日奉順王命。」時王默然聽臣所諫,王復寬恩敕語諸臣:「今聽王子著吾服飾,天冠威容如吾不異,內吾宮塈@倡伎樂共娛樂之。」復敕一臣:「自今日始著鎧持仗手拔利劍,往語善容王子曰:『王子知不?期七日終正爾當到,努力開割五樂自娛,今不自恣,死後用悔無益。』」一日適過,臣復往語:「餘有六日。」如是次第乃至一日,臣往白言:「王子當知六日已過,唯明一日當就於死,努力恣情五樂自娛。」至七日到王遣使喚:「雲何王子?七日之中意志自由快樂不乎?」弟報王曰:「大王當知!不見不聞。」王問弟曰:「著吾服飾入吾宮殿,眾伎自娛食以甘美,何以面欺不見不聞?」弟白王曰:「應死之人,雖未命絕與死無異,豈當有情著於五樂、遊意服飾間耶?」王告弟曰:「咄愚所啟汝今一身憂慮百端,一身斷滅不容食息,況沙門釋種子憂念三世?一身死壞復受一身,億百千世身身有苦,追憶彼惱心意熾然。或復自憶入地獄中受苦無量,雖出為人與他走使,或生貧家衣食窮乏。念此辛酸故出家為道,求於無為度世之要,設不精勤當復更歷劫數之難。」是時王子前白王言:「今聞王教乃得開悟,生老病死實可厭患,愁憂苦惱流轉不息,唯願大王見聽為道,謹慎善修梵行。」王告弟曰:「宜知是時。」即辭王出家得為沙門,奉師教誡晝夜不息,次獲證得須陀洹果、阿羅漢果,六道清徹無所罣礙。是故說曰,畏而畏樂寡也。王法重罪加者,時彼貪婬之人恆行穢濁,王法所加,所有財產盡沒於官,髡笞榜拷毒痛無量,或閉在牢獄經年不出,加以五繫鞭杖日加,瘡痍膿血臭穢難近,蠅蟲噆螫避無處所,臥大小便求死不得,斯由婬姪不淨之行,死入地獄求出甚難。   放逸品第五之初  本性不自造,  情知不自為,  不慮邪徑路,  愚者念力求。   本性不自造者,所應造者不造,所不應造者反更造,為人所譏,或隨人語不自任己,由此致亂習放逸行,是故說曰,本性不自造。情知不自為者,目自見事於己有損,毀敗正業牽致冥室,是故說曰,情知不自為。不慮邪徑路者,不可以思慮而獲財產,晝夜憂念身不行者,所願不果無所成辦,是故說曰,不慮邪徑路也。愚者念力求者,愚者所行少於智慮無有慧明,不能有所割斷無有方便,處俗無俗義、處道無道義,是故說曰,愚者念力求也。  如車行道,  捨平大塗,  從邪徑敗,  生折軸憂。   如車行道者,昔有眾人與十賈客相隨採寶歸家,時有一人乘車載寶,無價明月雜寶無數,車重頓躓失伴在後,進不見伴,退畏盜賊,便隨邪徑御車涉路,行未經裡數車墜深□軸折轂敗。又在曠野無人之處,椎胸喚呼怨訴無處,對車啼哭無方自致,不求方計道為遠近,復不修治朽車。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失伴之人,在於曠野轂破軸折對車啼哭。爾時世尊知彼眾生應得度脫,即遣化人詣彼曠野,在虛空中結加趺坐。厄人仰見人坐空中,即向求願:「我今在厄難之中,願見救拔得至安隱方處。」爾時化人即以神力,接彼財產及彼人身,忽然便在祇洹門外。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應受化人今在門外,汝等導引將詣世尊所。」比丘受教即將入覲,其人見佛心開意解求為沙門,即得為道,聞微妙法,解身無我萬有皆虛,世間皆苦唯道是真,此大法中無復熱惱,所有財寶盡施三尊,是我宿福遭遇福田,水火災異不能傷害,心倍歡喜善心生焉。爾時世尊漸說妙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漏為穢行,無數方便勸進修學,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如車行道,  捨平大塗,  從邪徑敗,  生折軸憂。」   時彼比丘聞佛說偈,內自思惟:「今日世尊獨為我說法不為餘人。所以然者,如偈所云,盡為我身所涉勤苦,如來悉知。」倍興恭敬於佛法眾,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所願者果,已離三有不處生死。時彼眾中復有眾生,執意不固欲犯禁戒,習愛慾行違遠威儀,不隨正真之道。爾時世尊知彼眾生心中所念,欲使大眾忘憂除患,去彼噁心安處無為,重與大眾而說此偈: 「離法如是,  從非法增,  愚守至死,  亦有折患。」   是時,世尊重告大眾:「猶彼商人捨平大塗而就邪徑,道路頓躓折軸之憂。今此眾中異心眾生亦復如是,欲離正法習增非法,愚人守死墮入惡趣。雲何諸比丘!在如來前而復面欺?審爾不乎?若當老死對至無所恃怙,號天啼哭無益神識,淚如江河投於四海,不能制神不趣惡道。我今出現為諸眾生除諸苦惱。夫人貪慾燒身滅族,今世後世所往不安。汝等比丘!彼當犯戒於現法中不獲度世,恆沙諸佛所不能療。」諸比丘聞佛所說,肅然毛豎心懷戰慓內自悔責。佛知其心應得受化,漸與說法去諸塵勞得法眼淨,以次得證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不處三有永離八難。爾時大眾聞佛所說,歡喜作禮而去。  行亦應正,  非事莫豫,  邪徑增垢,  諸漏興盛,  漏已熾盛,  除邪漏盡。   行亦應正者,一切眾善德本善法者,是謂行也。眾法要藏,晝夜親近遂至無為。然彼群類捨正就邪,不應行者便行、應行者而捨離之,方更翫習不善之法,已習非法離於善道,與地獄相近,是故說曰,行亦應正也。非事莫豫者,非事者,放逸貪婬習於不要之行,是故說曰,非事莫豫也。邪徑增垢者,意習邪業心如猿猴捨一捉一,心如流河意不真實不住於善法,如頭落髮華無從住,是故說曰,邪徑增垢也。諸漏興盛者,猶如蘆葦竹聚,亦如谿谷河□水流盈溢,意不專一心恆放蕩漏諸塵勞,是故說曰,諸漏興盛也。漏已熾盛者,前漏後漏有何差別?報曰,不修善法意恆漏失日夜滋甚,不專其念放逸自娛諸漏更興,是故說曰,漏已熾盛也。除邪漏盡,永求遠離不與同處,諸佛恆沙過去不住,放逸眾生被繫不解,明者觀此行已,知為失道之本,復當思惟求獲善法,欲自敬者先當敬法,是故說曰,除邪漏盡。  諸有猗權慧,  常念於身患,  非事亦不為,  應為而不捨,  有念思智慧,  永無有諸漏。   諸有猗權慧者,諸佛世尊常所說法,適前人說不唐舉事,或隱事而說不顯其名,或與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又時顯名而說、又時隱名而說。然此一偈隱顯不定,是故如來說法不指事而說,統為一切故說此偈。或為教授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意常勇猛不懷怯弱不捨本誓,意常勸勵不及道者,是故說曰,諸有猗權慧也。常念於身患者,如佛經所說,諸有念身者即名不死,諸有念身自致甘露,不念身者犯於甘露,思惟身本一一分別者,則致甘露所願必果,有念身者廣說如契經。尊者曇摩屍梨亦作是說,夫人一生中,不懷眾想念,彼人得善利,多所饒益處。世無眾患由念身想故,在山有山想、在家有家念,不離身念者,是謂無上之人,若行若坐不離其念,是故說曰,常念於身患。非事亦不為者,夫人意正所向皆達,所非法事亦不隨順,不應親近亦不親近,不應廣佈者亦不廣佈,復不向人演說非法,常念捨離不與同俱,是故說曰,非事亦不為也。應為不捨者,常順時節不失明教,前後中間初不違失,是故說曰,應為而不捨者也。有念思智慧者,諸有形類專其一意,思惟智慧以智斷結,猶如田家子左手執草右手刈除,智慧之士亦復如是,執念堅固心不移易,智能分別慧能割斷,識物別真謂之智,暢演玄鑒是謂慧,是故說曰,有念思智慧也。永無有諸漏者,智慧所照明,是時諸結皆悉消滅,已盡已除拔其根本,更無生死,是故說曰,永無有諸漏也。  所謂持法者,  不必多誦習,  若少有所聞,  具足法身行,  是謂持法人,  以法自將養。   所謂持法者,爾時佛告尊者大迦葉:「汝今迦葉!當詣大眾教誨後學,分別演說深法之義。所以然者,汝所教誨則我教訓,汝演法味則我演法味。」是時迦葉白世尊言:「如今新學比丘難可覺悟,今日晨旦有二比丘與共競諍,一人論無,是目連弟子;一人善說,是阿難弟子。此二人者各執所見共相是非,我等二人當共捔義,誰有勝負義理多少。」是時,世尊敕一比丘:「速喚論無比丘目連弟子,善說比丘阿難弟子,將至如來所。」比丘聞佛教已,即時喚二比丘,將詣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世尊告二比丘:「卿等雲何曾聞如來吐此言教,在大眾中與人捔義諍於勝負。見此不耶?」比丘對曰:「不也。世尊!」「汝等愚人!何為大法諍於勝如?」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斯頌,所誦持法者,不必多誦習,若少有所聞,具足法身行,是謂持法人,以法自將養也。若有利根眾生誦一句義思惟分別,盡諸有漏越次取證,得其道果永無愛慾能盡諸結,未獲求方便使獲,未得果證求方便令得果證,如此之人乃名多聞也,名曰持法。以法次法證法向法,一一思惟如法教誡無所違缺,是謂持法,不必多誦習也,雖少所聞,具足法身。  雖多誦習義,  放逸不從正,  如牧數他牛,  不獲沙門正。   雖多誦習義者,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有異比丘從遠方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比丘須臾退坐前白佛言:「我聞多聞比丘,齊幾名多聞比丘?如來說多聞比丘,限齊至幾許,名為多聞比丘?」佛言:「比丘!吾前後所說不可稱記,一者契經,直文而說義味深邃。二者誦,比次言語不失本文。三者記,諸四部眾七佛七世族姓出生及大般泥洹,復十六裸形梵志十四人取般泥洹,二人不取,彌勒、阿耆是也。四者偈,偈散在諸經,義味深廣義豐理弘。五者因緣,緣是故說是,不緣是故不說是。六者出曜,所謂出曜者從無常至梵志,採眾經之要藏,演說布現以訓將來,故名出曜。七者成事,所以言成者,如持律人記律所犯,故名成事。八者現法,所以言現者,記現在事,目睹耳聞故名現也。九者生經,所以言生經者,如孛鹿母前身,所更一生數生至百千生,故名生經。十名方等,方等者前略後廣,無事不包,故名方等。十一名曰未曾有法,若尊者阿難以未曾有法歎如來德。十二者義經,所以言義者,契經義偈義一一通達無復滯礙。多聞比丘齊此而止。復次比丘!若族姓子信心篤信,受四句義!諷誦通利法法成就,次法向法以法證法,一一思惟如法教誡無所違闕,比丘齊是名曰多聞。雖復多誦包識眾經,不順其法如其教誡,違法自用者於法有損,不名多聞。」如來引喻告諸比丘曰:「昔有一人多牧群牛,捨己群牛數他群牛以為己用,己所有牛,或遇惡獸或失草野,日有損耗不自覺知,便為眾人所見嗤笑:『世之愚惑莫甚於卿,認他群牛以為己有。』多聞比丘亦復如是,自不隨順正法言教,能勸進他行四事供養,衣被飲食床臥之具病瘦醫藥,復勸進人奉戒修福,行善得報習罪受殃,此多聞比丘不隨沙門禁律,為諸梵行所見嗤笑。皆共重集至比丘所,呵止諫曰:『汝為多聞,古今分明演折幽奧,不能自正安能正人?犯沙門律違法越教,雖爾,人生一世誰不志?亂世誰無過?諸天神仙皆聞有愆,唯有智士百慮千失猶是上行。』」爾時梵行說此偈曰: 「雖多誦習義,  放逸下從正,  如牧數他牛,  不獲沙門正。」   爾時多聞比丘素自聰鑒,猶如新衣易染為色。時多聞比丘改往修來潔心淨意,諸漏已盡得阿羅漢果,六通清徹存亡自由,所願成就。   出曜經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七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放逸品之二  ◎吾觀遠來士,  眾相不缺漏,  此必王世界,  終不宗奉師。   是時,菩薩問阿蘭曰:「汝學積久涉苦無數,為獲何證而自娛樂?」阿蘭報曰:「吾所遊學,度於色想上至空處,於其中間而自娛樂。」是時,菩薩便作是念:「阿蘭無智獨吾有智,阿蘭無信獨吾有信,阿蘭猶尚得此空定,況我進學不成無上等正覺乎?」是時,菩薩思惟色想,反覆校計即獲空定,即問阿蘭:「汝所獲定齊是空耶?復出空耶?」阿蘭曰:「菩薩所學定意齊是而已,更無餘定可狎習者。」是時,菩薩內自思惟:「吾今宜可至鬱頭藍弗所。」即至藍弗所問藍弗曰:「汝今在此學來積久,為獲何定而自娛樂?」藍弗報曰:「吾所遊學,從不用處至有想無想處。」菩薩聞已即自入定,便獲不用處至有想無想處。是時,菩薩便作是念:「藍弗無智獨吾有智,藍弗無信獨吾有信,藍弗猶尚能獲此定,況我進學不成無上等正覺乎?」菩薩捨此定已不由此法,得成無上等正覺,內自思惟說此偈曰: 「眾生貪自喪,  樂獲世俗定,  輪轉墮生死,  禍災入世冥。」   是時,菩薩復自思惟:「此非至要泥洹之道,我當更求出要之路。」復向藍弗說此偈曰: 「我當暴屍骸,  露現鉤鎖骨,  要當方便求,  生老病死本。」   是時,菩薩便復前進在閑靜處,勤形苦體日進一麻一米,六年苦行,意欲起行,起則前倒坐則卻偃。是時,兜術諸天下降衛侍菩薩,觀見菩薩無出入息,或言命終或言滅度,悲哀感結而說斯偈: 「本執弘誓心,  拯世無邊境,  捨彼忉利宮,  今方取命終。」   爾時有天前問菩薩:「若使尊人厭患人間飲食精氣,當以天上自然精氣益菩薩力。」是時,菩薩復作是念:「若我今日受天上精氣,斷人間食者則非其宜。」是時,菩薩便不受諸天所貢飲食精氣。菩薩勤苦苦行已經六年,便自校計:「身中我今氣力羸劣,夫成無上等正覺道,不以苦行勞身然後成道。我今宜可飲食人間之食,食粳米蜜□膏油塗身。」是時,菩薩便說此偈: 「煎熬濕愛本,  以心智斷別,  心為萬想本,  計身無有仇。」   爾時菩薩即如所念,人奉蜜□乳糜膏油塗身。時,菩薩左右有梵志二女供給所須,時彼二女□□□齱慼慼慼G□□□□鰤□□龤□□鸒鳩□龤□□□雯□C□百二十五牛飲六十牛,□□□□□□膳□□鰤□楫□□□□□□十五飲七,復□□□□蓼□騖餽□□□□□□□□□唆|□婇□□□□駛贊□奿兜□□□□□□諑□□□□□□駉□餖祊□玲□□□導□麗□□□馭□□□□□□□□□婇□□□□□□騖飀□騖駴□兜□亮□□□□婇□羈奪腄慼慼慼慼慼慼憤窗慼慼摯e□□騖馰□□緄□□□□□□□□蓮□□□□送□□□□□駥導□祊□□□□騖駛□□]駥媸□□□□祰□囊祜□□□□□□□駥奧送□飀□□□送□□□稍騮□□□□□□祼訪□□□□□□□□送□□□□j□□□□□□馭□□□□示庚f□□蓮□□□□衽□□□券ヾ慼牖S□□騖□□□槍詠□□□椸□□驫□□槂□覿□□□□R妯□逆□□詭□□□□她□□□□□□□□祈□□觟□殮□□□哄慼慼慼慼慼慼慼敵E飀□騖餡□□□□□導□麗□□□馭□□□□□□□□□   是時,如來熟視道樹目未曾眴,時有三賈客遠涉道來欲還本土,諸天固遮不使時過,牛車頓躓,諸天告曰:「如來成道已經七日,可往奉獻飲食。」即以器盛蜜酪酥往至如來所貢上飲食。是時,如來不欲納受。所以然者?「若我舒手取食者,與外道梵志不別?我今當觀過去諸佛世尊為用何食?」適作是念,諸天空中曰:「過去諸佛皆用缽食。」發語已訖,四天王奉上四缽,非是巧匠所造自然成就。是時,如來復作是念:「今四天王奉上四缽,若我取一捨三、取三捨一則非其宜,今盡取四缽。」拍為一缽。時,彼賈人以蜜酥酪奉上如來,即為嚫願:「今所佈施欲使食者得充氣力,當令施家世世受福安快無病,終保年壽終受吉祥,兩足安隱四足安隱,遠來安隱現在安隱,夜安隱晝安隱日中安隱,一切諸□子安隱,居家盡安隱無病內安隱,及諸一切眷屬安隱,多諸淨潔飲食,治百秋見百秋。」   爾時世尊七七四十九日默然不說法,內自思惟:「欲使前人自來請受。」時,摩竭人民聞菩薩已成佛道,晝夜懇惻追念如來,摩竭國界疫氣縱橫,應度眾生八萬人死盡生天上。爾時世尊漸復前進,先降五、次二五、次三十七、次十三村人,爾時閻浮利地有六十羅漢,如來六十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人間分衛,兩兩為伴慎勿獨行。所以然者?眾生處世或有利根或有鈍根,不遇沙門者便失泥洹。」   爾時世尊轉詣鬱毘黎梵志村聚。爾時世尊降千梵志,轉向羅閱城,瓶沙王聞如來轉詣羅閱城人間分衛,即嚴四種兵欲出城外。諸天閉城門不使王出,王問左右:「何故不出城?」虛空報曰:「大王當知!有緣眾生幽繫在獄,若王放大赦者,乃得見如來耳。」爾時大王尋放大赦,牢獄繫囚悉得開解,是時王尋得出城往迎世尊。如來遙見瓶沙,即下道詣尼拘留樹下坐。時瓶沙王即下步進往趣如來頭面禮足,三自稱字姓名:「我是摩竭國界瓶沙王也。」世尊告曰:「我先以知摩竭王耳。」爾時世尊命王復坐漸與說法,使摩竭人民萬二千人、諸天八萬,諸塵垢盡法眼得生。是故說曰,不逸摩竭人,緣淨得生天。  不欲致名譽,  智者分別義,  無逸義豐饒,  智者所承受。   不欲致名譽者,為諸賢聖正見之人,復為諸佛賢聖弟子所見歎譽,如此之人能去放逸習清淨行,不放逸之人於諸善法增益功德多所饒益。夫人處世從今世至後世,與善法相遇、遭賢遇聖、聞法輒得蒙度,皆由不放逸得此名譽,在在處處紹繼佛種正法久存,是故說曰,不欲致名譽。智者分別義者,廣學之人亦知俗義復知道義。雲何知俗義?或習耕田種作、或入海採寶、或學書文辭、或算計歷數、或學刻印封藏、或為王者執使通致遠近、或和合二寇各處無為,如此俗義皆由不放逸得辦此事。雲何智者解了道義?坐禪誦經佐助眾事。雲何坐禪?夫坐禪入定者,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得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空處、識處、不用處、有想無想處,復得四等慈悲喜護,神足、天耳、知他人心智、自識宿命,復見眾生逝者生者。不憍慢之人入禪定意,辦此諸法成第一義,斯由不放逸也,放逸之人終不成辦,是謂坐禪之人所獲功德。雲何誦經?堪任誦習契經、律、阿毘曇、雜藏,及外異學所誦經典,有人稟受不吝其義,若有外學來詰問者,便能詶答無有狐疑。放逸人不能習此法,放逸人者不能成辦。雲何佐助眾事?是時無放逸人能勸四輩供事三寶興起塔寺,或起講堂冬溫夏涼,或作食堂,修治補缺,散華燒香香汁灑地,供給當來過去現在眾僧,不放逸之人能成辦此事,放逸人者不能成辦,是故說曰,智者分別義。無逸義豐饒者,不放逸人饒財多寶,於世技術無所乏短,意欲施行出眾人表,採致真珠車□□□□騙□□□@駒□□□饉飾□□□□錄穖□□窉D□逆□□業詁□穘茶妼□□□□□香□□□□□□秩□姩□馘兜□耔□□□□褸馘兜□耔□□□□□馘兜□禭□妴□□切導□槔□□窋J□□□□□□□□觾騱□□□□□□□累稀導□□□□□導□□□磻□□攻蛂慼慼撒t□□□糖□訇□□□□兜□□□□□□□□毼□□□□□□□□□累逆□  現在所存義,  亦及後世緣,  勇士能演說,  是謂明智士。   現在所存義者,不放逸人於現在法中,多獲財寶自然受福,為人所念,言從語用承受其教,放逸人則無是也,是故說曰,現在所存義也。亦及後世緣者,不放逸人得為人次,便能佈施持戒守齊,見諸行道者代其歡喜,以諸善法香熏身體,於百千世顏貌端容,是故說曰,亦及後世緣也。勇士能演義者,隨時應適不失其所,所謂勇士者,佛及弟子是也,是故說曰,勇士能演義也。是謂明智士者,能成就眾法分別思惟,為人導,將示人之善、除人之惡。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能免深海難,  如象拔淤泥。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國王波斯匿有一暴象,恆入軍陣所在征伐無不降伏。然彼暴象飲酒過多沒在深泥,將諸大象人眾數千共挽此象不能移動。有一智人見而問曰:「汝等眾人何等作為?」眾人報曰:「王家大象暴戰沒在深泥,以數千象力及以人眾共挽,不能移動。」智人問曰:「此象先時力為多少?」眾人報曰:「此象戰鬥力無涯限。」智人復告眾人:「汝等還捨象眾,吾能拔出使得無他。」是時,智人即集鼓角椎鐘鳴鼓,像如戰鬥,復使眾人皆著器仗,像聞鼓聲謂為大寇入境共相攻伐,即從深泥越奔趣軍眾,馳奔四面求索戰鬥。時,波斯匿王問左右:「拔象淤泥是誰之力?」左右白王:「有一遠僑智人,設此權謀得免象難。」王尋賞用以為輔佐。時有眾多比丘眼見耳聞,便自校計:「像為六畜無有慧明,墮無閑處,聞戰鬥聲便從淤泥而自拔濟。然我眾人沒在生死之海,不離五道之難,有生老病死毒畏之患,不能自拔,共相追逐一身滅壞,復受一身動與罪連,還轉六趣求出無期。」是時,諸比丘日夜精勤不暇食息,如救火然如避劫燒,熾然諸法焚燒結使,如鐵百鍊成器必利。人亦如是,結去心存曤然大悟,得阿羅漢果,六通清徹存亡自由。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知諸比丘執志堅固信不懷惓各相剋勵,復知戰象自拔淤泥。為後眾生作大炬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闡揚大教遠近聽聞,在諸大眾而說此偈: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能免深海難,  如象拔淤泥。」   比丘謹慎樂者,持行比丘心不放逸,內外清徹無有瑕垢,遊志無為無染無污,是故說曰,比丘謹慎樂。放逸多憂愆者,眾畏之原首多諸愆咎,亡國破家無不由之,猶火猶賊亦如毒藥,放逸之人心意倒錯,墮入惡趣自入深淵,復教人入淵,多諸恐畏初無歡樂之心,是故說曰,放逸多憂愆也。能免深海難者,雲何名為深海難?餓鬼畜生地獄是,欲從三趣求毫釐善而不可得能自拔濟者。得須陀洹果能拔餓鬼畜生之難,以離世患不與罪俱,是故說曰,能免深海難也。如象拔淤泥者,是時戰象內心自念:「吾前後來受王寵待,甘美飲食吾先服食,與王鬥戰無不降伏,設我今日沒在淤泥不自拔出與王進鬥者,則我失由來之名,亦使一國被其毀辱。」是故說曰,如象拔淤泥。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散灑諸惡法,  如風飄落葉。   昔佛在摩竭國界甘梨園石室窟中。是時,眾多比丘在彼眾中日夜行道,樹木繁茂蔭厚晝闇各不相見,賊寇縱逸在彼暴虐,恐怖諸行道比丘。及至秋節風飄葉落,各得相見,賊自隱藏。時諸比丘復作是念:「蔭厚葉茂寇賊縱逸,外事如是內亦當爾,毛髮爪齒形容殊妙,覆諸結使姦愛遊蕩,得伺其便劫善本財貨。」眾多比丘到時,持缽入城乞食,還詣精舍自敷座具,端意正心係念在前,思惟方便伐結使賊,漸漸除垢,斷欲愛色愛無色愛。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諸比丘共相篤勵懇惻其心,各在閑靜思惟校計,各除欲愛色愛無色愛。爾時世尊,欲使大法久存於世,為後眾生作大炬明,闡揚大教遠近聽聞,在諸大眾而說斯偈: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散灑諸惡法,  如風飄落葉。」   結使大聚,智慧火然,斯不由師自然覺悟,後學眾生能法此者學中之上,從師承受學不進者學中下也。如是比丘!當求上學,勿為下學。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結使所纏裹,  為火燒已盡。   昔佛在摩竭國界甘梨園石室窟中。是時,眾多比丘日夜行道,地中眾草極大茂盛各不相見,賊寇縱逸在彼暴虐,恐怖諸行道比丘。及至秋節風飄葉落,各得相見,賊自隱藏。時諸比丘復作是念:「蔭厚草茂寇賊縱逸,外事猶然況復於內!髮毛爪齒形容端正殊妙,覆諸結使姦愛遊蕩,得伺其便劫善本財貨。」眾多比丘至時持缽入城乞食,還詣精舍自敷座具,端意正心係念在前,思惟方便伐結使賊,漸漸除垢,斷欲愛色愛無色愛。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諸比丘共相篤勵懇惻其心,各在閑靜思惟校計,各除欲愛色愛無色愛。爾時世尊,欲使大法久存於世,為後眾生作大炬明,闡揚大教遠近聽聞,在諸大眾而說斯偈: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結使所纏裹,  為火燒已盡。」   猶如野火燒盡茂草永滅無餘,此亦如是,除欲界結使亦無遺餘。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各各以次第,  得盡諸結使。」   昔佛在摩竭國界甘梨園石室窟中。是時,眾多比丘日夜行道,到時入城分衛,道逢王者收估取利送詣王藏。諸比丘見已內自思惟:「王者教令民悉靡從,況今如來有無量之藏。何者是耶?所謂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意、八直行,有此諸道之法,得盡結使,為良為美無過上者。」是故說曰,各各以次第,得盡諸結使。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義解分別句,  行息永安寧。   昔佛在摩竭國界甘梨園石室窟中。是時,眾多比丘到時著衣持缽,入羅閱祇城乞食。見諸王子及長者子數十之眾,共學射御筈筈相拄無空漏者。時諸比丘見已便作是念:「此諸貴族子,學此射術者,希望稱譽,兼俟外寇令敵不入國,雖學是術不成學術;能以毫釐四諦分別思惟係在心者乃為學術。」眾多比丘乞食訖,還出城到精舍,澡洗手腳敷尼師壇,結跏趺坐係念在前,晝夜不息便獲四諦。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諸比丘共相篤勵懇惻其心,各在閑靜思惟校計,各除欲愛色愛無色愛。爾時世尊欲使大法久存於世,為後眾生作大炬明,闡揚大教遠近聽聞,在諸大眾而說斯偈: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義解分別句,  行息永安寧。」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戀諍小致大,  積惡入火焚。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佛弟子名拘提,於羅漢果六反退還,至第七頭自覺得證,即求利劍,復恐退還,自害其命。是時,弊魔波旬馳奔四面求覓比丘,神為生何處?不知神所生之處,往至問佛:「奔趣四方求覓神識不能知處,求覓拘提亦不知處。」世尊告曰:「拘提比丘已取滅度,神識處空與空合體。」弊魔聞已,心興鬱毒,舉身自投青蓮香浴池中,池水湧沸,水性黿□之屬盡皆命終。是時,拘提比丘求於道果七反退轉,諸羅漢等見其退轉復恐卻退,晝夜精勤修賢聖道而現在前。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諸得道比丘各自精勤,於證恐退復還,欲使大法久存於世,為後眾生作大炬明,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比丘謹慎樂,  放逸多憂愆,  戀諍小致大,  積惡入火焚。 「恚怒隆盛,  冷水揚沸,  惡至罪牽,  受報無窮。 「晝夜當精勤,  牢持於禁戒,  為善友所敬,  惡友所不念。」   晝夜當精勤者,何以故說精勤遠離非法之相貌,去離不善法,精勤於善法,精勤滅有漏,邪見顛倒狐疑猶豫皆悉除盡,復求方便去諸習結,是故說曰,晝夜當精勤。牢持於禁戒者,身口意威儀善念修習,心如金剛不可沮壞,執戒牢固不為外邪得其便。禁戒者,二百五十戒。牢持守護不為慢怠,防戒當如不度棄捐法,婬怒癡起息令不起,是故說曰,牢持於禁戒。為善友所敬,惡友所不念者,善友者,正見之人,修於真正之法等成就者,盡為彼人所敬念,惡無放逸,是故說曰,為善友所敬也。惡友者,惡知識,離彼此岸,見諸善人修道德者,心懷嫉妒不欲聞見,是故說曰,惡友所不念。  無念及放逸,  亦不習所修,  睡眠不求悟,  是謂入深淵。   無念及放逸者,多喜忘誤,性意錯亂,心所施為盡為不善,善念遂滅惡念增生,已生惡念便墮惡趣,為人所憎嫉。放逸之人晝夜思念,吾當捨此至彼,或生害心起若干念,是故說曰,無念及放逸。無念及所修者,意常慢惰,已生慢惰為道俗所棄。雲何為俗所棄?如佛契經說,長者子慢惰之人,有六非義受罪之法。雲何為六?事應速行而不行,事應挽行而不行,飽食應作而不作,極飢應作而不作,極熱應作而不作,極寒應作而不作。是謂長者子慢惰之人,有此六非義受罪之法,不得至無上正真之道,是謂俗所棄。雲何為道所棄?於是比丘不誦契經律阿毘曇及以雜藏,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於現法中不至究竟不肯修習,於道俗中永無所習。雲何於俗無所修習?意不汲汲修習命財非命財。所謂命財者,像馬牛羊奴僮僕使是謂命財。雲何非命財?金銀七寶穀食田業養生之具,是謂非命財。藏置不牢為賊所侵,是謂俗所不修習。雲何於道所不修習?不守護諸根,前念生後念續,唸唸惡隨不容善想,如河於山而下流,有人意欲中斷絕而不流者,終不可得。放逸之人亦復如是,唸唸惡隨,有人欲於前念後念中間生善心者,終不可得。所以然者,以其惡唸唸念相隨,是故說曰,亦不習所修也。睡眠不求悟者,猶如有人或時在眾聽法,為睡眠所逼不能覺寤,或時與人言語輒便睡眠,唯有智者方宜諫諭,或以苦言諫諭,或以罵詈加彼,或以方便先瞋後喜。是故世尊出五鼎沸世,為人演說生死熾然之法。設能分別知苦原本,則無復此眾患之法。不求巧便於諸善法,日衰日耗增有漏行,是故說曰,睡眠不求悟。是謂入深淵者,戒有二業。雲何為二?一者二百五十戒,清淨如真金;二者於諸善法不廣修學,求盡有漏得無漏證。亦復不求向須陀洹得須陀洹果,向斯陀含得斯陀含果,向阿那含得阿那含果,向阿羅漢得阿羅漢果。於斯諸法不肯狎習,便自墮於深淵不至究竟,是謂道者入深淵也。雲何俗入淵?若人處俗,不習乘象御馬執鉤擲索、相鬥嶮偽應進應退,盡不修習,便自沈沒不能顯其名德,家業不成就,是故說曰,是謂入深淵也。  常求除前愆,  使不失其念,  隨時不興慢,  快習於善法,  善法善安寐,  今世亦後世。   當求除前愆者,猶如曾入海人,諳知入海孔穴道路,所經過處,某處某處水漿、某處博戲家、某處婬種家,如此諸家當念遠離。設至海中,有果名摩檀那,亦莫取食,設食此果者便不能採致珍寶。彼執律者亦復如是,示人徑路常念避去非法之聚,設入非法聚者則不能採致深法。猶如有人素不明道,意欲所趣則有留礙亡失財物,能按大道不從邪徑者便安隱歸家。內法亦復如是,守護善法使外惡不入,常念思惟不去心懷,是故說曰,當求除前愆,使不失其念。雲何隨時不興慢者?常念隨時不興於嫉慢,恆有勇猛心不懷懈怠,志離放逸諸法,並集眾善具足,猶如勇士能卻外難著鎧持仗,心不怯弱手執弓矢腳不移轉,便不復畏外敵。比丘亦復如是,執心牢固興弘誓意而自纏絡,除結使賊亦無疑難,是故說曰,隨時不興慢也。雲何快習於善法?所謂法者,善不善無記。世尊說曰:「念除不善無記,當修於善法。何以故?不善法者令人入惡,無記法者令人墮愚惑之中,善法者令人生善處天上人中,或入無為泥洹境界。」是故說曰,快習於善法。雲何善法善安寐者?不復畏墮地獄餓鬼畜生。若人毀辱不懷畏懼,臥寐恬淡寤則常安,是故說曰,善法善安寐。今世亦後世,若在今世無有愁憂苦惱。何以故爾?以其善修法故。若生後世,遭遇賢聖不離善處,斯由身身相續習善所致。是故說曰,今世亦後世也。  思惟不放逸,  為仁學仁跡,  從是無有憂,  當念自滅意。   思惟不放逸者,去五縛著,不住五處,終日思惟導引比丘修持禁戒。戒有二業。雲何為二業?一者二百五十戒,二者柔順戒業。出言柔軟不復害人,受諸梵行人教誨之法,所聞法教聞能遵奉,不失賢聖出要之路,是故說曰,思惟不放逸也。為仁學仁跡,從是無有憂者,定意不亂,內懷慈仁加被眾生,不習欲愛瞋恚愚癡,但念思惟去離出愛,求入寂定之室,是故說曰,為仁學仁跡。從是無有憂,雲何?當念自滅意,常當專念守意不亂,莫求彼短倖望其行,已得正定外邪不入,弊魔波旬不得其便。或變其被服作父母兄弟來入,詭嬈善男子者,不能得其便,心已得定終不忘失無漏善法,已得善法便受如來名號,已受名號佛法便得久存,是故說曰,當念自滅意。  善求出要,  順從佛法,  當滅死眾,  像出華室。   善求出要者,疾求方便善求伴侶,厭患生死貪慾遠離,復求思惟惡露之觀,雖處生死心不染著於生死。出要者,出生死也,亦出三有更不受生。出要者,所謂出家學道,修無上道離於家業。出要者,露精自暴不求覆蓋。是故說曰,善求出要也。順從佛法者,雲何順從佛法?守一正見不著邪部,與行相應不缺道心。行相應者何者是?謂得阿羅漢。不缺道心何者是。謂除諸結諸不善法,無邪倒見。違此法者則不與佛法相應,是故說曰,順從佛法也。當滅死眾者,雲何名為死眾?百八結是也?求方便滅使不生。復重說曰,雲何為死眾?所謂生老病是,亦求方便滅使不生,豎弘誓幢擊四等鼓,召受化人去生老病死,懸解脫幡布大音聲遍滿世界,普告蜎飛蠕動之類:「吾今已成等正覺道,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有,如實知之。汝等亦當如我盡生死原入無畏城,無復眾惱涉歷生死。」是故說曰,當滅死眾也。像出華室者,昔有一人捕得大象繫以鐵鎖屬王波斯匿,像甚匈暴傷害人民不可稱計,或還害象破壞市肆生拔果樹不可禁止。波斯匿王即遣人眾圍捕縛束閉在華室,繫靽不與食,猶暴難禁制。是時,王家更被暴象,皆著器仗有所征伐。夫象戰法,有所攻伐必同聲喚。時彼繫象聞知有外寇來侵境者,像懷瞋恚頓鎖自擲踏壞華室,馳走東西命敵而行,眾人見已皆懷恐怖。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此暴象被繫得脫,自命大敵欲摧滅之自求永安。如來將欲現其勇猛,為彼眾生現其大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在大眾中而說斯偈: 「善求出要,  順從佛法,  當滅死眾,  像出華室。」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龍象出現必有所益,雖為畜獸宿識極深,生八難處離於仁義,聞眾多象被鉀著仗,欲攻外寇奉教齊喚,像王聞者頓繫馳奔恐不免難。畜獸愚闇猶尚乃爾,況汝等比丘躬從如來,聞句義味義句身味,身不能斷縛著結使遠離生死,自繫牢獄。」復告四部眾:「夫世間繫者無有牢固,為危為脆為磨滅法,不能捨家斷慈慕心去俗因緣,自不念道復不教人自行其道。像之被繫未經旬日,便自求脫得處無為。汝等眾生染著生死,追憶受身積如十方山嶽,目睹死者淚如十方四海,人之遺髮計如十方生草,猶尚不能得免眾難,猶如重罪之人一歲三移,出獄復入獄,不自改愆求出無為,何為貪著放逸不求解脫?常處在家業多諸穢污養妻畜子家之重靽,念求方術捨慈著心。」時諸人民僉然心悟,心開意解求出為道。「我等以斷世俗□靽,復當方宜斷生死□靽。」用意精勤晝夜不停,各各以次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是時,如來見諸比丘各獲道跡,歎說:「善哉!為大族姓子行應真正,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被三法衣,出家學道修無上梵行,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有,如實知之。受人信施不唐其功,堪能為人福田。不但我今讚歎汝身,諸得道者皆讚歎之,亦能自利復能利人,展轉相利則佛種不斷,正法亦久存於世。若有眾生以其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時惠施者,獲福無量不可稱計。」  若於此正法,  不懷放逸意,  斷生老病死,  越苦度彼岸。   若於此正法者,內所修學皆謂正法。不懷放逸,縱情自用更不涉胎受若干生,雖復受生生於中國,盡其苦原,是故我說苦之原本。是故說曰: 「若於此正法,  不懷放逸意,  斷生老病死,  越苦度彼岸。」   放逸品竟   出曜經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八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念品第六  念喜生憂,  念喜生畏,  無所念喜,  何憂何畏?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外道梵志素少子息,唯有一子卒便命終,晝夜追憶不能飲食,脫衣露形在塚啼哭,恆憶亡兒行來進止處所。是時梵志出捨衛城到祇洹精舍,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是時世尊告梵志曰:「汝今梵志諸根不定心意倒錯,有何事故乃至於是?」梵志白佛:「唯有一子捨我命終,不能逐亡苟存而已,諸根豈能得定意不倒錯耶?少小養育冀望得力,今便捨我無常,心意懊惱不能去懷。自死已來晝夜追憶不離食息,脫衣露形在塚啼哭,恆憶行來進止處所。」世尊告曰:「如是梵志!如汝所言,皆由恩愛生愁憂苦惱。」梵志白佛:「不如瞿曇所說,世人恩愛皆生歡樂。」時彼梵志聞佛所說亦不然可,即從坐起儼頭而去。道經戲村,見有二人對坐博戲,梵志見已便興斯念:「夫人處世高才智慧,博古攬今敷於幽奧,無有出此博戲之人。我今可以瞿曇所說向彼二人宣耶?」時梵志即向二人說瞿曇所說言教,時彼戲人謂梵志曰:「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恩愛合會皆生歡樂。」梵志心自生念:「我之所念與彼不異。」即從坐起歡喜踴躍涉道而去。如是展轉聞波斯匿王,時波斯匿王語末利夫人曰:「卿頗聞瞿曇沙門所說,恩愛合會皆生愁憂苦惱耶?」夫人白王:「如王所說,恩愛合會皆生愁憂苦惱。」王告夫人:「汝是瞿曇弟子,瞿曇是汝師,豈得不說恩愛合會生愁憂苦惱耶?末利當知!恩愛合會皆生歡樂,喜情內發共相娛樂,何以故說生愁憂苦惱耶?」是時夫人前白言:「願聽微言,以自陳啟,若見聽者敢有所宣。」王報夫人:「恣汝所說。」夫人白王:「雲何大王!頗念婆耆利王女不耶?復念流離大將軍不?復念禹翅剎利夫人不?」王告夫人:「我甚愛念婆耆王女、流離大將軍、禹翅剎利夫人,不去心懷斯須頃。」夫人白王言:「雲何大王!斯諸人等設當變易各就後世,當有愁憂苦惱不耶?」王告夫人:「彼等諸人變易遷轉,甚懷憂愁痛切叵言。」夫人白言:「王念愛我不?」王報夫人:「甚愛於卿。」夫人白言:「設我遷轉變易不住者,王復當愁憂不?」王告夫人:「甚懷愁憂,不去食息心意倒錯,或成狂病。」「雲何大王!頗念迦屍拘薩羅國界人民不?」王報夫人:「甚愛敬念。所以然者,如我今日五樂自娛,皆由拘薩羅國界人民得此歡樂。」「雲何大王!若使拘薩羅國界人民變易遷轉,當生愁憂苦惱不耶?」王告夫人:「若無彼人民則無我身,那得不生愁憂苦惱乎?」「如今大王以自證明,恩愛離苦、怨憎會苦。如來所說,正謂此義耳。」時波斯匿王心開意悟,即敕夫人:「自今已後,我為瞿曇弟子,瞿曇為我師。」「我今末利,遙歸命瞿曇沙門歸命法歸命比丘僧,盡我形壽不復殺生。」是故說曰,念喜生憂,念喜生畏;無所念喜,何憂何畏?念喜生畏者,人得疾患,瞻養病者恆生憂畏恐病不差,或欲至他方、或為王使、或入海採寶,家人畏懼恐行不全濟,家人諫諭:「家有餘財足畢命生活,何為遠涉艱難採致貴貨?設汝去者兩頭俱衰,或行安住衰、或行衰住安。」是故說曰,念喜生畏也。無所念喜,何憂何畏者,雲何?設無所念喜,能除欲愛。何以故?以其欲界憂根堅固掘根甚難,是故說曰,無所念喜何憂何畏。有憂則有畏,無憂何有畏耶?憂盡則畏盡,五滅十八滅,此之謂也。念喜生憂、念喜生畏,念喜已離,遂捨狂惑。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梵志大種稻田,唯有一子在田守衛,時天大雹雨,傷殺稻子並殺其兒。時彼梵志心懷苦惱馳走城市,裸形露跣不避豪賤,展轉以次到祇桓精舍。然彼梵志應得受化,如來玄鑒知應得度,即化祇洹門外盡為稻田,復作化人如梵志子。梵志見已意即開悟,稻田我子今故存在,橫自勞苦在外馳走。心意還定不復狂惑,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如來見彼坐定,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習盡道四諦真如,盡為彼梵志一一說之,逆順三昧空無想願一一分別,使彼梵志曤然大悟,諸塵垢盡得法眼淨。彼已得法成法,無虛妄法、無狐疑法,自處如來眾無所畏法,即從座起禮如來足:「自今已始受三自歸,歸命佛歸命法歸命比丘僧,盡形壽不復殺生。」是故說曰,念喜已離便捨狂惑。心意還正皆由佛力,不遇佛者則不成辦。  夫人懷愁憂,  世苦無數端,  斯由念恩愛,  無念則無畏。   夫人懷愁憂者,眾生之類晝夜愁憂相對號哭,或時失性遂致狂惑,皆由恩愛戀慕所致,是故說曰,夫人懷愁憂也。世苦無數端者,衣不蓋形食不充口,顏色萎黃身體垢坌,五親分離廢諸伎術,皆由恩愛致此災患。人在世間遇諸苦惱,亦由恩愛不能捨離,是故說曰,世苦無數端也。斯由念恩愛者,生死久長苦本難尋,愚者處中不自覺知,人相戀慕非徒一類,或念父母兄弟宗親知識,死者生者於中興念,追號啼哭,是故說曰,斯由念恩愛也。無念則無畏者,人去想念無所戀慕則無愁憂苦惱。有家憂家有財憂財,有車乘鞍馬則憂車乘鞍馬,無車乘鞍馬則無所戀。無想念者,何者是?所謂欲愛盡人永斷無餘。何者斷欲愛人?所謂逕取阿那含不由二道,是謂斷欲愛人,無有想念永處究竟不還欲界,凡夫愛未盡,雖獲五通不離三有,若失神足恚怒隆盛,彈指之頃還墮惡趣,方當經歷劫數乃還復身。是故說曰,無念則無畏也。  是故不生念,  念者是惡累,  彼則無諸縛,  無念無不念。   是故不生念者,人生世間,由念生恩愛、由念變易,諸有愁憂苦惱皆緣念而生,是故說曰,不生念也。念者是惡累,雲何?猶世有狂夫身抱困病,以其病故,或殺五生或殺百生以救病者謂蒙瘳降,不知病者受罪無數。或有病人殺生祠祀亦望救命,正使病人藏置百重鐵籠堛怴A於一重間盡安衛守共相括證,不聽司命來錄死者。此事不然。皆由恩愛致此災變。或復有人知親別久,遠來歸家念彼人故,殺害蟲獸不可稱計共相慶賀,以積殃禍之根。是故說曰,念者是惡累也。彼則無諸縛者,所謂縛者,羈絆人神不至無為,如契經所說,夫人染著愛心未盡者,有緣有因所趣生處,或彼終生此,有因有緣繫所繫、縛所縛、結所結。猶如智人及智弟子,若能作華鬘,先作長繩為本,因上織華鬘,以花為緣得成華鬘。愛心未盡者亦復如是,有緣有因所趣生處彼終生此,有緣有因得果證之人,不復經此諸縛之難。是故說曰,彼則無諸縛。無念無不念也,以離惱熱念,而無恩愛、無為樂,遊戲第一義,是故說曰,無念無不念。  念為求方便,  非義未設權,  權慧致大義,  自致第一尊。   念為求方便者,欲得修習無上智慧,分別深義無有欺詐,已成此慧終已無亂,是故說曰,念為求方便也。非義未設權者,雲何?非義與此深義亦不相應,令人墮惡不興善根,為諸智人所見嗤笑。若能改已往失者,令作將來福也,便為天人所嘆譽,權得消咎舋於當時,殖善本於來世,是故說曰,非義未設權也。權慧致大義者,雲何?與善知識從事,教人正見不順邪業,亦復不習外道異術,承受其義,所謂義者,無漏慧義禪義觀義,是故說曰,權慧致大義也。自致第一尊者,諸佛世尊奉持禁戒,不放逸人執心牢固不入邪聚,恆以禁戒訓誨眾生常求三業,是故說曰,自致第一尊也。  莫與愛念會,  亦莫不念俱,  愛念不見苦,  不念愛憂慼,  於中生愁慼,  消滅人根原。   莫與愛念會者,昔有二人共相愛敬不能相離,行則俱進食則同甘。中共離別各在異處,後復追憶思共相見,屢遣信喚欲得同處。「卿若不來益吾愁矣。」此人怨家與彼人親親,彼其來喚寧可共赴其命耶?遂便從命相與共往,別久相見內懷歡喜,見彼怨家情憤不悅,在其隱處親親義言:「奚復與我怨家遊止同行,我不喜見。」得此言說,愛著偏多便共俱還,其後思想復遣信喚,如是再三,復語親親:「何故與彼人遊處耶?」其人報曰:「愛至待厚退忘來言。」即復報曰:「思見所歡復見惡緣,我今何為乃爾戀著親親,兩不相適耶?」即便捐家妻息出家學道。復有一人唯有一子,為羅剎鬼所持,晝夜憂念不能捨離。時羅剎鬼全舉小兒詣鬼住處經十餘日,彼人不見其子,晝夜憂念死而復穌。羅剎鬼復將兒還,父見兒喜不能自勝,終日抱弄視無厭足,若見羅剎復懷愁憂衣毛為豎。復經十日,羅剎鬼復將小兒還詣鬼國,父後追憶不離食息,如是數反遂成憂疾。其父思惟:「人生憂惱其苦萬端,我今宜可捨家為道。」即便出家得在道次。爾時世尊欲度彼人等,示現權慧安處無為,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莫與愛念會,  亦莫不念俱,  愛念不見苦,  不念愛憂慼,  於中生愁慼,  消滅人根原。」   世尊說曰:「恩愛猶尚不可戀慕,況非恩愛而可親近?」時二比丘內自思惟:「如來所訓正為我等,宜自謹慎修無上梵行。」晝則經行夜則坐禪,未經旬日即獲道跡,身能飛行眼能徹視,六通清徹無所罣礙。於如來佛法為有反覆,咄嗟恩愛不可恃怙,諸結使盡得羅漢果,善哉福報如影追形,福業冥報如油津衣,身自衰喪罪福不朽。  愛念就後世,  朋友知親多,  長夜愁憂思,  念離甚為苦。   愛念就後世者,父母兄弟姊妹中表,及諸知識男女大小,從今世至後世流轉不停,是故說曰,愛念就後世,朋友知親多也。長夜憂思啼泣號哭,蓬頭亂髮搥胸懊惱,是故說曰,長夜愁憂思。念離甚為苦者,恩愛已離,或在他方、或覆命終,所求不得所念不從,是故說曰,念離甚為苦。  念色善色容,  天身而別住,  極樂而害至,  為死王所錄。   念色善色容者,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上空界有天名歡樂,過差展轉共集作倡伎樂終日無厭,由其歡樂過故,從彼命終今生此間。比丘當知,復有天名曰喜笑,展轉共集舉聲大笑終日無厭,以其笑過差故,從彼命終來生此間。」是故說曰,念色善色容也。天身而別住者,晝夜戲笑不計無常對至,謂為受天之福無有窮已,極樂而害至,作倡伎樂舉聲大喚,皆是害本皆當捐棄,壽非久保便為死王所攝,隨形料簡科量罪福分別善惡,重罪付鑊湯輕付鬲子,平正如水齊量如概。是故說曰,為死王所攝也。  若人處晝夜,  消滅念愛色,  自掘深根本,  不越死徑路。   若人處晝夜者,專精一意斷欲界欲愛永盡無餘,晝則勤精夜則諷誦,是故說曰,若人處晝夜也。消滅念愛色者,已滅已盡度有至無,無復恚怒,是故說曰,消滅念愛色也。自掘深根本者,或時掘念根、或掘愛根、或掘戀慕宗親縛著之根,著勇猛服執智慧钁,掘三毒根永使不生,是故說曰,自掘深根本也。不越死徑路者,愛著田業財寶七珍皆為死徑,心意戀著初不捨離亦是死徑,當求方便超越死路至不死處,是故說曰,不越死徑路也。  不善像善色,  愛色言非愛,  苦謂為樂色,  放逸之所使。   不善像善色者,善者意所貪樂,終日翫習而不捨離,為人稱譏,如此眾善除捨遠離,為智者所譏、為智者所棄、為智者所責,是故說曰、不善像善色也。雲何愛色言非愛?愛者無欺無詐,令人憂惱所欲不果遂生愛戀,是故說曰,愛色言非愛。雲何苦謂為樂色?樂者身中諸根寂靜不亂,志性安和不興亂想,亦能使人生眾苦惱,先歡而後憂,是故說曰,苦謂為樂想。放逸所使者,放逸之人心不常定,與諸五親共相娛樂,生欣怒心放意自恣,是故說曰,放逸之所使也。  夫欲自念者,  不與惡共居,  此則難獲得,  樂為惡根本。   夫欲自念者,若人欲自愛身當先愛彼,不由此愛傷害生命,是故說曰,夫欲自念身也。雲何不與惡人共居?世間多諸畏懼,與惡從事遂積重罪,不與惡共居者,身口意常清淨,是故說曰,不與惡共居也。此則難獲得者,不修善本不教一切眾生立於根門,亦復不能廣化未悟,是故說曰,此則難獲得也。樂為惡根本者,夫行惡人終無有樂,心在殺害修不善本,是故說曰,樂為惡根本也。  夫欲自念者,  善宜自守護,  猶如防邊城,  深塹固乃牢,  失三離三者,  智者宜自悟。   夫欲自念者,猶如邊城常當守護,自防護身亦復如是,或畏外寇來入境內,復恐自下私竊叛逆,復畏內人與外情通。內心城者亦當如是,常當三事防護,恐外結使賊來入境內,復畏心所念法與外塵同。內不思惟挍計塵勞,心城危險難賞難護多諸恐畏,守護堅牢無有恐懼。心城亦如是,守護牢固無有恐懼。是故說曰,夫欲自念者也,善宜自守護,猶如防邊城,深塹固乃牢,失三離三者,智者宜自悟也。  夫欲自念者,  藏而使牢固,  猶如防邊城,  內外悉牢固。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是時世尊告諸比丘:「若邊境郭七業成就,四食充實,易護易滿,外寇欲來攻者終不能得,除其內人與外通也。雲何邊境七業成就?於是邊境鹿角外防牢固不可移動,是謂邊城初業成就,外寇不能得壞。復次邊城掘塹深廣修飾極妙,是謂邊城二業成就,外寇不能得壞也。復次邊城造其卻□以俟戰鬥,是謂邊城成就三業,外寇不能得壞。復次邊城戰具備足,弓弩機關飛輪水道、融鐵雷石戈矛利槊、內備退道,是謂邊城成就四業者外寇不能得壞。復次邊城四面安四種軍,像軍馬軍車軍步軍,除其內人與外通者,是謂邊城成就五業,外寇不能得壞。復次邊城瞻守門戶,持時曉夜解知號令即別善惡,識者聽入不識者不聽入,是謂邊城成就六業,外寇不能得壞。復次邊城高峻內外剷治,除其內人與外通者,是謂邊城成就七業,外寇不能得壞。雲何邊城裹四食充滿,外寇不能得攻?復次邊城饒薪多水,除其內人與外通者,是謂成就初食,外寇不能得其便。復次邊城豐饒穀米庫藏充滿,除其內人與外通者,是謂邊城成就二食,外不寇能得便。復次邊城饒稻麥豆,除其內人與外通者,是謂邊城成就三食,外寇不能得其便。復次邊城饒諸熟食,油酥脂膏魚脯乾肉,是謂邊城成就四食。」佛說此偈,內外牢固,姦宄寇賊不得其便。是故說曰,猶如邊城內外牢固,常當專意,內無色想除外色,外無色想除內色,內外無色想除內外色也。  當自防護,  時不再遇,  時過生憂,  墜墮地獄。   當自防護者,執心不亂諸根寂定,目見生死災害熾然,修諸善法,知泥洹城清涼無為,防護穢濁心垢之惱,是故說曰,當自防護。時不再遇者,於億千萬劫乃遇一良時,雖復遭遇,或前或後或生中國,與賢聖相遇,諸根不缺,宿種功德,遭值佛世,汝等宿緣堪任斷結越次取證,盡諸有漏成無漏行。是故說曰,時不再遇。時過生憂者,從無數劫積善所致乃遇良時,良時已過悔無所及,有八事中間不得向王有所陳啟。雲何為八?王遭喪難不得有所陳啟,王身遇熱患不得有所陳啟,王飢未食不得有所陳啟,王入深宮不得有所陳啟,王或入庫藏或侵他境不得有所陳啟,王或與鼎臣共議不得有所陳啟,有人發舉陰謀之事不得有所陳啟,王獨坐靜默意有所規不得有所陳啟。俗間八事有所禁忌不得自宣。今此內法亦復如是,在八無閑不得興發善心。雲何為八?或遭喪難親族死亡,不得興發善心。在八地獄十六鬲子,刀山劍樹火車爐炭受諸苦惱身爛心焦,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或在餓鬼,腹如泰山縱廣數十由延,咽如細鍼長數十丈一寸千鬲,爾時意荒心念飲食,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若生六天,一男服飾百億莊嚴,食以甘露,玉女圍繞,視東忘西視右忘左,如數疾輪無有端緒,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若生邊地夷狄之中,無佛法眾,不聞三法之音,語不真正心無篤信,生在邪見或生長壽天,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或生中國,手腳不具六情不完,或聾盲瘖啞,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或生佛後五無間處,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若佛興出於世,其人在邪見家,不信三寶,與顛倒相應,於其中間不容善心念道。是謂八不閑處,善不與惡俱、惡不與惡善俱。佛告比丘:「如我今出現於世,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敷演道義,上中下善,志趣滅度,度未度者。」是故說曰,時過生憂,墮地獄中。  遍於諸方求,  念心中間察,  頗有斯等類,  不愛己愛彼,  以己喻彼命,  是故不害人。   遍於諸方求者,心念十方,何等眾生不畏死不懷恐懼?復有何等眾生不念樂不患苦?復有何等眾生具一切眾行而自娛樂?是故說曰,遍於諸方求也。念心中間察者,心常憶念行業之本,行業有二種:一者淨觀,二者不淨觀。智者淨觀,不智者不淨觀。是故說曰,念心中間察也。雲何頗有斯等類者?若大若小若好若醜各自有性,彼彼自相念,如念己身無異,是故說曰,頗有斯等類也。不愛己愛彼者,人之受形四大俱等,命根一類無有高下,彼命此命俱終變易,是故說曰,不愛己愛彼也。以己喻彼命,是故不害人也。  一切皆懼死,  莫不畏杖痛,  恕己可為譬,  勿殺勿行杖。   一切皆懼死者,五道眾生迴轉四流,皆畏楚毒自護已命。世尊說曰:「若欲護己者,不當行楚毒。」世間狂夫橫行罪業,或以刀杖共相傷害,戲笑為惡號哭受痛,懷毒陰謀禍及門族,是故智者絕禍於未生,資福於無形。是故說曰,一切皆懼死,莫不畏杖痛,恕己可為譬,勿殺勿行杖。夫行殺者,生輒短命,是故汝等當避於殺也。  譬人久行,  從遠吉還,  親厚並安,  歸來喜歡。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捨衛城埵酗H名曰鐘磬,宗族五親不可稱限,己身貧匱乏諸財產,衣不覆形食不充口,五親相見皆伭頭而過。鐘磬自念:「五宿少福生不遇時,自知貧困五親離薄,出則為人所笑,入則為妻兒所責,寧出此國造他方土,死活由天安知餘事,正使處他國土,寧彼死亡不在此求活。」時彼鐘磬即出國界適他邦域,賣庸客作勤力生活,憶本窮悴為五親所薄,晝夜勤勤不暇食息,漸漸積財無數,金銀珍寶車□□□飀□□□□□□□楚慼慼慼慼潯楚慼撩k□□□□□□□□S□□□□□□榭襮毼□□□甡芊歐殎蚹邦隉□兜□□□□□媧□□□□□□□言□鍊□□□S□□□□諑□□S□□□□□□視□□□□訇□□□□□□餖導□饕量□□□□S□□諑□□□□□□□□S□□襉□□□□臨□誇□□S□□S□樨□襾□□□□驒□襉□□□□□椸□詍S□□□□□□驍S□□秤□S□□□□稈□□□□□衽賂夾奐□□設諑□□襴□□□□□□□□□□□夾樿Z□□□□□□□□襾□□□S□□□□□□S□□□□餞樲襼□□S□□馘□禂□□□□□□□□奿□□□□□□□□□j□□□□□□□S□□□□□□□□□□餺婁衽切導□□□委□梱□□□□□褥G□□□□□□□□□□□q楅□襴□□□□□□兜□□禖□□□媺J檢□□褖菟纂慼慼慼慼摯□□榗夾導□□□腹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潯栽D□襾j□□蓮□□□□祅□□楰□□□□□□褸□□□□□楰□□j□□□□飯□論諑□□□□□□□荂熱|□□□□□□□褾楖□□□□□S□□□□□□□□□□□□龍□□□□稷□□□□梱□樨□□□□□規楏稫□□ぃ恣慼慼慼慼慼慼慼播йV□□□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S□□□□□□□□□□□□模□□□□楰諾□襦□楉□□□祑□裀□□橫□諑□ 「好行福者,  從此到彼,  自受福祚,  如親來喜。  起從聖教,  禁制不善,  近道見愛,  離道莫親。  近與不近,  所往者異,  近道昇天,  不近墮獄。」   爾時鐘磬及諸五親,聞佛所說心開意悟,即於坐上得盡信之法。  樂法戒成就,  誠信樂而習,  能自敕身者,  為人所愛敬。   樂法戒成就者,眾生之類習於法教修諸善法。戒成就者,雲何?若有眾生奉持禁戒無毫釐失,持此戒福,復生梵天受福無窮,此則缺戒不奉禁律。何以故?由其摸質天福故。若復有人奉持禁戒毫釐不失,持禁戒福不求生天為梵身帝釋,不求作魔王,不求作轉輪王典四天下,我今持戒之福求於無上等正覺,是謂名為戒成就。是故說曰,樂法戒成就也。誠信樂而習者,執信堅固常樂修習,心不恐懼亦無亂念,一一篤信所行真實,常處有記不處無記,出言至誠不說彼此,是故說曰,誠信樂而習。雲何能自敕身?夫行善者自為己身,以物惠施自愛其福,奉持禁戒捨放逸意,求於濟神,為後世作橋樑,論經說義廣採異同亦為己身,是故說曰,能自敕身也。為人所愛敬者,執行之人所遊方域,為人所敬、歎說其德。福由人弘,名稱外被,是故說曰,為人所愛敬也。  為人所愛敬,  皆由己所造,  現世得稱譽,  後生於天上。   為人所愛敬者,人之行全則名顯,外來為數千萬人所見尊奉,言從語用為人摽首,斯由積行無虧損故,是故說曰,為人所愛敬。皆由己所造者,人修善行求免厄難,受人信施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則不損耗於禁律法,內有真誠外能消化,是故說曰,皆由己所造也。現世所稱譽者,為天人所歎,德可敬可貴,所遊之方無所罣礙,是故說曰,現世所稱譽也。後生於天上者,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七寶殿堂受福自然,是故說曰,後生於天上。  教習使稟受,  制止非法行,  善者之所念,  惡者當遠離。   教習使稟受者,在於法功德中教授正法,隨彼所須而演其教,是故說曰,教習使稟受。制止非法行者,非法行者,人所憎惡多興亂念,眾惡之原,令人墮地獄餓鬼畜生,是故說曰,制止非法行也。善者之所念者,修善之人善德具足,終不使人至於惡道,是故說曰,善者之所念也。惡者當遠離者,惡知識者即是惡也,行不至要動與惡俱,心中所念以惡為首,是故說曰,惡者當遠離也。  善與不善者,  此二俱不別,  不善生地獄,  善者生天上。   善與不善者,各自別異:一者妙,二者非妙;一者定,二者亂;一趣善道,二趣惡道;一得善譽,二致誹謗。是故說曰,善與不善也。此二俱不別者,從此人間終亦從行地死,從此造業而致來變,是故說曰,此二俱不別也。不善生地獄者,惡知識人修不善行,己所施為亦欲使人同己,是故說曰,不善生地獄也。善者生天上者,所謂四雙八輩十二賢士,修善本、遊虛無,不樂世煩,是故說曰,善者生天上也。   ◎出曜經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九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戒品第七  慧人護戒,  福致三寶,  名聞得利,  後上天樂。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慧人欲求三法者,常當護於禁戒。雲何為三法?一謂善者稱之慎以法律。二者設得利養無能遏絕。三者身壞命終上生天上。是謂持戒之人行此三法,終受其福。」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慧人護戒,  福致三寶,  名聞得利,  後上天樂。  常見法處,  護戒為明,  得成真見,  輩中吉祥。  持戒者安,  令身無惱,  夜臥恬惔,  寤則常歡。」   爾時眾會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戒終老安,  戒善安止,  慧為人寶,  福盜不取。   戒終老安者,持戒之人雖復年耆老朽,天龍神祇常隨護助,阿須倫、迦留羅、真陀羅、摩休勒、人與非人,鳩槃荼、匹奢遮、羅殺鬼,如此等類常護長老持戒之人,晝夜禁衛如影隨形,是故說曰,戒終老安也。戒善安止者,若有眾生信向如來信根成就,信有二業:一無狐疑信,二有根本信。在諸眾中,若沙門梵志婆羅門眾、梵眾魔眾,不能使持戒之人迴心就惡,為天人所供養,是故說曰,戒善安止也。慧為人寶者,慧者,亦名為光,亦名為明,亦名為炬,亦名為錠,亦名為眼,亦名為日,亦名為月,亦名為大火聚,亦名諸法之暉曜,猶如世人多財珍寶乃得居裡,慧人寶者亦復如是,功德慧明二事具者乃名為人寶,是故說曰,慧為人寶也。福盜不取,猶如《雜阿含》契經說:「有天至如來所而問斯義:『何物火不燒?何物風不飄?何物風不動?何物水不漬?何物地不敗?何物王盜賊暴雷所不損?何物在庫藏不守不耗損?』爾時世尊告彼天曰:『福火不燒,福風不動,福水不漬,福地不敗,福王賊不劫,暴雷無所害,福致諸庫藏,不守亦不損。』」爾時諸天聞佛所說歡喜踴躍,復以此偈讚頌如來: 「善哉世最勝,  為現世光明,  我等修善行,  得受諸天福。」   是時,諸天復重以頌問曰: 「何終為善?  何善安止?  何為人寶?  何盜不取?」   世尊以頌報曰: 「戒終老安,  戒善安止,  慧為人寶,  福盜不取。」   時彼天人聞佛所說,戢在心懷,即從坐起繞佛三匝,忽然不現還於天上。  修戒佈施,  作福為福,  從是適彼,  常到安處。   修戒佈施者,施有二事,若持戒牢固兼行佈施,於天世間自然受善報,若施持戒之人多獲果報。是故說曰,持戒佈施也。作福為福者,或復有人持戒完具,不廣多聞,所獲功德蓋不足言;若復有人持戒完,具加復大智多聞惠施,彼者獲福無量。是故說曰,作福為福也。從是適彼者,從今世至後世,心常歡悅心無悔吝,是故說曰,從是適彼。常到安處者,冀望具足,自然歡樂心意悅豫,自知戒具佈施清淨,必受功報不墮邪部,晝夜歡喜不懷熱惱,施持戒人及多聞者亦復如是,是故說曰,常到安處。  比丘立戒,  守攝諸根,  食知自節,  寤意令應。   比丘立戒者,執志堅固不可沮壞,不為色聲香味細滑法所牽,是故說曰,比丘立戒也。守攝諸根者,具足眼根耳鼻舌身根意根,皆悉具足無所缺漏,意不錯亂亦無他念,盡隨諸根修其妙行,是故說曰,守攝諸根也。食知自節者,量腹而食,亦不畜積亦不貪餮。尊者曇摩難提說曰:「多食致患苦,少食氣力衰,處中而食者,如稱無高下。」尊者僧迦羅剎造立《修行經》亦作是說:「猶如多捕眾鳥藏在大器,隨時瞻視養食以時,毛尾既長隨時剪落,選其肥者日用供廚。中有一鳥內自思惟:『若我食多肥則致死,若餓不食復致喪身。宜自料量,少食損膚衣毛悅澤,當從籠出。』如其所念即便少食,衣毛悅澤便從其願。」彼修行人亦復如是,內自校計,如我多食便自瞢瞢不得修道,不獲思惟善法,諸惡法日夜滋甚,貪慾瞋恚愚癡皆由多食,不獲至竟。佛契經說多食之人有五苦患。雲何為五?一者大便數,二者小便數,三者饒睡眠,四者身重不堪修業,五者多患食不消化。多食之人有此五苦,自墜苦際不至究竟,是故佛說食知自節也。悟意令應者,晝夜警悟係意在禪,若睡欲至,時當舒一腳垂於床下,若睡纏綿不解,當垂兩腳到於床下,若睡重當經行,經行睡重者以水灑面,若復不解,仰觀星宿以寤其志,初夜中夜後夜令無懈怠。是故說曰,寤意令應。  意常覺悟,  晝夜力學,  漏盡意解,  可致泥洹。   意常覺寤者,身口意常得覺寤,婬怒癡至尋能除斷,不遇煩惱所遊安隱,是故說曰,意常覺寤。晝夜力學,晝習夜亦爾,夜習晝亦爾,初夜中夜後夜亦復如是,持心專一無他異念,唯從於道思惟心所念法,是故說曰,晝夜力學。漏盡意解者,意勇剛強乃能盡漏,持心懈慢者,不能盡漏、不能精勤於行,是故退轉墮於凡夫部。然彼行人晝夜精勤如救頭然,持心勇捍不慮嶮難,志崇斷結滅漏為先,是故說曰,漏盡意解也。可致泥洹者,眾行已辦,世患諸惱永不復生,求入泥洹大化諸結,縛著染污人者隱而不起,趣泥洹境無有罣礙,捨現在業入泥洹境,是故說曰,可致泥洹也。  慧者立禁戒,  專心習其智,  比丘無熱惱,  可果盡苦際。   慧者立禁戒者,戒不移動,善住牢固亦不可移,慧者除去愚闇,終不處在愚惑之中,猶如猛將身被重鎧,手無劍者則不能剋定強敵,有劍無鎧者亦復不能降彼強敵。若使猛將身被重鎧手執利劍,前後固嶮與賊共戰,必有所辦則無狐疑。修行之人亦復如是,身被戒鎧心無慧劍者,則不能壞結使原首,正使有慧身無戒鎧,則不能壞其結使。若彼猛將身被戒鎧心執慧劍,前後固嶮與結使共戰,必能果辦。是故說曰,慧者立禁戒也。專心習智者,以慧鍊心尋究諸垢,猶如礦鐵數入百鍊之爐,柔可為剛偽可為真,猶如大海日夜沸動,濁滓下沈變成寶珍。人亦如是,晝夜役心不止便獲果證。是故說曰,專心習智也。比丘無熱惱者,雖復天地融爛,形處其中終不熱惱無所傷損。何以故?比丘立根得力,志不退還所願必果。比丘者,壞諸結使永盡無餘,身被袈裟手執應器,到時詣家正慚愧顏,獲施無麤細,願及滅度,故曰比丘。是故說曰,比丘無熱惱也。可果盡苦際者,盡其苦原永滅無餘,更不復涉歷苦難,從是苦滅功福日滋,是故說曰,可果盡苦際。  以戒降心,  守意正定,  內學止觀,  無忘正智。   以戒降心者,常係心不失,亦不遊蕩縱逸,是故說曰,以戒降心也。守意正定者,定有三品,或善不善無記,護善定者,不使不善定得伺其便,恆念思惟:「吾今已獲正定,要究竟原本,何緣使不善定錯亂其間?」是故說曰,守護正定也。內學止觀者,常念係心念明,除去闇冥為示炬錠,觀察愛根推尋癡本,止而不生,是故說曰,內學止觀。無忘正智者,智之所照無往不在,心念智隨,如兩牛共一軛,猶如漏盡通役形輕重,以身持心以心持身,身心已應所適無礙石壁皆過,斯為鍊心入微鍊微入身,心念形隨無所觸礙。是故說曰,無忘正智也。  蠲除諸垢,  盡慢勿生,  終身求法,  勿暫離聖。   蠲除諸垢者,意中諸垢縛使縛著,諸受陰入已盡已滅,無復莖節枝葉,是故說曰,蠲除諸垢。盡慢勿生者,憍慢增上慢執意持心,制慢使滅,陰種結種二跡俱滅,是故說曰,盡慢勿生也。終身求法者,夫言身者,皆是形器之數,結亦名身,陰身聚身養生之業,亦名為身,像馬車步四色兵眾,亦名為身。身中甚者莫過結身,能壞結身求正法者是謂離縛,不處有為不念七處三觀,真佛弟子與堅信堅法相應,能壞結聚,是故說曰,終身求法也。勿暫離聖者,常念從賢聖紹繼宗徒,心所喜樂。賢聖所居,其事有三智:諸結使盡一智也,有餘泥洹界二智也,無餘泥洹界三智也。是故說曰,勿暫離聖也。  戒定慧解,  是當善惟,  都已離垢,  無禍除有。   戒定慧解者,彼修行人,戒品定品慧品三業具足以自纓絡,摧結使聚何往不壞。猶如國王財富人盛才技過人,便能安恤國民,外寇不加。今此行人亦復如是,三業具足,壞結使寇亦無疑難,戒為立志,定撿亂心,慧斷結使,是故說曰,戒定慧解也。是當善惟者,思惟三品晝夜履行初不遠離,是故說曰,是當善惟也。都已離垢者,所弘究竟,知生死苦,於中拔濟,極淨無瑕亦無諸垢,是故說曰,都已離垢也。無禍除有者,已離苦惱鼎沸之患,盡諸三有更不受胎,如實知之,是故說曰,無禍除有也。  著解則度,  餘不復生,  越諸魔界,  如日清明。   著解則度者,行有六品,欲界色界無色界結聚縛垢,欲界所出癡慢愚惑以自纏絡,是故說曰,著解則度也。餘不復生者,彼修行人思惟觀察如實知之,即求方便求滅彼結,生死已盡更不受胎,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是故說曰,餘不復生也。越諸魔界者,六天以下皆是魔界,多諸苦惱閉塞道心,不令人至無為之處。閻浮利內有異類眾生,名曰摩佉,晝則隱藏處在生熟藏間墮魔部界,是謂欲界為魔所害多諸患禍。賢聖之人越於邪境,是故說曰,越諸魔界。如日清明者,猶如日明無有五蔽。雲何為五蔽?一者雲,二者煙,三者塵,四者霧,五者阿須倫手。無此五患者即日月清明。修行比丘亦復如是,離五陰蓋。雲何為五蓋?一者貪慾蓋,二者瞋恚蓋,三者睡眠蓋,四者調戲蓋,五者疑蓋。修行比丘離此五蓋者,即得清明內外通達如紫磨金,是故說曰,如日清明。  狂惑自恣,  比丘外避,  戒定慧行,  求滿勿離。   狂惑自恣者,愚惑凡夫所行卒暴,猶如猿猴捨一取一,心如疾風馳念萬端,是故說曰,狂惑自恣也。比丘外避者,持行如水、忍恕如地,所謂比丘不猗豪族能,自制情閉塞六門,乃謂比丘,是故說曰,比丘外避。戒定慧行者,戒品定品慧品晝夜精勤不興放逸,欲度巨海當乘大舫,欲趣滅度當須戒定慧行,損不善法增益善法,違此正教不順法律者,則於佛法聖眾便有相累。是故說曰,戒定慧行,求滿勿離也。  既不自恣,  又不想念,  是故捨慢,  如是不生。   既不自恣者,不馳於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曰,既不自恣也。又不想念者,心所念法於其中間唯修定意,亦不想念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曰,又不想念也。是故捨慢者,內思止觀制去意亂,恆入定意,不得布現憍慢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曰捨慢也。如是不生者,猶如彼不在色聲香味細滑法,心所念法亦復如是,心之所念猶如天雨、如車翻棄穀,心所念惡復多於彼,是故說曰,如是不生也。  智者學牢固,  於諸禁戒律,  直趣泥洹路,  速得至滅度。   智者學牢固者,承佛教誡,受師訓誨去邪就正,心常堅固不為弊心沮壞,是故說曰,智者學牢固也。於諸禁戒律者,隨時行道守護禁戒,智者所修非愚者所行,是故說曰,於諸禁戒律也。直趣泥洹路者,永息無為亦無終始寂滅無生,是故說曰,直趣泥洹路也。速得至滅度者,中間無礙,猶河暴溢盡趣於海,是故說曰,速得至滅度。  華香不逆風,  芙蓉栴檀香,  德香逆風熏,  德人遍聞香。   昔佛在羅閱祇迦蘭陀竹園所。爾時尊者大迦葉在耆闍崛山中,然大迦葉生長豪族,身體柔軟食則甘細不曾麤□□□黎□□□□□秪楚慼歐殎唆齱慼慼慼歎w倫淪楚撢帕耤摯□□□□□蓮□楰□□□牷慼慼慼慼潠礡撕}觖G□□□□□□□□□□□楰□□□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播Z樑駍襝□□□□□拖□夾□□□□本□□□稿樑駪□□樑□□□□j□兜□□楰□□稿樑□□□□□□□□楝□□兜□w□饃□梱□裀□□□楰□娀□□樑□□□□□□觩□龍□拖□橋娀導□□娃□□□□□□□□□□□□□訿樑餖□□□□稿樑駙□楰□□□□□□諑□ 「捨天王位,  為德不惓,  心懷歡喜,  枸翼瞻視。」   爾時世尊告釋提桓因而說此偈: 「天身性清淨,  香熏以自塗,  雲何降神意,  瞻視臭穢身?」   爾時釋提桓因叉手合掌而白佛言,重說此偈: 「最勝今當知,  戒香無等倫,  我今嗅功德,  不計醜陋形。   「然今世尊!天上諸香增熾結本長益塵勞,賢聖戒香斷諸結使,閉塞禍門不漏諸欲。然今世尊!如此凡香流轉生死涉歷劫數,不能令人永入寂靜,賢聖戒香億千百劫時時乃有。」爾時世尊微察釋提桓因而說此偈: 「善哉天帝因,  今意甚希有,  能於放逸中,  攝意修德本。」   爾時世尊因此法本,處在大眾而說此頌: 「華香不逆風,  芙蓉旃檀香,  德香逆風熏,  德人遍聞香。」   夫世間諸華香,盡順風香不逆風香;戒德之香亦逆風香亦順風香。世間華香齊熏欲界不熏色界,或直熏一方不熏三方;持戒之香香徹十方。華香逼近乃別;持戒之香上徹一究竟天。是故說曰,華香不逆風,德人遍聞香。  旃檀多香,  青蓮芳華,  雖謂是真,  不如戒香。   旃檀多香者,諸世所說,沈水、木榓、旃檀、都良,此是根香。華香者,青蓮、芙蓉、瞻蔔、須乾提末、須乾提華,至解脫華、純日精華、分陀利華,如是眾華數十百種,於持戒香,百倍千倍萬倍巨億萬倍不可以譬喻為比,非心所思非意所度。今此眾香隨人一世現身娛樂,不能隨人至於後世;持戒之香現世蒙祐,於百千劫未曾唐捐。是故說曰,雖謂是真,不如戒香也。  華香氣微,  不可謂真,  持戒之香,  到天殊勝。   華香氣微者,旃檀木榓中國所貴邊土所無;戒德之香,上熏過諸天,下徹十方,彌滿世界無不聞者。是故說曰,華香氣微,不可謂真。持戒之香,到天殊勝者,忉利諸天縱情放意所念自由,猶尚歎譽持戒之人,修善得福為惡墮罪,諸在戒品定品慧品解脫見慧品度知見品,可敬可貴為無上道。何以故?如此之人,為人導師牽示正路,開人愚冥令見慧明。是故說曰,持戒之香,到天殊勝。  戒具成就,  定意度脫,  魔迷失道,  魔不知道。   戒具成就者,四部之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斯戒具清淨無有毫釐缺漏,魔王雖有豪勢,統領欲界於中獨尊,然不能知四部之眾所獲果證,亦復不知從何道果得盡漏結。是時弊魔口與心語:「此諸黑服之士,剃髮露譬偏袒右肩,修禪習定,或有進至離我濁境,或有往還不由我教,或有永滅不知神識所處,或有捨壽知識所趣。」是故說曰,魔迷於道,魔不知道。  此道為究竟,  此道無有上,  向得能究原,  禪定是縛魔。   此道為究竟者,安隱無為快樂無窮,趣向一道至泥洹門,是故說曰,此道為究竟也。此道無有上者,於此道更無有上,諸天龍鬼敬心承事興致供養。尊者舍利弗有一沙彌,名曰純頭,長年八歲得六神通,飛騰虛空至阿耨泉。有五通梵志名曰須拔,亦至彼泉。時彼耨泉守泉青衣鬼,驅逐五通梵志,瓦石打擲不使逼近神泉,純頭沙彌乘虛空至,彼青衣神鬼數百之眾皆前迎逆,或前收攝衣者,或持淨水洗手足者,或以淨巾拂拭首面者,或以香湯沐浴身體者。須拔梵志放聲說曰:「我今以得五通神德無量,力能移山住流迴轉,天地猶掌迴珠,自學道以來百二十餘年,勞形苦體形神疲極。或事五明,四處然火日光上照,或臥灰糞,或臥荊棘,嶮難之中無道不學。然更驅逐不得至泉。然此黑衣小兒,年在七八未離乳哺,身體穢臭故存,然更待敬過重迎逆承事。用何等故?」時青衣鬼語梵志曰:「今此學士形年雖小,行過三界,得賢聖八品道;汝今無是,故不興敬。」有一婆羅門名曰閱叉,興立一寺亦名閱叉,恆供給酥油供寺然燈。時有遠方婆羅門來至閱叉寺中,又聞閱叉梵志高才明德,偏信佛法建立神廟,與共相見共相問訊。時有一沙彌復來迎,取油酥供寺然燈,眾多梵志語閱叉婆羅門曰:「汝審向色衣人禮耶?」言語未訖沙彌已至,即復禮之。眾多梵志語此梵志曰:「汝出四姓才藝過人,天文地理無不觀練,神咒感靈無事不剋。今此色衣之人,出眾多姓種非真正,何為違本法而向恭禮?又卿梵志執行清淨自修,內藏圖讖祕記,行道成福何願不剋,文字章印無不周悉,佛行寡鮮有何可貴?捨本取末是我所疾。蓋聞沙門寒賤巧詐繁滋,幻惑世人所行短促,齊榮一身不能延致梵福,正使相見正可擎拳而已,何為五體投地恭敬作禮耶?我等親見甚怪所以,況先學大人豈能恕卿此罪耶?」閱叉報眾多婆羅門曰:「諸人靜默,聽我所說妙偈之頌: 「『賢聖德難量,  八直無上道,   是為沙門梵,  如來口所宣。   睹此形雖小,  以果賢聖道,   是故今自歸,  梵志何為嗤?』」   是故說曰,此道無有上也。向得能究原者,須陀洹、斯陀含能斷欲界縛諸纏陰入,是故說曰:「向得能盡原也。」禪定是縛魔者,入定坐禪之人,樂處閑靜志崇一意,計出入息執意牢固,能斷魔縛反縛於魔,入定之人能使役鬼神如意即至。佛契經亦說:「我於天上人間遍觀察之,縛中牢者不過魔縛,然為漏盡羅漢所見摧辱,於當來變更不受生。是故比丘當作是學,當求方便斷魔牢縛。」◎  ◎說法雖微少,  一意專聽受,  此名護法人,  除去婬怒癡,  眾結永盡者,  故名為沙門。   說法雖微少者,少而有要,義味相應。昔有二比丘在深山中學,一人多聞,一人寡淺。時少聞者持戒完具,所誦經文唯有一句,日日諷誦更不求受。時虛空神及山林神日日稱善,「願樂欲聞道人所說。」時彼多聞比丘,以已所知眾妙之義甚深經句高聲諷誦,山林諸神默然不對,亦不唱善。時多聞比丘,尋懷恚怒語彼山神:「今此晚學比丘,所學淺薄唯誦一句,天便稱善哉!我今多聞義理甚深,釆拾眾經言詞妙語,與汝誦習,然諸天神亦不應對亦不稱善。」天神報曰:「比丘不自責,方復責我。此少聞比丘言與行相應,汝今比丘雖誦三藏,行與經違。佛所演《出曜》,亦有此偈: 「『說法雖微少,  一意專聽受,   此名護法人,  除去婬怒癡。』   「此比丘與法相應,雖未盡婬怒癡方便令盡。汝雖多聞,晝夜習婬怒癡貪,著色聲香味細滑法。此少聞比丘晝夜禪思念不分散,是故恆與稱善。汝雖多聞意不專一,是故不稱善。」時彼比丘聞諸天語,即懷慚愧自恥所作。「山神由尚見我穢行,況神通得道而不觀見耶?我今自改思惟妙智,不復興念著婬怒癡。」如其所行言行相應,諸天日日稱善無量。夫人履行隨朋友誘,於善法得具足成就。爾時比丘執行精勤,得世俗妙法,不淨、安般,念四意止,煖法、頂法、忍法、世間第一法,以次得證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比丘得道已報謝諸天:「遭蒙勸誘拔濯清淵,我今得道盡蒙神祇之力,多所饒益多所成就。」復重與諸天說法,心開意解得法眼淨。是故說曰,說法雖微少。  不放而得稱,  放逸致譭謗,  不逸摩竭人,  緣淨得生天。   過去久遠無數世時,有佛出世名曰迦葉至真等正覺,在世教化,所度有緣眾生已訖,於無餘泥洹界而般泥洹。爾時眾生四部之眾耶旬,舍利起七寶塔興敬供養。復經數世,塔遂凋壞無補治者。是時義合邑眾九萬二千人,時瓶沙王最為上首,瓶沙王告諸大眾:「汝等各自勸勵共造福德,佛世難遇人身難得,雖得為人,或墮邊地生邪見家,我等何為貪著世俗歡樂?不如開意修治朽故塔寺。」諸人靡從受王教令,即共修治朽故塔寺,復共發願:「我等諸人心齊意同共治此寺,設有毫釐福德者,不墮三塗八難之中,便生天上人中同處不異。復聞將來有佛出現名釋迦文,彼初說法,使我大眾最初得度,以王為首。」是時九萬二千人,隨其世壽各各命終,盡生天上處忉利天宮。復經數世,閻浮利內有佛出世,名釋迦文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圓光七尺,語聲八種如羯毘鳥音。是時九萬二千天,受天福已各各命終生摩竭國界。瓶沙王長年八歲,係嗣王后,以法治化無有阿曲,修治正法,恩慈下及不害生命,分檀佈施周窮濟厄,遠行經過暫停息者盡供給之。是時儒童菩薩,捨八萬婇女捐王重位,夜非人時捨國求道,自剃頭髮復脫寶衣,所乘白馬盡付車匿還國白王:「生死苦惱憂勞無數,子今學道要求果證,若成所願還當度王。」是時,菩薩轉復前進,道逢獵師著其法服狀如沙門,菩薩問獵者:「所著法服名為何等?」獵師報曰:「此名袈裟,被著遊獵,群鹿見已謂為學道之人,皆來敬附各無恐懼,我等以次取殺用自存命。」菩薩聞此倍興悲慈: 「夫人依四等,  拔濟眾生類,  袈裟如來服,  除穢而造穢。   「我今有此著身天衣極細軟好,可共博貿。」獵師報曰:「王子生長深宮,身體軟細,不更寒苦,恐壞王子身。」菩薩報曰:「但貿無苦,此是古聖賢人標式。」獵師報曰:「王子寶衣價直無數,今此袈裟無所任施,何為苟欲博貿?」菩薩報曰:「意欲所須不計貴賤。」獵師報曰:「此衣垢穢膿血臭處不敢博貿。」菩薩報曰:「臭之與香開意見與,自當浣濯。」獵師即脫衣貿菩薩寶衣。是時,菩薩著法衣,手執藕華葉,入羅閱城乞食。爾時數千萬眾普集一處,逢見菩薩舉手讚歎,或言:「善來!」或言:「日月。」或有叉手自歸命者,或相問訊,為是天耶?梵耶?釋提桓因耶?眾人所圍不容乞求,尋執華葉還至城外徑至東山,人眾追逐前後相次。時瓶沙王在高樓上,遙見人眾追逐菩薩,即問左右:「此諸人眾皆奔趣山,為有何故?」有一大臣審識菩薩,即白王曰:「此是釋種子,辭家出學遊蕩在外,或能謀圖國事,當往誅殺。」瓶沙聞已告彼臣曰:「護卿種族勿吐此言,正使釋子紹王位者作轉輪聖王,我等便為臣佐,若使出家學道自致佛者,我等願為上首弟子。」最初說法先在其例,是瓶沙王車載飲食種種甘饌,往就山中與菩薩相見,尋前禮足,自稱姓字:「摩竭國界瓶沙王者我身是也。」菩薩報曰:「我先識矣,何須致敬?」瓶沙王啟曰:「今獻微貢,供食之餘願見納受,以示微心。」菩薩默然受食。食訖行清淨水,王前白言:「若使王子成無上道者,當見先度永離世苦。」時瓶沙王禮足取別,菩薩進路到阿蘭所。阿蘭諸弟子等,遙見菩薩來即白其師:「今有一人端正殊特徑趣師門,必求為弟子也。」時阿蘭即告弟子而說此頌。   出曜經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學品第八  護身惡行,  自正身行,  護身惡者,  修身善行。   護身惡行者,何以故說身惡行?自知內過、知他人過故名惡行,惡已充具顏色變異,或以手拳相加毀壞形體,此惡眾事今世後世不獲安隱,或墮餓鬼畜生中形貌醜陋;若生人中才不及人;有異梵志為犬所嚙,梵志恚怒身心熾盛,要治惡犬使不暴虐。父母告曰:「梵志猶犬嚙婆羅門,婆羅門復可嚙犬不也?」梵志報父母:「要當治犬使不縱毒。」父母告子:「不隨我教,恣汝所為。」是時,梵志捉犬反縛以杖捶打,打時有二非義:草索傷犬足:復令失糞。此眾生類亦復如是,諍小致大以用害身。諸佛世尊大慈加被,訓誨眾生令不諍訟,然眾生類不從其教,瞋恚所纏,復生二非義,為眾苦所縛,當復經歷地獄餓鬼畜生之惱,雖得為人形貌醜陋,如是眾惱不可稱記,是故世尊說護身惡行。護身惡行已,獲何功德?答曰:「獲二功德名譽善本。雲何為二?若處在天宮受福自然,七寶殿堂懸處虛空,若生人中顏貌端正,見者歡喜皆來歸仰,在大眾中為數千萬眾所見尊奉,如月獨明眾星迴附。」是故說曰,護身惡行。自正身行者,得何功德?有何名譽?答曰:「於現世中亦得名譽,若使身滅命終亦得名譽。」雲何於現身中而得名譽?若於今身進止行來,為數千萬眾所見供養;若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自正身行復有何功德?答曰:「□□□□胚□□□E□□社□□研□□誇□□禍飀□□□□□□□ 「怨讎彌滿世,  欲求得其捉,  種惡還自加,  猶蛇反自毒。」   形為苦本心為禍首,是故世尊說曰,自正身行也。護身惡者何以故說?惡行所趣非真,如所說。惡財惡子惡服惡處惡土此皆名惡。或緣知親作惡,或緣非知親作惡,是故如來說護身惡者也。修身善行者,善行有二業,如所說。善財善子善服善處善土,身修善行,於佛法聖眾父母尊長,盡行恭敬無他越逸,是故世尊說修身善行也。  護口惡行,  自正口行,  護口惡者,  修口善行。   護口惡行者,何以故說?自知內過、知他人過,故名曰惡行,若已瞋恚發口罵詈虛生過吝,使數千萬眾皆生惡念,而不自覺亦復不知,後受惡報鹹共懷瞋恚,彼罵者後入地獄餓鬼畜生受苦無量。若生人中多被誹謗言不信用。能守護口者,自致福報,亦生天上快樂自然,若生為人不被麤言。是故說曰,護口惡行也。自正口行者,為得何等功德?答曰:「為數千萬眾所見歎譽,傳相告語,此人良謹與行相應,言不麤獷,不求彼短不譏彼失,口齒端嚴言不強吃。」是故說曰,自正口行也。護口惡者者,其義有二:或當賢聖默然,或當法說義說。夫欲出言先當自理,言致敗身非獨一人,若吐麤言為人所疾,進止行來無人敬待。是故說曰,護口惡者也。修口善行者,諸修善行之人心懷仁慈,吐言柔軟不傷人意,為眾多人所見愛念,是故說曰,修口善行也。  護意惡行,  自正意行,  護意惡者,  修意善行。   護意惡行者,於意三行最為上首,意一念頃能使城郭村落盡為丘野。如契經所說:「『雲何居士!汝頗聞有流沙空野、隨沙門空野、閑靜空野不?』長者白佛:『聞有流沙曠野、隨沙門空野、閑靜空野。』佛告居士:『雲何居士!誰造此流沙空野、隨沙門空野?』長者白佛:『皆由神仙意念惡故,咒術所作,有此流沙空野、隨沙門空野。』」如《修行經》說:「十九人執修正行,唯有一人不應在閑靜之處,以其口業心惡,持行之人不許此人在曠野間。即告彼人曰:『汝心懷惡所念不善,宜在人間誦習經典佐助眾事,役心亂意應成道果。汝設在空之中欲求空意,意方念亂恆生不善,自致滅亡不至善道。』」不護意者,隨意所種,入地獄餓鬼畜生中。設得為人,輒墮卑賤,為人所疾見則不歡。能護意者,若生天上,封受自然,金床玉機七寶殿堂,若生為人,人所愛敬。是故說曰,護意惡行也。自正意行者,意所馳念難禁難制,由意生念能使成事,身危妙行退轉垂辦之證,轉為凡夫,是故說曰,自正意行也。護意惡者,息意寂然不生想著,修意正行歛意專一,是故說曰,護意惡也。修意善行者,意念善行、身修正法、口宣其教,二事由意乃至無為,是故說曰,意修善行也。  身棄惡行,  及口惡行,  意棄惡行,  及諸穢惡。   身棄惡行者,捨身惡行永滅無餘,是故說曰,棄身惡行也。及口惡行者,口所宣說不陳惡法,亦莫布現惡事,是故說曰,及口惡行也。意棄惡行者,意不念諸不善法,不生害心於眾生類,是故說曰,意棄惡行也。及諸穢惡者,諸外不善法與意並者,既不自利又不利人,盡當求滅不令使生,是故說曰,及諸穢惡也。  身修善行,  口善亦爾,  意修善行,  無慾盡漏。   身修善行者,身不造惡行。身行有三:不殺生,不盜,不婬姪,修此三業正其身行,供養佛法及眾僧,掃灑補治故壞塔寺,是故說曰,身修善行也。口意亦爾者,口有四過,不妄語、不麤言、不鬥亂彼此、不綺語,讚歎說佛功德,歎法及比丘僧,承事父母師友長者,是故說曰,口善亦爾也。意修善行者,意有三過,不生嫉妒、恚、癡邪見,但生眾善功德,不隨倒見墮邪部界,是故說曰,意修善行也。無慾盡漏者,無慾之人無量曠大無限之用。盡漏者,諸陰蓋持入不復興起。是故說曰,無慾盡漏也。  身修善行,  口意亦爾,  於今後世,  永生善處。   身修善行者,問曰:「上己身修善行,有何不及復更重演?」報曰:「如來所化受教若干,或有欲廣聞其義,或有欲略說旨要,略旨要者粗舉五陰苦形,欲廣聞其義者,一一斷別身口意行,各隨次第以其事類證而解之。復有欲聞廣說略說,是故如來廣演此偈。如所說身修善行者,是謂廣說,口意亦爾者,是謂略說。如來觀前眾生意之所樂,便演其義令得受化,亦使受化人所願充滿。」凡諸善行饒益眾生多所成就,是故說曰,身修善行,口意亦爾。於今世至後世,長夜受樂食福無窮,永生善處。受福有二:俗福、無漏福。是故說曰,永生善處也。  慈仁不殺,  常能攝身,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慈仁不殺者,終不殺害觸惱生類,不劫略他財,不婬犯他妻。所謂仁者,得履賢聖善法,是故說曰,慈仁不殺也。當能攝身者,晝夜謹慎以身御行如護吉祥缾,寧自喪身份受刑斬,不託形命造不善行。昔有栴陀利家生七男,六兄得須陀洹道,小者故處凡夫,母人旃陀利得阿那含道,兄弟七人盡受五戒為佛弟子。彼國常儀方俗舊法,旃陀利法要當行殺,國中設有男女殺盜婬姪及餘重罪,盡使旃陀利殺之。時國主召彼大兒:「今有應死之徒,汝行殺之。」其人即向王拜求哀自陳:「願大王弘恕,身受五戒為佛弟子,不敢行殺,守身謹慎不念邪非,寧自殺身不以犯戒殺害蟻子。」時王奮赫天威瞋恚隆盛,告其人曰:「卿為國民我為國主,不從吾教方更信佛浮說。」尋敕傍臣速將此人詣市殺之。其人復白王曰:「身是王民心是我資,恣王所欲殺便殺之。」即將詣市而梟其首,王問傍臣:「向應死人更有誰存?」臣報王曰:「餘有彊弟六人。」王敕左右隨次召來復敕殺人。其人報曰:「身受五戒為佛弟子,不敢行殺。」王瞋怒盛復取殺之。如是盡喚兄弟六人,皆言受戒不敢行殺,王瞋恚盛盡使殺之。次復召小弟母子俱來,王見母來倍復瞋恚。「前殺六子母不送行,今召小子何故便來?」母白王曰:「願聽微言以自宣理。前六子者盡得須陀洹道,正使大王取彼六人碎身如塵者,終不興惡如毛髮。今此小者處在凡夫,身雖修善,未蒙道法潤身,是故我念子未得道,或能失意畏王教令,自惜形命毀戒行殺,故送來耳。彼當毀戒隨王教令,不仁行殺,身壞命終入泰山地獄,憐愍子故是以送來。」王復問母:「前死六子盡得須陀洹道耶?」答曰:「盡得。」王復問母:「母身為得何道?」母答曰:「得阿那含道。」王聞斯語自投於地,諸臣扶起以水灑之,久乃醒寤稱怨自責:「我為自造無量罪根,放心建意殺六須陀洹。」身意煩惱坐不安席,即自嚴辦香油酥薪,取六死屍而耶旬之,起六偷婆興敬供養,日三懺悔意願滅罪漸漸微薄。復出財貨給彼老母,至於齋日數數懺悔,冀得罪薄免於地獄。是故說曰,常能攝身也。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守護禁戒無所缺減,凡夫人雖守護戒,心如飄風不能恆定,是故說曰,常能攝身。是處不死者,得果之人,捨男子身還得男子身,捨賢聖身還得賢聖身,終不懷憂畏地獄餓鬼畜生,阿那含身即彼天上不還世間,阿羅漢永無愁惱,諸累已盡入無為境惔然寂滅。是故說曰,是處不死也。所適無患者,於彼無為境終無煩惱,亦無愁憂苦患,亦無死亡戀慕,是故說曰,所適無患也。  不殺為仁,  常能慎言,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不殺為仁者,終不信讒毀之人於中起害心,是故說曰,不殺為仁也。常能慎言者,若被罵詈麤言惡語,計皆空寂音響無形,猶如賢聖終無恚怒。設有所為,斯皆權化非實恚怒,或意內自念不發於口,設發於口尋懷慚愧。是故說曰,常能慎言,是處不死,所適無患也。  不殺為仁,  常能慎意,  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   得向之人,設遭百千苦惱,身墮迴波深淵,若墮火坑熾焰之中,終不懷懼令心變易,晝夜調心不令越逸,猶如得勝怨讎死而加毒,得向之人心除結使猶怨不盡。復重思惟:「彼修行人觀心成敗五陰所趣,移有漏心至無漏境,無常苦空無我,已獲無漏守護不失。何以故?彼修行人每自思惟:『從永劫以來染著生死,流轉刀劍世中,恆修此意造罪無端,為意役使如人使奴僕。我今已勝調伏心識,今重守護使不越逸。』」是故說曰,不殺為仁,常能慎意,是處不死,所適無患。  慎身為勇悍,  慎口悍亦然,  慎意為勇悍,  一切結亦然,  此處名不死,  所適無憂患。   夫言勇悍者,博古攬今高才明德技術備具,與智相應捨諸惡法,身所修行不處貪慾,是故說曰,慎身為勇悍也。慎口悍亦然者,口所吐言先笑後語不傷人意,是故說曰,慎口悍亦然也。慎意為勇悍者,意已柔調不興惡念,是故說曰,慎意為勇悍也。一切結亦然者,問曰:「身口意行三事已辦,有何缺漏而雲一切結亦然耶?」答曰:「如所說應來往進止縫作補綻,應為而不為,此皆身所應行闕而不行。彼修行人能具此諸行。」是故說曰,慎身為勇行。口行有餘者,應隨賢聖教律,而不為不習男音女音,彼此音皆悉不習,是謂口餘行。何謂意有餘行更造有緣受生之分?此是意餘行,彼執行人能見此諸行,身口意餘行盡能具足,是故說一切結亦然也。此處名不死者,滅盡泥洹無終無始,無來無往無生滅著斷,是故說此處名不死也。所適無憂患者,所以言有憂者,由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奴婢僕使象馬車乘國財妻息,皆生憂患,無此則無患,是故說所適無憂患也。  護身為善哉,  護口善亦然,  護意為善哉,  護一切亦然,  比丘護一切,  能盡苦原際。   護身為善哉者,能一意守護身,諸天世人稱歎其德,天龍鬼神八部之眾盡歎其德,晝夜祐助勸成究竟,是故說護身為善哉也。護口善亦然者,若有習非弊惡之業,或被罵詈為人所毀,執心護口終不還報,諸天世人皆共稱善,是故說護口善亦然也。護意為善哉者,若人杖棰割截形體復被罵詈,彼執行人持心潔淨不興恚怒,諸天世人皆稱其善,是故說護意為善哉也。護一切亦然者,於身口意外諸餘行謹慎攝護,是故說護一切亦然也。比丘護一切者,執行比丘護身意及餘外行,威儀禮節悉皆備具,是故說比丘護一切也。能盡苦原際者,以具此行豈當趣惡道耶?盡斷地獄畜生餓鬼道,人中苦人中痛能悉斷之,是故說能盡苦原際。  護口意清淨,  身終不為惡,  能淨此三者,  便逮神仙道。   護口意清淨者,於三毀敗中,壽敗劫敗結敗,此名三敗。釋迦文佛出現於世,在濁世中人壽百歲,翼從弟子不守護口過多犯禁律,聖人在世猶尚毀戒,況千載末能存戒律耶?佛契經說:「後千歲末正法欲沒盡時,有七穢行顯佈於世。雲何為七?若有人百歲持戒,彈指之頃為惡知識所壞。二者久行慈心,彈指之頃為瞋恚所壞。三者薄賤威儀不隨其教。四者互相是非諍於勝負。五者在國城村落,鬥亂彼此傳東至西。六者貪著利養遂致疫病。七者從凡夫至羅漢,皆被毀辱而取滅度。」所以致誹謗者,皆由不護口故。尊者滿足阿羅漢說曰:「恆訓化餓鬼。」往詣餓鬼界,見一餓鬼形狀醜陋,見者毛豎莫不畏懼,身出熾焰如大火聚,口出蛆蟲膿血流溢,臭氣遠徹不可親近。或口吐焰火長數十丈,或耳鼻眼身體支節放諸火焰長數十丈,脣口垂倒像如野豬,身體縱廣一由旬,手自抓摑舉聲號哭馳走東西。時尊滿足問餓鬼曰:「汝宿作何罪咎,今受此苦?」餓鬼報曰:「吾曩昔在世時,出家作沙門,戀著房舍慳貪不捨,身持威儀出言臭惡。若見持戒精進比丘輒復罵辱,或戾口弄,或偏眼視,或戾是作非,或戾非作是。自恃豪族謂為不死,造諸無量不善之本,寧以利刀自割其舌,如是從劫離劫甘心受苦,不以一日之中誹謗精進比丘。尊若還閻浮利地者,以我形狀可戒敕諸比丘,善護口過勿妄出言,設見梵行持戒比丘者,念宣其德。自受餓鬼形以來,經數百歲數千歲數萬歲數千百萬歲受如此苦惱,我卻後命終當入地獄中。」是時,餓鬼說此語已,舉聲號哭自投於地,如泰山崩天翻地覆。斯由口過故使然矣,能守護口過者受福無窮。迦葉如來出現於世,敷演法教教化已周,於無餘泥洹界而般泥洹。泥洹後時有三藏比丘名曰黃顏,眾僧告敕:「一切雜使不命卿涉,但與諸後學說諸妙法。」時三藏比丘內心輕蔑不免僧命,便與後學敷演經義,喚受義曰:「速前象頭。」次喚第二者,復曰馬頭,復次駱駝頭,復次驢頭,復次豬頭,次喚羊頭、羯羝頭,次喚師子頭,次喚虎頭,次喚禽頭,次喚熊頭,如是喚眾獸之類不可稱數。三藏黃顏口出如此無量惡言,雖授經義不免其罪,身壞命終入地獄中,經歷數千萬劫受苦無量。餘罪未畢從地獄出,生大海中受水性形,一身百頭形體極大,異類見之皆悉馳走。爾時世尊見眾多比丘互相是非不慎口過,或吐言粗□碌嬌□呂□□櫸□□□□□稈□諑□椻妙□奪□□□□□累兜□橫□腹慼慼慼撙滿慼慼慼□楰□延覯□襴□□□□□□m□□□姥□延覯□諑□□□□稦□□穢□褸□□礡慼慼撕}覯□覓餖□K檢□諒□□□□□□□□□露□毼□□□□□□□□矩□□□□輻□□□□□□□矩□□□□覯□雜□□稷□□楰□□□□□馜□q隉慼慼慼樁t驠□玲□襯馘□□切毼凜□褸楰□离□槾□□□□切□量穖□□□□□椸驁□□□□□□[□箋槏i□□概騧□楚撩]驛□□□槾□導□診□□□詙□□□□□楰□稫覯□訪□馘□□□□□□□婁□□褸榙□□□□□□□□餽□□毼□□□樑飥□毼w□□]馭□□□□聾□□□离□□□□龍□□□饌楷□諑□□□觀妴駕□□□妴飀□妴餖□□送□羚□襐□□□□□P祑□導□E□穛□露□□禮□□稫襾□訪□s馳埤□蓮□□羚□□祿□□兜□□□□□□□祑□□行□□覕离□□飀□□襏穠餺□□L襼□楚潑H觶□駌椸□□□□□^□□奜□□□□□禕雜□□□程槄□□□觿□□□i□□□□諒□□兜□禰□祽□□□礡慼慼憬o□觕槲X□祏□□□□□□縷□□j□□□□觔□榃□□夾輻□□□□□□覯□言J□騪□□□□□襴□楦□□□□□□□□□□□□□奏□□□□禂□□□□□□姵□□□□□□□檢□□□□□□祏□隸姪襼□□□□□□□導□□□□□□□褽□楰□□□□諑□委樂□□□□□露□程橛□裀□□□c□□襾禜□□□褽□楰□□□縑慼憬e磻送□□梱□毼□姛□橚□□□□觀妴駕□□□妴飀□□□□□□□□□□□□□□覭□□導□□□□□□□□□馥□觀□□妞□吝□□□□□駕□□R□襼□腹慼慼慼慼潛d□梱□姛□妴□□□□□□□□□□□嵅恣慼慼慼慼慼潯恣撫氶撙滿樑縑撫|□□□□□送□□稿□□□□□駛□□□□□□□□□□□覭□□導□□H餺□□□   誹謗品第九   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無數大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時,有栴摩那祇在捨衛城堙A時摩那祇宿舊怨深,罪識不除,身帶木杅以衣覆之,出捨衛城至祇桓精舍,遙見世尊與無數大眾而為說法,歡喜踴躍不能自勝。「今日要當在大眾中毀辱瞿曇沙門,令我等師得致供養。」在於大眾而說此偈: 「說法甘悅人,  口出無量義,  使我懷妊身,  不羞此宜適。」   爾時世尊出柔軟響,聲如羯脾鳥亦如梵音,而說斯偈:   「妄語地獄近。」摩那祇報曰:「作之言不作。」佛復報曰:「二罪後俱受,是行自牽往。」時大眾中多諸外道異學裸形梵志,信佛者少,習邪者眾,聞此女語皆共信用。「此女孤獨少失父母,如其所說必實彰審。」其信佛者內自思惟:「昔佛在宮,捨王重位捐棄婇女,出家學道成最正覺,豈當有心與此穢陋之女與共從事?」時釋提桓因在如來後,執扇而扇,內自思惟:「此弊梵志女,雲何乃興此意誹謗如來?」即化為白鼠齧木杅糸斷聲震,大眾無不見者,其中不篤信者悉皆愕然。「此為何聲,乃震四遠?」其中信佛之人聞此音聲,歡喜踴躍僉然同悅。尋有一人從坐起,手執木杅語彼女曰:「此是汝兒耶?」時地自開全身入阿鼻地獄中。時,女宗族追慕啼泣不能捨離,不信佛者即起懺悔,其中信者共相告曰:「誹謗之報其罪如是,現驗如茲,豈雲後世?」   妄語地獄近者,本無而言有,實非而言是。曾不經歷自言數涉,如此之類墮八大地獄,入十六鬲子,是故說曰,妄語地獄近。作之言不作者,其罪有二:一者實作而犯之;二者妄語,作而言非。此罪最重其報無量,是故說曰,作之言不作也。二罪後俱受者,其二重罪,殃禍之本亡身喪命,智者所不為,是故說曰,二罪後俱受也。是行自牽往者,世人造穢行與身作累,後受其報親族不救,經歷劫數乃得解脫,是故說曰,是行自牽往也。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言。   昔佛在羅閱祇城耆闍崛山。時,尊者舍利弗、大目犍連,食時著衣持缽正其威儀,下靈鷲山頂入城乞食。食後還出羅閱祇城,未至其所,道逢暴雨,雷電霹靂,道側有神寺,房舍深邃,先有放牛女人於此止住。時,舍利弗、目犍連入寺便住,不見女人;女人遙見舍利弗等,即便失精墮地。時,瞿波利比丘復從後來,舍利弗遙見來,語目連曰:「不與愚從事,得離惡人快。今此比丘是惡知識,宜可出避。」即與目連出彼寺廟涉道而去。瞿波利後至入於廟內,見有女人顏貌端正,作弄女姿像如犯婬,有不淨在地,咄曰:「禍災未曾所見,雲何舍利弗、目連等,自稱智慧神足誇世獨步,神通智達謂為第一,今乃與此放牛女人犯婬交接,斯現事如是。世豈有聖人耶?我今躬自見,不從人聞。」得是歡喜即出寺廟,徒跣涉雨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時,瞿波利比丘前白佛言:「舍利弗、目連等,纂行極弊造凡夫業。適從城出,道遇暴雨入寺避之,見目連等與牧牛女人交接,我躬見之實不虛誑,女人今故在寺,現可驗之。」爾時世尊三稱瞿波利字而告之曰:「止止比丘!勿吐斯言!可發善心向舍利弗、目連等。所以然者?此二賢人,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時瞿波利復重白佛:「我今實信如來,如所教敕,然舍利弗、目連所行穢惡,實見婬姪犯於梵行。」佛復告瞿波利:「止止比丘!無令於如來前自墜命根。舍利弗、目連者,行過三界淨如天金,豈當有此婬欲意乎?」瞿波利白佛:「誠如來教,但弟子躬見犯欲,若今如來不見信者,知復如何?」說此語已即前禮足涉路而去,還至靜室復自思惟:「舍利弗、目連身犯穢行我實見之,然今世尊特不見信。」時,四天王夜非人時,往至瞿波利所,謂瞿波利曰:「舍利弗、目連等賢善之人,三界福田無有過者,何為興念誹謗,自墜罪苦?」比丘問曰:「卿是何人?」報曰:「護世四天王。」比丘報曰:「汝等諸天,何為捨自然伎樂來至此山?」四王報言:「故為比丘來至此耳,可發善心於彼二賢。」比丘告王:「但還宮殿,不相豫事。」天即還宮。去未經時,釋提桓因復從後至,謂比丘曰:「可發善心於彼二賢。」比丘報釋提桓因曰:「且守汝天福,不豫汝事。」時拘翼復道而還。富梵天復來到比丘所,語比丘曰:「可發善心於彼二賢。」比丘答曰:「汝是何人?」報曰:「吾是富梵天。」比丘告曰:「世尊不記汝得阿那含耶?」報曰:「如是。」「汝設得阿那含者,何由至此乎?」富梵天即便還去。即其夜,瞿波利舉身生皰大如芥子,轉如胡豆,漸如桃杏,亦如鼻羅果等,瘡遂壞敗,膿血流出臭穢難近,身壞命終入阿浮度地獄中,千具犛牛而耕其舌。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守護口過慎勿誹謗,夫誹謗之生皆由貪嫉,昨瞿波利比丘來至我所云:『舍利弗、目連等,習近惡智與女人交接。』吾尋呵制:『止止比丘!勿出此言!可發善心於舍利弗目連所。』如是再三。波利比丘謗心遂熾,釋提桓因、富梵天及四天王,皆來到波利比丘所,慇懃諫曉曰:『可發善心於彼舍利弗、目連等。』波利比丘即復報曰:『各還汝天宮,吾躬自睹彼二賢穢行,如是何為干豫其事?且還速歸,勿復重宣。』尋即各還其所。於夜波利比丘身生皰瘡即取命終,膿血流出,入阿浮度地獄中,千具犛牛而耕其舌。是故比丘!當興勇猛攝護身口意過,見諸精進比丘共相敬待如視我無異。」是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斯頌: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言。   「夫士之生者,出母胞胎宿行不同意性殊異,猶如有人手執利斧,入山斬伐林木華果藥草毀壞成功。今此人間亦復如是,人生於世不能守護口過,為心所使,造不善本,皆由於舌,端正醜陋長短好惡,亦由心念口發致此重罪。是故比丘!心秉牢固守護其口。如是比丘!當作是學。」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譽惡惡所譽,  是二俱為惡,  好以口會鬥,  是後皆無安。   譽惡惡所譽者,彼瞿波利比丘歎譽調達功德,體性柔軟行業真正,多聞廣慧,慈悲四等育養眾生。如此之類應當毀呰不應歎譽,是故說譽惡惡所譽也。是二俱為惡者,舍利弗、目連比丘,修清淨梵行眾德具足,永離塵埃不與欲會,廣博多智明達三世。然瞿波利比丘,愚心不革執意牢固,興致誹謗云:「舍利弗、目連比丘造諸惡業。」如此之類應當歎德不應興謗。何以故?舍利弗、目連者,持戒多聞為人導師,處在大眾轉無上法輪,逮得羅漢諸漏已盡;然彼惡人興致誹謗,不歎其德。是故說曰,是二俱為惡也。好以口會鬥者,夫人處世罪苦萬端,或因婬嫉致吝,或因博戲致恚,罪心已固不慮後緣,出言招禍以滅身本,漸當入泰山地獄餓鬼畜生,涉諸苦難無有窮已;雖得為人諸根不具,聾盲瘖啞為人所輕;或在邊地佛後,皆由口過身受殃罪。猶木生火還自焚燒,口為禍門,舌為殃本,二事機發,敗毀形命。是故說,好以口會鬥。是後皆無安者,眾生處在欲界,為顛倒所惑,愚無慧明,為愛縛所繫,憍慢纏身慳嫉心深,不達五識身樂,不知苦之所興,永處闇冥不求燈明,是故說,是後皆無安也。  諍為少利,  如掩失財,  從彼致諍,  令意向惡。   諍為少利者,昔有眾多比丘,時到著衣持缽入捨衛城乞食。見數十博戲之人對坐共戲,一人得勝一人不如,彼得勝者捉不如者剝脫衣裳,五毒加形痛不可忍。眾多比丘見已入捨衛城乞食,乞食已收攝衣缽,更正衣服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諸比丘具以此事白世尊曰:「向入城乞食,見二戲人對面博戲,一人得勝一人不如,其不如者既失衣裳,身被毒手,痛不可忍。」佛因此本為諸比丘而說偈曰:「諍為少利也,言少利者,猶如大海取其一渧,減須彌山如芥子許,損大地土如米許,復損虛空如蚊許,比丘!極為少不?」白佛言:「甚少。」「博戲雖小亦復如是,百倍千倍萬倍巨億萬倍不可譬喻為比,是故比丘!由小致大遂及諍訟,親變為疏骨肉離索。若復有人誹謗賢聖持戒比丘及謗毀如來,虛而無實,其後受罪,億佛不救。」是故說,諍為少利,如掩失財,從彼致諍,令意向惡也。  百千尼羅浮,  三十六五獄,  誹謗賢聖者,  依口發願惡。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瞿波利比丘者,自招禍患入尼羅浮地獄中。爾時獄卒阿傍以鐵剛鉗拔出其舌長數百丈,舒展平正以鐵釘釘之,以千犛牛犁鏵火然用耕其舌,一日之中百千萬終死而復生。所以然者?以其惡罪未除故,當復經三十六五地獄,受苦無量不可稱記,從彼獄出當受畜生餓鬼,復當經歷數千萬劫畢其罪苦。若其為人,聾盲瘖啞六根不具,語不真正多被誹謗,若行道路橫為人打。是故比丘當勤修道德,慎莫誹謗賢聖比丘。誹謗賢聖者其受如是。如是比丘!當作是學。」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無道墮惡道,  自增地獄苦,  遠愚修忍意,  念諦則無犯。   無道墮惡道者,虛而不實亦復不見,正事可依誑生非禍,猶如旃摩那者、瞿波利比丘等,虛而不實誹謗賢聖及舍利弗、目連比丘,身受其報億劫不息。是故說曰,無道墮惡道也。自增地獄苦者,當入百千尼羅浮地獄,當復入三十六五阿浮地獄,身入其中毒痛無量,捨地獄身受地獄身增地獄苦,是故說曰,自增地獄苦也。遠愚修忍意者,恆懷恐懼,聞犯禁製衣毛為豎,遠離愚闇忍諸不忍,是故說曰,遠愚修忍意也。念諦則無犯者,去垢止病莫若四諦,能專意不亂思惟形器內外無主,乃得離此誹謗之聲,是故說曰,念諦則無犯也。   ◎出曜經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一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誹謗品第九之餘  ◎若猗內藏,  依賢聖活,  愚者墮惡,  猶願邪見。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與數千萬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有異比丘即從坐起,偏露右臂叉手合掌前白佛言:「如來莫說休息泥洹,如來出要賢聖妙法,如來於現法中閑靜無為而自娛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觀此愚人,自墜惡趣永滅形壽。不但今日呵制如來,乃往久遠無數世時,於毘波屍如來所,亦復呵制使不說法。不但呵制毘波屍如來,乃復呵制屍棄如來使不說法,次復呵制毘捨毘如來,次復呵制拘樓如來,復次呵制拘那含牟尼佛,次復呵制迦葉如來。我今第七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復來呵制使不說法。如此愚人,端心正意不呵制如來者,即應此座上坐,諸塵垢盡得法眼淨。」是時,世尊在大眾中,說此偈曰: 「以失今良會,  更立誓願求,  終不見聖諦,  況欲見究竟?   「比丘當知!此愚癡凡夫之人,於賢聖道撿自喪形命,離於佛法聖眾。」若猗內藏者,如來深法之藏無所染著,其事有三:一者三界緣對結使永盡無餘亦名阿羅漢。二者不復生滅更無萌兆趣生熟藏。三者於天人世興致供養悉能消化,使前施者受福無窮。是故說曰,若倚內藏也。依賢聖活者,賢聖有二:一者善根成就名曰賢聖,二者無漏成就名曰賢聖。如此賢聖不猗邪見而求活,乃依深法妙智而求活也。是故說曰,依賢聖活也。愚者墮惡者,猶如彼比丘呵制如來使不說法。「休息泥洹、如來出要、賢聖妙法,如來於現法中但當閑靜無為而自娛樂,何為與大眾說法?」如此比類,愚不識真自招禍惡,願樂湯火以為屋室,此人不當與坐起言語。是故說曰,愚者墮惡也。猶願邪見者,懷猶豫見習顛倒久與邊見相應,如彼契經所說:「佛告長者:『夫邪見之人自犯身行如所說,犯口所行如所說,犯意所行如所說,興意想念流馳萬端,盡興邪見不可親近,消滅善本增益惡種。所以然者?長者當知!邪見為病迷於正法,猶伊叉桓子、帝多羅子、屍婆犁子種散於地,隨時長養漸得水潤,火溫風動地持,後得長大,食之極苦麤澀穢臭不可食噉。』」邪見之人亦復如是,自犯身行口行意行,是故說曰,猶願邪見也。  竹蘆生節,  還害其軀,  吐言當善,  不演惡教。   竹蘆生節者,竹蘆生節麤而且長,若遇暴風倚互相撐各入其節,節自枯朽更不復生。彼比丘所說亦復如是,自招其罪不為他人,是故說曰,竹蘆生節,還害其軀也。吐言當善者,言當慈仁哀愍一切,是故說曰,吐言當善也。不演惡教者,有吐言教不善之法後趣惡道,人身猶尚可行,言辯通達時乃有耳。是故說曰,不演惡教也。  從善得解脫,  為惡不得解,  善解者為賢,  是為脫惡惱,  賢聖解不然,  如彼愚得解。   從善得解脫者,夫至解脫無為之處,言當用善,巧言善語者,為人所敬,所至到方多所饒益,是故說曰,從善得解脫也。為惡不得解者,常懷愁憂心意煩惱恆懷恐懼,是故說,為惡不得解也。善解者為賢者,言解脫未必是解脫,或能被繫王者所拘,所謂解脫者心身俱解脫,是故說,善解者為賢。是謂脫惡惱者,縛有二緣,今身易後身,今身者桁械考掠及諸五毒之痛,復被結使縛流轉五趣,於中能自拔濟乃為善解,是故說,解脫惡惱也。賢聖解不然者,賢聖有二業:一者善本成就,二者無漏成就。彼賢聖人所吐言教不自傷損,後無苦惱,是故說賢聖解不然也。如彼愚得解者,愚人習行好著邪道不隨正路,以自牽往趣三惡道,是故說如彼愚得解也。  比丘抱損意,  不躁言得忠,  義說如法說,  是言柔軟甘。   比丘抱損意者,比丘護口意,自能收攝,語不煩重,若處道俗,處中而說不嬈彼此,是故說曰,比丘抱損意也。不躁言得忠者,少言多中不離佛語,世俗煩鬧意恆遠離,是故說曰,不躁言得忠也。義說如法說者,具足而說,句身味身無所缺漏,是故說曰,義說如法說也。是言柔軟甘,出無量義解悅人意,所說無厭足,如天甘露善心無怒,亦不選擇彼豪族種、此卑家種,平等而說無增減心,是故說曰,是言柔軟甘也。  善說賢聖教,  法說如法二,  念說如念三,  諦說如諦四。   善說賢聖教者,賢聖出教必有所由,接度眾生無不有濟,是故說賢聖教也。法說如法二者,賢聖教中正法所居、非法所居。何以故?說法之時,廣佈賢聖道長益善根,說非法時,增益不善根善法有損。善說賢聖教,第一句;法說如法說,是故說法說如法二也。念說如念三者,出言柔和為人所愛念,出言麤獷為人所憎惡,欲為人所念者當自念其善,雖處畜生,聞其惡言皆懷愁慼。昔有二人各畜力牛,一人自誇欲得與彼牛捔力,若不如者,要金錢五百,試牛並耕一牛力實勝之。其牛主罵曰:「弊牛努力。」牛聞其罵,即便臥地,輸金錢五百枚。復至後日主責牛曰:「名汝為快牛,乃使我失錢,令我慚愧。」牛報其主曰:「更可試之,當盡我力,當還倍得彼錢。」即復更耕,如牛所言倍得彼錢。畜生尚識善惡之言,況人當不識善惡言乎?是故說,念說如念三也。諦說如諦四者,好學之士畏懼生死五道患難,既損耗不益前人,如斯之類塞泥洹路開地獄門,如來欲現真妙之義,諦說如諦四也。  是以言語者,  必使己無患,  亦不剋眾人,  是為能善言。   是以言語者,言先自惟不自剋伐,使今世後世必無苦患,若今身為惡犯王者法,或財產田業沒入於宮,或為盜賊劫掠,居業日耗所願必乖。若至後身,死入地獄畜生餓鬼,地獄五毒不可堪忍,畜生芻蒿負重為役,餓鬼飢饉形□□□檢□妒□□□□嫵餡楚撓L□□□榰規□概□□□□觜D都□□□導□□磻送□秦輻□毼□□□□□□碌□□p導□□亮□□□□□椸□□G□導□榜駋□□□□稜□□諒□要□嬌□□□□□□飯□□諒□□耔□□□□□□□□□椸□□G□□□蓼□□□□導□□c□□□□驩兜□橫□妴騶□□□□□□J□□q糖□□□□□□□蓼□□□□□□  言使投意可,  亦令得歡喜,  不使至惡意,  出言眾悉可。   言使投意可者,人之處世當習方俗,或相顏而出語,或聽彼進趣而後報,恆適彼人意良宜得所,或現威怒怯怕時人,或現羸弱伏從於人,將護其意令彼得所。是故說曰,言使投意可也。亦令得歡喜者,出言向人必使有益,前人聞者倍用歡喜,不被罵詈來彼罵辱,是故說曰,亦令得歡喜也。不使至惡意者,不施怨於人造不善行,亦不種地獄餓鬼畜生之行。造惡業者,當受三報,是故說曰,不使至惡意也。出言眾悉可者,與人從事恆當謙恭卑下,正使言論得勝,當自鄙不如,是故說曰,出言眾悉可也。  至誠甘露說,  說法無有上,  諦說義如法,  是為立道根。   至誠甘露說者,與人說法當修諸功德,如來法者,甚深微妙善住安隱,一切行無常、一切法無我,泥洹為滅盡,能意御亂,與人說法不懷懈怠,是故說曰,至誠甘露說也。說法無有上者,出言真正輒有所度,趣道之要由是通達,是故說曰,說法無有上也。諦說義如法者,如念真實本際清淨,亦不顛倒不懷虛詐,如法者名句身句味句,真如法性亦不變易,是故說曰,諦說義如法也。是為立道根者,無漏善法永離塵垢,至解脫門逮無礙道,是為立道根也。  說如佛言者,  是吉得滅度,  為能斷苦際,  是謂言中上。   說如佛言者,說四意止究生死原係念專意,或說意斷精進不懈,或說神足兼逮定,或說根義於中逮慧根,或說力義成就於力,或說覺意令達覺法,或說八直道分別八道,亦復說若干眾法名身句身味身。如來或說八十千諸度,使眾生類乘此度而度彼岸,是故說曰,說如佛言者。是吉得泥洹者,永寂之處吉無不利,脫眾苦患離諸結使,亦復脫於生老病死憂慼難禍,是故說曰,是吉得泥洹也。為能斷苦際者,所謂苦者五盛陰身,牽致冥室不睹慧明。苦有八相,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所求不得苦,取要言之,五盛陰苦。阿僧祇眾生涉歷苦塗至永寂處,如今眾生履行妙觀,越苦境界至無為岸者,皆由佛恩。是故說曰,為能斷苦際也。是謂言中上者,所出言教無能過上,亦非二乘所能逮及,曠濟無量亦無邊福,是故說曰,是謂言中上也。◎   ◎出曜經行品第十  一法過去,  謂妄語人,  不免後世,  無惡不更。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像如經行,漸漸以次至羅雲房中,時羅雲遙見世尊,即從坐起,更拂拭坐具清淨水。世尊至房偏踞羅雲床,取清淨水洗手足,留少殘水告羅雲曰:「汝見留此水不?」「唯然已見。」佛告羅云:「沙門執行亦復如是,不知慚愧無有恥辱。羅雲當知!設有比丘,如此行者,無惡不更無痛不遭,猶此惡垢水不可淨用。」爾時世尊躬自寫水於地,告羅雲曰:「汝見吾寫水在地不乎?」「唯然已見。」「其有至誠執意妄語,不知慚愧無有恥辱,如此之行無惡不涉。」爾時世尊手執水器覆地,語羅雲曰:「汝見我覆此器不?」「唯然已見。」「若有至誠執意妄語人,不知慚愧無有羞辱,如此之類無惡不涉。」爾時世尊告羅雲曰:「汝今當作是學,彈指戲笑之間不得妄語,況至誠妄語乎?如是羅雲!當作是學。」是故說曰,一法過去,謂妄語人。二百五十戒威儀內禁七法所說,犯一法者則受其□□□□□□□□□婁[□□□□G□□□□□□樀導□□襾□楊屢□□□□□□□LG□駟導□□□□□□□馭梗□槄□□詁□□□□□□□□□□毼□□□□□□  寧噉燒鐵,  吞飲洋銅,  不以無戒,  食人信施。   寧噉燒鐵者,猶如鐵丸猛火燒赤,取而吞之,燒脣燒舌燒咽燒腹下過,雖有此苦自致死亡,不緣此入地獄餓鬼畜生受苦無量,是故說曰,寧噉燒鐵,吞飲洋銅也。不以無戒,食人信施者,不持戒人,外荷法服內懷姦詭,信無實行自大憍人,少有所知誇世自譽,受人信施謂宜應爾,不慮後世萬毒加形。見諸持梵行人興輕蔑心,死輒墮惡,身口意不具,亦不修威儀禮節,出入行來違失禁限;見人得養生嫉妒心,死輒受困無罪不受。是故說曰,不以無戒,食人信施也。  若人畏苦,  亦不樂苦,  勿造惡行,  念尋變悔。   若人畏苦者,己身畏苦不得施苦於人,施苦於人者後受其報。是身如地,隨其所種各獲其果,眾生之類亦復如是,隨其種罪後受其報,人心不同猶如形像,罪苦追身無有脫者。是故說曰,若人畏苦,亦不樂苦也。勿造惡行者,不得為惡加被一切,夫人自利乃得利人,不能自益安得益人?若處鬧中若在閑靜,若大若小,可見不可見,當遠離於惡如避劫燒,是故說曰,勿造惡行,念尋變悔也。  至誠為惡,  已作當作,  不免於苦,  欲避何益?   至誠為惡者,或復有人已作當作方作,已作過去、方作現在、當作未來,三世作惡不知苦至,是故說,至誠為惡,已作當作也。不免於苦者,眾生之類心好為惡,不知後罪報至,若於現身犯王者禁,隨罪輕重料簡決斷,此內法禁亦復如是,習惡不自覺,縱情弛意,是故說,不免於惡,欲避何益也。死王閻羅遣獄卒阿傍,迎罪人魂神,身被五繫,將至閻羅王所。王問罪人:「汝頗見第一天使不耶?」對曰:「不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生在人間時,經過村落城郭郡縣,見諸男女父母懷抱,未能離大小便,父母推燥處濕,沐浴澡洗澥浣衣裳,汝為見不?」對曰:「已見。」王告罪人曰:「汝何不作是慮?於現法中見善惡報,當自謹慎,淨身口意修諸善法。」罪人報曰:「處在人間放意自恣愚不識真,本我所造今受其報。」王告罪人:「如卿來語,卿本自造,今當受報,使放逸人知禁制難犯。汝所作罪業,非父母為,亦非兄弟五親沙門婆羅門所造。」爾時閻羅王以此第一天使教誡,次復第二天使教誡之。「汝頗見第二天使不耶?」對曰:「不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在人間經過村落郡縣城邑,見諸男女疾病困篤,坐床褥上或坐或臥?」罪人報曰:「已見。」「雲何男子!汝何不作是念:『於現在法中其罪如此,當自謹慎,淨身口意修諸善法。』」罪人報曰:「處在人間放逸自恣愚不識真,本我所造今受其殃。」王告罪人:「如卿所說,卿本自造今當受報,使放逸人知制難犯。汝所作罪,非父母為,亦非兄弟五親沙門婆羅門所造,亦非諸天世人教卿所作。」爾時王以此第二天使教誡已,次與第三天使重教誡之。「汝頗見第三天使不耶?」對曰:「不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在人間經過村落城郭郡縣,見諸老人柱杖呻吟行步脊僂頭白齒落,飲食苦竭命在旦夕。汝為見不?」罪人對曰:「唯然見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何不作是念:『於現法中其事如此,當自謹慎,淨身口意修諸善法。』」罪人報曰:「處在人間放逸自恣愚不識真,本我所造今受其殃。」王告罪人:「如卿所說,卿本自造今當受報,使放逸人知禁制難犯。汝所作罪,非父母為,亦非兄弟五親沙門婆羅門所造,亦非諸天世人教卿使作。」時閻羅王以此第三天使教誡已,次以第四天使重教誡之。「汝頗見第四天使不?」對曰:「不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在人間經過城郭郡縣村落,見諸男女有終亡者,或死經一日二日乃至七日,身體膀脹膿血流出,或為烏鵲虎狼所見噉食。汝見不耶?」罪人報曰:「唯然見之。」「雲何男子!汝何不作是念:『於現法中其事如此,當自謹慎,淨身口意修諸善法。』」罪人報曰:「處在人間放逸自恣愚不識真,本我所造今受其殃。」王告罪人:「如卿所說,卿本自造今當受報,使放逸人知禁制難犯。汝所作罪,亦非父母兄弟五親沙門婆羅門所造,亦非諸天世人教卿使作。」時閻羅王以此第四天使教誡已,次以第五天使重教誡之。「汝頗見第五天使不?」對曰:「不見。」王問罪人:「雲何男子!汝在人間經過城郭郡縣村落,見諸男子偷盜作賊,為王所縛,或截手截腳,或截耳截鼻,或生剝其皮,或拔頭筋,或以鋸鋸頸,或以長橛刺臗從口出,或融銅灌身,或支節解其形,或倒懸於樹經於七日以箭射殺,或生革絡頭反縛野地上棄之曠野,或開腹抽腸以草充之。汝為見不?」對曰:「唯然見之。」「雲何男子!汝何不作是念:『於現法中其事如此,當自謹慎,淨身口意修諸善法。』」罪人報曰:「處在人間放逸自恣愚不識真,本我所造今受其報。」王告罪人:「如卿所說,卿本自造今當受報,使放逸人知禁制難犯。汝所作罪,亦非父母兄弟五親沙門婆羅門所造,亦非諸天世人教卿使作。」時閻羅王以此第五天使教誡已,即以罪人付獄卒,將詣鑊湯所,隨罪輕重使入百三十六鑊湯,經歷劫數受苦難量。是故說曰,欲避何益也。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莫能於此處,  避免宿惡殃。   昔佛在釋翅瘦迦惟羅越國尼鳩類園中。爾時流離王集四種兵,欲往攻伐捨夷國,將諸營從退父王位自立為王。有一惡臣名曰耶利,白流離王:「王本為王子時,至捨夷外家捨,到佛精舍,為釋子所毀辱。時王見敕:『若我為王便啟此事。』今時已到,兵馬興盛。」即敕嚴駕欲往報怨。佛知其意,先至道側坐枯樹下,時流離王躬率兵馬往伐捨夷國,道遇如來,即前禮覲前白世尊:「此間多諸好樹枝葉繁茂,何以捨之坐枯樹下?」佛告王曰:「五親蔭厚不可捨離,昔此樹茂枝葉熾盛,曾經過此得樹蔭力。」王尋退還,還詣兵眾告語上下:「我等宜還不應前進。所以然者?如來今日為彼五親,必佐神力不可攻伐。」臣佐白王:「如來豈能恆坐樹下乎?」如來見流離王去後,知此宿緣不可得避,此宿命智觀其所由,觀諸釋種必當受苦。即從坐而去,還至比丘僧中在眾而坐。時,大目連見如來憐愍五親如有憂悒,往到佛所前白佛言:「今流離王攻捨夷國,念其中人當遭辛苦,欲以方便救接彼國。一者舉捨夷國著虛空中,二者舉捨夷國著大海中,三者舉捨夷國著須彌山腹堙C四者舉捨夷國人著此地下他方世界。令流離王不知其處。」佛告目連:「知卿雖有此智德神足無量,安隱捨夷國人耳,何能安處宿對人耶?」於是目連禮已便退。爾時世尊與諸大眾,敷演其義,欲使正法久存於世,示現宿對永不可避。大眾聞其所說悵然悲泣,愍流離王當報宿緣,在於大眾而說頌曰: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莫能於是處,  避免宿惡殃。」  眾生有苦惱,  不得免老死,  唯有仁智者,  不念人非惡。   眾生有苦惱者,若見他人非法之事,覺寤比丘專念五法,然後興發人意。雲何為五?一者謂為前人契經不流利,二者戒不成就,三者定意不具,四者愚無黠慧,五者諸漏不盡。是故說曰,眾生有苦惱,不得免老死也。唯有人智者,欲止彼人當自謹慎,己自為穢復止他者,為人所譏嗤其所為。是故智者終已遠離,縛中牢者莫若緣對,縛處在泥犁,無有繫縛者,隨罪輕重各受其報。是故說曰:唯有仁智者,不念人非惡也。  妄證求賂,  行己不正,  怨譖良人,  以枉治士,  罪縛斯人,  自投在坑。   妄證求賂者,或有眾生不自量己,內不思惟,恆求人短,見非則喜、見善不從,所行眾事以邪為正,是故說曰,妄證求賂,行己不正也。怨譖良人者,或有良善之人,意在貪學,衣不蓋形食不充口,為愚者所輕,障塞其德不使顯現,緣是致咎,復當經歷百三十六地獄,從一地獄至一地獄,其中受苦不可稱計。以融銅為食,以釜湯為室,以膿血為盛饌,以髓腦為脂澤。畢彼罪已來入畜生,受形若干志趣不同,或高或下,食以芻草擔負重載,皆由先世抵突所致。若生餓鬼,以空氣充腹以鍼刺腹,內氣洩出尋還滿腹,猶如羅縠觀空表堭x現。是故說,怨譖良人,以枉治士也。罪縛斯人者,行對追身如影隨形,奔趣五道涉苦無量,所至到處不離四縛五結,設處為人恆在牢獄繫閉,身被考掠求死不得,是故說曰:罪縛斯人,自投於坑也。  夫士為行,  好之與惡,  吝自為身,  終不敗亡。   夫士為行者,一切有形眾生之類,心念口言身口意行,是故說,夫士為行也。好之與惡者,或善不善,若好若醜,若苦若樂,或苦痛樂痛,斯名善惡皆由行興,是故說,好之與惡也。各自為身者,人為善惡,若苦若樂若好若醜,盡當受報無免之者,善生天上惡入地獄,是故說,各自為身。終不敗亡也,夫善惡之行猶形影相追,受對由行終不毀敗,正使天焦地融須彌崩頹海水枯涸、日月墮地星宿凋落,善惡之報終不毀敗。於是頌曰: 「動轉屈申,  影常親附,  或起或住,  不離其形。  不但影隨,  形亦隨影,  猶行善惡,  終不相離。  是故說終,  不敗亡也。」  好取之士,  自以為可,  沒取彼者,  人亦滅亡。   好取之士者,夫人自善其身,不當念彼長短,亦莫譏別,擇地取要。若詭欺於人虛妄不實,於百千生沒彼生此恆為人欺,展轉受報不離縛著,隨本作行今受其報。如種果樹,苦得苦果甜得甜果。善惡之報亦復如是,善受天福惡報地獄。是故說曰,好取之士,自以為可,沒彼取者,人亦沒亡也。  作惡不起,  如兵所截,  牽往不覺,  己墮惡道,  後受苦報,  乃知前習。   作惡不起者,愚人思慮不與善俱,晝夜興想殺盜婬姪犯十惡行,是故說,作惡不起也。如兵所截,終不還變有迴顧心。何以故爾?愚人自作是念:「檀越施主素自貧匱,慳嫉之人反更富貴。」是以愚者見此譏變,執意遂堅心不開悟。是故說曰,作惡不起,如兵所截也。牽往不覺,己墮惡道者,不知現世後世所作善惡諸不善行,不慮後當無有覆護,是故說曰,牽往不覺,己墮惡道也。後受苦報,乃知前習者,昔有居士戒敕家人以雉為食,先持雉肉著釜中,然後方覓火煮之,不覺蛇墮釜中。居士食法,要當問師,師曰:「此不可食。」不從師教遂便食之。經宿蛇毒內發,方更問師,師曰:「不從我命,知當如何?」爾時醫師向彼而說頌曰: 「貪味遂食毒,  不從吾往言,  為毒之所困,  後乃自覺悟。」   爾時世尊告眾會人:「當為是離是,夫人為惡死入地獄,修行善者受彼天福。然此眾生者有來久,不計無常遷變之事,不受如來真實至教,謂惡為善、以是為非。」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愚心不開悟,  習惡不從吾,  受苦地獄痛,  後乃憶真教。」   後受苦報,乃知前習者,地獄燒炙痛,餓鬼飢饉苦,畜生常重苦,是故說曰,後受苦報,乃知前習也。  兇人行虐,  沈漸數數,  快欲為之,  罪報自然。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在閑堂空室自生想念:「何等眾生不自念己?」時王復重思惟:「諸有身口意念惡顛倒者,是謂斯人不自念己。雲何眾生而自念己?若有眾生身口意行清淨,是謂斯人為自念己。」爾時王波斯匿即從閑堂靜室起,即嚴駕羽寶車將諸營從至世尊所,到已頭面禮足在一面坐,須臾退坐前白佛言:「向在閑堂靜室自生心念:『何等眾生自念己?何等眾生不自念己?』時我,世尊!復重思念:『諸有身口意念惡顛倒者,是謂斯人不自念己。雲何眾生而自念己?若有眾生身口意行清淨,是謂斯人為自念己。』」爾時世尊告波斯匿曰:「如是!如王所言。諸有身口意行不清淨者,其人則不自念己。若有身口意清淨者,則為自念己。所以然者?大王當知,諸有不自念己,為自減損、興不善法。諸有身口意行清淨者,則自為己。所以然者?以其人修清淨行故。」爾時尊者馬聲便說斯偈: 「夫人習惡者,  不慮後世緣,  為惡自受殃,  殃身永不滅。」   是故說曰,兇人行虐,沈漸數數,快欲為之,罪報自然者,所生之處受其惡報,生地獄中榜笞無量,餓鬼中愚惑為苦,生畜生中償罪為苦,若生人中行缺為苦。是故說曰,快欲為之,罪報自然也。  凡人為惡,  不能自覺,  愚癡快意,  後受鬱毒。   凡人為惡,不能自覺者,凡夫愚人恆懷愚惑,恣情為惡不能改更,亦不知後受其報,猶如有人行過山嶮,兩邊嶮峻閉眼而過,不知身危或致命終。此凡夫人亦復如是,生盲無智,亦不知後當受報,是故說曰,凡人為惡,不能自覺也。愚癡快意,後受鬱毒者,有智之士明眼視瞻,猶如一趣之道有大火坑,行人經過先不諳道,明者指授語行人曰:「中道有大火坑不得經過,卿等可於此息意,勿復前行。」諸人意勇不信其語,各共進前皆墮火坑,受痛甚苦號天喚呼悔亦無及,自相謂言:「智人所敕不從其教,今受苦痛知當訴誰?」此眾生顛倒亦復如是,一向趣人道為智人所訶止:「道多艱難有鬱毒痛,卿等設欲前進,必遇此患不免其難。」是故說曰,愚癡快意,後受鬱毒也。  夫人行惡,  還自熾然,  啼泣流面,  後受其報。   夫人行惡者,純惡不善不念不喜,是故說夫人行惡也。還自熾然者,若人懷變悔心,知有愁憂之惱,晝夜憂思以致煩熱,是故說曰,夫人行惡,還自熾然也。啼泣流面者,晝夜悲泣,逢頭亂髮舉聲悲泣,是故說,啼泣流面也。後受其報者,酸苦無量不可愛樂,兼有愁憂苦惱艱難無數憂慮百千,是故說,後受其報也。  吉人行德,  相隨積增,  甘心為之,  福應自然。   吉人行德者,猶如有人行應得至,為天人所恭敬,歎譽其德,稱揚善名,四遠皆聞,無數諸人皆來供養,是故說,吉人行德也。相隨積增者,晝夜喜慶無有憂愁,心意歡悅無有煩熱,是故說,相隨積增也。甘心為之,福應自然者,若生天身福應自然,宮室百億五色玄黃快樂無極,若生人間,五樂自娛作倡伎樂以自歡悅,心意怡然不興亂想,是故說,甘心為之,福應自然。  戲笑為惡,  已作身行,  號泣受報,  隨行罪至。   戲笑為惡者,善惡之行皆有輕重,身口意造非獨一類,或依己身戲笑為惡,觸嬈眾生不安其所,或以瓦石刀器共相傷害,或合會彼此由致鬥訟,猶如世人好喜鬥羊鬥雞、鬥駝鬥牛鬥人鬥象。或以罵詈來往,見以歡喜不能自勝,若其壽終啼哭受苦。是故說,戲笑為惡,已作身行,號泣受報,隨行罪至也。  惡不即時,  如□□□□□□□□詙□□□ 如灰覆火。   惡不即時者,夫人造行報不即應。昔有異國生即應草,若以彼草著乳中者,即成為酪不移時節,是故說曰,惡不即時,如□□□□□□誇□p導□槾餺□導吝□□□□□□□□□□□□□□□□詙□□□□□槁□導□通□姁□槁□□□□□□□□襼□□□視□糖□姇□□□□D□G□飥□□□模□□□西□娛□□□□□□□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播m駟姽□□□□□□□□詙□□□□□槁□□□  惡不即時,  如彼利劍,  不慮後世,  當受其報。   惡不即時者,或有眾生習其惡本,壽經百年自恃年壽謂為無罪,自相謂言:「人之為惡皆謂有罪,我躬行之方便延壽。」諸有屠兒獵師自興誹謗,謂沙門瞿曇行不真實,好行妄語虛辭萬端,教敕弟子言:「諸有殺生傷害人物者,身壞命終,當入地獄畜生餓鬼受苦無量。」是故世尊躬說偈曰: 「惡為惡所纏,  為惡不自覺,  至惡知惡至,  受惡惡根原。」   時彼屠兒聞佛所說猶不改更,是故說曰:「惡不即,時如□□□□□□迭毅□楏祅楠□□□□□□□□□□□□駕槶□祜□□□□□□□□□□□□迭毅□楏祅楠□□□  如鐵生垢,  反食其身,  惡生於心,  還自壞形。   如鐵生垢者,猶如淨鐵及明淨鏡,瑩治淨潔無有塵垢,然其人藏隱不牢,或在土中或在濕地,便生重垢,觸便碎散不任本用。猶如利刀人所愛敬,恆自防備不離其身,中便忘誤安置不牢,便生塵垢本鐵不存,追惟此刀乃無有價,一朝壞敗不可任用,是故說,如鐵生垢,反食其身也。彼修行人亦復如是,為貪慾所覆閉,不慮後世殃舋眾惱,與惡知識從事,不以善為友,緣是故殃自毀其根,不修梵行,婬姪不淨,已自招患而受其報。是故說曰,惡生於心,還自害形也。   ◎出曜經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二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信品第十一  信慚戒意財,  是法雅士譽,  斯道明智說,  如是昇天世。   信慚戒意財者,世儻有人族姓男族姓女有此信財,慚愧、戒意財者,便為億百千眾生於中獨尊貴,為人所敬眾生樂從不能去離。是故說曰,信慚戒意財也。是法雅士譽者,諸佛世尊及辟支佛,皆逮度無極眾行不缺,為賢聖所譽,是故說,是法雅士譽也。斯道明智說者,明智之人聰明黠慧,能演其道暢說旨要。雲何名為道?道者是誰?所謂道者,無形無聲,尋跡不可睹,智者所履非愚所習,清淨所修非穢濁所行,是故說曰,斯道明智說也。如是昇天世者,人欲求福安處無為,有信有慚聞施慧智,皆生天路。或有人偏有信,因信生天者其福不廣,或以慚愧因慚愧生天,或以戒因戒生天,或以聞因聞生天,或以施因施生天,或以慧因慧生天,其福不廣受福微少蓋不足言。或有眾生但持戒生天者,唯有一天女、一伎樂、己身為三,或有諸天共一器食。若持一行而生天者,舉手食黑覆口食之,若眾行具足而生天者,舉手食白在眾顯現而不匿藏,眾戒具足慚愧戒聞生彼天者,玉女營從不可稱計,七寶宮殿所欲自恣,作倡伎樂極自歡悅。是故說,如是昇天世也。  愚不修天行,  亦不譽佈施,  信施助善者,  從是到彼安。   愚不修天行者,慳嫉妒疑意性局短無惠施心,亦復不造後世良祐福田,復無勇猛諸善德本,是故說曰,愚不修天行也。亦不譽佈施者,愚癡之人,自不佈施、見施便怒,好修惡業不行善法習近愚法。如所說,愚不好施智者所忌,愚人執心意性剛強,雖欲惠施意終不悟,慧人分別知之不要,是故說曰,亦不譽佈施也。信施助善者,智人財施意不怯弱,信施受福慳嫉為病,是故說曰,信施助善者也。從是到彼安者,若從此間上昇於天,天上獨王,生於世間豪貴無極,由是自致入滅盡泥洹,無有生老病死諸患,寂然永息亦不著斷,是故說曰,從是到彼安也。  信者真人長,  念法所住安,  近者意得上,  智壽壽中賢。   昔佛在阿羅毘鬼界處,彼國中時有暴鬼名阿羅婆,恆噉生人日數十人,奴婢悉盡。時,彼國界人民自相謂言:「我等為此惡鬼所食,死者狼籍、在者無幾,我等宜可求謝彼鬼,家家以次日送一人供彼廚宰,然後乃有生路耳。」時彼人民如其所言,求鬼得恩日送一人,先遣奴婢無復遺餘,次遣兒息。時,有那憂羅父長者,素鮮兒息,即日生一男兒,顏貌殊特世之希有,面如桃華視之無厭,次應食鬼復是其日,時彼長者饒財多寶,像馬七珍不可稱計,金銀珍寶車□□□飀□□□姏□□@駒□□□餞槉饅妻梁□□□稀□□□吟禱禱□祥□□□夾□□□□□□逆□□稀奐□饜□觥w□□□□□□褽奪□□□□□H□奔倫露□□麗□□諑□□妒□諒□□□□□驁馭襑□□椸楰□□□樦□□□□□廓橛□□□□楰□驁□□□□婕稀奿□暈驅鞳慼慼慼慼樟C槥W□□□□□□□□茶奩□□穛□□w□□□□□□□驒橙□婬□□礹訊□活慼慼慼慼慼撥芋慼慼慼潑`楚摹謘慼慼慼慼滕W□□□□□□□□□□饜□□W□□□□□□飀□妣o□□□G槄□□□□□□□□馭□□□□□□Y□□□□□□□□□楰□駛覘ㄟ癒慼慼□□椸饌□□□□□□□□穛□□□□穄齈搳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摩炕熱u□□□樀導吏鍊祤禲驖□□□□□□□□□式慼慼歎捸慼慼慼慼楚慼部慼潛堙潛d□驖□□□妘□□□活慼慼樊晼慼慼慼H□□樈禲驖□□□□□□祋□耔□驖□□媽□□□崙樇□□□□□檢□□茶奩□□稻□□□□□□□□E楰□□□□磊□驖□□□襁□□□□□楦□橫T□□□□妲驖□□□□楦□橫R埤□□輻□飀□楰□□□□□H奾遄敷S饇□饅導□□驀□□□遄慼慼慼慼慼慼慼樑縑慼樟H驖□□□□橢零驖□□□誇□□□導□櫧□驖□□□□模□□椽零吟□鵅慼慼慼潑J馱□□騑禱□裀□□□楑□□□□G椸□□驖□槾婖□婭□q□騋婝q□□□□□□□零吟□鵅慼慼慼慼慼摩龤撫氶慼慼播活慼E樈禱□□□楈埤□□□□□襴復□榛□□ 「人業何者上?  何行致歡樂?  何要出要者?  何壽壽中上?」   世尊以偈告曰: 「信者真人長,  念法所住安,  近者意得上,  智壽壽中賢。」   時彼阿羅婆鬼聞佛真實之義,心開意解,即前五體投地自歸如來:「我今自歸大沙門足下,歸命法歸命比丘僧,自今已始不復殺生,願為優婆塞。」世尊告曰:「善來賢士!可從如來修奉五戒,於現法中獲無量果報。」鬼白佛言:「自受鬼身以來,恆食生人不食死人肉血,設當修奉五戒者,雲何得全其命?」佛告鬼曰:「去此直北有無量眾生,彼國常宜,國主大臣父母宗族,有死亡者以刀畫面,或畫胸脣血出如湧泉,汝可食之,又不毀戒得全性命。」即受五戒。「為優婆塞,盡其壽命不得殺生,亦不念殺亦不教人殺。能者報曰:『優鼻。』為優婆塞,盡其壽命,不得不與取,不得念取不得教人取。能者報曰:『優鼻。』為優婆塞,盡其壽命,不得婬姪犯他妻婦,不得教人婬姪。能者報曰:『優鼻。』為優婆塞,盡其壽命,不得妄語,不能教人妄語鬥亂彼此。能者報曰:『優鼻。』為優婆塞,盡其壽命,不得飲酒,不得嘗酒,不得教人飲酒。能者報曰:『優鼻。』」時阿羅婆居土那憂羅父,躬抱其兒沐浴澡洗更著新衣,將來至鬼界付與鬼將軍。爾時彼鬼受已付佛,佛復受已復付其父,以其手手相付,字曰手寶。由兒因緣,故說此偈:「信者真人長,念法所住安,近者意得上,智壽壽中賢也。」佛契經說:「告諸比丘:『若見豪貴長者,饒財多寶七珍具足無所缺乏,當念親近微說道教,論施論戒生天之德,如此眾行信為原首。』」是故說曰,信為真人長也。念法所住安者,念法之人當受快樂。樂有二義:一者世俗樂,二者第一義樂。世俗樂者,天上世間;第一義樂者,賢聖四禪以為樂也。念法之人獲此二樂,是故說曰,念法所住安也。近者意得上者,生死流轉週而復始,唯貴信義真實為上,若人妄語,生輒宗族不和穆,死入地獄,千具犛牛而耕其舌,生餓鬼畜生苦惱無量,設生為人恆被誹謗言不信用。是故說曰,近者意得上也。智壽壽中賢者,受諸果證於世無限,永捨生死壽,前進賢聖之壽。賢聖壽者,心常遊在百千定意,應機之辯問便能報。是故說曰,智壽壽中賢。  信財乃得道,  自致法滅度,  善聞從得慧,  一切縛得解。   信財乃得道者,賢聖無疑信,終不離三寶,一向念佛修羅漢業,至心念佛所造功德,若人信心向百須陀洹、向百斯陀含、向百阿那含,不如信心向一阿羅漢,信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皆得生天,信阿羅漢者則信泥洹徑路,是故說,信財乃得道,自致法滅度也。善聞從得慧者,承受師教從本至竟,究暢義味執義思惟不失本際。昔有一比丘名婆耶羅,好習奇異搜求妙術,從師受法義理不失。比丘學術未盡師法,師外遇客醉酒還歸,卻踞其床床腳即折,恐師顛倒以身擔床,終竟一夜至曉。問其弟子:「卿作何等?」弟子答曰:「師昨醉歸踞其床,床腳折,弟子以身擔床耳。」師感其意,「我有技術,盡當教卿終不惜也。」技術已備,師複試其意。師飲鹽湯即吐在地,使弟子食之,弟子即欲食之。師捉止之。「卿術已成,吉無不利。」方憶佛語教誡之言,善聞從得慧。信哉斯言,一切縛得解者,盡能斷諸七使九結,諸縛持入十二因緣,永盡無餘已捨已離,是故說曰,一切縛得解也。  信之與戒,  慧意能行,  健夫度恚,  從是脫淵。   信之與戒者,彼修行人執信守戒持心無亂想,具足二業者,便為眾生所見尊奉,在大眾中獨步無匹,猶如滿月處在眾星。若有親近修篤信心,所生之處多饒財寶,像馬七珍無所渴乏,斯由信心難沮壞故。設復行人守戒不缺,懷抱翫習晝夜孜孜,猶人抱劍履冰,守護禁戒無所缺漏,便為無數眾生而為上首,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是故說曰,信之與戒也。慧意能行者,身口意無所傷損,思惟止觀攝諸亂意。如來說偈:三業具足,端坐一意,多誦無厭,執事勸佐,是謂三。復有三業:一者惠施,二者持戒,三者思惟,是謂三。信者屬施,戒攝不殺,定攝思惟,是故說慧意能行也。健夫度恚者,健夫者,謂立根得力已入賢聖境,怨恨恚怒永息不生,內外清徹猶天琉璃,所作已辦更不處胎,眾智具足內已潔淨外化無惓,是故說曰,健夫度恚也。從是脫淵者,能具此眾德者,斯人希有。所以然者,以其脫縛著故,正使命終名稱遠布,是故說,從是脫淵也。  信使戒成,  亦壽智慧,  在在能行,  處處見養。   信使戒成者,誰成就信戒?答曰:「賢聖人須陀洹、斯陀含。凡夫人者,已成復失。所以然者,皆由貪慾瞋恚愚癡所致,與惡知識從事所致,不與善師從事所致,失時失果失人。」須陀洹、斯陀含者,不為此所蹈踐,正使作佛形像來試其人者,作若干變化,心不移易,不為彼屈。昔捨衛城埵陶抭茠曭怴A多饒財寶,像馬七珍庫藏充滿。然為人慳貪不肯惠施,其有乞者不聽入內,守瞻門戶牢固門戶,七重皆作重關,石屑塗壁恐鼠穿牆,以鐵籠蓋屋以防飛鳥,家不畜狗恐損米穀。爾時世尊告阿難曰:「汝往詣彼降最勝長者。」是時,阿難敬奉佛教,即著衣持缽詣捨衛城到長者家,語長者曰:「如來恆說,夫人佈施給窮乏者,得五功德。雲何為五?一者壽,二者色,三者力,四者樂,五者辯。其有施者獲此五德。」長者自惟:「吾聞瞿曇沙門高才博學,所演經典八萬四千億象所載不勝,今日多聞弟子來至我家,但說佈施,貪著財貨,斯是乞士之法,非是賢智。」爾時阿難廣採經義,隨時適彼長者,然其長者心如剛鐵不可移易,語阿難曰:「今日欲中有受請處?為欲乞食?」阿難報曰:「亦無請處,今當乞食。」長者尋語阿難:「日已欲中宜知是時。」阿難即起捨出,更詣餘家乞食。還至世尊所白世尊曰:「慳貪長者執意堅固不可降伏。」   明日清旦,佛告阿那律曰:「汝往詣彼降伏慳貪長者。」阿那律受教即往長者家與共相見,漸與長者說微妙法:「如來.至真.等正覺恆說此法,夫人佈施給窮乏者,獲福無量,現世後身封受自然。」長者復念:「吾聞阿那律者捨豪族位出家為道,恆受五百缽食供養,然無厭足,今復來詣吾家勸我佈施,復是乞人,非賢士之法。」尋語阿那律:「日欲逼中,宜知是時。」阿那律即起捨出,更適餘家乞食。還至世尊所白世尊曰:「慳貪長者執意堅固不可降伏。」   佛復告大迦葉:「汝往降伏慳貪長者。」迦葉受教詣彼長者家與共相見,復與長者說微妙法:「如來.至真.等正覺恆所說法,若人佈施獲五功德,所生之處人所愛敬。」長者自念:「斯人昔在家時,九百九十九具梨牛耕田,六十簞金粟一簞三百四十斛,黔毘羅國第一賢女以為妻室,捨彼豪貴今作沙門,何為至他家如乞人,所說歎譽佈施,貪著財貨?」迦葉無數方便而為說法,意不開解亦不移易,語迦葉曰:「今日欲中,有受請處?為欲乞食?」迦葉報曰:「亦無請處,今當乞食。」長者語迦葉:「宜知是時。」即起捨出更詣餘家,還白世尊:「其人熱心意難沮壞。」   佛復告目連:「汝往詣彼慳貪長者。」目連受教即往至彼長者家,與共相見與說佈施:「如來.至真.等正覺恆說此法,夫人佈施給窮乏者,獲福無量,現世後身封受自然。佛告比丘:『若有眾生知施果報者,最後缽中遺餘已不取食,開意惠施,值賢聖良祐福田者,吾證明此其德無量。』」長者自惟:「吾聞此人神足無礙,能移山飛岳翻覆天地,或移他方世界來入此土,眾生之類無覺知者,不能與吾現一神足,方說佈施之福,將由慳貪故存於懷,斯是乞人非是賢士。」目連復說法,不釋其意,語目連曰:「今日欲中,有受請處?為欲乞食?宜知是時。」即適餘家。   佛復告舍利弗:「汝往詣彼慳貪長者。」即復受教詣彼長者,與共相見在一面坐,告長者曰:「夫智達之士當分別四法。雲何為四智?一者分別佈施,二者親近善知識,三者當離慳嫉,四者念修智達。」長者自惟:「吾聞斯人,年至八歲越眾論上,盡墮諸幢無敢當者,長年十六究盡閻浮利地書籍,無事不開,博古覽今演暢幽奧,天文地理書記圖讖,梵志曆術盡皆通達,瞿曇沙門弟子之中智慧第一,謂為當說智慧微妙之教,今乃復說佈施之德,復是乞人非賢士也。」語舍利弗:「為有請處?為欲乞食?宜知是時。」舍利弗即還至世尊所,前白佛言:「其人慳貪執心牢固,積薪至天以火焚燒,融消其心意故不革,唯願世尊躬降屈神詣彼長者,示佛威力,除去慳心開發愚惑。」   爾時世尊,猶如力士屈申臂頃,至長者家坐於中庭,最勝長者見世尊至,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告長者曰:「夫人佈施獲五大功德。」長者白佛:「雲何佈施得五大功德?」佛告長者:「第一施者謂不殺生,是謂長者第一施也。若有眾生,持不殺戒,則於一切眾生慈心覆蓋,亦無恐懼,是謂第一施也。」長者自念:「夫人殺生皆由貧賤,吾今家內饒財多寶所欲自恣,何為當復殺生?此語善矣,當順其教。」即白佛言:「願身自歸當受佛戒,盡其壽命不敢犯殺。」佛復告長者:「不犯不與取。若有眾生持不與取戒,則於一切眾生慈心覆蓋,亦無恐懼,是謂第二大施。」長者自念:「竊盜人物者皆由貧賤,吾今家內,像馬七珍金銀雜寶、車□□□駏□□姏□□妻梁□□□□□□□□□練□□□□□橠楅榕飀□□□□□□□□診□□觕楏礽□□□□楣□□□率□□□□□饑□稀導□□□駜D露□率□導□禖□□秜D礪西□樓□□槄□□□□館□□□□□□□□饑□稀導□□□祩□年碌楦□□□□駜D歷□□□□導□禖□□秜D礪西□樓□□槄□□□□館□□飣禖□□□稀嬌□導□□□□□奉年數□兜□H□楅祩祥□量X□驗□諑□憐□觴□琉椸□□□□槊碌楦□□練□□□□□橠楅榕飀□□□□□□□□診□□觕楏礽□□□□楣□□□數□逆□□□饑□稀導□□□駜D露□數□兜□禖□□秜D礪西□樓□□槄□□□□館□□飣禖□□□□□饑□稀導□□□福□楚撬]□禖□□□稀嬌□導□□□□誇櫸□大□p導□奅樲穩□□□□諑□碌娙□□□哅□蓼□□大□p□□H□楅秩□□□襱誇□□□□觕楦□p毼練□□□□□橠楅榕飀□□□□□□□□診□□觕楏礽□□□□楣□□□復□j□□□□稀導□□□復□p導□禖□□秜D礪西□樓□□槄□□□□館□□□禖□□□□饑□稀導□□□穰□□□館□□□禖□□□稀嬌□導□□□□□□膳□□□□□□□□□□□□□媽□□□□隔驖□□覺□□□□□□□□□□□□□楥餽□飀□□□□□□□□診□□觕楏礽□□□□樂□□□□□□□□□□稀導□□□駜D露□□□導□禖□□秜D礪西□樓□□槄□□□□館□□□禖□□□□□稀奅梱□□□□□□□橁□□□秦□□□□奼省□□□累禕騪□□□磻□□□楠□□□□□□患楅櫸□裀□□□□□覓枯□□□椸□□妒□姍□□□櫸□言妍□馥大□□□□雜□□椸□□祼□導□□□□□□□□□□露□□□□□□□□□幘□祿饈飣饅□□□橘□幘□祋□襤送□□□堅襤餖祋□□幘□□□□□楰□□駜□□姪規□姩□□□襤騾□幘□□□□□□稀妖□□□□□□□榖□□祋□□□□□□□□□祋□□□□□□□楰□飯□論諑□ 「施與鬥共集,  此業智不處,  施時非鬥時,  速施何為疑?」   最勝長者聞如來說偈,內懷慚愧即出白□跪受咒願。爾時世尊漸與說微妙之法,講論妙行。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漏為大患。長者聞已,即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得法獲法,法法成就,分別諸法,於如來法逮無所畏,即從坐起頭面禮足前白佛言:「自今已始願為優婆塞,盡形壽不殺。」如來默而可之。「歸命佛歸命法歸命比丘僧。」受三自歸命已,如來即從坐起而去。   佛去不久,弊魔波旬化作佛形像,來至長者家,身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圓光七尺,長者見已內自念曰:「如來向出,還其何速?」敬意如見佛而為禮之。「不審如來有何教誡?」偽佛告曰:「吾謂長者高才博智分別機趣,諦念長者愚惑無智,吾向所說四諦者實非真諦,斯是顛倒外道所習。」長者尋覺知為詐偽,即報之曰:「止止勿語!吾獲慧眼立牢固地,正使汝化億千萬身來至我所,欲使退轉我心者,其事不然。豈當以螢火之光與日競明,田家埠阜欲比須彌,鴟鷲烏鵲金鳥並飛,以汝穢形欺詐偽身,設是幻師不應久停,若是波旬宜速還歸。」弊魔波旬聞是語已,慚形愧影即還復身,復道而去。   若有眾生信戒成就,終不為魔所沮也,況當須陀洹、斯陀含有退還乎?此事不然。住凡夫地未在道檢,見此幻形則有退轉,則不成就。凡夫人者先成而後退,是故說,信使戒成也。亦壽智慧者,能究竟施,其間不有亂想,須陀洹見諦所斷八十八使,以施心永斷無餘,除欲界七死七生、色界無色一死一生,其餘生者永盡無餘。斯陀含者,以施心見諦所斷八十八使,婬怒癡薄,除欲界一死一生,其餘生者永盡無餘。阿那含三界見諦所斷結,欲界思惟所斷結,以施心永盡無餘,捨欲界生,除色界無色界一死一生,其餘生者永不生也,無復慳嫉意不想念貪著世榮,眾智具足壽不中夭,是故說亦壽智慧也。在在能行者,慧人執行以教化為本,意欲所適東西南北,輒有所益興起佛事,是故說,在在能行也。處處見養者,已至彼界便為眾生所見供養,在在處處分流法化,是故說,處處見養也。  比方世利,  慧信為智,  是財上寶,  家產非常。   比方世利者,世利謂閻浮利地人身。何以故說世利?謂閻浮利人以其閻浮利內出諸佛世尊、辟支佛、阿羅漢、神仙得道者,行度無極,人於此間身行善口意行善,復於此間信根成就,知有佛法僧,無復愚惑染世塵勞,正使壽終後無遺患。是故說,比方世利也。慧信為智者,有信有智則能具足八十千行,信御心本、智瓔珞身,信致大富、智成果證,是故說,慧信為智也。是財上寶者,寶中真者謂智慧寶也,最勝最上無有過者,極上微妙不可譬喻為比,是故說,是財上寶也。家產非常者,世財雖多。會有衰喪者。石室城內有三居士,一名闍利異姓人也。二名晡陀滿。三名婆波那。此三人親兄弟也,多財饒寶財產無極,像馬七珍無所乏短,縣官盜賊水火災變不能侵欺。有一婆羅門,持伊羅缽龍齋,冀望富貴饒財多寶。時龍現身語婆羅門:「汝今何為勤身苦體食風飲露斷穀除味,在此持齋為何所求?」婆羅門報曰:「所以在神泉與龍齋者,冀望大富獲致珍寶。」龍王報曰:「汝不聞乎?吾有二號:一名伊羅缽,二名財無厭。既名無厭,復從吾有所求耶?」婆羅門報曰:「設不惠者,便於此命終不能徒還。」龍王即出紫磨好金以報婆羅門:「石室城內有豪富長者,出自天竺姓某字某,汝往至家,以此金與,從彼求財。」時婆羅門得金便去,至彼長者家出金示之。長者見金告語:「藏之勿令人見。」將詣內館召諸五親:「此人遠送斯金與我。」五親飲食歡娛藏金庫內,庫中雜物盡沒入於地還彼龍庫,不但一家左右,七家財物亦復盡沒於地。聲聞外布,徹彼三居士。復聞龍王與梵志金至石室城,使七豪貴人庫藏盡沒入於地還至龍宮。時三居士自相謂言:「我等三家資財無數庫藏充滿,以法獲致不蘉搕H,終不為水火盜賊王法所奪。」國人聞之謂為誇談言與行違,普共聚集詣彼三家,問居士曰:「七家財寶盡入龍宮,聞卿三人自相謂言:『家業財寶以法獲致不欖人物。』以何為證?可得知不?」時三居士各出十斤分為六假,將諸人民及七家亡失財主,往至龍泉以金投泉,水皆湧沸猶如鑊湯。龍王驚懼即遣龍女,出金還歸報謝使還。順法財者以理成辦,終不為水火盜賊所見侵欺;非義財者蘉搕H物得以非道,便為盜賊水火王者所奪,彼七家者即是其義。是故說,家產非常也。  欲見諸真,  樂聽講法,  能捨慳垢,  此之謂信。   欲見諸真者,若有信心堅固,往見賢聖,造諸精舍塔寺,禮覲高德法師,問訊聽受樂聞講法,如契經所說:「若有人著俗樂家無所乏,造者便有五闕。雲何為五?於是其人樂以家裡談論,若至眾中便聞師教:『夫人執行,應當賢聖默然。』其人心悔誓不至眾:『吾所好樂者,眾人見呵,於我無益,復至眾為?』以不至眾便不見聖,以不見聖便不聞法,以不聞法便墜墮凡夫趣三惡道。是謂斯人於賢聖律第一闕也。復次斯人意所愛慾者,常自在前,會至眾中聞諸法師說其滓穢,其人心悔誓不至眾:『吾所好樂眾人見呵,於我無益,復至眾為?』以不至眾便不見聖,以不見聖便不聞法,以不聞法便墜凡夫趣三惡道。是謂斯人於賢聖律第二闕也。復次斯人知親遠行心常愛敬,行至眾中便聞師教:『遠遊妨樂知親企望,離師離眾不至究竟。』其人心悔誓不至眾:『吾所好樂者眾人譏論,於我無益,復至眾為?』以不至眾便不見聖,以不見聖便不聞法,以不聞法便墜凡夫趣三惡道。是謂斯人於賢聖律第三闕也。復次斯人知親為眾擯棄,行至眾中便聞師教誨責知親,其人心悔誓不至眾:『吾所好樂眾人譏論,於我無益,復至眾為?』以不至眾便不見聖,以不見聖便不聞法,以不聞法便墜凡夫趣三惡道。是謂斯人於賢聖律第四闕。復次斯人知親命終,追慕悲哀不離食息,行至眾中便聞師教:『身死神離當更受胎。』其人不信謂為永滅,其人心悔誓不至眾:『吾所好者其人譏論,於我無益,復至眾為?』以不至眾便不見聖,以不見聖便不聞法,以不聞法便墜凡夫趣三惡道。是謂斯人於賢聖律第五闕也。是謂五闕,不至大眾之所致也。」是故說曰,欲見諸真,樂聽講法也。能捨慳垢者,垢中深者慳嫉為首,染污人心不至於道,止人施心斷諸德本皆由慳嫉。若彼行人心如死灰持意如地,設遇財寶終不貪慾,計彼財物瓦石不異,唯信於道不習顛倒,是故說,能捨慳垢,此之謂信。  信能渡河,  其福難奪,  能禁止盜,  野沙門樂。   信能渡河者,信直至心所向無礙,如所說近行若遠遊為人所誑,前實艱難欺言無患,斯人信已涉路而進,雖遇艱難通達無患。有一直信人,欲渡江水已至岸所,問行人曰:「水為深淺?」答曰:「齊踝而已。」執信而渡實如所言,正使斯人戢信,命終所生之處無違言者,眾人敬奉言是福人。是故說,信能渡河也。其福難奪者,昔有一人犯於王法,家產諸物盡沒於官,王敕其人:「送汝家產財簿盡詣於官。」其人齎福德名簿送詣於官。王問其人:「吾敕汝送家產財簿,乃送福德簿耶?」其人報曰:「後身家產簿者,此簿是也;今身家產簿,隨王所錄。」王聞斯語,心開意悟息而不錄。是故說,其福難奪也。能禁止盜者,昔捨衛城埵酗@長者,篤信三尊慈仁惠施,苞育眾生賙諸窮乏。時天暴雨電雷霹靂,盜竊忽至劫掠財物,長者尋覺,語彼賊曰:「汝莫持去,吾欲與沙門。」賊聞斯語,眼則隨闇手便不舉,賊帥相告尋退而去。是故說,能禁止盜,野沙門樂。  沙門數至,  智者所樂,  及餘篤信,  其間歡喜。   沙門數至者,見沙門者心開意解,給施所須隨時問訊,四事供養,衣被飯食床褥臥具病瘦醫藥。是故說,沙門數至,智者所樂也。及餘篤信者,比近村落見其造福,皆佐歡喜普共修善,是故說,及餘篤信也。其間歡喜者,或從遠來躬自親奉同發歡喜,出入行來觀其威儀禮節,是故說曰,其間歡喜也。  若人懷憂,  貪他衣食,  彼人晝夜,  不得定意。   若人懷憂者,昔佛未出世時,爾時九十九種道普皆興盛;如來出世眾邪自滅,弟子翼從皆得供養。外道異學內懷憎疾發心妒忌,見人得利養者,煩怨苦惱誹謗而行,是謂外道生嫉心也。或復有人,於內法中雖復出家染道,不精勤於道,外像持律內行不純,見人得利養者,興嫉妒心:「吾亦出家汝亦出家,汝獨受福吾不得養。」猶二羅漢,功齊行滿俱無增減,一人招致利養追身不離,一人家家乞求不自給足,便自生念興相似疑:「吾獨何為不見供養?彼獨何福恆受利養?」無垢道心猶尚興想,況於凡夫能不生嫉?唯有得佛三界特尊,毀辱之不以憂慼,供養者不以加歡,持心如地亦無增減,是故說,若人懷憂,貪他衣食,彼人晝夜,不得定意。  若人能斷,  盡其根原,  彼人晝夜,  而獲其定。   若人能斷者,畏將來罪不生後世緣,盡其根朋無復生兆,此亦如是,若能斷意根本所念,晝夜安隱定意不亂,心之所念隨意即至,是故說,若人能斷,盡其根原,彼人晝夜,而獲其定也。  無信不習,  好剝正言,  如拙取水,  掘泉揚泥。   無信不習者,亦不親近亦不承事,言談往反設共從事者,善法有減增諸不善。如拙取水者從高山求,唐勞其功不獲致水,正使掘地,得水揚泥不可任飲。是故說,無信不習,好剝正言,如拙取水,掘泉揚泥。  賢夫習智,  樂仰清流,  如善取水,  思冷不擾。   賢夫習智者,賢夫者,謂佛弟子,常當親近承事供養,隨時瞻視不使有乏便獲大福,戒身未具者,便能具足戒身、定身、慧身、解脫身、解脫見慧身。猶如有人渴愛於法,晝夜思慮,脣口焦爛追尋不捨,猶水澄清冷而不濁。彼修行人亦復如是,眾德具足慈悲四等,恩及一切廣及眾生不自為己,穢濁結使已盡不生,陰持入熱無復根本,更受冷陰無復熅氣,是故說,賢夫習智,樂仰清流,如善取水,思冷不擾也。  信不染他,  唯賢與仁,  非好則遠,  可好則學。   信不染他者,染者為沈重結使,婬怒癡具足,入骨徹髓,如此染者常當遠離。所以然者,以其患重不可習故。是故說曰,信不染他也。唯賢與仁者,以得仙道離世八業,修行清淨己身無染復不染他。所以然者,以其染本不可近故。是故說,唯賢與仁也。非好則遠者,斯是弊友遠之如捨廁,如避惡狗、奔逸暴牛,如離惡馬、狂醉之象,如避姦道賊寇,是故說,非好則離也。可好則學者,如此人等皆是賢聖奉律之人,可敬可貴,天人所尊,猶澄清水冷而且甘,猶人渴乏求毘沙門,獲致財寶無所患恨,猶人須華當詣園圃,須珍寶者當詣大海,是故說,可好則學也。   出曜經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三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沙門品第十二  截流而渡,  無慾如梵,  知行已盡,  逮無量德。   截流而渡者,流者結使之本,漏出色聲香味細滑意法,猶如江河諸流盡趣於海。凡夫結使亦復如是,漏出塵勞色聲香味細滑意法。彼修行人執智慧劍斷而使住,不復漏出結使纏縛,是故說,截流而渡也。無慾如梵者,思惟斷欲,猶如梵志晝夜精勤,勞形苦體曝露屍骸,日夜翹足仰事日月,願生梵天,受彼天福為梵豪尊,便於此間專精一意,思惟斷欲修清淨行。是故說,無慾如梵也。知行已盡者,無慾之人內外清淨,練精其心無復塵垢,是故說,知行已盡也。逮無量德者,如此之人受供無量,施一切凡夫人,不如施一須陀洹。所以然者,畢當盡一切生死,更不處三有故。斯陀含、阿那含,眾行具足功德無量;施百須陀洹不如施一斯陀含,施百斯陀含不如施一阿那含。是故說,逮無量德。  智者立行,  精勤果獲,  行人執緩,  轉更增塵。   智者立行,或時誦習精微,入定坐禪誦經佐助眾事,執意勇健不懷怯弱,晝夜孜孜不懷懈惓,是故說,智者立行,精勤果獲也。行人執緩者,夫人出家要猶精勤,晝則經行夜則禪定,不能順從佛教佐助眾事禮拜塔廟,方更懈怠不勤三業,遂墮凡夫不至究竟,是故說,行人執緩也。轉更增塵者,凡夫人行不牢固,婬怒癡增。以出家學受他信施,不能思惟道德,方更虛論萬端,行不真正不誦習受,是故說,轉更增塵也。  夫行舒緩,  善之與惡,  梵行不淨,  不獲大果。   夫行舒緩者,人欲建行要當究竟,所願畢果終不中退。然彼行人,心意舒遲不能究竟,亦復不能誦習有所成辦,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是故說,夫行舒緩也。善之與惡者,人欲習行為善為惡,要當建志必果所願,意欲趣善必成其善,意欲趣惡必成其惡,習垢多者結使隨之,習善多者結使尋滅。或復苦行具諸威儀,勞形苦體曝露屍骸,仰事日月五火自炙,臥寢荊棘斷穀服氣,或食果蓏欲成所願。是故說,善之與惡也。不淨梵行者,或復持戒模貿天福求生梵天,或求帝釋六天魔王,復以戒福求作聖王典主四域,是故說,不淨梵行也。不獲大果者,果中上者解脫果也,最上最尊無與等者,但受報果不受證果,是故說,不獲大果也。譬如執□草,執緩則傷手。沙門不禁制,獄錄乃自賊,猶如學術戰鬥相勢、乘馬御車、飛輪擲索、撥橋馬蹈,比當了知。復當次學在家田業,收拾藏舉望風燒野,收刈苗穀知草剛軟,剛者牢執緩則傷手,軟者緩持無所傷損。是故說,譬如執□草,執緩則傷手也。沙門習行亦復如是,習戒不牢違失禁法,或修或捨。若有學人先不學戒,入定徑路分別慧明,或全失戒本,或漏脫半,皆由不隨善知識、習近惡知識,便生地獄中。是故說,沙門不禁制,獄錄乃自賊也。  譬如拔□草,  執牢不傷手,  沙門禁制戒,  漸近泥洹路。   譬如執□草者,凡學之法當盡師術,才伎六藝盡當備具,猶如戰鬥當有戰具,安腳定心手執弓矢,隨意所趣必果其心,及獲家業收拾藏舉,□草苗穀亦復如是。是故說,執牢不傷手,沙門禁制戒,漸近泥洹路也。沙門持戒難動如山不可移轉,不為外邪所見沮壞,已離惡知識,與牢固善知識從事,知泥洹所趣,斯亦復是沙門禁戒滅盡泥洹也。  難曉難了,  沙門少智,  多諸擾亂,  愚者致苦。   難曉難了者,學道求佛難,出家遇師難,實為難曉。上法妙業賢聖所學,是故說,難曉難了。沙門少智者,少智人者,不得為沙門,或處在居家,染著非要不能捨離,或同釜灶漏壞不完不能捨離,或同床褥穢漏不淨不能捨離。設有一婦盲跛憔悴不能捨離,是故佛說,蠅困於蜘蛛網、鳥困於羅、象困剛鎖繫、惡馬困於策。學人觀此已,能永舍居業,捐棄妻息,除去五欲,永離八法,便得為道不著世累。少智之者猶蠅投網、鳥入羅堥D出甚難,是故說,沙門少智也。多諸擾亂者,或以道心無數百千方便,勸語前人使出家學,不肯信用,心如藕葉水不著污;不但勸出家,亦復勸持八關齋,亦不信用;不但勸八關齋,彈指之頃使念其善,亦不信用,況能捨家學道,此事不然。猶如國主赦囚出獄牢繫罪人,厭患獄者聞輒尋出如避火災,愚人樂獄戀慕不出。如來出現於世放大慈赦,又遍三千大千世界,解俗縛著牢固之結,漸當離彼生死。其中智人有目之士,聞大慈赦音者,即捨家業出家為道;愚癡少福心不開寤,染著世累不肯出家,雖聞赦音不入其心。是故說,多諸擾亂,愚者致苦。  沙門為何行,  如意不自禁,  步步數著粘,  但隨思想走。   沙門為何行者,修沙門法息意不起,愚人起惑,謂為沙門當趣何行?於中息心不樂出家,是故說,沙門為何行也。如意不自禁者,當禁制不令色聲香味細滑法得入,猶如收苗家恆遮畜生不令侵暴,如鉤調象,人心亦復如是,恆當將御,不令色聲香味細滑法得其便,是故說,如意不自禁也。步步數著粘者,其中行人執意不牢,猶如輕衣隨風東西,亦如輕羽得風則移,興念眾想流馳萬端,為三想所牽。雲何為三?一者欲想,二者恚想,三者慳嫉想,是謂三想。難御難制,去無蹤跡來亦無形,想為心使求定難獲。是故說,步步數著粘,但隨思想走也。  學難捨罪難,  居在家亦難,  會止同利難,  艱難不過有。   比丘出家心恆著俗,追念家業不修福事,中間自念有變悔心,何為出家修沙門法?懷抱憂慮如人遭喪,鹿驚奔走執意多誤,心如猿猴。彼心不定亦復如是,但念色聲香味細滑法,違失戒律,進無道心退念家累,遂自積罪不至永寂。是故說,學難捨罪難,居在家亦難。會止同利難者,如契經所說:「佛告比丘:『僑寄他鄉難,素貧乞求難,會止同利難。汝今比丘!若造家乞者,恆自下意莫隨彼嬈,設得好醜勿生是非。』」是故說,會止同利難也。艱難不過有者,經歷地獄有、畜生有、餓鬼有。佛告比丘:「汝等所以出家者,欲斷三有、不生三有,捐棄家業永捨妻息,皆欲滅有不願生有。汝等比丘積有以來,經無數世涉苦無量。」是故說,艱難不過有。  袈裟被肩,  為惡不捐,  惡惡行者,  斯墮惡道。   袈裟被肩者,或有人學道,外被袈裟內行不純。昔有眾多比丘,居在山藪無人之處,村落郡縣追餉無量。其中比丘貪著鮮潔,所被衣裳極細微妙,晝夜談論心不離欲。時,彼樹神山神,觀諸比丘心意所趣,皆興欲想欲制止之,即現人身,而說頌曰: 「畏死而懷懼,  假名為沙門,  身被僧袈裟,  如老牛長尾。」   爾時眾多比丘聞天說偈,瞋恚隆盛,尋報天曰:「我等是汝老牛耶?」時彼天神報道人以此偈: 「吾不稱姓字,  亦不選擇人,  其中穢行者,  吾故說此人。」   是故說,袈裟被肩也。為惡不捐者,彼修行人成就惡法,貪慾無忌,不守護身口意諸根不具,縱姿自由不自收攝,是故說,為惡不捐。惡惡行者,晝夜為惡勤而不怠,如佛說瞿曇契經。佛告阿難:「吾善逝後,當來之世,有名種姓比丘,不修立戒習諸惡法,身被袈裟不自禁制。」是故說,惡惡行者。斯墮惡者,以惡自纏不能離惡,死後便入三惡道,是故說,斯墮惡道也。  至竟犯戒人,  葛籐纏樹枯,  斯作自為身,  為恚火所燒。   至竟犯戒人者,無毫釐戒存在心懷,亦無清白之法,如彼契經所說。佛告阿難:「吾不見調達有毫釐清白法存在心者,設當有毫釐善法存在心者,吾不記調達入地獄。猶如有人溺墮深廁不能動轉,復有慈哀人欲濟其命,觀彼人身頗有淨處屎尿不污,吾欲捉而挽出。遍觀其人無處不污,無毫釐淨處。」至竟犯戒人罪與彼同,是故說,至竟犯戒人也。葛籐纏樹枯者,猶如薩盧好樹枝葉繁茂,為葛籐所纏凋落枯死,是故說,葛籐纏樹枯也。斯作自為身者,自招其禍以自剋伐,為眾所嫉不歎其德,是故說,斯作自為身也。為恚火所燒者,北方雪山有草名伊羅叉,天分含毒,隨風所吹草木悉死。海水有魚其名自害,在水岸側臥深草中,風吹草動觸彼魚身,恚毒熾盛身體浮腫,再三觸身身壞自終。是故說,為恚火所燒也。  所謂長老,  不以耆年,  形熟髮白,  憃愚而已。   所謂長老者,不以耆年,形骸老朽以離少壯,不知法禁,亦復不知善惡之法好醜進趣,亦復不知戒與不戒、犯與不犯,不知輕重,不知二百五十戒威儀進趣,形熟面皺肌皮舒緩,猶如老牛老象,雖為年至,憃愚而已,可謂食年非智慧年,不誦契經律阿毘曇,不觀三義徒自受苦。是故說,所謂長老,不以年耆也。形熟髮白,憃愚而已者,形骸已熟命在旦夕,當往至彼閻羅王所,為王所詰無言可對;存在世時,愚心自纏不作善果,徒壽於世不觀三業。是故說,形熟髮白,憃愚而已。  謂捨罪福,  淨修梵行,  明遠清潔,  是謂長老。   謂能捨罪福者,生天人中是謂為福,入地獄畜生是謂為罪,其人已斷更不復生,盡其根原不種當來有,是故說,能捨罪福也。淨修梵行者,賢聖八道亦是梵行,依此梵行得至善處盡苦原底,是故說,淨修梵行。明遠清潔者,彼長老者成就老法,昔波斯匿王治化無外遠近敬附,六師相率至王波斯匿所,切教王曰:「沙門瞿曇誇世自稱,謂為第一獨步無侶,王可造沙門所語彼沙門:『汝今瞿曇審成無上等正覺道耶?』若彼報言成等正覺者,王當以此言報之:『不蘭迦葉等少出家學年在耆艾,形熟神疲猶不得佛道;汝今學以來日淺,二十九出家,自雲六年苦行,雲何能成等正覺乎?』」時波斯匿王受六師教誡,往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須臾退坐前白佛言:「瞿曇沙門審成等正覺道耶?」佛報王曰:「如王所言,成等正覺。」「不蘭六師等,少出家學道,於今積年形神俱乏,不能得成無上道,況瞿曇少在王宮,五欲自恣不更寒苦,年二十九出家求道,誇世自稱成無上道耶?」佛告王曰:「世有四事最不可輕。何謂為四?一者毒蛇瞋恚興盛,口吐毒火焚燒山野,有形之類皆被其毒,是謂一不可輕。二者火雖小亦不可輕,焚燒萬物,是謂二不可輕。三者比丘年雖盛壯亦不可輕,神足自在變化無常,權慧化人亦無窮極,是謂三不可輕。四者王子雖小亦不可輕,所以然者,斬斷自由隨意出教無不從命,是謂大王!四不可輕。」時波斯匿王聞佛教誡歡喜踴躍,即從坐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是故說,明遠清潔,是謂長老也。  所謂沙門,  非必除髮,  妄語貪取,  有欲如凡。   所謂沙門,非必除髮者,昔佛在羅閱祇城竹園迦蘭陀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摩竭國界快得善利,遭遇如來賢聖弟子圍繞。」於此國界羅閱祇城,夏坐九十日,爾時名聲徹十六大國,聞如來歎說賢聖弟子及比丘僧,國界人民倍懷歡喜,興敬供養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醫藥。有無量眾生在家窮乏,晝夜救命不能自存,見諸比丘受自然供,既自營已復無官私,思惟權宜各自相率出家為道。既為沙門,不能纂修法教誦契經律阿毘曇,亦復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受人信施論不要事。佛告諸比丘:「汝等本在家時,不理家業乏於衣裳,見諸比丘得自然供養,汝等貪著故出家為道,形如沙門心如餓虎,有何道德饒潤我法?」爾時如來便說此偈: 「世稱卿沙門,  汝亦言沙門,  形雖似沙門,  如鶴伺於魚。」   佛告比丘:「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受他信施謂法應爾,報應一至億佛不救。」其中利根捷疾智者,即自改往修來承如來教,諸有鈍根不能改更,遂自招禍。是故說,所謂沙門,非必除髮也。妄語貪取,有欲如凡者,「汝等比丘與惡智相應,永離善法實非沙門,自稱為沙門,外視法服似如沙門。」如來復說此偈: 「如離實不離,  袈裟除不除,  持缽實不持,  非俗非沙門。  重雲而無雨,  苗茂不獲果,  比丘離比丘,  如晝燈無光。」   是故說,妄語貪取,有欲如凡。  所謂沙門,  恢廓弘道,  息心滅意,  麤結不興。   所謂沙門者,昔有愚人志性遊蕩,不別是非好惡,見數十人舁死者出城,復值眾人以香華散於死屍。時彼愚人還家寢臥,先有鬱金華裹懸於屋棟,繩解華散墮於愚人上,愚人舉聲喚家室告曰:「吾今已死,何不舁我捐棄?」家人問曰:「汝雲何為死?」報曰:「汝不見華散我身上乎?」家室答曰:「不以華散身上謂以為死,所謂死者無出入息,身如枯木,風去火棄神識斷去,身體剛強無所復任,如斯比者乃謂為死。汝雖言死,像死而不死。」此比丘眾亦復如是,汝今比丘像比丘非比丘也。真實比丘者,威儀具足,見小隙畏懼,況於大者?眾行不闕志趣三道,佛、辟支佛、阿羅漢道。具足威儀戒律如此之比,乃謂沙門。汝等剃除鬚髮外被袈裟,內懷姦宄;所謂沙門,恢廓弘道也。息心滅意,麤結不興者,諸弊惡法已盡已滅更不復興,麤者謂結中根本,根本已除則無枝葉。是故說,息心滅意,麤結不興也。  謂能捨惡,  是謂沙門,  梵志除惡,  沙門執行,  自除己垢,  可謂為道。   謂能捨惡,是謂沙門者,已息諸惡,如契經所說。佛告比丘:「如人稱卿,皆雲沙門沙門。」諸比丘對曰:「如是世尊!愚人皆雲沙門沙門。」佛告比丘:「若應爾者,當執沙門行,若為梵志當持梵志行。是故比丘!行如沙門亦如梵志。所以然者?沙門梵志其行清淨,意欲所願必如所念。雲何為沙門梵志法?所謂沙門梵志法,身行清淨。或復作是念:『我所作已辦已成,口意亦復如是,便得養壽。』是謂沙門梵志法。」梵志除惡沙門執行,梵志修行恆以貢高為首,自恃技術自相謂曰:「吾等婆羅門從梵口生,剎利種者從梵天齊生,毘奢種者從梵天脅生,輸陀羅種者從梵天腳生,以梵為父,貢高誇說自謂第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梵志法者其實不然,修梵行人至竟清淨除不善法,今諸梵志為身招禍,畜妻養子男女列堂,己行不純,反更稱說吾從梵天口生。」是故說,梵志除惡,沙門執行也。自除己垢,可謂為道者,修行比丘自除己垢,諸惡不善法永盡無餘,遊戲於賢聖八品道,是故說,自除己垢,可謂為道。垢有三品上中下垢,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如此纏結染污人心,盡當捨離修清淨行。或有梵志興邪見意,謂為內無塵垢病由外來,或入江水或入三華池,或入人非人泉,沐浴澡洗除去外垢,不能除心縛著。世尊說曰:「夫人習行至竟清淨除塵垢者,當執無上等智能去其垢。何以故?身外塵垢為人所疾,以第一義除心垢者,諸天世人所見尊敬。人間塵垢令人墮地獄畜生餓鬼,人間塵垢雖以香華薰之猶故復生,已捨諸結使戒香所薰,終以香香莫不聞者。」是故說曰,自除己垢,可謂為道。   出曜經道品第十三  八直最正道,  四諦為法跡,  是道名無為,  以錠滅愛冥。   八直最正道者,雲何名為正直?四諦為義處為四、為緣果為四,以聚故為四,若義故為四者是謂三也,記苦則無習、記習則無苦,是謂一盡二道三苦;緣果為四者是謂五。由苦有緣亦緣有果,道亦如是盡諦為五。若以聚為四者是謂八,先從欲界斷苦,後色界無色界為二,乃至道亦如是。立此義已復有說者,從緣果義名為五。苦者亦由緣亦由果,盡名苦跡有跡貪跡慳跡也。有難者道亦有緣有果,盡名苦跡,亦名有跡亦名慳跡。何以故?此中不立二諦。答曰:「制彼論故亦有因緣也,於彼苦習興二論,亦無苦亦無習,欲制此二論,故有苦有習。道者有緣有果,則生一論言無道也,欲制此一論故有道,是故說有四諦非五諦。」更有說者,以聚故立此論言有八。答曰:「以聚義一相,欲界苦色無色界苦盡集聚已,欲界行緣色,無色行緣盡,集已興出生相,欲界行盡,色無色行盡,盡集已名休息相,欲界行對色,無色行對盡,集已名出要相。」是故說,名為四諦。如慧所觀者,知有累無累念知出要,是故說,四諦為法跡。是道名無為者,安隱泥洹滅盡無為盡捨諸苦,是故說,是道名無為。以錠滅愛冥者,愛有亦有三,欲有、色有、無色有,彼牢固愛縛著愛,主生亂想多諸苦惱,由何而斷?答曰:「賢聖八道永斷不生。」是故說,以錠滅愛冥。  慧離諸淵,  如風卻雲,  已滅思想,  是為慧見。   慧離諸淵者,非圖一類淵有若干,或言風塵或言深水,塵者污人身體老少不別,令人目視不明衣裳垢坋,上弊日月使無精光,妨人遠視真偽不別。時,龍王慈愍愍世愚惑,欲使離此諸難,便降涼風細雨,掩塵滅霧曤然大明。是故說,慧離諸淵,如風卻雲也。彼執行人專精一意滅內塵想。想者有三:欲想、恚想、癡想。此三想者亦不為塵主生亂念,敗壞智慧不至究竟,遮智慧目不睹四諦,垢染法身使不清明;能制此意不興諸想,是故說,已滅思想,是為慧見。  智為世長,  惔樂無為,  智受正教,  生老死盡。   智為世長者,為最為上為微為妙,亦名三義。雲何為三?一為事義,二為見義,三為緣義。亦名眼義、首義、道義、覺義、賢聖出要義。以此普照諸法,猶如外物有所照明。外物者,日月星宿衣服宮殿,名入一界、入一入、入一陰、入一道。入一界,色界也;入一入,色入也;入一陰者,色陰也;入一道者,現在道也。以此智慧光明,照十八界十二入五陰,當來過去現在世以智慧普有所照,多所饒益多所成就。是故說,智為世長也。惔樂無為者,乘此智慧遠離生死,善能分別不懷猶豫,亦復分別四諦不懷狐疑,是故說,惔樂無為也。知受正教,生老死盡者,所以受苦者由其有生,若無生者何有苦哉?猶如培的眾箭競射,是身如是眾苦染著,是故說,智受正教,生老死盡也。  道為八直妙,  聖諦四句上,  無慾法之最,  明眼二足尊。   道為八直妙者,外道異學意欲習道,斷穀絕糧以為淨行,或臥灰糞不著文飾,或露形裸跣形體不覆,或臥棘刺枕石漱流,或編髮為衣,或觀樹葉習算咒術,或事水火日月星辰,或投高山或入深水,謂為成道。世尊說曰:「此非真道非至要處,非善知識所習;此道非妙,非賢聖所習。如此眾道,賢聖八品道為最為上。」是故說,道為八直妙也。聖諦四句上者,猶眾多外道異學皆修妄諦,在閑靜處日夜苦行,或事山鳥禿梟鴟鵂,或事獐鹿雞狗蛇蚖,謂為真實得至滅度無為無作,得至泥洹至解脫門永離憂惱。世尊說曰:「此非真道非至要處,真實諦者四諦是也,得至無為滅盡之處。」是故說,聖諦四句上也。無慾法之最者,如契經所說,三事最第一也,一為佛二為法三為眾。所謂法者,有為法無為法,愛盡無慾滅盡泥洹,真實法者最尊最上無能過者,是故說,無慾法之最也。明眼二足尊者,諸有眾生,無足二足四足及眾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乃至非想非無想,如來於中最尊最上無能過者,是故說,明眼二足尊也。  一切行無常,  如慧所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行無常者,變易不停不可恃怙,猶電過目琢石見火焰現已滅,是故說,一切行無常也。如慧所觀見者,知之穢漏非真非實,為磨滅法皆歸滅盡,是故說,如慧所觀見者。若能覺此苦者,厭患此苦意不願樂,念求解脫永欲捨離,是故說,若能覺此苦也。行道淨其跡者,常念修持無上正道,見諦所斷能淨其跡,是故說,行道淨其跡也。  一切眾行苦,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眾行苦者,從欲界上至有頂,斯是苦際,若在欲界求離苦難,若在色界數變易苦,若在無色界受行為苦。是故世尊說:「生死熾然一切為苦,流轉五趣不免其苦,誰當樂此眾苦之中?」是故說,一切眾行苦也。如慧之所見者,夫博學之士探古知今,三世通達如掌觀珠皆悉分明,是故說,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者,以知此苦欲得遠離,意常厭患不與同處,是故說,若能覺此苦也。行道淨其跡者,唯有賢聖道能淨苦跡,是故說,行道淨其跡也。  一切眾行空,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眾行空者,眾行轉變,不可恃怙亦不常住,生生即滅流逝不停,苦空無我,空性自爾亦非不爾,是故說,一切眾行空也。如慧之所見者,猶如大士觀彼淨水,自見其形皆悉分明。彼修行人亦復如是,觀諸眾行,起者滅者無所罣礙,是故說,如慧之所見也。若能覺此苦者,從初積行乃至成道,其間涉苦不自覺知,為苦所惑不至究竟。如吾今日成得人身,遭遇佛世賢聖相值,長夜染著五盛陰身,今乃自覺知為非真,如我今日觀此五盛陰眾苦集湊,是故說,若能覺此苦也。行道淨其跡者,以苦未知智而滅其跡,至竟清淨而無瑕穢,盡苦原本令得清淨,是故說,行道淨其跡也。  一切行無我,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行無我者,無慾無作故一切法無我,以不堅固故一切法無我,不自由故一切法無我,是故說,一切行無我。如慧之所見者,慧之所鑒照察,三十七道品之法,猶如有人照於明鏡,悉自見形無所罣礙。此亦如是,以慧觀察皆悉分明,是故說,如慧之所見也。若能覺此苦者,彼修行人長夜之中,為此五盛陰身所見侵欺,計是我有、我是彼所;以實觀之,便生厭患能離解脫。是故說,若能覺此苦也。行道淨其跡者,住十五心以見諦道斷無常苦空無我永盡無餘,以其四行由苦而生,苦諦所錄,苦未知智斷,是故說,行道淨其跡。  吾已說道,  愛箭為射,  宜以自勗,  受如來言。   吾已說道者,或有眾生懈怠慢惰,自相謂言:「若使如來神力自在者,何能不使我等早成道果?又復不能躬自執道內我形中。」猶如契經所說,有異梵志來至世尊所,而問斯義說偈曰: 「我觀天世人,  梵志行清淨,  今我重自歸,  解我狐疑滯。」   此為何義?說曰,彼梵志者受性頑鈍懈怠慢惰,欲使瞿曇沙門與我說道早成其果,使我體中結使速得滅盡。世尊說偈報曰: 「吾不解脫卿,  淨行世梵志,  欲求極妙道,  如是得度流。」   此為何義?報曰,梵志已欲求道不假他得,若假他得者,我坐樹王下,則能滅一切眾生心意結使,亦以大慈加被眾生。梵志當知,不究病根錯投其藥,欲蒙祐者其義不然也。此亦如是,己不修道,望彼果報除己結使,此義不然。猶如梵志,良師達鑑審病根原,隨病所生而投其藥,便得瘳愈終無錯謬。此亦如是,以賢聖道觀病根原而投其藥,身中結使永得除盡。或有比丘內自思惟:「如來出現於世,大慈大悲廣被眾生,何須勞苦躬自行道,為結使所逼不能得度?若使如來普慈一切,自當為我演說道教,何故不獨與我除去結使?」爾時世尊知彼心中所念,是故說,吾已說道也。愛箭為射者,我先覺知,後與人說。猶如醫師,先學方略審病根原,毫釐不失然後投藥。此亦如是,先成道果,知己結使永盡無餘,然後與人說結使病一一分別,乃投道藥永無塵曀,以無上利箭射彼結使。是故說,愛箭為射也。宜以自勗者,演道之人為人說道,直趣一向不隨邪曲者,成道則易得受果證。如來世尊亦復如是,與人說道者,無形無為無作安隱滅盡泥洹。出言如教亦無虛妄,猶如父愛子,隨時瞻養推燥去濕,復以甘饌飲食食彼諸子;諸子放逸不從父教,貪著五欲不從正教。如來世尊亦復如是,廣與眾生演甘露法,復以善權方便重說微妙法;眾生不肯承受。是故說,宜以自勗,受如來言也。   ◎出曜經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四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道品之二  吾已說道,  除愛固刺,  宜以自勗,  受如來言。   夫如來言教終不復重,出言成教更不重演,所說安詳終不卒暴,所暢法本與義相從,觀前受化應問何法輒往度之,已說當說隨時布現。是故說,吾已說道。除愛固刺者,愛之為病墜人惡趣不可恃怙,於中自拔御以止觀不興愛心,猶如毒箭入人胸掖不可得拔,此愛箭亦復如是,入人心識不可得拔,是故說,除毒固刺也。宜以自勗者,常念精勤求其巧便,志趣無上終不中悔亦不退轉,是故說,宜以自勗也。受如來言者,如來出世所演言教,上中下善義理深邃,眾德具足得修梵行,是故說,受如來言也。  是道無有餘,  見諦之所淨,  趣向滅眾苦,  此能壞魔兵。   是道無有餘者,長阿鋡契經,說七佛如來等正覺,亦說七世父母種族姓號,壽命長短翼從多少,神足智慧遺腹兒息,毘婆屍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人壽八萬歲,生婆羅門種;取要言之,侍者名無憂,集說戒時,忍辱為第一,廣說如契經。式棄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生婆羅門種,人壽七萬歲;略說其要,侍者名吉祥行,集說戒時,眼莫視非邪,廣說如契經。毘捨婆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人壽六萬歲,生剎利種;略說其要,侍者名休息,集說戒時不害亦不殺,廣說如契經。拘留孫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人壽五萬歲,生婆羅門種,侍者名佛堤,集說戒時,譬如蜂採華,廣說如契經。拘那含牟尼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人壽四萬歲,生剎利種;略說其要,侍者名吉祥,集說戒時,亦不觸嬈彼,廣說如契經。迦葉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人壽二萬歲,生婆羅門種;略說其要,侍者名等睹,集說戒時,諸惡莫作,廣說如契經。如我今日釋迦文佛,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世時,人壽百歲,生剎利種;略說其要,侍者名阿難,集說戒時,護口為第一,廣說如契經。   爾時世尊說七佛根原、七世父母、名號姓字、翼從多少,說戒本末。時諸比丘聞佛所說,各生此念:「過去諸佛姓族名號各各不同,翼從弟子亦有多少,所行道禁亦有差別,道以不同法亦當異。」如來世尊知比丘心中所念,即於大眾而說斯偈: 「是道無有餘,  見諦之所淨,  趣向滅眾苦,  此能壞魔兵。」   過去恆沙諸佛,亦以此道而自覺寤,將諸翼從壞破結聚,豎解脫幢擊大法鼓,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有,如實知之。已入無憂之境,無復生老病死,寂然泥洹,亦無起滅無復往還。是故說,是道無有餘,見諦之所淨也。趣向滅眾苦者,向斯陀含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直行成就、覺行成就、等業成就,志不顛倒漸至於道。是故說,趣向滅眾苦也。此能壞魔兵者,魔有諸縛何者是?欲界行結染著人者,於中求便永斷無餘,滅重滅,壞重壞,盡重盡,打重打,剝重剝,越魔局界入色無色界,是故說,此能壞魔兵也。  唯是更無過,  壹趣如淵流,  如能仁入定,  在眾數演道。   唯是更無過者,直至無為徑趣泥洹,越過生死中不退還,住生死岸顧瞻眾生,欲與同歸,已得至彼更不還轉,是故說,唯是更無過也。壹趣如淵流者,猶如澄靜泉深且清徹,億百千眾生懷飢渴者皆能充足,亦無飢渴之想,以法味潤之,除去結使。此亦如是,依賢聖道,億百千眾生飢渴於道,以甘露法味充飽一切,永無飢渴想,兼除結使終無熱惱,去不善行更不復生。是故說,一趣如淵流。如能仁入定者,釋迦文佛,如來,至真,等正覺,係意入定有四事因緣。雲何為四?一者於現在法而自娛樂,二者遊戲法供,三者扶危救羸定意不亂,四者勸進必至究竟。是故說,如能仁入定也。在眾數演道者,欲使弟子不錯其眾,救拔生死安處無為,沐浴清淨不染塵垢,永離輪轉不興八法,亦復不造四百四病,是故說,在眾數演道也。  一入見生死,  道為得祐助,  此道度當度,  截流至彼岸。   一入見生死者,誰能覺知生死原本?維衛世尊本履菩薩行,乃能覺知生死原本,後與弟子演說微妙法。誰能分別滓濁法?唯有一入道乃能覺知。是故說,一入見生死也。道為得祐助者,菩薩處眾起大慈悲,愍一切眾生如母愛子,演甚深道令得解脫,是故說,道為得祐助也。此道度當度者,於過去世佛辟支佛聲聞,盡以此道度愛慾海,是故說,道為得祐助也。此道度當度者,當來諸佛世尊,如彌勒比,度不可計阿僧祇眾生,是故說,此道度當度也。截流至彼岸者,現在釋迦文佛,如來.至真.等正覺,度不可計阿僧祇眾生,是故說,截流至彼岸也。  究竟道清淨,  以盡生死本,  辯才無數界,  佛說是得道。   究竟道清淨者,究竟有二義:一名事究竟,二名定究竟。事究竟者,所作事辦必然不疑。定究竟者,遊戲諸定,從一定起復入一定,如是經歷數千萬定,意欲有所感動隨意成辦,是謂定究竟。以此正行,蠲除心所念法,斷諸結使令得清淨,猶如塵垢衣浣令清淨。此亦如是,以八解脫清淨水,洗浴心垢永無塵曀。是故說,究竟道清淨也。以盡生死本者,人有生分必當有老死,亦由生眾生流轉迴趣五道,亦由神識遷轉不停,是故說,以盡生死本也。辯才無數界者,如來神德適化無方,以辯才慧遊於無量無數剎土,觀察眾生,有利根鈍根,有虛有實,有修正真行者不修正真行者,如來皆悉知之。是故說,辯才無數剎也。佛說是得道者,夫言世界,皆有三義:一者陰世,二者器世,三者眾生世。陰世者,所謂五盛陰是;器世者,三千大千剎土是;眾生世者,謂有形之類乃至四生,皆名眾生世。誰能分別了知此生?答曰:「唯有如來至真乃能知耳。」猶如有目之士掌中觀阿摩勒果,斤兩大小悉能了知。如來等覺亦復如是,觀眾生類心意根本,悉能分別。是故說,佛說是得道也。  駛流澍於海,  翻水羨疾滿,  故為智道說,  可趣服甘露。   駛流澍於海者,有大河名曰恆伽,從阿耨大泉出,從牛口流;新頭大河者,亦從阿耨泉,從師子口出;婆叉大河,亦由阿耨大泉,從馬口出;私陀大河者,亦從阿耨達泉,從象口出。恆伽河者,梵志所事以為師範,外道異學自相謂言:「若有學人去恆伽河百由旬外,遙三稱揚恆伽名者,恆伽恆伽恆伽者,雖住百由旬外,一切眾惡盡,如蛇脫故皮,恆伽水者悉歸於海澄淨無眾穢。」是故說曰,駛流澍於海也。翻水羨疾滿者,以至於海晝夜不息,從海復至入焦炭山,從焦炭山復至雪根本山,如是漸漸還至本原,晝夜流逝週而復始,海亦不滿流亦不停,是故說,翻水羨疾滿也。故為智說道者,諸佛世尊皆名善逝,至泥洹滅盡處,已得至彼,無有生老病死愁憂苦惱,亦復無有飢寒勤苦,盡離此苦,故曰善逝。是故說,故為智說道也。可趣服甘露者,可趣至泥洹境涉求甘露,猶如江河駛流皆名海,具成辦海業。此賢聖法律亦復如是,漸漸得至泥洹境界,是故說,可趣服甘露也。  前未聞法輪,  轉為哀眾生,  於是奉事者,  禮之度三有。   昔佛在婆羅□國仙人鹿野苑中,河名婆犁,因彼名故故名婆羅□國。仙人鹿野苑者,諸有神仙得道五通學者,皆遊學彼國,純善之人非凡夫所住。時,彼國王出野遊獵,值群鹿千頭悉入網裹,王布步兵圍繞一匝,群鹿驚懼有失聲唐突於弶,或有伏地自隱形者。釋迦文佛昔為菩薩時,生彼群鹿中為眾導首,告諸群鹿:「汝等安意,勿懷恐懼,吾設方便向王求哀,必得濟命各令無他。」時鹿王即向人王下膝求哀,王遙見之敕諸左右,各勿舉手傷害此鹿。鹿復舉聲跪向王曰:「今觀王意欲殺千鹿一日供廚,今且盛熱肉叵久停,願王哀愍,日殺一鹿以供廚宰,不煩王使,鹿自當往詣廚受死,肉供不斷鹿得增多。」王問鹿曰:「汝在群鹿中最為長大耶?」答曰:「如是。最為長大。」王復問鹿:「汝審實不?」答曰:「審實。」王即捨鹿攝陣入城。時,菩薩將鹿五百,調達亦將鹿五百,日差一鹿詣王供廚。時次調達遣鹿詣王,值一鹿母懷妊數月,次應供廚。鹿母向王自陳哀苦:「次應供廚誠不敢辭,今垂欲產與子分身,我次應至,子次未至,願見差次小聽在後。」調達恚曰:「何不速往?誰能代汝先死?」鹿母哀泣悲鳴喚呼,輒就菩薩自陳啟曰:「懷妊日滿產日垂至,願王開恕聽在後次,分身適訖,自當詣廚。」菩薩問鹿:「汝主聽汝自陳不?」答曰:「主不見聽。」菩薩聞已八九歎息,慰勞彼鹿:「汝且自安勿懷恐懼,吾今代汝以供廚宰。」菩薩鹿王即召千鹿懇切誡敕:「汝等各各勿懷懈慢,亦莫侵王秋苗穀食。」調達聞已瞋彼鹿母:「汝死應至,何為辭訢不時就死?」時菩薩尋語調達:「止止勿陳此言!鹿母誠應次死,但為愍彼胎子未應死耳。吾今當代,濟彼胎命。」菩薩所念,群鹿跪向菩薩各各自陳:「吾等願欲代王受死,王在我存得食水草,隨意自遊無所畏忌。」王遂意盛捨而詣廚,群鹿追逐隨到王宮。鹿王就廚自求供宰,廚士見鹿王分明識知,即往白王:「鹿王入廚次應供宰,不審大王為可殺不?」王聞斯語自投床下,諸臣水灑扶令還坐,王敕諸臣:「速將鹿王來,吾欲見之。」尋將至王所,王問鹿曰:「千鹿盡耶?汝何為來?」鹿白王言:「千鹿孚乳遂成大群,日有增多無有減少。」復向人王說鹿根原。王自墾責自怨不及:「吾為人王,不別真偽翿生類,乃至於斯。」王告大臣:「普令國界,其有遊獵殺害鹿者,當取誅戮。」即遣鹿王將諸群鹿還山自安,復令國內不得食鹿肉,其有食鹿肉者當梟其首。因是立名鹿野苑也。爾時世尊在鹿野苑中而轉法輪,是故說,前未聞法輪也。轉為哀眾生者,最初與五人說法,及與八萬天人,反覆說四諦真如法,本所未聞本所未見,亦非沙門婆羅門、釋梵諸天、魔若魔天所能轉者,是故說,轉為哀眾生也。於是奉事者,諸天世人所見恭敬,處閻浮利地流化教授,從六天已下皆蒙濟度。問曰:「何以故但與天人說法,不與餘處說耶?」答曰:「諸天及人得成道果,越次取證,眾知自在。除就八關齋法,除鬼神三自歸。猶如畜獸佉頻闍羅鳥勤精梵行。昔有三獸處在深山,一者象,二者獼猴,三者佉頻闍羅鳥。像語二獸:『我等三獸不相敬待,各無禮節,今當推讓,誰應耆舊推為上首?』時有大樹高而且廣,蔭五百車,獼猴自陳:『吾昔食其栽。』象言:『吾食其樹。』獼猴言:『應推我為年耆。』象即舉獼猴負於脊上,佉頻闍羅鳥復自陳曰:『吾昔遊雪山北食甘美果,於此大便處即生此樹,吾應宿舊,應在上首。』獼猴復負脊上,從國至國,從村至村,齋戒自守共相敬待,設得飲食推讓老者。城郭村落人民見者怪未曾有,四面雲集,問其原由。三獸自陳昔所經歷,像雖形大年幼處小,敬上二獸如子事父。人民感獸各生善心:『鳥獸猶然,況我人乎?』共相勸勵上下相事,舉國人民孝敬者眾,自可有此孝順之義,但不能越次取證成其道果,唯有天人最可奉敬。」是故說,於是奉事者也。禮之度三有者,興敬眾生,在在處處見如來形,承事禮敬卻行久久乃迴心不離佛。三有者,欲有、色有、無色有。誰能度此三有?唯有佛世尊乃得度耳。次有聲聞弟子,承佛威神得度三有。是故說,禮之度三有也。  三念可念善,  三念當離惡,  從念而有行,  滅之為正斷。   三念可念善者,隨時興念食息不廢,常當念善具眾德本,漸得越次受諸果證盡生死原,盡有漏成無漏,是故說,三念可念善也。三念當離惡者,已離惡念,獲何功德?答曰:「不為心垢所染污,除諸結使染著,亦不為彼結使所使。」是故說,三念當離惡也。從念而有行者,有覺有觀遊戲初禪,乃至第四禪,除弊噁心諸不善法,日進其行終不退轉,是故說,從念而有行也。滅之為正斷者,以斷智慧智以此滅之。雲何為滅?或為亂想抑制善心,不隨行三十七品,覆蔽諸道果不得露現。猶如風塵卒起,覆蔽日月不睹光明,龍降甘雨隨時掩塵,便睹日月精光。此亦如是,以賢聖甘露滅心塵垢,曤然大悟無復微曀,賢聖道果皆悉露現。是故說,滅之為正斷也。  三觀為轉念,  逮獲無上道,  得三除三窟,  無量修念持。   三觀為轉念者,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我未成佛道時,興三不善念,慾念、恚念、害念。」問曰:「爾時菩薩雲何生慾念恚念害念耶?」答曰:「菩薩苦行六年勤勞,從苦起退,自還念昔日所更,追憶本時歌笑伎樂作倡,由是便生欲想。復聞調達竊自興意,欲奪宮人婇女,爾時便生恚想。二垢和同,於中便生害想。復次菩薩從苦行起,難陀、難陀波羅二女,以蘇麻油塗菩薩身,諸女天身極自柔軟狀如天女,於彼便生欲想愛想。時菩薩便作是念:『設彼五人給使我,不捨吾去者,何由使此女以油塗吾身?』爾時菩薩便興恚想亦興害想,二垢和同於中便生害想。爾時菩薩復生是念:『我今已生欲想,自損亦損他人,二事俱損。自損者,諸善功德盡捨而去,是謂自損。雲何損他人?若食他信施,衣被飯食狀臥具病瘦醫藥,不能消化,遂增塵勞不獲果實眾德有闕,是謂損他也。取要言之,二垢和同者便生害想。是時,菩薩厭患二事,求滅不善想,以忍之力降魔勞怨,永棄亂想不生惡念,速成道果。』」是故說,三觀為轉念也。逮獲無上道者,雲何為無上道?所謂無上道者,答曰:「志求出要,無慾想無恚想。」是故說,三觀為轉念也。逮獲無上道者,菩薩坐樹王下,棄三十四意,成無上道。所謂無上道者,出過世間天人上,三千大千剎土蜎飛蠕動之類,於中最上無有過者。如彼契經所說,七微為一忽,所謂微者,不長不短,不圓不方,不高不下,無形不可睹,非眼識所攝。所以然者,以其微細不可見故,唯有轉輪聖王、補處菩薩、賢聖天眼通者,乃能見耳。正使有法過此極微細者,如來通達即覺即知。是故說,逮獲無上道也。得三除三窟者,住於四禪入清淨定,不興想著結使疾滅,係意不忘進修不懈,遊志三四專一除結,是故說,得三除三窟也。無量修念持者,住初禪地思惟念持,或於四禪,攝內外法亦有念持。初禪內有不定想,有覺有觀熾燃似火焚燒法體,外有不定想為火所燒。二禪內有不定想意愛似水,外有不定想為水所漬。第三禪內有不定想猶風有出入息,外有不定想便為風所動。第四禪中內無不定想,不為外法所攝。已得念護,除內不定想無量者,於諸初禪地無量地種所係,入此三昧定者亦復如茲,無量無限不可稱計阿僧祇人成就眾行,是故說,無量修念持也。  能除三有垢,  攝定用縛意,  智慧禪定力,  己定攝外亂。   能除三有垢者,從欲界至色界無色界,名曰眾垢之室,眾生所居處也。能求巧便離三有者,是謂上尊道出過三界,是故說,能除三有垢也。攝定用縛意者,不使粗心遊逸在外,恆專心意不令外色得便,由其三昧難沮壞故,是故說,攝定用縛意也。智慧禪定力者,以智慧利戟無所不任,斷諸結使盡其源本,是故說,智慧禪定力也。己定攝外亂者,己身入定能攝外人,是故說,己定攝外亂也。  積善得善行,  處處得名譽,  逮賢聖八品,  修道甘露果。   積善得善行者,夫欲學道當用漸漸,如初禪所行二禪所行三禪為妙,三禪所行四禪為妙,是故說、積善得善行也。處處得名譽者,如彼晝度樹。契經所說,忉利諸天遙觀世間,某村某落某甲弟子以信堅固,出家學道剃除鬚髮著三法衣,生死已盡,所作已辦,梵行已立,更不受胎,如實知之。是故說。處處得名譽也。逮賢聖八品者,如彼學人一趣賢聖八品道,滅盡泥洹無為無作,是故說,逮賢聖八品也。修道甘露果者,彼修行人躬自行道,欲至無上安隱之處,服食甘露無終無始。所謂甘露者,滅盡泥洹是。若有學人得至彼者,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是故說,修道甘露果也。◎   ◎出曜經利養品第十四  芭蕉以實死,  竹蘆實亦然,  駏驉坐妊死,  士以貪自喪。   昔佛在羅閱城竹園加蘭陀所。爾時有比丘名曰調達,聰明廣學,十二年中坐禪入定心不移易,十二頭陀初不缺減,起不淨觀了出入息,世間第一法乃至頂法一一分別,所誦佛經六萬,像載不勝。後意轉轉退,漸生惡念,意望供養深著世利。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須臾退坐前白佛言:「唯然世尊!願說神足之道,我聞此已當善修行,使我得神足已,遊至他方處處教化。」爾時世尊告調達比丘曰:「汝今且置神足,何不學四非常:非常義、苦義、空義、無我之義?」是時,調達比丘便生此念:「如來所以不與我說神足義者,恐有勝己恥在不如。」調達即捨如來,往至舍利弗所,白舍利弗言:「唯然賢者!願為我說神足之道,我聞此已當善修行,使我得神足已,遊至他方處處教化。」爾時舍利弗謂調達比丘曰:「汝今且置神足,復用學為?何不修四非常:非常義、苦義、空義、非身之義?」時調達比丘內自思惟:「此舍利弗比丘者,自稱智慧第一;如吾觀之,猶如螢火比於日月。吾所誦習無與等者,猶尚不解神足之道,況復舍利弗比丘豈能解乎?」即便捨去至大目揵連所,語目連曰:「吾聞族姓子,神德無量神足變化無所罣礙,願為我說神足道。我聞此已奉而修行,遊至他方處處教化。」目連語比丘曰:「止止調達!何用此神足道為?吾聞始行之人,先學四非常,苦義空義非身之義,復當精修四禪,爾乃得神足道耳。」調達聞已即興恚怒:「此目連者,自誇神足無與等者,所以不與我說神足道者,恐神足有勝,如我若得神足,彼便無有名譽,是故不與我說神足道耳。」調達比丘內自思惟:「吾今在在處處學神足道,人皆不肯教我。吾自有弟,名曰阿難,多聞博學眾德具足,大慈四等無所不覆,明古知今三世通達,吾今當往問神足道,設授我者當善修行。」是時,調達便至尊者阿難所,語阿難曰:「吾聞卿善解神足之道,可與吾說,吾得神足已,遊至他方處處教化。」是時,阿難便與說神足之道。調達聞已,在閑靜處,專心一意以麤入微,復從微起還至於麤,以心舉身以身舉心,身心俱合漸漸離地,初如胡麻轉如胡桃漸離於地,從地至床、從床至屋、從屋至空,在虛空中作十八變湧沒自由,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水,東出西沒西出東沒,四方皆爾,或分身無數還合為一。是時,調達復作是念:「吾今已得神足,石壁皆過無所罣礙。吾今寧可化作嬰孩小兒,形貌端正頭上五處面如桃華,在阿闍世太子膝上,或笑或號現嬰兒能。」然太子阿闍世獨知是調達身,終日翫弄無有厭足,或嗚嗽唾或擎身傳左右手中。時太子阿闍世內自思惟:「調達神足勝彼瞿曇沙門,能作無數變化。」時,阿闍世日給五百釜食,隨時供養不令有乏。   爾時眾多比丘,見阿闍世太子日給五百釜食供給調達,共相率合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向者人間分越,見阿闍世供給調達五百釜食。」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諸人勿興斯意,貪利調達供養。所以然者,調達所得供養,自陷於罪亦陷他人,墮於深罪二俱墮罪。比丘當知!所謂自陷罪者,猶如彼芭蕉樹,愚人求實不能剋獲,竹蘆亦復如是,駏驉懷妊二命俱喪,夫士貪貨後自喪亡。調達比丘亦復如是,貪著利養,由此利養自致喪亡。」佛告比丘:「今當為汝說譬,智者以譬喻自解。昔有群鷲遊在深山各各孚乳,鷲告其雛曰:『汝若學飛玄在虛空,見地如槃慎勿上過。所以然者,上有隨藍風,傷害於汝,頭惱支節各在異處。』時雛兒不隨父母教誡,飛越過量,為風所吹喪命,支節異處。汝等比丘勿興斯意,調達比丘如是受殃近在不遠。比丘復當知之,猶如群龜告語諸子:『汝等自護莫至某處,彼有獵者備獲汝身份為五分。』時諸龜子不隨其教,便至其處共相娛樂,便為獵者所獲。或有安隱還得歸者,龜問其子:『汝等為從何來?不至彼處乎?』子報父母:『我等相將至彼處觀,不見獵者唯睹長線而追我後。』龜語其子:『此線逐汝後者,由來久矣,非適今也。汝先祖父母皆由此線而致喪亡。』諸比丘當知!猶如野狐,晝夜伺求大便,畜獸糞除已自食訖,復自於此大便而去。調達比丘貪致供養亦復如是,已自陷罪復陷他人。諸比丘莫貪著供養,如彼調達比丘。復引喻來,昔大月支國風俗常儀,要當酥煎麥食豬,時宮馬駒謂其母曰:『我等與王致力,不計遠近皆赴其命,然食以草芻飲以潦水。』馬告其子:『汝等慎勿興此意,羨彼酥煎麥耶?如是不久自當現驗。』時逼節會新歲垂至,家家縛豬投於濩湯舉聲號喚,馬母告子:『汝等頗憶酥煎麥不乎?欲知證驗可往觀之。』諸馬駒等知之審然,方知前□□□□□□□□騰嗀□□□驁空導□□□□□□□□覯□觙□楰□□□□□□□□□□示□導□□□□菉□□□□□□□諑□□□騎□覆□□祈驤□□□露□嬌□樦□□□礹□□□□□楰□□玲□□□□□檇D理□q禘楚毅頇癒憫釆]視□毼□□楰□奜襤秜p□□論諑□   ◎出曜經卷第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五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利養品下 ◎「芭蕉以實死,  竹蘆實亦然,   駏驉坐妊死,  士以貪自喪。」   芭蕉以實死者,皮皮相裹葉葉相連,欲求其實終不可得,彼樹常宜,根生一芽樹便輒死,竹蘆實亦然。是故說,芭蕉以實死。竹蘆實亦然也。士以貪自喪者,所謂土者。勇猛大將能卻外敵內姦不起,如此之比乃名大將,然彼大將思慮不出眾人之表,貪入深陣不能自出於中自喪。或復有人。內實怯弱外現勇悍,設遭戰鬥之日見敵便懼,賞賜之際思在上首。調達比丘亦復如是,受人信施日噉五百釜食自稱勇悍,能與結使眾敵共戰反招禍患,是故說,士以貪自喪也。駏驉坐妊死者,猶如駏驉欲深,固情交通自致其禍,既自喪身復殺其子,不能自安安能安人?調達比丘由此利養身壞命終入阿鼻地獄,所謂自陷於罪。雲何亦陷他人?使阿闍世太子所施財貨不可稱計,然不致果報不獲其福,是謂亦陷他人。二罪交集故致喪身,是故說,駏驉坐妊死。  如是貪無利,  當知從癡生,  愚為此害賢,  首領分在地。   如是貪無利者,調達比丘,學致神足為已招禍,設不得神足者,其罪蓋不足言,既貪利養不至究竟,是故說,如是貪無利也。當知從癡生者,皆是凡夫人志不堅固,或從正入邪不自覺知,設得信施快自喜慶,不慮後緣當受其報,是故說,當知從癡生也。愚為此害賢者,諸善之法皆是賢人所習,非是愚者所學,是故說,愚為此害賢也。首領分乎地者,謂調達比丘,通出入息起不淨想,乃至頂法亦復如是,以其神通貪著利養自陷乎罪,是故說,首領分乎地。  愚人貪利養,  求望名譽稱,  在家自興嫉,  常求他供養。   愚人貪利養者,不能明鑑善法,內自興嫉外望供養,欲使四部眾隨時致敬,是故說,愚人貪利養。求望名譽稱者,晝夜伺捕國王大臣一億居士,猗豪力勢貪求名稱,觀察前意隨形應適,趣欲悅彼以獲利養,或時在眾虛談萬端欲現己智,獨望尊貴餘者處卑,內懷悕望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餘者不得利養。調達比丘所誦經典,六萬象載不勝,十二年中恆處巖藪空閑山間,持戒牢固如護吉祥瓶,以其貪著利養故,所造功德盡為恚火所燒,是故說,求望名譽稱也。在家自興嫉者,或有在家居士,家累自隨每興忌妒,吾今不欲見持行清淨之人,設有梵行清淨人來至我家者,不經日夜暫息便進,各還本居,復重生念,設欲住者恆乏利養,是故說,在家自興妒也。常求他供養者,彼習行人復作是念:「我今名在道檢,行出人表,當令蜎飛有形之類日來供養,衣服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使令餘者不得其養。設見餘人興致利養者,橫生妒嫉如失寶藏,是故說,常求他供養也。」  勿猗此養,  為家捨罪,  此非至意,  用用何益?   勿猗此養者,彼執行之人勇猛精進,少欲知足志趣牢固,常樂閑靜思惟惡露不淨之觀,其間思惟善念:「夫人處世貪著利養者,自增慢惰漸墜於罪。」是故說,勿猗此養也。為家捨罪者,或在國王長者一億居士、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不令諸人知我在某處家,論說神德戒行備具,是故說,為家捨罪也。此非至意者,捐棄惡緣修無量定,設遭遇惡違本誓願,所行事業不自為己,是故說,此非意至也。用用何益者,亦復自隱不令人知,我持戒精進修阿練行,一坐一起復不使知,漏盡意解勇猛強記,辯才捷疾智慧無量,不欲聞人稱譽己德。是故說,用用何益也。  愚為愚計想,  欲慢日用增,  異哉夫利養,  泥洹趣不同。   愚為愚計想者,愚人計想唸唸興惡,但求他養己行不均,在眾人中獨尊獨貴興致禮敬,願令餘者卑賤,是故說,愚為愚計想也。欲慢日用增者,夫中直之人厭患利養,戒聞施惠眾德具足,解脫知見無觀不入,功德已具堪任受養,福度前人已能消化復能濟彼,是謂續如來種紹繼賢聖。是故說,欲慢日用增也。異哉夫利養者,非法之義興利養者,日損日減非至要處,捨正就危者,當知非賢聖道教,是故說,異哉夫利養也。泥洹趣不同者,至泥洹終其道不同,先學俗中妙法,次習賢聖道法,以次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是故說,泥洹趣不同也。  能諦知是者,  比丘真佛子,  不樂著利養,  閑居卻亂意。   能諦知是者,彼修行人知人利養至為難消,身有瑕隙受彼重施,猶彼朽車輪軸不牢,載以重載必壞敗車,定矣不疑。此亦如是,以無戒身受人恩施,必自墜墮惡趣。是故說,能諦知是也。比丘真佛子者,過去諸佛弟子翼從成就此德,當來諸佛世尊弟子亦當成就此德。雲何名為佛弟子耶?答曰:「四也。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如斯四部弟子,一向承佛教誡,正使外邪眾惡化作若干形像,來試四種弟子者,終不能得其便也。所以然者,以其真實諦故。凡夫下劣,不得稱為弟子者何?答曰:「所以不稱者,以彼人心猶豫不定故,或時承受佛教,或時著外道異學,如斯之類,不得稱為佛弟子。」此賢聖弟子信根牢固,一向承受佛教敬奉三寶,此乃得名佛弟子也。或有說者,於如來所得無疑信根,是故說比丘真佛子也。不樂貪利養者,何以故?皆由如來言無二故。如佛契經所說,告諸比丘:「利養甜美,內人惡趣,不得至道,能離此者可成果證。」問曰:「已得阿羅漢果,有何不具而復修道?」答曰:「根門未具分別故,於退轉法當求方便至不退根,不退根人當求方便進至念法人所,念法人復當求方便至護法人所,護法根人當求方便至定住根人所,定住根人當求方便至無礙根人所。」如是漸進功德之業,猶如不動牢固之行,自致無願無想空定。是故說,不樂貪利養也。閑居卻亂意者,常當五閑淨法:一為喜,喜已所得。二為安,安止眾生。三為自守,守行不失。四為念,念定不亂。五為待,待善去惡。所謂欲界者眾亂之原,善求巧便勤求解脫,願不生欲界,是故說,閑居卻亂意也。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不知計數,  衣被飲食。   夫欲安命者,安命有二事:一為身命,二智慧命。有身命則有慧命,設無身命何有慧命?如是,行人常當自護將育慧命。是故說,夫欲安命也。息心自省者雲何?息心而自省己,所謂省己者,戒聞施惠是為妙法,若在第一義,便逮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是故說,息心自省也。不知計數者,昔有一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叉手白佛言:「唯然世尊!聽諸比丘露其形體,人間遊化與世殊異,豈不快耶?」佛告比丘:「咄愚所白,不入聖律違於道教,裸形露體者,外道異學尼乾子法,非我賢聖法律所應之行。設當我眾裸形遊世者,與彼畜獸有何差別?則不知尊卑貴賤父母宗親。」復有異比丘往至世尊所,白佛言:「唯然大聖!聽諸比丘著織髮衣。」佛告比丘:「斯是外道異學所服衣被,非我賢聖法律所容受也。愚人當知!著織髮衣者有五瑕穢。雲何為五?一為臭穢,二為難近,三為饒蝨,四為饒蟣,五為熱時佐熱寒時佐寒。夫為道士披僧伽梨者,過去諸佛賢聖標式,是故說,不知計數也。衣服飲食者,已說僧伽梨復說衣被飲食耶?報曰,所謂衣被者,泥洹僧僧祇支、安陀衛、鬱多羅僧。所謂飲者,甘蔗漿、黑石蜜漿、蒲桃漿、石蜜漿。所謂食者,食本有五:穄、粟、□、麥□、麥頭麩,正根本食者粳米為首。」種種飲食者,惡生畏王請一比丘,敕太官:「與比丘精細飲食令如吾食。」比丘食已辭王出外。王問比丘:「飲食訖耶?」答曰:「已訖。」王意自念:「比丘所食必當麤惡,觀色不悅必然不疑。」重請明日更食。比丘辭還精舍,明日更來。王躬自斟酌若干甘饌食彼比丘已,問比丘曰:「雲何道士!食為甘美耶?」比丘答曰:「如食所食。」王內興恚:「吾躬自具食,道士故言如食所食。」王復重請比丘,明日更食以苦酒煮□騱檸魯□□亮□鍊□□□□婁□□□蓼□觾p毼□□□□□□□黎□□□□□□□□□□便□□鷺樨□□黎□□□禖旅□鷺樨□□黎□□□禜餽□導□言R欖□□□□觭□□□ 「如笮瞻蔔華,  出油用膏車,  臭脂膏致遠,  豈貴好以醜?  百味食續命,  支形得行道,  苦酒□騱檸□□□□襑□奩祽□□□   時王聞已,內自慚愧無顏仰瞻。「我之所為極為可恥,乃興惡意觸嬈賢聖,猶如愚人不自顧慮,便自興意扠須彌山,不損於彼而自傷手,以小升斗欲量海水。我今所行其猶如此,自以褊狹小意,量度賢聖。」王復思惟:「夫修行人,不自為己但欲支命,得修行道亦復不望現身受報。」今身施好後獲好報,施穢得穢如影隨形,是以智者當清淨施,莫懷妄想。是故說,衣被飲食也。  不自望利,  不諂於人,  不依他活,  守己法行。   不自望利者,昔諸比丘初學日淺貪著乞求,所在分越得食皆惡麤弊不甘,所遊乞處正使得食或遲或疾。意轉欲退不堪習行,內懷憂慼漸興權詐,轉習世法不復論講契經律阿毘曇。世尊告曰:「汝等比丘!當觀宿緣皆有果報。猶如屍婆羅比丘、阿那律比丘,功德滿足不求自至,餘雖有福不相為譬。能知宿緣有高下者,不當興意起憎嫉心。」是故說,不自望利也。不諂於人者,行當專一身心相應,外現愚惑內智勇猛,心念口發無所差違,姦偽邪意常當遠離。昔罽賓國拘秀那羅村,時有一人好事諂偽姦者,彼有塔寺名婆槃那,有一比丘恆給眾僧清淨水,此比丘皆欲現權詐佯如姦宄集聚阿練,比丘皆著百補納衣,其色若干,往至彼村與主人相見,相問訊訖各一面坐。其人悲泣五體投地,謂諸道士:「為從何來而至貧家?為從蓮華池來?為從他方世界?為從神仙山來?」意甚愛敬即請諸比丘:「願明日於貧家食。」諸比丘報曰:「吾等所以來者,正為君一人耳,今以相造豈得受餘人請耶?雖爾欲求度人之首良祐福田者,斯有爾許人無有過者。」即入家內敕諸僕使:「速辦種種甘饌飲食,有諸神人道士來造我家,吾欲食之。」時諸比丘報語主人:「賢士竟為知不?我等涉學積有年歲,經行進止常有法則,六時行道不與常同,意欲經行清旦至暮暮達平曉,日出則食不違典律。」彼眾中上座入語檀越:「吾一人者名曰一坐一食,飯食諸饌及以果蓏,一時齎來吾當咒願。」檀越聞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辦具種種諸饌飲食投於缽中,別上果蓏前受咒願,復以酥餅蜜和□別貢上座,望道士食已缽中遺。「吾得食之必獲其福。」比丘受食咒願已訖,問檀越曰:「頗有甘漿美飲不?」檀越報曰:「如貧家中漿有數種,蒲桃甘蔗石蜜諸漿種種皆有,不審尊者上座為須何漿?」道人報曰:「向所論漿,生來不飲初不歷口,吾所問漿淳清重甘,儲在積年味不變者,吾乃飲耳。」檀越聞已甚怪所以:「咄咄禍災乃置此變。吾生斯念,謂諸道士皆獲六通羅漢清澈;今觀其蹤正是大賊。」檀越尋語道人:「自少以來酒不過口,豈敢以酒施於道人?」道人即以奢勒媬語檀越曰:「家若無酒,可持此錢為我酤來。」檀越聞已以手掩耳。「咄咄甚為可怪!何意道士持生業自隨?此諸人等皆是賴鞮道士,有何道心?」即語道人:「別更使人,吾非汝僕使,乃令吾酤酒室?賴鞮道人!吾先不諳墮汝欺中,我今終不為汝所誑。」比丘報曰:「止止檀越勿興斯謗,吾等所以來者,欲覺寤卿一人耳。汝前後以來費耗財貨施不值主,檀越若下意者聽我說譬喻。」報曰:「大佳願欲聞之。」「可善聽之。猶如善射之士,百步射毛時時乃中,或高或下或左或右不中其的,若以地為的而取射者,高下東西南北,所射皆著終不失地。今此大眾亦復如是,不選擇施者必值真人,若選擇施者時時乃值,多有空出費而不益。大眾之中四果備足,四雙八輩十二賢士皆悉具有。欲取珍寶,當詣大海至須彌寶山,欲求賢人得道羅漢者當詣大眾。檀越明聽,更說一譬,開意受持,明者以譬喻自解。昔此貴邦有一僑士適南天竺,同伴一人與彼奢婆羅咒術家女人交通,其人發意欲還歸家,輒化為驢不能得歸。同伴語曰:『我等積年離家,吉凶災變永無消息,汝意雲何為欲歸不?設欲去者可時莊嚴。』其人報曰:『吾無遠慮遭值惡緣,與咒術女人交通,意適欲歸便化為驢,神識倒錯天地洞燃,為一不知東西南北,以是故不能得歸。』同伴報曰:『汝何愚惑乃至如此?此南山頂有草名遮羅波羅,其有人被咒術鎮壓者,食彼藥草即還服形。』其人報曰:『不識此草知當如何?』同伴語曰:『汝以次噉草,自當遇之。』其人隨語如彼教誡,設成為驢即詣南山,以次噉草還服人形,採取奇珍異寶,得與同伴安隱歸家。檀越當知,此亦如是。愚惑之人,一向直信施求羅漢得道者,何日可果?所在推覓終不可值。欲求真人羅漢者,當從大眾索之,以次供養必值賢聖獲果不疑。檀越復當明聽,昔佛在世,大愛道瞿曇彌親佛夷母,以金縷織成衣奉獻如來,佛告大愛道:『夫欲施者,當詣大眾,何為獨向我耶?吾亦是大眾之一數,亦有微分,可持此金縷織成衣往施聖眾。』如來三界特尊,猶尚不能偏受信施,辭讓聖眾不自專己。檀越頗聞此界南城內婆槃那寺主,給施眾僧水者不乎?」檀越報曰:「久聞消息,生年已來不睹其形,今方乃知賢聖之人。」比丘答曰:「前後已來姦偽虛詐誑惑萬端,侵欺檀越如我比者非徒一人,自今已始若欲設福,當詣大眾,所求果報如願剋獲。」時彼比丘即說頌曰: 「毒蛇擎持頸,  被服虎斑文,  行如鶴伺魚,  閉塞寂無聲。  內無四等心,  欺詐於主人,  是故離諭諂,  以真練精神。  如來廣普教,  三界廓然明,  所以致利養,  由有賢聖道。  施者忘慳貪,  盡心事三寶,  是以離欺詐,  以法成其性。」   爾時檀越即從坐起,五體投地敬禮聖眾,願受懺悔。「今蒙潤澤昔所未聞,雖言父母尊長猶不能導引,真要遭蒙聖恩永除心垢。自今已始設當惠施不問多少,盡當詣眾不敢自專。今重自歸,願諸賢聖盡為我師,當以四事供養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是故說,不諂於人也。不依他活者,昔調達比丘將五百比丘,受王重養供給什物,隨時瞻視不失其意。此五百人皆仰調達得致利養,自無功德不足為貴。要當己身備具眾法,自致供養乃可為貴。是故說,不依他活也。守己法行者,法者諸善之法恆念備具,不於餘人受教授,沙門白衣以己內教授,息心令常精勤不失法度,恆隨正法不墮邪部,是故說,守己法行也。   自得不恃,不從他望,望彼比丘,不至正定。自得不恃者,夫人執德而不見其德,為而不見其為,自不恃德□□□□逆□□□□□□□槄□稙□礿□□□樈詡□□□□□□□□□□□礸□□□□□H榜□導□□□省□□□□毼□□祅□訪騬兜□□□□□□□□□□□□q毼□□□□祼□□餖逆□□誇楰□□覯□諑□□□□□諑□~□□□量兜□□□□□□梱□榮□□□槫□□□□□□□□H榜□□□□□□諑□□□□□導□兩褒奀榜□□□□□□露□褸□□□□□□□□□□祇□祰□□□□□奮□□□楰覆龍□桌□導□□□□□□□□□諑□□□□□□□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如鼠藏穴,  潛隱習教。   夫欲安命者,所謂安命者,眾善普集,闡揚幽玄以為營命,非但衣服飲食而已,是故說曰,夫欲安命也。息心自省者,戒聞惠施智慧解脫,解脫見慧而自瓔珞,是故說曰,沙門自省也。如鼠藏穴者,夫穴處之蟲深則牢固無所畏懼,不為惡人弊蟲所見侵害,不為暴火溢水所見燒溺,是故說曰,如鼠藏穴。潛隱習教者,盡具沙門內禁之法,潛居隱處,心意遊寂節食知足,人若非人不得其便,是故說,潛隱習教也。  夫欲安命,  息心自省,  趣得知足,  念修一法。   夫欲安命者,夫人所以周流四海,超越嶮難遂增艱苦,無毫釐之善,是故說曰,夫欲安命也。息心自省者,食知止足不廣慇懃,設欲得衣被飯食床臥具,終無榮冀,是故說曰,趣得知足也。念修一法者,雲何為一法?所謂一法者,於諸善法而悉知足,是故說曰,念修一法也。  約利約可,  奉戒思惟,  為慧所稱,  清潔勿殆。   約利約可者,謹慎其行不為流耶所屈,設得利養,先勸施大眾然後自受,當為四部弟子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或為國王大臣一億居士豪富長者,日夜咨受恆以推讓為先,然後自表,是故說曰,約利約可也。奉戒思惟者,專意奉戒毫釐不犯,出入行來不失威儀,持心修戒如經火難,是故說曰,奉戒思惟。為慧所稱者,諸有智人志崇高顯,恥不上及,見有執行之人,共相扶佐成就其行,便共稱歎譽其名德,是故說曰,為慧所稱也。清潔勿殆者,晝夜精勤坐臥經行不失本業,清旦至暮暮經達曉,思惟止觀食息不廢,是故說曰,清潔勿殆也。  比丘三達,  解脫無漏,  寡知鮮識,  智者憶念。   比丘三達者,利根高德無疑解脫棄八除入,是謂一明亦名一達,諸漏已儘是謂二明,得諸神通是謂三明。復有說者,諸漏永儘是謂一明,知所從生是謂二明,自識宿命是謂三明。是故說曰,比丘三明也。解脫無漏者,彼執行人已去老死,死有四義:一為結使死,二為陰死,三為至竟死,四為自在天死,是謂四死。三達比丘永降二魔。雲何降二魔?一者結使魔,二者天魔。是故說,解脫無漏也。寡知鮮識者,己身智慧廣普無崖,然不與人間周旋,不與知識往反,唯有智者乃能分別,是故說,寡知鮮識也。智者憶念者,為諸梵行所見愛敬,知其神力信得自在無所罣礙,是故說,智者憶念也。  其於飲食,  從人得利,  而有惡法,  從供養嫉。   其於飲食,從人得利者,皆由前身好喜惠施,顏貌端正面如桃華,生豪族家饒財多寶,先笑後言和顏悅色,神識了朗聰明智慧,高才博學無事不知,所至到處增益法事,是故說,其於飲食,從人得利也。而有惡法,從供養嫉者,或有學人,展轉相承而得供養,互相法則從一人得養,後人效之復來供養,亦不能分別智慧深淺道德多少。有智慧人反更輕慢巧詐虛名,反更恭奉,以真為偽、以偽為真,轉相是非共興誹謗:「我智慧才技出過於人,汝所知淺。」各伺其便枉殺良善,死者無限,令諸智人隱而不出,愚惑惡人在世縱逸。是故說,而有惡法,從供養嫉也。  多集知識,  強服法衣,  但望飲食,  床臥之具。   多集知識,強服法衣者,或巧偽之人著補納衣,外陽下密內共同情,人間同處安行法步自不離前,是故說,多集知識,強服法衣也。但望飲食床臥具者,其有清信士女出逢見者,皆興恭敬善心生焉,當見之際,如華開敷見日鮮明,心意哀愍不能去離。然彼人雖被納衣,心如豺狼,如狸伺鼠,無戒受施不惟道德,欺惑世人不以經戒,眾生奔趣如柱崩頹,猶渴須飲裸者得衣,心意敬待立望其福,謂為良祐福田不復是過。是故說,但望飲食床臥具也。  當知是過,  養為大畏,  寡取無憂,  比丘釋意。   當知是過,養為大畏者,利養為病入骨徹髓,死墮惡趣必然不疑,多諸恐畏終已無安,若處人間多諸危害,欲自防護復無善助,住則畏死去則畏賊,是故說,當知是過,養為大畏也。寡取無憂,比丘釋意者,或有族姓男女執信牢固,捐捨妻息出家學道,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到時持缽廣福眾生,得食麤細咒願施家,緣是蒙祐盡得度脫。然少於知識,不廣周旋,捷疾辯才應適無方,復為天龍鬼神八部之眾所見尊待,來聽正法受三自歸,無數鬼神諸塵垢盡得法眼淨。是故說,寡取無憂,比丘釋意也。  非食命不濟,  孰能不揣食?  夫立食為先,  知是不宜嫉。   非食命不濟者,一切眾生有形之類,依食得全其命。或有貪著飲食,以其貪故傷害眾生數千萬眾。復有眾生心無慳吝,於諸飲食不大慇懃。所以然者,皆由起八大人念,飲食知足取支形命。是故說,非食命不濟也。孰能不揣食者,人得飲食便有出入息,神識得定進經行道。雖有四食,揣食為先,進趣行來皆能成辦。是故說,孰能不揣食也。夫立食為先者,彼修行人意常觀食,食從何來?為從何去?一一分別由食成果。是故說,夫立食為先也。知是不宜嫉者,或有行人深山隱處獨樂閑靜,騏驎戴一獨無伴侶,各住隻居亦無徒眾。所以不樂貪在世者,見譏知微防慮未然,患出於對水溢於原,設無對者則我無患,是以聖人教人閑居不處憒鬧,則無復有憎嫉之想。是故說,知是不宜嫉也。  嫉先創己,  而後創人,  擊人得擊,  是不得除。   嫉先創己者,猶如有人沒在污泥,不能得濟拔彼厄難。己不能度安能度人?當求方便免濟其厄。是故說,嫉先創己也。而後創人者,己既得度,復求方便濟彼未度,是故說,而後創人也。擊人得擊者,皆由人心未去是非,此現法報,猶仰睡虛空還下著面,不能計彼音響寂靜無形,為人所罵但有音聲,吾耳往聽了無形質,何為空寂法中橫生喜怒?愚人無慮自生識想,互相是非遂致喪亡。是故說,擊人得擊也。是不得除,愚人執意至死不改,設遇利養計為己有,於中生嫉不能廣及,是故說,是不得除也。   出曜經卷第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六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忿怒品第十五  不怒而興怒,  不造而行惡,  彼受其苦痛,  今世亦後世。   昔佛在拘奢彌瞿師園中。爾時彼村眾多比丘好喜鬥諍,惡眼相視共相毀辱。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止止比丘!勿共鬥諍。所以然者,比丘當知!怨不息怨,忍乃息怨,是如來正法。何以故?過去久遠無數世時,迦屍國王名梵摩達,拘薩羅王名曰長壽。時,梵摩達王即集四兵,像兵馬兵步兵車兵,攻伐長壽王土界。時長壽王聞外境有軍馬至,復集四兵,像兵馬兵步兵車兵,出往迎逆與共戰鬥,生擒梵摩達身,摧破大眾,語梵摩達曰:『赦汝生命歸汝本國,自今以去更莫叛逆。』時梵摩達得還本國,未經幾時復集四種兵,像兵馬兵步兵車兵,往詣攻拘薩羅國求共鬥戰。長壽王內自思惟:『吾先與共戰鬥,擒獲己身摧破大眾,不能自改既往之失,今復來戰侵我土境。』長壽王輕將數騎往與共戰,為梵摩達所破,輕走得脫,及將第一夫人,侍臣有一,隱處深山無人之處,藏形滅跡恐有知者。時,長壽王復重思惟:『吾居深山無方自存,當習詩頌歌詠,遊處人間乞丐自存。』如其所念即習歌頌,兼學彈琴鼓瑟,音響流利與琴相入,在在處處以得自存。時,梵摩達王第一大臣出梵志種,聞此國界寒儉乞士夫婦二人,遊在人間彈琴鼓瑟乞丐自存,即遣人喚欲聽音樂。乞者到家共相慰勞即設音樂,大臣聞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告乞人:『汝等夫婦二人孤窮裸露恆乏衣食,可住我家教習後生,常當供給不令乏短。』時,彼乞士第一夫人垂垂欲產,內生此心語其夫曰:『我向生念,願得四種兵眾圍我數匝,得好幃帳而寢其中,洗利刀汁欲得飲之。君能辦不?』夫報其妻:『我等二人為梵摩達所壞,亡失國土,那得辦此四種兵眾,及好幃帳洗利刀汁?』其妻語夫:『設不辦者,正爾取死。復用活為?』爾時大臣即喚乞士在前作樂,聲與琴合琴與聲合,或時琴與聲違聲與琴違,大臣問曰:『觀卿作樂而有不悅,身有患耶?心有所念乎?』乞士報曰:『身無苦患,唯心有所念耳。』問曰:『汝何所念?可說情故。』答曰:『我所將妻,懷妊日滿垂產在近,欻生此念:「欲得四種兵眾圍繞數匝,寢好幃帳,洗利刀汁而欲飲之,得便存活不得便死。」審當爾者,我用活為?』大臣報語:『卿且自寧勿懷憂慮,當設權計辦四種兵。』即如其語辦四種兵,圍繞數重,寢好幃帳飲洗刀汁,即生男兒顏貌殊特有豪貴相。大臣見已跽向夫人三自稱善!舉聲說曰:『拘薩羅國復生聖主,係嗣王位自今熾盛。』告己兵眾:『莫傳此語,及使彰露當誅戮之。』時梵摩達竊聞長壽彈琴鼓瑟人間乞求,即遣人捕得閉在牢獄。長生太子漸長成人,詣諸大臣豪貴長者,自訴求願口出斯言:『願諸賢士行檀佈施分德立善,設有毫釐福者,盡施長壽王!早得解脫畢此苦原。』梵摩達王,竊復聞知長壽太子長生者,遊在人間與父乞恩勸人修善,願及父身早免苦難。梵摩達王瞋恚興盛,即出長壽王詣於都市,長生後執利劍高聲白父:『我堪此間脫父厄難。』長壽王報曰:『止止童子!夫人立行,亦莫見短亦莫見長。』傍人聞之,謂為長壽王知死逼近狂有所說,長壽報傍人曰:『其中智者童子,乃當識吾往言耳。』即於市上斬為七假。長生太子見己,身中沸血遍滿身中,瞋恚內盛不敢顯外。復詣諸大臣所求哀請恩,『我父無過橫為貴主所殺,形屍暴露捐在都市,無人殯藏收拾形骸。願諸賢士與我收捨起七偷婆,華香供養如世常法。』即如其語收拾供養起七偷婆。長生太子內自思惟:『梵摩達王暴虐無道,侵我境土奪我民眾,復取父王都市斬殺。我宜逃走出此國界,捕得我者不免此患。』即將夫人出國逃走到他方土,複習琴瑟歌聲調和,在在處處乞丐自存。漸漸以次還入本國,梵摩達王聞有乞士將母自隨,彈琴鼓瑟家家乞索,音響清和見莫不歡,即遣人喚將入深宮,晝夜聽樂乃無厭足,形命相委如同產子。時,梵摩達出外遊獵,長生太子御車遊獵,恆導險難無人之處,不按正路不附兵眾。太子自念:『昔破我國劫奪我民枉殺我父,今不報怨何日可果?』復御獵車轉入深山。時,梵摩達疲頓欲得懈息,即告御者:『可於此頓,吾今疲極欲小止息。』即如其言住車止息。王告御者:『汝坐,吾欲枕汝膝上。』王即枕而眠。長生太子內自思惟口發斯語:『此梵摩達王暴虐無道,侵我境土奪我人民枉殺我父,思欲報怨,正是今日,若不殺者何日可果?』時長生太子即拔利劍俟王頸項,退復追念:『昔我父王臨終時教誡我曰:「童子當知,夫人立行,宜唯貴信義。」違父遺意者則非孝子。又敕我曰:「汝莫見短亦莫見長。」設當殺此王者違我父教。』即還內劍息恚不興。時,梵摩達王於夢中驚,忽然覺寤,身體流汗衣毛皆豎。長生太子問其王曰:『向如安眠,何為驚寤?』王告御者:『汝欲知不?我向安眠,夢見長壽王兒長生,右手執劍左捽吾髻,以刀俟我項曰:「吾欲報怨,汝知不乎?」即於夢中復重悔責:「昔我父王臨欲終時慇懃教敕:『夫欲勝怨唯當以忍。』」以是之故於夢驚覺。』御者白王:『還安眠,勿復驚懼。王欲知不?長壽王子長生者我身是也。昔我父王以法治化不枉人民,王自暴虐,侵我境土奪我人民枉殺我父,思欲報怨,於此深山正得王便,今不報怨何日可果?向實拔劍俟王頸,退復追念父王教誡:「童子當知,夫人立行,唯貴信義,慎莫念惡,惡加人形終不得解。」設我違父遺意者則非孝子,欲崇父教誡故即便內劍耳。今原前□□□□槽□□□□秎□馭襜□□□梱□□□□□□□□淚□□驦□□□搳慼瞴摹謘慼慼慼慼慼Z吝餺□□□□旅□□□□導□吝飥□導□聾椸□榜騪□導□滿澆魽撫氶潠礡慼慼慼撩a□□□量馜騪□導□E槔雷□檟楚F□□□□量馜騪□導□E椻姁□□□□□□崙□□樀誇□裡□裀□□□□驁□□□觾□□□蝞□□□□□□□□□□吝饋行覃□倫瑩□□□□□□□□□□樀導□□□□□祭襑□飀□杻□□驁□□□□□□粳磻□□□秎□□□□□□□□□誇□□□□□□訖饜□□□□   佛告比丘:「古昔諸王檢意自守,修忍如地視怨如赤子,不造怨讎,況汝等諸族姓子!以信堅固出家學道,剃除鬚髮著三法衣,不能行忍互相是非,以小致大共相毀辱,為是宜不於彼眾中鬥訟。」比丘前白佛言:「唯願世尊!暫屈威神至彼比丘眾中,乃當知曲直耳。彼人自恣罵詈不慮禁法,我等有何不如能默然忍之?」爾時世尊觀彼比丘不受其教,即騰上虛空還本精舍,復集聖眾說斯頌曰: 「不怒不興怒,  不造而行惡,  彼受其苦痛,  今世亦後世。」   無過而強生過者,今世後世而受其痛。  先自漏罪,  然後害人,  彼此興害,  如鳥墮網。   先自漏罪者,或有眾生心識倒錯,數興惡念不能禁制,是故說,先自漏罪也。然後害人者,夫人興惡結嫌積久,常求方便思惟計數,然後乃得發惡於外。已生惡念,不得思惟道德,是故說,然後害人也。彼比丘興惡者,復以偈報之: 「多結怨讎,  禍患流溢,  實無過咎,  怨者何望?」   是故說,彼此興害也。如鳥墮網者,昔有鷹王搏撮群鳥獲得一鳥,名伽頻闍路,高飛遠翔詣高山頂。時伽頻闍路並說斯言:「是我身過當復告誰?設我恆守本業舊居者,則不為汝所擒。」鷹王問曰:「本業舊居在何所乎?」雀報鷹曰:「高山絕岸深澗石聚則我舊墟,若在彼者終不為汝所擒。」鷹告雀曰:「今且放汝聽歸本居,觀吾力勢為能獲汝身不?」時鳥雀得歸,住兩石間,遙語鷹王:「汝設可者暫下共戰。」鷹王聞已恚怒熾盛,鼓翼奮勢,從空中下欲搏撮之,鳥入石間鷹摧翅翮於此命終。是故說,如鳥墮網羅也。  害人得害,  行怨得怨,  罵人得罵,  擊人得擊。   害人得害者,眾生處世志趣不同,己身行惡自然不祐,舉手打人仍更自害,是故說。害人得害也。行怨得怨者,復有暴惡眾生,晝夜念惡。常伺人短心常思惟:「某村某家,劫奪我牛強取我財,殺我知親侵我田業,要當伺捕方便報其重怨。」思惟挍計不去心懷,設復出家道心未固學日既淺,內心思惟:「某甲比丘曾共止住,取我坐具鍼筒鑰拇沙門六物至今不還。」但思惟諸物不念修道,不知後報卒至為身招禍。是故說,行怨得怨也。罵人得罵者,若有罵詈反得其辱不自觀省,皆由愚惑緣致斯罵,不知受報亦復不久。修行人所修,彼行人者分別前人,計罵盡寂了無形質,若人罵我知之為空,吾耳往聽悉無所有,彼虛我寂誰有罵者?是故我今忍而不起。夫人罵詈法自有極,四大為形不久居世,快意斯須,不知久久涉苦無量。是故說,罵人得罵也。擊人得擊者,夫人相嫉毀人善行,性無常則喜怒無恆。或有愚人不遇師訓,既不廣學志性闇鈍,結怨在心終已不解,如斯之人不當與坐起言語飲食歡醼,人欲之造見則不吉,成事傾敗不果本願。是故說,擊人得擊也。  斯何沙門,  不知正法,  壽既短促,  復結怨為?   斯何沙門者,夫言沙門者,履行清虛離世八業志崇清淨,乃謂沙門。如今卿等沙門,荷珮法服,不能禪寂六情閉塞五欲,世間榮寵心求染著,設遭毀辱悔欲就俗。夫為沙門,若遭榮寵不以增歡,設遇毀辱不以加慼,爾乃名為沙門。是故說,斯何沙門也。不知正法者,是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雖出家學,種姓若干意行不同,或畏王法而出家者,或避重役而共出家,如斯之心不可親近。已能出家當修正業,六時行道晝夜不廢,復當思惟福度眾生,設欲飲食,意願一切不獨為己。汝等諸人,雖言為道行與願違,過去賢聖所以教人,法衣表識者,欲令除內穢垢。卿等穢人假被法服,污染真形壞敗表識。」是故說不知正法也。壽既短促者,佛告比丘:「生處五濁,雖雲百年臥消其半,命多危險,受四大身如蛇蟄聚,一增百病共相危害,樂少苦多憂患萬端苦痛難量,不能端意思惟以來真道方便,興起慢嫉履凡夫行。」是故說,壽既短促也。復結怨為者,人身難得佛世難值像法難遇,雖得為人,不能練精進行禪燕,役神方更隨時進趣,與世同流又不廣顯三寶訓悟後學,三塗八難何日當空?是故說,復結怨為也。  人相謗毀,  自古至今,  既毀多言,  又毀訥訒,  亦毀中和,  世無不毀。   昔佛在羅閱城竹園迦蘭陀所。爾時調達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須臾前白佛言:「我觀如來顏色變易諸根純熟,年過少壯垂朽老邁,唯願世尊自閉靜室禪定自娛,四部之眾願見付授我當教誡,如世尊無異,隨時供養四事不乏。」爾時世尊告調達曰:「咄愚所啟不慮後殃,舍利弗、目連比丘,由尚不付授眾僧,況汝嗽唾弊惡之人可付授聖眾耶?」爾時調達內興妒嫉,聞世尊語已倍生恚怒:「如來今日讚歎舍利弗、目連比丘,而更輕賤小弟,要當求便喪滅師徒,使此國界眾生不睹其形不聞其聲。」是時,調達比丘即從坐起禮足退歸,在在處處巧言偽辭誑惑於俗,勸誘世人得數十人,在在處處共相勸勉取要言之。爾時世尊與無央數大眾,圍遶而為說法。爾時調達告己弟子曰:「汝等莫聽瞿曇所說。所以然者?所說不隨正法,吾有一一深經好義當以相教。」恆求方便欲壞亂如來聖眾。爾時世尊告調達曰:「止止調達!慎勿興意壞亂聖眾,後備受報其痛難忍。」爾時調達執意牢固不改其行。爾時世尊知彼意正終不可迴,便以宿命通,觀過去無數阿僧祇世因緣宿對所經歷事。是時,調達將五百弟子,如來自觀為菩薩身,復將五百弟子俱遊寶積山側,菩薩門徒寬仁柔和,教以正法修持禁戒,出入進止不越其序。調達眾者己行不均,門徒弟子盡法師則,出言麤□語輒興恚,與弟子論如怨鬥訟。弟子厭患不堪侍從,盡捨調達往就菩薩。菩薩得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並自稱說:「吾有千弟子,眾德具足,與世殊絕,誰能及者?」調達得是,極興恚怒即發誓願:「此人今日誘我弟子壞我門徒,正使此人後成無上等正覺時,我當壞彼徒眾如今無異。」如來觀知調達比丘,必壞聖眾定無有疑,如來即從坐起捨眾而去。何以故?有五事不得壞亂眾僧:一者如來目前,不得壞亂眾僧,如來威神不捨本誓故。二者如來般泥洹後,不得壞亂眾僧。設有人言:「我今成佛逮最正覺。」當以此問之:「釋迦文佛在時,汝為所在?」三者未曾有惡時,不得壞亂眾僧。四者比丘不競利養,不得壞亂眾僧。五者知慧神足弟子和合,不得壞亂眾僧。諸佛世尊常法,神足智慧弟子,一日之中聖眾終不空缺,如來以宿命智觀,必知調達當壞亂眾僧,如來即捨而去,調達在後與眾說法:「若有眾生事我為尊,承受教誡當習五法。何以故?行此五法早得解脫,何假沙門瞿曇說八直行?雲何為五?一盡形壽常守三衣。二盡形壽常當乞食。三盡形壽不得食肉飲血。四盡形壽常當樹下露宿。五盡形壽不得獲持金銀寶物。諸有比丘修此五法者,早得解脫盡有漏成無漏,何假沙門瞿曇八直行耶?」調達說是語已即從坐起,五百比丘尋從而去,左面弟子名曰鏗荼陀婆,右面弟子名曰瞿婆離,歸本所居,弟子前後圍繞而為說法。舍利弗、目連比丘後往彼眾,調達見已舉聲稱善:「善來!舍利弗、目連比丘!吾獲大利,知我成佛三界獨尊,智慧神足弟子自然響應。」爾時調達即移瞿波等左右弟子坐,舍利弗、目連安處左右。爾時調達像如如來,告舍利弗、目連曰:「吾患脊痛小欲安睡,卿等二人與聖眾說法。」爾時調達右脅著地欲得睡寐,天神強挽調達左脅在地,天神復厭誑有言語,鼾聲現外穢氣遠徹。爾時尊者目連以神足力飛騰虛空作十八變,坐臥經行湧沒自由,或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身下出火身上出水,東沒西湧四方亦爾。爾時目連從空中還就本坐,尊者舍利弗告眾會人:「如來之身神德無量,具一切智,前達無窮卻睹無極;如來法者得現法報快樂無為,智者之所修學,非愚者之所習;如來聖眾者,戒具成就智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見慧成就,可敬可貴,承事供養為眾生良祐福田。」爾時諸比丘各生此念:「我等愚惑不識真正,捨實就華棄本逐末。今日觀二賢所說,世之希有!我等寧可捨此調達,就如來眾,不亦快乎?」舍利弗知其心念即從坐起,彼五百比丘亦皆俱起,隨舍利弗、目連後追隨而去。時,瞿波離比丘以右腳蹋調達曰:「弊惡調達何為耽睡?舍利弗、目連二人,將汝弟子去盡。」爾時調達覺寤甚懷憂慼。是故說,人相謗毀,自古至今,乃至世無不毀也。  斷骨命終,  牛馬財失,  國界喪敗,  復還聚集。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長壽王身份為七假,亡國失土,由尚忍怨不起,共相尊敬還立國土如本無異。汝今比丘!當以道德自持共相懺悔,大者以法、小者承受,汝等雲何不知正法?當念忍辱、歎說忍力,所行真正歎說真正。比丘當知,吾所以從無數阿僧祇劫積行已來,修六度無極行檀修施,頭目髓腦國財妻子,持戒忍辱精勤一心,皆欲除貪除瞋怒想。」是故說,斷骨命終,國界喪敗也。  人若罵我,  勝我不勝,  快意從者,  怨終不息。   人若罵我者,人自思惟:「彼人罵我,不隨禁律枉侵良善。」是故說,若人罵我也。勝我不勝者,彼自思惟:「如我法者則我得勝,不如法者則我不勝。」是故說,勝我不勝也。快意從者,作是思惟者,遂增怨讎不諦思惟,是故說,快意從者。怨終不息者,如此之人,心如剛鐵不可沮壞,是故說,怨終不息也。  不可怨以怨,  終已得休息,  行忍得息怨,  此名如來法。   不可怨以怨者,是時世尊告諸來會:「吾自追憶無數劫已來,怨能息怨,人身難得佛世難遇,猶如憂曇缽華時時乃有,難得為人出家學道亦不可果。汝等已得人身,諸根不缺堪任受化,何為於正法中共相諍競?」是故說,不可怨以怨,終已得休息也。行忍得息怨,此名如來法者,夫人行忍寂默為首,聽彼已報聞彼罵已還以罵報,如是之比怨終不息,弱名忍強亦名為勝,是故說,行忍得息怨,此名如來法也。  若得親善友,  共遊於世界,  不積有遺餘,  專念同其意。   若得親善友者,或有眾生禮儀成就於行不缺,義味成就忍行成,就皆由朋友成就身行,是故說,若得親善友。共遊於世界者,如此善友,從劫至劫共相追隨不以為苦,是故說,共遊於世界也。不積有遺餘者,夫人意等不計財貨,亦復不選擇知親,正使朋友出在卑賤,善色惡色若好若醜不得選擇,是故說,不積有遺餘也。專念同其意者,發心起行齊同其善篤信向佛,是故說,專念同其意也。  設不得親友,  獨遊無伴侶,  廣觀諸方界,  獨善不造惡。   設不得親友者,所謂親友者,行齊德同俱造於善乃名親友,不造善行者不名為親友。如世常言,人無有伴侶如驢牛俱,修不善行不得名為善友,是故說,設不得親友也。獨遊無伴侶者,寧獨遊處快修善行,不以弊惡與人共俱,是故說,獨遊無伴侶也。廣觀諸方界者,人欲觀化觸類所見漸以益智,聞語不惑,是故說,廣觀諸方界也。獨善不造惡者,是以智士樂靜不居亂鬧。昔有敵國大王興兵相攻,鄰國聞之,臣啟王曰:「外有賊寇逼近土境。」王曰:「無苦,無所堪任。」賊復前進,臣復白王:「賊已逼至轉來到城。」王言:「無能侵我。」賊遂入城固守城郭。臣復白王:「賊寇逼近,王宜防備出共鬥戰。」王言:「無苦,終不害我。」外冠轉進直趣宮殿,臣復白王:「賊今已至,王欲雲何?」時王沐浴更著新衣,自負糧食,出見敵國鄰王而告之曰:「城郭宮殿是卿所有,吾欲入山且修道德,食足支命衣足蓋形。」爾時王便說頌曰: 「吾今此衣食,  自求欲隱形,  捨位卿為王,  且欲求多福。  寧處岩石間,  麤衣弊惡食,  食果數息定,  麋鹿共相娛,  不以處王位,  考掠苦毒病。  智者畏後世,  終不造惡緣。  觀卿興兵眾,  欲來傷害吾,  是身為朽器,  時殺勿枉眾。」   時彼敵國王聞是語已熟自思惟,復以此偈報曰: 「快哉大覺士,  依法而自將,  被一切德箭,  摧破我兵眾。  雖怨智慧勝,  親友愚何益?  是以慧為首,  智慧廣濟度。」   時敵國王即退軍馬,將己兵眾歸還本國,宮殿屋舍盡還本王。是故說,廣觀諸方界,獨善不造惡也。  忍辱勝怨,  善勝不善,  勝者能施,  至誠勝欺。   忍辱勝怨者,兩劍所俟必有傷損,遇毒毒治必死不疑,唯有忍者能去其怨,是故說,忍勝怨也。善勝不善者雲何?卿等頗聞火之稟性有冷義耶?對曰無之。此亦如是,怨欲息怨終不可得。何者能息?唯有善者乃能息耳。是故說,善勝不善也。勝者能施,修善之人,行無缺漏,意不起想,果能惠施;結怨之人,為身招禍,死入地獄受苦無量,共相傷害死而復生,若生人中顏貌醜陋,為人輕慢所願不果。是故說,勝者能施也。至誠勝欺者,智者行身不犯口過,出言應律無所觸嬈,正使身死不以妄言綺語而求苟活,經歷生老涉苦無量,目見耳聞怨讎最重,是故說,至誠勝欺也。  學無朋類,  不得善友,  寧獨守善,  不與愚諧。   學無朋類者,夫人廣學當憑善知識,從初發意至得道,皆憑善知識乃得成就;若遇惡友行必遇惡。是故說,學無朋類也。不得善友者,或復學人遇惡知識,晝夜鬥訟行惡為業,是故說,不得善友也。寧獨守善,不與愚諧者,設無朋類,當自建意,念在閑靜去離憒亂,設聞鬥訟者,常當遠離心不願樂,是故說,寧獨守善,不與愚諧也。  樂戒學行,  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  如空野象。   樂戒學行者,夫修行人心樂閑靜,恆以禁戒自纓絡身。爾時世尊告拘苫鞞比丘:「諫喻止訟。」比丘聞已不受佛教。佛知其意即從坐起,飛騰虛空十二由旬,還本精舍至大眾中,而說頌曰: 「樂戒學行,  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  如空野象。」   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拘苫鞞好喜鬥訟各相謗毀,吾今已離之,正使我聞拘苫鞞比丘在其方者,吾當避之而就他方。」爾時有一象王離諸群索居,獨遊曠野心自思惟:「得離諸象及諸宗親,獨遊在此何以快哉?我在象中時群多縱逸,蹋蹈水草然後吾乃得食;今日獨行,得清水好草亦無憂慮。」爾時世尊見彼象心中所念,便於大眾而說頌曰: 「一象於象眾,  六牙而備具,  心念與吾同,  獨善而樂靜。」   一象於象眾者,如來身者亦名龍象,彼象者亦名龍象,如來世雄三界獨尊,像者龍中獨尊,是故說一象於象眾也。六牙而備具者,牙者象之威怒自纓絡身,功德者如來相好,如來見彼拘苫鞞比丘自生厭患,像者患厭群眾,是故說,獨善無憂,如空野象也。   出曜經卷第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七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惟念品第十六  出息入息念,  具滿諦思惟,  從初竟通利,  按如佛所說。   出息入息念者,安者謂息入,般者謂息出。彼修行人,當善觀察二甘露門:一者安般,二者不淨觀。或有行人但修安般或修不淨觀,彼修安般者,思惟分別出息入息,息長亦知息短亦知,息熅亦知息冷亦知。意若錯亂復從一始,從頭至足分別了知,設復錯者復從一始,如是經歷返覆數過自知意至,吾今捉息皆得自在。欲使氣息從左耳出,如意不難,從左耳入亦復如是,從右耳出入,或從鼻出入皆能隨意,最後迴息從頂上出,隨意者成數息法,設不成者腦蓋發壞即取命終。如是學人經十二年,或有成有不成者。復次行人分別思惟不淨觀,往至城外丘曠塚間,觀死人屍骸諦熟分別,此屍我形有何差別?復還至精舍或坐床或敷坐具,或復露坐,內自思惟:「經憶塚間死屍暴露,我身與彼等無差別。」如是經歷過十二年,有得定者不得定者。是故說,出息入息念也。具滿諦思惟者,夫人定意善察分別,一數二隨三止四觀五還六淨,是故說,具滿諦思惟也。從初竟通利者,晝夜孜孜初不懈息,數缺則從一始;是通利,不受六情染外塵垢。是故說,從初竟通利也。按如佛所說者,如來所以遺十二部經,剖判要義,皆為後生未開悟者,眾智自在除去希望,是故說,按如佛所說也。  是則照世間,  如雲解日現,  起止學思惟,  坐臥不廢忘。   是則照世間者,猶如秋時明月無有五蔽,在眾星中光明獨照,此亦如是,得安般定者,在眾修行人中,威神獨顯顏貌光曜無與等者,是故說,是則照世間,如雲解日現也。起止學思惟者,以得安般定意,身意鏗然不動,不為外邪所沮,心亦如是,不隨外塵興於邪念,是故說,起止學思惟。坐臥不廢忘者,彼修行人已得三昧定意,亦常思惟,若坐若臥終日學習初不暫捨,是故說,坐臥不廢忘也。  比丘立是念,  前利後則好,  始得終必勝,  誓不睹生死。   比丘立是念者,所謂比丘,永息萬想意不馳騁,執志牢固端攝諸情意,常在定不求餘念,是故說,比丘立是念也。前利後則好者,先得安般數息禪定,後能越次取證超過三界,身中諸結永盡無餘,淨如真金永無微翳,是故說,前利後則好也。始得終必勝者,已具知斷化緣已遍,己身度有更不受當來形,是故說,始得終必勝,誓不睹生死也。  若見身所住,  六更以為最,  息心常一意,  便自致泥洹。   若見身所住者,比丘比丘尼及新學者男彌女尼、優婆塞優婆夷、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種,執志堅固趣道不難,是故說,若見身所住也。六更以為最者,閉塞諸根,眼耳鼻口身意諸根澄淨不亂,守護六情不受諸見,是故說,六更以為最也。息心常一意者,彼修行人數出入息觀諸毛孔,一一分別終無錯謬,猶如明眼之士於明鏡中自睹面像,是故說,息心常一意也。便自致泥洹者,斷諸使流永離世俗,便逮泥洹不動不變,無復往還染著諸界,是故說,便自致泥洹。  以有是諸念,  自身常建行,  若其不如是,  終不得意行。   以有是諸念,自身常建行者,如彼執行之人,晝夜精勤意不迷誤進前求道,如遭劫燒救護頭燃,初中竟夜亦不廢忘,是故說,以有是諸念,自身常建行也。若其不如是,終不得意行者,生死長遠亦無端緒,解知泥洹已離三界過去未來現在,是故說,若其不如是,終不得意行也。  是隨本行者,  如是度愛勞,  若能寤意念,  解脫一心樂。   是隨本行者,初入道者,或時先教安般守意,或時先教不淨觀,須觀彼行者心之好樂,是故說,是隨本行者也。如是度愛勞者,愛為病根難掘難拔。何以故?愛難掘、愛難拔,猶此愛本涉歷生死遍滿三界,增益四生迴趣五道,誰能覺者?唯黠慧之士,乃能覺了三界五道受苦之惱?是故說,如是度愛勞也。  若能寤意念,  解脫一心樂,  應時等行法,  是度老死地。   若能寤意念者,彼修行者,係意在明不敢睡寤,成諸道果要由覺悟,不從睡寐而得道也,雖復覺寤,係意不專不成道果,意既覺寤加心專正,便越三有至無餘界。是故說,若能寤意念也。解脫一心樂者,彼修行人已得定意眾德具足,不得定人不能具諸德行。昔有婬逸之人,意專女色不能去離覺寤,思女姿顏欲與言語交通,眠寐夢想容貌攜手共遊,時婦遇疾,骨消肉盡形骸獨立。爾時彼家恆有知識道人往返,其婦白道人曰:「我今所患日夜困羸,將其意故欲陳我情,為可爾不?」時道人曰:「但說無苦,設有隱匿之事,我當覆藏不使彰露。」婦人白言:「我夫稟性婬欲偏多,晝夜役嬈不容食息,由是生疾恐不自濟。」時彼道人告婦人曰:「若汝夫主近汝身者,便以此語其夫曰:『須陀洹法禮應爾耶?』」後果如所言,夫主來近婦尋語曰:「夫為須陀洹道,為應爾耶?」夫聞婦言甚懷慚愧內自思惟:「我將不審是須陀洹乎?」即便息意在閑靜處思惟校計,成斯陀含、阿那含果。自知已得道跡,便不復與女人從事。婦人問夫:「汝今何故永息欲心不與吾從事?」夫告婦曰:「吾審見汝已,何由復共往反?」婦語其夫:「汝言審見我,我有何咎?我恆貞良不犯女禮,何以見罵乃至於斯?」婦人即集五親宗族,告語之曰:「今我夫主意見疏薄,永息親情不復交通,復見罵詈稱言見我,今於眾前便可說之。」夫言:「且止!須我引證乃得自明。」夫主還歸彩畫好瓶,成滿糞穢牢蓋其口,香華芬熏,還至彼眾告其婦曰:「審愛我不?若愛我者,可抱弄此瓶如愛我身。」婦隨其語抱瓶翫弄意不捨離。夫主見婦已愛著此瓶,即打瓶破,臭穢流溢蛆蟲現出,復語婦曰:「汝今故能抱此破瓶不耶?」婦答曰:「我寧取死,終不能近此破瓶,寧入火坑投於深水,高山自投於下,頭足異處,終不能近此瓶。」夫告其婦:「前言見汝,正見此事耳。我觀汝身劇於此瓶,從頭至足分別思惟三十六物,有何可貪?」爾時復重說偈曰: 「勇者入定觀,  身心所興塵,  見已生穢惡,  如彼彩畫瓶。」   是故說,解脫一心樂也。應時等行法者,夫修行人憑善知識,或諸天衛護外邪不入,求道甚易無所畏難。猶如遠行之人迷失大道反從小徑,惺寤之士告其人曰:「此非正道,時可變悔從彼正路。」時迷路者從其言教,還復大路安隱得歸。彼修行人亦復如是,憑善知識獲致正道,是故說,應時等行法也。是度老死地者,猶人涉路多諸恐畏,或遇虎狼盜賊,或遭姦邪惡鬼,或值道路嶮難側身傍過,如此眾難數百千變,復值水漿乏短,其人自念:「設道路有一難猶尚叵過,況復多嶮?」即自建意晝夜不息,得越彼難安隱得歸大失財寶。彼修行人觀察三界皆悉熾燃,欲得遠離求無為道,是故說,是度老死地也。  比丘寤意念,  當令應是念,  都佮生死棄,  為能作苦際。   比丘寤意念者,昔有商客經過曠野,道路疲極竟夜眠睡,群賊相率欲來劫奪。時彼虛空神天,於虛空中,以偈告商人曰: 「覺者誰為眠?  眠者誰為覺?  誰知誰分別?  見報如其義。」   爾時商客中有優婆塞,是佛五戒弟子,即報之曰: 「我覺我為眠,  我眠我為覺,  我知我分別,  欲知此是義。」   天復問曰: 「雲何覺為眠?  雲何眠為覺?  雲何知分別?  吾欲聞此義。」   時,優婆塞即報天曰: 「覺聖八道者,  三佛之所演,  於彼覺寤法,  我為在眠寐。  不覺八道者,  三佛之所說,  於彼眠寤法,  我為在覺寤。   「是謂神天,我覺我為眠,我眠我為覺,我知我分別,欲知是此義。」天復說曰: 「善哉覺為眠,  善哉眠為覺,  善哉知分別,  善哉聞此義。」   時優婆塞聞此義已即報天曰:「遭蒙天恩安隱得歸。」天迷盜賊不知商人止頓處所,令諸賈客得度險路。是故說,比丘寤意念也。當令應是念者,彼修行人執意精勤,意之所願無事不果,清淨無瑕穢不行放逸,身著精進衣心懷慧明,愚癡闇冥無由得現,是故說,當令應是念也。都佮生死棄者,彼修行人復以方便斷諸結使,緣著諸縛,棄重棄、剝重剝、打重打,去離生老病死,是故說,都佮生死棄也。為能作苦際者,於現法中越凡夫法,不處中般泥洹、生泥洹、行無行般泥洹、不上流究竟般泥洹,如斯學人於現法中般泥洹,捨此五泥洹。何以故?佛契經《雜阿含》所說:「我今比丘不說少許生分,下及彈指之頃,況復多乎?何以故?受生分苦,由是流轉不免於苦。比丘當觀猶如糞除,少許常臭況復多耶?是故比丘!當求方便斷受生分永離三有。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拔生根本無令滋蔓。」諸修行人聞佛所說,承受教誡,於現法中,拔其生本不復受,是故說,為能作苦際。  常當聽微妙,  自覺寤其意,  能覺之為賢,  終始無所畏。   常當聽微妙者,與人說法甚為難遇,具足諸根亦復難得,遭賢遇聖億世乃值,世尊說曰:「吾昔積行億百千劫時乃聞法,雖得聞法,分別義味復不可遭。」告諸來會專精一意聽微妙法,是故說,常當聽微妙也。自覺寤其意者,世尊在世與無央數百千之眾,前後圍遶而為說法。時有一人,於彼大眾眠寐睡徹於上。比丘一人告彼睡比丘曰:「何不覺寤聽如來說法?方更睡寐驚動大眾。汝何不觀如來妙法?美於甘露除人萬患。」其人聞已默然不對。是故說,自覺寤其意也。能覺之為賢者,覺此睡眠,猶天之與地億千萬倍,不可以譬喻為比,或有行人陰蓋所蔽瞪懵著睡,諸天扶佐數來覺寤,伺命狂象蹋三善根苗,無常熾火燒生類根栽。人中尊者今日出現,普照三界無不蒙光,結使賊寇盜竊善財,如此眾變不可稱記,皆由睡眠不覺寤故。是故說,能覺之為賢也。終始無所畏者,夫人覺寤,萬邪不能幹,不但行道之人覺寤為賢,世凡夫人亦由覺寤成辦眾事,或時俗人於眠睡中忘失財貨,怨家責主盜賊水火所見侵欺,或時行人瞪懵睡眠,應聞法時反更不聞,應成道果反更不獲,應當誦習根義覺道,於睡眠中皆悉亡失。是故說,終始無所畏也。  以覺意得應,  日夜慕學行,  當解甘露要,  令諸漏得盡。   以覺意得應者,彼修行人校計思惟,晝夜歎譽覺寤之德,慢惰之人復自歎說睡眠之要,是故說,以覺寤其意得應也。日夜慕學行者,彼修行人,精勤自役晝夜不息,前後中間不失次第,是故說,日夜慕學行也。當解甘露要者,賢聖八品道,謂之甘露,滅盡泥洹,亦名甘露,彼修行人,習學賢聖八道進趣泥洹,離八不閑貪樂意欲,寂靜淡泊無為無作,是故說當,學甘露要也。令諸漏得盡者,漏義雲何?以何故名為漏義?答曰:「住義為漏義,漬為漏義、渧為漏義、增上為漏義、非人所持為漏義。」住為漏義者,欲界眾生以何制住?答曰:「漏也。」色無色界眾生以何制住?答曰:「漏也。」是故說住為漏義。雲何漬為漏義?答曰:「猶如以水漬,穀萌芽得生。」此眾生類亦復如是,以三有水,漬宿行本結使,萌芽得生,是謂漬為漏義也。渧為漏義者,猶如湧泉屋漏,深渠溝□,母人慈重自然流溢,是名渧為漏義也。增上為漏義者,猶如人間共相尊貴,尊卑貴賤各有所在,上有明主,下民不得東西縱逸,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結使所制持,不能得離三界四生五趣,是謂增上為漏義。非人所持為漏義者,猶如人為非人所持,狂有所說,可避而不避,應離而不離,可持而不持,不可捉而捉。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結使非人所持,狂有所說,是故說非人所持為漏義。能斷此諸漏者,於人天獨尊,意之所念必成不難,而獲斷智,拔苦根本至究竟處,不受當來有,得無生忍。是故說,能斷此諸漏也。  夫人得善利,  乃來自歸佛,  是故當晝夜,  一心當念佛。   夫人得善利者,世間利者,像馬車乘國財妻息金銀珍寶,車□□□馰□@駒□□□姏□□樨□稜□駝L玲□□□□□褓□□輻□□□□□□槄□□□□□□□□□□□□□□□契□□視□□櫸□□糖□祅□□□□魯□□□□褽□導□禜騇□□□□□□□□□褸糖吟□□祅橡諑□委磻送□□□梱□槦□□奈□□勵祴礽□□導□餖祛□玲□□□練逆□□□□□飀□□□□□□□□□□橁□□館□膳□□□□□□□□□□祖□糖□□鍊□□□□□□橫□□祰□□□□□駕□□幘□□馬□p毼□□□□□□□□□訶□□□□□□西□□菉糖□离率□□□□□□□□□□穩□橁□□□□□□□□□□樇□褽□導□□奐□□□諑綠□□□□□諑吝□□□□□□□觾飀□馬□□□蓼□觾飀□□□□觾飀□□□□□□□樇□褽□□□□□榙□□□□□□□□導□□□□妵□□□□□觀礹□□□□□□□□□□□□饁□□□□□□□□縷□□□□□□□規□瓷慼慼慼潑G□□□□□□□□  夫人得善利,  乃來自歸法,  是故當晝夜,  一心當念法。   所謂法者,滅盡泥洹,有恐懼者,令至無為;無恐懼者,取道有何難乎?有為法者,為生老病死所見逼迫,滅盡泥洹無生老病死者,是故說,夫人得善利,乃來自歸法也。晝夜一心念法者,夫言法者,現在獲祐除諸熱惱,智者所習非愚所行,是故說,晝夜一心念法者也。  夫人得善利,  乃來自歸眾,  是故當晝夜,  一心念於眾。   夫人得善利,乃來自歸眾者,問曰:「無畏為歸義,於大眾中有恐怖者,何以故說自歸於眾?」答曰:「或有大眾,已離五難無復恐懼。雲何五難?一為生難,二為老難,三為病難,四為死難,五為不樂眾難。離此五難乃可自歸。」雲何名為眾?諸有異眾外道裸形,從一至十乃至無數,如來聖眾在諸眾中為尊最上。是故說,夫人得善利,乃來自歸眾,是故當晝夜,一心念眾也。  能知自覺者,  是瞿曇弟子,  晝夜當念是,  一心歸命佛。   能知自覺者,初自歸法其義不定,今此念佛乃名為定,向佛牢固不可移轉,是故說,能知自覺者。是瞿曇弟子者,如來出瞿曇姓,觀察將來未然事故說此義,於將來世當有眾生,姓婆嗟無父母,忽然而生豪尊自貴在世自誇,如來欲止彼謗,故說瞿曇弟子也。晝夜當念是,一心念於佛,一心念佛者,邪惡鬼眾不敢侵近,是故說,晝夜當念是佛,一心念於佛也。  善覺自覺者,  是瞿曇弟子,  晝夜當念是,  一心念於法。   善覺自覺者,佛告諸比丘:「當自觀察於諸法要,除去亂想。」是故說,善覺自覺者,是瞿曇弟子,晝夜當念是,一心念於法也。  善覺自覺者,  是瞿曇弟子,  晝夜當念是,  一心念於眾。   善覺自覺者,佛告諸大眾:「汝等皆見一切大眾,以智而見非為無智,以觀而觀非為無觀,亦知我眾清淨不清淨。」是故說,善覺自覺者,是瞿曇弟子,晝夜當念是,一心念於眾也。  念身念非常,  念戒佈施德,  念天安般死,  晝夜當念是。   彼修行人,持戒完具清淨無穢,猶如金剛不可沮壞,猶如須彌不可移動,是故說,念身念非常,念戒佈施德,念天安般死,晝夜當念是。所謂念施者,施有二種:財施、結使施。結使施者名曰究竟,施不變悔。財物施者非至竟施,施已還悔。是故說念施也。所謂念天者,賢聖弟子晝夜念天,於此持戒得生彼處,習行功德不斷信根,具眾德本成就禁戒,是故說,晝夜當念天也。當念身者,常觀此身成諸不淨瑕穢充滿,是故說,當念身也。至死亡念,亦復如是也。  善覺自覺者,  是瞿曇弟子,  晝夜當念是,  一心念不害。   善覺自覺者,是瞿曇弟子者,一切眾生皆念其命,愛戀妻息貪著家業,身口意所修不害人者,乃稱明智之士,是故說,晝夜當念是,一心念不害也。晝夜當念是,不起瞋恚者,夫人瞋恚多起亂想,心如劍戟難制難持,生恚者不獲其果,是故說,晝夜當念是,不起瞋恚也。晝夜當念是,願欲出家,不樂在家貪著五欲。彼修行人雖在家內,觀欲如火意常厭患,晝夜思惟夢想出家,是故說,晝夜當念是,常念欲出家也。晝夜當念是,坐禪一意定,初學三禪定為首,禪以攝意不興結使,眾想寂定念不流馳,是故說,晝夜當念是,坐禪一意也。晝夜當念是,念持不受塵,常樂寂靜不處人間,麤衣惡食不著文飾,趣自支形自足修道,是故說,晝夜當念是,念持不受塵也。晝夜當念是,空不願無想,恆觀五陰身虛而不真不可恃怙,為變易法不得久停,計我無我況有身耶?是故說,晝夜當念是,空不願無想。晝夜當念是,去離願求意,彼修行人,志求道德不自為己,亦不願男相女形,亦不願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晝夜當念是,去離願求意也。晝夜當念是,習學無想心,學人得無想定,具足賢聖法律。問曰:「學人在諸地,不見有我無我。何以故不說具足賢聖法律,獨說無想定耶?」答曰:「無想定者賢聖之奧室,入此室者不聞凡夫雜糅之行。」是故說,晝夜當念是,習學無想心也。晝夜當念是,入室而思惟,彼修行人,初入行時學二思惟:一者斷結,二者於現法而自娛樂。是故說,晝夜當念是,入定而思惟也。  善覺自覺者,  是瞿曇弟子,  晝夜當念是,  意樂泥洹樂。   所謂泥洹者,終始無憂,亦復不見起當有盡,永離眾患亦無熱惱,無求無想,無復五陰名色,不我有我不見名色,取要言之虛無想像。智者教習,是故說,善覺自覺者。是瞿曇弟子,晝夜當念是,意樂泥洹樂也。◎   出曜經◎雜品第十七  當念自覺寤,  慎莫損其行,  行要修亦安,  不行行受報。   當念自覺寤者,夫人有施為,先當內思惟校計熟思。  善思而思行,  慎勿失其所,  慮不失所者,  失所懷痛憂。   是故說,當念自覺寤也。慎莫損其行者,夫人有所施為,事情已彰復還懈慢,不究其理不禪思惟,或時諷誦亦不通利,臨欲試時捨眾逃亡,是謂於學有損。習禪之人念不在定流馳萬端,如彼猿猴捨一趣一,於賢聖法律乃有大累,是故先達之人教彼後生,卒成其道不使漏失,是故說,慎莫失其所也。慮不失所者,或有誦人日誦十千解義百千,晝夜諷誦不失上下文句,一一分明理不遠義,入禪之寂,天雷地震萬響俱作不能動其神,是故說,慮不失所者也。失所懷痛憂者,行不專己俱興嫉意自墜於淵,皆由行不正故,是故說,失所懷痛憂也。  人當求方便,  自致獲財寶,  彼自觀其義,  意願即果之。   人當求方便者,世人多慕周旋四方,孜孜級級求救形命皆貪財貨。諸比丘等復求方便,誦契經律阿毘曇及諸雜藏,坐禪比丘禪定入微,小七大七不失其次,耳錘法財已得功德增益其行,是故說,人當求方便,自致財寶也。彼自觀其義,意願即果之者,世人思惟,誰有富貴積財千萬者,隨所意念費耗財寶,學道之人,捐捨妻息去離榮寵,自知功德具滿,分別義理問則能答。彼坐禪人復自觀見禪定寂靜,得六神通飛騰虛空,作十八變勇沒自由,不信道者睹已則信,已信道者遂進不退,是故說,彼自觀其義,意願即果之也。  坐起求方便,  自求於定明,  如工練真金,  除去塵垢冥,  不為闇所蔽,  永離老死患。   坐起求方便,自求於定明者,所謂坐起者,諸疑結使是,人懷懈慢不究其業,彼懈慢人雖言起立與坐無異,精勤之人雖言坐臥與立無異,是故說,坐起求方便,自求於定明也。常當專意求於定,明光無盡無處不照,是故說,求於定明也。如工鍊真金,除去塵垢冥者,彼大眾中工師巧匠集在彼眾,猶如塵垢物為塵所蔽,未被刈除遂增污穢。今此人心亦復如是,為婬怒癡垢所染,亦無精光不得照曜。是故說曰,如工練真金,除去塵垢冥也。不為闇所蔽,永離老死患者,彼修行人,刈治塵垢無諸結使,終不為生所屈、不為老所困、不為無常所召,是故說,不為暗所蔽,永離老死患。  不羞反羞,  羞反不羞,  不畏現畏,  畏現不畏,  生為邪見,  死入地獄。   不羞反羞者,或有行人年歲長大,不肯從小比丘承受教誡,小比丘所說隨順法教,長老羞恥內自思惟:「為少年比丘所授,極懷慚愧藏顏無處。」於彼不應起羞而羞,是故說,不羞反羞也。羞反不羞者,彼修行人,不誦習契經律阿毘曇及諸雜藏,虛受信施衣被飯食病瘦醫藥床褥臥具,是故說,羞反不羞也。不畏現畏者,滅盡泥洹淡然無為,反更畏之不親其行,彼泥洹中無生無老無病無死,亦復無天趣人趣地獄餓鬼畜生趣,反更畏之如所說。彼凡夫人未曾聞此,本無今無已無當無,亦無恐懼安隱,亦復無眾害諸變,捨一切難,而更畏之,是故說曰,不畏而現畏也。畏現不畏者,五道生死婬怒癡熾然為火所燒,漸增生老病死愁憂苦惱不可稱說,亦不畏彼更著三有,是故說,畏現不畏也。生為邪見,所謂邪見者,可羞不羞不羞反羞,可畏不畏不畏反畏,此盡名為邪見。造邪見業,是謂生為邪見,死入惡道,作罪多者入惡道,作罪中者入畜生,作罪少者入餓鬼。是故說曰,邪見墮惡道。  人前為過,  後止不犯,  是照世間,  如月雲消。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彼時去國界不遠有梵志子,名曰無害,常追逐師友,讀梵志經典,所事師者耆舊長老,年過八十所納妻婦,年幼少壯顏貌端正,女之禮節威儀備舉,無害梵志子,亦復端正丈夫姿顏世無雙比。時彼女人婬欲熾盛,即捉梵志子無害手,「吾敬卿德欲與情交,宜可爾不?」無害聞之,以手掩耳:「我寧喪命終不敢聽。」女答之曰:「夫人飢渴給以食飲豈不篤意耶?我今婬火熾盛,須卿婬水滅之,豈不適我情耶?設當由汝喪我命根者,於此經典何用學為?」無害答曰:「我從母意犯梵志法死入地獄,豈不竷G?」時彼無害自抴走出門外。時梵志婦蓬頭亂髮以土自坌,裂壞衣裳坐地□□□□稀□奿□□□□□□聾楩榛□□□□榱□□□□楚慼撮堙暴珧癒慼撕a□□□省□□□奿稿式摹謘慼慼慼慼H□□□□□□□□□□騁{□□□□□椻妒□□H□詀□□□□樺□祅楑□飀□□□□奿祭□□□□□□□□□□□毼□□襑□□概□饅耔□駼□□□桌橁覓梗聯姥□□觥^□□□□□櫸□□累□□□□□□□□□氶慼慼慼慼慼慼潠馦\□□□□椸□福□麗□諑□□□□□□□蓮□□□□驁□馧□□□□□祅褓□量□□□□茵奪□龍□駩□□□□襼□□□詁奰□□□□□□覛□饜□□□□□□□礸□奅榕裀□□□□□羚□倫玲□導□□z□奜覛□楚慼慼慼慼慼毅芊慼慼慼慼慼慼熱~□□□□□□□□□倫玲□導□□\禍□□樾□穬諑□□□□礸□奅榕裀□□□□□□橀□□□媽□詣陋□□□□□媽□覮□□□槊鷺□槽□□□奿祭□餖J□祺毼□□椸驁□□□□□□□欖瑩□□□□□□□驅p奄□□□□□H□□□□聾通毼□羚□□□許褸□□楚慼慼毅隉慼潛堙慼撒u饙□楜□□□□□□□率□□□□□論□□□覺秉□□吽慼慼牖R□□□□□隉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熟諑□□□□楂祰□□□□裡□諑□□□□□□隉慼慼牖R□哄慼慼慼慼慼慼撓堙撥巡}毼□□褓□□□□□毼□□□□□□侐芊慼慼慼撮痋慼敷S□□□□□餖饉□□□□□□□穬詁□□馯□褾毼□□□□□□□□□□□鵫F□□□媽□穬諑□褸□□□□□□□檢□□□□□□□騰□□□□□規□□□□□□祈□堈q□榯□裀□□□□北北□□□□□□□□□□□□姥W□□□□□襜□□楚慼慼慼慼慼慼撞_□誇□□□□□穬計騁□□驖□□□□□□驖□□菕摩飀□□□觭□□□□w□□□□輻□□□□□□穬褻奩襐□□訪□□□ 「沙門行反言住,  我住反言不住,  沙門當說此義,  雲何汝住我不住?」   爾時佛復以偈答曰: 「指鬘我已住,  無害一切人,  汝為凶暴人,  何不改罪過?」   廣說如契經偈。爾時指鬘賊即以劍楯、頭上指鬘投於深□,叉手合掌向如來懺悔,復以偈讚曰:   ◎出曜經卷第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八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雜品之二 ◎「自歸大聖雄,  欲覲尊沙門,   今欲自悔過,  久來所作罪。」   爾時世尊還現色相威神炳著,手執指鬘詣祇洹精舍告諸比丘:「汝等將此指鬘度為比丘。」即如佛教得為道人,清旦著衣持缽入捨衛城分越。爾時城門埵酗@牝象,懷妊欲產不時得產。像主遙見比丘來即起迎逆。「比丘若能使象時產者,可得入城乞;不能使象產者,不得入城分越。」比丘答曰:「吾先不誦此咒,且小停住,須吾還至世尊所受誦神咒,還當咒之使得產。」時指鬘比丘即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曰:「向者入城分越,值城門埵雀H欲產,責我咒術,像得產者然後得乞。唯願世尊願受神咒,使象得產使得分越。」佛告指鬘:「汝往彼所當以此言咒之:『今至誠咒,自生以來初不殺生。』持是至誠語使象得產無他。」爾時鴦掘魔從佛受咒術,即往咒象安隱得產。時諸人民皆稱:「善哉!世間乃有此奇怪之事。此指鬘前後殺生不可稱計,今方自咒從生以來初不殺生,持是至誠語使象得產無他。」便得入城,街巷人民見指鬘來,其中或父母兄弟妻息為指鬘所殺者,皆前報怨,或以刀杖瓦石打指鬘極使牢熟,破頭傷體裂壞衣被,缽盂亦破,即走出城竟不乞食。還至世尊所,頭面禮足自說緣本,佛知其意指鬘受緣報何其速哉?爾時世尊漸與說法,即於坐上得須陀洹果乃至羅漢六通清徹。   爾時波斯匿王,即集四種兵,馬兵象兵車兵步兵,欲往詣彼園與鴦掘魔共鬥。出捨衛城中,道聞行人說,鴦掘魔大賊受如來教得為比丘,即停兵眾入祇洹精舍,與如來相見。爾時世尊知王當來,即以神足隱鴦掘魔形使不顯露。時,王波斯匿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即知而問曰:「王嚴備戰具集四種兵,為欲何至?」王白佛言:「界內有賊,名鴦掘魔,依嶮作賊暴虐無道,故集兵眾欲往攻伐。中路聞人說:『鴦掘魔受佛來化得為道次。』不審其人今為所在?」佛知王意即攝神足,使王見鴦掘魔。王見恐懼面投於地,諸臣扶起以水灑之。佛告王曰:「是王大幸遇此小恐,其人已得阿羅漢果。設當王詣彼深園見其本形,頭戴詣鬘人血塗體,身執利劍顏色隆怒,王當見者心肝摧碎即喪命根。」王白佛言:「如來今日未降者降、未度者度,雲何世尊!其人乃殺無央數人,雲何得成羅漢果?」佛言:「無苦,行有前後、有熟不熟、有初有終。」爾時世尊觀宿因緣,便於大眾而說斯頌: 「人前為惡,  以善滅之,  是照世間,  如月雲消。」   人前為惡以善滅之者,如彼指鬘,殺害無數千人,以賢聖八品道而滅其惡,諸惡已盡永無根本,究竟清淨得不起法。是故說,人前為惡,以善滅之也。是照世間,如月雲消者,世間者其義有三:一名眾生世,二名器世,三名陰世。猶如秋月眾星圍繞,於中獨明光照遠近,弊惡比丘諸惡已盡,修清淨行,便於大眾廣有濟度。是故說,是照世間,如月雲消也。  人前為惡,  以善滅之,  世間愛著,  念空其義。   人前為惡,以善滅之者,夫作惡皆由愛著,彼梵志妻興惡向無害,皆由愛心。是故說,人前為惡,以善滅之也。世間愛著,念空其義者,愛心深固流轉三界,受四生分迴趣五道,皆由愛著不能捨離,行人分別虛而不真,知皆空寂不可恃怙,是故說,世間愛著,念空其義也。  少壯捨家,  盛修佛教,  是照世間,  如月雲消。   佛契經說:「因象師喻,時象師教訓少壯象,樂於曠野不被調御,即於曠野命終,復有中象不被調御,於彼取命終。少壯比丘此亦如是,不被教訓而取命終,長老比丘不被教訓而取命終。」比丘當知此亦如是,少壯象調御而取命終,中年象被調御而取命終,少壯比丘被教訓而取命終,長老比丘被教訓得賢聖法而取命終。少壯比丘盛修佛教,無所漏失具足佛法。雲何為具足?越次取證成無上果,是故說,少壯捨家,盛修佛教也。是照世間,如月雲消者,猶如秋月光明遠照也。  少壯捨家,  盛修佛教,  世間愛著,  念空其義。   少壯捨家者,欲斷愛著,諸天、阿須倫所見敬侍,加留羅、乾沓和等皆悉承事供養,是故說,世間愛著,念空其義也。  生不施惱,  死而不慼,  是見道悍,  應中勿憂。   生不施惱,死而不慼者,自生以來不殺盜婬姪,不犯諸邪,臨命終時,神識澄靜亦不驚懼,亦復不見地獄畜生餓鬼,不見弊惡鬼,但見吉祥瑞應,是故說,生不施惱,死而不慼也。是見道悍,應中勿憂者,彼見諦人已離五難,雖在憂慼之間淡然無為,亦不悲號哭泣生諸眾惱,是故說,是見道悍,應中勿憂也。  生不施惱,  死而不慼,  是見道悍,  在親獨明。   生不施惱,死而不慼者,自生已來,不由父母兄弟宗親五族而行惡法也,是故說,在親而獨明。  斷濁黑法,  學惟清白,  渡淵不反,  棄猗行止,  不復染樂,  欲斷無憂。   斷濁黑法者,雲何名為濁黑法?答曰:「一切諸使縛結塵垢,一切諸不善法退墮法、諸染著生死者,當斷已斷永斷。」是故說,斷濁黑法也。學惟清白者,雲何名曰清白法?答曰:「意止、意斷、神足、根、力、覺意、八正道,三十七品,正使有法離於生死得出要者,亦名清白法。」是故說,學惟清白也。渡淵不反者,何以故名為淵?所謂淵者,流在界趣轉增生死,由此淵故流轉生死不可稱記,墮三塗八難,是故世尊說,當滅四淵求無上道。是故說,渡淵不反也。棄猗行止者,雲何為猗?所謂猗者,猗欲不善法,是故如來說,棄猗無著乃謂真行。是故說,棄猗行止也。不復染樂者,不染五樂,親近賢聖律終不捨離,是故說,不復樂也。欲斷無憂者,夫人不至於無為,皆由有欲,染著女色興意思想,念彼色貌髮毛瓜齒肥白端正;行人執意除去彼念,欲想便息不復熾然。是故說,欲斷無憂也。  愛慾意為田,  婬怒癡為種,  故施度世者,  得福無有量。   愛慾意為田者,猶如荒田穢地不數修治,菅草競生傷害良苗,穀子不滋時不豐熟,人染著愛慾亦如是,是故說,愛慾意為田也。婬怒癡為種者,夫行人習行常自觀察,若人種德,為施何處而獲果報?答曰:「施無空入者少,施空入者多。」雲何施無空入者少?答曰:「諸在外道異學及裸形梵志尼乾子等,愚人好施於中望福,於十六分而不獲一。」猶如穢田傷害善苗,穢行梵志傷害善根,為婬怒癡所覆不生道果。是故說,婬怒癡為種,故施度世者也。得福無有量者,嘆說如來聖眾施福之報,於大眾之中有斷欲人,所施雖少獲福無量,所得果報不可稱計,是故說,故施度世者,得福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瞋恚滋蔓生,  是故當離恚,  施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瞋恚滋蔓生者,何以故名為穢惡?所以名穢惡者,亦自毀己復毀他人。所以自毀者,瞋恚熾盛顏色變易本性改異,是謂自毀。復毀他人者,瞋恚熾盛毀損他人,乃至失其命根。是故說,猶如穢惡田,瞋恚滋蔓生也。是故當離恚,施報無有量者,人不懷恚後受恚報,人由瞋恚亡國破家,皆由瞋恚,仁施福德施無恚者,獲福無量,是故說,當離恚施,報無量也。  猶如穢惡田,  愚癡穢惡生,  是故當離愚,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愚癡穢惡生者,猶彼盲人目不睹高原平地,亦不見善色惡色青黃赤白。此眾生類亦復如是,以無明闇法而自纏絡,不睹四諦善不善法,覆蔽慧明及三十七道品。外道異學及諸梵志,癡所覆蓋不識道真。如來聖眾,永無此患。是故說,猶如穢惡田,愚癡滋蔓生也。是故當離愚,獲福無有量者,彼修行人欲求無愚者,當從何求?答曰:「當從如來聖眾求。何以故?已其聖眾觀察本末,若大若小若好若醜,分別四諦眼明智覺毫釐不失,施彼如來聖眾無有愚癡者,獲報無量也。」是故說,當離癡施,報無有量也。  猶如穢惡田,  憍慢滋蔓生,  是故當離慢,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憍慢滋蔓生者,外道異學憍慢最甚,是故如來說偈曰:「婆羅門憍慢滋多,從今世命終,當生六趣中,雞豬狗狼驢五泥犁六,施彼人者不獲其報。」是故說,猶如穢惡田,憍慢為滋多也。是故當離慢,獲報無有量者,於如來大法中除去憍慢,或時著衣持缽入村乞食,下意自卑如旃陀童女,身被寶衣價直百千,若詣他捨倚門侍立不敢入捨。侮慢比丘亦復如是,本出豪族自苦其形修乞士法,御心調意如執利劍,手執缽盂如世窮人,閻浮利人以髮為飾,我沙門便取剃之,閻浮利人衣裳多貪,白淨沙門染污為色,閻浮利人諸犯罪者逐著深山,沙門山藪為家,無慾之人執行如是,況得向果者心可移乎?是故說,當離憍慢,獲報無有量也。  猶如穢惡田,  貪慾為滋蔓,  是故當離貪,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貪慾為滋蔓者,人懷慳貪至死不改,或由慳貪傷夭命根,是故智者去離慳貪,是故說,猶如穢惡田,貪慾為滋蔓,是故當離貪,獲報無有量也。  六增上王,  染為染首,  無染則離,  染者謂愚。   六增上王者,所謂王者何者是?曰意也。以次數者則名六,逆數者亦為六。增上者,意動則五隨走作五情,設使諸入盡意所造。如佛契經說,猶如五根各各有境界,不相錯涉亦不相侵。意者至此五處最為原首,侵彼五界,設使五情不得停住,於五事中最勝最妙,是故名為王。是故說,六為增上王也。染為染首者,雲何為染?所謂染者,染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染為染首。無染則離者,雲何名無染?所謂無染者阿羅漢是。雖言須陀洹諸塵垢盡得法眼淨,不永得淨;羅漢者永已得淨,是故說,無染則離也。染者謂愚,愚人所習習,著色香味細滑法,應思惟者然不思惟,不應思惟者反更思惟,是故說,染者謂愚也。  骨幹以為城,  肉血而塗之,  根門盡開張,  結賊得縱逸。   骨幹以為城,肉血而塗之者,所謂城者,以五陰身為牆,骨幹垣壁以血染之,若當以內物現露於外者,便生惡露觀,不染著身,興不可樂想,以其皮膚覆骨莊飾為形,智者觀察無一可貪,是故說,骨幹以為城,肉血而塗之。根門盡開張,結賊得縱逸者,眼根開張受於外色,曰誰開乎?答曰:「由不思惟,故使結賊得入卻善根財貨。」耳鼻口身心亦復如是,意根開張結賊得入,是故說,根門得開張,結賊得縱逸也。  有緣則增苦,  觀彼三因縛,  滅之由賢眾,  不從外愚除。   有緣則增苦者,前有因緣後生增苦,前無因緣苦何由生?猶如泉源出水成江河,此亦如是,因前有緣則有苦際,漸漸增長至四百四患,是故說,有緣則增苦也。觀彼三因縛者,猶如遇事人閉在作坊役使不住,此亦如是,五盛陰身以結使為縛,憂愁苦惱役使心識不得停住,復當經歷四百四病,是故說,觀彼三因縛也。滅之由賢眾者,夫欲信施當詣大眾,施少獲福多,猶如勇健丈夫能卻外敵摧敗彼眾,乃名勇健,加得賞賜過出眾人。如來賢眾亦復如是,如海納萬川不拒細流,有來供養者不存用喜,不供養者亦不憂慼,是故說,滅之由賢眾也。不從外愚除者,世愚惑人顛倒來久計著吾我,著五陰身計為實身,猶如有人曾不被毒蛇螫而不避之,曾不被結使縛者而造其行,為外塵所染,是故說,不從外愚除也。何以故名為雜?所以言雜者,偈義種種演說不同,餘偈單義不與此同,是故說雜也(雜品第十七竟)。   出曜經水品第十八  心淨得念,  無所貪樂,  已度癡淵,  如鴈棄池。   心淨得念,無所貪樂者,係心於淨,恆求巧便欲得出要,觀此生死如幻如化,常懷恐懼心如熾火,是故說,心淨得念,無所貪樂也。如鴈棄池者,知彼池水多諸畏懼,又為獵者數來驚怖,鳥即棄池高翔避此眾難,是故說,如鴈棄池也。已度癡淵者,癡淵所蔽入骨徹髓,便求方便永滅無餘,是故說,已度癡淵也。   譬如鴈鳥,從空暫下,求出惡道,至無為處。譬如鴈鳥者,畏諸眾鳥飛在虛空,避此諸難自求無為,是故說,譬如鴈鳥也。從空暫下者,身能飛行遠近無礙,去危就安,是故說,從空暫下也。求出惡道,到無為處也。賢聖弟子如來等正覺,為人除惡求出惡道,修於善業離一切結,是故說,求離惡道,至無為處也。亦名滅盡泥洹,無生滅著斷,恆不變易亦不磨滅,彼得定修行人,為老病所逼,四百四病恆切己身,厭患四大身,捨五陰形,入無為處。  不修梵行,  少不積財,  愚者睡眠,  守故不造。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到時著衣持缽,將侍者阿難,見閻浮界二人耆老,形變色衰僂步而行,見已世尊便笑。爾時阿難更整衣服,右膝著地長跪叉手白佛言:「佛不妄笑,笑必有以,願說其意。」爾時世尊告阿難曰:「汝頗見此二耆舊長老不?形變色衰。若此二人,於此捨衛國從少積財者,於捨衛國第一豪富;若當捨妻子棄捐居業,出家學道,即成阿羅漢。若小積財至足今日,於此捨衛城裡,復在第二家;若出家學道,得阿那含果。此二人若在中年,積財至今日足,在第三家;若出家學道者,得斯陀含果。愍此二人違前所願,捨本隨末,飢寒勤苦萬患並至。」爾時世尊觀察此義,為後眾生敷演大明,在於大眾而說斯偈。  不修梵行,  少不積財,  如鶴在池,  守故何益?   猶如老鶴伺立池邊,望魚上岸乃取食之,終日役思不果其願,用意不息自致亡軀。老有老法壯有壯力,鶴以老法行於壯力終日不果,但念少壯捕魚,不覺耆年已至。今此耆年長老亦復如是,自念力壯,歌舞戲笑博弈戲樂,不慮今日,年邁耆艾抱膝蹲踞。憶彼所更不行老法,但念少壯欺詐萬端,是故說,如鶴在池,守故何益。  莫輕小惡,  以為無殃,  水渧雖微,  漸盈大器,  凡罪充滿,  從小積成。   莫輕小惡,以為無殃者,人為惡行雖小不可輕,蚖蛇雖小螫嚙人身,毒遍其身以喪命根,毒藥雖微人來得食見毒便死。此亦如是,為惡雖小妨人正行,不至究竟不慮於後當受其報,日復一日不肯改更,不念遠離惡遂滋長,是故說,莫輕小惡,以為無殃也。水渧雖微,漸盈大器者,猶如大器仰承水漏,渧渧相尋溢滿其器,是故說,水渧雖微,漸盈大器也。凡罪充滿,從小積成者,愚人習行從小至大,日日翫習不覺殃至,是故說,凡罪充滿,從小積成。  莫輕小善,  以為無福,  水渧雖微,  漸盈大器,  凡福充滿,  從纖纖積。   莫輕小善,以為無福者,如有善人詣彼塔寺禮拜求福,或上明燃燈燒香掃灑,作倡伎樂懸繒幡蓋,從一錢始,復勸前人使發施心,一搏已上供養聖眾,或以楊枝淨水供給清淨,或脂燈續明。如此小小亦不可輕,依彼心識獲報無量,如然一燈除捨闇冥,不知冥之蹤跡,如燒極微妙香,盡除臭穢不知所在,利劍雖小能斷毒樹。此亦如是,善行雖微能除重罪,往來人天不更苦惱,從此適彼受福無量現在可知,渧渧不絕遂滿大器,勇者行福漸漸成就。是故說,凡福充滿,從纖纖積。  猶如人渡河,  縛筏而牢固,  彼謂渡不渡,  聰叡乃謂渡。   縛筏而牢固者,猶彼眾生欲渡深淵,或筏而渡或腰船而渡,或浮瓠或載小船,或草木為筏,皆得至岸而無罣礙。是故說,猶如人渡河,縛筏而牢固也。彼謂渡不渡者,謂愛淵猶如深淵流出成河,彌滿世界流向三界,趣四生遍五道,復流至色聲香味細滑法,是故說,彼謂渡不渡也。聰叡乃謂渡者,所謂聰叡者佛辟支佛是,雖渡世淵不足為奇。何以故?世淵無盡,渡愛慾淵者,乃謂為奇。是故說,聰叡乃謂渡也。   佛世尊已渡,梵志渡彼岸,比丘入淵浴,聲聞縛牢筏。昔有兩師大梵志,造立波羅利弗多羅大城,功夫已舉莊飾成辦,便請佛及眾僧入城供養。未與諸門立號,梵志內心作是念:「若沙門瞿曇從所門出,當名為瞿曇門,若復如來渡恆伽水,當名彼渡為瞿曇渡。」爾時梵志復生是念:「不審如來為欲載筏渡,腰船浮瓠小船為載河渡?」爾時世尊知彼梵志心中所念,即以神力及比丘僧忽然而渡,在彼岸立。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此偈: 「佛世尊已渡,  梵志渡彼岸,  比丘入淵浴,  聲聞縛牢筏。」   說此偈已各還精舍。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是泉何用?  水恆停滿,  拔愛根本,  復欲何望?   是泉何用,水恆停滿者,三有者假謂為泉,愛亦名為泉,水恆停滿,一切諸結皆集愛泉,是故說,是泉何用,水恆停滿也。拔愛根本,復欲何望者,行人以能拔愛根本無復生死,猶如毒樹究盡其根,無復出生亦無枝葉,愛亦如是,無復枝葉拔其根本,復欲何望者?更不受有更不復生,是故說,復欲何望也。  水人調船,  弓師調角,  巧匠調木,  智人調身。   水人調船者,治牢固[牚*支],治諸孔不使漏水,使眾生類從此岸得至彼岸;弓匠修治筋角調和得所,火炙筋被用不知折。是故說,水人調船,弓師調角也。巧匠調木者,墨縷拼直高下齊平,意欲造立宮室成就,是故說,巧匠調木。智者調身者,恆以正教不毀法律,搜求義味,求上人法,是故說,智者調身也。  猶如深泉,  表堬M徹,  聞法如是,  智者歡喜。   猶如深泉,表堬M徹者,所以說偈,智者以譬喻自解。或有深泉不清恆濁,或復有泉深而且清,於彼自照面像悉現,是故說,猶如深泉,表堬M徹也。聞法如是,智者歡喜者,昔有國王,厭患世典疲倦俗業,往至塔寺欲聽正法。時象力比丘得阿羅漢道,當次說法。時彼國王以巾覆頭,腳著履屣入眾聽法。羅漢比丘告彼王曰:「昔佛有制,不得為著屣者說法。」王內恚隆盛即脫履屣。羅漢比丘復告王曰:「昔佛如來亦說此限,不得與覆頭者說法。」王聞是語遂興瞋恚,內自思惟:「咄今為此比丘所辱,此比丘故當見我頭白禿,故欲辱我耳;若此比丘說法不入我耳者,當取斫頭。」爾時國王即卻頭覆,「沙門速為我說法。」比丘報曰:「如來.至真.等正覺亦說此教,不得為瞋恚者說法。王今瞋恚,何由得說法?王當正意聽說譬喻。猶如濁泉湧沸不停,王今如是,心意倒錯何由聞法?」爾時國王內自慚愧,即興敬心:「此比丘必是聖人,乃能玄鑒通達人心。」即從坐起右膝著地頭面禮足,白比丘言:「唯願聖尊與我說法,使此穢形永蒙蔭覆。」王即就坐欲得聞法。爾時比丘便以此偈,向王說曰: 「猶如深泉,  表堬M徹,  聞法如是,  智者歡喜。」   爾時比丘重與王說法,令彼王心歡喜踴躍,道根信心而不傾動。是故說,聞法如是,智者歡喜也。  忍心如地,  不動如安明,  澄如清泉,  智者無亂。   忍心如地者,猶如此地亦受於淨亦受不淨,地亦不作是念:「我當捨是受是。」智者執行亦復如是,若人嘆譽不以為歡,有毀辱者不懷憂慼,見善不喜聞惡不怒。是故說,忍心如地也。不動如安明者,猶如安明獨處眾山,不為暴風所傾動。賢聖之人亦復如是,不為闕四事心有增減,是故說,不動如安明也。澄靜如清泉,智者無亂者,猶如澄靜泉表堬M徹,不為小流所嬈濁,智者如是,內既無非外姦不入,心如金剛不可沮壞,是故說,猶如澄泉,智者不亂也(水品第十八竟)。   出曜經卷第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十九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華品第十九  孰能擇地,  捨鑑取天,  唯說法句,  如擇善華。   如來所以演此偈者,欲以生言致難,然無能致詰者。佛還自說,孰能擇地,捨鑑取天,唯說法句,如擇善華。佛以偈報曰: 「學者擇地,  捨鑑取天,  善說法句,  能採德華。」   學者擇地者,所謂向阿羅漢。雲何名為地?所謂地者,愛種是也。學者執信擇選善地,除愛根本自致成道,是故說,學者擇地也。捨鑑取天者,學人修行,從此世間上至諸天,披求愛本永斷無餘,天龍鬼神八部將軍,其有愛者皆能除斷,是故說,捨鑑取天也。善說法句,能採德華者,句身味身份別義理一一剖判,以無礙智解諸縛著,猶如學人採致眾華以為鬘飾,賣既得價,觀者無厭,善說法句亦復如是,敷演玄微廣採眾妙,是故善說法句也。  斷林勿斷樹,  林中多生懼,  斷林滅林名,  無林謂比丘。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無央數眾說法,前後圍繞。時有一人,信心堅固,捨家妻子捐棄五親,出家學道求為沙門。爾時彼人在大眾中,心念宿舊五欲自娛,憶女顏貌如現目前,陰便動起;心懷慚愧,即詣靜處以刀斷之,血流溢出迷悶不自覺知。爾時世尊告大眾曰:「汝等觀此愚人,應獲而不獲,不斷而便斷之。夫欲斷者,當斷結使諸縛,何乃斷此形相?」由是如來頻說三偈: 「斷林勿斷樹,  林中多生懼,  未斷林頃,  增人縛著。  斷林勿斷樹,  林中多生懼,  心縛無解,  如犢戀母。」   未斷林頃,增人縛著,未斷結使縛著諸想,心使流馳不能專一,是故說,未斷林頃,增人縛著也。心縛無解者,如苦行人常樂山藪,所以然者,皆由彼山得成道故,是故說,心縛無解。猶犢戀母者,猶如新生犢子,其心終不離母,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眾結未盡為狐疑所追逐,是故說,如犢戀母也。  當自斷戀,  如秋池華,  息跡受教,  佛說泥洹。   當自斷戀,如秋池華者,愛之染神病無端緒,猶如蓮華色鮮且好,其有見者莫不愛樂,及秋華萎,人心皆離不復貪樂,是故說,當自斷戀,如秋池華。息跡受教者,息跡者賢聖人,受正教誡初無差違,善法日增惡法日退。何以故?以佛說泥洹樂,泥洹中無苦惱眾患切身,是故說,佛說泥洹樂也。  如彼可意華,  色好而無香,  工言華如是,  無果不得報。   爾時世尊愍彼群生,欲演法教故說斯偈,夫說法人,上中下善義理深邃,言行自違不獲其報,是故世尊說不得其果。如來所以說此偈者,欲訓後弟子,欲令師教嚴切,現弟子義承受教誡,或時弟子不堪教戒,是故說,如彼可意華,色好而無香,工言善如是,無果不得報也。  如彼可意華,  色好而香潔,  工言善如是,  必得其果報。   爾時世尊為諸人前,頻而說斯法,彼說法人聲響清徹言無忌難,為眾生說法上中下善,義味具足,淨修梵行義理深邃,智者分別,已行專正訓彼亦爾,皆順於法不違義理,世尊說具得果報,是故說,如彼可意華,色好形香潔,工言善如是,必得其果報也。  如蜂集華,  不擾色香,  但取味去,  仁入聚然。   爾時世尊,為分越比丘而說斯偈,彼與食人與處求觀,見前人善色惡色若好若醜,見彼容姿熟視不離,見彼不端正者目不視之,聞彼香者以鼻嗅之,見彼穢者背而捨之,憶彼善色善香,還至房中晝夜思想。爾時世尊觀見比丘心各如是,佛告比丘:「汝等何不如蜂採華?但取味去不擾色香。汝比丘!善香惡香善色惡色若好若醜,何所加益?大家小家饒財貧賤,汝等如心便負彼人。如仁所行,何不如是行?」是故說,如蜂集華,不擾色香,但取味去,仁入聚然也。多作寶華,結步瑤琦者,如彼工巧華鬘弟子,多集眾華作華鬘,價以自存活。諸比丘見彼所行,便自造未曾有鬘,世尊說:「各造華鬘,汝等如是。正是行時,造無數行乃得人身,何不作福德而自修習佈施思惟教誡,精進修戒持淨梵行?」是故說,多作寶華,結步瑤琦,廣積德者,所生轉好也。  愚誦千章,  不解一句,  智解一句,  即解百義。   愚誦千章,不解一句者,愚者無智無行無見無眼不修聞,但有淺智麤智,貪食彼千句不解一句,是故說,愚誦千章,不解一句也。智解一句,即解百義者,智者有眼有見能細思惟,彼一義圍遶義如此,法應爾不應爾,是故說,智解一句,即解百義也。  猶如雨時華,  萌芽始欲敷,  婬怒癡如是,  比丘得解脫。   猶如雨時華,萌芽始欲生者,猶如雨時天華得敷開亦不減,華葉墮落芽生益好,是故說,猶如雨時華,萌芽始欲敷。婬怒癡如是,比丘得解脫者,「汝等比丘,不畏王故作道人,不畏賊故作道人,不畏責故作道人,不畏病故作道人,不畏役故作道人。汝等所以作道人者,患厭世苦作道人,欲離生老病死故作道人,為爾不?」比丘答曰:「如是,世尊!」「汝等何不思惟去婬怒癡?遠離結使不與從事,當吐當除當滅當獲。何等當獲二業?自為己、為他人。自為己者,以善熏身,為他人者,若受人信施,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則無有損。」是故說,婬怒癡如是,比丘得解脫也。  如作田溝,  近於大道,  中生蓮華,  香潔可意。   如作田溝,近於大道者,所謂田溝者,不淨穢惡盡順其中,人見患之不肯親近,行則避之目不欲視,是故說,如作田溝,近於大道也。中生蓮華,香潔可意者,色成就香成就,人見歡喜當作是意,不問其地但觀其華。「雲何於此處乃生極妙華?甚為奇特世之希有。」是故說,中生蓮華,香潔可意也。  有生死然,  凡夫處邊,  慧者樂出,  為佛弟子。   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一日一夜六時觀察,頗有眾生應從佛度,反更墜他凡夫地,則於佛法有大闕減。以天眼見捨衛城堙A有一旃陀羅兒。客除糞以自存命。爾時世尊,到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城分衛,以次漸漸至彼旃陀羅家。時客除糞者,遙見世尊來,內懷慚恥,即避世尊更詣餘巷,如來忽然復往逆之。其人自念:「吾擔糞穢臭惡不淨,今日何由得覲世尊?」復欲避走,詣一澤地,索斷瓶破穢污淨地,恐地主瞋意欲馳走。佛遙喚曰:「吾今故為汝來,復欲何趣?」其人報曰:「身體穢污,不敢親近尊顏,是故欲避之耳。尊今當知,早喪父母,五親凋落無有妻息,孤窮單立,客除糞以自存活。不審世尊何所教誡?乃能慈愍與罪人共語。」爾時世尊告曰:「汝隨我來,欲度卿為沙門。」其人白佛言:「雲何世尊!地獄餓鬼畜生亦得為道乎?」爾時世尊告彼人曰:「吾今永世以來修無數行求成佛道,正為罪苦人耳。」爾時世尊即以神力,手執其人上昇虛空,往至恆水側沐浴彼人身體香潔,復以神力接至祇洹精舍,敕諸比丘:「將此人度為沙門。」受教即度為沙門。其人已得為道,內自思惟:「吾出寒賤,幸有微福得染道味,今不自求求於道者,後墮凡細復劇於今。」即自勸勵精勤日新,未經旬日便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湧沒自由,即詣一大方石,當中央坐補納故衣。   爾時王波斯匿,聞佛度旃陀羅兒客除糞者,王自思惟:「佛出釋種豪族姓家,左右弟子皆出四姓,長者種婆羅門種剎利種,來入宮室受人供養信施,五體投地接足而禮;今聞如來度旃陀羅種,我等雲何屈伏禮敬?吾今當往責數如來。」王自嚴駕出詣如來所,未到之頃,見一比丘坐大方石補納故衣,有五百淨居天圍遶禮覲。王直前語比丘曰:「今煩比丘往白世尊:『王波斯匿在外,欲覲世尊。』」比丘聞已即沒入石中,從如來精舍地中出,前白佛言:「王波斯匿在外欲見世尊。」佛告比丘:「汝今還從此地入,從彼石出,告王曰:『宜知是時。』」即如佛教,從石湧出告語王曰:「如來有教,大王宜知是時。」波斯匿王復作是念:「我今所以來者,欲問彼除糞人,今且捨置,先問此比丘雲何得入是剛鞭石奡擉S自由?亦當問此比丘為是何人?」爾時波斯匿王,即除王飾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須臾退坐前白佛言:「向者比丘為名何等?乃能有此神力,石堜馱炵L有罣礙。」佛告王曰:「此是客除糞人,今有神力如是。」爾時世尊以此因緣便說二偈:「猶如穢污惡地田溝深坑,生香潔蓮華。雲何大王!有目之士當取此華不乎?」王白佛言:「唯然世尊!華極香潔當取莊飾,穢污當觀如母胎,於彼胎中生功德華。」時波斯匿王叉手合掌前白佛言:「唯然世尊!彼人快得善利,蒙聖垂教得在道次,既得為道,神足變化不可思議。自今以始,終身請此比丘供養,四事不闕。」是故說,慧者樂出家,為佛弟子。  如有採華,  專意不散,  村睡水漂,  為死所牽。   如有採華,專意不散者,昔有眾多人在野採華,採擇妙者競取好者,是故說,如有採花,專意不散也。村睡水漂,為死所牽者,時彼人民採華疲惓歸家睡眠,客水暴溢盡漂殺之,是故說,村睡水漂,為死所牽也。  如有採華,  專意不散,  欲意無厭,  為窮所困。   如有採華,專意不散者,是時人民採致妙華,競取好者奔趣東西,要獲妙香以用歡慶,是故說,如有採華,專意不散也。欲意無厭,為窮所困者,所以採取華者,欲以五欲自娛快自縱恣,莫知來變不觀未然,來變進趣死日逼至乃知為困,是故說,欲意無厭,為窮所困也。  如有採華,  專意不散,  未獲財業,  為窮所困。   如有採華,專意不散者,是時人民窮儉多乏,採華往賣用自存濟,是故說,如有採華,專意不散也。未獲財業,為窮所困者,其人慇懃所在求財,不稱其願不充悕望,便為窮所逼,捨此形當更受身,皆由無慮故捨形受形,是故說,未獲財業,為窮所困也。  觀身如壞,  幻法野馬,  斷魔華敷,  不睹死王。   觀身如壞者,猶彼壞器危脆不牢必當敗壞,為磨滅法不可恃怙悉當歸盡,漸漸積聚乃成堆阜。此四大身亦復如是,不可恃怙皆當歸盡,為磨滅法,如是不久當捐棄塚間,是故說,觀身如壞也。幻法野馬者,猶如野馬光焰熾明幻人眼目,人欲往就尋究不知所在,徒自疲勞無所剋獲。解知諸法皆悉如是,無強無牢不可恃怙,是故說,幻法野馬也。斷魔華敷者,所謂魔者稱為自在天子,彼所著結髮,以見諦思惟道往斷,斷已斷當斷,剝已剝當剝,打已打當打,是故說,斷魔華敷也。不睹死王者,見諦思惟道所應斷結已盡無餘,不復進趣向於自在天子,亦復不為天所牽連,是故說,不睹死王也。  此身如沫,  幻法自然,  斷魔華敷,  不睹死王。   此身如沫者,猶如聚沫不得久停不可恃怙,捉便消滅不可護持,此四大身亦復如是,無力無強亦無堅固,是故說,是身如沫也。幻法自然者,猶如幻化之物誑惑他人,非真非實,愚人染著謂為己,有智者觀察無一可貪,是故說,幻法自然。斷魔華敷者,見諦思惟所斷結使永盡無餘,更不適彼言而親近之,是故說,斷魔華敷也。不見死王者,見諦思惟結已盡,獨王三千,存亡自由,更不為自在天子所拘錄,是故說,不見死王也。解身與貪,一而不異,學能捨牢有,如選憂曇缽,比丘度彼此,如蛇脫故皮。學能捨牢有者,有中牢者何者是?可謂五欲是。心意染著不能捨離,令此眾生興意染著,流轉五道週而復始,一形毀壞復受一形。世間復有何者牢?所謂五盛陰身是。復使眾生類終日翫習不能去離,然彼學人執意牢固。能捨此牢有者,可謂賢聖,能捨五盛陰身及五欲者,是謂應賢聖行,是故說,學能捨牢有也。如選憂曇缽者,善別之人選擇妙華求憂曇缽,形神疲勞不能剋獲,意便疲厭即捨而去,是故說,如選憂缽也。比丘度彼此者,所謂比丘者,破諸結使毀辱形體,著衣持缽行乞度人。度彼此者,謂內外六情,內六入外六塵,是故說,比丘度彼此也。如蛇脫故皮者,賢聖人,三有牢者,為賢聖之道也,聖人能捨賢聖道,入無為泥洹城,是故說,如蛇脫故皮也。   出曜經馬喻品第二十  如馬調軟,  隨意所如,  信戒精進,  定法要具,  忍和意定,  是斷諸苦。   如馬調軟,隨意所如者,如有善調馬之士以策御馬,隨意所如不失本徹,馬性剛直復恐鞭捶,恆自將護以慮為失,是故說,如馬調軟,隨意所如也。信戒精進,定法要具者,比丘執行亦如彼馬,內恆思惟恐有過失,復恐諸梵行人來見呵責,信心向佛法僧,精進牢固不可沮壞,意常入定,分別諸法亦不漏失,是故說,信戒精進,定法要具也。忍和意定者,學人進行調御諸根不令放逸,於諸根門悉得自在忍力具足,若人毀譽稱譏苦樂,不興恚心亦無是非,是故說,忍和意定也。是斷諸苦者,有中有餘無餘盡能斷入泥洹中,是故說,是斷諸苦。  從是住定,  如馬調御,  斷恚無漏,  是受天樂。   從是住定者,彼習定人收攝諸根,執意不亂心無他念,心所念法亦不流馳,是故說,從是住定也。如馬調御者,如彼調馬人,見彼惡馬□□礸□□□礹□□□□駭榍槄□□□□□覆黎□□□駖□□□□□□□□□量□□□禁□□切導□要□□□□騫□□□□□秕箋榜飀□□□駔□□□□□□禁□□魯□□累祤馨□導□襤香□□□穠妼□□量兜□襤□□□樇□□□□□□□楊量兜□□驁□□□□p導□□□□□累祤馨□□□  不恣在放恣,  於眠多覺寤,  如羸馬比良,  棄惡乃為賢。   不恣在放恣,於眠多覺悟者,如彼修行人心無放逸,歎說不放逸之德,樂於閑靜不處憒亂,見放逸者勸使除貪。夫放逸人不獲善本多失財貨,於眠多覺悟,憶佛契經如來所說:「若人睡眠多有所損,應成之物反更壞敗,不應成物反更成立,皆由睡眠而有此變。」是故說,不恣在放恣,於眠多覺悟也。如羸馬比良,棄惡乃為賢者,猶如兩馬同趣一向,一馬肥良走速,一者羸劣走不及伴,然彼羸者先得正道垂欲究竟,後良馬以進超過於劣馬。此眾生類亦復如是,有利根人貪著睡眠不肯修學,有鈍根人意勤修學不著放逸,是故說,如羸馬比良,棄惡乃為賢。  慚愧之人,  智慧成就,  是易誘進,  如策良馬。   慚愧之人,智慧成就者,如人習行恥不及眾,得一望一轉欲前進,於行闕一者便自羞恥,「吾宿有何緣習行而不果獲?」煩惋自責如喪二親,意常欲離惡不善法。是故說,慚愧之人,智慧成就也。是易誘進,如策良馬者,盡能滅一切諸惡,永拔根原無復塵翳,如斯之人易進為道,是故說,是易誘進。良馬者,彼御馬人調御惡馬能令調良,豫知人意之所趣向,是故說,如策良馬。  譬馬調正,  可中王乘,  調為人尊,  乃受成信。   譬馬調正者,如彼王廄有三種馬,一者上二者中三者下,餧食養育盡無差別,上馬者王數觀視,中馬者遣人看視,下馬者遣奴看視。是故說,譬馬調正也。可中王乘者,金銀挍具種種纓絡,乘有所至行步安庠,如王所念終不違錯,是故說,可中王乘也。調為人尊者,處眾人中為尊為上無有過者,最為第一無以為喻亦無儔匹,是故說,調為人尊也。乃受成信者,聞彼譏謗不懷憂慼,逆愍其人後當受殃,己終不瞋亦無恚怒,不生噁心向於前人,是故說,乃受誠信也。  雖為常調,  如彼新馳,  亦最善象,  不如自調。   雖為常調者,猶如調馬人少來知馬進趣,良善駑鈍悉皆了知,某者易調、某者難調,某者性急、某者性緩,能別此者乃謂善察,是故說,雖為常調也。如彼新馳者,復知惡馬不可調御,方始教習乘走東西,未經旬日復得調良,若志固不可調者,即付外人馱薪負草,是故說,如彼新馳也。亦最善象者,最善象者意伏心調,身體麤澀獸中最大,為人所愛觀者無厭,是故說,亦最善象也。不如自調者,人能自調御除非去邪,為諸天世人、諸佛世尊、神通得道者所見敬,是故說,不如自調也。  彼不能乘,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乃到調方。   彼不能乘,人所不至者,不能乘此乘至無畏境,亦復不能乘此乘至安隱處,復不能乘此至無災患處,是故說,彼不能乘也。唯自調者,乃到調方者,人能自調御,識神速到安隱處,不調者能使調,不正者能使正,永處無為,不復經歷憂悲喜怒,是故說,唯自調者,乃到調方。  彼不能乘,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滅一切惡。   彼不能乘,人所不至者,不能乘此乘去離地獄餓鬼畜生,亦復不能超越八難,是故說,彼不能乘,人所不至也。唯自調者,滅一切惡者,人能自調眾善普會,於諸結使最得自在,盡能滅地獄餓鬼畜生蹤跡,是故說,唯自調者,滅一切惡。  彼不能乘,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脫一切苦。   彼不能乘,人所不至者,乘此乘不能盡苦原本從此岸至彼岸。何以故?乘者非至竟乘、非第一義乘。是故說,彼不能乘,人所不至也。唯自調者,脫一切苦,永盡於苦無復生死,是故說,唯自調者,脫一切苦也。  彼不能乘,  人所不至,  唯自調者,  得至泥洹。   彼不能乘,人所不至者,不知蹤跡,況當知泥洹有可見耶?此事不然,是故說,彼不能乘,人所不至也。唯自調者,得至泥洹,解知泥洹亦自虛寂,專意一向無他異念,是故說,唯自調者,得至泥洹。  常自調御,  如止奔馬,  自能防制,  念度苦原。   常自調御者,念自調御去惡即善,如契經說,佛告咒那曰:「自不調御意不專一故,調御餘者,此事不然,欲得調人,先當自調。」是故說,常自調御也。如止奔馬者,如彼調馬人,調和奔逸馬避危就安,是故說,如止奔馬也。自能防制,念度苦原者,眾行已具便不履苦越過苦表。何者苦表?滅盡泥洹是,彼無復眾苦熱惱,是故說,自念防制,念度苦原也。  自為自衛護,  自歸求自度,  是故躬自慎,  如商賈良馬。   昔佛在羅閱城竹園迦蘭陀所。爾時耆域藥王請佛及比丘僧,又除般特一人。所以然者,以彼般特四月之中不能誦掃帚名得。爾時如來及比丘僧,往到彼家各次第坐,耆域即起行清淨水,如來不受清淨水,耆域白佛言:「不審如來以何因緣不受水?」佛告耆域:「今此眾中無有般特比丘,是故不受水耳。」耆域白佛:「此般特四月之中不能誦掃帚名得,行道放牛牧羊人,皆誦得此偈。何故請此人?」佛告耆域:「汝不請般特者,吾不受清淨水。」時耆域承佛教誡,即遣人往喚般特。佛告賢者阿難:「汝授缽與般特。」佛復告般特:「莫起於坐,遙授缽盂著如來手中。」爾時耆域見神力如是,乃自悔責:「咄我大誤,毀辱賢聖,今日乃知不可犯其口言。」即生恭敬心向般特比丘,乃不慇懃於五百人許。爾時世尊廣說曩昔因緣:「過去久遠無數世時,爾時耆域身躬為馬將,販賣轉易。時,驅千疋馬往詣他國,中路有一馬產駒,其主即以駒與人,驅馬進路。尋進他國與國王相見,王問馬將:『吾今觀此千疋馬,是凡常馬,然其中有一馬,悲鳴聲不與常馬同,此馬必生駁駒,其駒設長大者,價與此千疋馬等。若我得此駒者諸馬盡買,不得駒者吾不買馬。』馬將報曰:『自涉路已來,不憶馬產駒。』王告彼人:『吾誦馬相,聞馬母聲必知其駒好惡。』馬將追憶退還自念:『近於道路此馬母如產駁駒,即與中路主人。』其駒未經旬日便作人語,語其主曰:『若使馬將來索我者,得五百疋馬持我身與,不得五百疋馬莫持與之。』數日之中馬將自至,近留馬駒以相付託:『君有養活勞苦,今以一疋好馬贖之,願見相還。』其人答曰:『吾本不強從君索駒,自君去後勤苦養活,若今以五百疋馬贖,爾乃相還。』即如其言以五百疋馬贖,乃得本駒。」佛告耆域:「汝昔先薄賤馬駒用持乞人,後以五百疋馬贖取,先賤而後貴。今亦如是,請五百比丘,留般特一人,今反貴重般特,薄賤五百人。斯緣久矣,非適今日。」是故說,如商賈良馬也(馬喻品第二十竟)。   出曜經卷第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恚品第二十一  除恚去憍慢,  超度諸結使,  不染著名色,  除有何有哉?   除恚去憍慢者,夫人瞋恚敗善行人,所以競利多少亡家破國種族滅盡皆由恚,以憍慢滅已滅當滅,是故說,除恚去憍慢也。超度諸結使者,瞋恚憍慢結使為本,除本則無有枝葉,是故說,超度諸結使。不染著名色者,盡除雖有名色存,眾生有樂想,皆由名色與共相毀訾,我色像名望勝卿,卿色象名望不勝我,是故說,不染著名色。除有何有哉者,所謂有者結使名號,未能度有至無,為使所使、為結所結、為縛所縛;彼修行人以虛寂止觀,永盡無餘度有至無,是故說,除有何有哉也。  降恚勿令起,  欲生當制之,  漸斷無明根,  修諦第一樂。   降恚勿令起者,恚熾如火當念速滅,若令滋長者多所傷敗,恚生則禍至,猶人把火逆風自燒身,是故說,降恚勿令起也。欲生當制之者,欲心適生即求方便令不生,如彼毒蛇方欲出穴,即當制御令不暴逸,欲心如是,即生便滅使不滋長,是故說,欲生當制之也。漸斷無明根者,無明者世間之大冥,覆蔽心識不得開舒,當求方便以勇猛心斷根不生,是故說,漸斷無明根也。修諦第一樂者,行者所以不速成道,猶其婬怒癡染污身心,此三結使由四諦斷,不獲諦人不能除此三事,從無數世以來未曾獲無為樂,得四諦者爾乃為樂,是故說,修諦第一樂。  斷恚得善眠,  恚盡不懷憂,  恚為毒根本,  甘甜為比丘,  賢聖能悉除,  斷彼善眠睡。   斷恚得善眠者,夫人瞋恚晝夜不睡,如遇蛇嚙、如病發動、如失喪財貨,此恚之相貌。人無瞋恚不見眾惱,安臥睡眠天曉不悟,如服甘露心識淡然,是故說,斷恚得睡眠也。恚盡不懷憂者,人懷恚怒現在前時,晝夜愁慼如喪親親、如失財寶,恚已得除無復愁憂苦惱,是故說,恚盡不懷憂也。恚為毒根本者,毒中根者莫過於恚,人當恚盛,覆諸功德不得露現,是故說,恚為毒根本也。甘甜為比丘者,已拔毒根本無復毒栽更生美藥,如彼甘露去諸穢惡,是故說,甘甜為比丘也。賢聖能悉除,斷彼善睡眠者,所謂賢聖者諸佛弟子,眾惡悉除諸善普會,滅恚生本更不造新,意不興唸唸此恚想,善得睡眠無復憂慮,是故說,賢聖能悉除,斷彼善睡眠也。  人興恚怒,  作善不善,  後恚已除,  追念昔事,  如火熾然。   人興恚怒,作善不善者,如人為恚怒所纏,心意倒錯無所識知,猶如盲者不睹高岸平地,彼恚怒人亦復如是,為恚怒所纏,不見善與不善、好之與惡,是故說,人興恚怒,作善不善也。後恚已除,追念昔事,如火熾然者,猶如失道之士時變為要,瞋恚之人速悔為上,內懷慚愧即自悔責:「恚為虛詐何為興怒?怒怒相報終無休已,如火熾然。」心意變悔,羞為恚所使,是故說,後恚已除,追念昔事,如火熾然也。  無慚無愧,  復好恚怒,  為瞋所纏,  如冥失明。   無慚無愧者,人之恚盛不別尊卑,無有慚恥,如顛惑狂,眾人圍繞終日嗤弄不自覺知,匿事發露誑言無本,是故說,無慚無愧也。復好恚怒者,彼恚怒人,行無清白心懷穢濁,無由得修梵行,是故說,復好恚怒也。瞋恚所纏,如冥失明者,彼恚怒人瞋怒熾盛,觀晝如闇天地悉冥,無所復睹己無身光,雖復千日競照何益於己?是故說,為恚所纏,如冥失明也。  彼力非為力,  以恚為力者,  恚為凡朽法,  不覺善響應。   彼力非為力,以恚為力者,所以瞋恚由非義興,內自思惟:「吾所行是,彼所行非。」會至眾詰問前卻,乃為小兒所嗤。方自覺悟退追不是,所謂貴勝理直則勝,瞋恚力者不可恃怙,亦無牢固,敗人善性。是故說,彼力非為力,以恚為力者也。恚為凡朽法,不覺善響應者,盡滅善本出語成惡,不慮前後觸類興罵語常麤□,以瞋恚為首。夫人有德遠近稱慶,必有善響所在流布。今論此人,但聞惡聲無有善響,雖少多有善,為恚所覆不得顯露,是故說,恚為凡朽法,不覺善響應也。  有力近兵,  無力近軟,  夫忍為上,  宜常忍羸。   有力近兵,無力近軟者,自恃力勢謂為第一,為弱者輕忍不還報,設當打捶亦不興恚,力力相從羸羸相就,力者終不設意,於羸羸者反更舉意向強,是故說,有力近兵,無力近軟也。夫忍為上,宜常忍羸者,所謂忍者,不見過咎是與不是乃名為忍,不恃已強陵易弱者,設當輕易弱者,便為眾人所見嗤笑,是故說,夫忍為上,宜常忍羸。  舉眾輕之,  有力者忍,  夫忍為上,  宜常忍羸。   舉眾輕之者,或有一人為眾所輕,其中有黠慧者便能忍之。何以故?彼人單弱無所歸趣,豈復在是一人當興瞋恚?是故說,舉眾輕之,有力者忍也。夫忍為上,宜常忍羸者,忍為第一力,世間無過者,雖神通鑒照成道相好皆是忍力,達明今世後世徹照無外亦由忍力,是故說,夫忍為上,宜常忍羸。  自我與彼人,  大畏不可救,  如知彼瞋恚,  宜滅己中瑕。   自我與彼人,大畏不可救者,夫人思惟先自察己,然後觀彼相其顏色,即能分別,斯性弊惡、斯性良善,恆自謹慎不造惡行,恐後世報受苦無量,從今世至後世無有解脫。是故說,自我與彼人,大畏不可救也。如知彼瞋恚,宜滅己中瑕者,知彼瞋恚顏色隆盛,己便默然內自思惟:「設我與彼競者則非其儀,我今宜默,與彼諍為?」是故說,如知彼瞋恚,宜滅己中瑕也。  二俱行其義,  我與彼亦然,  如知彼瞋恚,  宜滅己中瑕。   二俱行其義,我與彼亦然者,亦自為己復為他人,亦自護己復護他身,恆自思惟避於二事:一者恐現身受殃,二者恐後得報。是故說二俱行其義,我與彼亦然也。如知彼瞋恚,宜滅己中瑕者,躬見前人瞋恚隆怒,或見把持瓦石欲來見害,己亦防備瓦石拒之,如有一人手執白杖欲往鬥諍,手所執杖即化為刀,其人見以即投刀於地。時有國王在高樓上遙見此人,始以把草復化為刀,尋復見之即投於地。王尋遣信喚來詰問:「汝何以故前如把草草化為刀?所以投刀於地。」其人白王:「曾聞佛經言,佛告侍者:『吾將淪虛寂滅無為,時後五鼎沸世,眾生共諍捉推瓦石即化為刀劍。』臣積善來久,不敢為惡原首,是故投刀於地。」王聞此語,大自感激歎未曾有,即賞彼人給與民戶。是故說,如知彼瞋恚,宜滅己中瑕也。  俱行二義,  我為彼然,  愚謂無力,  觀法亦然。   俱行二義,我為彼然者,常護己身亦護彼人,如護寶貨,內自思惟降伏己心不嬈前人,亦使彼人不來得我,彼此將護不令有失,是故說,俱行二義,我為彼然也。愚謂無力,觀法亦然者,愚者意闇不察來變,謂鬥者常鬥未始有解,和者常和未始諍說,智者觀見非鬥者必有損,雖得稱勝莫若本無鬥,是故說,愚謂無力,觀法亦然。  若愚勝智,  麤言惡說,  欲常勝者,  於言宜默。   若愚勝智,麤言惡說者,常惡同友壞敗良善,發言惡至終日無善,惡惡相隨積罪如山,同類歎譽各諍勝如,此名穢濁不至究竟,是故說,若愚勝智,麤言惡說也。欲常勝者,於言宜默者,賢聖默然智者所歎,惡來加己不以為慼,若得榮寵不以為歡,罵不報罵行忍為業,若撾捶者默受不報,是故說,常欲勝者,於言宜默也。  當習智者教,  不與愚者集,  能忍穢漏言,  故說忍中上。   當習智者教,觀勝己人慎莫違彼教,猶尚不與卑賤共諍,況復與勝己者諍乎?此事不然。何以故?智慧之人為尊為上無有過者。是故說,當習智者教也。不與愚者集,以類相從,善入善聚惡入惡友,善者聞惡見則避之,惡者聞善便欲毀蔑,諸佛賢聖及諸得道者,歎說不鬥諍之德,是故說,不與愚者集。能忍穢漏言者,弊惡之人不自惜身,為人所憎性行卒暴,與彼諍者為人所嗤,既自毀辱朋友不歡為人所責,雲何以金寶身貿彼瓦石?是以智者以忍為默。是故說,能忍穢漏言也。故說忍中上者,賢聖之人具足眾業,善本無漏皆悉成就,見彼穢行自攝其心:「我今何為復與彼同?」遇聖無數由忍得成,晝夜防備如處熾然,意念修善日欲增多,若復過惡日損使滅,是故說忍中上。  恚者不發言,  處眾若屏處,  人恚以熾然,  終已不自覺。   恚者不發言者,受此人形積無數行乃得成辦,既得人身舌根具足,常當歎說佛法聖眾,承事二親敬奉師尊,晝夜誦習深妙契經。何以故?佛亦引喻,舌為劍戟招致殃禍,由舌蚩言喪滅門族,舌有十號言為殊異,為人重任未始離舌。是故說,恚者不發言也。處眾若屏處者,夫習學人常自謹慎護口過失,若在大眾及在屏處,出言柔軟不傷彼意,前言覆後理不煩重,是故說,處眾若屏處也。人恚為熾然,終己不自覺者,如彼惡人喜怒發動,恚蓋所覆不自照見,但自損辱無益於世,垢膩自纏不自拔濯,一日為惡乃積億劫之殃,況復終身行惡,望欲得道終己不可得。是故說,人恚以熾然,終己不自覺也。  諦說不瞋恚,  乞者念以施,  三分有定處,  自然處天宮。   諦說不瞋恚者,人行至誠人所恭敬,為數千萬人所見念待,斯由不瞋致斯德也。乞者念以施,不懷慳吝,有來乞亦不逆意者,此乃名曰開泰人也。乞者不為貪求欲後世緣,緣積善滿自然得聖道,是故說,乞者念以施也。三分有定處,自然處天宮者,三業是行不枯朽,必生天上人中,往反周旋不處卑賤。猶如有人從觀至觀、從園至園,五樂自娛終無憂慼,便能閉地獄餓鬼畜生門,開天人徑路,轉進功業便至無為。是故說,三分有定處,自然處天宮也。  息意何有恚,  自撿壽中明,  等智定解脫,  知已無有恚。   息意何有恚者,學人息心降麤弊意,心如死灰身如朽木,見前恚樂不以經懷,心如安明不可移動,是故說,息意何有恚也。自撿壽中明者,學人自檢自養其壽,恆以無漏而自榮護,不貪世榮有悕望,是故說,自撿壽中明。等智定解脫,知已無有恚者,彼修行人,平等解脫不以無等,無等解脫者,斯是世俗斷欲人也,平等解脫人終無恚怒,所有恚怒結使之垢永已除盡,是故說,等智定解脫,知已無有恚也。  夫為惡者,  怒有怒報,  怒不報怒,  勝彼鬥負。   夫為惡者,怒有怒報者,行惡之人彼此受殃,猶野火行值前被然,先恚怒者令生恚怒,先噁心者令生噁心,是故說,夫為惡者,怒有怒報也。怒不報怒,勝彼鬥負者,昔波斯匿王寵養諸奴,遣使攻伐他國,善解戰法所往皆伏。後諸妻婦請道人供養求願,復為說微妙法,皆得須陀洹道。後徵人還,婦等語諸夫曰:「君征去後,我等請諸道人供養求願,願君安隱早歸。為我說法,我等已得須陀洹道,君等更可請之。」即如婦言請諸道人供養說法,諸夫復得阿那含道。彼界復有賊寇,王教召諸群奴令往攻擊,奴輩聞之內自思惟:「我等各各皆得道諦,慈愍一切不害生類,雲何當往攻伐彼敵?」復重思惟:「設不應命受王教者,身自喪滅殃及妻息,寧就彼死,不在存此罪及妻息。」即皆嚴駕往向彼敵,諸天龍神感應,摧破彼眾安隱還家,國主歡喜四遠寧泰。是故說,怒不報怒,勝彼鬥負也。  忍辱勝怨,  善勝不善,  勝者能施,  真誠勝欺。   忍辱勝怨者,昔阿闍世王集四種兵,往攻捨衛城,時波斯匿王復集四種兵,出外戰鬥摧破大眾,生擒阿闍世身,將至如來所白世尊曰:「姊子阿闍世,叛逆無道橫興惡意攻伐我國,本無怨讎自生怨讎,本無鬥諍自生鬥諍,今原赦其罪放還本國。何以故?為我大姊見放之。」是故說,忍辱勝怨也。善勝不善者,無功德人喜自稱說:「吾所知多,彼所知少。」實無技術稱言有之,實無方略自言多方,臨事之際攝腹如步屈之蟲。若見智者無然獨立,如死肉聚無復神識。是以智者勸人積學,學者寧神之寶宅,心意自在通達四遠,由學得成,營家立國法度邪非,斯由學也。是故說,善勝不善也。勝者能施者,所謂勝者勝彼慳貪,人不立德本者嫉彼妒賢,見人惠施代惜財貨,恆作是念:「我施彼者後何所望?」唯有立信之人乃能惠施,亦不選擇不願果報,乞者填門不立禁限,四遠雲集不距微細,是故說,勝者能施也。真誠勝欺者,真誠行人宗室眷屬,所在稱揚無不聞者,妄語之人人見不歡人所憎嫉,是故說,真誠勝欺。  無恚亦不害,  恆念真誠行,  愚者自生恚,  結怨常存在。   無恚亦不害,恆念真誠行者,彼修行人知時知法,可避知避可就知就,所說真誠為世人所敬不誑惑人,是故說,無恚亦不害,恆念真誠行也。愚者自生恚,結怨常存在者,愚人所習瞋恚為首,存在心懷未始捨離,猶如鑿石作字文章分明,不為暴風所滅,是故說,愚者自生恚,結怨常存在也。  恚能自制,  如止奔車,  是為善御,  去冥入明。   恚能自制,如止奔車者,恚怒即生還能制者,此名人中雄也,猶如馬車奔逸,御者能止此名善御,是故說,恚能自制,如止奔車也。是為善御,去冥入明者,此善御者非御車御,亦非像馬御,所謂御者,能自攝意念不分散息心不起,志趣無為不著世累,為人重任作良祐福田,可敬可貴為供養最,是故說,是為善御,去冥入明也。  沙門及道,  行斯愛念,  新水華香,  馬恚為十。◎   ◎出曜經如來品第二十二  最正覺自得,  不染一切法,  一切智無畏,  自然無師保。   最正覺自得者,昔六師在世貪著利養,競自稱己獨謂為尊,聞佛出世神德過人,六師雲集各共結誓:「我等六人世無等倫,近聞有佛出世,神德威力踰越我等,宜可同議心齊意等語不相違,然後乃得勝彼瞿曇。」即遣一人往觀如來,顏色視瞻為如人不?即往觀見視無厭足,還白六師如其所見。「瞿曇顏貌世之希有,威神光明踰於日月,如我所見無譬可喻。」六人復念:「其人出於王種,理應端正何足復怪?今且更遣一人往觀瞿曇容儀無畏,為躁疾侷促耶?」即往觀相,如師子王在群獸中無所畏難,還告六師:「瞿曇在眾,如獸中王,無所畏難。」六人復念:「愚人希更事故,貪彼光明故圍繞之耳,此是常宜何足復怪?彼瞿曇者出自王宮,六萬婇女晝夜娛樂,未更師法曾不造學,更可遣人往聽所說,頗有經理為如凡夫耶?」即遣明達一人往觀視之。具聞所說,還白六人:「彼瞿曇所演,達古知今前知無極卻睹無窮,判義析理理不煩重。」六師聞已復作是念:「世多有人辯辭揵疾悅可人心,然不存理不可尋究,復可遣人往觀瞿曇,眾人聞其所說,寂然聽受?為憒亂不聽耶?」即往觀聽。見諸大眾渴仰聞法專一心意,渴仰如來目未曾眴,還白六師:「瞿曇所演,味如甘露,眾人渴仰聽無厭足。」六人復作是念:「人集徒眾,初心極猛久必退散,復何疑怪?更遣一人往瞻瞿曇,義理深邃?為淺薄無緒耶?」即遣高勝一人往觀瞿曇。具聞所說,還白六師:「瞿曇所演如海無崖,我等所見如牛蹄水,今我一人且欲就彼求為弟子,焉知其餘者?」前後使人各共相將詣如來所,復有無數眾生雲隤競至到如來所,即聞佛說此偈曰: 「最正覺自得,  不染一切法,  一切智無畏,  自然無師保。」   最正覺自得者,覺悟一切諸法,無細不入無微不察,以神通力如實知之,是故說,最正覺自得也。不染一切法者,利衰毀譽稱譏苦樂,不為此八法所染,是故說,不染一切法也。一切智無畏者,離一切患無復眾惱,不為水火惡賊所見陷溺,超越厄難獨善無憂,是故說,一切智無畏也。自然無師保者,獨王三千大千國土,無有儔侶,等者猶無況欲出耶?是故說,自然無師保。  志獨無等倫,  自獲於正道,  如來天人尊,  一切智力具。   志獨無等倫者,我以天眼觀三千大千剎土,頗有斯類與我等耶?遍而觀之無有等者,況欲出耶?此事不然。是故說,志獨無倫也。自獲正道者,吾求於道,無師教授自然獲之,亦無伴侶獨步無畏,是故說曰,自獲於正道也。如來天人尊者,何故名為如來?如過去等正覺來,吾從彼來,於三阿僧祇劫執行勤苦,或施國財妻子頭目髓腦,能自拔濟,從中來故名如來。復從如來法性,就世間義故,謂如來。如過去諸佛世尊,具足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殊勝之法,大慈大悲,廣度一切不離如性,我今亦爾故謂如來。何以故名為天人尊?曰所以稱天人尊者,天人緣彼得修善本,越次取證成於聖道,盡有漏成無漏,三達神通無所罣礙,是故說,如來天人尊也。一切智力具者,如來遺體力者,體有百二十節,一節有百二十八臂,神力是乳哺力非神通力,是故說,一切智力具也。  我為世尊,  斷漏無婬,  諸天世人,  一群從心。   我為世尊者,世者有三:一者陰世,二者器世,三者眾生世。何以故名為無著者?三義故名為無著:一者斷結故謂無著,二者堪受人施故謂無著,三者三界無種亦無根本亦不復生故謂無著。是故說,我為無著也。斷漏無婬者,謂無上義無有過上者,亦無儔匹,覺悟一切諸法,無微不入無細不達,復為坐中眾生解狐疑故說無上義。過去無數恆沙諸佛壽命極長,弟子徒眾不可稱計,國土清淨無有瑕穢,謂為過佛神力多我今日。莫作斯觀。所以然者?神通智力一而不二,但眾生心自有增減。是故說,斷漏無婬也。諸天世人,一群從心者,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魔,若魔天釋梵四王,吾為獨尊獨悟無與等者,是故說,諸天世人,一群從心也。爾時六師弟子,聞佛說此偈已,心堅固者即求為道,心懷猶豫者,還至師所具白所聞,三界獨尊典領十方實無等倫,宜各馳散各求所安。  我既無師保,  亦獨無伴侶,  積一行得佛,  自然通聖道。   爾時世尊於樹王下,為梵天所請,即從坐起,詣波羅□國。爾時憂毘梵志,遙見世尊來便作是念:「瞿曇今日顏色容悅內外清徹,將有何故?師為是誰從誰學道?為學何法修何技術?」爾時世尊即向梵志而說此偈: 「我既無師保,  亦獨無伴侶,  積一行得佛,  自然通聖道。」   我既無師保者,如來.至真.等正覺,觀達三世無事不知,為後眾生未覺悟者而說斯偈。「吾善逝後當有比丘,一名摩訶僧祇,二名婆蔡審鞞,稱言文殊師利。」釋迦文師欲除彼猶豫故,是故說此偈也。復有說者,諸外道異學各作是論,沙門瞿曇,從阿蘭迦蘭聞法,然後成道,欲除彼猶豫,故說我既無師保也。亦獨無伴侶者,如來等正覺,觀達三世當來過去現在,無事不察,當來二部比丘,一名摩訶僧祇,二名婆蔡審鞞。捨本就末有人界土則佛出世,下方地獄畜生餓鬼,上方天樂自娛終不出佛,如來所化無處不遍,若一處不遍不名為佛。彼二部者謂為不遍,如來神力登一須彌頂,如是所經歷教化周旋無有窮極,是故說,亦獨無伴侶也。積一行得佛者,於此三世成最正覺,佛興出世要在閻浮利地,生於中國不在邊地,所以生此閻浮利地者,東西南北億千閻浮利地,此間閻浮利地最在其中,土界神力勝餘方,餘方剎土轉不如此,是故說,積一行得佛也。自然通聖道者,捨熱惱結使冷而無熅,人有憂心顏常不歡,無憂心者顏常和悅,如來世尊亦復如是,眾患已盡無復熱惱,是故說,自然通聖道也。爾時有憂毘梵志前白佛言:「君今自稱為最勝耶?」爾時世尊以偈報梵志曰: 「己勝不受惡,  一切勝世間,  叡智廓無彊,  開蒙我為勝。」   己勝不受惡者,一切勝世間、能勝怨,世稱曰勝。此勝非為勝,斷漏盡諸使,眾結永盡乃稱為勝,獨王世界無能及者,是故說,己勝不受惡,一切勝世間也。叡智廓無彊,開蒙我為勝者,世間惡法墜隨罪惡者,吾已永滅得不起法忍,當來受有生愛十二牽連永滅無餘,是故說,叡智廓無彊,開蒙我為勝也。爾時憂毘梵志前白佛言:「瞿曇今日為欲何趣?」爾時世尊復以偈報曰: 「今往波羅□,  欲擊甘露鼓,  當轉於法輪,  未曾有轉者。」   梵志問佛:「為審爾不?」佛告梵志:「如來言無有二。」梵志聞已頷頭歎吒而去。  智人不處愚,  觀世隨而化,  說於無垢跡,  永息無有上。   智人不處愚,觀世隨而化者,謂佛及諸弟子先觀世間,誰應得度、誰不應度,周遍觀察誰堪受化、誰不受化,誰種解脫根栽、誰不種解脫根栽。是故說,智人不處愚,觀世隨而化也。說於無垢跡,永息無有上者,無垢跡者,賢聖八道,永息者滅盡泥洹,聖人降世接度群生恆以賢聖道,初不離無漏行,是故說,說於無垢跡,永息無有上也。  勇猛大吼,  正法如來,  法說義說,  覺者永安。   勇猛大吼,正法如來者,勇猛者佛及諸弟子,釋迦文佛勇猛超越九劫,是故名為勇猛。六師縱逸好修非法不按正律,如來所演如法所行越過世法,是故說,勇猛大吼,正法如來也。法說義說,覺者永安者,人法非為法,人所嗤眾所憎惡,如來所說,法說義說聞者歡悅,除憂熱惱永無苦患,常得安隱心識淡然,是故說,法說義說,覺者永安也。  勇健立一心,  出家日夜滅,  諸天常衛護,  為佛所稱記。   勇健立一心者,彼修行人,定意一心無他餘念,眾德具足意不可壞,入定之人所願必果,是故說,勇健立一心也。出家日夜滅者,所謂出家,不但捨妻息離五欲,求出欲界修上界道,初禪休息行無起滅,是故說,出家日夜滅也。諸天常衛護者,入定之人諸天衛護承事禮敬,欲使增其功德,是故說,諸天常衛護也。為佛所稱記者,從此世界上至淨居天,歎說立根人,閻浮利地眾生快得善利,如來現在廣說法味,所度眾生不可稱限,是故說,為佛所稱記也。  彼於天人中,  歎說等正覺,  速得而自覺,  最後離胎身。   彼於天人中,歎說等正覺者,諸天世人恆詠佛功德,各獻善心至於成佛未曾違離,是故說,彼於天人中,歎說等正覺也。速得而自覺者,人民之類歎未曾有,如來功德甚奇甚特,我等眾人謂為如來在於斯坐,何圖如來遊於無量百千世界,教化眾生不以為惓。是故說,速得而自覺也。最後離胎身者,最後受身臨欲泥洹,佛自歎說告語阿難:「如來此身更不受生,無為永寂不復起滅。阿難當知!吾觀方域及上空界,更不受之,生分畢矣。阿難!我更不染俗,俗中躁擾吾不復更。」是故說,最後離胎身。  諸謂過去佛,  及已當來者,  現在等正覺,  多除眾人憂。   彼雜阿鋡契經所說,昔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世人共會不相恭敬,甚為苦哉!我恆發此念:『世頗有人沙門婆羅門有勝我者,我當承事供養禮敬。』然我觀察沙門婆羅門,可恭敬者乎?時比丘我復作是念:『昔我成佛,由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意、八直行,我今承事供養如敬尊長,過去恆沙諸佛世尊,亦由此法成最正覺,當來恆沙諸佛,亦緣此法而得成道,我今現在如來至真等正覺,亦緣此法成於道果,我今躬自思惟分別此法。』」是故說,諸過去佛及已當來者、現在等正覺,多除眾人憂也。  盡共敬重法,  已敬今敬者,  若當甫恭敬,  是謂佛法要。   欲引三世恭敬,故說此偈。 「若欲自求要,  正身為第一,  恭敬於正法,  憶念佛教誡。」   若欲自求要,正身為第一者,人欲成道必自求要,進趣於道恭敬於諸法,追憶過去洹沙諸佛所說教誡,如現在前亦不漏失,是故說,若欲自求要,正身為第一,恭敬於正法,憶念佛教誡也。   ◎出曜經卷第二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一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如來品之二  ◎諸有不信佛,  如此眾生類,  當就於厄道,  如商遇羅剎。   諸有不信佛者,閻浮利地有眾多賈客,共相率合入海採寶,正值迴波惡風吹壞大船,復有諸人乘弊壞船,順風流迸墮羅剎界。眾多羅剎女輩,顏貌端正眾寶自瓔珞身,前迎賈客:「善來男子!此間饒財多寶,隨意明珠無價雜珍恣意取之無守之者,我等既無夫主,汝無妻妾,可止此間共相娛樂,後得善風良伴歸家不遠。又諸君當知!海水晝夜迴波無有定方,若見左面有道者,慎莫隨從,設於夢中左面道亦莫陳說。」時商客中有一智達者,內自思惟:「此諸婦女所說左道,事不徒爾,會當有緣。」即設權詐竊為陰謀,向暮與女共臥交接,伺女已睡竊即起,進涉左道行數里,中聞一城媦々d萬人稱怨喚呼,或呼父母及己兄弟姊妹妻息,雲何捨閻浮利地就此命終?賈客聞已衣毛皆豎,還攝心意直前詣城,周匝觀察,見城鑄鐵垣牆,亦無門戶出入處所,去城不遠屍梨師樹高廣且大。即往攀樹,見城媦々d萬人啼哭號喚,遙問城堣H曰:「何為稱喚父母兄弟耶?」城堣H報曰:「我等入海採致寶物,為風所漂,又為羅剎女所誑,墮此鬼界閉在牢城。前有五百人漸漸取殺,今有二百五十人在。君莫呼此女謂為是人,皆是羅剎鬼耳!」其人聞已即還下樹,詣彼女村竊就女臥。   明日晨旦語諸同伴:「吾有匿事欲共論說,各往閑靜處,慎莫男女自隨。」諸人響應各詣隱處,即便告曰:「卿等知不?昨夜吾欻生此念:『斯女人等何故慇懃說莫從左面道。』見女睡眠竊起往觀,見大鐵城閉數百人,□哭喚呼。吾上樹頭遙問意故,眾人報我為摩竭魚所見壞船,惡風吹浪墮此鬼界,閉在鐵城高數十丈,勸我還家善求方計。卿等今日意欲雲何?」眾人答曰:「卿昨夜何不重問彼人,頗有權宜方計,眾人及我身得安隱歸家不乎?」人即報曰:「我昨夜退不問此事,今暮竊起當往重問之。」說此語已各還所在。彼智達人向暮與女交接已,相女睡眠竊起,詣彼樹上,問城堣H曰:「頗有權宜方計,卿等諸人復及我身,得還閻浮利地不耶?」城堣H報曰:「我等適生念欲還閻浮利地,此鐵城便作數重不可敗壞,死者日次無由得免;唯卿外人少有權宜,可得度脫還至本土。十五日清旦有一馬王,從鬱單越食自然粳米,來至此鬼界住高山頂,三自喚呼:『誰欲還歸閻浮利地?』卿等若聞馬王聲者,皆往禮敬求還本鄉。」其人聞是語已,即還伴中具陳情狀,眾人報曰:「今可去不?」智者答曰:「須十五日至,馬王當來,乃得去耳。」未經數日馬王便至在高山頂,三自喚呼:「誰欲還歸閻浮利地?」聲極遠震。商客聞已,皆往至馬王所前白王言:「我等鹹欲還本鄉里,願見將接得歸無為。」馬王告曰:「卿等專意聽我所說,各欲歸家還本鄉者,心意專正便得歸家,心不專正不得歸也。此諸婦女各抱男女,追逐卿後啼哭喚呼。其中諸人興戀慕心,正使在我脊上猶不得去;若能捨恩愛正心一意無所戀著,至心捉我一毛便得歸家。」如其所語諸婦女至,各語夫曰:「誠可捨我賤身,何為捐棄兒女?」先教兒女往抱父頸啼哭喚呼:「捨我等為欲何去?」心意戀著者便不得還,唯有大智師子一人即安隱還歸。是故說,諸有不信佛,如此眾生類,當就於厄道,如商遇羅剎。   諸有信佛者,如此眾生類,安隱還得歸,皆由馬王度。唯有師子一人安隱得歸,餘者由戀慕心皆墮厄難也。時,羅剎婦抱其男女,往逐師子商客在在處處,告諸村落:「師子身者是我夫主,共生男女捨我逃走不知所趣?」諸人聞已問師子曰:「觀卿婦女體性容貌人中英妙,兒女可愍,何為捨之?」師子報曰:「此亦非人,是羅剎鬼耳。住海渚中殺噉商賈不可稱數,吾伴數百閉在鐵城,唯我一人幸得免濟。今此鬼女復遂我後,規欲害我恐不免濟。」說此語已轉復前行還至本國,鬼亦逐後到其國土。鬼往白王:「我與師子共為夫婦,生此男女後望得力,非圖今日永已見捨,師子意不用我身,當錄取男女,我故年少,豈更不能適趣耶?」王召師子問其情實:「卿婦幼少顏貌端正,男子殊異有君子相,何為捨之不肯納受?」師子白王:「此非人形,乃是噉人羅剎鬼,化作男女追遂我後,望人意傾欲取我殺。前將五百賈客入海採寶,盡為羅剎所噉食,唯我一人得免濟耳。今復見逐,將知如何?」王告師子:「設卿不用可持與我。」師子報曰:「此實非人是羅剎鬼,備有愆咎後莫見怨。」師子復語左右諸臣:「斯鬼至此間,必有傷害王。今不信欲內深宮,如是不久王及內宮盡當灰滅。」王復瞋恚語師子曰:「女中恣容如天玉女,何緣復稱為羅剎鬼耶?速出在外吾自觀察之。」王將鬼女入內宮中,牢固門閤已入一宿。明日食時宮門不開,諸臣共議:「王新納妻,意相貪樂故門不開耳。」師子說曰:「不如來議。王及夫人並諸婇女,必為羅剎所食噉盡,故門不開耳。」即施高梯踰牆入內,見死人骸骨滿數間捨,復見坑孔新出土壤,諸臣問師子曰:「王今已死內宮喪亡,骨成於積不可識別,雲何葬送王身?」師子報曰:「盡聚諸骨一處焚燒,但言葬王,餘者不在其例。」葬送已訖,諸臣責師子曰:「正坐汝身將羅剎鬼,殺王喪國宮殿滅亡,卿今意欲雲何?」師子答曰:「吾先有言契,此非人身是羅剎鬼,備有愆咎後莫見怨。卿等何為復見責數?」諸臣人民前白師子:「王今已死更無胤嗣,唯願師子當登王位,統理人民永得康寧,使我諸臣尊奉有處。」師子告曰:「若欲舉我為王者,當隨我教,設不從我教,盡為羅剎所噉。」諸人異形同響鹹皆稱善,即隨王教。王告諸臣:「彼羅剎子女睡眠有時,當共集兵乘船入海攻擊。」即往攻擊殺羅剎男女大小,不可稱數無有遺在,復往破壞鐵城出其中人,因彼住止人民,熾盛富樂自然,珍奇異物不可稱量。因名彼城號曰師子。迸落諸羅剎鬼不在例者,移在山西。鐵圍東垂土俗常法,若一人不事佛者,當送山西付鬼噉之。自爾已來佛法熾盛得道無數。是故說,諸有信佛者,如此眾生類,安隱還得歸,皆由馬王度。又彼國常儀,國王生子若十若百若至無數,盡出作道,誦習佛經三藏備舉,還復罷道登陟王位,梵語不通經籍不舉,則不得陟王位也。住在外渚故,稱師子渚國。  如來無等倫,  思惟二觀行,  善觀二閑靜,  除冥超神仙。   如來無等倫者,如來處世神德無量,行過虛空所化無限,普引眾生導示慧明,四等育養見者得度,是故說,如來無等倫,思惟二觀行,善觀二閑靜,除冥超神仙也。  善獲獲自在,  愛盡無所積,  解脫心無漏,  恩惠天世人。   善獲獲自在者,眾生處在荼炭,流轉五趣迴波七使,欲趣於道不知何路得至?是故如來不捨弘誓之心,拔濟苦難,普處眾生類指示自在堂,是故說,善獲獲自在也。愛盡無所積者,得四無畏永盡於愛,是故說,愛盡無所積也。解脫心無漏者,心永得解脫無所罣礙,復獲無漏永除諸垢,是故說,解脫心無漏也。恩惠天世人者,一切眾生皆來歸仰,是以聖人應時適化救濟無乏,是故說,恩惠天世人也。  猶人立山頂,  遍見人村落,  審觀法如是,  如登樓觀園,  人憂除無憂,  令知生死趣。   猶人立山頂,遍見人村落者,如有目之士遍見村落,行者坐者出入行來,啼哭歌舞喜笑皆悉觀之。如來世尊亦復如是,立智慧山頂,觀五趣眾生,黠者愚者有至無至,皆能分別而往化之。是故說,猶人立山頂,遍見人村落也。審觀法如是,如登樓觀園者,如來天眼一切遍見,乘高樓觀一一分別難度易度,可與言者與言,不可與言者而自默然,隨其前人所念成道,是故說,審觀法如是,如登樓觀園也。人憂除無憂,令知生死趣者,如來觀察有憂無憂有少智多智,皆悉分別,教示眾生令知生死之趣,是故說,人憂除無憂,令知生死趣也(如來品第二十二竟)。   出曜經聞品第二十三  善聞好行,  善好閑靜,  所行不左,  安如沙門。   善聞好行者,多聞學士為人所譽善哉善哉!人之有聞所行必善,是故說,善聞好行也。善好閑靜者,求出欲界色界無色界,不樂憒亂無所繫縛志趣閑靜,是故說,善好閑靜。所行不左者,身口意所行常順正理終不左也,最勝最妙無有出者,是故說,所行不左也。安如沙門者,順沙門行不逆沙門行,如彼所行所修,是故說,安如沙門也。  愚者不覺知,  好行不死法,  善解知法者,  病如芭蕉樹。   愚者不覺知,好行不死法者,愚者所習恆習弊行,不別善法惡法,若好若醜盡不覺知,不計無常變易之法,營一身之資謂千年不盡,保物久常無有耗減,是故說,愚者不覺知,好行不死法也。善解知法者,病如芭蕉樹者,雖善解於法經耳便過,如芭蕉樹遇風則葉落,病者頓極加以毒湯,是故說,善解知法者,病如芭蕉樹也。  猶如蓋屋密,  闇冥無所睹,  雖有眾妙色,  有目不見明。   猶如蓋屋密,闇冥無所睹者,猶如造屋舍閉塞窗牖,內外緻密冥然不見明,是故說,猶如蓋屋密,闇冥無所睹也。雖有眾妙色,有目不見明者,彼屋舍媮鬖陴釦恩熁髡C姝好,有目者入中永不見色,是故說,雖有眾妙色,有目不見明也。  彼如有一人,  智達廣博學,  不聞則不知,  善法及惡法。   彼如有一人,智達廣博學者,世儻有人,優婆塞優婆夷剎利長者居士及諸庶人,心慧意朗,先不聞者則知善惡之法,極智慧人,先不聞法者則無所別知,是故說,不聞則不知,善法及惡法也。  猶如人執燭,  悉見諸色相,  聞已盡能知,  善惡之所趣。   猶如人執燭,悉見諸色相者,猶如智達之人手執明燈,盡能分別好惡諸色,是故說,猶如人執燭,悉見諸色相也。聞已盡能知,善惡之所趣者,彼知學人聞法即知善惡諸法,近法遠法、有記無記盡能了知,是故說、聞已盡能知、善惡之所趣。  雖稱為多聞,  禁戒不具足,  為法律所彈,  所聞便有闕。   雖稱為多聞、禁戒不具足者,多聞博智善分別法,於禁戒不大慇懃,觸有所犯戒律不具,是故說,雖稱為多聞,禁戒不具足也。為法律所彈,於聞便有闕者,戒律之人以法彈舉,斯人犯律不行正法,為人所譏行慚愧事,是故說,為法律所彈,於聞便有闕也。  行人雖少聞,  禁戒盡具足,  為法律所稱,  於聞便有闕。   行人雖少聞,禁戒盡具足者,持戒完具無有缺失,不廣習學,是故說,行人雖少聞,禁戒盡具足也。為法律所稱,於聞便有闕者,彼持戒人為人所稱,某甲某村有持戒人可敬可貴,晝夜精懃行道不廢,不廣博學達古知今,於聞便有闕,是故說,為法律所稱,於聞便有闕也。  雖少多有聞,  持戒不完具,  二俱被訶責,  所願者便失。   雖少多有聞,持戒不完具者,既自少聞、戒律不具,為眾多人民所見嗤笑,人修人本必全一行,雲何斯人盡拔善本?或有興念憐愍彼人,身後長夜受惱無量。是故說,雖少多有聞,持戒不全具,二俱被訶責,所願者便失也。  智博為多聞,  持戒悉完具,  二俱得稱譽,  所願者盡獲。   多聞戒具足,不犯於眾惡,便為天、世人、龍、鬼神、阿須倫、真陀羅、摩休勒等,悉見恭敬承事尊奉,是故說,智博為多聞,持戒悉完具,二俱得稱譽,所願者盡獲也。  多聞能奉法,  智慧常定意,  如彼閻浮金,  孰能說有瑕?   多聞能奉法者,思惟正法無所缺漏,分別一句義演出無量,復能略說還至一句,是故說,多聞能奉法也。智慧常定意者,分別慧明欲盡有漏至無為處,亦無造作成就賢聖無漏智,心常禪寂而無亂想,是故說,智慧常定意也。如彼閻浮金者,餘弊惡金多有瑕者,此閻浮金內外無瑕亦無塵垢,是故說,如閻浮金也。孰能說有瑕者,猶如戒行清淨人,內外清徹行,無玷缺無所違失,無有能譏彼行人者,是故說,孰能說有瑕也。  諸有稱己色,  有歎說名德,  斯皆謂貪慾,  然自不覺知。   佛契經說,如來世尊先當成二業:一眼知色,二耳知聲。愚者錯聞,一者謂如來著色,二者謂如來貪聲。如來聲者如梵羯毘鳥。佛言:「不爾。吾所說異,義不如此。智者分別解如來義。如來積行於阿僧祇劫,先淨眼耳聲,然後方修餘行。」是故說,諸有稱已色,有歎說名德,斯皆謂貪慾,然自不覺知也。  內無自知,  外無所見,  內不見果,  便隨聲往。   昔王波斯匿集四種兵,夜非人時出城遊行。時有一比丘名羅婆那拔提,寂然閑靜唄聲清徹,令四種兵莫不聞者。時波斯匿王於彼眾中便生此念:「若我明日見此唄比丘者,當賜三百千兩金。」王復漸近內自思惟:「聲音如似近,然復不見。」轉復前進見其人,身在一函堙A便賜三貝珠,是故說: 「內既知之,  外無所見,  內見果實,  便隨聲往。  內既不知,  外有所見,  二果俱成, 「便隨聲往。  內有所知,  外有所見,  彼有朗智,  不隨聲往。」   時波斯匿王前白佛言:「向唄道人今為所在?吾欲觀之。」佛告王曰:「欲見者勿興懈慢。」佛即遣信喚比丘來。王尋見之生變悔心,悔夜所許極為奢侈,尋與三枚貝珠,意猶欲悔。王白佛言:「今此比丘本行何德得此妙聲?復作何行受此小形?唯願世尊敷演其義。」爾時世尊即以宿命智,觀察當來過去現在,便告王曰:「往昔久遠世時人壽二十千歲,人民之類共相敬待謙遜承事,時世有佛名曰迦葉,在世遊化教誡周訖便取滅度。是時國王臣民興戀慕心,即起偷婆高而且廣。其人爾時亦在其側,稱言:『造此偷婆何為高廣?』即夜以一鈴懸於佛圖竿,尋發誓願:『若我後生在在處處,聲響清徹上徹梵天,遭遇彼聖得盡諸漏,於弟子中聲響清徹。』緣昔吐言嫌寺廣大,由此果報受身極小;復以鳴鈴懸寺上,蒙此果報得致妙聲。」內既知之者,自觀己身內無所有,若好悉能分別。內自知者,知內六根。是故說,內自知之也。外有所見者,便觀外身一一分別,若見剝割斫刺亦無所覺,解知虛詐。又言外有所見者,外見六入。是故說,外有所見也。彼有朗智者,分別內外身,一一思惟善察無滯,解知所有,以智觀之悉無所有,是故說,彼有朗智也。不隨聲往者,人之聲響,亂人善念之原首,彼入定者,外聲不入內亂不出,解知彼聲猶如空等。是故說,不隨聲往也。了知四偈,義各如是。  耳識多所聞,  眼識多所見,  聞見不牢固,  事由義析理。   耳識多所聞者,或聞佛經,或外道異學、歌詠詩誦,好者便受、惡者捨離,是故說,耳識多所聞也。眼識多所見者,眼識亦多所見,若好若醜善色惡色,是故說,眼識多所見也。聞見不牢固,事由義折理者,若見聞念知盡能了別,見當說見聞當說聞,是故說,聞見不牢固,事由義折理也。  智牢善說快,  聞知定意快,  彼不用知定,  速行放逸者。   智牢善說快者,彼善思惟、言不錯亂,承受不忘失則應行此行,是故說,智牢善說快也。聞知定意快者,皆由聞故然後得定,已得定意所適無礙,是故說,聞知定意快也。彼不用知定,速行放逸者,放逸之人轉能行惡,不顧後緣不念後世,猶如以穀子投火,慾望苗幹者,事終不然。猶如小塊塞江,欲以止流者,終不可得。放逸之人意行暴虐,欲求毫釐善者,吾亦不見。是故說,彼不用知定,速行放逸者也。  賢聖樂於法,  所行應於口,  以忍思惟定,  聞意則牢固。   賢聖樂於法者,樂應賢聖法,未始去離終已翫習意無厭足,皆是諸佛賢聖之所演說,是故說,賢聖樂於法也。所行應於口者,行如禁法無所違失,是故說,所行應於口也。以忍思惟定者,受人教誡一心奉行,不興憎嫉彼此之心,聞其善言甘心稟受,晝夜誦習不離定意,是故說,以忍思惟定也。聞意則牢固者,佛所說法,從初至竟上中下義,終日諷誦初不忘失,是故說,聞意則牢固也(聞品第二十三竟)。   出曜經我品第二十四  當學善言,  沙門坐起,  一坐所樂,  求欲息心。   當學善言者,晝夜誦習善言好語,採取眾妙度世之要,是故說,當學善言也。沙門坐起者,比丘常當作是念:「分別上下不侵他坐,斯是食坐斯是行道坐,吾當坐此捨此。」是故說,沙門坐起也。一坐所樂者,專其一心求於定意,分別諸情攝取諸根,一坐心亂者非為一坐,意不外馳便能超越度魔境界。是故說曰,一坐所樂也。求欲息心者,藏匿心識不攝心者多諸思想,若更受形趣三惡道,地獄畜生餓鬼中,不遇三寶諸佛世尊,不值清淨諸梵行人,不知慚恥,當從一生至百千生;求欲息心則無生死,是故說曰,求欲息心也。  一坐一臥,  獨步無伴,  當自降伏,  隻樂山林。   一坐一臥者,降伏內外生死熾然,雖復一坐一臥,心意不定非為坐臥也。復當思惟三有之難,恆當繫意使不分散。是故說曰,一坐一臥也。獨步無伴者,在眾若野心恆一定,若行若坐心不馳騁,如彼行人隨時乞食,內自思惟食所從來,受施之人求報其恩,自知止足,復當念佛身相功德,持意忍辱亦不分散。有如是心者便可入村求度眾生,不興亂想,如彼山林而不有異。是故說曰,獨步無伴也。當自降伏者,恆自息意令不馳散,常能挍計內外諸物,以能降伏,便為諸天世人承事供養,八部鬼神隨時擁護,為佛世尊所見歎譽。是故說曰,當自降伏也。隻樂山林者,持心專意恆樂空閑,雖入大眾意如空無,天雷地動心不錯亂,然後乃應如來聖典。是故說曰,隻樂山林也。  千千為敵,  一夫勝之,  莫若自伏,  為戰中勝。   千千為敵,一夫勝者,或有眾生一人勝千,不自降者則非為勝,便為墮落不至究竟。能自攝意內外降伏,乃得越次至無為境,勝諸怨讎無所畏忌,乃謂為勝,能滅三界結使根本永盡無餘,名為健夫,三界結本已滅無餘更不造新。或有眾生一人勝千,或勝萬人,非為健夫。何以故?猶在生死不遠八難。是故說曰,千千為敵,一夫勝之,莫若自伏,為戰中勝也。  自勝為上,  如彼眾生,  自降之士,  眾行具足。   自勝為上者,夫人在世,能自降伏精神不錯,復為天、龍、鬼神、揵沓和、阿須倫、迦留羅、旃陀羅所見供養,天魔波旬雖統六天,亦不能得其便,是故說曰,自勝為上也。如彼眾生者,如彼修行人,既自慕學,復能使人執行,此心內不興垢外塵不入,乃應淨清無為處,是故說曰,如彼眾生也。自降之士,眾行具足者,人有十名號亦不同,或言眾生,我人壽命有形之類,皆名眾生,如斯之輩能自降伏不生外想,實諦第一義,無形不可見,欲求無為道者,念自降伏,不生十八本,持不漏諸界,斯亦復名自降之士。諸根具足,功德備具,隨時行道不失時節,是故說曰,自降之士,眾行具足也。  非天犍沓和,  非魔及梵天,  棄勝最為上,  如智慧比丘。   非天犍沓和,非魔及梵天者,或有世人祭祠諸天欲求恩福,或事犍沓和修其淨行,或事魔天望得豪尊,或事梵天謂天為道,外道異學心想梵天,眾生根本皆由梵天而生,以是之故事於梵天。如來說曰:「此非真道,自既迷惑,復使他人內於邪逕,亦非堅固不可恃怙。所謂真正道者,智慧比丘是也。執心清淨不漏諸結,為人說法無彼此心,意如虛空不可沮壞,利根速疾亦不滯礙,意之所念無往不剋。」是故說曰,非天犍沓和,非魔及梵天,棄勝最為上,如智慧比丘也。  先自正己,  然後正人,  夫自正者,  乃謂為上。   先自正己,然後正人者,夫人修習自守為上,晝則教誡夜則經行,孜孜汲汲終日匪懈,然後訓誨眾生安處大道。如佛契經所說,佛告均頭:「如人己自沒在深泥,復欲權宜拔挽彼溺者,此事不然。猶人無戒欲得教誡前人者,亦無此事。廣說如契經。」如器完具所盛不漏,人神淡泊堪受深法,亦能教化一切眾生,其聞法者莫不信樂,是故說曰,先自正己,然後正人,夫自正者,乃謂為上也。  先自正己,  然後正人,  夫自正者,  不侵智者。   夫人習行不唐其功,畢竟其學不辭勞苦,以己所信平等無二,懃加精進日有新業,附近明智不親弊友。夫人有智,皆由明哲成人之慧,非師不剋,是故說曰,不侵智者也。  當自剋修,  隨其教訓,  己不被訓,  焉能訓彼。   當自剋修,隨其教訓者,如人習行備具諸行,戒聞施慧以自莊嚴,念定三昧盡諸有漏,然後乃得訓誨一切,其聞法者自歸篤信不懷狐疑。是故說曰,當自剋修,隨其教訓也。己不被訓,焉能訓彼者,如人修學素無善師,無有將導便致躓礙,遇善師者能自修責,必獲所願無事不剋。猶如善御馬將,隨馬良善,善者育養、惡者加捶,然後乃知善惡有別,方之賢愚亦復不異,善者生天、惡者入獄,方當經歷畢諸罪苦,其間艱難何能具宣?如人出行必求良祐,意欲所至無願不獲。是故說曰,當自剋修,隨其教訓,己不被訓,焉能訓彼也。  念自剋修,  使彼信解,  我己意專,  智者所習。   念自剋修者,恆當專精使意不亂,滅十跡行應身口意,使無數眾生莫不渴仰,遲聞所說欲修奉行。是故說曰,念自剋修也。使彼信解者,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聞正言教心意信樂終不違逆,是故說曰,使彼信解也。我已意專,智者所習者,如人習術意專乃剋,若失良師便自墜落不能自拔,出入進止為天世人所見愛敬,若至他方異域剎土,見者心歡終不中退。是故說曰,我已意專,智者所習也。  為己或為彼,  多有不成就,  其有覺此者,  正己乃訓彼。   為己或為彼,多有不成就者,人之習行以己所修邪見之業,復以己智授彼使學,此則墜墮不至無為,如復有人己身專正習正受行,以己所見教訓前人,受者信解不唐其功。是故說曰,為己或為彼,多有不成就也。其有覺此者,明人所習當究本行,如佛所說,不能自利焉能利人?習行之人當念觀察,思惟非常苦空非身,悉解非有彼無我空,豈有身也?是以聖人示人軌則,導以微教布見切禁。是故說曰,其有覺此者,正己乃訓彼也。  身全得存道,  爾時豈容彼,  已以被降伏,  智者演其義。   身全得存道者,由彼習行之人專精剋己,為尊為貴為無有成,進止行來不逢凶虐,恆為諸天世人、天龍鬼神、揵沓和、阿須倫、旃陀羅、摩休勒,所見供養,衛護其身便不遭患。是故說曰,身全得道存,爾時豈容彼也。已以被降伏,智者演其義者,如人慕脩深奧之法,得第一義越過三界,便得成就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意、賢聖八品道,是謂如來甘露法門,所願者得,四事供養,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是故說曰,已以被降伏,智者演其義者也。取要言之,偈成三句,其文一同,但益智者獲其法一句也。法謂二義:一名字禮義體,第二者所謂第一義四沙門果是也。智者得其戒,此二句也,戒有二種:一名二百五十戒,二名無漏身戒。智者被歎譽,此三句也。此亦二義:一者俗所歎譽,二者為內藏所歎譽。所謂俗者,言語辯才和顏悅色不傷人意,其聞法者歡喜承受樂聞其法。無漏身戒者,所行不左常遇賢聖,離八不閑處,其有見者心開意解,共相告令歡說其德。智者聞其名,此四句也,或有學人,俗聞其名道聞其名。智者獲其樂,樂有二種:俗樂、道樂。在俗受其福德,為檀越施主所見念待,受其供養,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道樂者,受禪定福,根力覺意賢聖八道。智者獲其慧,慧有二種:或有俗慧,或有道慧。所謂俗慧者,分別名字眾不滯礙。所謂道慧者,得須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阿羅漢道,得諸根具足空無相願。是故說曰,智者獲其慧也。智者獲其心,心者眾行之本,若心不正流馳萬端,外著色聲香味細滑法,若能降伏攝心不亂,便能成就無為道果。然彼行人服其心意,思惟曩昔為心所惑,劫數難量經歷生死皆由於心。然我今日覺心所為,更不造新為心所使也。智者獲其道,眾生流轉從劫至劫不可稱記,如契經所說,眾生入地獄者,多於大地塵土。如我今日越過三界,以天眼觀眾生之類,蜎飛蠕動共相傷害無有竟已,由如陶家腳蹴輪轉成其壞器,或輪上壞者,或在地壞者,或入陶壞者,人亦如是,是故學人當念慕修。又復引經:「吾以天眼觀眾生,生天者如爪上土,蓋不足言。」是故說曰,智者獲其道,處天久遊觀。若有眾生久生天者,勝後生天三事。何謂三事?一者天壽,二者天色,三者福祿。是故說曰,處天久遊觀也。處天久受福,共相娛樂視東忘西,是故說曰,處天久受福也。處在宗族中如日貫雲,出為父母兄弟姊妹中外所見愛敬,斷諸一切縛,盡能斷一切,諸結使永盡無餘,縛著愛染悉皆除棄,是故說曰,盡能斷一切,諸結使處憂。不己憂心解是非解知無常,恩愛別離世之常法,有樂必苦生當有死,不生則無,死豈可避,以是義推,憂為是誰?樂所從來?是故說曰,處憂無憂心,如死灰澹然。無為盡滅一切惡趣,所已惡趣者,地獄餓鬼畜生,邊地夷狄之中,亦名惡趣。是故說曰,滅一切惡趣也。脫一切苦惱,脫八苦根,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恩愛別離苦、所欲不得苦,取要言之五盛陰苦。行者於中脫此眾苦,泥洹為第一,無為無作無有眾變,是故名為泥洹也(我品第二十四竟)。   出曜經卷第二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二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廣演品第二十五  雖誦千章,  不義何益?  寧解一句,  聞可得道。   雖誦千章,不義何益者,夫人在世多誦廣學,不曉義理亦復不了味義句義,猶如有人多負草木至百千擔,正可勞苦無益時用。是故說曰,雖誦千章,不義何益也。寧解一句,聞可得道者,如昔有士,多貯財貨饒諸穀食,意欲遠遊,便以家穀糶之易寶,積珍無量,後復以珍寶多易好銀,意復嫌多,便以好銀轉博紫磨金,意復嫌多,時以好金轉無價如意摩尼寶,所願畢果終不差違。此亦如是,雖多學問,不解句義,解一義者,所獲必剋。是故說曰,寧解一句,聞可得道也。  雖誦千章,  法義具足,  聞一法句,  可從滅意。   雖誦千章,法義具足者,人多修學義味成就,然復不能思惟義趣,便自墜落不至究竟,是故說曰,雖誦千章,法義具足也。聞一法句,可從滅意者,世多有人博學多聞,能思一句至百千義,義義相次不失其緒,以漸得至無為大道,是故說曰,聞一法句,可從滅意也。   雖復壽百年,毀戒意不定,不如一日中,供養持戒人。雖復壽百年,毀戒意不定者,夫犯戒之人不護三事,坐禪誦經佐助,如斯之類不可親近,雖久在世積惡無量,死入地獄受無數苦,火車爐炭刀山劍樹,畜生餓鬼亦復如是,是故說曰,雖復壽百年,毀戒意不定也。不如一日中,供養持戒人者,持戒之人修行定意,一日功德無數無量,不可以譬喻為比,久處於世積德無量,若生於天自然受福,是故說曰,不如一日中,供養持戒人。  雖壽百年,  無慧不定,  不如一日,  黠慧有定。   雖壽百年,無慧不定者,世多有人不知慚愧,與六畜不別,猶如駱駝騾驢象馬豬犬之屬,無有尊卑高下。人之無智其譬亦爾,愚闇纏裹莫知其明,是故說曰,雖壽百年,無慧不定也。不如一日,黠慧有定者,黠慧之人深入法典,從一句義至百千義,思惟反覆不以為難,是故說曰,不如一日,黠慧有定也。  雖復壽百年,  懈怠不精進,  不如一日中,  精進不怯弱。   雖復壽百年,懈怠不精進者,如世有人意恆懈怠所願不成,既自墜落復使他人沒在生死,自陷溺者失五分法身,不至無為大道之處,自迷於道轉教他人沒在生死;若受檀越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不能消化,從生至死墮於地獄餓鬼畜生,雖得為人,邊地佛後世智辯聰八難之處。所以然者?皆由前身不積德也。是故說曰,雖復壽百年,懈怠不精進也。不如一日中,精進不怯弱者,或有世人勇猛精進解世非常,人身難得佛世難遇,生值中國亦復難遭,諸根完具亦復難得;於賢聖法中求作沙門亦不可得,聞真法言復不可得。有智之人能解此者,當念精進求於道果,得至泥洹亦復不難也,已以辦具,便能成就無漏法身。是故說曰,不如一日中,精進不怯弱也。  雖復壽百歲,  不知生滅事,  不如一日中,  曉了生滅事。   雖復壽百歲,不知生滅事者,人在世間無明自纏不能得解,計百年之中積罪無量,亦復不知生者滅者,雖得出家為道,在如來法中不了生滅,恆在凡夫之地,不至無為也,斯非比丘沙門之業,遠如來藏不近佛篋,是故說曰,雖復壽百歲,不知生滅事也。不如生一日,曉了生滅事者,人之在世觀達諸法一一虛無,生者不知所以生,滅者不知所以滅,一一別之能知根本,臨死之日亦不畏懼無所怖難,所生之處神識不錯,遭賢遇聖聞法得度,是故說曰,不如一日中,曉了生滅事也。   取要言之,觀痛所從生,夫人處世不知痛滅所興,雖為比丘,不達沙門之行,是故說曰,觀痛所從生也。當觀有漏盡,人之習行不達有漏,便當留滯三界五趣,流轉生死無有出期。智者習行觀此有漏,知所從生知所從滅,生不知所以生,滅不知所以滅,漸漸得至無漏境界。復當觀察不動行跡,若復有人不能觀察不動行跡者,便自墮落墜乎生死,雖處沙門非沙門行,雖處婆羅門非婆羅門行。由四事因緣,雖深奧法者,若復學人,觀察了知不動行跡,意不傾動亦不移易,漸漸得至登無為岸。復當觀察不死行跡,如人在世不知死生,死為神徙風去火次魂靈散矣,身體侹直無所復中。然此習道之人,荷服法衣剃除鬚髮著三法衣,不能觀察死之為死生之為生,亦復不能修清淨梵行。所謂不死行跡者,滅盡泥洹,是以得入中無為之處,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澹然快樂。是故說曰,當觀不死行。復當觀察清淨行跡,道之清淨非穢濁,所學道能去垢,非習垢所學,次當觀察天形像,法不可睹見,習上人跡,於一切諸法最上最尊無能及者,所謂滅盡泥洹是也。行人觀察甘露行跡,無飢渴想無煩熱想,其不睹者永墜生死,不達本無獲甘露者,福業具足以己施彼,無所吝惜也。  雖復壽百歲,  山林祭祀火,  不如須臾間,  執行自修慕。   雖復壽百歲,山林祭祀火者,昔有梵志勞形苦體,在於曠野深山之中祭祀火神,隨時瞻拜不違其文,選擇淨薪採取好葩,燒種種香以用供養望得恩福。時,彼梵志退自念言:「我在此山習學奇術,念事此火以經百年,今當自試知火恩福,若識恩養證驗當見,設不爾者復祭祀為?」時彼梵志意不遠慮,即以兩手前探熾火,尋燒手臂疼痛難言,梵志自念:「吾祭祀火經爾許年,唐勞其功損而無益,將是我身招此患苦。」爾時彼山有學道比丘相去不遠,知而問曰:「梵志當知!火者體熱不別恩養尊卑高下。卿欲知者,吾有聖師三界獨尊,行則躡虛無所罣礙,坐則揚光照徹十方,寧可與卿往彼親覲,備得聞其深奧之法,從此岸得至彼岸。」梵志聞已心開意解,便與道人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世尊觀彼梵志應得度脫,在大眾中而說斯偈: 「雖復壽百歲,  山林祭祀火,  不如須臾間,  執行自修慕。」   爾時梵志,豁然心解諸塵垢盡,得法眼淨。佛告梵志:「卿前在山百年事火祭祀諸神,唐勞其功不至究竟。汝今乃知真道之處,不如須臾間執行自修慕。」世人執愚至死不剋,百年事火不自覺寤,抱愚投冥不能自改,若能自覺知之非真,恆常思惟,知病所興為所從來為所從去,悉了非真實法。若復受他衣被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便能消化不令有失,承事供養名華擣香雜香繒綵幢旛,如是之福不可稱計。百歲事火,不如須臾彈指之頃一行慈心,其福最尊為無有上,難稱難量不可以譬喻為比。猶如芥子仰比須彌,牛跡之水與海捔量,爪上末塵自稱勝地,螢火之蟲與日競明,慈心之德其事如此,況復百年修德具足乎?乘此之福經百千劫,未曾墜墮在凡夫地,眾人仰望莫不敬奉,皆由前世積行所致。是故說曰,不如須臾,一行慈心也。  從月至其月,  愚者用摶食,  彼不信於佛,  十六不獲一。   從月至其月,愚者用摶食者,或有生類貪著飯食以養其形,不慮後世殃禍之災,四大之體其性不同,神處其中識別是非,智者識真愚者倒見,不知今世後世善惡之行,展轉三塗八難無有出期。是故說曰,從月至其月,愚者用摶食也。彼不信於佛,十六不獲一者,若有眾生一日半日、一時半時、彈指之頃,篤信於佛意不移易,其福難量不可稱計,不可以譬喻為比,福至冥報無形無像,忽然自至功祚無窮。是故說曰,彼不信於佛,十六不獲一也。取要言之,彼不信於法,十六不獲一,億千萬劫時聞法聲,所謂法者,滅盡泥洹是也。如契經所說,告諸比丘:「今當與汝說三第一之尊:一者佛為第一之尊,二者法為第一之尊,三者僧為第一之尊。彼雲何佛為第一之尊?諸有眾生之類,無足有足一足二足四足至眾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乃至非想非無想,如來於中為尊為最為無有上。是以比丘!其有眾生篤信佛者,為信第一之尊;以信第一之尊,便受第一之福;以受第一之福,便生人天第一豪尊。是謂名曰,佛為第一之尊。彼雲何法為第一之尊?所謂法者,有為法無為法,滅盡無慾無生滅法泥洹法者,為尊為最為無有上。其敬法者,為敬第一之尊;以敬第一之尊,便獲第一之福;以獲第一之福,便生天上第一豪尊。是謂名曰,法為第一之尊。彼雲何僧為第一之尊?諸有大眾大聚大會翼從之徒,如來聖眾為尊為最為無有上,是以比丘!其有眾生篤信僧者,第一之尊;以信第一之尊,便受第一之福;以受第一之福,便生天人第一豪尊。是謂名曰,僧為第一之尊。」不以慈心者,十六不獲一,眾生之類晝夜含毒,瞋恚所纏共相茹食,由懷忿怒向乎二親,豈當有慈加被眾生乎?此事不然也。是故說曰,不以慈心者,十六不獲一也。不愍眾生者,十六不獲一,由如境界方域,其中眾生名號姓字不可稱計;若有入慈定之士,於中教化周窮濟乏,不擇好醜亦不興想,斯可施與,斯不可與,平等無二一而不異乃謂真施。是故說曰,不以慈心者,十六不獲一也。或有國土,稱其眾生名曰蠕動之類,於中勇猛不辭懃勞,適彼國界供給所須不令闕減,是謂施心。蠕動之類不以神祇故,十六不獲一,不以正法故,眾生自墜,墮外道異學。尼犍子等自稱為尊,以鐵鍱腹跨行世間,自相謂曰:「此諸釋種沙門道士,世之狂夫,露頭左衽自稱為尊,我等觀察,正是不祥之應,世人狂惑,何為尊事?若有眾生施此人者,後得穢惡不淨之報,夢想見之寤則遇惡,況當行道與共相見!」是故世尊告諸比丘:「能於正法信心不斷,遭遇百千艱苦眾難心不變易,一意信向不習倒見,爾乃名曰如來正法。其不信者,於十六分未獲其一,其有信心向正法者,其福無量不可稱計,百倍千倍萬倍巨億萬倍,不可以譬喻為比。」何以名曰十六分不獲一也?所以論十六者,謂十六者,謂十六大國也,此閻浮境仁義所居,無有出此十六大國,博古攬今敷演深奧,隨時決斷永除狐疑使無猶豫。十六國名其號:一為鴦伽。二者默偈陀蓱沙王。三者迦詩。四者拘薩羅波斯王。五者素摩。六者須羅吒。七者惡生王拔蹉。八者拔羅憂填王。九者遏波。十者阿婆檀提憂陀羅延王。十一者鳩留。十二者般遮羅阿拘嵐王。十三者椓難。十四者耶般那。十五者劍桴(本闕十六)。此十六大國,包識萬機眾事不惑,眾辯捷疾學不煩重,暢達妙義尋究本末,演布無量尋之難窮,斯出十六大國之中。夫修行人不能施心仰慕妙義者,但當遊行歷十六國,威儀禮節自然修成,不加於師無有摸則也。  若人禱神祀,  經歲望其福,  彼於四分中,  亦未獲其一。   若人禱神祀,經歲望其福者,想外道異學顛倒邪見執愚不寤,祭祀神祠乃經一歲,其中費耗生民之貨亦不可計。以若干種甘饌飲食焚燒於火,謂為獲福反更遇禍,斯由執愚不自改更,至令死後入於闇冥,不睹大光智慧之明。是故說曰,於四分中,亦不獲其一也。是故聖人訓之以漸、道之以路,獲誘愚惑至安隱處,須臾行善勝彼一年也。廣演品竟。   出曜經親品第二十六  無信懷憎嫉,  鬥亂彼此人,  智者所屏棄,  愚習以為樂。   無信懷憎嫉,鬥亂彼此人者,夫人在世信心不固,亦復不信佛法聖眾、真如四諦苦習盡道,積財至天猶不可恃怙,捨壽之日財不自隨,皆由今身不惠施故不造功德,畢故不造新。猶如有鳥素貪肉食,山樹有葉其像肉色,晝夜伺捕延頸仰望,在樹像肉墮即為葉,迷惑所纏不自覺寤,如是不息喪命於彼。所以然者?皆由貪心不自改更故。此間聞語傳至於彼,設從彼聞復傳於此,鬥亂彼此使不成就,意中興嫉轉生塵垢,是故說曰,無信懷憎嫉,鬥亂彼此人也。智者所屏棄者,智人知禮節避嫌遠疑,不處惑亂之中,彈指之頃不與從事,況當至竟與共遊乎?所謂智者,明古知今博通眾事,防慮未然所行不左,心口相應言無有失,分別深義意不倒錯,從一句義演布無數,愚者所惑,是故說曰,智者所屏棄也。愚習以為樂者,設復有人,善心勸諫誘進童蒙,訓之以道使見道門,不從其教反更疑惑,以地獄為堂室,不慮後世殃禍之根,教行惡業不從善教,轉復墮落地獄餓鬼畜生之中,是故說曰,愚習以為樂。  有信無憎嫉,  精進信多聞,  智者所敬待,  賢聖以為樂。   有信無憎嫉者,如復有人篤信佛法聖眾,至意信解苦習盡道,不懷諛諂心意柔軟,承事敬待諸梵行人,晝則懃受夜則經行,孜孜汲汲不失威儀,和顏悅色先笑後言不傷人意,是故說曰,有信無憎嫉也。精進信多聞者,人之修行精進為上,況復廣學採取多聞,戒聞施慧廣佈一切,安處無為寧處道場,以己所見演示前人,是故說曰,精進信多聞也。智者所敬待者,常當親近承受不及,戒身不具足者令使具足,定身慧身見身見解脫身不具足者令使具足,是故說曰,智者所敬待。賢聖以為樂者,夫人修行追賢逐聖不辭寒苦,正使遭遇七千億難能捨身命,雖遭斯苦不分其意,是故說曰,賢聖以為樂。  不親惡知識,  不與非法會,  親近善知識,  恆與正法會。   不親惡知識者,彼修行人遭惡知識者日增惡行,墮入地獄餓鬼畜生,正使行清意潔隨惡染其素,由若有人愛犬豬羊心不遠離,豬犬隨逐亦不相離,豬犬所樂糞除為上,廁溷為浴池共相染污,親惡知識者亦復如是,共相追逐終以無善。是故說曰,不親惡知識也。不與非法會者,非法人者五無救罪,無戒無信無聞無慧無施,如此之人不可親近,其有追逐以為伴者,墮入惡趣不至善處,是故說曰,不與非法會也。親近善知識者,學有日新出言柔和心意相應,設有之造不傷人意,先笑後言文句相應,是故說曰,親近善知識。恆與正法會者,所謂正法會,佛辟支佛聲聞是也,更無眾生出於佛者,除佛以更無眾生出於辟支佛者,除佛辟支佛更無眾生出於聲聞者,其有信心向此三者,得至究竟,不墜三塗厄難之處,是故說曰,恆與正法會也。  行路念防慮,  持戒多聞人,  思慮無量境,  聞彼善言教,  各各知差別。   行路念防慮者,群徒在途出言防慮,曠野之中多諸鬼神,若論惡語神即得便,論說善者鬼神營護,所至到處不遇惡人,亦復不逢劫盜人者,是故說曰,行路念防慮。持戒多聞人,受佛言教不去心首,如佛所說,告諸比丘當修三昧正受定意,若行若坐無令違失,便為諸天鬼神所見營護。所以然者?皆由承受正佛言教。是故說曰,持戒多聞人也。思慮無量境者,晝夜思慮坐禪誦經戒聞施慧,是故說曰,思慮無量境也。聞彼善言教,各各知差別,如彼學人聞彼善教,意不錯亂文句相應,便成道果,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增益善根至無為道,是故說曰,聞彼善言教,各各知差別。  近惡自陷溺,  習善致名稱,  妙者恆自妙,  此由身真正。   近惡自陷溺者,如復有人親近惡友,但有日損不至究竟,猶若半月日有闇冥無有大明,親近惡友亦復如是,日損善根增益惡法,是故說曰,近惡自陷溺也。習善致名稱者,勝人所習日有名稱,猶如月欲盛滿日有光明遠照無外,修善之人亦復如是,善名廣著名稱遠布,是故說曰,習善致名稱也。妙者恆自妙,所行專正修無上道,猶如須陀洹家仰修斯陀含道,斯陀含家仰修阿那含道,阿那含家仰修阿羅漢道,阿羅漢家轉自增益諸善功德,是故說曰,妙者恆自妙也。此由身真正者,當求巧便求諸功德瓔珞其身,意中欲得名稱廣佈者,欲得諸天世人敬待,當自謹慎不與塵勞懷來道故,是故說曰,此由身真正也。  善者終以善,  斯由親近善,  智慧為最上,  禁戒永寂滅。   善者終以善,斯由親近善者,智人求於智,以成其聖道,猶如紫磨真金內外清徹,造作器皿無不成就;智者亦爾,賢聖相習留教在世永世不朽,是故說曰,善者終以善,斯由親近善也。智慧為最上,禁戒永寂滅者,夫人習行先當求上人之法,是故說曰,智慧為最上,禁戒永寂滅者也。  如魚湍聚湊,  人之貪著取,  意著不覺臭,  習惡亦如是。   如魚湍聚湊,人之貪著取者,猶如群魚集聚一處穢污難近,人意貪著不顧臭穢,愚人執意謂為甘美,不知久久不便於身,臭氣流溢布見於外;習惡之人亦復如是,與親近者即成其惡,損減善根增益惡部,是故說曰,如魚湍聚湊,人之貪著取,意著不覺臭,習惡亦如是也。  木榓葵霍葉,  眾生往採取,  葉薰香遠布,  習善亦如是。   木榓霍葵葉,眾生往採取者,如有善察之人往採其香,雖不得根而獲香葉香氣苾芬,正使捨彼故處猶香;善知識從事者亦復如是,成人之德功德日積,是故說曰,木榓葵霍葉,眾生往採取,葉薰香遠布,習善亦如是也。  已自不習惡,  親近習惡者,  為人所誣笑,  惡名日增熾。   已自不習惡,親近習惡者,世多有人不行惡事婬姪盜竊,性不飲酒、不博弈戲樂,然彼眾生或在酤酒家坐,或入婬種村中,或在博弈家坐,為主人所見,謂為斯人習此非法興猶豫想:「此人先自貞潔清淨,今日何為習此非法?」惡聲遂顯流聞四遠,百千眾生共相告語,誹謗之名從是日滋。是故說曰,已自不習惡,親近習惡者,為人所誣笑,惡名日增熾也。  觀習而習之,  知近而親近,  毒箭在其束,  淨者被其污,  勇夫能除污,  去惡不為伴。   觀習而習之,知近而親近者,世多有人未在道撿,意不堅固與惡從事,不被教訓見物而習,見惡習惡見善習善,以己所見示見於人,身自不正焉能正人?猶如毒箭污染餘者,己身行惡教人習之,智者觀察此已終不行其惡,是故說曰,觀習而習之,知近而親近,毒箭在其束,淨者被其污,勇夫能除污,去惡不為伴也。  是故知果報,  智人悉分別,  非親慎莫習,  習當近於賢,  比丘行於道,  忍苦盡諸漏。   是故知果報,智人悉分別者,眾生造行果報不同,或舋輕而藥妙,或罪重而易療,唯有覺者能消滅耳;智人所習自審明矣,設有愆咎即能誨過,猶馬蹶躓加之杖策然後調伏,智人習行亦復如是,尋隙所生自悔不及,是故說曰,聖人知果報,智者悉分別也。非親慎莫習,習當近於賢者,所謂非親,所行非義,口吐言教終無善響,布毒於人以為快樂。其有眾生翫習此者,便為長夜流轉生死受惱無量,神識倒錯心意煩熱。所謂賢者,包識眾事萬機不惑,為人師範辯才無礙,以己明慧演示眾生,其聞音者斯蒙度脫。是故說曰,非親慎莫習,習當近於賢也。比丘行於道,忍苦盡諸漏者,行人執意眾業備具,賢聖八品如來聖道,諸佛世尊常所修行,復以賢聖苦忍之法,盡諸有漏成乎無漏。是故說曰,比丘行道,忍苦盡諸漏也。  愚者盡形壽,  承事明智人,  亦不知真法,  如瓢斟酌食。   愚者處世雖受百年與智者同俱,然意曚曚不別真法,是以聖人以瓢為喻,終日酌物不知鹹酢,喻彼愚者雖遇賢聖,意迷心惑不達正教,寄生於世無益於時。是故說曰,愚者盡形壽,承事明智人,亦不知真法,如瓢斟酌食。  智者斯須間,  承事賢聖人,  一一知真法,  如舌知眾味。   智人所學意志捷疾,聞一知萬豫達未然,隨時之行亦不錯謬,悉能分別亦無滯礙,猶舌嘗味,甜酢鹹淡悉能知之;學人所習究暢本末別白黑法,知病所興知病所滅,斯非顛倒斯是顛倒,皆能別了投之聖藥,是故說曰,智者斯須間,承事賢聖人,一一知真法,如舌知眾味也。略說其事,彼不解慧愚人所習,唯有智者能究其事,彼無眼目,所謂愚者是也;眼目者,賢聖眼目是也,唯有智者而有此耳。彼不知真法,三耶三佛說,所謂不知真法者,愚者是也。  智者尋一句,  演出百種義,  愚者誦千句,  不解一句義。   智者尋一句,演出百種義者,智者執意明達道術,禪燕不亂練精神識,永無塵垢四辯具了,問一句之義達百千之章,是故說曰,智者尋一句,演出百千義也。愚者誦千句,不解一句義者,愚者意迷,從冥至冥不睹大明,雖誦千章不解一義,是以智人常當遠之不與從事,是故說曰,愚者誦千句,不解一句義也。  一句義成就,  智者所修學,  愚者好遠離,  真佛之所說。   昔有比丘往至佛所,前白佛言:「唯然世尊大慈垂愍,開悟未及,願為說法應適人意,我聞法已心意開悟得蒙度脫。」爾時世尊略說其義,告比丘曰:「非汝則捨。」比丘白佛:「我以知矣。」佛告比丘:「我義雲何汝以知乎?」比丘白佛:「色非我有,我以捨矣。」佛言:「善哉!如汝所說。」是故說曰,一句義成就,智者所修學也。愚者好遠離,真佛之所說,聖人處世教誡眾生平等大道,愚者意迷神識難革,或見如來而掩目者,或聞說法而塞耳者,或見如來行跡輪相在地而蹋壞者,斯等之類罪垢深固難可改更。過去恆沙諸佛世尊,終訖說法於無餘境,然眾生類執愚積久,甘露滋降不睹不聞,捨形受形輪轉生死無有出期,斯由愚惑無明所纏故也。  怨憎有智勝,  不隨親友義,  愚者訓非道,  漸趣地獄徑。   怨憎有智勝者,怨憎之人自知隙咎,本性明達防慮未然,恆自思惟:「設我今日行非法者,便自陷溺不毀彼人也,如有怨讎眾多,思欲報怨力所不至,知當如何?不如行慈乃可得勝。」是故說曰,怨憎有智勝也。不隨親友義者,親友之人心意款到,意之所好教授前人與共同歡,惡則同惡好則同好,後受報對入地獄中,是故說曰,不隨親友義,愚者訓非道,漸趣地獄徑。  愚者自稱愚,  當知善黠慧,  愚人自稱智,  是謂愚中甚。   愚者自稱愚,當知善黠慧者,愚自思惟悔本不及,我本所行實為非法,種諸罪根開地獄門,塞泥洹路,晝夜懇責,我今處世眾結自纏塵垢污染,捨身受身輪轉生死不離三有,便自悔責追師逐侶,漸漸得至無為之處。是故說曰,愚者自稱愚,當知善黠慧也。愚人自稱智,是謂愚中甚者,愚人生世恆自歎譽,我為尊貴餘者不如,不達今世後世殃舋之罪,我所知見世之希有,自揚其名抑彼之德,不知生死之難,修凡夫行,是故說曰,愚人自稱智,是謂愚中甚。  若復歎譽愚,  毀呰智者身,  毀智猶有勝,  歎愚不為上。   若復歎譽愚者,愚者所習見物歎譽,不別尊卑善惡之行,所可歎者反更毀呰,是故說曰,若復歎譽愚也。毀呰智者身者,雖被誹謗不以憂慼,自知果報緣對所至,是故說曰,毀呰智者身猶有勝也。歎愚不為上者,眾生處世群愚黨惑,聞彼稱名歡喜踴躍不能自勝,不知久後於身不便,是故說曰,歎愚不為上也。  莫見愚聞聲,  亦莫與愚居,  與愚同居難,  猶如怨同處。   昔佛在羅閱祇,將侍者一人,名曰阿難,在路遊行。爾時世尊遙見調達逐路前進,佛告阿難:「我等可共就餘路行,何為與此愚人相見?」爾時阿難前白佛言:「雲何世尊如來,今日畏此調達乎?何為欲避就於餘路?」佛告阿難:「我自憶念,本所造福自致無上等正覺,亦復不見魔若天外道異學沙門梵志,能使如來有恐怖者。此事不然。吾昔在樹王下眾結未盡,弊魔波旬將十八億眾,人身獸頭猿猴師子,虎兕毒蛇惡鬼形貌,擔山吐火把持刀劍戈牟鎧鉀,揚聲哮吼填塞虛空時來恐我,猶尚不能動我一毛,況今我身成等正覺三界獨尊,豈當畏於愚調達耶?此事不然。」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莫見愚聞聲,  亦莫與愚居,  與愚同居難,  猶如怨同處,  當選擇共居,  如與親親會。」   夫人處世,當與黠慧之人共居,出則和顏入則同歡,共相敬待如父如兄如身無異,猶如親親心意款至,如此相敬皆至無為。是故說曰,當選擇共居,如與親親會也。  是故事多聞,  並及持戒者,  如是人中上,  猶月在眾星。   是故事多聞,並及持戒者,多聞眾生解世非常明鑒三有,知今世後世之報,自知眾德具足,恆親近賢人,戒成就者,定成就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見慧成就。說曰,是故事多聞,並及持戒者也。如是人中上,猶月在眾星中者,五分法身未具令使具足,在大眾中獨尊隻步無有儔匹,猶如明月在眾星中,光明遠照無有及者。是故說曰,如是人中上,猶月在眾星(親品第二十六竟)。   出曜經卷第二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三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泥洹品第二十七  如龜藏其六,  比丘攝意想,  無猗無害彼,  滅度無言說。   如龜藏其六,比丘攝意想者,猶彼神龜畏喪身命,設見怨讎藏六甲堙A內自思惟:「若我不藏六者,便為獵者所擒,或梟其首,或傷前左右足,或斷後左右腳,或毀我尾,今不防慮定死無疑。」比丘習行亦復如是,畏惡生死攝意亂想,恆自思惟:「雖得為人寄生無幾,今不自攝者,便為弊魔波旬及欲塵魔自在天子,使得我便。」是故說曰,如龜藏其六,比丘攝意想也。無猗無害彼,滅度無言說者,不得猗於眾結縛著邪業顛倒,欲有所猗者唯依於聖諦,欲有所至安隱達彼,喻如久病羸瘦著床,臥大小便不能動搖,或老羸極不能起居,要須健夫扶持兩腋,意欲所至安隱至彼。眾生之類其譬亦爾,諸根闇鈍於諸深義不大慇懃,設遇良友憑仰有處,漸漸得免生死之處,是以世尊演教後生,無猗生死起謀害心,無猗無所害乃成道跡。是故說曰,無猗無害彼也。滅度無言說者,猶如熾火光焰赫赫,焚燒山野樹木枝葉無有遺餘,火滅之後更無赫焰之兆;凡夫之士亦復如是,以貪熾火瞋恚熾火愚癡熾火,焚燒功德善根永盡無餘,既自喪福復使他人不至究竟。若得羅漢諸塵垢盡,婬怒癡火永不復見,己身得道復能度人。是故說曰,滅度無言說也。  忍辱為第一,  佛說泥洹最,  不以懷煩熱,  害彼為沙門。   釋迦文佛昔為菩薩時,處在深山無人處,勞神苦體修行忍辱,內自繫意眾相不起。時有迦藍浮王出行遊戲,將諸宮人婇女五樂自娛,彈琴鼓瑟作倡伎樂恣意自由,聞樂疲厭即便睡眠。宮人婇女各各馳散採拾妙花,遙見菩薩在樹下坐,顏貌端正如桃華色,其有睹者莫不喜踴,如日初出靡不普照,如月在空眾星嶽峙。諸婇女見奔趣向跪各一面立。是時,菩薩徐開目視威儀庠序,漸漸導引與說妙法。「欲不淨行,漏為大患,夫人貪慾染污形者,後墮鳥獸鴿雀之中,臭穢不淨墮入惡趣,非是賢聖真人所學。諸妹當知!夫婬欲者,當受火車爐炭之報。」如是菩薩無數方便說欲穢污。時迦藍浮王從睡而覺,左右顧視不見諸婇女眾,即拔利劍,輕乘疾馬馳奔求覓良久乃見,遙睹菩薩顏色縱容婇女圍繞,王意自念:「此人端正世之希有,必與我婇女欲情交通。」內興恚怒憎疾之心,瞋恚赫熾不顧其理,直前問曰:「卿為仙士在此習術,卿為得第一禪耶?」對曰:「不也。大王!」復重問:「頗得第二、第三、第四禪、空處、識處、不用處、有想無想處耶?」對曰:「不也。大王!」王告之曰:「卿今在此學於道術,於此諸德不獲其一,何為在此喪其日月?」菩薩報曰:「吾所以捐棄家業在此學者,欲修忍辱之定。」王復自念:「此人在此學來積久,向瞻我色知我瞋盛,是以報我修行忍辱,吾今試之為審爾不?夫試忍之法,不可飲食餚饌作倡伎樂乃得知之,要用威怒切痛傷肌之惱乃知現驗。」王語仙士:「設卿行忍辱者,速舒右手,吾欲試之。」是時,菩薩歡悅舒之,時王恚盛不顧後世,尋拔利劍斫右手斷次斫左手,復斫右腳次斫左腳,截耳截鼻,王問仙士:「汝今何所志求?」仙士報曰:「吾今行忍辱不捨斯須,正使王今取我身體碎如芥子,終不退轉失慈忍辱。夫人瞋恚污染之心,形毀之後漏血無量,我今得忍加被毀形,諸瘡孔中悉出乳汁,以此為驗故行忍辱。」去彼不遠復有仙士數百之眾在彼學道,聞此菩薩為王所毀,皆來奔趣圍繞問訊:「不審仙士疼痛不至劇耶?」對曰:「非也。」諸賢諸仙復問曰:「汝今形體分為七分,豈得復言無疼痛耶?」菩薩報曰:「心痛形不痛者,便墮地獄餓鬼畜生,形痛心不痛者,便成無上為最正覺。」爾時諸仙士各各歎曰:「善哉善哉!神仙忍之為妙無有過者,揵疾利根長養其福,必果其願將至不久。」是故說曰,忍辱為第一也。佛說泥洹最者,法中之微妙者莫過泥洹,夫泥洹者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澹然無為無起滅想,法中之上無復過者。是故說曰,佛說泥洹最也。不以懷煩熱者,所以捨家捐棄妻子,除去五欲捨世八業,不顧俗榮出家修道,何為於中惱熱眾生?是故說曰,不以懷煩熱也。害他為沙門者,夫為沙門應第一義,隨沙門法不越次序,無有憎嫉詐誑於人,護彼如視己,不從教,令進學。是故說曰,害他為沙門也。  言當莫麤獷,  所說應辯才,  少聞共論難,  反受彼屈伏。   言當莫麤獷者,佛在世與大目揵連說法:「卿今日目連!夫為說法當如法說。其間不容雜糅之義,說正法時心意端正,不得左右顧視,豈當浮說不急之事。何以故爾?夫麤言者多諸瑕隙,後更受形一身百頭,如彼迦比羅比丘不異。」是故說曰,言當莫麤獷也。所說應辯才者,知天文地理星宿變異災怪所出,六藝通達博練典籍,造作無端便為智者所見嫌疑,若喚責數倍增恚怒,如斯之徒不可親近,是故說曰,所說應辯才也。少聞共論難,反受彼屈伏者,人相是非此來久矣,我所說是汝所說非,互相高下遂生忿怒,猶如二人謗毀於佛,一人有受教不審。一人無信諸根闇鈍。如斯二人受地獄餓鬼畜生根栽,若生為人,六情不具言語謇吃。是故說曰,少聞共論難,反受彼屈伏也。  數自興煩惱,  猶彼器敗壞,  生死數流轉,  長沒無出期。   數自興煩惱,猶彼器敗壞者,如人執愚至死不改,結使縛著顛倒亂想,邪見貿誡而自纏絡,猶若破器漏出所盛無所復中,塵土垢坌而自污染,是故說曰,數自興煩惱,猶彼器敗壞也。生死數流轉,長沒無出期者,人不豫慮必受其殃,猶若陶輪輪轉不停,久處生死求出難剋無以為喻,是故說曰,生死數流轉,長沒無出期也。  若不自煩惱,  猶器完牢具,  如是至泥洹,  永無塵垢翳。   若不自煩惱,猶器完牢具者,若能自專不興諸著去諸縛結,便當獲致無漏慧根,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意、賢聖八品道,猶如完器堪任受盛,眾人見者莫不愛樂,是故說曰,若不自煩惱,猶器完牢具也。如是至泥洹,永無塵垢翳者,人無此瑕滓,得至滅盡泥洹之處,永寂永息無所起滅,是故說曰,如是至泥洹,永無塵垢翳也。  無病第一利,  知足第一富,  知親第一友,  泥洹第一樂。   無病第一利者,世多有人宿少疹患,皆由前世報應之果。昔有二商客冒涉危嶮他國治生,未經幾日積財無數。一人緣至卒遇重患,所有財貨療患亦盡,窮困頓篤不蒙瘳除;一人無病不費財貨,雖獲大利猶懷怨訴:「我今所得蓋不足言。」安隱歸家無所損失,晝夜怨訴不獲財利,親族勸諫語商人曰:「卿今無病安隱至家,何為□叫言不獲利?有身全命寶中之上。」是故說曰,無病第一利也。知足第一富者,如佛律藏所說,世有二人難可厭足。雲何為二?一得財而費耗,二者得財而深藏。若使閻浮地內,天降七寶滿此世界,與此二人者猶不知足。未斷欲之人貪著財貨,得而復求不知厭足,唯有履道之人,明知非常解釋非真不顧其珍,解知幻化不得久停。猶若琢石見火電之過歷目,如斯之變遷轉不住。是故說曰,知足第一富也。知親第一友者,人共知親以款到為本,先信後義乃可同處。猶昔有一人情愛至深,但與朋友從事,不與兄弟言談,官遣禁防來召此人,其人醉酒殺官來使,尋走奔向歸趣朋友,以己情實具向彼說:「我今危厄投足無地,唯見容受得免其困。」朋友聞之皆共愕然:「咄卿大事難可藏匿,直可時還勿復停此,設事顯露罪我不少,卿有兄弟宗族昌熾,何為向我叛於骨肉?」其人聞之尋還歸家,投歸兄弟五體歸命,以實自陳所作愆咎。宗族聞之皆共慰勞:「勿為懼怖,當設權計使免此難。」五親雲集嚴駕行調,各各進路適他國界,更立屋宅共相敬待倍勝本國,財寶日熾僕從無數。是故說曰,知親第一友也。泥洹第一樂者,泥洹之中終無患苦,塵勞眾結永無復有休息滅盡,是故說曰,泥洹第一樂。  飢為第一患,  行為第一苦,  如實知此者,  泥洹第一樂。   飢為第一患者,昔蓱沙王為兒阿闍世閉在深牢,人信斷絕糧餉不通,在彼飢困告訴無所。王欻思惟念佛在心憶本所說,尋於獄中而說斯偈: 「最勝言教,  流布無際,  世共傳習,  實無有厭。  如無等倫,  所說善教,  身苦所逼,  何過飢患?」   患中之苦者莫過於飢,是故說曰,飢為第一患也。行為第一苦者,夫人處世志趣不同所習各別,飢寒勤苦切身之酷,若人受形當有處胎冥室之患,設復降形有折體之惱,諸情具足當有衰喪老病所困,形受神從便當受彼善惡之報,斯由造行之所致也。是故說曰,行為第一苦也。如實知此者,泥洹第一樂,人之修行求於永寂永離眾患,安處無為無復眾惱苦痛之患,是故說曰,如實知此者,泥洹第一樂也。  趣善之法少,  趣惡之法多,  如實知此者,  速求於泥洹。   人在世間修善者少,雖復行善願不從意,設當眾行具足,是時諸天唯人為善處,人以天為福堂。猶如雜契經所說,佛告比丘:「諸天自知五瑞應至皆共雲集。」語彼天子曰:「汝從此沒願生善處,至彼至是快得善利,以得善利安處無為。」爾時比丘前白佛言:「雲何世尊,諸天善處,快得善利,安處無為。此三句義何者是也?」佛告比丘:「道根具足,於正法中剃除鬚髮著三法衣,不樂家屬出家學道,是謂比丘!諸天之善處。雲何安處無為?」佛告比丘:「得四聖諦思惟分別,是謂比丘!諸天安處無為。」在世行道修善者少,趣善之徒少也,趣惡之徒多者,所以然者?眾生之類修惡者多,不識佛不識法不識比丘僧,亦復不分別善惡好之與醜,但種地獄餓鬼畜生之根栽,從冥入冥無復出期,猶盲執燭照彼不自明。是故說曰,趣惡之徒多也。如實知此者,速求於泥洹者,人有利疾俱寤不同,或有聞而自寤,或有睹形而解者,是以聖人布教若干,應病適前投藥不虛,其中利根之徒,觀世萬變難可同處,上求無為如救頭然,所以者何?彼處虛寂閑靜安樂,永合虛表澄神不動。是故說曰,如實知此者,速求於泥洹也。  有因生善處,  有緣生惡趣,  有緣般泥洹,  如斯皆有緣。   有因生善處者,雲何為緣?所謂緣者,施戒聞慧思惟,清信士威儀,出家威儀,大道人威儀,捨善行跡,是謂因緣趣道之基,是故說曰,有因生善處也。有緣生惡趣者,有何因緣?喻如有人內懷憎嫉施心不開,犯戒殺生不與取,如此十惡之行不能改更,遂致墜墮趣於三塗,是故說曰,有緣生惡趣也。有緣般泥洹者,所說泥洹皆用賢聖真道,斷諸結使前趣無為,離此聖品則不可獲,猶如外道梵志自相謂言:「世無因緣亦無本末,有者自然而有,無者自然而無。何以知其然?猶若曠野荊棘生其棘鍼,豈有巧匠削利鍼乎?如鹿百獸群鳥樹遷,衣毛雜色形像不同,豈復有人彩畫其體乎?論其品類受性不同,地性素耎石性素堅,豈復有人造堅耎耶?斯皆無因緣而自然生。」如此之類執迷來久,共相教授至今不絕,是故世尊說曰:「其事有緣,不唐苦爾。復何因緣?眾生修行十善,眾生所處其地平正,爾時坑坎高岸荊棘逆草自然平整;其有眾生修行惡者,是時普地盡生荊棘高岸絕坑,蚖蛇毒蟲孚乳滋多,皆由先身積惡所致。」是故說曰,如斯皆有緣也。  鹿歸於野,  鳥歸虛空,  義歸分別,  真人歸滅。   昔者世尊在摩竭界甘果園側因帝石室。爾時世尊以天眼清淨寂然無塵垢,見有眾群鹿遇彼獵師,懷驚愕馳奔嶮岨之中。爾時世尊復以天眼,見有群鳥避羅高翔馳趣虛空,如來天眼復見比丘言辯義趣柔和暢達,尋即其夜思惟十二因緣,反覆究悉逆順本末,如來天眼亦復睹之,復見異比丘,通夜之中反覆思惟,入解脫禪定,夜將欲曉闇復欲盡,於無餘泥洹界,而般泥洹,復是如來神眼所監。爾時世尊觀此義因緣所起,欲使弟子演布其教,復使正法久住於世,使後群生睹其大明,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鹿歸於野,  鳥歸虛空,  義歸分別,  真人歸滅。 「不以懈怠意,  怯弱有所至,  欲求至泥洹,  焚燒諸縛著。」   不以懈怠意,怯弱有所至者,如佛契經《中阿鋡》所說,佛告比丘:「此法精進者所修非懈怠者所修,然性懈怠不能自進,焉能巧便得至泥洹?猶如有人素性怯弱素無兩目,豈能設意露宿曠野?多諸盜寇路難得越,欲求度彼嶮難處者,以有健夫勇猛之士,乃得自濟,安身無為;懷愚性邪意信倒見,終不得越嶮難之處。要有智慧之目賢聖之術,然後能到無為之場。」是故說曰,不以懈怠意,怯弱有所至,欲求至泥洹,焚燒諸縛著也。  比丘速抒船,  以抒便當輕,  永斷貪慾情,  然後至泥洹。   昔有比丘欲渡江河,值有弊船朽故不治,是時船師報比丘曰:「道士欲有所之,可以己功抒此儲水,船輕身全何往不剋。」爾時比丘盡其乳哺之力,抒其船水窮,乃得越至彼水岸。收攝衣服整頓威儀,漸漸往至親近世尊,到已頭面禮足在一面坐。如來知彼應得濟渡,是以顧眄熟視而已,非是辟支羅漢之所及也。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比丘速抒船,  以抒便當輕,  永斷貪慾情,  然後至泥洹。」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今乃慮目前之難,乃更反懼後世之忌。船者危嶮世之常法,權渡群生不以為惓,形如真器純盛不淨,何不遺棄,抒穢漏病斷婬怒癡,乘賢聖船得至泥洹者也。」  我有本以無,  本有我今無,  非無亦非有,  如今不可獲。   我有本以無,本有我今無者,外道異學所見不同各自為正,我本姓某字某雖有而無,雖無而有,無有而自生,是故說曰,我有本以無,本有我今無也。非無亦非有者,非無者過去也,亦非有者當來也,如今不可獲者現在也。執愚之士豈離沙門梵志,行此邪徑不自改更。所以爾者?不解第一之義泥洹之道,信於邪見不信泥洹。是故說曰,我有本以無,本有我今無,非無亦非有,如今不可獲也。  難見諦不動,  善觀而分別,  當察愛盡原,  是謂名苦際。   難見諦不動,善觀而分別者,滅盡泥洹極為微妙,無形而不可見,有為之法動轉不停,無形法者不可移轉,唯有如來、辟支佛及聲聞等,以智慧眼善觀而分別一一決了,是故說曰,難見諦不動,善觀而分別者也。當察愛盡原,是謂名苦際者,知愛根本興病若干,於中自拔永斷無餘,是故說曰,當察愛盡原,是謂名苦際也。  斷愛除其欲,  竭河無流兆,  能明此愛本,  是謂名苦際。   斷愛除其欲者,愛之為病眾患之本,以拔愛本枝葉不滋,於中自拔永斷無餘,欲本自滅更不復生,由愛生欲流,猶如駛河漂溺生類,億千萬眾喪其命根不得全濟,河竭之後眾生往來無形傷害,是故說曰,斷愛除其欲,竭河無流兆也。能明此愛本,是謂名苦際者,愛為形質、欲為枝葉、癡為潤津,若彼學人思惟妙觀,能斷此者超越苦際,是故說曰,能明此愛本,是謂名苦際也。  見而實而見,  聞而實而聞,  知而實而知,  是謂名苦際。   何以故說見而實而見?何以故非見實而非見?如復有人,若眼見色分別色本,思惟識緣不起想著。非見實而非見者,如彼愚惑之人,眼見色而生眼識,此雖見不如非見。何以故?由其眼見而興眼識故也。是故說曰,見而實而見也。聞而實而聞者,若人聞微妙之聲,不興識著,是故說曰,聞而實而聞者也。知而實而知者,如復有人分別識身,採取善根捨棄不善根,諸垢永盡更不造新,是故說曰,知而實而知,是謂名苦際也。  伊寧彌泥,  陀俾陀羅俾,  摩屑姤屑,  一切毘羅梨,  是謂名苦際。   昔佛世尊與四天王說法,二人解中國之語,二人不解;二人不解者與說曇密羅國語,宣暢四諦;雖說曇密羅國語,一人解一人不解,所不解者,復與說彌梨車語,摩屑姤屑一切毘利羅。時,四天王皆達四諦,尋於坐上得柔順法忍。  無身滅其想,  諸痛得清涼,  眾行永休息,  識想不復興,  是謂名苦際。   無身滅其想者,是身無牢為磨滅法,是身不堅必當離散,唯有五分法身乃謂牢固,意從想生想興萬病,能滅其想乃應道真,是故說曰,無身滅其想也。諸痛得清涼者,此眾生類流轉生死之海,江湖四瀆投之無厭,斯由痛本以受其困,眾生相殘共相殺害,皆由於痛而致此患,唯有智者不造其痛,是故說曰,諸痛得清涼也。眾行永休息者,人之受識由行而生,行以滋長以成萬病,善行趣善惡行趣惡,智人習行不造行本,是故說,眾行永休息也。識想不復興者,識想流馳興病萬端,是以聖人攝識不散,人之興識多起癡根,以三百藥滅百識,晨用百藥,中用百藥,暮用百藥,而滅識想;復以無漏聖行頂忍之法而滅識想,是故說曰,識想不復興也。有依便有動,有動便無滅,已無滅則知無厭,以知無滅則不見去來今,以無去來今則無生死,以無生死愁憂苦惱,由此苦陰生諸眾病,斯由習興眾結,纏裹。人之修行必有所依,所謂依者,山河石壁有形之類,目所睹者皆謂依也,能滅此者乃應第一義,於第一義不見來往周旋,以無來往周旋則無生死;不解此者則興塵勞,生老病死日日滋長,從是生憂愁惱萬端,尋之不見其緒,展轉相生成其五陰苦形,能滅此者唯有泥洹之道也。或有比丘有生有實有為,或有比丘無生無實無為,比丘不為無為者亦不有生,設不有生不有實不有為者,則因生因實因有為而說無為也。設當眾生無此患者,如來終不說滅盡泥洹之樂。  知生之本末,  有為知無為,  生老所纏裹,  衰者甚難制。   知生之本末者,如彼契經《中阿鋡》所說,大愛之本末所說,佛告阿難:「若生無有生者,則不告人說生之法,下至群徒魚水之類,設龍有龍性鬼有鬼性,天有天性人有人性。如是阿難!我知有生故說生矣。」是故說曰,知生之本末也。有為知無為者,無形無像不可睹察於變易法,是故說曰,於有為知無為也。生老所纏裹者,人之處世衰老則知死,二事見逼不免其患,是故說曰,生老所纏裹也。衰者甚難制者,斯由眾行婬欲瞋恚愚癡憍慢嫉妒恚癡,為老病所使,由此而起,是故說曰,衰者甚難制也。  非食命不濟,  孰能不揣食?  夫立食為先,  然後乃至道。   眾生之類悠悠在世,皆由於食,人不得食無以行道,是故說曰,非食命不濟也。孰能不揣食者,覺此非常知食所出審諦無疑,受者施行非有狐疑,是故說曰,孰能不揣食也。食之為物生死滓濁之法,有形則累其食,是故說曰,夫立食為先也。佛告諸比丘:「我知諸入非地非水非火非風,所以非識非空非不用非識非有想無想,非今世後世,非及日月所照處,如斯之類非緣所及。其中倒見之人求日解脫,尼揵子等自相教訓求解脫者,要當入六十肘百由延,其入此室者便得解脫。」佛觀此義已欲斷生死狐疑,欲遮尼揵子顛倒之想故說此事,欲斷後世狐疑故故說斯事。「日月不俱明,邪正不競興,此事明矣。是故比丘!我亦不說周旋往來生死起滅,此謂苦際之本也。」  地種及水火,  是時風無吹,  光焰所不照,  亦不見其實。   應化之人或憑所豪,或因有所濟,應豪貴度者不加言聲,所憑度者豁然自寤不須師匠,謙恭卑下者自然得寤,是故說曰,光焰所不照,亦不見其實也。  非月非有光,  非日非有明,  審諦觀此者,  乃應梵志行。   非月非有光,非日非有明者,猶如日月之光眾塵自蔽,不能廣佈宣其教命,猶若忉利天上及一究竟天,光光自照無有日月光明,皆由曩昔積行所致,是故說曰,非月非有光,非日非有明也。審諦觀此者,乃應梵志行者,所謂梵志者,越過三界行充德滿故曰梵志,是故說曰,審諦觀此者,乃應梵志行也。  端正色縱容,  得脫一切苦,  非色非不色,  得脫一切苦。   有色無色生於苦本,能脫此苦者,諸苦中得脫,是故說曰,端正色縱容,得脫一切苦。  究竟不恐懼,  越縛無狐疑,  未斷有欲刺,  豈知身為患?   究竟不恐懼者,究竟有二事:一者用意究竟,二者自然究竟。心正而不畏其曲,是故說曰,究竟不恐懼也。越縛無狐疑者,斷諸結縛永盡無餘,生死久長輪轉五道輪轉無際,不知慚愧恥辱之法,是故說曰,越縛無狐疑也。未斷有欲刺,豈知身為患者,夫人處世行法不同,未得斷有欲者,其事有三:一者欲有,二者色有,三者無色有。所謂欲刺者邪徑之刺,打捶而重捶損而重,是故說曰,未斷有欲刺,豈知身為患也。  所謂究竟者,  息跡為第一,  盡斷諸想著,  文句不錯謬。   所謂究竟者,息跡為第一者,所謂究竟者,法中之上無有過越,病中之重縛著欲心永盡無餘,是故說曰,所謂究竟者,息跡為第一也。盡斷諸想著,文句不錯謬者,所謂想者,興欲是想、瞋恚是想、愚癡是想,如彼雜契經所說,佛告比丘:「瞿多當知!欲怒癡想此為行本,彼諸眾想永盡無餘,亦不興想念彼欲意,所說言句終不錯謬。所以然者?行有究盡有不盡者,是故設教訓彼後生。」是故說曰,盡斷諸想著,文句不錯謬。  知節不知節,  最勝捨有行,  內自思惟行,  如卵壞其膜。   知節不知節者,節為有為之行,不知節者久抱疹患,不容思惟道,六情閉塞不通道義,是故說曰,知節不知節也。最勝捨有行者,至真等正覺是為最勝,捨其三有不造其行,是故說曰,最勝捨有行也。內自思惟行,如卵壞其膜者,猶若入定不定,得其定意成其道果,猶如孚乳之類,捨皮而就其形;今亦如是,捨其本行而就無漏之行。是故說曰,如卵壞其膜也。  眾施法施勝,  眾樂法樂上,  眾力忍力最,  愛盡苦諦妙。   眾施法施勝者,眾施之中,何以故說法施為勝?所謂法施者,為良為美為無眾患,其中眾生所聞法者,心意開寤靡不解脫。所謂財施者,一人足充,二者嫌恨,施意高下其事不同。由如與洴沙王說微妙之法,八萬諸天萬二千摩竭眾生,復與釋提桓因,在石室之中說微妙法,八萬諸天皆得微妙法,諸情通達無形罣礙也,是故說,眾施法施勝也。所謂財施者,今日受施明當更求,其中至求天上道者,彼人聞法從劫至劫無有窮盡,是故說曰,眾施法施勝也。眾樂法樂上者,在俗處樂亂想之本,至趣此正造地獄行;夫法樂者,暢達演說問則不滯,暢達觀意洋洋入耳。是故說曰,眾樂法樂上也。眾力忍力最者,昔有鄰國之王,興兵起眾往攻敵國,左右諸臣語其王曰:「鄰國興兵今來逼近,願王自備共相攻擊。」王語諸臣:「此是閑事,何必須吾公自臨敵?」賊以逼近攻伐城門,諸臣啟王:「賊今在外,明王宜當深慮斯理。」王告諸臣:「賊雖在外不足遠慮,但自營私何慮公務?」時賊暴虐轉入城堙A左右啟曰:「賊今逼近,不審明王竟何備慮?」王告諸臣:「此事微細何足上聞?」鄰國大王轉進至殿,諸臣啟曰:「鄰國之王今以見逼,不審聖尊有何思慮?」其王告曰:「我今處世變易不停,興者必衰合會有離,宜可脫服更改形容如乞士法,磨何自退往適深山,思惟道德可以自娛。設此暴王欲獲我身擒殺形體者,不辭其愆。所以然者?亡國失土皆由一人,我今受死萬民無患,豈不於我有大幸乎?」時彼敵國之王歎未曾有,舉聲唱言:「善哉善哉大王!自古迄今未有斯比,我雖得勝未如王比,開懷大通不顧世榮。自今已往還治本國,與王治化共相接待如己無異。」是故說曰,眾力忍力最。愛盡苦諦妙者,愛之為本眾結之本,學人習道先斷愛結,然後漸進無漏道撿,是故說曰,愛盡苦諦妙也(泥洹品第二十七竟)。   出曜經卷第二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四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觀品第二十八  善觀己瑕隙,  使己不露外,  彼彼自有隙,  如彼飛輕塵。   善觀己瑕隙者,人但見彼惡不見己愆,互相是非共相誹謗,由如典場之人抄穀高揚,輕者在遠重者在近,是故說曰,善觀己瑕隙,使己不露外,彼彼自有隙,如彼飛輕塵。  若己稱無瑕,  二事俱並至,  但見外人隙,  恆懷危害心,  遠觀不見近。   夫人在世多自矯譽,自稱功德與世無雙,我之所行戒聞施慧,為尊為特為無儔匹,是故說曰,若己稱無瑕。二事俱並至者,此自博掩之人,逆者得勝順者恆負,執行之人修德亦爾,自知己愆不露見彼,是故說曰,二事俱並至。但見外人隙,恆懷危害心者,人不自審但見外事諸不善法弊惡之患,墮入惡趣不至善處,種地獄畜生餓鬼之苦,是故說曰,但見外人隙,恆懷危害心也。虛空與地各各離別,不見真法不見非真法,是故說曰,遠觀不見近也。  知慚壽中上,  鳶以貪掣搏,  力士無畏忌,  斯等命促短。   知慚壽中上者,人之處世不知慚愧無所畏難,猶如暴逸之牛無所畏難,彼愚騃人亦復如是,出意造行無所畏忌,是故說曰,知慚壽中上也。鳶以貪掣搏者,猶如飛鳶貪餮無厭,掣搏人物無有忌度,眾生之類亦復如是,貪著財色無有厭足,是故說曰,鳶以貪掣搏。力士無畏忌者,如彼力人無所畏難,在大眾中恣意所作無有及者,其有呵諫來勸喻者,尋懷瞋恚斷其命根,是故說曰,力士無畏忌也。斯等命促短者,夫人處世輕人貴己,但執顛倒迷惑不寤,侵三尊物強梁自恃,如斯之類命不久停,是故說曰,斯等命促短也。  知慚不盡壽,  恆求清淨行,  威儀不缺漏,  當觀真淨壽。   知慚不盡壽者,彼慚愧之人,於諸衣食不大慇懃,所得財貨分佈與人,麤衣惡食不著莊飾,唯存命於世無所榮冀,是故說曰,知慚不盡壽也。恆求清淨行者,所行清淨不造邪部,身口意淨應無上行,亦知外淨出言適前無所傷害,是故說曰,恆求清淨行也。威儀不缺漏者,收攝諸根不使流逸,是故說曰,威儀不缺漏。當觀真淨壽者,進止行來出口言語,飲食取以養其壽,是故說曰,當觀真淨壽也。  世間普盲冥,  有目鮮鮮耳,  群鳥墮羅網,  生天不足言。   世間普盲冥者,猶如盲人,不見善色惡色平地高岸,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婬怒癡所覆,不見善惡之行,不知好醜,亦復不知白黑之法,意自迷惑不求善處,是故說曰,世間普盲冥也。有目鮮鮮耳者,猶若《長阿鋡》契經所說,佛告長爪梵志:「世皆脩善甚少少。取要言之,懷倒見眾生多於大地之土,不識佛不識法不識比丘僧不識父母,亦復不別尊卑高下。懷正見眾生者如爪上土,見雖不錯願求不同;猶如外道梵志尼揵子等,出家學道各自謂尊,書籍別異求於解脫,執愚意迷不達大道,正見之人蓋不足言。」是故說曰,有目鮮鮮耳。群鳥墮羅網者,猶如獵者施張羅網懸弶捕鳥,剋獲無數鳥獸之屬,其得脫者若一若兩;生天之眾亦復如是,若一若兩得受天福。如《雜阿鋡》契經所說,佛告比丘:「眾生入地獄者多於地土,從地獄終還生地獄,餓鬼畜生亦復如是;生天眾生如爪上土。」是故說曰,群鳥在羅網,生天亦復爾。  觀世衰耗法,  但見眾色變,  愚者自繫縛,  為暗所纏裹。   觀世衰耗法,但見眾色變者,夫人處世千轉萬端,所行不同。世有三事:一者器世,二者陰世,三者眾生世。所謂器世者,三千大千剎是也。眾生世者,三界眾生四生五趣是。陰世者,色陰無色陰。於三世中取眾生界。何以故說衰耗之法?所謂衰耗法者,為婬怒癡所衰耗,猶如商賈遠涉塗路,遇賊亡失所獲財寶,為賊所劫;此眾生類亦復如是,為婬怒癡所劫,劫斷善根財貨,眾人皆見知其衰耗,億千萬眾時有脫者,是故說曰,觀世衰耗法,但見眾色變也。愚者自繫縛,為暗所纏裹者,世多有人行跡不同,恆為二縛所繫,一者結使,二者陰縛,為此二事所縛無明所陰,蓋亦不堪任越次取證盡有漏成無漏;猶若有罪之人,閉在牢獄不睹日月光明,此眾生類亦復如是,以無明暗室所見纏裹,夫為欲怒癡所繫縛,欲求解脫難可得也。是故說曰,愚者自繫縛,為暗所纏裹也。亦不見於行,觀而無所有,以性觀察都不見功德之本,復以知他人心智,欲免此難者,無一善根可濟免也;猶若有人沒溺深廁糞除所污,復有慈愍之人,欲得免濟彼難,求覓淨處欲往手捉,遍悉觀之無一淨處,便捨而去。無漏之人觀察眾生,頗有毫釐善本可療治乎?遍觀察之無有善本可療治者,聖人自念:「咄嗟衰耗群徒,罪重乃至於斯。」是故說曰,亦不見於行,觀而無所有。  眾生皆有我,  為彼而生患,  一一不相見,  不睹邪見刺。   眾生皆有我,為彼而生患者,世多有人性懷顛倒,眾生之類我所造、為從我而生;復有說者,從他而生、從他而有。是故說曰,眾生皆有我,為彼而生患也。一一不相見,不睹邪見刺者,一一者,所謂外道梵志是,不思惟正見信邪顛倒,是故說曰,一一不相見,不睹邪見刺。  觀此刺因緣,  眾生所染著,  我造彼非有,  彼造非我有。   觀此刺因緣者,所謂刺者,邪見之刺也,因緣者,地獄餓鬼畜生人道人天,各各別異所種不同,是故說曰,觀此刺因緣也。眾生所染著,外道異學晝夜孜孜汲汲,各自謂真信邪倒見,不能捨離就於正路,是故說曰,眾生所染著。我造彼非有,彼造我非有者,各自謂正共相幹錯,眾生之類,我作我造非彼所有,復自思惟:「彼造彼作非我所有。」是故說曰,我造彼非有,彼造我非有也。  眾生為慢纏,  染著於憍慢,  為見所迷惑,  不免生死際。   眾生為慢纏,染著於憍慢者,彼人自念意性憍豪:「我今在眾最尊最上,宗族姓望屋宅田業,僕從家產無及我者。」心意堅固不能捨離,是故說曰,眾生為慢纏,染著於憍慢也。為見所迷惑,不免生死際者,計常見不與斷滅見相應,斷滅見不與計常見相應,不能免此生死至無為岸,是故說曰,為見所迷惑,不免生死際也。  以逮及當逮,  二俱受塵垢,  習於病根本,  及學諸所學,  觀諸持戒者,  梵行清淨人,  瞻視病瘦者,  是謂至邊際。   世有眾生邪見心盛,貪著愛慾不能捨離,潔欲清淨翫而習之,於中興起憍慢不自改更,是謂第二邊際,是謂諸賢增益諸著。以逮及當逮者,得陰持入,或有不得陰持入者,此二俱受塵,一者邪見塵,二者愛慾塵,為結所使不能捨離,是故說曰,二俱受塵垢也。習於病根本者,外道異學是,習彼技術而自榮己,及學諸所學者,諸有眾生學其技術,乘馬御車造作無端皆能備悉,具此行者乃得解脫,是故說曰,及學諸所學也。觀諸持戒者,或有梵志奉持禁戒,或持烏戒舉聲似烏,或持禿梟戒隨時跪拜效禿梟鳴,或持鹿戒聲響似鹿,是故說曰,觀諸持戒者也。梵志清淨人者,彼外道異學自相謂言:「其有兩兩行淨行者,便得解脫至清淨處,若復事火日月神珠藥草衣服宮殿屋舍,然後乃至無為之處。」是謂名曰,一邊際也。世有眾生邪見心盛,貪著愛慾不能捨離,計欲清淨外人習之犯欲無隙,是謂諸賢增益諸著,能得知此者亦不隨流轉。有目者觀,所謂有目者,諸佛世尊是,信能觀察流轉停息,是故說曰,有目者所見。解此二邊者,無所染著不興塵勞,此名邊際。  當觀水上泡,  亦觀幻野馬,  如是不觀身,  亦不見死王。   當觀水上泡,亦觀幻野馬者,如彼水泡不得久停。昔有國王女為王所愛,未曾離目,時天降雨水上有泡,女見水泡意甚愛敬,女白王言:「我欲得水上泡以為頭花鬘。」王告女曰:「今水上泡不可獲持,雲何得取以為花鬘?」女白王言:「說不得者我當自殺。」王聞女語,尋召巧師而告之曰:「汝等奇巧靡事不通,速取水泡與我女作鬘,若不爾者當斬汝等!」巧師白王:「我等不堪取泡作鬘。」其中有一老匠,自佔堪能取泡,即前白王:「我能取泡與王作鬘。」王甚歡喜即告女曰:「今有一人堪任作鬘,汝可自往躬自瞻視。」女隨王語在外瞻視,時彼老匠白王女言:「我素不別水泡好醜,伏願王女躬自取泡我當作鬘。」女尋取泡隨手破壞不能得之,如是終日竟不得泡,女自疲厭而捨之去。女白王言:「水泡虛偽不可久停,願王與我作紫金鬘,終日竟夜無有枯萎。」水上泡者誑惑人目,雖有形質生生便滅;盛焰野馬亦復如是,渴愛疲勞而喪其命,人身虛偽樂少苦多,為磨滅法不得久停,遷轉變易在世無幾,不為死王所見,是故說曰,當觀水上泡,亦觀幻野馬,如是不觀身,亦不見死王。  當觀水上泡,  亦觀幻野馬,  如是不觀世,  亦不見死王。   不觀世者,五盛陰身如是不久當復消滅,設能滅此五陰身者,不與死王相見也。  如是當觀身,  如王雜色車,  愚者所染著,  善求遠離彼。   如是當觀身,如王雜色車者,如國王車雜色莊嚴,雖有形色亦不牢固,不任重載,是故說曰,如是當觀身,如王雜色車也。愚者所染著,善求遠離彼者,愚人所貪翫而習之,智者所棄若捐糞除,是故說曰,愚者所染著,善求遠離彼也。  如是當觀身,  如王雜色車,  愚者所染著,  智者遠離之。   智人知動搖,心不願樂,常意欲遠離如避火災,是故說曰,智者遠離之。  如是當觀身,  知病之所因,  病與愚合會,  焉能可恃怙?   人出胞胎由前世因緣,多病少病形貌好醜,是故說曰,如是當觀身,眾病之所因,病與愚合會,焉能可恃怙?  當觀畫形像,  摩尼紺青髮,  愚者以為緣,  不求越彼岸。   當觀畫形像,摩尼紺青髮者,眾香芬薰沐浴其髮,眾香沐浴香氣遠布,是故說曰,當觀畫形像,摩尼紺青髮也。愚者以為緣,不求越彼岸者,愚者所纏裹不能得遠離,無有巧便得至彼岸,所謂彼岸者滅盡泥洹,是故說曰,愚者以為緣,不求越彼岸也。  當觀畫形像,  摩尼紺青髮,  愚者以為緣,  智者所厭患。   智慧之人,分別妙觀思惟挍計,不興想著,是故說曰,智者所厭患。  強以彩畫形,  莊嚴醜穢身,  愚者以為緣,  亦不自求度。   昔有豪族之家,饒財多寶七珍具足,長者自念:「今時年少道人情慾未斷,我今宜請來在家,使諸婦女擎食供養,設有欲情者我當知之。」即往在寺請,諸年少道人詣長者家,莊嚴婦女更著新衣,盡出禮拜興恭敬意。時有六通羅漢尋而覺知,即化死人骸骨血肉消盡,髑髏手腳各自一處。爾時羅漢告諸比丘:「當自專意以求度世,莫視女色興穢污心。」時彼長者睹彼瑞應歎未曾有,內自剋責知為不是,五體投地自求悔過:「我今乃知法之微妙。」諸婦女各各慚愧即還入捨。是時,羅漢告長者曰:「佛法寬博汪洋無涯,卿今以凡夫之智量度聖人,斯非正理,猶若拳許土塊仰比須彌,升合之器欲量海水。」爾時比丘便說此偈: 「強以彩畫形,  莊嚴醜穢身,  愚者以為緣,  亦不自求度。  分髮為八分,  雙部眼耳璫,  愚者所染著,  亦不自求度。」   爾時比丘說此二偈已,便從坐起而去。時彼長者及諸婦女善心自生,恭敬三寶,後日各各成其道跡。  著欲染於欲,  不究結使緣,  不以生結使,  當度欲有流。   著欲染於欲者,群徒在世志趣不同,或有少欲或欲意偏多,欲偏多者不達賢之法,是故說曰,著欲染於欲也。不究結使緣者,貪嫉慳結病中之重者,入骨徹髓醫所不療,積財億萬不肯惠施,至其壽終不能持一錢自隨;其有眾生修行貪嫉者,身無威神遂致貧窮,宗親不和為人所輕,是故說曰,不究結使緣也。不以生結使,當度欲有流者,流有四品,其事不同。雲何為四?一者欲流,二者有流,三者無明流,四者見流。眾生之類沈溺生死皆由此四,流浪四使不能自免,方當涉歷流轉五道,是故說曰,不以生結使,當度欲有流也。  上一切無慾,  當察此大觀,  如是有解脫,  本所未度者。   上一切無慾者,上者色界無色界,欲者欲界也,於此三界無復三毒,於中永得解脫,是故說曰,上一切無慾也。當察此大觀者,無慾之人是佛第一弟子,佛有四弟子,羅漢為勝為尊為貴為無有上,是故說曰,當察此大觀也。如是有解脫者,聖人執行不自為己,於諸四駃永得自在,更不著有在身口行,是故說曰,如是有解脫也。本所未度者,昔所經歷生死之難,未曾為度,當求方便度此三有,更不受有造四大身,是故說曰,本所未度者。  非園脫於園,  脫園復就園,  當復觀此人,  脫縛復就縛。   昔佛在釋翅搜迦維羅竭國尼拘類園中。爾時世尊到時著衣持缽,將侍者阿難入迦維羅竭城乞食。爾時童子難陀,在高樓上,遙見世尊入城乞食,速下高樓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啟世尊言:「如來之姓國中豪族,轉輪聖王所至之處,何為自辱持缽乞食?」爾時難陀取如來缽,入內盛甘饌飲食。佛見難陀入捨之後,告阿難曰:「我今向尼拘類園,難陀出者勿復取缽。汝語難陀:『躬自送缽還於如來。』」難陀受教從後送缽,婦復隨後語難陀曰:「速還勿久,須來乃食。」前進未久,婦重遣信時還勿停,所以鄭重者,恐捨家學道。難陀持至世尊所,手自擎缽授與如來:「唯願時受,今欲還家。」佛告難陀:「卿以至此,今宜遠家剃除鬚髮著三法衣,何為復辭欲還到家?」是時,如來以威神力逼迫難陀出家為道,閉在靜室不使還家。如是經歷日月之數,次第當直遂至難陀。難陀聞之內自歡喜:「我今當直事得從容,因此閑暇逃走還家。」是時,難陀受直使辦水掃地,事事不闕。是時,天神侍衛難陀,汲水至滿自然翻棄淨地之中,草土更滋,關閉門戶戶自然開。難陀思惟:「我家王者之種,饒財多寶無所乏短,我今逃走向家。設有漏失以物償之,今當竊逐細徑,按大途者備值如來。」爾時難陀脫三法衣,更被白服磨何而去。行未經時,正值如來從彼而進,難陀見已奔趣大樹欲自隱形,如來神力反使大樹在難陀後,難陀周慞安身無處。爾時世尊復以神力,拔彼大樹懸在虛空。爾時難陀入樹根處隱形自蔽,如來尋往與共相見。「難陀!何為乃來至此?」難陀默然慚愧不對。如來再三告難陀曰:「汝欲何趣,默然不對?」難陀言:「還家與婦相見。」佛告難陀:「夫人學道心不自專,貪著欲心不顧後世燒身之禍。」爾時世尊便說偈言: 「非園脫於園,  脫園復就園,  當復觀此人,  脫縛復就縛。   「我今將汝天上遊觀,宜當自專勿懷恐怖。」是時,世尊以神足力,手接難陀將至天上。見一宮殿七寶所作,金銀刻鏤玉女營從不可稱計,純女無男亦無夫主。是時,難陀前白佛言:「是何天宮殿快樂無比?七寶殿堂彈琴鼓瑟,作倡伎樂共相娛樂昔所未聞。然此天女無有夫主,唯願世尊解我狐疑。」爾時世尊告難陀曰:「汝自往彼問其情實?天女自當與汝說之。」難陀受教至彼天宮,以其情實問天女曰:「汝等天女自然受福,七寶殿堂五樂自娛,汝等夫主竟為所在?」天女報曰:「汝不知乎?閻浮利地迦維羅竭國,釋迦文佛並父弟名曰難陀,命終之後當來生此處在天宮,彼人即我等夫主。」難陀聞之密自歡喜:「今所論者正是我也。」即還佛所具以此情白世尊言:「此諸宮殿玉女營從儘是我許。」佛告難陀:「快修梵行,如是不久當來至此受福自然。」是時,世尊以神足力,手接難陀將至地獄,路經鐵圍山表,見一獼猴瞎無一目。佛語難陀:「汝孫陀利婦何如是瞎獼猴乎?」難陀白佛:「止止世尊勿復說此!豈當以此方之彼人?孫陀利者女中英妙,六十四術無事不閑。」爾時世尊告難陀曰:「瞎獼猴比孫陀利,復以孫陀利比諸天女,億千萬倍不以譬喻為比。」是時,世尊即接難陀將至地獄,示彼苦痛考掠搒笞酸毒難計,八大地獄湯煮罪人,一大地獄十六隔子圍繞其獄,刀山劍樹火車爐炭,燒炙缹煮苦痛難陳。有一大鑊獄卒圍遶,湯沸火熾不見罪人。難陀白佛:「不審,世尊!斯諸地獄皆有罪囚,斯是何鑊不見罪人?」佛告難陀:「汝躬自往問彼獄卒,自當為汝說其本末。」是時,難陀受佛教誡,往問獄卒:「斯是何鑊空無罪人?」獄卒報曰:「閻浮利地,真淨王家兒得成道,並父弟甘露王兒,名曰難陀,為人放逸婬欲情多,自恃豪族輕忽萬民,彼命終之後當來入此鑊中,經歷劫數乃得免脫。卿欲知者其事如是。」難陀聞已衣毛皆豎,形體戰慄顏色變異,往趣世尊前白佛言:「唯然天師二界大護,今睹此變倍懷恐懼。」尋於佛前而說此偈: 「今捨天上位,  不造生死本,  求離地獄苦,  願說泥洹滅。」   爾時世尊漸與難陀說微妙法,安處無為令至道場。  青衣白蓋覆,  御者御一輪,  觀彼末塵垢,  永便斷縛者,  人多求自歸,  山川樹木神,  園觀及神祠,  望免苦患難。   人懷恐懼意迷不寤,值前禱祀不別真偽。昔月支國有王名惡少,王此天下莫不靡伏。母教敕王:「設卿有臨死之難,慎莫左旋佛寺,當念右旋,慎莫違吾此教。」是時,惡少王大出兵眾攻純西城,手自執劍殺三億人,不滿四億,規滿五億,後戰不如,乘象奔走,顧見佛圖憶母教誡,便迴象右旋,敵國見之皆伏還國。王見賊退尋後追攝,即還壞賊擒獲王身,便憶佛語:「自歸佛者,為尊為上無有及者。設我不右旋者,豈能壞此賊乎?」是故說曰,人多求自歸,山川樹木神,園觀及神祠,望免苦患難也。  此非自歸上,  亦非有吉利,  如有自歸者,  不脫一切苦。  若有自歸佛,  歸法比丘僧,  修習聖四諦,  如慧之所見。  苦因苦緣生,  當越此苦本,  賢聖八品道,  滅盡甘露際。  是為自歸上,  非不有吉利,  如有自歸者,  得脫一切苦。   人之修道唯有信義,信根以全戒則不毀。諸有眾生能自歸此三寶者,無願不成,為天人所供養,自致得道,亦復受永劫之福。人之無怙猶樹之無根,若有所憑何事不果也。  觀以觀當觀,  不觀亦當觀,  觀而復重觀,  觀而不復觀。   所謂觀者,苦習盡道真如四諦,彼執行人,以觀苦習盡道真如四諦,觀者現在以觀過去當觀未來,興於塵勞皆由三世,墜墮生死不至於道,是故說曰,觀以觀當觀也。不觀亦當觀者,所謂不觀者,不見苦習盡道,如是當觀深察分明,知為不見苦習盡道真如四諦,是故說曰,不觀亦當觀也。觀而復重觀者,信能分別苦習盡道,一一思惟究暢其義。觀而不復觀者,已觀已知不復思惟,是故說曰,不觀亦當觀,觀而復不觀也。  觀而復重觀,  分別彼性本,  計晝以為夜,  寶身壞不久。   觀而復重觀者,觀有二種:一者財觀,二者第一義觀。夫財觀者增益結使,第一義者盡有漏成無漏行,是故說曰,觀而復重觀也。分別彼性本者,或有人性造行不同,國界若干法教非一,聖人在中一一分別;或有意開寤者,或有意不開寤者,或有開寤不開寤者,眾生受性寤有遲疾,是以聖人訓之以道,懃加脩行晝夜匪懈,是故說曰,分別彼性本也。計晝以為夜者,眾生之類性行不同,或思善本,或不思善本,是謂計晝以為夜也。寶身壞不久者,世間財貨世之常法,終日聚集要當消壞,善根財貨者終不腐敗,是故律本說曰:「當以不寶之身易寶身,不寶之財易寶財,不寶之命易寶命。」是故說曰,寶身壞不久也。  觀而不重觀,  雖見亦不見,  如見而不見,  觀而亦不見。   觀而不重觀者,彼修行人思惟妙觀,道者觀察知彼行人亦無妙觀。得思惟定者有二種人:一人得觀,一者不得觀。復更有導師觀察行人,頗有應於聖諦者不?遍思觀之不應聖諦,是故說曰,觀而不重觀也。觀而亦不見者,多有思惟修集道行,復觀久遠過去世事,或有達者,或有不達者,一一分別亦不錯亂,是故說曰,觀而亦不觀也。  雲何見不見?  何說見不見?  因何見不見?  因為出何見。   雲何見不見者,行人修法計有是常清淨之法,所謂不見者,不見苦習盡道,是故說曰,雲何見不見也。何說見不見者,行人唯見一緣,或緣色或緣色聲香味,或有思惟或不思惟,是故說曰,何說見不見也。因何見不見者,猶如二人眾行以具功德備悉,雖在生死不懷怯弱,意求斷結亦無疑滯,一人意偏不達究竟,一者不見斷諸有漏,一者不見在諸生死,是故說曰,因何見不見也。因為出何見者,由賢聖法自見出要義,所願必剋無所畏忌,是故說曰,因何出何見也。  猶若不觀苦,  常當深自觀,  以解苦根源,  是謂明妙觀。   猶若不觀苦者,如彼學人不見苦空非身無我,亦不分別於諸行陰,便為墮落;自觀身中污穢不淨,從頭至足無一可貪,我自我有色自我色,亦不分別色之本末,是故說曰,猶若不觀苦,常當深自觀也。以解苦根源,是謂明妙觀者,所解苦空無常非身之義,身之為患流溢萬病,行人思惟意不亂錯,深知病之根源,身寄於世四大合成,從無數劫以來不睹大明,斯由癡惑所纏裹故,我今以脫不造彼緣。是故說曰,以解苦根源,是謂明妙觀也。  誰令凡夫人,  不睹眾行本,  因彼而觀察,  去冥見大明。   誰令凡夫人,不睹眾行本者,世間盲冥不睹大明誰之所造,眾生遊遊不識正路,現有四大陰持入苦,愚者染著不信為患,興諸邪見遂增塵勞;因彼行人而自觀察,晝夜思惟斷結為業,去冥見大明,大明之本無冥根是,不識佛不識法不識比丘僧,亦復不識真如四諦苦習盡道,不修境界清淨之行,是故說曰,誰令凡夫人,不睹眾行本也(觀品第二十八竟)。   ◎出曜經卷第二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五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惡行品第二十九  諸惡莫作,  諸善奉行,  自淨其意,  是諸佛教。   諸惡莫作者,諸佛世尊教誡後人三乘道者,不以脩惡而得至道,皆習於善自致道跡,是故說曰,諸惡莫作也。諸善奉行者,彼修行人普脩眾善,唯自瓔珞具足眾德,見惡則避恆脩其善,所謂善者,止觀妙藥燒滅亂想。是故說曰,諸善奉行。自淨其意者,心為行本招致罪根,百八重根難解之結纏裹其心,欲怒癡盛憍慢慳嫉種諸塵垢,有此病者則心不淨,行人執志自練心意使不亂想,如是不息便成道根,是故說曰,自淨其意也。是諸佛教者,如來演教禁戒不同,戒以檢形義以攝心,佛出世間甚不可遇,猶如優曇缽花億千萬劫時時乃有;是故如來遺誡教化,聖聖相承以至今日,禁誡不可不脩,惠施不可不行,吾所成佛王三千者,皆由禁誡惠施所致也。是故說曰,是諸佛教。  惠施獲福報,  不藏恚怒懷,  以善滅其惡,  欲怒癡無餘。   昔日大目揵連同產弟,饒財多寶七珍具足,金銀珍寶、車□□□飀□紐□□□□率覺□奾r□□□裡□裀□蓮□□牷慼慼撓剖吽慼撙憛慼慼Z礪□送□□□□□□□□□□□□□□□□□裀□碌□□奾秦龍□□□□度R□驖□旅□□□□□□□憐□祅楠□□□□□媧□槫□□□娗廬駩□□龍□□□□□□□□□□□□□□□□妖□□祠□□□□□駉□旅□□□箋橁[□忡秪p婝□□詁□□樲□樲觛□□裡□□□龍□□□耔□□□□□□楚慼牷慼慼慼慼慼慼慾ㄐ慼慼慼慼慼j□□崙□□□□□□隉慼慼慼慼撚弦q秕榜餑□導□□□□□□□□兜□H□□□□□m□□妒□□婚襾楚撬芊慼□牷憤□□□□奅樓輻□□□飀□□飲暙S□□覈□□□□□□驢詁□□□□率覺□□裡□諑□饑□量鐃齱慼楚慼慼慼憧塓O□□□□慄□牷慼慼撩鬩搦G□□□溫S□□駔兜□□便□□□□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撢b夾□□□□□魯□□□饑□檳導□□□□□□□□□□□饑□鍊□□□餽始□□□□□□□□褓□□□□□綠奮暙S□□覈□□□□□□訊娙□□飯□首量禖□□秦□□訧□□□規□櫻□□□饑□□□□□□□夾溺R□饜覭□□□□□□罹輻□槄□馘□楚慼撰□□□導□□西□堙澆遄慼慼慼U饅稿榯□□□□榖礽□W□省□□□□牷慼慼慼慼暴俀那捸撐}導□□粿□□觲蹌|□□□□□□□箋槔玲□□禈□餽□□□□□楮搚痋慼熱~□□□□□□□褓□袱w□□龍□□□□□□枯□榃埤□牷慼慼慼慼慼暱竣ㄐ慼潤芋慼慼慼撩]□□毼蓼□□□毼□□驪禪□穠□□□□□□□橖□□□□□□□□□□□□□□怒□□□女□□稀導□□□襛□樓樂□兜□□□□□□□□□□□魯□E□行稦□□□□槁□□縻芊慼慼滕棪鶠慼慼慼慼慼熨v□□□□□榙□屢礸□□禐□□□□祰□□□糖□□楅霸祫□□本□漶慼慼漶樟I楰□女導□霸祫□妖濾□□□□□□樀導磻□□□□□□祉□□□□詀□□□□□□艗□□楅祅□婀□□□觨□□□□□□□□穡詁婁□□□□□楱□□□栗楅奮諑□□□x粿□R樁□□□□□□□□女□□礹□□獎□奅榃□□□□□□言導□□□□娳□橁□□魯□□覭□□□□楛□榰□□□□□□□□□婀□覃□褽露□駔□□駁□□□□□□□□□□□□R椸馥□□□驁□□□□□□餽婛□兜輦□□□□□獎□奅榃□□□□□□襼□□  隻行勿逐愚,  欲群當逐智,  智者滅其惡,  如鶴擇乳飲。   隻行勿逐愚者,所謂隻行者,在閑靜之處意不分散,思惟善本繫念在前,設欲同處當與善知識從事,莫與惡知識從事,是故說曰,隻行勿逐愚也。欲群當逐智者,世多有人慕及上賢,追逐有智持戒精進辯才深邃,堪說道教不壞疲勞,是故說曰,欲群當逐智也。智者滅其惡者,智慧之人明古達今,出言所說必有所濟,晝夜孜孜思惟道術,承受明智所吐言教,以善功德消滅眾惡,是故說曰,智者滅其惡也。如鶴擇乳飲者,如昔有人多捕群鶴孚乳滋長,展轉相生其數無限,養鶴之法,以水和乳乃得食之,鶴之常法當食之時,鼻孔出氣吹水兩闢純食其乳,鳥之頑鹵由能分別去水食乳。今之比丘能不爾乎?當選其善蠲除其惡,如彼鳥鶴深知好惡也。是故說曰,如鶴擇乳飲也。  觀世若干變,  知法起滅跡,  賢聖不樂世,  愚者不處賢。   觀世若干變者,所謂世者世有三品:一者器世,二者陰世,三者眾生世。此三世者貯病之牢室,內外堅固非醫所療治,內者四百四病同時俱作,外者含毒之類,蚖蛇百足蝮蠍虎狼所見噬螫,眾變若干其事不同,水火盜賊怨讎之類竊來傷害。是故說曰,觀世若干變也。知法起滅跡,知跡起滅其事有二:一者結跡,二者陰跡。能滅其事乃應無為,是故名曰,知法起滅跡。賢聖不樂世,愚者不處賢者,賢聖永滅諸惡不處群俗,鶴飛則高不樂丘塚,猩猩好淨不處廁溷,賢聖之人亦復如是,不處群俗與共同光;愚者好惡不處賢眾。是故說曰,賢聖不樂世,愚者不處賢也。  解知念待味,  思惟休息義,  無熱無飢想,  當服於法味。   解知念待味者,經歷無數生死已來,未曾得此念待之味,世多甘美珠勝之味,甘蔗葡萄如此之比不可稱數,晝夜享之無有厭足;然不從此得至無為,念待味者未曾經口,設當一遇永無飢渴,其餘味者展轉生死墜墮三塗,欲求出期實為難矣。是故說曰,解知念待味也。思惟休息義者,彼脩行人專精一已思惟禪定,心所念法終不錯亂,從初至竟不識其緒,是故說曰,思惟休息義也。無熱無飢想者,貪慾是熱、瞋恚是熱、愚癡是熱、飢渴是熱,能斷此飢渴熱者,其事甚難;正使飲此四大海水欲消其渴者,未始見也。欲除其渴永使不生,唯有八解澄淨之味,乃得消此眾渴之本。是故說曰,無熱無渴想。當服於法味者,所謂法味,眾施法施勝,眾味法味勝,得此味者法身不離苦本,斷諸世俗飢渴之患,人欲修學求其解脫,不得甘露至要之味者,安坐無為?不自慇懃欲求得道跡者甚為難矣。是故說曰,當服於法味也。  人不損其心,  亦不毀其意,  以善永滅惡,  不憂墮惡道。   人不損其心,亦不毀其意者,人初立行先習善法,初意猶豫乍信乍不信,其意勇者聞輒信解,意狐疑者不達於法,此人必當經歷生死,億佛超過不蒙得度。設損其心不毀其意,欲得至道取之甚易。人欲脩學專意乃獲,如匹夫聞彼有法,中路多難無由經過,一意念彼形意以達。何以故知?如彼得通之人,心念形以隨,是故說曰,人不損其心,亦不毀其意也。以善永滅惡,不憂墮惡道者,夫人習行敦崇道業,世俗見根而現在前,雖有善根,斯是世俗有漏之行,不興想著求於上及,斯人終不憂墮惡趣。是故說曰,以善永滅惡,不憂墮惡道也。  人欲練其神,  要當數修琢,  智者易彫飾,  乃名世之雄,  能親近彼者,  安隱無憂惱。   人欲練其神,要當數修琢者,舊學之人外虛內實,或有潛隱山藪,或有佯狂遊世,行雖不同所濟等一,此不取形器,此純練精神定意不錯,行人權現千轉百化,要設方便導引眾生至百練室;所謂室者,泥洹虛寂無為城是。是故說曰,人欲練其神,要當數彫琢也。智者易彫飾,乃名世之雄者,捷疾利根之人出言成律,必欲所度得四辯才,義辯法辯辭辯應辯,義辯法辯者此二攝內法,辭辯應辯者此二攝外法。是故說曰,智者易彫飾,乃名世之雄也。能親近彼者,安隱無憂惱者,人執威儀進止去來周旋往返,皆執威儀不失其節,猶如眾花競敷香氣遠布;履行之人亦復如是,戒聞施德諸總持門定意不散者,能親近此無所違失,便能成就無漏聖行。是故說曰,能親近彼者,安隱無憂惱。  永息無過者,  柔和不卒暴,  吹棄諸惡法,  如風落其葉。   永息無過者,柔和不卒暴者,諸根具足無所流溢,所說專正言不卒暴,威儀禮節無所漏失,如斯之人,無有儔匹亦無過者,是故說曰,永息無過者,柔和不卒暴也。吹棄諸惡法,如風去其葉者,行人執意鏗然不動,執信堅固毫釐不犯,去諸惡法日進其善,晝夜挍飾不令有塵,如鐵生垢瑩治乃明,人心重垢須慧乃照,是故說曰:吹棄諸惡法,如風去其葉也。  無故畏彼人,  謗毀清淨者,  尋惡獲其力,  煙雲風所吹。   無故畏彼人,謗毀清淨者,人之脩學除穢為上,行人除垢唯修清淨,功德充滿何懼不達,心無慳嫉者,崇其道根豁然自寤,斯由通達了深要故。清淨之人無有結使,愚者謗毀謂為不淨,謗毀聖者受無擇罪。斯由福報積行所致。是故說曰,無故畏彼人,謗毀清淨者也。尋惡獲其力,煙雲風所吹者,世人執迷以惡為妙,由是殃禍漸入泰山,造地獄餓鬼雜畜生之罪,是故說曰,尋惡獲其力,煙雲風所吹也。  人之為行,  各各自知,  善之為善,  惡之為惡。   人之為行,各各自知者,人之修行志趣若干,惡者自知惡、善者自知善,雖為善惡不自知者受報一倍,善者受福無窮,惡者受罪一倍,淨者受淨行,不淨者受不淨行;臨終之時善惡然別,若神來迎,見宮殿屋舍園觀浴池神不錯亂,衣被服飾自然著體,天女圍遶共相娛樂,還自見光所照無礙。積惡之人臨死之日神識倒錯,但見大火劍戟,見蹲鴟野狐羅剎妖魅虎狼惡獸,復見刀山劍樹荊棘坑坎惡鬼圍遶。是故說曰,善之為善,惡之為惡也。  人之為惡,  後自受報,  已不為惡,  後無所憂。   人之為惡,後自受報者,夫人為惡自招禍患,非有父母兄弟宗族代受其罪;自不為惡後不受報,如此之人,生則遇聖當受其福,非父母兄弟代獲其慶,意自清潔不累於人,自行清淨自受其報。是故說曰,人之為惡,後自受報,已不為惡,後無所憂也。  達己淨不淨,  何慮他人淨?  愚者不自練,  如鐵鑽純鋼。   達己淨不淨,何慮他人淨者,己自清淨亦能使彼行清淨,己行不均焉能使彼得清淨行?是故說曰,達己淨不淨,何慮他人淨也。愚者不自練,如鐵鑽純鋼者,愚人所習終日不窮,一日所造墜墮永劫,雖遇賢聖不蒙濟度,猶鐵鑽純鋼功至不可獲。是故說曰,愚者不自練,如鐵鑽純鋼也。  若眼見非邪,  黠人求方便,  智者善壽世,  亦不為眾惡。   若眼見非邪者,夫人習行專精為惡,若眼見色不起眼識,若好若醜意悉平等,設見好色不興染著,設見惡色亦不懷慼,是故說曰,若眼見非邪。黠人求方便者,見彼眼色知為非真,為磨滅法遷轉不住,生者有盡常者亦滅,愚者翫習智者所嗤,是故說曰,黠人求方便也。智者善壽世,亦不為眾惡者,智人所施教權化非一,防惡於無形,養福於自然,執行不累於世,言教不損於形質;在世周旋,未幾彼壽,見短如有恥,見長不自稱,在世訖其壽,終不為惡行。是故說曰,智者善壽世,不為眾惡也。  商人在路懼,  伴少而貨多,  經過嶮難處,  然有折軸憂。   商人在路懼,伴少而貨多者,昔有眾賈商人冒涉途路,經過曠野嶮難之中,路多盜賊無由自免,所齎財寶無有資糧,同伴行人無有器仗用自防備,行人既少財寶極多,心懷恐懼神識熾然。有一黠者告其同伴:「勿生恐懼,吾當設計得免此難。」眾人意正便得無他。是故說曰,商人在路懼,伴少而貨多也。經過嶮難處,然有折軸憂者,道路嶮難不遇良伴,捨其大道隨其細徑,不達所至中遇車壞,前伴不顧後伴共相捐棄。是以世尊借此為喻,欲使後生深識罪福,受化者無毫釐之礙,演教者不捐其功。是故說曰,經過嶮難處,然有折軸憂。  有身無瘡痏,  不為毒所害,  毒無奈瘡何,  無惡無所造。   猶如調達在羅閱城,興謀害心,後事彰露舉國聞知,時王阿闍世語調達曰:「汝宜出國,不須住此,十六大國莫不聞知。雲何此有調達造作眾惡,起傷害心向於如來?」調達聞已內懷憂慼,心不自寧便還本國,宿怨不盡為恚結所纏,唐突菩薩宮內,語瞿夷曰:「我今取汝拜為第一夫人,不審聖女為可爾不?」瞿夷聞之語調達曰:「前汝右手吾欲把之。」調達尋舒手使把,扼腕骨碎五指血出,當時迷悶良久乃穌。瞿夷語曰:「除悉達力,更無有人出我上者,設當與汝相把持者,身體碎爛劇於塵霧,猶如力人指壞千樹,隨意碎之有何難乎?」是時調達,轉進入宮殿坐菩薩床,宮人見之悉共嫌恨,即前競捉擲於床下,即傷左臗不堪行來,家人輦輿還歸本捨。諸釋皆嫌皆來告語:「汝今調達宜可改更向佛懺悔。」調達聞之私設巧詐,密作鐵爪害毒塗之,外形柔和內懷瞋恚。爾時調達憶佛所說:「瞿曇沙門恆陳此言:『有身無瘡痏,不為毒所害,毒無奈瘡何,無惡無所造。』我今當往佯如懺悔,以爪摑壞其腳,毒氣流溢自當取死。」諸人輦輿往詣世尊,去世尊三七仞,語左右人:「下我在地,吾欲步往。」尋下在地。尋時地中勇火沸出,纏裹其身將入地獄。是故說曰,有身無瘡痏,不為毒所害,毒無奈瘡何也。  多有行眾惡,  必為身作累,  施善布恩德,  此事甚為難。   多有行眾惡,必為身作累者,世多有人布惡自侵不合聖諦,屠割魚獵養豬畜雞,張施懸弶以捕群鹿,為賊殺賊縛就獄卒,真陀羅種絃索飛綸,如是惡行眾生不可稱說,如斯之類必為身作患,死入地獄受痛難量,是故說曰,多有行眾惡,必為身作累也。施善布恩德,此事甚為難者,人能自察前世後世善惡報應,廣施周窮,侵肌之貸,以施於人,此事甚難。是故說曰,施善布恩德,此事甚為難也。  善哉修善者,  善哉為甚惡,  惡惡自為易,  惡人為善難。   善哉脩善者,善人脩善行應自然,為惡之徒不可親近,為善之人諸佛衛護,諸天世人所可愛敬,所至之方終不離善知識,是故說曰,善哉脩善者。善哉為甚惡者,人之為惡日增無損,猶如蔓草不種自滋,正使鏟其地淨故處,猶生不息,是故說曰,善哉為甚惡也。惡惡自為易,惡人為善難者,猶如真陀羅種,恆擔死人捐棄塚間,心恆喜歡無所畏忌,心倍歡喜以自娛樂;猶若典獄之人守護杻械,晝夜行惡自謂為尊。賢聖之人觀此眾變以為大患,應死之人將詣都市,舉足下足以近死地,三界酸楚何可貪慕?是故說曰,惡惡自為易,惡人為善難也。  愚者自謂正,  猶惡未成熟,  惡以成熟滿,  諸苦亦復熟。   愚者自謂正,猶惡未成熟者,愚人自念所行專正,餘者所作皆為非法,見行善者共憎嫉之,罪根以具癡心純熟,然後乃知我所作非。今我造惡非父母為,亦非兄弟宗親所造,分受其罪悔無所及,非天非鬼非沙門梵志之所造,我今自知罪之根本,上不怨天下不尤地,甘心受罪知復奈何。是故說曰,愚者自謂正,猶惡未成熟也。惡以成熟滿,諸苦亦復受者,積罪之人入獄受報,十三種焰纏裹其身,死而復穌求死不得,要償故罪以盡無餘,然後乃出;若在畜生,愚癡所蔽不識真道,領腫脊壞穿鼻羈頭枷鎖手腳;若生餓鬼,晝夜飢渴腹若泰山咽細若鍼,身長四十里,一寸千隔;若在人中,貧賤困悴衣不蓋形食不充口。是故說曰,惡以成熟滿,諸苦亦復熟也。  賢者見於惡,  不為惡所熟,  如惡以不熟,  惡者觀其惡。   賢者見於惡,不為惡所熟者,彼執行人見其行惡隨時訶諫,此非妙行輪轉生死求出甚難,於三惡道造罪根本,是故說曰,賢者見於惡,不為惡所熟也。如惡以不熟,惡者觀其惡者,如人作惡後尋懷悔:「咄我所作,將非其宜,人之所嫉,我今習之,將非是我執意誤乎?自今改悔,觀惡穢污。」是故說曰,如惡以不熟,惡者觀其惡也。  賢者觀其惡,  乃至賢不熟,  設以賢熟者,  賢賢自相觀。   賢者觀其惡,乃至賢不熟者,賢人守戒眾德具足,多聞辯慧言無缺漏,出言柔和常行真誠,行四等心慈愍一切,見小過隙便懷恐懼,況當造無擇之罪?是故說曰,賢者觀其惡,乃至賢不熟也。設以賢熟者,賢賢自相觀者,賢者自察自觀性行:「我今所致供養者,皆由前身積學所致,宿不種福布恩施德,今日何緣得此福報?今不謹慎重行其德者,後更受形無福可憑,復當流浪經歷生死,方便積行久乃成就,其間艱難非度所知非算所籌,過佛恆沙不睹不聞,由行自墜至今不度。」是故說曰,設以賢熟者,賢賢自相觀也。  人雖為惡行,  亦不數數作,  於彼意不樂,  知惡之為苦。   人雖為惡行,亦不數數作者,人為惡行當自改更,備受三塗八難之苦,於中求出亦甚難得。是故智者,制以禁法防以未然,設受其報猶輕,若在地獄湯冷水微受苦無幾,斯由悔過知罪根本;若作畜生負擔不重,食以隨時不加苦痛;若為餓鬼,鬼有四種,生作豪尊餓鬼,衣食自然;若處人間,豪富大族無所渴乏;若生於天,微福之報,食以覆口自恥福少。是故說曰,人雖為惡行,亦不數數作也。於彼意不樂,知惡之為苦者,學人見惡意不願樂,自攝其意不使分散,罪雖微細報如泰山,猛火雖小焚燒山野,是以智者常當防慮,知惡根源眾苦之首。是故說曰,於彼意不樂,知惡之為苦也。  人能作其福,  亦當數數造,  於彼意願樂,  善受其福報。   人能作其福,亦當數數造者,人生一世所以致貧窮者,皆由前身慳結所誤。是以聖人觸類所說,先以施惠為首,雖復貧窮,要當少多減損以補曩愆,雖無財貨當自役己出力作使,脩補神祠佐助眾事,不使日夜闕其福業,彈指之頃念善亦是,況復躬自行功德乎?是故說曰,人能作其福,亦當數數造也。於彼意願樂,善受其福報者,人之脩福多所潤及,見行善者代其歡喜,輒自出財勸助為福,見身獲祐善名流布,見者心歡靡不致敬,生輒遇聖不墮八無閑處,是故說曰,於彼意願樂,善受其福報。  先當制善心,  攝持惡根本,  由是興福業,  心由樂於惡。   先當制善心,攝持惡根本者,善心具足勿令分散,執意在前如擎油缽,戰戰競競如避劫燒,當以無常苦空非身,除心穢垢沐浴使淨,是故說曰,當先制善心,攝持惡根本也。由是興福業,心由樂於惡者,人不行善作後世資糧者,命終燒身之患,日夜為惡不能自改,是故說曰,由是興福業,心由樂於惡也。  為惡雖復少,  後世受苦深,  當獲無邊報,  如毒在心腹。   為惡雖復少,後世受苦深者,人意不固所行無記,少多為罪或覺不覺,要當受報不免其對,無慚無愧不求出要求度世道,是故說曰,為惡雖復少,後世受苦深也。當獲無邊報,如毒在心腹者,少多有隙塵垢染意,便當受於無邊之罪,或觸嬈人使興惡行,由是自致墮無邊罪,或離別眷屬鬥亂家室,如此之苦眾惱無數。是故說曰,當獲無邊報,如毒在心腹也。  為福雖少,  後受大福,  當獲大報,  如種獲實。   為福雖少,後受大福者,人之為福唯存在心,不在財物有多有少,設施物多內心吝惜,後獲其福亦不足言;施物雖少心意普等,廣及一切不自為己,後獲其福不可稱限。是故說曰,為福雖少,後受大福也。當獲大報,如種獲實者,後受天人自然之福,顏色從容,恆處中國不在邊境,言從語用不傷人意,饒財多寶不懷憎嫉,在家脩德宗族和穆,設當出家捐棄恩愛,剃除鬚髮著三法衣,苦形學道除榮冀心,越次取證盡其有漏成無漏行,眾德普備功福具滿,猶如田夫多種獲報,倉庫盈滿意志歡喜,內自慶賀功不唐舉。是故說曰,當獲大報,如種獲實也。  無過而強輕,  無恚而強侵,  當於十品處,  便當趣於彼。   無過而強輕,無恚而強侵者,如彼有人無有恚嫉憍慢之心,然愚騃之人,興意向彼起謀害心,諸佛世尊慈愍一切,見有哀苦拔濟其難,興念生類如母愛子。是故說曰,無過而強輕,無恚而強侵也。當於十品處,便當趣於彼者,所謂十品者,一名無救,二名焰,三名大焰,四名黑繩,五名啼哭,六名大啼哭,七名等害,八名等命,九者畜生,十者餓鬼。其有眾生噁心熾盛,壽終之後不離此十處。是故說曰,當於十品處,便當趣於彼也。  痛癢語麤獷,  此形必壞敗,  眾病所酷切,  心亂而不定,  宗族別離散,  財貨費耗盡,  王者所劫略,  所願不從意,  或復無數變,  為火所焚燒,  身壞無智慧,  亦趣於十品。   此上諸偈,儘是如來神口所說,調達愚教阿闍世酒飲暴象醉向如來。是時,世尊尋向彼象而說斯偈。  作惡勿言無,  久作言無罪,  屏猥言無罪,  斯皆有證驗。   夫人作惡事有輕重,意盛不捨不能去離不求出要,藏隱自匿,亦復不能向人陳說;是以世尊教誨後人,新作舊造下至屏猥之處,善惡冥報不可藏匿。是故說曰,作惡勿言無,久作言無罪也。屏猥言無罪,斯皆有證驗者,人欲設意在屏猥處造諸罪根,當時雖可免萌類謗,然復不免後世報對。是故說曰,屏猥言無罪,斯皆有證驗也。  作惡言有憂,  久作亦言憂,  屏猥亦言憂,  彼報亦有憂。   人之造惡初意赫熾不自覺知,當時心勇謂為應爾。爾時世尊便引其喻,如日初沒之際,山川樹影皆各垂陰遂至於冥,今此群惑之徒執迷亦爾,造身口行不善之本,臨終之日諸惡重陰,各各自隨漸漸將至冥室受報。是故說曰,作惡言有憂,久作亦言憂,屏猥亦言憂,彼報亦有憂也。  此憂彼亦憂,  惡行二俱憂,  彼憂彼受報,  見行乃知審。   所謂此憂者今現世憂,所謂彼憂者後世之憂,所謂此憂,不死不命終,所謂彼憂者已死已命終,是故說曰,此憂彼亦憂也。惡行二俱憂者,彼憂彼受報,見行乃知審。  此喜彼亦喜,  福行二俱喜,  彼喜彼受報,  見行自清淨。   昔琉璃王興兵,攻伐迦維羅竭國,摧破人民擒獲七千,聖人見道跡者悉埋其足,使暴象蹋蹈殺之。略說其義。佛告比丘:「拘薩羅王現無反覆,違聖叛真,興無擇罪,斯等之類卻後七日自當受報。拘薩羅國,王種當絕,無復繼嗣,無擇地獄火焰當出,纏裹王身及諸侍從,悉入無擇地獄之中。」琉璃聞之即日嚴駕四種之兵,宮人婇女出城避災,尋詣恆水張帆乘船謂為免難。時,阿鼻地獄火焰來接及諸群眾,翼從多少悉入地獄無得脫者。琉璃王先未避災之時,來至捨衛城內,遙聞作倡伎樂歌舞戲笑五樂自娛,王問左右:「斯是誰家戲笑之聲乃徹於此?」諸臣白曰:「此是祇頭太子家中音樂之聲。」王尋遣信速喚使來。「我今征伐與賊戰鬥憂慮國事,祇頭今日方更歡樂,以五樂自娛,設我戰鬥不如賊者,此人必望得王尊位。」祇頭太子聞王召喚,尋出奉迎。王告太子:「吾與賊戰心憂萬國,汝今方更五樂自娛。」即拔利劍斬而捨去。祇頭捨身即生天上,內宮妓女五樂自娛不覺失主,天上婇女前後圍遶,亦復作倡伎樂共相娛樂。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祇頭王子二處受福,在大眾中而說斯偈: 「此喜彼亦喜,  福行二俱喜,  彼喜彼受報,  見行自清淨。」   爾時世尊,復與琉璃王而說斯偈: 「此煮彼亦煮,  罪行二俱煮,  彼煮彼受罪,  見行自有驗。」   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琉璃王處在地獄,拷掠榜笞五毒酸楚,是故世尊而說斯偈: 「作福不作惡,  皆由宿行法,  終不畏死徑,  如船截流渡。」   昔佛先世未成等正覺時,為菩薩身,號曰一切施,為婆羅門故,自縛詣闕。敵國王曰:「汝今畏吾?」爾時一切施而說斯偈: 「作福不作惡,  皆由宿行法,  終不畏死徑,  如船截流渡。」   昔有噉人鬼,在人中作王,恆食人肉以為廚宰,鄰國征伐得九十九王,二十一人以為常則,九十九王白羅剎王曰:「鄰國有王名曰善宿,好行施惠脩菩薩德,有所求索不逆人意,大王設能擒獲彼者,我等甘心受死萬無一恨。」爾時羅剎人王即起鬼兵往伺其便,正值善宿大王在外園觀浴池遊戲。有一梵志,辭家外學,夫梵志之法,臨辭去時白父母言:「我今離家追伴學問,計還之日且未有期,設財貨窮乏從王舉貸我還當償。」其人學問以得成就,來至家中,但見空屋不見人眾,即問鄰比:「我今父母兄弟姊妹竟為所在?」鄰比報曰:「汝學之後舉王財賄無以當償,為王所繫今在牢獄,欲往看者宜知是時。」其人自念:「家窮事狹無有財寶,設我詣獄親覲父母,復當拘執同受其苦不免王法,宜令在外改形易服竊行求索,畢償官物乃得出身耳。」其人復念:「鄰國有王號善宿,脩行道德施心不絕,當往至彼至誠告情,必不見違,足償王物。」尋往至彼隨王乞索。王言:「大佳!當相供給,須吾沐浴訖當惠施,小停勿憂不負言信。」王詣浴池為鬼兵所擒,王尋還顧悲慼涕零,鬼王問曰:「我等聞王仁和博愛靡不周濟,雖遭厄困何為悲慼?」王報鬼曰:「我生惠施未曾有悔,向有梵志在外乞索,許而未與,是以憂慼耳。」鬼王白王:「王守誠信由來不改,如今放王施訖時還。」乃知王心不失誠信,王得還宮開藏惠施恣彼人意,尋還就信詣鬼王所。鬼王告曰:「汝不畏吾乎?何為受死而來?」爾時善宿大王向彼鬼王,而說斯偈: 「作福不作惡,  皆由宿行法,  終不畏死徑,  如船截流渡。」   鬼王聞之內懷慚愧,改心易行思脩善本,即告善宿王曰:「今聞所說人中難有,今放九十九王。我捨此位,願王統領以法治化,我領鬼眾還歸本居住,若俱健者自當數覲。」即共離別各還所在。萬民稱慶國界清泰,共行十善不脩惡業,善宿積行不息,後得成佛於樹王下,復說斯偈: 「作福不作惡,  皆由宿行法,  終不畏死徑,  如船截流渡。」   (惡行品第二十九竟)   出曜經卷第二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六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要品第三十  夜光照於冥,  至日未出間,  日光布大明,  夜光便黤□□□   觀此義已如來引喻,欲使後生明達其事,猶若夜光之蟲處在幽冥,布其光明遠有所照,謂為己明無有及者,值日天子放百千光明昇於東方,爾時無復有夜光蟲明,顏色黤□□復□□諑□□□□□□□驛禖□導□□□□□□□奅□□禘楚慼撳H□□□韣□  察者布光明,  如來未出頃,  佛出放大明,  無察無聲問。   外道梵志所行不同,或有察而知者,或有入定而知者,或有聞教而寤者,此三種人在世跨行各自謂尊。所以然者?蓋由如來未現於世。設如來降神於世,放大光明流教布化,爾時外道梵志自然消歇,其道不行無復威神。是故說曰,夜光照於冥,至日未出間,日光有大明,夜光便黤□□□□  不牢起牢想,  牢起不牢想,  彼不至於牢,  由起邪見故。   不牢起牢想者,此眾生類戀慕生死,若自生念人處世間,樂著五欲以自娛樂者乃為牢固,是故說曰:不牢起牢想也。牢起不牢想者,邪見之人執意來久,共相指授乃興此論,竊聞佛家稱說泥洹,無生無滅無起滅想,亦復無有歌歎喜舞宗親五族,行來進止園觀浴池,都無此者有何牢固?佛言不爾。斯等顛倒邪心不滅,牢而固者莫過泥洹,反更毀呰以為不牢。是故說曰,牢起不牢想也。彼不至於牢,由起邪見故者,滅盡泥洹無有眾患,澄然無為凝神不動,亦不變易,愚者不解以為非真,是故說曰,彼不至於牢,由起邪見故也。  牢而知牢者,  不牢知不牢,  彼人求於牢,  正治以為本。   若有眾生解滅盡泥洹無生無滅,亦不欺詐誑惑於世。諸佛世尊永息之室,其有眾生入此室者,寵位至不以增歡,毀辱逼不以加慼,與倒見異其辭、邪部殊其趣,冥然太虛永息不起,智者之所慕,非愚之所習。欲至彼室者,要涉八正之徑路,求度十二之洪崖,以渡生死之嶮岸,安神無為之澹然,顧眄悠悠之楚酷,苦哉愚惑之滋甚,是故說曰,牢而知牢者,不牢知不牢,彼人求於牢,正治以為本也。  愚意以為牢,  反被九結縛,  如鳥投羅網,  斯由愛深固。   愚意以為牢者,夫人在世意愚難革,或言陰聚為牢,或言結本為牢,於中興想不別真偽,雖復出家學道反習邪行,是故說曰,愚意以為牢也。反被九結縛者,人之修道要當捨家,遇惡知識指授邪徑,捨故結縛反被九結,如蛾投火不顧後慮,斯由愛深固,是故說曰,反被九結縛,如鳥投羅網,斯由愛深固也。  諸有懷狐疑,  今世及後世,  禪定盡能滅,  無惱脩梵行。   諸有懷狐疑者,彼脩行人,思惟惡露不淨之想,除去狐疑憎嫉之心,聞則得信不重思惟,是故說曰,諸有懷狐疑也。今世及後世者,今者現身後者後身,今者現世後者後世,於中不興猶豫生狐疑者,乃應定意。是故說曰,今世及後世也。禪定盡能滅者,入定之人心意堅固,盡能消滅不興想著,是故說曰,禪定盡能滅也。無惱脩梵行者,不為結使所煩惱,執意清淨常如一心,所脩德本超越人上,是故說曰,無惱脩梵行。  無塵離於塵,  能持此服者,  無御無所至,  此不應法服。   人之脩道常懷染污,婬怒癡垢不去於心,雖披袈裟不去三毒,此則不至於道,是故說曰,無塵離於塵也。能持此服者,唯有賢聖之人防塞眾惡,能服此真法之服,無有此者則不應服,是故說曰,能持此服者,無御無所至,此不應法服。  若能除垢穢,  修戒等慧定,  彼應思惟業,  此應服袈裟。   若能除垢穢,脩戒等慧定者,人之脩學除穢為本,三毒結使永盡無餘,雖得羅漢不入定意,無記對至乃知謬誤,脩戒除垢穢不失其道心,是故說曰,若能除垢穢,修戒等慧定也。彼應思惟業,應此服袈裟者,入定之人必有所益,心有所念無事不果,諸天世人魔及魔天釋梵四天王,靡不宗奉而承事者,是故說曰,彼應思惟業,應此服袈裟。  不以柔和言,  名稱有所至,  人有善顏色,  乃懷巧偽心。   不以柔和言,名稱有所至者,世多有人與人言談,內懷姦宄外如現愚,是故說曰,不以柔和言,名稱有所至也。人有善顏色,乃懷巧偽心者,往昔波斯匿王園觀遊戲,見二梵志苦形學道,仰事日月祭祀水火。王見此人學道志苦,尋往佛所白世尊言:「向行遊觀見二梵志,苦形學道至為難及亦無儔匹。」佛告王曰:「人之脩德持戒完具欲得知者,要當同止觀察威儀尋省來語,然後乃知有戒無戒。」王聞斯語內懷慚愧,即從坐起頭面禮足辭退而去,還至宮殿告語傍臣:「汝速詣彼喚二梵志在我後園,吾觀察之,審有苦行求於道德?為虛稱詐逸行不合已?」臣受其教即喚在園,王自樓上遙觀其行,知彼巧偽詐稱為道,重懷慚愧思心自悔,信心隆盛貪樂佛道,即令國界人民之類:「其有供事外學異道者,皆受誅戮不得從容。」王至佛所頭面禮足,悔本不及,自今以往,四事供養恭敬三寶,盡其形壽不違此誓。是故說曰,人有善顏色,乃懷巧偽心也。  有能斷是者,  永拔其根本,  智者除諸穢,  乃名為善色。   有能斷是者,永拔其根本者,世人多懷姦宄之心,雖披法服內行不真,能斷此者乃應道門,是故說曰,有能斷此者,永拔其根本。智者除諸穢,乃名為善色者,智人習法要應為道,非法不行學者所貴,顏色怡耀眾人敬仰,是故說曰,智者除其穢,乃名為善色也。  不以色從容,  蹔睹知人意,  世多違行人,  遊蕩在世界,  如彼虛偽瑜,  其中純有銅,  獨遊無畏忌,  內穢外不淨。   不以色從容,蹔睹知人意者,世多有人顏色從容,與人言談辭義辯美,然內心虛偽心口相違,雖名為人性行不均,外如賢士內懷毒行,雖暫相見賢愚不別,猶夜睹火遙見光明,若當往捉便燒其手,此亦如是,雖有顏色內懷熾焰,是故說曰,不以色從容,蹔睹知人意也。世多違行人,遊蕩在世界者,當來愚人巧詐滋繁,漸漸遂至謗賢毀聖,姦宄萬端幻惑世人,與人言談顏色不正,出言成章辯聰無礙,堪在大眾為無軌事,眾人睹者莫不拭目,是故說曰,世多違行人,遊蕩在世界也。如彼虛偽瑜,其中純有銅者,巧詐之人多諸方略,以煙熏銅色勝真金,誑惑世人貪取財貨,是以如來引此為喻,如彼偽瑜獲世重利;姦宄之人亦復如是,甘言美辭誘進檀越,獲致供養四事不乏,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醫藥,雖獲其供養,後當償之,報受洋銅,經歷苦惱罪積未畢,是故說曰,如彼虛偽瑜,其心純有銅也。獨遊無畏忌,內穢外不淨者,如彼姦宄之人,多將翼從人間遊處,眾人見者莫不興敬,如賊暴虐多壞村落,然後乃知非是真人也。是故說曰,獨遊無畏忌,內穢外不淨也。  貪餮不自節,  三轉隨時行,  如圈被養豬,  數數受胞胎。   貪餮不自節,三轉隨時行者,如彼愚惑之人,為人標首受人供養,自養其形身體肥盛不能轉側,檀越施主隨時禮覲,愚人佯坐入定思惟,由是自致得大供養。是以世尊假以為譬,如被養豬臥食不動,不知久久當受屠割,捨身受身無有休已。是故說曰,貪餮不自節,三轉隨時行,如圈被養豬,數數受胞胎也。  人能專其意,  於食知止足,  趣欲支其形,  養壽守其道。   昔佛與波斯匿王而說此偈,波斯匿王宿殖德本福響自應,於後園中,自然生甘蔗之樹,流出甘漿晝夜不絕,於彼園中自然生一株粳米,垂穗數百取之無盡。王受其福食之無厭,身體肥重喘息苦極不能轉側。時往佛所,低身揖讓在一面坐。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人能專其意,  於食知止足,  趣欲支其形,  養壽守其道。」   王聞斯語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從坐起辭佛還宮,即敕廚宰作食之人:「設汝擎食在吾前者,先說斯偈爾乃得食。」自是以始常以為法,王轉減食身體輕便,進止行來無所患苦。  觀淨而自脩,  諸根不具足,  於食無厭足,  斯等凡品行,  轉增於欲意,  如屋壞穿漏。   觀淨而自脩,諸根不具足者,初履行人意不堅固,內自思念髮毛爪齒,愛著清淨興著欲想,增益瞋恚愚癡滋長,不攝諸情根門不定,放逸自恣遂失道明,由火赫熾復益酥油,深明此理,豈是滅火之兆乎?夫欲息婬怒癡火永不生者,當興惡露不淨之想,是故說曰,觀淨而自脩,諸根不具足也。於食無厭足,斯等凡品行者,彼修行人乞求無厭,得而藏囊慳心不捨,若後命終受凡品行,是故說曰,於食無厭足,斯等凡品行也。轉增於欲意,如屋壞穿漏者,行人執愚不脩善根,欲意熾盛不自改更,當復經歷生死之難,猶若蓋屋覆治不牢,天雨則漏澆灒衣服淨者使污,人情如是,意不堅固漏婬怒癡,是故說曰,轉增於欲意,如屋壞穿漏。  當觀不淨行,  諸根無缺漏,  於食知止足,  有信執精進,  不恣於欲意,  如風吹泰山。   當觀不淨行,諸根不缺漏者,行人御意不暇食息,觀察此身漏出不淨一一分別,料簡身中三十六物穢污不淨,從頭至足無一可貪,收攝諸根不使漏失,是故說曰,當觀不淨行,諸根無缺漏也。於食知止足,有信執精進者,行人執意得無漏信,多食瞪□□□饅奮□□□□稈m□□牷慼樁t□□□□祅□飀□□□□□□□履□□□□餿□蒔牷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滕袡ㄐ慼撫氶慼慼撢迠瓷慼慼慼慼慼慼摯e□療□□□□□插慼撙I禘楚慼歐捸慼慼慼慼慼慼潟砥慼撥找蛂撥均慼數V露□□□□饑□□□□導□□□□奅禔□□導□祤□姪褸□憐□□□通妳□□□□□□□□□□襼□□饋導□□□□□□零p楚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慼滕袡ㄐ慼慼慼  空閑甚可樂,  然人不樂彼,  無慾常居之,  非欲之所處。   空閑甚可樂者,所以聖人論此語者,欲使行人速獲其法,閑靜之中意得專一,思惟挍計不移時節,意念嚮應如人呼聲,是故說曰,空閑甚可樂也。然人不樂彼者,如此之徒皆是凡夫,意著愛慾不能捨離,意著女色以為實用,一旦亡沒乃知非真,是故說曰,然人不樂彼也。無慾常居之者,所以言聖人者,無婬怒癡諸結縛著豁然除盡,淨如天金亦無微翳,若在人村周遊教化,到時持缽福度眾生,隨施多少咒願施主,檀越施主值聞聲者,則聞道教貫徹心懷;設值辟支佛者,飛缽空虛作十八變,形雖在眾心存曠野,是故說曰,無慾常居之也。非欲之所處者,著欲之人心意有在,猶人墮罪閉在牢獄,官不決斷遂經年歲,望欲求出良難得矣。婬泆之人亦復如是,癡心所裹閉在欲獄,不遭無漏聖叡之藥,欲得免濟甚復難剋也。是故說曰,非欲之所處也。  在村閑靜,  高岸平地,  應真所過,  莫不蒙祐。   真人所居必有善應,地主四王常來擁護,所居之方不被災患,福能抑惡眾害不生,由聖居中威神所致。是故說曰,在村閑靜,高岸平地,應真所過,莫不蒙祐也。  難移難可動,  如彼重雪山,  非賢則不現,  猶夜射冥室。   賢聖之人心不可移動,意欲所規必剋不難,猶若眾山競出好藥,隨意取之分別毒害,是故智者說眾德具足,是故說曰,難移難可動,如彼重雪山也。非賢則不現,猶夜射冥室者,不以善知識,不親近善知識,聞惡不出其本,聞善不歎其德,猶若冥室之中闇射其矢,是故說曰,非賢則不現,猶夜射冥室也。  賢者有千數,  智叡在叢林,  義理極深邃,  智者所分別。   賢者有千數,智叡在叢林者,所謂賢者有所分別,聞一句義暢演無數辯才之法,思惟分別皆由觀練,是故說曰,賢者有千數,叡智在叢林也。義理極深邃,智者所分別者,分別諸法不失次第,義理深邃究暢其法,知所從生知所從滅,分別義理一一不失,是故說曰,義理極深邃,智者所分別。  多有眾生類,  非射而不值,  今觀此義理,  無戒人所恥。   多有眾生類,非射而不值者,所謂值者,所修非法之人是也,是故說曰,多有眾生類,非射而不值也。今觀此義理,無戒人所恥者,利根捷疾,觀是常非常有淨無淨,戒德具者歎說其淨,犯戒之人聞彼教訓,謂為誹謗不說真誠;自不稱名姓號之本,亦不自卑歎譽彼者,猶若善射之人,分別善者而效其矢。所以然者?欲使惡者改修其行,修善者敦崇正法。是故說曰,今觀此義理,無戒人所恥也。  觀有知恐怖,  變易知有無,  是故不樂有,  當念遠離有。   觀有知恐怖,變易知有無者,有者恐怖不可恃怙,如實而不去離,是故說曰,觀有知恐怖,變易知有無也。是故不樂有,當念遠離有者,夫人不樂眾苦之本,亦不思惟本業所造,是故說曰,是故不樂有,當念遠離有也。  無信無反覆,  穿牆而盜竊,  斷彼希望意,  是名為勇士。   無信無反覆者,如有諸佛弟子,無有篤信之意。何以故?彼人不信佛不信法不信比丘僧,亦復不信苦習盡道,盡者為滅盡泥洹是,彼人不信亦不恭奉,是故說曰,無信無反覆也。穿牆而盜竊者,彼執行人,穿壞有漏三界之牆,於中貿易望其福慶,是故說曰,穿牆而盜竊也。斷彼悕望意,是名為勇士者,斷其利養之想無有悕望,人中之士無有過者,是故說曰,斷彼悕望意,是名為勇士也。  除其父母緣,  王家及二種,  遍滅其境土,  無垢為梵志。   除其父母緣者,如來所以說是者,現其愛心永盡無餘更不復生,是故說曰,除其父母緣也。王家及二種者,所以論王現其憍慢,二種者:一者戒律,二者邪見,除此憍慢更不復興,是故說曰,王家及二種也。遍滅其境土,無垢為梵志者,如來所以說此者,欲現己慢永盡無餘脩其淨行,是故說曰,遍滅其境土,無垢為梵志也。  若人無所依,  知彼所貴食,  空及無相願,  思惟以為行。   若人無所依者,脩行之人無眾結使,亦不藏貯,是故說曰,若人無所依也。知彼所貴食者,世人依食以存其命,知其摶食所出本末,更樂食者興意想著如彼生牛之皮,意想食者如彼火聚,識想食者猶如劍戟,如彼摶食之人觀食本末,或自手執或在缽中,思惟翻覆食所從生?為從何滅?觀諸惡露不可貪樂,是故說曰,知彼所貴食也。空及無相願,思惟以為行者,如彼眾生入三解脫門,思惟念道不去心首,是故說曰,空及無相願,思惟以為行也。  鳥飛虛空,  而無足跡,  如彼行人,  說言無趣。   鳥飛虛空,而無足跡者,虛空飛鳥悉名鳳凰,虛空之中不見足跡,周旋往來都無處所,是故說曰,鳥飛虛空,而無足跡也。如彼行人,說言無趣者,彼修行人觀此義理,都不知東西南北所趣之方,是故說曰,如彼行人,說言無趣也。  諸能斷有本,  不依於未然,  空及無相行,  思惟以為行。   諸有行人斷有根本,所論有者,欲有色有無色有,永盡無餘更不復興,是故說曰,諸能斷有本也。不依於未然者,不知未變之事興衰之變,是故說曰,不依於未然也。空及無相行,思惟以為行者,著三解脫滅盡之門,以自娛樂不能捨離,是故說曰,空及無相行,思惟以為行也。  希有眾生,  不順其徑,  有度不度,  為死甚難。   希有眾生,不順其徑者,希有眾生生於中國者,復有眾生遇賢聖者亦復少耳,是故說曰,希有眾生,不順其徑也。有度不度者,多有眾生求度世者亦復少耳,不知生死根栽有無是非,斯由鄙濁不達性行,是故說曰,有度不度也。為死甚難者,人之貪生但見目前,不知趣死眾苦之患,亦不思惟度世之業,是故說曰,為死甚難也。  諸有平等說,  法法共相觀,  盡斷諸結使,  無復有熱惱。   諸有平等說,法法共相觀者,夫人處世觀察是非,法法成就無有高下,是故說曰,諸有平等說,法法共相觀也。盡斷諸結使,無復有熱惱者,如彼行人思惟挍計,斷諸結使去諸想著,無復熱惱之患,是故說曰,盡斷諸結使,無復有熱惱。  行路無復憂,  終日得解脫,  一切結使盡,  無復有眾惱。   行路無復憂,終日得解脫者,履行之人脩德自然,畢眾苦惱不興塵垢,是故說曰,行路無復憂,終日得解脫也。一切結使盡,無復有眾惱者,如彼行人執意牢固,結使永盡無餘,是故說曰,一切結使盡,無復有眾惱也。  無造無有造,  造者受煩熱,  非造非無造,  前憂後亦然。   無造無有造,造者受煩熱者,人前為罪深知非法,向人布現求改懺悔不自隱藏,若更生受形不受苦惱,是故說曰,無造無有造,造者受煩熱也。非造非無造,前憂後亦然者,人前為過尋時改悔,壽終之日神不錯亂,善神衛護不至惡道,是故說曰,非造非無造,前憂後亦然也。  造者為善妙,  以作不懷憂,  造而樂而造,  生天受歡樂。   造者為善妙,以作不懷憂者,人脩善行眾德具足,眾人所敬莫不宗奉,壽終之後生善處天上,是故說曰,造者為善妙,以作不懷憂,造而樂而造,生天受歡樂也。  亦復不知論,  賢聖不差別,  若復知論議,  所說無垢跡。   亦復不知論,賢聖不差別者,如彼行人不解議論不別句義,若在大眾不知威儀禮節,賢愚不別,是故說曰,亦復不知論,賢聖不差別也。若復知論議,所說無垢跡者,無垢之論去諸想著,內懷歡喜稱慶無量,所聞法味充飽一切,不趣惡道餓鬼畜生地獄之惱,是故說曰,若復知論議,所說無垢跡也。  說應法議說,  當豎仙人幢,  法幢為仙人,  仙人為法幢。   說應法議說,昌熾法味與人演布,文句具足展轉相教。仙人者,諸佛世尊也,說名身句身,一一分別無有錯謬,欲使正法久存於世。是故說曰,說應法議說,當豎仙人幢,法幢為仙人,仙人為法幢也。  或有寂然罵,  或有在眾罵,  或有未聲罵,  世無有不罵。   或有寂然罵者,心內熾然咒咀不息,欲使彼人遭水火盜賊,內心思惟不彰露在外,是故說曰,或有寂然罵也。或有在眾罵,高聲大喚不避尊卑,是故說曰,或有在眾罵也。或有未聲罵,權在眾中,亦不高聲對面相罵,是故說曰,或有未聲罵,世無有不罵。  一毀一譽,  但利其名,  非有非無,  亦不可知。   一毀一譽但利其名,諸善功德育養其身,設得供養不以為歡,若彼毀辱不以為慼,過去已滅善心不絕,當來未至未有生兆,現在不住當復漂轉,是故說曰,一毀一譽,但利其名,非有非無,亦不可知也。  叡人所譽,  若好若醜,  智人無缺,  叡定解脫,  如紫磨金,  內外淨徹。   叡人所譽,若好若醜,覺見廣見敷演一義而不可及,皆蒙得度濟神離苦,猶如如來行則履虛離地四寸,地上印文炳然自現,其中蟲□有形之類蒙光得度,七日安隱永無眾苦無能傷害;猶如紫磨純金,內外清淨無有瑕滓,是故說曰,叡人所譽,若好若醜,智人無缺,叡定解脫,如紫磨金,內外清徹也。  猶若安明山,  不為風所動,  叡人亦如是,  不為毀譽動。   如彼安明山峙立安固,終不為風所動,如來處世去世八法,不為毀譽所動。有一梵志多聞廣見無事不苞,聞佛出世不為毀譽所動,持心如地不記好醜,往至佛所,以百種罵毀呰如來,後復以百種語讚譽如來,如來心意鏗然不動,是故說曰,猶若安明山,不為風所動,叡人亦如是,不為毀譽動也。  如樹無有根,  無枝況有葉,  健者以解縛,  誰能毀其德?   如樹無有根,無枝況有葉者,無明根本眾患之源,愛生枝葉以興邪見,是故說曰,如樹無有根,無枝況有葉也。健者以解縛,誰能毀其德者,所謂健者謂佛世尊,脫諸縛著更不受胞胎之形,亦復不從今世至後世,是故說曰,健者以解縛,誰能毀其德也。  無垢無有住,  身塹種苦子,  最勝無有愛,  天世人不知。   無垢無有住者,去諸結使永盡無餘,有結則有住,無結則無住,亦無身塹亦無苦子,是故說曰,無垢無有住,身塹種苦子也。最勝無有愛,天世人不知,如來坐禪寂然入定,三昧正受滅形自隱,諸天聖人欲得知如來者,此事不然。是故說曰,最勝無有愛,天世人不知也。  猶如網叢林,  無愛況有餘,  佛有無量行,  無跡誰跡將?   猶如網叢林者,佛告比丘:「今當與汝說愛根本枝葉滋蔓,善思念之。廣說如契經,流轉生死分著五道。」是故說曰,猶若網叢林,無愛況有餘者。如來成道永無有愛,永斷五道不處三界不受四生,是故說曰,無愛況有餘也。佛有無量行,無跡誰跡將者,所謂佛者,教寤一切諸法,無事不知無事不達,脩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根力覺道,廣佈演說無有窮極,高而無上無能量度,深邃無下深不可測,有結則有跡無結則無跡;夫人有足,便得遊行東西南北,四維上下,結有跡者,將入三界遊馳五道不離生死,結無跡者,則不至三界八難之處。是故說曰,佛有無量行,無跡誰跡將也。  若有不欲生,  以生不受有,  佛有無量行,  無跡誰跡將?   若有不欲生,以生不受有者,捨身受形經歷生死億千萬身,生死無量不可稱計,今得成道,畢故身更不受形受諸苦惱,是故說曰,若有不欲生,以住不受有,佛有無量行,無跡誰跡將也。  若欲滅其想,  內外無諸因,  亦無過色想,  四應不受生。   若欲滅其想,內外無諸因者,所謂想者,欲想色想無色想,行人永滅亦不使生,亦復不造三界結使,內外清淨不造塵垢,是故說曰,若欲滅其想,內外無諸因也。亦無過色想,四應不受生者,如彼行人觀過去色過去造色,未來色未來色造色,現在色現在造色,一一分別四無有色;如彼轉輪聖王統四天下,身有大人之相眾好具足,行人觀彼如己無異,不以色好而興好想,不以色醜而興惡想,不見我是彼非彼、是我非我,亦復不見是非是是非非,都無好醜之想,永斷四應不與從事,是故說曰,亦無過色想,四應不受生也。  捨前捨後,  舍間越有,  一切盡捨,  不受生老。   捨前捨後,舍間越有,所謂前者,捨過去陰持入結使縛著;捨後者,捨未來陰持入結使縛著;舍間越有者,捨現在陰持入結使縛著;捨一切者,於現身中得虛無道,王三千典十方,由意自從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是故說曰,捨前捨後,舍間越有,一切盡捨,不受生老也。   ◎出曜經卷第二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七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樂品第三十一  勝則怨滅,  負則自鄙,  息則快樂,  無勝負心。   勝則怨滅,負則自鄙者,如彼怨家晝夜伺察彼人,於彼有大怨嫌,從世至世不捨罪怨,如是經歷數百千身,報怨乃息負者自鄙,是故說曰,勝則怨滅,負者自鄙也。息則快樂,無勝負心,一切結使永盡無餘,更不復起想著之念,亦復無勝負之心,我勝彼不如、彼勝我不如,都無彼此之心,是故說曰,息則快樂,無勝負心也。  若人嬈亂彼,  自求安樂世,  遂成其怨憎,  終不脫苦患。   若人嬈亂彼,自求安樂世者,世多有人執迷惑意,怨讎心深觸嬈於,人自望快樂宗族蒙慶,如種苦栽冀望甘果,唐喪功夫無益於時。是故說曰,若人嬈亂彼,自求安樂世也。遂成其怨憎,終不脫苦患者,卒鬥殺人猶尚可恕,懷毒陰謀乃不可親,如斯之類必趣惡道,所以然者,由其執愚不捨故也。是故說曰,遂成其怨憎,終不脫苦患也。  善樂於愛慾,  以杖加群生,  於中自求安,  後世不得樂。   善樂於愛慾者,一切眾生皆貪樂樂不樂苦惱,見苦則群心不願樂,己自行殺教人殺生,己自婬泆教人婬泆,己自妄言綺語復教人妄言綺語,己自不與取復教他人竊盜他物,是故說曰,善樂於愛慾也。以杖加群生者,所行非法濫籉囥m,意之所存以傷為本,是故說曰,以杖加群生也。於中自求安,後世不得樂,人作惡行皆自為己,捨身受形遭諸苦惱,經歷生死沈漂五道,所生之處罪苦自隨,是故說曰,於中自求安,後世不得樂也。  人欲得歡樂,  杖不加群生,  於中自求樂,  後世亦得樂。   人欲得歡樂,杖不加群生者,一切眾生皆貪於樂不樂於苦,見彼苦者興慈愍心,四等平均視彼如赤子,初不起怨捶打眾生,處世皆求安身。「設我今日觸嬈彼者,後世之中受對無數。」是故說曰,人欲得歡樂,杖不加群生,於中自求樂,後世亦得樂也。  樂法樂學行,  慎莫行惡法,  能善行法者,  今世後世樂。   夫人在世務行於法,選擇善法去其惡者,周旋往來追善知識採取善教,所至到處興有法事,是故說曰,樂法樂學行,慎莫行惡法,能善行法者,今世後世樂也。  護法行法者,  行法獲善報,  此應法律教,  行法不趣惡。   護法行法者,行法獲善報者,能自擁護法不使漏失,後獲其福,是故說曰,護法行法者,行法獲善報也。此應法律教,行法不趣惡者,彼執行人以法自護,所生之中不遇惡災,從小至大悉受其對,天受福盡下生人間復重受福,是故說曰,此應法律教,行法不趣惡也。  護法行法者,  如蓋覆其形,  此應法律教,  行法不趣惡。   彼修行人擁護深法微妙之教,去諸陰蓋,如猛赫熱而獲好蓋得蒙濟度,是故說曰,護法行法者,如蓋覆其形,此應法律教,行法不趣惡也。  惡行入地獄,  所至墮惡道,  非法自陷溺,  如手把蛇蚖。   惡行入地獄,所至墮惡道者,人為惡行,非父母兄弟宗親所為,皆由己身為罪所致,作罪自受其殃無能代者;外道異學所見不同,外道所見己身作罪他人受報。是故說曰,惡行入地獄,所至墮惡道也。非法自陷溺,如手把蛇蚖者,猶如彼人手把蛇蚖,或以咒術而取者,或以藥草而取者,或被師教而手翫弄惡蛇,咒罷之後為蛇所嚙,死入地獄餓鬼畜生,經歷生死無有休已。是故說曰,非法自陷溺,如手把蛇蚖也。  不以法非法,  二事俱同報,  非法入地獄,  正法生於天。   不以法非法,二事俱同報,此眾生類造善惡行,不自覺知殃福之報,為善者不知善之有報,為惡者不知惡之有報。如彼有人得雜毒之食,得而享之,不知食中有毒,毒氣流熾不便其身。行惡之人亦復如是,當時甘口後受其殃,遂喪其命不至善處。有目之士觀食知之,斯是清淨其中無毒,便取食之後無苦患。是故說曰,不以法非法,二事俱同報,非法入地獄,正法生於天也。  施與戰同處,  此德智不譽,  施時亦戰時,  此事二俱等。   昔捨衛城內有一長者,名曰最勝,更有長者名曰難降,二人慳貪國中第一,饒財多寶七珍具足,像馬車乘僕從奴婢,穀食田業不可稱計。二人門戶各有七重,敕守門者,無令乞兒入我門戶中庭之中,鐵籠覆上恐有飛鳥啄拾穀食,屋舍四壁鑄鐵垣牆,恐鼠穿鑿嚙壞器物也。是時,五大聲聞各以次第詣彼教化,從地踴出教以法施,長者二人聞之各不受化。後佛自往,坐臥虛空放大光明,佛與長者說微妙法,長者雖聞心猶不達,內自思惟:「佛來至捨,不可虛爾使還精舍,宜入藏堥一白□佈施如來。」即起入藏選一惡者反更得好,捨而更取倍得好者,心意共諍不能自決。當於其日,阿須倫與忉利天共鬥,或天得勝、阿須倫不如,或阿須倫得勝、諸天不如。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長者心,或時慳心得勝、施心不如,或時施心得勝、慳心不如。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施與戰同處,  此德智不譽,  施時亦戰時,  此事二俱等。」   長者遙聞內懷慚愧:「如來所說正謂我身。」即出好□持用為施,難降長者出五百兩金持用惠施,心開意解各見道跡也。  人遭百千變,  等除憍慢怨,  時施清淨心,  健夫最為勝。   人遭百千變,等除憍慢怨者,學人在家戀著財業,眾事憒亂心不一定,人欲脩道當離家業,除去憍慢不興想著,乃得惠施不望其報,謙恭卑下脩德之本,輕人貴己殃禍之災,是以教人閑靜之處,然後乃得脩於道真。是故說曰,人遭百千變,等除憍慢怨也。時施清淨心,健夫最為勝者,施有五時獲五功德,除去憍慢自大之心,意常清淨不懷穢濁,是故說曰,時施清淨心,健夫最為勝也。  忍少得勝多,  戒勝懈怠多,  有信惠施者,  後身受善報。   忍少得勝多,戒勝懈怠多者,多有眾生信心極少,瞋恚隆熾,持戒忍辱亦復少少耳,以能行忍則勝怨讎,持戒之人勝懈怠者,猶如阿那律一有施德與辟支佛,九十劫中未曾趣惡道,後生釋種家,佛並父弟,出家學道成其道果。是故說曰,忍少得勝多,戒勝懈怠多,有信惠施者,後身受善報也。  快哉大福報,  所願皆全成,  速得第一滅,  漸入無為際。   快哉大福報,所願皆全成者,人之修福皆由前身立行所致,值良福田種子雖少獲報無量,若復前身觸嬈賢聖,施心不純無平等意,設受人形形狀醜陋為人所輕,作惡受惡作福受福,是故說曰,快哉大福報,所願皆全成也。速得第一滅,漸入無為際者,眾結除盡諸德普具,淨如光明內外清徹,意欲所求第一義者尋時即獲,欲得永入虛無之處,尋時即得無有疑滯;正使外邪弊魔之度,欲來毀壞為福之人,尋時自壞,無奈之何。猶昔魔王將十八億眾,百頭一身,形像可畏,虎狼師子毒蛇惡蚖來恐如來,如來福力使魔斷壞。魔王退後,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快哉大福報,  所願皆全成,  速得第一滅,  漸入無為際。」  若彼求方便,  賢聖智慧施,  盡其苦原本,  當知獲大幸。   若彼求方便,賢聖智慧施者,學人欲習賢聖法者,勇猛精進意不分散,然後乃應賢聖之法,是故說曰,若彼求方便,賢聖智慧施也。盡其苦原本,當知獲大幸者,所謂苦者五盛陰是,能滅此者乃應道教,是故說曰,盡其苦原本,當知獲大幸也。  愛法善眠寤,  心意潔清淨,  賢聖所說法,  智者所娛樂。   學人習行達了深法,曉了分別義句所趣,心意澹然無餘異想,入定一意,不為眾邪之所傾動,賢聖所言教,翫而習之不能捨離,智者所習非愚所論,是故說曰,愛法善眠寤,心意潔清淨,賢聖所說法,智者所娛樂也。  若人心樂禪,  亦復樂不起,  亦樂四意止,  並及七覺意,  及彼四神足,  賢聖八品道。   若人心樂禪,亦復樂不起者,彼脩行人所以樂禪者,欲於無餘泥洹界而取滅度,不起不滅,是故說曰,若人心樂禪,亦復樂不起也。亦樂四意止,並及七覺意者,止結不起謂之意止,有所覺寤故謂覺意,是故說曰,亦樂四意止,並及七覺意也。及彼四神足,賢聖八品道者,夫神足法亦斷結使,於現法中快樂無為,賢聖八品道於現法中亦斷結使,快樂善利,是故說曰,及彼四神足,賢聖八品道也。  善樂於揣食,  善樂攝法服,  善樂於經行,  樂處於山藪。   善樂於揣食,善樂攝法服者,如彼行人以獲斷一切之智,分別食想意不染著起於食想,食若好若醜意無是非,法服齊整不違先聖所制服飾,是故說曰,善樂於揣食,善樂攝法服也。善樂於經行,樂處於山藪,如佛契經所說,夫經行之人獲五功德。雲何為五?一者堪任遠行,二者多力,三者所可食噉自然消化,四者無病,五者經行之人速得禪定。習道之人得真如四諦微妙之法,聞法意寤,即入深山無人之處禪定習道,即於無餘泥洹界而般泥洹。是故說曰,善樂於經行,善樂於山藪也。  以逮安樂處,  現法而無為,  以越諸恐懼,  超世諸染著。   以逮安樂處,現法而無為者,如彼修行之人,於有餘泥洹界真法自娛樂,漸漸乃至滅盡泥洹界,是故說曰,以逮安樂處,現法而無為也。以越諸恐懼,超世諸染著者,以見道跡越諸苦難,超世諸染著行過三界,為眾祐福田,是故說曰,以越諸恐懼,超世諸染著也。  善樂於念待,  善觀於諸法,  善哉世無害,  育養眾生類。  世無慾愛樂,  越諸染著意,  能滅己憍慢,  此名第一樂。   如來降神來適王家,觀世非常萬物如幻,捨世王位深山學道積年苦行,坐樹王下成等正覺,七日七夜觀樹不眴。如來爾時即從坐起,詣文鱗龍王所,至彼宮殿而說斯偈。龍聞此偈心開意解,眼目得開睹如來形,愴然揮淚自鄙宿舋。是故說曰:  善樂於念待,  善觀於諸法,  善哉世無害,  育養眾生類。  世無愛慾樂,  越諸染著意,  能滅己憍慢,  此名第一樂。  耆老持戒樂,  有信成就樂,  分別義趣樂,  不造眾惡樂。   耆老持戒樂者,夫學道之人年雖耆艾,不辭勞苦中有退心,雖復年盛目睹世榮而復懈怠,道之在心不問老少,唯在剛烈乃至於道耳,信心以存何往不剋。是故說曰,耆老持戒樂也。有信成就樂者,人有信心四事難動,正使化作佛形現諸光相,欲來詭調者,不能使心移轉,是故說曰,有信成就樂者也。分別義趣樂者,人之辯才皆由宿行,億千萬劫乃獲其辯,雖出言教分別諸義,一一所趣不失次緒,從一句義演至百千,終不吐出麤獷之言,是故說曰,分別義趣樂也。不造眾惡樂者,夫人無惡則生天上人中受福,是故說曰,不造眾惡樂也。  世有父母樂,  眾聚和亦樂,  世有沙門樂,  靜志樂亦然。   世有父母樂,眾聚和亦樂者,如佛契經所說,父母恩重不可得記,若使孝子欲報其恩,右肩負父左肩負母,從生至長周行天地經百千劫,亦不能報父母一日之恩。何以故?皆由父母長養五陰敷張六情使睹光明,推燥居濕隨時扶侍。是以孝子雖欲報恩,百千分未獲其一。是故說曰,世有父母樂,眾聚和亦樂也。世有沙門樂,靜志樂亦然者,出家學道斷諸恩愛離棄家業,恆行三業不失其操,復為百千群生所見愛念,隨時供養供給所須,出家梵志懃身苦體求斷縛著,所行清淨不造惡本,是故說曰,世有沙門樂,靜志樂亦然也。  諸佛興出樂,  說法堪受樂,  眾僧和亦樂,  和則常有安。   諸佛興出樂者,如來出現甚不可遇,猶若優曇缽花數千萬劫時時乃出。爾時群生見優缽花,各各歡喜自相謂言:「如來降世將在不久,瑞應以現豈有虛乎?古昔經籍自有成文,若有此花出現世者,如來出世亦復不久。」諸天世人共相慶賀,皆設供養之具,遲睹如來光相形容。是故說曰,諸佛興出樂也。說法堪受樂者,佛初得道眾相具足,七七四十九日寂然入定,不與眾生敷演法味,後為梵天所請,便與四部之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諸天龍神、揵沓和、阿須倫、旃陀羅、摩休勒、人與非人,暢演善法,群生蒙恩靡不濟度。是故說曰,說法堪受樂也。眾僧和亦樂,和則常有安者,眾者其事非一,或四或八或生無數,如來眾者為最第一;如來眾中,有四□八輩十二賢士,諸有眾生之徒競來供養,修敬聖眾者獲福無量;如斯福田出生道果,為良為美為無旱霜,隨意所願靡不剋獲,聖眾所貴唯和為上,是故說曰,眾僧和亦樂,和則常有安也。  持戒完具樂,  多聞廣知樂,  睹見真人樂,  解脫行跡樂。   持戒完具樂者,其有眾生遇持戒者承事供養,隨時瞻視後獲其報,安處無為快樂自由,是故說曰,持戒完具樂也。多聞廣知樂者,復有眾生遭遇多聞之人承受其教,一一不失名身句身味身,義理通達尋究暢義,聞便即寤不復重受,是故說曰,多聞廣知樂也。睹見真人樂,解脫行跡樂者,設有眾生宿殖德本,遭遇賢聖值彼羅漢,得滅盡定及空寂定。其有眾生施真人者現身獲報,錢財集聚所願從意無願不果,於諸結使永無所染。是故說曰,睹見真人樂,解脫行跡樂也。  駃水清涼樂,  法財自集快,  得智明慧快,  滅慢無邪快。   駛水清涼樂者,猶若駛河澄靜清涼,聲響微細不傷害物甘甜極美,學者所貪多所成就,是故說曰,駛水清涼樂也。法財自集快者,所謂法財者,以法合集不籅垓z,不為縣官盜賊水火災變所見侵欺。何以故?皆由正法獲其財利,不穭H物故使其然。是故說曰,法財自集快也。得智明慧快者,如彼學人得世間第一智,盡能分別一切眾法,普放光明有所接寤,是故說曰,得智明慧快也。滅慢無邪快者,人懷憍慢必倰蔑人,從永劫以來懷善德不究竟皆由興怒,是故說曰,滅慢無邪快也。  得睹諸賢樂,  同會亦復樂,  不與愚從事,  畢故永以樂。   得睹諸賢樂,同會亦復樂者,賢聖之人道果以具眾德悉備,曩所修學積行乃致,其有恭敬承事賢者,後受其樂財業無數,家人和穆宗族日熾,是故說曰,得睹諸賢樂,同會亦復樂也。不與愚從事,畢故永以樂者,善人修德慕求良伴,見惡知識終以遠離,所以然者,惡人所稟終無善行,墮人在冥不睹大明,是故說曰,不與愚從事,畢故永以樂也。  如與愚從事,  經歷無數日,  與愚同居難,  如與怨憎會,  與智同處易,  如共親親會。   如與愚從事,經歷無數日者,若彼行人與愚從事,晝夜墮落墜在生死,億佛過去不蒙濟度,是故說曰,如與愚從事,經歷無數日也。與愚同居難,如與怨憎會者,怨憎會苦難,皆由無明故,不逐良師不與善知識從事,是故說曰,與愚同居難,如與怨憎會也。與智同處易,如共親親會者,智人所學必當上及相見同歡,先笑後語和顏悅色,內外清泰無有諍訟,是故說曰,與智同處易,如共親親會也。  人尊甚難遇,  終不虛託生,  設當託生處,  彼家必蒙慶。   人尊甚難遇,終不虛託生者,億千萬劫不可遭遇,所謂人尊者,諸佛世尊是,所謂生之處,其種清淨父母真正,其家饒財多寶七珍具足,金銀珍寶、車□□□飀□紐□□□□□□規□□□□□□樂□露□□□楅□詠□j□□□□□□□□□□兜□□□□粳魯□□□樨粳神導□□□姆餡樀導□□□□□奜褸□□□□□□□□□□□□□樨粳神導□□□姆餡椹□□  一切得善眠,  梵志取滅度,  不為欲所染,  盡脫於諸處。  盡斷不祥結,  降伏內煩熱,  永息得睡眠,  心識悉清徹。   昔佛成道未久,初度五人,次後五人、江村十三人、賢士眾中三十七人,通佛六十一人。爾時世尊告諸弟子:「汝等各各四面教化,度閻浮利地人。吾欲獨往詣江水側。」度三迦葉師徒千人,次度舍利弗、目揵連,次度洴沙王,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爾時阿那邠低長者,有少俗緣來至羅閱城中,造大長者欲得寄住,正值彼家男女僕從各各作役,或破薪然火,或吹生熟食,或有佈置坐具氍毹□賣□□蓮□□稀□□穫襺褚觿□□□馱□□□□蓮□□□□□蝯}奕諒□稀導□□□椻□娾楅□娳□□鷺橝}璘□□□□□□□x□蓼□□□槔禬□楩毼便□□□楚憎R欖□□□椸□□□□□□□□橤□□□兜□橝q□□褓□□□□毼□橝i□□□□P□□礸□楩楥□□□□□□□娾楅粳□□□切導□妗堅□□□□褒祜襮箋□□□□□□□qJ□□累□□褒兜□□□□□□□□□□□□□□□□□褸□□□□□詀□□□□□□□□旅磻飾□襱娼奈驁□□祽□□P□覭□祖□□楚慼□楰□穘□□□p□□論諑□□□□□□ 「一切得善眠,  梵志取滅度,  不為欲所染,  盡脫於諸處。  盡斷不祥結,  降伏內煩熱,  永息得睡眠,  心識悉清徹。」  慎莫著於樂,  當就護來行,  當念捨於世,  觀於快樂事。   慎莫著於樂,當就護來行者,夫人學道不苦不成,要當須苦然後乃成,捨世俗禪及俗解脫,修無漏禪無漏解脫,是故說曰,慎莫著於樂,當就護來行。當念捨於世,觀於快樂事者,人遇小樂當更求索增其樂本,是故說曰,當念捨於世,觀於快樂事也。  如世俗歡樂,  及彼天上樂,  此名為愛盡,  十六未獲一。   如世俗歡樂,及彼天上樂者,世俗樂者欲界之樂,及彼天樂者色界之樂,眾生之類長夜之中,迷惑五趣不知稟真,貪著世俗禪福之報,流轉五趣週而復始,謂為得道永滅不起,是故說曰,如世俗歡樂,及彼天上樂也。此名為愛盡,十六不獲一者,其有行人先斷愛根永去枝葉,執意懷懼防惡未然,後得無漏之樂遊心自然,於十六分中未得其一。是故說曰,此名為愛盡,十六不獲一也。  能捨於重擔,  更不造重擔,  重擔世之苦,  能捨最快樂。   能捨於重擔,更不造重擔等者,如人負重擔經過嶮難處,所負既不要世俗不急貨,亦非金銀珍寶、車□□□飀□紐□姏□□□露椿礸□□□諑□□□□楚慼慼慼慼慼慼И彿≡□誇□襼□□□□切導□□褓□□諑□□□切埤□□□D鷺□飥□□□□□□□□妒□□□□駔玲□□□祇□□褓□□□□□□□□□□□□□□□輻□□稻□蓼□葉□□轢覛□□娀埤□□□D淚□□餾□□覬□□□梗□□□□□梗□□□□□褓□餖□□□饌毼□碌□診□□□蓮□□榳妀逆□□□□□□□視□□□□□□□□□□□□椹□毼□□覜□□□□□  盡斷諸愛慾,  及滅一切行,  並滅五陰本,  更不受三有。   如彼行人以無漏慧觀,滅欲愛色愛無色愛,身行口行意行,除身三口四意三永盡無餘,解知五陰興起本末,更不復著三有之行。是故說曰,盡斷諸愛慾,及滅一切行,並滅五陰本,更不受三有也。  義興則有樂,  朋友食福樂,  彼滅寂然樂,  展轉普及人,  苦為樂為本。   義興則有樂,朋友食福樂等者,猶若商賈之人勞形苦體,冒涉危嶮採致重寶,安隱還家宗族慶賀,男女大小靡不歡喜,朋友同伴悉皆蒙恩;若使開意惠施普及一切,無復眾苦以樂為本,宗族娛樂不能捨離。是故說曰,義興則有樂,朋友食福樂,彼滅寂然樂,展轉普及人,苦為樂為本也。  猶彼火爐,  赫焰熾然,  漸漸還滅,  不知所湊。  如是等見人,  免於愛慾泥,  去亦無處所,  以獲無動樂。   猶彼火爐,赫焰熾然者,猶若彼匠火燒鐵丸,極自熾然甚難可近,是以聖人觀眾生類婬怒癡火,而自燒炙不自覺知。是故說曰,猶彼火爐,赫焰熾然也。漸漸還滅,不知所湊者,如彼熱鐵丸漸漸至冷,不知熱之所湊,亦復不知冷之所在,是故說曰,漸漸還滅,不知所湊也。如是等見人,免於愛慾泥者,彼脩行人得等解脫無復罣礙,免於愛慾之深泥,便得離於生死之岸,是故說曰,如是等見人,免於愛慾泥也。去亦無處所,以獲無動樂者,如是之類神與冥合識與空體,亦復不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來亦不知所從來,去亦不知所從去,猶如熱鐵丸漸漸欲冷,不知熱之所湊,亦復不知冷之所在,是故說曰,去亦無處所,以獲無動樂也。  中間無有恚,  有變易不停,  除憂無有愁,  寂然觀世有。   中間無有恚者,所謂恚者,染污人心不至於道,唯有無垢之人,乃能免此恚怒之心,是故說曰,中間無有恚也。有變易不停者,世多有行,行有輕重舉操不同,或有冥契運至不造結使,或有知而故犯以興塵勞。是以聖人布誡後生,欲令執行之人改既往之失、絕將來之禍,貪學之人翫之寶之,未墜於心便能進適賢聖之室,然後方知聖法之可崇,穢法之叵近。是故說曰,有變易不停也。除憂無有愁者,如彼脩行人,永拔愁憂之本,與樂根共相應,寂然觀世變,如彼幻野馬也。是故說曰,除憂無有愁,寂然觀世有也。  有樂無有惱,  正法而多聞,  設見有所損,  人人貪於色。   有樂無有惱,正法而多聞者,如彼入定人,晝夜禪寂不離定意,空無相願以為遊觀,當時雖復身遭苦行,神寂無為無所傷損,如彼行人無瞋怒心,慈愍群萌與己無異,是故說曰,有樂無有惱,正法而多聞也。設見有所損,人人貪於色者,如彼學者觀彼根原,婬怒癡病眾禍之首,皆起欲怒心意,共相染污以成大患,便不能脫生老病死愁憂苦惱眾患之原。是故說曰,設見有所損,人人貪於色。  無結世善壽,  大法知結原,  人當明結瑕,  人人心縛著,  亦縛於色本。   無結之人婬怒癡盡,不復樂俗眾結之本,怨讎恚心亦復不興,明人所鑒能斷斯病,既自去病復治他人使無有病,亦復不念著於眾色,利衰毀譽其心不動,是故說曰,無結世善壽,大法知結原,人當明結瑕,人人貪縛著,亦縛於色本。  一切受辱苦,  一切任己樂,  勝負自然興,  竟不有所獲。   一切受辱苦,一切任己樂者,人遭困厄意不得舒,瞻人顏色恆恐失意,自恣之人隨意所欲,如念即至如響應聲,是故說曰,一切受辱苦,一切任己樂也。勝負自然興,竟不有所獲者,如人處世貴賤無常,或為轉輪聖王,後便為粟散諸王,一尊一卑或高或下,唯有賢聖之道無有尊卑高下,是故說曰,勝負自然興,竟不有所獲也。  諸欲得樂壽,  能忍彼輕報,  忍者忍於人,  不忍處諸有。   取要言之略說其義,無害而生害,無惱而生惱,無恚而生恚,無怨而生怨,如上無異。  諸欲得樂壽,  於惑而無惑,  惑者惑於人,  我斯無有惑。  諸欲得樂壽,  終己無結著,  當食於念食,  如彼光音天,  恆以念為食,  意身無所猗。  村野見苦樂,  彼此無所燒,  雖值更樂跡,  無跡焉有更?   村野見苦樂,彼此無所燒者,人之脩道或在城傍依村而住,或在曠野無人之處,或時遇苦眾人痛心,時復遭樂不以為歡,不興更樂起十二種病。彼者彼六塵,此者此六情。是故說曰,村野見苦樂,彼此無所燒也。雖值更樂跡,無跡焉有更者,人之處世心恆放逸,先更後樂遂增罪根,或時生彼地獄更樂,無更則無跡,亦復無有地獄更樂,是故說曰,雖值更樂跡,無跡焉有更也。  所在有賢人,  不著欲垢穢,  正使遭苦樂,  不興於害心。   所在有賢人,不著欲穢垢者,聖人處世多自隱遁,不著欲想不興欲垢,所謂賢人,阿那含、阿羅漢是。故說曰,所在有賢人,不著欲穢垢也。正使遭苦樂,不興於害意者,雖遭苦樂不興想著,是故說曰,正使遭苦樂,不興於害意也。   出曜經卷第二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八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心意品第三十二  輕難護持,  為欲所居,  降心為善,  以降便安。   輕難護持者,所以如來世尊出現於世,正欲降伏人心去穢惡行,如彼修行之人,恆自思惟興心設論,所謂心者,招致眾禍使人入地獄餓鬼畜生之道,是故說曰,輕難護持也。為欲所居者,彼脩行人觀病所興皆有因緣,究欲之原斯在心意,猶若盜賊依嶮劫盜,設無嶮者無由生患。欲亦如是心為窠窟,展轉流馳以成災患,是故說曰,為欲所居也。降心為善,以降便安者,人能降心不記彼壽,所至到處為人所敬,壽終之後漏盡意解得滅盡泥洹,是故說曰,降心為善,以降便安也。  如魚在旱地,  以離於深淵,  心識極惶懅,  魔眾而奔馳。   如魚在旱地,以離於深淵者,猶如彼魚以失於淵宛轉於地,心意煩惱不得自在,是故說曰,如魚在旱地,以離於深淵也。心識極惶懅,魔眾而奔馳者,猶彼岸上魚跳踉不得自在,心亦如是,馳趣諸結使不能自止,便為眾邪所得便。是故說曰,心識極惶懅,魔眾而奔馳。  心走非一處,  猶如日光明,  智者所能制,  如鉤止惡象。   心走非一處,猶如日光明者,如彼日光初出之時,悉照四方靡不通達,心亦如是,奔趣色聲香味細滑之法,不能自制使不流馳,如彼惡象兇暴難御,以得鋼鉤然後乃制,是故說曰,心走非一處,猶如日光明,智者所能制,如鉤止惡象也。  我今論此心,  無牢不可見,  我今欲訓誨,  慎莫生瑕隙。   我今論此心,無牢不可見者,彼修行之人專其一意繫心在前,以若干方便誨責其心:「由汝心本,無數劫中經歷生死,捨身受身不可稱記,或在三塗八難之處,或在天上人中往來;我今為人遭佛聖法,宜可捨本染著之想。」以無數方便誨責心已,復更告心:「汝今輕脆不可恃怙,於此見身當盡愛結。」是故說曰,我今論此心,無牢不可見,我今欲訓誨,慎莫生瑕隙也。  汝心莫遊行,  恣意而遊逸,  我今還攝汝,  如御暴逸象。   汝心莫遊行,恣意而放逸者,心之為物猶豫不定,著色聲香味細滑法,猶如猿猴貪著果蓏,捨一取一意不專定,心亦如是橫生萬端,造作眾患不能捨離,是故說曰,汝心莫遊行,恣意而放逸也。我今還攝汝,如御暴逸象者,我當以不淨觀攝此心意使不流馳,如御暴象不使放逸,是故說曰,我今還攝汝,如御放逸象。  生死無有量,  往來無端緒,  求於屋舍者,  數數受胞胎。   生死無有量,往來無端緒者,人處生死經歷劫數不可稱記,或在地獄畜生餓鬼,其中受苦甚難可計,是故說曰,生死無有量,往來無端緒也。求於屋舍者,數數受胞胎者,不滅行跡往來不息,繫於肥白貪著形色數數受胎,是故說曰,求於屋舍者,數數受胞胎也。  以觀此屋,  更不造捨,  梁棧已壞,  臺閣摧折。   以觀此屋者,危脆不牢要當壞敗為磨滅法,正使安明巨海盡當融爛。更不造捨者,所以然者?以知根原病之所由,更不受形造五陰室,是故說曰,以觀此屋,更不造捨也。梁棧已壞,臺閣摧折者,所以論此者,乃論結使之原本;身壞四大散,萬物不久合,此乃論成道之人,捨形神逝澹然虛空,肢節形體各歸其本,地還歸地、水還歸水、火還歸火、風還歸風,神逝無為不復懼畏更來受形,是故說曰,梁棧已壞,臺閣摧折也。  心已離行,  中間已滅,  心為輕躁,  難持難護。   心已離行者,所謂行者眾結之首,所以群萌沈湮生死者,皆由造行致斯災變,聖人降世精懃自脩,斷諸行本使不復生,是故說曰,心已離行也。中間已滅者,三世之法永盡無餘,是故說曰,中間已滅也。心為輕躁者,如佛契經所說:「我今說心之本輕躁速疾,一日一夜有九百九十九億念,唸唸異想造行不同。」是故說曰,心為輕躁也。難持難護者,發心之頃造善惡行,念善之心尋響即至間無滯礙,念惡之心如響應聲,欲令守護者未之有也。猶若惡獸之類,虎狼蛇蚖蝮蠍之屬,欲使將護其意,使不行惡者,亦未前聞。是故說曰,難持難護。  智者能自正,  猶匠搦箭直,  有恚則知恚,  有恚知有恚。   智者能自正,猶匠搦箭直者,夫人習行先正其形,恆知苦空非身無我之法,六思念行以自誡身使不邪曲,猶若巧匠善能治箭端直無節,堪任禦敵亦無所難,是故說曰,智者能自正,猶匠搦箭直也。有恚則知恚,有恚知有恚者,怨怨自茲為怨,息怨者自古未有,要當息怨滅怨,然後乃知無怨,是故說曰,有恚則知恚,有恚知有恚也。  是意自造,  非父母為,  除邪就定,  為福勿迴。   意造眾行為身招患,為惡斯惡斯由心造,亦非父母兄弟宗族僕從奴婢之所為也;明審此者,乃知從邪生此塵勞,復不守護使心不亂,是故說曰,是意自造,非父母為,除邪就定,為福勿迴也。  蓋屋不密,  天雨則漏,  人不惟行,  漏婬怒癡。   猶若世人造作宮殿屋舍亦不至密,天雨之日無處不漏,人不正其行,便漏色聲香味細滑法,亦不思惟不淨之觀,漏出三毒暴溢之水,是故說曰,蓋屋不密,天雨則漏,人不惟行,漏婬怒癡也。盡應為偈略說其要,愚癡亦爾、瞋恚亦爾、慳嫉亦爾、憍慢亦爾、愛結亦爾。  蓋屋不密,  天雨則漏,  人自惟行,  無婬怒癡。   猶如至密之人,造作宮殿屋舍緻密,天雨不漏,人自惟行,去婬怒癡不漏諸患盡。應為偈略說其要,愚癡亦爾、瞋恚亦爾、慳嫉亦爾、憍慢亦爾、愛結亦爾。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惡,  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  車轢於轍。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自今以後先說勸食偈,然後乃食。」捨衛城裡有二乞兒,至眾僧中乞食,正值聖眾未說勸食之偈,其中有一乞兒,嫉妒心盛便發噁心:「設我後得自在為國王者,當以車輪轢斷爾許道人頭。」說偈之後,乞兒乞食得貲無央數,出在路側飽滿睡眠,數百群車路由其中,轢斷其頭,死入地獄受苦無量。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善,  即言即行,  福慶自隨,  如影隨形。   彼第二乞兒內心自念:「設我後得富貴為王者,盡當供養爾許聖眾使不渴乏。」時彼乞兒乞充本意,尋出臥在樹下睡眠,神識澹靜無有亂想。爾時彼國喪失國主,更無復嗣繼王者種,群臣百僚雲集共論:「今國無主復無繼嗣,將恐人民散在不久,亡國破家,由是而興君等,各各欲何方謀,令國全在民無異趣?」中有智臣明達第一,告諸人民:「我等失主且無繼嗣,宜可遣使巡行國界,若有威相福祿足者,使紹王位。」即遣按行,見一樹下有人眠睡,日光以轉樹影不移,蔭覆人身如蓋在上,使者見之即往觀視:「人中奇異何復是過。此人正應紹繼王位。」即喚使覺扶輿輦載,前後圍繞將詣王宮,人稱萬歲國界清泰。爾時世尊觀此二義已,即說斯偈: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惡,  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  車轢於轍。  心為法本,  心尊心使,  中心念善,  即言即行,  福慶自隨,  如影隨形。」  念無適止,  不絕無邊,  福能遏惡,  覺者為賢。   念無適止,不絕無邊者,夫修行人縱意遊逸不能專一,正使聞法不貫心懷;所謂不絕無邊者,戒盜身邪也。是故說曰,念無適止,不絕無邊也。福能遏惡,覺者為賢者,夫積善之人,永去婬怒癡憍慢之心,如斯之人履道則易,從是福慶漸至道場。是故說曰,福能遏惡,覺者為賢也。  不以不淨意,  亦及瞋怒人,  欲得知法者,  三耶三佛說,  諸有除貢高,  心意極清淨,  能捨傷害懷,  乃得聞正法。   諸佛世尊,恆以天眼觀三世事,知將來世愚惑眾生,自憍蔑人不事三寶,吾身去世遺法存在,族姓子汝傳吾經誡演布後人,眾生聞者靡不蒙濟。有一比丘波羅梨大國雞頭園中,為數千萬眾前後圍遶,昇於高座敷演法教,其聞法者,靡不蒙濟,隨行所趣各充其願。外國舊典內法之宜,入寺聽法及禮佛者皆當脫帽。時,有國王頭素少髮加復有瘡,又且腳著履屣,自恃豪尊以□裹頭入內聽經。王曰:「比丘與我說法。」比丘告曰:「如來有教,其有眾生腳著履屣者不與說法。」王聞懷恚即脫履屣,語比丘曰:「卿速說法稱悅我情,違我本意者當梟汝首。」比丘告王:「又復如來禁戒所忌,不得與覆頭者說法。」王聞斯語倍復瞋恚奮赫天威,語比丘曰:「卿欲辱我今故前卻,我今正爾露頭聽卿說法,若不解吾疑結者,當取汝身份為三分。」爾時比丘,尋向彼王而說斯偈: 「不以不淨意,  亦及瞋怒人,  欲得知法者,  三耶三佛說,  諸有餘貢高,  心意極清淨,  能捨傷害懷,  乃得聞正法。」   王聞斯偈慚顏愧形,即起於坐五體投地自歸懺悔,求滅身口意過,長跪叉手白比丘言:「不審此偈為是如來神口所說,為是尊人知我心意然後說乎?」比丘告王:「此偈乃是如來神口所說,此來久矣,非適今也。」王自思惟:「善哉大聖三達之智靡所不通,乃知將來有我之徒有恚害心,今重自悔更不造新。」爾時比丘漸與說甚深之法,即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見法得法無所畏難。  心無住息,  亦不知法,  迷於世事,  無有正智。   心無住息,亦不知法者,心如馳流難可制還,水出泉源晝夜下流,欲使還入泉源者斯難獲也,如此之人不知正法,亦復不知可就知就可捨知捨;譬如有人聾聽五音,盲執於燭,是故說曰,心無住息,亦不知法也。迷於世事,無有正智者,如彼行人貪樂於世,信邪倒見,或事諸神水火日月,祭祀先祖父母兄弟,意中望得正法功德,如人空中欲安宮宅者,甚為難也。如經文說:「殺生祀生,交受害也。」是故說曰,迷於世事,無有正智也。  三十六駃流,  並及心意漏,  敷數有邪見,  依於欲想結。   三十六駃流者,三十六邪,身邪有三,三界各有一;邊見有三,欲界一色界一無色界一;邪見有十二,欲界四色界四無色界四;見盜有十二,欲界四色界四無色界四;戒盜有六,欲界二色界二無色界二,取而合者合三十六,使世人迷惑不睹正見,是以智人防慮未然。是故說曰,三十六駛流,並及心意漏。三十六邪由心而生,流溢萬端遂成邪見,是故說曰,並及心意漏也。數數漏邪見,依於欲想結者,此邪見者乃論計常見斷滅見,此二邪見不與相應,計常見不與斷滅見相應,斷滅見不與計常見相應,二人所見各各不同,緣是邪見牽致地獄餓鬼畜生,復起三想,貪恚想無明想,是故說曰,數數漏邪見,依於欲想結也。  捨意放其根,  人隨意迴轉,  為少滅名稱,  如鳥捨空林。   捨意放其根,人隨意迴轉者,世多有人好喜五音,若眼見色起於眼識遂成眼根,若耳聞聲起於耳識遂成耳根,若鼻嗅香起於鼻識遂或鼻根,若口知味起於口識遂成口根,若身知細滑起於身識遂成身根,若意知法起於意法遂成意根,是故說曰,捨意放其根,人隨意迴轉也。為少滅名稱,如鳥捨空林者,人之為過不顧後慮,積日為善失在斯須,為諸檀越施主所見譏論:「我等本呼戒具清淨,何圖今日乃見瑕隙?」皆共薄賤不復興敬。猶如群鳥恆宿茂林,貪五果香華氣味,華果適盡各捨而逝,犯戒之人其喻如此,福盡罪至自當除散。是故說曰,為少滅名稱,如鳥捨空林。  在靜自修學,  慎勿逐欲跡,  莫吞熱鐵丸,  □哭受其報。   在靜自修學,慎勿逐欲跡者,常當端執意心之行,不為欲意所見鉤連,欲者令人迷惑不別尊卑,是故說曰,在靜自修學,慎勿逐欲跡也。莫吞熱鐵丸,□哭受其報者,如火所燒痛徹骨髓,死入地獄酸楚萬端,抱熱銅柱吞熱鐵丸,□哭受報靡知所訴,是故說曰,莫吞熱鐵丸,□哭受其報也。  應起而不起,  恃力不精懃,  自陷人形卑,  懈怠不解慧。   應起而不起者,形謂起者佛伴善知識,然不造善功德,生雖遇時無益人行,天雨七寶遍滿世界,愚者意惑不收其寶,恆受人形無有遠慮,雖名為人無益於時。此亦如是,遭遇佛世暢演深法,愚人執惑不肯承受,是故說曰,應起而不起也。恃力不精懃者,如有行人氣力強壯堪任受化,然復懈怠不大精懃,是故說曰,恃力不精懃也。自陷人形卑,懈怠不解慧者,自陷於生死不顧後世殃,雖遭佛世遭善知識與賢聖相遇,不肯受慧分別義趣,是故說曰,自陷人形卑,懈怠不解慧也。  亂觀及正觀,  皆由意所生,  能覺知心觀,  愚心數數亂。   亂觀及正觀,皆由意所生者,所謂亂觀者,欲觀恚觀無明觀,行人離此諸觀習於正觀,正觀定意超越殊勝眾定中尊,自非聖人漏盡無著得此觀定,是故說曰,亂觀及正觀,皆由意所生也。能覺知心觀,愚心數數亂者,進學之人當習出要之觀,空無想無願觀,洗除心垢捨世八事,修清淨心解諸相好,一一虛寂,所說教誡殊勝難及,四諦如爾晝夜修習。愚人執惑數數意亂,猶甘美漿愚謂辛苦,豈須聖人擘口與之,執意迷誤難革如斯。是故說曰,能覺知心觀,愚心數數亂也。  智者如是觀,  念者專為行,  咄嗟意無著,  唯佛能滅此。   智者如是觀,念者專為行者,所謂智者演說微吐,或暢疑遣難豫明人情,處在大眾獨步無侶,數問郡黨誰有疑惑,吾當以大慧之火,焚燒汝等猶豫之聚,隨時觀察意不錯亂,學人所修以此為業,是故說曰,智者如是觀,念者專為行也。咄嗟意無著,唯佛能滅此者,彼修行人得定三昧,盡捨世俗有漏之行,亦復捨於世俗善本解脫定意。此者是誰?唯佛世尊能捨之耳。是故說曰,咄嗟意無著,唯佛能滅此。  觀身如空瓶,  安心如立城,  以叡與魔戰,  守勝勿復失。   觀身如空瓶者,猶如朽故之瓶內外不牢,雖可受盛亦不久停;此四大身亦復如是,恆苦敗壞不得久停。如彼朽弊,亦盛於好亦盛於醜會歸磨滅;就彼灰聚;此危脆身亦復如是,亦受於好亦受於醜,所受善者諸善功德瓔珞其身,所受惡者捨於善行染污其心,命終之後浪在丘塚。是故說曰,觀身如空瓶也。安心如立城者,所以立城牢固深塹者,但厭患群賊盜竊民物;心亦如是,厭患諸結使所纏裹故。城則牢固賊不得便,心正不邪結不得便,是故說曰,安心如立城也。以叡與魔戰者,伎術以備六藝具足,則能與彼自在天子共戰,是故說曰,以叡與魔戰也,守勝勿復失者,以勝婬怒癡無復餘想,恆繫意在前無他異心,是故說曰,守勝勿復失。取要言之,觀世亦爾。  觀身如聚沫,  解知焰野馬,  以叡與魔戰,  守勝勿復失。   猶若聚沫生生便滅不得久停,此四大身亦復如是,聚則為人散則為氣,本由父母得有四大,推其本末皆虛皆寂,推之不見其前,尋之不見其後;生生而滅、生生而生,滅滅而滅、滅滅而生,生不見生、滅不見滅,凡夫所習顛倒不寤,是故說曰,觀身如聚沫,解知焰野馬,以叡與魔戰,守勝勿復失。取要言之,觀世亦爾。  心念七覺意,  等意不差違,  當捨愚惑意,  樂於不起忍,  盡漏無有穢,  於世取滅度。   心念七覺意,等意不差違者,如彼修行之人,修習覺意之法,晝夜思惟不捨於懷,是故說曰,心念七覺意,等意不差違也。當捨愚惑意,樂於不起忍者,若有眾生不起慈心向一切眾生,則不至道有所成就;要當捨愚惑之意不著色想,乃應道真樂捨不起法忍,無生滅意乃入道室,是故說曰,心念七覺意,等意不差違也。盡漏無有穢,於世取滅度者,彼修行人盡有漏成無漏,心得解脫叡得解脫,於現法中而得自在,如斯之人入無為境取般泥洹,永寂永滅更不復生,是故說曰,盡漏無有穢,於世取滅度也。  當自護其意,  若氂牛護尾,  有施於一切,  終不離其樂。   當自護其意,若氂牛護尾者,心為行道造作無端,常當攝意使不有失,猶彼氂牛晝夜護尾恐有斷絕,寧喪命根失其妻息,不使尾毛墜落於地;比丘學道亦復如是,寧喪身命不犯於戒。是故說曰,當自護其意,若氂牛護尾也。有施於一切,終不離其樂者,要當興意愍慈一切,視怨家如赤子,阿須倫、迦留羅、旃陀羅、摩休勒、人若非人不能得其便,自然受福快樂無極。是故說曰,有施於一切,終不離其樂。  一龍出眾龍,  龍中六牙者,  心心自平等,  獨樂於曠野。   昔拘深比丘好喜鬥訟未曾歡樂,不樂山野閑靜之處。爾時世尊數往呵諫,不受如來言教,如來數與說法,不肯承受,便捨而去。去彼不遠見有一象,獨在空山閑靜無為,像自念言:「我在大眾中時,為眾象所撓,逐群食草則得弊惡草食,飲水得濁,今日在此不為眾象所撓,何乃快哉?」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一龍出眾龍,  龍中六牙者,  心心自平等,  獨樂於曠野。」   如來說此偈已,便捨而去。  不以無害心,  盡為一切人,  慈心為眾生,  彼無有怨恨。   不以無害心,盡為一切人者,盡當除棄怨憎恨心,慈愍一切眾生之類,是故說曰,不以無害心,盡為一切人也。慈心為眾生,彼無有怨恨者,視己如彼身而無有異,若聞好語醜語不經心懷,無有怨恨無復害意,向一切眾生戰戰兢兢終不捨離,是故說曰,慈心為眾生,彼無有怨恨也。  慈心愍一人,  便獲諸善本,  盡當為一切,  賢聖稱福上。   慈心愍一人者,如佛契經所說,若有人施一切眾生,加以慈心施一人者,其福何者為多?比丘報曰:「行慈之人愍念眾生者,其福甚多。」是故說曰,慈心愍一人,便獲諸善本也。盡當為一切,賢聖稱福上者,惠施一人其福難量,況施一切眾生之類乎?其福無限無量不可稱計,巨億萬倍不可以譬喻為比,是故說曰,盡當為一切,賢聖稱福上也。  普慈於一切,  愍念眾生類,  修行於慈心,  後受無極樂。   普慈於一切,愍念眾生類者,人之行慈發意平等,眾生之類多於地種,能普慈心愍一切眾生者,後受人身受樂無厭;若生天上受福自然,視東望西玉女營從不可稱計;若生人中,豪族富貴生四姓家,七寶具足無有減少,父母真正不處卑賤。是故說曰,普慈於一切,愍念眾生類,脩行於慈心,後受無極樂也。  若以踴躍意,  歡喜不懈怠,  脩於諸善法,  獲致安隱處。   若以踴躍意,歡喜不懈怠者,彼修行人息婬怒癡,執意剛強不捨本願,所獲功德盡施於無上正真道等正覺,不待此福求轉輪聖王粟散諸王,亦復不求帝釋梵天,亦不求作魔若魔王,彼盡求作滅盡泥洹、無為無作無生滅法,是故說曰,若以踴躍意,歡喜不懈怠,脩於諸善法,獲致安隱處。  息則致歡喜,  身口意相應,  以得等解脫,  比丘息意快,  一切諸結盡,  無復有塵勞。   息則致歡喜,身口意相應者,人意以息眾病都廢,不復造於身口意行,若佈施持戒攝意受齋,皆求無為之道,正使出家脩習福業,捨世辯聰習四辯才,以得八解脫法,比丘習法不離賢聖,是故說曰。息則致歡喜,身口意相應也。所謂結者結縛人心,結結相纏,如蛾自裹,纏縛人心不見大明,除彼塵勞乃自照見,是故說曰。一切諸結盡。無復有塵勞也。  正使五樂音,  不能悅人意,  不如一正心,  向於平等法。   正使五樂音,不能悅人意者,彼修行人志在禪定,分別五陰成敗所趣,正使諸天作倡伎樂,欲使此人心意動轉,此事不然。何以故?由心正見無顛倒故。是故說曰,正使五樂音,不能悅人意,不如一正心,向於平等法也。  最勝得善眠,  亦不計有我,  諸有心樂禪,  不樂於欲意。   最勝得善眠,亦不計有我者,如修行人不計吾我染著榮職,寧取冷石宛轉土中,不以縛著之心臥於高床幃帳之內。是故說曰,最勝得善眠,亦不計有我也。諸有心樂禪,不樂於欲意者,入定之人心不移變,當入定時寂無音響,千車同響、萬雷同震,不能令入定之人離於正受。所以然者?由其心意得普慈故。是故說曰,諸有心樂禪,不樂於欲意。  最勝踴躍意,  亦不見有我,  諸有心樂禪,  不樂於欲意。   最勝踴躍意者,見無我之人,分別內外所出四大,一一解了虛而不真,是故說曰,最勝踴躍意,亦不見有我,諸有心樂禪,不樂於欲意也。  諸結永以盡,  如山不可動,  於染無所染,  於恚不起恚。   諸結永以盡,如山不可動者,如彼行人諸結永盡,內外清淨無有瑕穢,意猶金剛不可沮壞,亦如泰山不可移動。何以故?由其執心甚牢固也,處欲不污在禍不懼,形神俱虛無可戀著。是故說曰,諸結永以盡,如山不可動,於染無所染,於恚不起恚也。  諸有如此心,  焉知苦蹤跡?  無害無所染,  具足於戒律,  於食自知足,  及諸床臥具,  脩意求方便,  是謂諸佛教。   諸有如此心,焉知苦蹤跡者,如彼行人練精其心去諸穢著,意存斷結日進不怠,爾時焉知有苦蹤跡?是故說曰,諸有如此心,焉知苦蹤跡?無害無所染,具足於戒律者,亦不自害復不害人,戒律所說不失次緒,既自修德復以此德轉教人民,是故說曰,無害無所染,具足於戒律。於食知止足,及諸床臥具者,如彼行人量食而進亦不貪餮,趣支其命行道而已,所以取膏而膏車者,欲使重載有所致也;如人瘡痍以膏傅之,所以傅者,欲使新者不增、故者除愈。是故說曰,於食知止足,及諸床臥具也。脩意求方便,是謂諸佛教者,修行之人採取要義,行中所急者增上心是,是故說曰,修意求方便,是謂諸佛教也。  行人觀心相,  分別念待意,  以得入禪定,  便獲喜安樂。   行人觀心相者,如彼行人知心根源,適生即滅不使滋長,知念待之進退分別善惡,永劫以來所脩行事,是故說曰,行人觀心相,分別念待意也。以得入禪定,便獲喜安樂者,入定之人,何以故說入定之人?定有三義禪最為首,猶如國王統領四方,正可富於世財無有道財;禪定之人當富道財無有世財,所謂道財者,三十七品禪定三昧諸善之本。樂有二義:或有淨樂,或有不淨樂。不淨樂者,飲食衣被服飾之具,香華脂粉繒綵幡蓋,斯謂不淨樂也。有淨樂者,入禪正受澹然無為無他異想,是謂有淨之樂也。是故說曰,以得入禪定,便獲喜安樂也。  護意自莊嚴,  嫉彼而營己,  遭憂不患苦,  智者審諦住。   護意自莊嚴,嫉彼而營己者,彼脩行者,恆護結使縛著色聲香味細滑之法,不使眾想雜錯其間,復以三十七品七覺意花而自莊嚴,是故說曰,護意自莊嚴,嫉彼而營己也。遭憂不患苦,智者審諦住者,彼修行人以得入無畏之處,智者神審諦而不移動,是故說曰,遭憂不患苦,智者審諦住也。  人不守護心,  為邪見所害,  兼懷調戲意,  斯等就死徑。   人不守護心,為邪見所害者,行人不守護色聲香味細滑法,其有眾生修習邪徑,便當趣於地獄餓鬼畜生之道;不習邪見者生天上人中,處在中國不在邊地八不閑處。是故說曰,人不守護心,為邪見所害也。兼懷調戲意,斯等就死徑者,行人所以迷於道者,皆由陰蓋所覆,不得闚看智慧光明,加復調戲五蓋所覆重雲所翳,欲得見慧明者此則不然,命終之後必趣死徑。是故說曰,兼懷調戲意,斯等就死徑也。  是故當護心,  等修清淨行,  正見恆在前,  分別起滅法。   是故當護心,等修清淨行者,彼修行人恆常擁護心意,行威儀法捨於非法,可行知行可坐知坐,進止行來不失其儀。是故說曰,是故當護心,等修清淨行也。正見恆在前,分別起滅法者,人之修德深自知己,如家有財主自能別,行道之人亦復如是,涉八直之正路御四駛之穢濁,執智慧之庭燎,照三毒冥室,分別起滅之所由,歸之一定而無礙,於中取道有何難乎?是故說曰,正見恆在前,分別起滅法也。  比丘除睡眠,  盡苦更不造,  降心服於藥,  護心勿復調。   比丘除睡眠,盡苦更不造者,觀行比丘除去睡眠陰蓋之患,盡諸苦際更不造新,是故說曰,比丘除睡眠,盡苦更不造也。降心服於藥,護心勿復調者,常當擁護心,所願必剋則能及聖,修無漏行,斯由降心去穢所致也。行不放逸不嬈於人,復是行者深要之業。是故說曰,降心服於藥,護心勿復調也。  眾生心所誤,  盡受地獄苦,  降心則致樂,  護心勿復調。   眾生心所誤,盡受地獄苦者,迷誤為心所使,種地獄根栽,經歷無數億千萬劫,屠割剝裂受苦無量,是故說曰,眾生心所誤,盡受地獄苦,降心則致樂,護心勿復調也。  護心勿復調,  心為眾妙門,  護而不漏失,  便在泥洹門。   心正則道存,邪者有高下,眾生愚惑不別真偽,是以墜墮不至於道,惑者意迷謂道在空,乃不自覺心為道本虛無寂寞,法之極尊眾行究竟,永離三有不處三界,度眾苦惱畢壽不生。是故說曰,護心勿復調,心為眾妙門,護而不漏失,便在泥洹門也。   ◎出曜經卷第二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二十九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沙門品第三十三  比丘乞求,  以得無積,  天人所譽,  生淨無穢。   比丘乞求,以得無積者,乞食比丘恆作是念:「我今所求索者自足而已,不留遺餘計為財貨,設有遺餘尋施與人不留遺長。如佛律禁所說,父母年邁老病著床,及同學比丘久抱重患不堪行來,聽使乞索,不問多少供養老病。」是故說曰,比丘乞食,以得無積也。天人所譽,生淨無穢者,比丘執行少欲知足,到時乞求無所藏積,諸天衛護稱歎其德,名聞四遠靡不聞知。論此比丘生淨無穢,所以諸天稱歎其德者,持戒之人,死必生天增益諸天眾,減損阿須倫眾,是故說曰,天人所譽,生淨無穢也。  比丘為慈,  愛敬佛教,  深入止觀,  滅行乃安。   比丘執意行四等心,慈悲喜護愍念一切,愛敬三寶信心不斷,深入分別止觀所趣,在在乞求處處留化;所以除貪制意者,欲除世榮不貪利養,究盡生死滅諸惡行,度有至無乃謂永安。是故說曰,比丘為慈,愛敬佛教,深入止觀,滅行乃安也。  比丘盡諸愛,  捨愛去貢高,  無我去吾我,  此義孰不親。   比丘盡諸愛,捨愛去貢高者,彼苦行比丘滅諸想著,欲色色色無色色、欲愛色愛無色愛,三界憍慢眾邪顛倒泓然除盡,是故說曰,比丘盡諸愛,捨愛去貢高也。無我去吾我,此義孰不親者,苦行比丘不滯三界,解知內外悉無有主,計我之人撗來求福,雖得從願後必墮落;在凡夫地不見吾我之人者,解知內外萬物虛寂,孰者吾我?吾我是誰?為人所繫及得罵詈,悉虛悉寂都無所有,為人所罵音聲來往,中間內外悉無所有。是故說曰,無我去吾我,此義孰不親也。  當知是法,  身之出要,  如象禦敵,  比丘習行。   當知是法,身之出要者,習行比丘得博採眾要,擇脩善德以補不及,如人欲所至必由其徑,求道窠窟必有其路,出要路者四諦真如是。是故說曰,當知是法,身之出要也。如象禦敵,比丘習行者,如彼暴象飲以醲酒奔逸向敵,雖被刀射至死不退,要有所擒及還本營。所以然者,畏上御者不畏外寇:習行比丘亦復如是,要從導師承受苦教,隱在心懷反覆思惟不失義跡。是故說曰,如象禦敵,比丘習行也。  人不壽劫,  內與心諍,  護身念諦,  比丘惟安。   夫脩學之人得四神足晝夜脩習,意欲住壽一劫若過一劫,隨意所念則無有難,離諸縛著常與心諍,不使流馳斷諸悕望,去是非意與欲永別,亦復不見三界窠窟,然後乃應無虧損行,是故說曰,人不壽劫,內與心諍,護身念諦,比丘惟安。  念親同朋友,  正命無雜糅,  施知應所施,  亦令威儀具,  比丘備眾行,  乃能盡苦際。   行人成就皆由朋友,功成德滿稱過四遠,稟受之人日有其新,所行真正不著外部,所出惠施,施佛比丘僧與師及諸尊長。所以然者?斯等諸人皆有威儀,執諸禮節知苦之所由。是故說曰,念親同朋友,正命無雜糅,施知應所施,亦令威儀具,比丘備眾行,乃能盡苦際。  手足莫妄犯,  節言慎所行,  常內樂定意,  守行謂比丘。   世多有人凶暴為惡,手捲相加遂致傷害,內恣六情,著色聲香味細滑之法。如斯之人雖得為道,不應法行,進無脩道之法,退失賢聖之儀,如擔死人種,無所復中直。此比丘等亦復如是,能自專意所行隨順,坐禪定意六時行道,不失本行,是故說曰,手足莫妄犯,節言慎所行,常內樂定意,守行謂比丘也。  樂法欲法,  思惟安法,  比丘依法,  正而不費。   學人脩行分別諸法,見法得法深入觀法,若坐若臥眾神往來思惟安法,比丘依法乃得滅度,於諸聖道益而無費,日有增益終無減損,亦使正法久存於世,是故說曰,樂法欲法,思惟安法,比丘依法,正而不費也。  當學入空,  比丘靜居,  樂非人處,  觀察等法。   執行之人觀此五陰,計為是常牢固不敗,不能捨離興於塵勞,然執行之人,分別五陰內外悉空,正使在於曠野之中樹下塚間,思惟法本求於道果,先當習空乃應道真。昔諸道人室內坐禪空行,須菩提在外求索開門,內人應曰:「汝是誰乎?」須菩提對曰:「世人假名須菩提者也。」人所樂者,彈琴鼓瑟作倡伎樂,此是人所樂,非人所樂者,禪定數息繫意在一,非人所念。是故說曰,當學入空,比丘靜居,樂非人處,觀察等法也。  當制五陰,  服意如水,  清淨和悅,  為甘露味。   初學之人觀此五陰,皆當壞敗無一可貪,分別諸持悉不牢固,意均平等顏色和悅,清淨無瑕盡諸苦際,是故說曰,當制五陰,服意如水,清淨和悅,為甘露味。  如彼極峻山,  不為風所動,  比丘盡愚癡,  所在不傾動。   猶若安明山不為四種風所傾動,盡癡比丘亦復如是,不為色聲香味細滑之法所動,是故說曰,如彼極峻山,不為風所動,比丘盡愚癡,所在不傾動也。  一切名色,  非有莫惑,  不近不愛,  乃為比丘。   名色六入,行者之所棄,我所非我所都無所有,不近於危嶮之法。法有種種,或有真實或有危嶮,所謂真正者諸度無極,所謂危嶮者世俗常則。比丘具足此者乃謂應真,是故說曰,一切名色,非有莫惑,不近不愛,乃為比丘。  比丘非別,  慢誕無戒,  捨貪思道,  乃應比丘。  息心非別,  放逸無信,  能滅眾苦,  為上沙門。   爾時世尊,到時持缽整頓衣服,逕向乞求婆羅墮者婆羅門所。爾時梵志遙見世尊,梵志自歎說曰:「我亦乞士君亦乞士,二乞士中何者為勝?」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比丘非別,  慢誕無戒,  捨貪思道,  乃應比丘。 「息心非別,  放逸無信,  能滅眾苦,  為上沙門。」   爾時梵志聞斯偈已,即以所有財貨施於世尊。爾時如來尋不受之,語梵志曰:「我今所說非歌頌所讚,何緣取汝所施之物?」梵志白佛:「不審今者以此所施為付何人?」世尊告曰:「汝今持此所施持著淨處,若著無草之地,若著清淨水中。」爾時梵志受如來教,即以所施寫著水中。是時,水中自然湧出,作若干種聲,漸漸於中出大光明。梵志見已踴躍歡喜不能自勝,如來即說真如四諦,尋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  比丘得慈定,  承受諸佛教,  極得滅盡跡,  無親慎莫睹。   比丘得慈所在解脫,分別萬行無事不達。設復有人見眾生之類,步兵象兵馬兵車兵共相鬥訟,入慈之人愍彼不及,拔濟眾生至無為岸,猶如平稱平等無二。於如來所得四堅固之心不可傾動,猶如最勝長者及以比丘睹佛無厭足,正使化佛在其前者,亦不能使心有所傾動。行人得滅盡之跡無復眾惱,知可近知近可從知從,如是行蹤跡,滅行則為本。略說其要,如是結使本為火之所燒,如是漸以次斷諸結使源,如是頗有梵志無乃至於泥洹。  心喜極歡悅,  如以愛念者,  比丘多熙怡,  盡空無根源。   彼修行之人,歡喜踴躍無有懈怠,聞喜不以為歡,聞惡不以為慼,比丘入定無有錯亂,恆自思念,從無數劫以來,修行眾德不失行本,究盡空源無邊無崖,是故說曰,心喜極歡悅,加以愛念者,比丘多熙怡,盡空無根源。  息身而息意,  攝口亦其善,  捨世謂比丘,  渡淵無有礙。   彼修行人執持威儀不失其則,護口四過無所違失,不使其心有所流馳,所說言教無有麤獷,先笑後言適可人情。捨世謂比丘,何者為比丘?所謂比丘者,離色聲香味細滑法,去婬怒癡,是故說曰,息身而息意,攝口亦其善,捨世謂比丘,渡淵無有礙也。  無禪不智,  無智不禪,  道從禪智,  得近泥洹。   夫人學問,先從誦四阿含三藏具足,然後乃名稱為禪定,此是世俗之智。無智不禪者,無漏慧觀必有所至無有罣礙,設有二事具足者,便近於泥洹,是故說曰,無禪不智,無智不禪,道從禪智,得近泥洹。  禪無放逸,  莫為欲亂,  無吞洋銅,  自惱燋形。   如彼脩行之人攝身口意,少欲知足不大慇懃,雖得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趣自支形不慕世榮,威儀禮節不失其度,床臥坐具恆知止足,莫受後世洋銅灌口,是故說曰,禪無放逸,莫為欲亂,無吞洋銅,自惱燋形。  能自護身口,  護意無有惡,  後獲禁戒法,  故號為比丘。   夫人習行,身不行惡、口不罵詈、意不妒嫉,具此三者乃為比丘。是故說曰,能自護身口,護意無有惡,後獲禁戒法,故號為比丘也。  諸有修善法,  七覺意為本,  此名為妙法,  故曰定比丘。   如彼行人善脩其法,先得無漏盡苦之源,便得七覺意華,漸至無為得近泥洹。是故說曰,諸有脩善法,七覺意為本,此名為妙法,故曰定比丘也。  如今現所說,  自知苦盡源,  此名為善本,  是無漏比丘。   於現法中而自觀了,求其巧便盡於苦際,所謂盡苦際者滅盡泥洹,是故諸根具足成就無漏行,所行如意無所違失。是故說曰,如今現所說,自知盡苦源,此名為善法,是無漏比丘也。  不以持戒力,  及以多聞義,  正使得定慧,  不著於文飾,  比丘有所持,  盡於無漏行。   夫人習行,不但精進忍辱一心智慧求於解脫,亦復不以多聞解慧知內外法至於無為,要得世俗定意,然後至於妙際,或在山野空閑之處,與善知識相遇,說其正徑不說邪路。比丘當知此行習無漏法,所以盡苦際者,皆是漏盡羅漢,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猶尚涉諸苦惱。是故說曰,不以持戒力,及以多聞義,正使得定意,不著於文飾,比丘有所持,盡於無漏行也。  當觀正覺樂,  勿近於凡夫,  觀此現世事,  分別於五陰。   如彼學人觀正覺樂,以自娛樂不近於凡夫。所以然者?非彼境界所有。觀此世事者,知眾生之類生者滅者進退所趣,知苦所由,分別五陰成敗所趣,是故說曰,當觀正覺樂,勿近於凡夫,觀此現世事,分別於五陰。  為之為之,  必強自制,  捨家而解,  意猶復染。  行懈緩者,  勞意弗除,  非淨梵行,  焉致大寶?   執行之人興諸想著起結使本,或有分別計有今世後世之累,於苦而不自免,比丘莫著此,自謂清淨之行。諸有沙門婆羅門不知出要之法,我不說此人應得度也。所以然者?不離縛著之所致。比丘當知,非有而言有,此習邪見非真諦法。何以故?皆由五陰身本而興此病,以有此病復生惡行,由此諸病不得盡苦際。比丘當知究盡其源,解知無常為變易法。   夫學之人觀此法者,無堅無牢為無有要,解知無身則知生死,不以為死魔之所沮壞,以得勝彼更不造有,盡一切之有,此名苦際更無有上。  心得永休息,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便脫魔縛著。   如彼行人永盡諸結,意所染著不復造行,色聲香味細滑之法不復在懷,自知罪畢更不受胎,永離魔界亦不與欲塵相應,是故說曰,心得永休息,比丘攝意行,以盡老病死,便脫魔縛著。  心以得永寂,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有者生死之累,所以沈漂周旋五道者,皆由意惑不盡其源故,是故說曰,心以得永寂,比丘攝意行,以盡老病死,更不復受有。行人執意多有所濟,常求方便以自濟渡。  以斷於愛根,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愛之為病多所危害,欲界愛者其事有二:一者食愛,二者欲愛。色界無色界禪味愛。是故說曰,以斷於愛根。  無有結使心,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所謂結使者,眾行之本漏諸穢濁,是故說曰,無有結使心,比丘攝意行,以盡老病死,更不復受有。  不以斷有根,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以度生死,更不受有。  比丘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以脫於魔界。   永離於魔界,更不處於欲界,以脫永脫更不受有。  以勝叢林刺,  及除罵詈者,  猶如憑泰山,  比丘不受苦。   以勝叢林刺者,此名為色聲香味細滑法,更復有者,何者為林刺?所謂林刺者,婬怒癡病最為根本,唯有諸佛世尊乃能除耳。設彼罵我,解知無形,內自思惟,身為苦器內外無主,分別此身何可貪樂?一病以發,四百四病同時俱作,此名身之內患。所謂外患者,荊棘叢林誹謗之名毀形污辱,或被撾打,如斯之類從外而至,或被蚖蛇毒害百足之蟲,此皆外事來逼其身。猶若泰山,不用幻咒奇術之法所可移動,是以比丘欲得離眾苦之本,唯有真如四諦。彼比丘不知苦樂,所謂不知苦樂者,苦至不以為酸楚,樂到不以歡娛。是故說曰,以勝叢林刺,及除罵詈者,猶如憑泰山,比丘不受苦。  不念今後世,  觀世如幻夢,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猶若明行人,意知今世後世變易不停,是故說曰,不念今後世,觀世如幻夢,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  能斷愛根本,  盡竭欲深泉,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所以說此喻者,欲使行人知其深淺,料量正行皆順於法。爾時世尊訓以道德,恐後眾生不別愛本,是故演說知其出源。是故說曰,能斷愛根本,盡竭欲深泉,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略說其要,欲怒癡憍慢亦復如是,著欲者說其欲,著瞋者說其瞋,著騃者說其騃。  能斷於五欲,  斷於欲根本,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猶如有人身被五繫,愁憂苦惱無復情意,後得蒙赦得免危厄。是以如來為喻,欲使後生審知明白,是故說曰,能斷於五欲,斷於欲根本,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  能斷於五結,  拔於愛慾刺,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所謂五結者,貪慾結、瞋恚結、睡眠結、調戲結、疑結,覆蓋人心使不睹慧明,使人盲冥不睹光明,滅於智慧永斷諸趣,不得至於泥洹。是故說曰,能斷於五結,拔於愛慾刺,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拔於愛慾刺者,刺有三義:欲刺、恚刺、無明刺,盡斷無餘更不復生,無起滅法見斷五蓋。是故說曰,拔於愛慾刺也。  諸有無家業,  又斷不善根,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彼修行人執苦來久,脩菩薩德終日不捨,捨家出學不貪世榮,是故說曰,諸有無家業,又斷不善根,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  諸不有熱惱,  又斷不善根,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所謂熱惱者,一者欲熱惱,二者瞋恚熱惱,三者愚癡熱惱,三熱惱中恚最為上,火所焚燒從欲界乃至初禪地;三毒熾火燒欲界至無色界,能滅此三毒界者,乃為第一無為之樂。是故說曰,諸不有熱惱,又斷不善根,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  斷欲不遺餘,  如拔不牢固,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人之著欲無不喪命。所以然者?皆由意斷心惑之所致。是以聖人先制婬欲。是故說曰,斷欲不遺餘,如拔不牢固,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略說其要,貪慾瞋恚愚癡憍慢,亦復如是。  愛生而流溢,  猶蛇含毒藥,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人隨愛意不自禁制,漸從欲界乃至三有,流轉五趣不離四生。所以論比丘勝彼此者,彼者六塵此者六情,比丘能滅彼此者,如蛇脫故皮。  諸有斷想觀,  內不造其心,  比丘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觀有三觀:欲觀、恚觀、無明觀,能滅此者乃謂為道士。是故說曰,諸有斷想觀,內不造其心,比丘勝彼此,如蛇脫故皮。  持戒謂比丘,  有空乃行禪,  行者究其源,  無為最為樂。   比丘執行以威儀為本,戒以檢形服以法衣,所行法則不違先聖,有空定意然後名為禪,不捨假號。如彼行人受則信解分別其義,求於無為快樂之處,無有飢寒苦惱之患。是故說曰,持戒謂比丘,有空乃行禪,行者究其源,無為最為樂也。  比丘憂忍憂,  分別床臥具,  當念無放逸,  斷有愛無餘。   比丘修行,處樂不以為歡,遭難不以為苦,利衰毀譽無增減心,在閑靜處一意端坐心不流馳,斷諸結使念無想著,是故說曰,比丘憂忍憂,分別床臥具,當念無放逸,斷有愛無餘也。◎   ◎出曜經梵志品第三十四  所謂梵志,  不但裸形,  居嶮臥棘,  名為梵志。   爾時有一比丘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唯然世尊!自今以後,聽諸弟子皆悉裸形不著衣服。」世尊告曰:「咄!愚所戾不應法律,此梵志之法,非是內藏所修行也。人懷慚愧,便有尊卑高下,知有父母兄弟,何為復說裸形行世?」爾時復有一異比丘詣佛所,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唯然世尊!自今以後,聽諸道人各留頭髮。」佛告比丘:「咄!愚所戾不應法律,此梵志之法,非是內藏所修行也。」復有異比丘詣世尊所,頭面禮足前白世尊言:「唯然世尊!聽諸道人皆白灰塗身。」復有異比丘白世尊言:「自今以後聽諸道人服氣不食。」復有比丘白世尊言:「自今以後聽諸道人裸形露地臥。」世尊告曰:「咄!愚所戾。」復有異比丘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唯然世尊!自今以後,聽諸道人在浴池沐浴清淨。」佛告比丘:「不以此法得至於道。」  棄身無猗,  不誦異言,  兩行以除,  是謂梵志。   昔佛在波羅奈國仙人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度五比丘未經數日。爾時波羅奈國有一長者,名曰夜輸,種姓豪族饒財多寶,顏貌端正世之無雙。欻一日之中得非常觀,自觀家裡男女之屬,斯如死身無一可念,視己形體塚間無異,即從坐起並作是說:「惑愚至深不別幻化。」爾時長者即自捨家逃走出城,脫琉璃履屣價直一萬,即渡江水奔趣世尊,頭面禮足在一面立尋白佛言:「世事多故變易非一,萬物幻化不可恃怙,我今自歸,欲求無為安樂之處。」佛告長者:「善哉善哉!族姓子!賢聖法中甚大寬弘,正是汝身之所願樂。」爾時長者聞如來教,歡喜踴躍不能自勝。爾時世尊漸與說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漏為大患。爾時長者聞斯法已,即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彼以見法得法成就諸法,即從坐起重自歸命,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唯然天中天!聽在道次出家學道。」佛告長者:「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自然法服,重聞說法得羅漢道。爾時長者家中父母兄弟男女,儀從嚴駕象馬追跡,求覓夜輸長者,到江水側見琉璃履。父自思惟:「我子將渡江水必然不疑,所以知其然,今脫此琉璃履價直億萬,吾今渡江所在求覓。」即渡江水,遙見世尊光相炳然,至世尊所頭面禮足,白世尊言:「唯然世尊!頗見夜輸童子遊此過乎?」佛以神足隱彼夜輸比丘使父不見,佛告長者:「汝今求子不如自求,汝但速坐吾與汝說法。」長者尋坐,佛為說法,即於坐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爾時世尊即捨三昧使父見子,父告子曰:「汝速還家,汝母愁苦恐汝不還。」佛告長者:「止止長者!勿作斯語。雲何長者!如有修行之人,本在學地愛慾未盡,後得無學離於學地,欲使無學之人習於學法,於長者意雲何!為可爾乎?」長者對曰:「不也。世尊!」佛告長者:「汝子今日以得無著住無學地,長者當知以得無著,焉得還家習於五欲?」長者聞之歡喜踴躍,即起禮子五體投地,自歸真人永無所著。爾時世尊即與長者而說斯偈: 「棄身無猗,  不誦異言,  兩行以除,  是謂梵志。  今世行淨,  後世無穢,  無習無捨,  是謂梵志。」   人執邪見至死不改,計常之人不與斷滅見相應,斷滅見不與計常見相應,能捨此見不著三世,是故說曰:「今世行淨,後世無穢,無習無捨,是謂梵志。」  若猗與愛,  心無所著,  已捨已正,  是滅終苦。   初習行之人雖在學次,未能分別思惟道果一一明瞭不失其緒,未獲者獲、未得者得,是故說曰,若猗與愛,心無所著,已捨已正,是滅終苦。  諸有無所猗,  恆習於正見,  常念盡有漏,  是謂為梵志。   猶如大象從寸孔出,欲得出城門不容象,眾人見之各各驚愕,謂彼象曰:「汝今出於寸孔往來無難,然欲出城反更不受。」是以聖人藉以為喻,眾生之類雖得出家脩習道法,不能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是故說曰,諸有無所猗,恆習於正見,常念盡有漏,是謂為梵志。  愚者受猥髮,  並及床臥具,  內懷貪濁意,  文飾外何求?   愚者不自覺長養其髮,所以剃髮者剃其結使,非但剃髮,愚人執迷長養其髮以為文飾。過去恆沙諸佛之法,各各相授,剃除鬚髮法服齊整,自古有之非適今日。今日愚人貪著臥具,然我法中制以三衣不畜遺餘,樹下塚間以此為常,廣說如其本。內懷邪見興貪濁意,外自文飾謂為無瑕,捨迷就道其法不惑,是故說曰,愚者受猥髮,並及床臥具,內懷貪濁意,文飾外何求也。  被服弊惡,  躬承法行,  閑居思惟,  是謂梵志。   脩行之人,被服粗惡不著文飾,思惟法行無所貪求,節言省語不鬥亂彼此,是故說曰,被服弊惡,躬承法行,閑居思惟,是謂梵志。  見癡往來,  墮塹受苦,  欲單渡岸,  不好他語,  唯滅不起,  是謂梵志。   夫人執癡意不開悟,亦復不能越次取證,恆在嫌疑不淨之地,此則非淨行之人。斷諸有漏永盡無餘,是謂梵志。是故說曰,見癡往來,墮塹受苦,欲單渡岸,不好他語,唯滅不起,是謂梵志。  截流而渡,  無慾如梵,  知行以盡,  是謂梵志。   若使以水沐浴其身得至於道者,水性之類皆稱於道,但非沐浴而至於道,分別諸法審諦其義,清淨無瑕眾結智行永盡無餘,是故說曰,截流而渡,無慾如梵,知行以盡,是謂梵志。  不以水清淨,  多有人沐浴,  能除弊惡法,  是謂為梵志。   夫人沐浴不能去腹堳砥A盡除惡法更亦不造,乃名為梵志。是故說曰,不以水清淨,多有人沐浴,能除弊惡法,是謂為梵志。  非剃為沙門,  稱吉為梵志,  謂能滅眾惡,  是則為道人。   所謂沙門者,未必剃除鬚髮,內有正行應於律法乃應為沙門。夫為梵志,終日稱吉得生梵天者,見人盡當生於彼處,但彼稱吉生於梵天,謂能滅眾惡修清淨行。是故說曰,非剃為沙門,稱吉為梵志,謂能滅眾惡,是則為道人。  彼以無二,  清淨無瑕,  諸欲結解,  是謂梵志。   盡捨一切弊惡之法,出入行來周旋之處,言不及殺、不害一切無所傷損,清淨無瑕永無諸縛,是故說曰,彼以無二,清淨無瑕,諸欲結解,是謂梵志。  出惡為梵志,  入正為沙門,  棄我眾穢行,  是則為捨家。   梵志之行去諸惡法,內外清徹眾穢永盡,不懷悕望貢高於人,意定不移覺寤一切諸法之本,梵行已立所作已辨,更不復受有,脩清淨行無所遺失,是故說曰,出惡為梵志,入正為沙門,棄我眾穢行,是則為捨家。  人無幻惑意,  無慢無愚惑,  無貪無我想,  是謂為梵志。   人之在世不懷幻惑,梵志自謂言:「百劫一過大海之中,自然有幻惑食噉天下人。」去諸憍慢不興著想,如來,至真,等正覺,離世八法不染於世,亦名為比丘亦名為沙門亦名佛。是故說曰,人無幻惑意,無慢無愚惑,無貪無我想,是謂為梵志。  我不說梵志,  託父母生者,  彼多眾瑕穢,  滅則為梵志。   所謂梵志從父母生多諸瑕穢,或復出家離諸世俗,脩清淨行無選擇施,平等無二不雜想施,或復施時求作國王生天,此名雜想之施。無雜想施者,盡為一切不自為己。是故說曰,我不說梵志,託父母生者,彼多眾瑕穢,滅則為梵志。  身口與意,  淨無過失,  能攝三行,  是謂梵志。   出言柔和初無罵詈,分別義趣如掌觀珠,音響清淨聽者樂受,多所成就,淨無過失不觸嬈人,是故說曰,身口與意,淨無過失,能攝三行,是謂梵志。  見罵見擊,  默受不怒,  有忍辱力,  是謂梵志。   擊人得擊罵人得罵,皆由不忍致此患害,夫能忍者戰中為上,忍為良藥能愈眾病,若有罵者默然不對。是故說曰,見罵見擊,默受不怒,有忍辱力,是謂梵志。   ◎出曜經卷第二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2 出曜經   出曜經卷第三十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梵志品之二  ◎若見侵欺,  但念守戒,  端身自調,  是謂梵志。   若復有人所見侵欺,不興惡懷有瞋怒意,守戒多聞降伏意識,身正影直心平道存。是故說曰,若見侵欺,但念守戒,端身自調,是謂梵志。  世所善惡,  脩短鉅細,  無取無與,  是謂梵志。   世俗方略事有若干,欲察人情先採其語,說善說惡不記於懷,不見有長短廣狹,亦復不見有取有與,具足如是行者是謂梵志。是故說曰,世所善惡,脩短鉅細,無取無與,是謂梵志。  身為行本,  口意無犯,  能辦三處,  是謂梵志。   身不行殺、口不惡罵、意不嫉妒,於五鼎沸世能具此三行者,乃名為梵志。是故說曰,身為行本,口意無犯,能辦三處,是謂梵志。  來不作歡,  去亦不憂,  於聚離聚,  是謂梵志。   彼習行人持心牢固毀譽不動,見有來者不孚用歡,設見去者亦不用憂,若在大眾若復離眾,心恆平等亦無高下。是故說曰,來不作歡,去亦不憂,於聚離聚,是謂梵志。  來亦不歡,  去亦不憂,  無憂清淨,  是謂梵志。   若見愛念不愛念者亦不用作歡。所以然者?恐心染著興起因緣。設見去者便自念言:「我於彼人各無所犯,內外清淨息意不起亦名為梵志。」是故說曰,來亦不歡,去亦不憂,無憂清淨,是謂梵志。  以斷恩愛,  離家無慾,  愛有已盡,  是謂梵志。   如彼行人修習於道,永斷恩愛離家無慾遠遊無礙,盡諸有愛缺三界漏,能具足如此者乃名梵志。是故說曰,以斷恩愛,離家無慾,愛有已盡,是謂梵志。  適彼無彼,  彼彼以無,  捨離貪慾,  是謂梵志。   所謂彼者外六入也,所謂無彼者內六入也,行人執意觀內外諸情斯悉虛寂,捨離貪淫不興六情,具足如此眾行之本者,乃名為梵志。是故說曰,適彼無彼,彼彼以無,捨離貪慾,是謂梵志。  適彼無彼,  彼彼以虛,  不染三處,  是謂梵志。   彼習行人解知內外皆無結使,不著欲界色界無色界,能具足如此眾行者,乃名為梵志。是故說曰,適彼無彼,彼彼以虛,不染三處,是謂梵志。  能捨家業,  拔於愛慾,  無貪知足,  是謂梵志。   夫人離家莫與世俗從事,正使出家不修其法,毀戒不精進,亦不多聞,亦不應與坐起從事,更不思惟當來利養,能具如此者乃名梵志。是故說曰,能捨家業,拔於愛慾,無貪知足,是謂梵志。  如今所知,  究其苦際,  無復有欲,  是謂梵志。   於見法中能分別微妙無有眾惡,知苦是眾病之原首,能斷此者乃應於妙。於見法中不與欲意共相應,瞋恚愚癡永盡無餘離諸縛著,能具如此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如今所知,究其苦際,無復有欲,是謂梵志。  於罪與福,  兩行永除,  無憂無塵,  是謂梵志。   正使有福世俗有漏善本功德得為人身,由故不脫生老病死。又復作罪種三惡本經歷生死,罪之與福二不足貪,兩行永除無復塵垢,能具此行者,是謂梵志。是故說曰,於罪與福,兩行永除,無憂無塵,是謂梵志。  於罪與福,  兩行永除,  三處無染,  是謂梵志。   福之與罪無慾無染,中間禪樂無色禪樂,行人盡捨無所染著,不著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能解此具足者乃名梵志。是故說曰,於罪與福,兩行永除,三處無染,是謂梵志。  猶如眾華葉,  以鍼貫芥子,  不為欲所染,  是謂名梵志。   猶如蓮華之葉不受塵水,彼修行人亦復如是,以離於欲不復著色聲香味細滑法,猶若以鍼欲貫藍豆及與芥子,難可獲也。彼修行人無有婬欲,略說其要,不為惡所染。是故說曰,猶如眾華葉,以鍼貫芥子,不為欲所染,是謂名梵志。  心喜無垢,  如月盛滿,  謗毀已除,  是謂梵志。   猶如月盛滿清淨無瑕穢無有五翳,眾星圍遶放大光明靡所不照。彼比丘清淨行人,永除五翳無復五結,心得解脫諸覺道品,眾定正受而自圍遶,於中獨尊無有眾瑕,捨世八法毀譽已除,能具此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心喜無垢,如月盛滿,謗毀已除,是謂梵志。  如月清明,  懸處虛空,  不染於欲,  是謂梵志。   如秋時月不為五事所翳,清淨無瑕放大光明靡所不照,修行比丘亦復如是,不為婬怒癡五結所翳,能具此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如月清明,懸處虛空,不染於欲,是謂梵志。  避諍不諍,  犯而不慍,  惡來善待,  是謂梵志。   彼入定人不起諍訟,禪定一意念待喜安,自守五行具足乃名為定。設有惡意來相向者恆以善待。是故說曰,避諍不諍,犯而不慍,惡來善待,是謂梵志。  解微妙慧,  辨道不道,  體行上義,  是謂梵志。   諸有人聞籌量算計圖度萬物分別義趣,一一分明辨其道趣,可就知就可捨知捨,體行上義。所謂上義者,滅盡泥洹是,能具足此法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解微妙慧,辨道不道,體行上義,是謂梵志。  諸在人間,  乞索自濟,  無我無著,  不失梵行,  說智無崖,  是謂梵志。   或有貴族姓子,從四姓中出家學道,捨憍慢意去高就下不著榮冀,在在處處周旋往來。興有佛事恭奉三寶,若得衣食床臥具病瘦醫藥,便為咒願使彼施家世世受福,或以神足騰在虛空作十八變,施主見者莫不歡喜,便從受法皆得開悟,能具此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諸在人間,乞索自濟,無我無著,不失梵行,說智無崖,是謂梵志。  若能棄欲,  去家捨愛,  以斷欲漏,  是謂梵志。   如彼行人盡能斷欲,親近道門愛而不捨,或有梵志未盡究竟,欲意未斷貪著五樂,雖稱梵志不離於欲。諸有學人永滅欲漏不習恩愛,能具足此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若能棄欲,去家捨愛,以斷欲漏,是謂梵志。  慈愍於人,  使不驚懼,  不害有益,  是謂梵志。   眾行之要四等為本,恆當慈愍加被眾生,見有恐懼懷憂惱者,便往恤化永處安隱,無害於人興致供養,能具此行者名曰梵志。是故說曰,慈愍於人,使不驚懼,不害有益,是謂梵志。  避怨不怨,  無所傷損,  去其邪僻,  故曰梵志。   行人執意志操不同,用心平等設見怨家視如赤子,慈心普等平均無二。猶若忍心如地平等如秤,蝐飛蠕動蚑行喘息,視如己身,念之如父、念之如母、念之如子、念之如身,而無有異。能具此眾行者名曰梵志。是故說曰,避怨不怨,無所傷損,去其邪僻,故曰梵志。  於後於前,  及中無有,  無操無捨,  是謂梵志。   猶如有人,於未來世不作眾惡行,已不作當不作,於過去世不作眾惡行,已作眾惡行,已不作當不作現不作,及其中間作眾惡行不作眾惡行,已不作當不作現不作。能捨此眾惡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於後於前,及中無有,無操無捨,是謂梵志。  去婬怒癡,  憍慢諸惡,  鍼貫芥子,  是謂梵志。   如彼行人欲為污心,不得至於虛寂之道,除去憍慢諸不善法,便得漸進至泥洹境,猶若鍼貫芥子終不可得。彼心亦復如是,不為婬怒癡繫所拘礙,能具此行者是謂梵志。是故說曰,去婬怒癡,憍慢諸惡,鍼貫芥子,是謂梵志。  城以塹為固,  往來受其苦,  欲適渡彼岸,  不肯受他語,  唯能滅不起,  是謂名梵志。   生死久遠涉苦無數,唯有禪定之人越此生死之難,去邪疑意無復猶豫,捨煩惱結使,受清淨結使。能具此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城以塹為固,往來受其苦,欲適渡彼岸,不肯受他語,唯能滅不起,是謂名梵志。  人能斷愛,  今世後世,  有愛已盡,  是謂梵志。   愛根未盡則不至道,愛根已盡者乃能為道,欲求道者不斷三界結使則不至於道,能斷愛根然後乃至於道,能具足此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人能斷愛,今世後世,有愛已盡,是謂梵志。  人無希望,  今世後世,  以無希望,  是謂梵志。   所謂希望者,天下萬物皆人之所希望,然此希望故未斷絕,如今現身未死見存於世,正使後世取其命終,身死神逝無復希望。能如此功德具足者,名曰梵志。是故說曰,人無希望,今世後世,以無希望,是謂梵志。  自不識知,  天揵沓和,  知無量觀,  是謂梵志。   當佛如來坐禪之時,諸天世人竟不知佛今為所在。有一比丘名曰多耆奢,往至世尊所,便以此偈而讚如來曰: 「歸命人中尊,  歸命人中上,  不審今世尊,  為因何等禪?  唯願天中天,  敷演其教義。」   如來自說:「梵行之中無有出我者,所以知其然,禪解脫正受定意,猶是世之常法,諸天龍神不能知我之所在,況我當行佛事眾智之妙門?天龍鬼神能知我處乎?」是故說曰,自不識知,天揵沓和,知無量觀,是謂梵志。  自識宿命,  見天人道,  知生苦源,  智心永寂。   自識宿命無數劫事,觀知地獄天上之事,餘者不能,唯有佛.如來.至真.等正覺,觀三千大千世界如掌觀珠,知生苦源究暢其本,捷疾之智速成羅漢道,隨意所念而無流滯。是故說曰,自識宿命,見天人道,知生苦源,智心永寂。  自知心解脫,  脫欲無所著,  三明以成就,  是謂為梵志。   如彼行人知心所念,解脫者不解脫者皆悉明知,欲想諸行永得解脫。所謂三明者,自識宿命、天眼、漏盡,若具足如是行者名曰梵志。是故說曰,自知心解脫,脫欲無所著,三明以成就,是謂為梵志。  自識於宿命,  知眾生因緣,  如來佛無著,  是謂為梵志。   是時,如來知無數事,觀眾生性行一一分明,生者死者皆悉了知,猶如天雨普潤世界,是時,世尊觀生死之類亦復如是,生者死者無不觀練。   爾時世尊與舍利弗,在閑靜室獨共遊處。爾時有人已取命終,處在中陰精神不移。佛告舍利弗:「汝今觀此中陰中識神,為從何許中來?設復遷轉為處何所?」是時,舍利弗即入四禪定意,觀此人神為從何來?設當遷轉為處何處?時,舍利弗不知此人為從何來?為趣何處?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曰:「汝今所見不及諸佛境界,此神所從來處此無數世界,非汝神力之所能見。」佛告舍利弗:「汝復觀此精神當生何處?」時舍利弗復入三昧,而不知精神所湊,舍利弗即從三昧起,前白佛言:「今日入定遍觀世界不知神之所湊。」佛告舍利弗:「此神今日復當過一億世界,當生某甲家姓某字某。如來所見,非是聲聞辟支佛所及知,宿命通唯有如來等正覺得此宿命通。」是故說曰,自識於宿命,知眾生因緣,如來佛無著,是謂為梵志。  盡斷一切結,  亦不有熱惱,  如來佛無著,  是謂為梵志。   諸有眾生斷一切結使,羅漢辟支雖斷結使,由有相似結在,諸佛世尊無有相似,是故如來佛無所著。是故說曰。盡斷一切結。亦不有熱惱。如來佛無著。是謂為梵志。  仙人龍中上,  大仙最為尊,  無數佛沐浴,  是謂為梵志。   所謂仙人者,得五通道,在群最尊無有出上,內外清徹無有眾瑕。仙者亦名為象,長育形體獸中最大,執意剛強能卻眾敵。無數沐浴,所謂沐浴者八解正浴池,去諸塵垢無有結使。如來舒手,手所及處塵垢不著,伺察惡人不得其便。是故說曰,仙人龍中上,大仙最為尊,無數佛沐浴,是謂為梵志。  所有盡無,  渡流無漏,  從此越岸,  是謂梵志。   彼修行人,都越一切諸法,審諦分明解世所有悉無所有。所謂流者,流有四名:一名欲流,二名有流,三名無明流,四名見流。渡此四流者,然後乃得無漏之行。羅漢辟支猶尚思惟空無想願忍煖頂法,雖可思惟有漏俗法意結所在,或有是時,慾念無漏先念有漏,是以如來深藏則有大闕。如來大聖繫意禪定從有至無,於無漏法觀未始有闕,得諸總持強記不志,十力、四無畏、大慈大悲、三無礙道及神足行,是謂如來所修之法,非羅漢辟支佛所修之法。是故說曰,所有盡無,渡流無漏,從此越岸,是謂梵志。  無禪無說,  亦不念惡,  禪智清淨,  是謂梵志。   彼修行人不念惡禪,夫入禪之人,無言無說常思善法。設見罵詈但守其法,若得味相應禪及中間禪,執意守之無所嬈惱,能具足此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無禪無說,亦不念惡,禪智清淨,是謂梵志。  比丘塚間衣,  觀於欲非真,  坐樹空閑處,  是謂為梵志。   塚間衣有四種:一者發家著衣出家學者,二者檀越施衣受而守護,三者百納拾諸遺餘,四者塚間污穢不淨。如來初學發家著衣,觀欲非真捨六萬夫人,棄轉輪王位,出家學道在閑靜處,坐樹王下,降伏魔王破十八億眾。能具此眾德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比丘塚間衣,觀於欲非真,坐樹空閑處,是謂為梵志。  人無識知,  無語無說,  體冷無煖,  是謂梵志。   如來出世,無事不知無事不包,無語無說者,永除狐疑不懷猶豫,諸煩惱結使永盡無餘,逮甘露滅,能具此眾行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人無識知,無語無說,體冷無煖,是謂梵志。  棄捐家居,  無家之畏,  逮甘露滅,  是謂梵志。   所以居家者,安處人民得自生活,身者眾結之屋室,是以聖人教人離家,在於閑靜求甘露滅,能具如是眾德者故曰梵志。是故說曰,棄捐家居,無家之畏,逮甘露滅,是謂梵志。  斷絕世事,  口無麤言,  八道審諦,  是謂梵志。   如來世尊光相炳著,初轉法輪,八萬諸天及二王人、梵志七人,摩竭國王洴沙萬二千人,摩竭國界石室之中,釋提桓因萬二千天,拘屍那竭國,最後度須拔。佛滅度後當有羅漢出世,名曰優波掘,於其中間濟度眾生不可稱計,演說八道無礙之法。是故說曰,斷絕世事,口無麤言,八道審諦,是謂梵志。  遠逝獨遊,  隱藏無形,  難降能降,  是謂梵志。   如彼行人興無涯之想、散無邊之念,身形在此心在海表,人欲觀意知其形狀者甚為難剋。心意流馳彈指之頃,過數千萬億江河山表,是以故說遠逝獨遊。復有問者,心有十大地法,心為十一,何以故說遠逝獨遊乎?報曰:「心者恆逐因緣隨前任行,當心在色聲,爾時無有香味細滑法;當心在香,爾時無有色味細滑法;心在味,無色香細滑法;心在細滑,爾時無色聲香味法;心在法,無上五事。當在色時心為法本,猶如王行羽儀賓從無不備有。但以王為名。此亦如是,心造因緣十法備有但不受名,亦如飛鳥飛行空中依其六翮,然但以鳥為名。此亦如是,心之無形亦無窠窟,非是世人肉眼所見,依止五陰,陰散則離非有形質,心之難化猶木鑽鋼。是以聖人遺教後生,欲降伏心者,晨用百藥中用百藥暮用百藥,空無想願止觀滅盡,用療心病使得除愈,能具此者故曰梵志。」是故說曰,遠逝獨遊,隱藏無形,難降能降,是謂梵志。  無色不可見,  此亦不可見,  解知此句者,  念則有所由,  覺知結使盡,  是世最梵志。   無色不可見者,何者?心也?夫心興患與身招殃,猶若象馬剛強□□E□□□駛F□□□□樧毼□履妥□□□□□降□鷺□□□□□□□□□□□□□□□□□□奜雜□□□降□□□□□□□□□□□□龍□□□都□□□椸□都□□□□□娀導勵奉禜□□□都□姵□率□輦露榜□奿逆□褽□楰□□奇□樀導□□□□□□□□□□褽□楰□覅□□兜□覅診央慼慼慼摯癒撮虴砥潑O□□□逆□  斷生死河,  能忍超度,  自覺出塹,  是謂梵志。   如彼行人為五欲所繫,流轉生死之河,要須大聖指授權宜,從此岸得至彼岸。如來降形非事不豫,要接有緣後乃滅度。塹者憍慢之塹,能度此塹不為憍慢所繫。能具此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斷生死河,能忍超度,自覺出塹,是謂梵志。  當求截流渡,  梵志無有欲,  內自觀諸情,  自謂為梵志,  能知如是者,  乃復為梵志。   如彼行人不斷愛流四駛四淵者,進趣於道不亦難乎?如河暴溢必有所傷,梵志貪慾死趣惡道。是以如來誡以除貪,與說欲本污穢不淨,當斷諸邪使不流馳。能具此眾行者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當求截流渡,梵志無有欲,內自觀諸情,是謂為梵志,能知如是者,乃名為梵志。  先去其母,  王及二臣,  盡勝境界,  是謂梵志。   先去其母者,愛心流馳以為源本,無漏意識能去斯病使盡無餘。王者我慢也,二臣戒盜身見。盡勝境界者,一切諸結使,能去眾結之患。故曰為梵志。是故說曰,先去其母,王及二臣,盡勝境界,是謂梵志。  不捶梵志,  不放梵志,  咄捶梵志,  放者亦咄。   所謂梵志者,得阿羅漢道,不得以手捲刀杖加彼真人,不放梵志者,此是真人,恆當供養衣被服飯食床臥具病瘦醫藥,四事供養令不減少。咄捶梵志,行惡之人,放者亦咄,復是惡人,不留供養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能具此行故名為梵志。是故說曰,不捶梵志,不放梵志,咄捶梵志,放者亦咄。  諸有知深法,  不問老以少,  審諦守戒信,  猶祀火梵志。   昔佛在世周旋教化。時諸比丘不廣多聞,爾時世尊便作是念:「今諸比丘多有懈怠意不精懃,復自觀察當來過去三世之事,知當來世當有比丘,嫉妒恚癡不順道教,便興誹謗損如來法輕慢於師,亦復不敬說法之人。」是以世尊觀察後世遺法中間,恐有老少共相上下尊卑不別,老恃耆艾少恃聰叡。老者自陳:「吾所目睹,非卿所知,汝今所見如螢火蟲。」少者自陳:「老頓嚚鹵,情喪心塞,知何可歸?」如來教曰:「當自守戒,猶若事火梵志五處然火,晝夜承事不失時節,香華繒綵事事供養。」是故說曰,諸有知深法,不問老以少,審諦守戒信,猶祀火梵志,歸命人中尊,亦如事火神。  諸有知深法,  等覺之所說,  審諦守戒信,  猶祀火梵志。   如來出現,億千萬劫時時乃出,遭賢遇聖實不可得,人能守戒信不失儀,如祀火梵志。昔佛在世誡諸比丘:「自今以後不得誦外書外道異學所誦習者。何以故?彼所陳說非真正義,亦復不是至道之本。」是故說曰,諸有知深法,等覺之所說,審諦守戒信,猶祀火梵志,真誠歸命佛。  於己法在外,  梵志為最上,  一切諸有漏,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於痛,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合會,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因緣,  皆盡皆無餘。   於己法在外者,彼脩行人觀了一切眾法,無事不關無事不知,猶若梵志知天文地理星宿災變皆悉觀了,一切諸漏皆盡無餘。觀諸苦痛若好若醜,皆歸於盡,觀其合會必有離別因緣,暫有亦復歸滅。  猶若內法本,  梵志為在表,  若使共床褥,  如彼婆鉤盧。   所謂內法者,四諦真如一一分別不失次緒,梵志於內則謂為表。是故說曰,猶若內法本,梵志為在表,若使共床褥,如婆鉤盧者。此婆鉤盧比丘出家以來,未曾與人說四句之義,正使與共同坐不聞說其正法,從生至老八十一缽和藍,未曾畜沙彌弟子及餘使人,若為人鮮潔託志虛無繫意玄寂。是故說曰,若使共床褥,如彼婆鉤盧。  猶如內法,  梵志在表,  知生知老,  轉當至死。   所謂內法者不誑惑人,一向而無傾,一向而無邪,唯有如來能越此境界,以盡其生更不受有,如實知之。是故說曰,猶若內法,梵志在表,知生知老,轉當至死。  日照於晝,  月照於夜,  甲兵照軍,  禪照道人,  佛出天下,  照一切冥。   日照於晝者,當日天子初出之時,放億百千萬光明,使星宿月光無復光明;若復日沒之時,月及星宿皆共競明,俱有所照其明不同。猶若大將之士兩敵相向,揚威奮武決戰勝負,震赫精刃鐘鼓雷鳴。禪定之人移山飛岳海水揚塵手捫日月,有此神力不自稱譽。方此諸人雖有此德,不及如來。佛出世間眾相具足,放大光明靡所不照,光明所及晝夜不絕,其見光者聾盲瘖啞考掠苦痛自然休息。是故說曰,如日照於晝,月照於夜,甲兵照軍,禪照道人,佛出天下,照一切冥。  梵志無有是,  有憂無憂念,  如如意所轉,  彼彼滅狐疑。   梵志無有是,意著於殊妙之法,見樂不以為喜,見憂不以為慼,如如意所轉恆自念善,彼彼自滅惡,得習聖諦分別諸使。是故說曰,梵志無有是,有憂無憂念,如如意所轉,彼彼滅狐疑。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能解狐疑網,  身知其苦痛。   如來等正覺初成佛時,七日之中禪定正受思惟十二因緣,一一分別知起知滅。爾時如來即從三昧起而說斯偈: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能解狐疑網,  身知其苦痛。   「如我所習積行所致,今日成等正覺實而不虛。」梵志習入禪,去諸惡法悉壞狐疑網,於諸深法得無礙智,所念自在深知苦際,深知因緣合數之法權詐非實。略誦其要,當觀因緣法,復當觀盡法,一切諸法皆由合數,一切諸法皆由於痛,當知盡滅不造有漏。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遍照一切世,  猶日在虛空。   法能成人非法不就,晝夜思惟不去胸懷,身口意行不妄有犯,能成就如此法,便能照一切法。以己所得盡施眾生,猶若明日處在虛空普有所照,其有睹者莫不蒙光。是故說曰,出生諸深法,梵志習入禪,遍照一切世,猶日在虛空。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能卻魔眾敵,  如佛脫眾垢。   出生諸深法者,如來成等正覺,具足三十七道品之法,身口意行與無漏相應,降伏魔怨進卻時宜,如來等正覺脫一切結使。   出曜經卷第三十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3 法集要頌經   No. 213   法集要頌經有為品第一   尊者法救集   西天中印度惹爛馱囉國密林寺三藏明教大師賜紫沙門臣天息災奉 詔譯  能覺悟煩惱,  宜發歡喜心,  今聽我所集,  佛所宣法頌。  如是佛世尊,  一切智中師,  慈悲為有情,  廣說真實語。  一切行非常,  皆是興衰法,  夫生輒還終,  寂滅最安樂。  如燭熾焰時,  擲物在暗處,  不使智燈尋,  恆為煩惱覆。  人身有形器,  棄散在諸方,  骸骨如鴿色,  觀斯有何樂?  譬如人初夜,  識託住母胎,  日涉多遷變,  逝而定不還。  晨朝睹好事,  夜至則不現,  昨所瞻視者,  今夕則或無。  榮富焰熾盛,  無常無時節,  不揀擇貴賤,  常被死王降。  或有在胎殞,  或初誕亦亡,  盛壯不免死,  老耄甘心受。  若老或少年,  及與中年者,  恆被死來侵,  雲何不懷怖?  命如果自熟,  常恐會零落,  生已必有終,  誰能免斯者?  譬如陶家師,  埏埴作坯器,  諸有悉破壞,  人命亦如是。  如人彈琴瑟,  具足眾妙音,  絃斷無少聲,  人命亦如是。  如囚被繫縛,  拘牽詣都市,  動則向死路,  壽命亦如是。  如河急駛流,  往而悉不還,  人生亦如是,  逝者皆不迴。  諸患集成身,  生多眾苦惱,  人命亦如是,  為老死所伺。  所造成功勞,  永世獲安樂,  如杖擊急水,  暫開還卻合。  如人操杖行,  牧牛飲飼者,  人命亦如是,  亦即養命去。  夫人欲立德,  晝夜勿空過,  既獲得人身,  一心思命盡。  不寐覺夜長,  疲倦道路長,  愚迷生死長,  希聞於妙法。  有子兼有財,  慳惜遇散壞,  愚夫不自觀,  何恃有財子?  百千非算數,  族姓富男女,  積聚多財產,  無不皆衰滅。  富貴非聖財,  恆為無常伺,  猶如盲眼人,  不能自觀察。  聚集還散壞,  崇高必墜落,  生者皆盡終,  有情亦如是。  行惡入地獄,  修善則生天,  若能修善者,  漏盡得涅槃。  諸佛與菩薩,  緣覺及聲聞,  尚捨有為身,  何況諸有情?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窟間,  無有地方所,  脫止不受死。  若住現在世,  過去及未來,  一切有為事,  終歸於盡壞。  智者能離繫,  恆正念觀察,  常思無漏道,  是名真智者。  如囚被繫縛,  所欲無能益,  亦如朽故車,  不久見破壞。  色變為老耄,  戀家如在獄,  不覺死來侵,  愚夫不能知。  雖壽滿百歲,  亦被死相隨,  為老病所逼,  患終至後際。  老至苦纏身,  晝夜多痛惱,  辛楚有千般,  如魚入灰火。  江河無停止,  駛流去不迴,  保惜膿漏軀,  雖戀不能住。  四大聚集身,  無常詎久留,  地種散壞時,  神識空何用?  此身多障惱,  膿漏恆疾患,  愚迷貪愛著,  不厭求寂滅。  今歲雖雲在,  冬夏不久停,  凡夫貪世樂,  中間不驚怖。  父母與兄弟,  妻子並眷屬,  無常來牽引,  無能救濟者。  如是諸有情,  舉動貪榮樂,  無常老病侵,  不覺生苦惱。  剃髮為苾芻,  宜應修止觀,  魔羅不能伺,  度生到彼岸。   法集要頌經愛慾品第二  慾我知汝根,  意以思想生,  我不思惟汝,  則汝慾不有。  因慾生煩惱,  因慾生怖畏,  離慾得解脫,  無怖無煩惱。  從愛生煩惱,  從愛生怖畏,  離愛得解脫,  無怖無煩惱。  果先甜後苦,  愛慾亦如斯,  後受地獄苦,  燒煮無數劫。  愚迷貪愛慾,  戀著於妻子,  為愛染纏縛,  堅固難出離。  賢聖示愛慾,  莊嚴諸眷屬,  遠離於妻子,  堅固能利益。  貪慾難解脫,  離欲真出家,  不貪受快樂,  智者無所欲。  世間貪慾人,  種種非思惟,  若能調伏者,  是名真離欲。  若人恆貪慾,  處縛難解脫,  唯慧能分別,  煩惱斷不生。  正念常興起,  寂靜欲易除,  自製以法戒,  不犯善增長。  常行貪慾人,  愚者共狎習,  念定不放逸,  次第獲無漏。  剎那修止觀,  能離諸罪垢,  我慢自消除,  解脫獲安樂。  若人不斷欲,  如皮入火燒,  剎那見燋壞,  受罪無央數。  苾芻慎欲樂,  放逸多憂愁,  若離於愛慾,  正念受快樂。  無厭有何足?  不足何有樂?  無樂有何憂?  有愛有何樂?  寂靜智慧足,  能長無漏道,  貪愛若不足,  非法受中夭。  見色心迷惑,  不自觀無常,  愚以為美善,  不知其非真。  愚以貪自縛,  不求度彼岸,  貪財為愛慾,  害人亦自縛。  世容眾妙欲,  此欲最味少,  若比天上樂,  迦哩灑跛拏。  眾山盡為金,  猶如鐵圍山,  此猶無厭足,  正覺盡能知。  世間苦果報,  皆因於貪慾,  智者善調伏,  應依此中學。   法集要頌經貪品第三  極貪善顯現,  有情懷疑慮,  若復增貪意,  自作堅固縛。  離貪善觀察,  疑慮得消除,  棄捨彼貪愛,  堅固縛自壞。  以欲網自弊,  以愛蓋自覆,  愚情自恣縛,  如魚入釣手。  死命恆來逼,  如犢逐愛母,  貪著放逸者,  如猿逢果樹。  貪意甚堅牢,  趣而還復趣,  夫貪愛潤澤,  思想為滋蔓。  貪慾深無底,  老死是用增,  貪慾多虛誑,  貪慾懷吝惜。  若以慧分別,  正觀獲安樂,  由貪受生死,  奔波樂向前。  群生無慧眼,  不能自觀察,  愚迷貪所執,  沈淪豈覺知?  若修瑜伽行,  魔王不能伺,  貪垢難消釋,  如犢戀愛母。  離貪免沈淪,  離貪得解脫,  因貪增喧諍,  因愛饒譭謗。  苾芻修止觀,  證得寂靜果,  貪意如良田,  遇風雨增長。  若遠離貪愛,  煩惱不能侵,  貪慾若薄劣,  如水滴蓮上。  彼煩惱易除,  可說為智者,  伐樹不伐根,  雖伐猶增長。  拔貪不盡根,  雖伐還復生,  貪慾如種田,  耕之去雜穢。  愛苗若不耘,  善果不堅貞,  貪心與愛心,  分別本不二。  造惡俱苦受,  雲何不生悔?  貪性初為種,  愛性受胞胎。  有情戀不息,  往來難出離,  諸天及人民,  依愛而止住。  愛往眾結隨,  剎那亦不停,  時過復生憂,  入獄方自覺。  緣流愛不住,  欲網覆瘡根,  枝蔓增飢渴,  數數增苦受。  譬如自造箭,  還自傷其體,  內箭亦如是,  愛箭傷有情。  能覺知是者,  愛苦共生有,  無慾無有想,  苾芻真度世。   法集要頌經放逸品第四  戒為甘露道,  放逸為死徑,  不貪則不死,  失道乃自喪。  智者守道勝,  終不為迷醉,  不貪致喜樂,  從是得聖道。  恆思修善法,  自守常堅固,  智者求寂靜,  吉祥無有上。  迷醉如自禁,  能去之為賢,  已昇智慧堂,  去危乃獲安。  智者觀愚人,  譬如山與地,  當念捨憍慢,  智者習明慧。  發行不放逸,  約己調伏心,  能善作智燈,  黑闇自破壞。  正念常興起,  意靜易滅除,  自製以法命,  不犯善名稱。  專意莫放逸,  習意牟尼戒,  不親卑漏法,  不與放逸會。  不種邪見根,  不於世增惡,  正見增上道,  世俗智所察。  歷於百千生,  終不墮地獄,  修習放逸人,  愚人所狎習。  止觀不散亂,  如財主守藏,  莫貪樂鬥諍,  亦勿嗜欲樂。  思念不放逸,  可以獲大安,  不為時自恣,  能制漏得盡。  放逸魔得便,  如師子搏鹿,  放逸有四事,  好犯他人婦,  初獄二鮮福,  毀三睡眠四。  無福利墮惡,  畏而畏樂寡,  王法加重罪,  身死入地獄。  本情不自造,  情知不自為,  不慮邪徑路,  愚者念力求。  智者喻明燈,  闇者從得燭,  示導世間人,  如目將無目。  若所作不善,  如彼無目人,  涉道甚艱難,  路險懷恐怖。  善法若增長,  魔羅不得便,  漏盡證寂滅,  可獲真實果。  惡法若增長,  魔羅常伺便,  失彼寂滅道,  受苦無窮盡。  所謂持法者,  不必多誦習,  若少有所聞,  具足法身行。  雖誦習多義,  放逸不從正,  如牧數他牛,  難獲沙門果。  若聞惡而忍,  說行人讚嘆,  消除貪瞋癡,  彼獲沙門性。  讚歎不放逸,  毀彼放逸人,  恆獲人天報,  最上為殊勝。  若人不放逸,  智者所讚歎,  所作善增長,  能生諸善法。  若行放逸者,  現法無能益,  安情如不動,  爾乃說為智。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如象拔淤泥,  難救深海苦。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抖擻諸罪塵,  如風飄落葉。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結使深纏縛,  如火焚枯薪。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各各順次第,  得盡諸結使。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義解分別句,  寂靜永安寧。  苾芻懷謹慎,  放逸多憂愆,  煩惱若消除,  能得涅槃樂。  放逸不發起,  善法應須修,  今世至後世,  得行法快樂。  放逸不發起,  煩惱自然伏,  善法堅習學,  決定得涅槃。  長行於放逸,  剎那無暫息,  命終入地獄,  剎那亦無歇。  放逸不憶念,  亦不習威儀,  耽睡不相應,  此是戒障礙。  常離不相應,  使不壞其念,  猶念恆調伏,  塵垢得消除。  苾芻懷謹慎,  持戒勿破壞,  善守護自心,  今世及後世。  苾芻勿放逸,  捨家順佛教,  抖擻無常軍,  如象出蓮池。  依此毘尼法,  不懷放逸行,  消除生死輪,  永得盡苦惱。   法集要頌經愛樂品第五  愛處生憂愁,  愛處生怖畏,  若無所愛樂,  何愁何怖畏?  由愛生憂愁,  由愛生怖畏,  若遠離念愛,  遂捨狂亂終。  夫人懷憂愁,  世苦無數量,  斯由念恩愛,  無念則無愁。  是故不生念,  念者是惡累,  彼則無諸縛,  無念無不念。  念為求方便,  非義不設權,  權慧致大義,  自致第一尊。  莫與愛念會,  亦莫不念俱,  念愛不見苦,  不愛念憂慼,  於中生愁慼,  消滅人善根。  愛念就後世,  朋友多親眷,  長夜憂愁恨,  念離為甚苦。  念色金色容,  天身而別住,  樂極而害至,  為死王所錄。  若人處晝夜,  消滅念愛色,  自掘深根源,  不越死徑路。  不善形善色,  愛色言非愛,  若謂樂著色,  放逸之所使。  夫自念欲者,  不與惡共居,  此則難獲得,  樂為惡根本。  夫欲自念者,  宜自善守護,  如防護邊城,  乃牢固牆塹。  夫欲自念者,  藏己仍堅密,  猶如防邊城,  內外悉牢固。  當自善防護,  後剎那虛悔,  時過則生憂,  須臾墮地獄。  遍於諸方求,  令心中間察,  頗有斯等類,  不愛乃愛彼。  以己喻彼命,  是故不害人,  一切皆懼死,  莫不畏刀杖,  恕己可為喻,  勿殺勿行杖。  譬如久行人,  從遠吉卻還,  親厚亦安和,  歸來懷慶悅。  好福行善者,  從此達於彼,  自受多福祚,  如親厚來喜。  起從至聖教,  禁制不善心,  近者則見愛,  離道莫親愛。  近者與不近,  所往皆有異,  近道則生天,  不近墮地獄。  樂法戒成就,  成信樂而習,  能誡自身者,  為人所愛敬。  為人所敬故,  皆由己所造,  現世得名譽,  後生於天上。  教習使稟受,  制止非法行,  善者之所念,  惡者當遠離。  善與不善者,  此二俱不別,  善者生天上,  不善墮地獄。   法集要頌經持戒品第六  智者能護戒,  福致三種報,  現名聞得利,  終後生天上。  當見持戒者,  護之為明智,  得成真正見,  彼獲世安靜。  持戒得快樂,  令身無煩惱,  夜睡眠恬淡,  寤則長喜悅。  戒終老死安,  戒善止亦寧,  慧為人之寶,  福德賊難脫。  何法終為善?  何法善安止?  何法為人寶?  何盜不能取?  戒法終為安,  戒法善安止,  慧為人之寶,  唯福不能盜。  修戒行佈施,  作福為良田,  從是至彼岸,  常到安樂處。  苾芻立戒德,  守護諸根門,  飲食知節量,  寤寐意相應。  意常生覺悟,  晝夜精勤學,  漏盡心明解,  可致圓寂道。  智者立禁戒,  專心習智慧,  苾芻無熱惱,  盡果諸苦除。  以戒常伏心,  守護正定意,  內學修止觀,  無忘為正智。  蠲除諸罪垢,  盡慢勿生疑,  終身求法戒,  勿遠離聖念。  戒定慧解脫,  應當善觀察,  彼已離塵垢,  盡煩惱不生。  集白淨解脫,  無智皆以盡,  超越魔羅界,  如日光明照。  我慢及迷醉,  苾芻應外避,  戒定慧三行,  求滿勿遠離。  既不放自恣,  諸有勿想念,  是故捨陰蓋,  不生如是障。  苾芻防禁戒,  恆見學此者,  直趣涅槃路,  速得淨如是。  花香不逆風,  芙蓉栴檀香,  德香逆風薰,  德人遍聞香。  烏缽縛哩史,  多哦羅栴檀,  如是等花香,  勿比於戒香。  若人能持戒,  清淨不放逸,  正智得解脫,  是名安樂處。  此道無有上,  消除禪定魔,  賢聖德難量,  得達八正路。   法集要頌經善行品第七  守護身惡行,  自正護身行,  守護身惡者,  常修身善行。  守護口惡行,  自正護口行,  守護口惡者,  常修口善行。  守護意惡行,  自正護意行,  守護意惡者,  恆修意善行。  身當棄惡行,  及棄口惡行,  意亦棄惡行,  及諸穢惡法。  身當修善行,  修口善亦然,  及修意善者,  無慾盡諸漏。  身當修善行,  修口意亦爾,  今世及後世,  永得生善處。  慈仁行不殺,  常能善攝身,  彼得無盡位,  所適皆無患。  不行殺為仁,  常能慎過言,  彼得無盡位,  所適皆無患。  過去身惡業,  應當自悔恨,  今身不放逸,  智生罪除滅。  過去口惡業,  應當自悔恨,  今若不妄語,  智生罪除滅。  過去意惡業,  應當自悔恨,  今意常清淨,  智生罪除滅。  慎身為勇捍,  慎口捍亦然,  慎意為勇捍,  一切結亦然。  此處名不死,  所適無憂患,  護身為善哉,  護口善亦然。  護意為善哉,  護一切亦然,  苾芻護一切,  能盡諸苦際。  護口意清淨,  身終不為惡,  能淨此三業,  是道大仙說。   法集要頌經語言品第八  妄語入地獄,  作之言不作,  二罪後俱受,  是行自牽去。  恆懷暴惡人,  斧在口中出,  所以自傷身,  由其出惡言。  說法自悅人,  口出無量義,  使我懷妊身,  不慚此儀式。  譽惡惡還譽,  是二俱為惡,  好以口快鬥,  彼後皆無安。  爭為微少利,  如掩失財寶,  從彼致鬥諍,  合意向惡道。  百千尼羅浮,  三十六五獄,  誹謗賢聖者,  口意發惡願。  無道墮惡道,  自增地獄苦,  遠愚修忍意,  念諦則無犯。  若倚內寶藏,  依賢聖活命,  愚者墮惡道,  猶願邪見作。  以失今良會,  更立誓願求,  終不見聖諦,  況欲見究竟?  竹蘆生實乾,  還害其自軀,  若吐言當善,  不演惡法教。  從善得解脫,  為惡不得解,  善解者為賢,  是為脫惡趣。  聖賢解不然,  如彼愚得解,  苾芻挹損意,  不躁言得忠。  義說如法說,  所語言柔軟,  善說賢聖教,  法說如法二,  念說如念三,  諦說如諦四。  是以言語者,  必使心無患,  亦不剋有情,  是為能善言。  言使投意可,  亦令得歡喜,  不使至惡意,  出言眾悉可。  至誠甘露說,  說法無有上,  諦說義如法,  是為立道本。  如說佛言者,  是吉得滅度,  為能斷苦際,  是謂言中上。   法集要頌經業品第九  應遠離一法,  所謂妄語人,  無惡不經歷,  不免後世苦。  寧吞熱鐵丸,  渴飲洋銅汁,  不以無戒身,  食人信施物。  犯戒放逸人,  國中如肉團,  無慚不畏罪,  後受地獄殃。  若人畏苦報,  亦不樂行苦,  勿造諸惡行,  念尋生變悔。  至誠為諸惡,  自作教他作,  不免於苦報,  欲避有何益?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莫能於此處,  避免宿惡殃。  眾生有苦惱,  不免於老死,  唯有仁智者,  能免纏縛罪。  妄語求賄賂,  自所行不正,  怨譖良善人,  以枉治善士,  罪纏斯等人,  沒溺深險坑。  夫士為行者,  好之與暴惡,  各自為己身,  終以不敗亡。  動轉屈身形,  唯影恆親附,  或起或往來,  不離其形影。  不但影隨形,  形亦自隨影,  猶行善惡行,  終不離自身。  遂貪食毒味,  不從吾往言,  為毒之所害,  後乃自覺悟。  愚心不開悟,  習惡不從吾,  受地獄苦痛,  後方悟其教。  戲笑為其惡,  已作身自受,  號泣受罪報,  隨行而罪至。  惡不即時受,  如□□□馱□□ 罪在於陰伺,  譬如灰覆火。  惡不即時受,  如彼鋒利劍,  不慮於後世,  當受其苦報。  惡為惡所縛,  為惡不自覺,  至惡知惡至,  受惡惡根源。  如鐵生翳垢,  反食其自身,  惡生於自心,  還當壞其體。   法集要頌經正信品第十  信慚戒佈施,  上士譽此法,  斯道明智說,  得生於天界。  愚不修天行,  亦不讚佈施,  正直隨喜施,  彼得後世樂。  信者真人長,  念法所安住,  近者應得上,  智壽中中賢。  人業何者上?  何行致歡樂?  何要出要者?  何壽壽中上?  信者真人長,  念法所安住,  實者意得上,  智壽壽中賢。  信財乃得道,  自致法滅度,  善聞從慧得,  得脫一切縛。  信之與戒法,  慧意則能行,  健夫度恚怒,  從是得脫淵。  信使戒成就,  亦獲壽及慧,  在在則能行,  處處見供養。  施共與鬥集,  此業智不處,  施時非鬥時,  速施何疑慮?  此方出世利,  慧信為智母,  是財出世寶,  家產則非常。  欲見諸真者,  樂聽聞法教,  能捨慳垢心,  此乃為上信。  信能渡有河,  其福難侵奪,  能禁止竊盜,  閑靜沙門樂。  沙門恆來至,  智者所見樂,  及餘篤信者,  聞則生歡喜。  若人懷懊惱,  貪他人衣食,  彼人晝夜寐,  不獲三摩地。  若人能斷貪,  如截多羅樹,  彼人則晝夜,  及獲三摩地。  無信不修行,  好剝正言說,  如掘取清泉,  掘泉揚其泥。  智者習信行,  樂仰清淨流,  如善取泉水,  思冷不擾濁。  信智不染他,  惟智與賢仁,  非好則遠之,  可好則近學。  樂信與不樂,  寂默自應思,  遠離無信者,  信仁應行之。  無常及欲貪,  放逸與愛樂,  戒善行語言,  業信為第十。   法集要頌經沙門品第十一  斷漏降伏他,  離欲名梵行,  不犯牟尼戒,  無一願不滿。  行力若緩慢,  作善與不善,  梵行不清淨,  不獲於大果。  所有緩慢業,  劣意盡除之,  修習清淨行,  獲果盡無餘。  譬如執利劍,  執緩則傷手,  沙門不禁制,  地獄縛牽引。  又如執利劍,  執緊不傷手,  沙門禁制戒,  漸近涅槃路。  難曉則難了,  沙門少智慧,  諸想多擾亂,  愚者致苦惱。  沙門為何行?  如意不自禁,  步步數黏著,  但隨思想走。  學難捨罪難,  居在家亦難,  會止同利難,  艱難不過是。  袈裟在肩披,  為惡不捐棄,  常念行惡者,  斯則墮惡道。  畏罪懷驚懼,  假名為沙門,  身披僧伽胝,  如刳娑羅皮。  所謂長老者,  不必以耆年,  形熟鬢髮白,  愚憃不知罪。  能知罪福者,  身淨修梵行,  明遠純清潔,  是名為長老。  所謂沙門者,  不必剃鬚髮,  妄語多貪愛,  有欲如凡夫。  世稱名沙門,  汝亦言沙門,  形服似沙門,  譬如鶴伺魚。  如離實不離,  袈裟除不除,  持缽實不持,  非俗非沙門。  所言沙門者,  消除窣兔羅,  守護微細愆,  是名真梵行。  所言沙門者,  息心滅意想,  穢垢盡消除,  故說為出家。   法集要頌經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3 法集要頌經   法集要頌經卷第二   尊者法救集   西天中印度惹爛馱囉國密林寺三藏明教大師賜紫沙門臣天息災奉 詔譯   法集要頌經正道品第十二  正道四聖諦,  智慧所觀察,  破壞愛輪迴,  如風吹塵散。  能見聖諦者,  寂靜應觀察,  滅除煩惱見,  如雨灑微塵。  八正最上道,  四諦為法跡,  是道名無為,  智燈照愚闇。  道為八真妙,  聖諦四句上,  無慾法之最,  明眼善觀察。  智為出世長,  快樂證無為,  知受正教者,  永盡生老死。  一切行無常,  如慧所觀察,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諸行苦,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諸行空,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一切法無我,  如慧之所見,  若能覺此苦,  行道淨其跡。  吾已說道跡,  愛箭而為射,  宜以自勗勵,  諦受如來言。  吾已說道跡,  拔愛堅固刺,  宜以自勗勵,  諦受如來言。  此道無別法,  見諦之所淨,  趣向滅眾苦,  能壞魔羅軍。  此道無有餘,  見諦能證果,  趣向滅眾苦,  能破魔羅軍。  是道更無過,  一趣如淵流,  如能仁入定,  在眾頻演道,  一入見生死,  得道為祐助。  此道度當度,  截流至彼岸,  究竟道清淨,  已盡生死源。  辯才無邊界,  明見宣說道,  可趣服甘露,  前未聞法輪。  轉為哀眾生。  禮拜奉事者,  化之度三有,  三念可念善,  三念當離惡。  從念而有行,  滅之為正斷,  三觀為轉念,  逮獲無上道。  得三除三窟,  無量修念待,  能除三有垢,  攝定用縛意,  智慧禪定力,  已定攝外亂。  世間生滅法,  一一彼無邊,  覺道獲解脫,  快樂無窮盡。  積善得善行,  讚歎得名譽,  逮賢聖八品,  修道甘露果。   法集要頌經利養品第十三  芭蕉以實死,  竹蘆實亦然,  駏驉坐妊終,  人為貪利喪。  如是貪無利,  當知從癡生,  愚為此害賢,  首落分於地。  貪利不善性,  苾芻勿羨之,  住處多愛戀,  希望他供養。  在家及出家,  族姓諸愚迷,  貪利興嫉心,  我為降伏彼。  愚為愚計想,  欲慢日夜增,  異哉得利養,  圓寂趣不同。  能論知足者,  苾芻真佛子,  不貪著名譽,  喜悅是智人。  不愛著一切,  不諂於他人,  不依他活命,  當自守法行。  自利尚無貪,  豈貴他名譽?  百味如膏車,  支形得行道。  苾芻貪利養,  不得三摩地,  知足常寂靜,  止觀可成就。  苾芻遠利譽,  常足不貪求,  但三衣飲食,  真活命快樂。  苾芻不捨利,  如毒蛇同室,  坐臥睡寐畏,  皆由貪活命。  苾芻不捨利,  下劣中劣喜,  一法應觀察,  少智難得脫,  謹慎常依戒,  無貪智者讚。  淨行正根力,  應當自思惟,  具足得三明,  解脫獲無漏。  寡智鮮識人,  無所憶念知,  其於諸飲食,  依於他人得,  而有惡法生。  由利養憎嫉,  自利多結怨,  徒服三法衣,  但望美飲食,  不奉諸佛教。  當知是過失,  利養為大怖,  少智不審慮,  苾芻應釋心。  苾芻說出家,  三業應調伏,  不邪命自活,  心善常思惟。  微細病難忍,  利養最難離,  供養心不動,  天龍致禮拜。   法集要頌經怨家品第十四  不怨而興怨,  不謗而造業,  愚迷受輪迴,  今世及後世。  先自作漏業,  然後害他人,  彼此相興害,  如鳥墮羅網。  破他還自破,  冤家遇冤家,  毀他還自毀,  瞋他還自瞋。  斯何沙門行,  不知正法本,  壽既獲短促,  捨冤復結冤。  眾相共譭謗,  各發恚怒聲,  歡心平等忍,  此忍最無比。  斷骨而命終,  牛馬死財失,  國界則喪亂,  聚集還復得。  汝等不興惡,  此法得離怨,  他怨能忍受,  說之名為智。  若知此說勝,  愚迷求快樂,  現在無怨意,  未來亦無恨。  不可怨以怨,  終已得快樂,  行忍怨自息,  此名如來法。  若人致毀罵,  彼勝我不勝,  快樂從意者,  怨終得休息。  若人親善友,  共遊於世間,  不積有冤餘,  專念同其意。  設不得善友,  獨遊無伴侶,  應觀諸國土,  獨善不造惡。  學無同伴侶,  又不得親友,  寧獨守善行,  不與愚人偕。  樂戒學法行,  奚用伴侶為?  如龍好深淵,  如象樂曠野。   法集要頌經憶念品第十五  入息出息念,  具滿諦思惟,  常依次第行,  按如佛所說。  是則照世間,  如雲開月現,  起止覺思惟,  坐臥不廢忘。  苾芻立是念,  現利未來勝,  始得終最勝,  逝不睹生死。  若見身所住,  六觸以為最,  苾芻常一心,  便自知圓寂。  以有是諸念,  自身恆逮行,  若其不如是,  終不得意行。  是隨本行者,  如是度愛勞,  若能寤意念,  一心定歡喜。  若能寤意念,  解脫一心樂,  應時等法行,  得度生死地。  苾芻寤意念,  當令念相應,  生死煩惱斷,  獲得圓寂果。  常當聽妙法,  自覺寤其意,  能覺之為賢,  終始無怖畏。  以覺意得應,  晝夜慕習學,  解脫甘露要,  決定得無漏。  若人得善利,  而來自歸佛,  是故當晝夜,  一心常念佛。  若人得善利,  而來自歸法,  是故當晝夜,  一心常念法。  若人得善利,  而來自歸僧,  是故當晝夜,  一心常念僧。  善知自覺者,  是瞿曇聲聞,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佛。  善知自覺者,  是瞿曇聲聞,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法。  善知自覺者,  是瞿曇聲聞,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僧。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戒。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施。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天。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恆念身。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靜慮。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不殺。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不盜。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常念空。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無相。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無願。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出世。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意樂。  善知自覺者,  是能仁弟子,  應當於晝夜,  一心念圓寂。   法集要頌經清淨品第十六  當念自覺悟,  作時勿虛妄,  行要修亦安,  所造時真實。  人當求方便,  自致獲財寶,  彼自觀亦然,  意願即果之。  坐臥求方便,  發起於精進,  如工鍊真金,  除其塵垢冥。  不為闇所蔽,  永離老死患,  不羞而反羞,  反羞而不羞。  不畏而現畏,  畏現而不畏,  生為人邪見,  死定入地獄。  人先為放逸,  後止而不犯,  是光照世間,  如月現雲消。  人先為放逸,  後止而不犯,  以善而滅之,  是光照世間。  若人為罪惡,  修善而能除,  世間由樂著,  而空念其義。  少年而出家,  求佛深妙法,  是光照世間,  如月晃雲散。  現世不施害,  死而無憂慼,  彼見道無畏,  離苦獲安隱。  現世不施害,  死而無憂慼,  彼見道無畏,  眷屬中最勝。  除斷濁黑業,  惟修白淨行,  度愛得清淨,  棄捨穢惡行。  持戒常清淨,  清淨晡沙他,  三業恆清淨,  清淨名出家。  愛慾意為田,  婬怒癡為種,  故施度世者,  得福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瞋恚滋蔓生,  是故當離恚,  施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愚癡滋蔓生,  是故當離愚,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憍慢滋蔓生,  是故當離慢,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慳吝滋蔓生,  是故當離慳,  獲報無有量。  猶如穢惡田,  愛樂滋蔓生,  是故當離愛,  獲報無有量。  六識王為主,  愛染為眷屬,  無染則離愛,  染著是愚癡。  骨幹以為城,  肉血而塗飾,  門根盡開張,  結賊得縱逸。  有緣則增苦,  觀彼二因緣,  滅之由賢眾,  不從外愚除。   法集要頌經水喻品第十七  淨心常憶念,  無所有貪愛,  已度愚癡淵,  如鵝守枯池。  彼心既棄捨,  翱翔昇虛空,  修行出世間,  能破魔羅眾。  少不修梵行,  至老不積財,  愚癡樂睡眠,  由己不修善。  少不修梵行,  至老不積財,  鴛鴦守空池,  守故有何益?  莫輕小惡罪,  以為無殃報,  水滴雖極微,  漸盈於大器,  惡業漸漸增,  纖毫成廣大。  莫輕小善業,  以為無福報,  水滴雖極微,  漸盈於大器,  善業漸漸增,  纖毫成廣大。  猶如人渡河,  縳筏而牢固,  彼謂度不度,  聰叡乃謂度。  佛世尊已度,  梵志度當度,  苾芻入淵池,  聲聞縛牢固。  是泉而何用,  水恆而停滿,  拔愛根本除,  復欲何所望?  水工調舟船,  弓師能調角,  巧匠樂調木,  智者能調身。  猶如深淨泉,  表堿ぎM徹,  聞法得清淨,  智者生歡喜。  猶如深淨泉,  表堿ぎM徹,  智者聞妙法,  歡喜無窮盡。  忍心如大地,  不動如虛空,  聞法喻金剛,  獲味免輪迴。   法集要頌經華喻品第十八  何人能擇地?  捨地獄取天,  惟說善法句,  如採善妙華。  學人能擇地,  捨地獄取天,  善說妙法句,  能採眾妙華。  截林勿截樹,  因林生怖畏,  截林而滅已,  苾芻得圓寂。  截林不斷根,  因林生怖畏,  未斷分毫間,  令意生纏縛。  截林勿斷根,  因林生怖畏,  心纏最難離,  如犢戀愛母。  當自斷愛戀,  猶如枯蓮池,  息跡受正教,  佛說圓寂樂。  猶如可意華,  色好而無香,  巧言華如是,  無果不獲報。  猶如可意華,  色好而香潔,  巧言善如是,  必獲其好報。  猶如蜂採華,  不壞色與香,  但取味飛去,  苾芻入聚然。  不違他好惡,  勿觀作不作,  但自觀身行,  若正若不正。  如田糞穢溝,  而近於大道,  其中生蓮華,  香潔甚可悅。  有生必有終,  凡夫樂處邊,  慧人愛出離,  真是佛聲聞。  多集眾妙華,  結鬘為步搖,  有情積善根,  後世轉殊勝。  如末哩妙華,  末拘羅清淨,  貪慾瞋若除,  苾芻淨香潔。  如人採妙華,  專意不散亂,  因眠遇水漂,  俄被死王降。  如人採妙華,  專意不散亂,  欲意無厭足,  常為窮所困。  如人採妙華,  專意不散亂,  未獲真財寶,  長為窮所困。  若不見死王,  慧照如淨華,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貪瞋癡若斷,  如棄毒華根,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貪根若除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恚根若除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癡根若除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如人結花鬘,  意樂貪無足,  不盡現世毒,  三根常纏縛。  觀身如壞器,  幻法如野馬,  斷魔華開敷,  不睹死王路。  是身如聚沫,  知此幻化法,  斷魔華開敷,  不睹死王路。  我慢根除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慳吝根若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愛支根若斷,  如華水上浮,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若無煩惱根,  獲報善因果,  苾芻到彼岸,  如蛇脫故皮。   法集要頌經馬喻品第十九  譬馬調能軟,  隨意如所行,  信戒及精進,  定法要具足。  獲法第一義,  利用故無窮,  一心行和忍,  得免輪迴苦。  忍和意得定,  能斷諸苦惱,  從是得住定,  如馬善調御。  斷恚獲無漏,  如馬能自調,  棄惡至平坦,  後受生天樂。  不恣在放恣,  於眠多覺悟,  如羸馬比良,  棄惡乃為賢。  若人有慚愧,  智慧可成就,  是故易誘進,  如策於良馬。  譬馬若調平,  可堪王乘騎,  能調為人賢,  乃受誠信語。  雖為常調伏,  如彼新馳馬,  亦如善龍象,  不如自調者。  彼人不能乘,  人所亦不至,  惟自調伏者,  乃到調方所。  彼人不能乘,  人所亦不至,  惟自調伏者,  乃滅一切苦。  彼人不能乘,  人所亦不至,  惟自調伏者,  得至圓寂路。  應常自調伏,  亦如止奔馬,  能自防制者,  念度苦原際。  如馬可王乘,  彼地希有生,  苾芻善調伏,  解脫一切苦。  惟自調伏者,  善意如良馬,  亦如大象龍,  自調最為上。  如王乘智馬,  國中所希有,  苾芻善調伏,  能斷於纏縛。  惟自調伏者,  此善最無比,  亦如善象龍,  意念到彼岸。  自師自衛護,  自歸求自度,  是故躬謹慎,  如商賈智馬。   法集要頌經瞋恚品第二十  除瞋去我慢,  遠離諸煩惱,  不染彼名色,  冤家無有伴。  除恚得善眠,  恚盡不懷憂,  恚為毒根本,  苾芻為甘甜。  賢聖悉能除,  斷彼善眠睡,  人興恚怒心,  作諸不善業。  後恚若得除,  智火漸熾盛。  無慚復無愧,  復好生瞋怒,  為瞋所纏縛,  如闇失明燈。  彼力非為力,  以恚為力者,  恚為凡朽法,  不知善響應。  有力近猛軍,  無力退怯弱,  能忍為上將,  宜當忍勿羸。  舉眾共輕之,  有力名為忍,  能忍最為上,  宜當懷忍羸。  自我與彼人,  大畏不可救,  如知彼瞋恚,  宜滅己中瑕,  二俱行其義,  我與彼亦然。  如知彼瞋恚,  宜忍彼中瑕,  俱行於二義,  我忍彼亦然。  愚謂我無力,  觀法亦復爾,  若愚勝於智,  粗言及惡語,  欲常得勝者,  於言宜寂默。  常習智者教,  不與愚人集,  能忍穢陋言,  故說忍中上。  恚者不發言,  處眾若屏處,  人恚以熾然,  終己不自覺。  諦說不瞋恚,  乞者念以施,  三分有定處,  自然處天宮。  息意何有恚?  自撿壽中明,  等智定解脫,  知已無有恚。  若為惡意者,  怒有怒果報,  怒不報其怒,  勝其彼鬥負。  忍辱勝於怨,  善勝不善者,  勝者能施善,  真誠勝欺善。  無恚亦不害,  恆念真實行,  愚者自生恚,  結冤常存在。  恚能自制斷,  如止奔走車,  是為善調御,  去冥入光明。  沙門及正道,  利養怨憶念,  清淨水兼華,  馬恚為第十。   法集要頌經如來品第二十一  自獲正覺最無等,  一染世間一切法,  具一切智力無畏,  自然無師亦無證。  自獲正覺最無等,  不染一切世間法,  具一切智力無畏,  自然無師無保證。  善逝獨證無等倫,  應現世間成正道,  如來諸天世中尊,  一切神通智圓滿。  我為佛世尊,  斷漏無婬欲,  諸天及世人,  一切從吾心。  我既無師保,  亦獨無伴侶,  積諸行得佛,  自然通聖道。  己勝不受惡,  一切世間勝,  叡智廓無邊,  誘蒙吾為勝。  今往波羅奈,  欲擊甘露鼓,  當轉於法輪,  未曾有轉者。  智人不處愚,  觀世而隨化,  說於無垢跡,  永息無有上。  勇猛師子吼,  正法名如來,  法說及義說,  覺者永安寧。  勇健立靜慮,  出家日夜滅,  諸天常衛護,  為佛所稱記。  於彼天人中,  歎說正等覺,  速修而自覺,  最後離胎身。  說諸過去佛,  及以當來者,  現在正等覺,  多除群生憂。  盡皆尊重法,  已敬今敬者,  若當生恭敬,  是謂佛法要。  若欲自求要,  正身最第一,  信敬於正法,  憶念佛教戒。  諸有不信佛,  如此群盲類,  當墮於惡道,  如商遇羅剎。  船師能度水,  精進為橋樑,  人以種姓繫,  度者為勇健。  如來無等倫,  愛盡無所積,  解脫心無漏,  恩慧天世人。  思惟二觀行,  善觀二閑靜,  除冥超神仙,  善獲得自在。  譬人立山頂,  遍見村落人,  審觀法如是,  如登樓觀園。  若人恆觀察,  煩惱永不生,  降甘露法雨,  連注無窮盡。   法集要頌經多聞品第二十二  多聞善能行,  修善無煩惱,  所行業障消,  沙門獲妙果。  愚迷不覺知,  好行不死法,  善解知法者,  病如芭焦樹。  猶如蓋屋密,  闇冥無所見,  雖有眾妙色,  有目不見明。  猶如有一人,  智達廣博學,  不聞則不知,  善法及惡法。  譬如執明燭,  悉見諸色相,  聞已盡能知,  善惡之所趣。  雖稱為多聞,  禁戒不具足,  為法律所彈,  所聞便有闕。  行人雖少聞,  禁戒悉具足,  於法律所稱,  於聞便有闕。  雖少多有聞,  持戒不完具,  二俱被呵責,  所願而皆失。  多聞能持固,  奉法為垣牆,  精進難毀譽,  從是三學成。  多聞能奉法,  智慧常定意,  如彼閻浮金,  孰能說有瑕。  智博為多聞,  持戒悉完具,  二俱得稱譽,  所聞而盡獲。  多聞如寶鏡,  照法盡無餘,  自照兼照他,  二俱生喜悅。  多聞如瓔珞,  自身先嚴飾,  有情生喜悅,  愛樂無窮盡。  諸有稱己色,  有歎說名德,  斯皆諸貪慾,  然自不覺知。  聞為知法律,  解疑亦見正,  從聞捨非法,  行到不死處。  內無人自知,  外無人所見,  內不見其果,  便隨聲而住。  內既而知之,  外無人所見,  二果俱已成,  便隨聲而住。  內有而所知,  外有而所見,  彼有其明智,  不隨聲而住。  耳識多所聞,  眼識多所見,  聞見不牢固,  事由義析理。  智牢善說快,  聞知定意快,  彼不用智定,  速行放逸者。  賢聖樂於法,  所行應於口,  以忍思惟空,  聞意則牢固。   法集要頌經己身品第二十三  常習善語言,  沙門思坐起,  一坐而所樂,  欲求於息心。  一坐而一臥,  獨步而無伴,  當自降伏心,  自樂居山林。  千千而為敵,  一夫能勝之,  莫若自伏心,  便為戰中勝。  自勝而為上,  如彼眾生心,  自降為大士,  眾行則具足。  非天彥達縛,  非魔及梵天,  棄勝最為上,  如智慧苾芻。  先自而正己,  然後正他人,  若自而正者,  乃謂之上士。  先自而正己,  然後正他人,  若自而正者,  不侵名真智。  當自而修剋,  隨其教訓之,  己不被教訓,  焉能教訓他?  念自而修剋,  使彼而信解,  我己意專心,  智者所習學。  為己或為彼,  多有不成就,  其有學此者,  自正兼訓彼。  身全得存道,  爾時豈容彼?  己以被降伏,  智者演其義。  自己心為師,  不隨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獲真智人法。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得譽獲利樂。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獲智為天人。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久受生天樂。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親族中最勝。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煩惱中無憂。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斷除一切縛。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能破諸惡趣。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長作真智師。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解脫一切苦。  自己心為師,  不依他為師,  自己為師者,  速證圓寂果。   法集要頌經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3 法集要頌經   法集要頌經卷第三   西天中印度惹爛馱囉國密林寺三藏明教大師賜紫沙門臣天息災奉 詔譯   法集要頌經廣說品第二十四  雖說百伽陀,  句義不周正,  不如解一句,  聞乃得解脫。  雖說百伽陀,  不明有何益?  不如解一義,  聞乃得止息。  雖解多伽陀,  不行無所益,  不如行一句,  習行可得道。  若人壽百歲,  毀戒意不息,  不如一日中,  供養持戒人。  若人壽百歲,  懈怠劣精進,  不如一日中,  勇猛行精進。  若人壽百歲,  不觀生滅法,  不如一日中,  而解生滅法。  若人壽百歲,  不觀成敗事,  不如一日中,  睹微知所忌。  若人壽百歲,  不見無漏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無漏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無動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無動道。  若人壽百歲,  不睹難見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微妙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無生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無生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無作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無作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最上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最上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寂滅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寂滅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甘露句,  不如一日中,  得服甘露味。  若人壽百歲,  不見無垢句,  不如一日中,  得見清淨道。  若人壽百歲,  不見離垢句,  不如一日中,  離垢得解脫。  雖復壽百歲,  山林祭火神,  不如須臾間,  觀身而積行。  雖復百歲中,  山林祭火神,  不如須臾間,  正見得解脫。  從月至於月,  愚者用飲食,  彼人不信佛,  十六不獲一。  若人禱神祀,  經歲望其福,  彼於四分中,  亦不獲其一。  從月至於月,  愚者用飲食,  不生慈愍心,  十六不及一。  從月至於月,  愚者用飲食,  彼不知法數,  十六不及一。  從月至於月,  常行平等會,  彼人不信佛,  十六不及一。  從月至於月,  常行平等會,  彼人不信法,  十六不及一。  從月至於月,  常行平等會,  彼人不信僧,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恆施於平等,  彼無慈愍心,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恆施於平等,  彼不恤蠕動,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恆施於平等,  若無悲念心,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恆施於平等,  彼懷怨恨心,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恆施於平等,  不見擇滅法,  十六不及一。  月月常千祀,  終身而不輟,  不如須臾間,  一心念真法。  一念福無邊,  勝彼終身祀,  雖終百歲壽,  奉事祀火神。  不如須臾間,  供養佛法僧,  一念供養福,  勝彼終身祀。   法集要頌經善友品第二十五  無信懷憎嫉,  鬥亂彼此人,  智者所棄嫌,  愚習以為樂。  有信無憎嫉,  精進信多聞,  智者所敬待,  賢聖以為樂。  不親惡知識,  不與非法會,  親近善知識,  恆與正法會。  行路念防慮,  持戒多聞人,  思慮無量境,  聞彼善言教,  各各知差別。  近惡自陷溺,  習善致名稱,  妙者恆自妙。  此由身真正。  善者終以善,  斯由親近善,  智慧為最上,  持戒永寂滅。  如魚湊臭爛,  人貪競取之,  意者不覺臭,  習惡亦如是。  多哦波羅葉,  眾生往採取,  葉薰香遠布,  習善亦如是。  親近惡知識,  罪垢日夜增,  如豬身不淨,  自污兼污他。  己自不習惡,  親近習惡者,  為人所輕笑,  惡名日夜熾。  觀習而習之,  知近而親近,  毒箭在其束,  淨者被其污。  勇夫能除污,  去惡不為伴,  是故知果報,  智人悉分別。  非親慎莫習,  習當近於賢,  苾芻修行道,  忍苦盡諸漏。  愚人盡形壽,  承事明智人,  亦不知真法,  如杓斟酌食。  智若須臾間,  承事賢聖人,  一一知真法,  如舌了眾味。  智者尋一句,  演出無量義,  愚者誦千句,  不解一句義。  一句義成就,  智者所修學,  愚者好遠離,  真佛之所說。  怨憎有智勝,  不隨親友義,  愚者訓非道,  漸趣地獄徑。  愚者自稱愚,  當知善黠慧,  愚人自稱智,  是謂愚中甚。  若復歎譽愚,  毀訾智者身,  毀智猶有勝,  歎愚不為上。  莫見愚聞聲,  亦莫與愚居,  與愚同居難,  猶如怨同處。  莫見愚聞聲,  亦莫與愚居,  與愚同居難,  猶如怨同處。  當選擇共居,  如與親親會,  是故事多聞,  並及持戒者。  如是人中上,  如月在眾星。   法集要頌經圓寂品第二十六  如龜藏其六,  苾芻攝意想,  無倚無害彼,  圓寂無言說。  忍辱第一道,  佛說圓寂最,  不以懷煩熱,  害彼為沙門。  言當莫粗獷,  所說應辯才,  少聞其論難,  反受彼屈伏。  數自興煩惱,  猶彼器敗壞,  生死數流轉,  長沒無出期。  若不自煩惱,  猶器完牢具,  如是至圓寂,  永無諸塵翳。  無病第一利,  知足第一富,  知親第一友,  圓寂第一樂。  飢為第一患,  行為第一苦,  如實知此者,  圓寂第一樂。  最妙聖言教,  流布無窮際,  世共傳習者,  實無有厭時。  如是無等倫,  所說善言教,  身苦所逼迫,  何過飢患苦?  趣善之徒少,  趣惡之徒多,  如實知此者,  速求於圓寂。  有緣生善處,  有緣生惡趣,  有緣般涅槃,  如斯皆有緣。  鹿歸於田野,  鳥歸於虛空,  義歸於分別,  真人歸寂滅。  不以懈怠意,  怯弱有所至,  欲求於圓寂,  焚燒諸縛著。  苾芻速杼船,  以杼便當輕,  求斷貪慾情,  然後至圓寂。  我有本以無,  本有我今無,  非無亦非有,  如今不可獲。  難見諦不動,  善觀而不動,  當察愛盡源,  是謂名業際。  斷愛除其欲,  竭河無流兆,  能明此愛本,  是謂名苦際。  無身滅其想,  諸痛得清涼,  眾行永止息,  識想不復興。  如實知此者,  是謂名苦際,  住動虛則靜,  非近非有樂。  無動得輕安,  靜乃獲圓寂,  亦不由往來,  往來絕生滅。  老死煩惱除,  斷苦獲圓寂,  吾已無往來,  不去而不來,  不沒不復生,  此際名圓寂。  智生之本末,  有為知無為,  生死所纏縛,  縛者而難制。  如是四大身,  五蘊苦惱集,  安住觀實苦,  盡苦獲圓寂。  諸法無往來,  往來恆生滅,  老病死遷流,  無漏獲圓寂。  苾芻有世生,  有造無作行,  有無生無有,  無作無所行。  苾芻吾已知,  無復諸地入,  無有虛空入,  無諸入用入。  無想非想入,  無今世後世,  亦無日月想,  無往亦無來。  從食因緣有,  從食致憂樂,  而此要滅者,  諸苦法已盡。  非食命不濟,  孰能不搏食?  夫立食為先,  然後乃至道。  地種及水火,  是時風無吹,  光焰所不照,  亦不見其實。  非月非有光,  非日非有照,  審諦觀此者,  乃應真圓寂。  端正色縱容,  得脫一切苦,  非色非無色,  得脫第一苦。  究竟不恐懼,  越縛無狐疑,  未斷有欲刺,  豈知身為患?  所謂究竟者,  圓寂為第一,  盡斷諸想著,  文句不錯謬。  知節不知節,  最勝捨有行,  內自思惟行,  如卵壞其膜。  眾施法施勝,  眾樂法樂上,  眾力忍力最,  愛盡圓寂樂。   法集要頌經觀察品第二十七  善觀己瑕隙,  使己不露外,  彼彼自有隙,  如彼飛輕塵。  若己稱無瑕,  罪福俱並至,  但見他人隙,  恆懷無明想。  知慚壽中上,  焉以貪牽縛,  力士無畏忌,  斯等命短促。  知漸不盡壽,  恆求清淨行,  威儀不缺漏,  當觀真淨壽。  世間普盲冥,  智眼鮮鮮耳,  群鳥墮羅網,  生天不足言。  觀世衰耗法,  但見眾色變,  愚者自繫縛,  為闇所纏繞,  亦不見於行,  觀而無所有。  眾生皆有我,  為彼而生患,  一一不相見,  不睹邪見刺。  觀此刺因緣,  眾生多染著,  我造彼非有,  彼造非我有。  眾生為慢纏,  染著於憍慢,  為見所迷惑,  不免生死際。  已得與當得,  二俱受塵垢,  習於病根本,  及覺諸所學。  觀諸持戒者,  梵行清淨人,  瞻侍病瘦者,  是謂至邊際。  當觀水上泡,  亦觀幻野馬,  如是不觀身,  亦不見死至。  當觀水上泡,  亦觀幻野馬,  如是不觀世,  亦不見死王。  如是當觀身,  如王雜色車,  愚者所染著,  善求遠離彼。  如是當觀身,  如王雜色車,  愚者所染著,  智者遠離之。  如是當觀身,  眾病之所因,  病與愚合會,  焉能可恃怙?  當觀畫形像,  摩尼紺青髮,  愚者以為緣,  不求越彼岸。  當觀畫形像,  摩尼紺青髮,  愚者以為緣,  智者所厭患。  強以彩畫形,  莊嚴醜穢身,  愚者以為緣,  亦不求匈度。  爪髮為八分,  雙部眼耳璫,  愚者所染著,  亦不求自度。  著欲染於欲,  不究結使緣,  不以生結使,  當度欲有流。  非園脫於園,  脫園復就園,  當復觀此人,  脫縛復就縛。  今捨天王位,  不造生死本,  求離地獄苦,  願說圓寂樂。  青衣白蓋身,  御者御一輪,  觀彼未斷垢,  求便斷縛著。  人多求自歸,  山川樹木神,  園觀及神祀,  望免苦患難。  此非自歸上,  亦非有吉利,  如有自歸者,  不脫一切苦。  若有自歸佛,  及法苾芻僧,  修習聖四諦,  如慧之所見,  苦因緣苦生,  當越此苦本,  賢聖八品道,  滅盡甘露際。  是為自歸上,  非不有吉利,  如有自歸者,  得脫一切苦。  觀已觀當觀,  不觀亦當觀,  觀而復重觀,  觀而不復觀。  觀而復重觀,  分別彼性本,  計晝以為夜,  寶身壞不久。  觀而不重觀,  雖見亦不見,  如見而不見,  觀而亦不見。  雲何見不見?  何說見不見?  因何見不見?  因為出何見。  猶若不觀苦,  常當深自觀,  以解苦根原,  是為明妙觀。  誰令凡夫人,  不觀眾行本?  因彼而觀察,  去冥見大明。   法集要頌經罪障品第二十八  諸惡業莫作,  諸善業奉行,  自淨其意行,  是名諸佛教。  惠施獲福報,  不藏恚怒懷,  以善滅其惡,  欲怒癡無餘。  獨行勿逐愚,  欲群當逐智,  智者滅其惡,  如鶴擇乳飲。  觀世若干變,  知法起滅跡,  賢聖不樂世,  愚者不處賢。  解知念待味,  思惟休息義,  無熱無飢想,  當服於法味。  人不損其心,  亦不毀其意,  以善永滅惡,  不憂隨惡道。  人欲鍊其神,  要當數修琢,  智者易彫飾,  乃名世之雄。  能親近彼者,  安隱無憂惱,  永息無過者,  柔和不卒暴,  吹棄諸惡法,  如風落其葉。  無故畏彼人,  謗毀清淨者,  尋惡獲其力,  煙雲風所吹。  人之為善惡,  各各自知之,  修善得善果,  為惡隨惡趣。  達己淨不淨,  何慮他人淨?  愚者不自鍊,  如鐵鑽鈍鋼。  若眼見非邪,  黠人求方便,  智者善壽世,  亦不為眾惡。  商人在路懼,  伴少而貨多,  經過險難處,  然有折軸憂。  有身無瘡疣,  不為毒所害,  毒無奈瘡何?  無惡無所造。  多有行眾惡,  必為身作累,  施善布恩德,  此事甚為難。  善哉修善者,  傷哉為甚惡,  惡惡自為易,  惡人為善難。  愚者自謂正,  猶惡不成熟,  惡已成熟滿,  諸苦亦復熟。  賢者見於惡,  不為惡所熟,  如惡以不熟,  惡者觀其惡。  賢者觀其惡,  乃至賢不熟,  設以賢熟者,  賢賢自相觀。  人雖為惡行,  亦不數數行,  於彼意不樂,  知惡之為苦。  人能作其福,  亦當數數造,  於彼意願樂,  善愛其福報。  先當制善心,  攝持惡根本,  由是興福業,  心由樂於惡。  為惡雖復少,  後世受苦深,  當獲無邊福,  如毒在心腹。  為福雖微少,  後受大福德,  當獲大果報,  如種獲真實。  無過而強輕,  無恚而強侵,  當於十品處,  便當趣於彼。  痛癢語麤獷,  此形必壞敗,  眾病所逼切,  心亂而不定。  宗族別離散,  財貨費耗盡,  為賊所劫掠,  所願不從意。  或復無數變,  為火所焚燒,  身壞無智慧,  亦趣於十品。  作惡勿言無,  人作言無罪,  屏隈言無罪,  斯皆有證驗。  作惡言有憂,  久作亦言憂,  憂屏隈亦言,  憂彼報亦憂。  此憂彼亦憂,  惡行二俱憂,  彼憂彼受報,  見行乃審知。  此喜彼亦喜,  福行二俱喜,  彼行彼受報,  見行自清淨。  此煮彼亦煮,  罪行二俱煮,  彼煮彼受報,  見行自有驗。  作福不作惡,  皆由宿行法,  終不畏死徑,  如船截流渡。   法集要頌經相應品第二十九  夜光照於冥,  至日未出間,  日光布大明,  夜光便黤黮。  察者布光明,  如來未出頃,  佛出放大明,  無察無聲聞。  不堅起堅想,  堅起不堅想,  後不至於堅,  由起邪見故。  堅而知堅者,  不堅知不堅,  被人求於堅,  正治以為本。  愚者以為堅,  反被九結縛,  如鳥墮羅網,  斯由愛深固。  諸有懷狐疑,  今世及後世,  禪定盡能滅,  無惱修梵行。  無塵離於塵,  能持此服者,  無御無所至,  此不應法服。  若能除垢穢,  修戒等慧定,  彼應思惟業,  此應服袈裟。  不以柔和言,  名稱有所至,  人有善顏色,  乃懷巧偽心,  有能斷是者,  永拔其根本。  智者除諸穢,  乃名為善色,  不以色縱容,  暫睹知人意。  世多違行人,  遊蕩在世界,  如彼虛偽瑜,  其中純有銅。  獨遊無畏忌,  內穢外不淨,  貪餮不自節,  三轉隨時行,  如圈被養豬,  數數受胞胎。  人能專其意,  於食知止足,  趣欲支其形,  養壽守其道,  觀淨而自淨。  諸根不具足,  於食無厭足,  斯等凡品行,  轉增於欲意。  如屋壞穿漏,  當觀不淨行,  諸根無缺漏,  於食知止足。  有信執精進,  不恣於欲意,  如風吹泰山。  空閑甚可樂,  然人不樂彼,  無慾常居之,  非欲之所處。  難移難可動,  如彼重雪山,  非賢則不現,  猶夜射冥室。  賢者有千數,  智者在叢林,  義理極深邃,  智者所分別。  多有眾生類,  非射而不值,  今觀此義理,  無戒人所恥。  觀有知恐怖,  變易知有無,  是故不樂有,  當念遠離有。  無信無反覆,  穿牆而盜竊,  斷彼希望思,  是名為勇士。  除其父母緣,  王家及二種,  遍滅其境界,  無垢為梵行。  若人無所依,  知彼所貴食,  空及無相願,  思惟以為行。  鳥飛於虛空,  而無足跡現,  如彼行行人,  言說無所趣。  諸能斷有本,  不依於未然,  空及無相願,  思惟以為行。  希有諸眾生,  多不順其性,  有度不度者,  為滅甚為難。  諸有平等說,  法法共相觀,  盡斷諸結使,  無復有熱惱。  行路無復憂,  終日得解脫,  一切結使盡,  無復有眾惱。  如鳥飛虛空,  而無有所礙,  彼人獲無漏,  空無相願定。  如鳥飛虛空,  而無有所礙,  行人到彼岸,  空無相願定。  無造無有造,  造者受煩惱,  非造非無造,  前憂後亦憂。  造者為善妙,  以作不懷憂,  造而樂而造,  生天受歡樂。  虛空無轍跡,  沙門無外意,  眾人盡樂惡,  唯佛淨無穢。  虛空無轍跡,  沙門無外意,  世間皆無常,  佛無我所有。  諸天及世人,  一切行相應,  得脫一切苦,  離愛免輪迴。  諸天及世人,  一切行相應,  能遠諸惡業,  不墮於惡趣。  亦復不知論,  賢愚無差別,  若復知論義,  所說無垢跡。  說應法議論,  當豎仙人幢,  法幢為仙人,  仙人為法幢。  或有寂然罵,  或有在眾罵,  或有未聲罵,  世無不罵者。  一毀及一譽,  但利養其名,  非有亦非有,  則亦不可知。  智人所稱譽,  若好兼及醜,  智人無缺漏,  慧定得解脫。  如紫磨真金,  內外徹清淨,  猶如安明山,  不為風所動,  智人亦如是,  不為毀譽動。  如樹無有根,  無枝況有葉?  健者以解縛,  誰能毀其德?  無垢無有住,  身塹種苦子,  最勝無有愛,  天世人不知。  猶如網叢林,  無愛況有餘?  佛有無量行,  無跡誰跡將?  若有不欲生,  以生不受有,  佛有無量行,  無跡誰跡將?  若欲滅其想,  內外無諸因,  亦無過色想,  四應不受生。  捨前及捨後,  舍間越於有,  一切盡皆捨,  不復受生老。   法集要頌經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3 法集要頌經   法集要頌經卷第四   西天中印度惹爛馱囉國密林寺三藏明教大師賜紫沙門臣天息災奉 詔譯  忍勝則怨賊,  自負則自鄙,  息意則快樂,  無勝無負心。  若人擾亂彼,  自求安樂世,  遂成其怨憎,  終不得解脫。  善樂於愛慾,  以杖加群生,  於中自求安,  後世不得樂。  人欲得歡樂,  杖不加群生,  於中自求樂,  後世亦得樂。  樂法樂學行,  慎莫行惡法,  能善行法者,  今世後世樂。  護法行法者,  修法獲善報,  此應法律教,  行法不趣惡。  護法行法者,  如蓋覆其形,  此應法律教,  行法不趣惡。  惡行入地獄,  所生墮惡道,  非法自陷溺,  如手把蚖蛇。  不以法非法,  二事俱同報,  非法入地獄,  正法生於天。  施與戰同處,  此德智不譽,  施時亦戰時,  此事二俱等。  人遭百千變,  等除憍慢怨,  時施清淨心,  健夫最為勝。  忍少得勝多,  戒勝懈怠多,  有信慧施者,  後身受善報。  快樂施福報,  所願皆全成,  速得第一滅,  漸入無為際。  若彼求方便,  賢聖智慧施,  盡其苦原本,  當知獲大報。  愛法善安隱,  心意潔清淨,  賢聖所說法,  智者所娛樂。  若人心樂禪,  亦復樂不起,  亦樂四意止,  並及七覺意,  及彼四神足,  賢聖八品道,  善樂於摶食,  善樂攝法服,  善樂於經行,  樂處於山藪,  已逮安樂處,  現法而無為。  已越諸恐懼,  超世諸染著,  善樂於念持,  善觀於諸法。  善哉世無害,  養育眾生類,  世無慾愛樂,  越諸染著意,  能滅己憍慢,  此名第一樂。  耆年持戒樂,  有信成就樂;  分別義趣樂,  不造眾惡業;  世有父母樂,  眾集和亦樂;  世有沙門樂,  靜志樂亦然;  諸佛出興樂,  說法堪受樂;  眾僧和合樂,  和則常有安;  持戒完具樂,  多聞廣知樂。  睹見真人樂,  解脫行跡樂,  德水清涼樂,  法財自集快。  得智明慧快,  滅慢無邪快,  得睹諸賢樂,  同會亦復樂。  不與愚從事,  畢固永已樂,  不與愚從事,  經歷無數日。  與愚同居難,  如與怨憎會,  與智同處易,  如共親親會。  人智甚難遇,  終不虛託生,  設當託生處,  彼家必蒙慶。  一切得安隱,  梵志取滅度,  不為欲所染,  盡脫於諸處。  盡斷不祥結,  降伏內煩惱,  永息得睡眠,  心識得清徹。  慎莫著於樂,  當就護來行,  當念捨於世,  觀於快樂事。  如世欲歡樂,  及彼天上樂,  此名為愛極,  十六未獲一。  欲捨於重擔,  更不造重業,  重擔世之苦,  能捨最快樂。  盡斷諸愛慾,  及滅一切行,  並滅五蘊本,  更不受三有。  義聚則有樂,  朋友食福樂,  彼滅寂然樂,  展轉普及人。  苦以樂為本,  猶彼焰火爐,  赫焰而熾然,  漸漸而還滅。  不知所湊處,  如是等見人,  免於愛慾泥,  去亦無處所。  以獲無動樂,  中間無有恚,  有變易不停,  除憂無有愁。  寂然觀世有,  有樂無有惱,  正法而多聞,  設見有所損。  人人貪於色,  無結世善壽,  大法知結源,  人當明結瑕。  人人心縛著,  亦縛於色本,  一切受辱苦,  一切任己樂。  勝負自然興,  竟不有所獲,  諸欲得樂壽,  能忍彼輕報。  忍者忍於人,  不忍處諸有,  諸欲得樂壽,  於惑而無惑。  惑者惑於人,  我斯無有惑,  諸欲得樂壽,  終己無結者。  當食於念食,  如彼光音天,  恆以念為食,  意身無所燒。  眾生見苦樂,  聖法無損壞,  雖值觸樂跡,  無跡焉有觸。  如苾芻在定,  不著一切垢,  眾生遭苦樂,  而不能覺知。  如來與多聞,  己身廣善友,  圓寂觀罪障,  相應樂第十。   法集要頌經護心品第三十一  心輕難調伏,  為欲所居懷,  降心則為善,  以降便輕安。  如魚在旱地,  以離於深淵,  心識極惶懼,  魔眾而奔馳。  心走非一處,  猶如日光明,  智者所能制,  如鉤止惡象。  今我論此心,  無堅不可見,  我今欲訓誨,  慎莫生瑕隙。  汝心莫遊行,  恣意而放逸,  我今還攝汝,  如御暴逸象。  生死無有量,  往來無端緒,  求於屋舍者,  數數受胞胎。  以觀此居屋,  更不造諸捨,  梁棧看已壞,  臺閣則摧折。  心已離諸行,  中間是己心,  心多為輕躁,  難持難調護。  智者能自正,  如匠搦箭直,  有恚則知恚,  有恚知有恚。  是意皆自造,  非干父母為,  除邪就正定,  為福勿迴復。  蓋屋若不密,  天雨則常漏,  人不思惟行,  恆歷婬怒癡。  蓋屋若不密,  天雨則常漏,  人自思惟行,  永無婬怒癡。  心為諸法本,  心尊是心使,  心若念惡行,  即言即惡行,  罪苦自追隨,  車轢終於轍,  心為諸法本,  心尊是心使,  心若念善行,  即言即善行,  福慶自追隨,  如影隨其形。  不以不淨意,  亦及瞋怒人,  欲得知法者,  正等覺所說。  諸有除貢高,  心意極清淨,  能捨傷害懷,  乃得聞正法。  心不住止息,  亦不知善法,  迷於出世事,  無有正知見。  三十六使流,  並及心意漏,  數數有邪見,  依於欲想結。  捨意放其根,  人隨意迴轉,  為少滅名稱,  如鳥捨空林。  在靜自修學,  慎勿逐欲跡,  莫吞熱鐵丸,  嗥哭受其報。  應修而不修,  恃力不精勤,  自陷人形卑,  懈怠不解慧。  亂觀及正觀,  皆由意所生,  能覺知心觀,  愚心數數亂。  智者如是觀,  念者專為行,  咄嗟意無著,  惟佛能滅此。  觀身如空瓶,  安心如丘城,  以慧與魔戰,  守勝勿復失。  觀身如聚沫,  如陽焰野馬,  以慧與魔戰,  守勝勿復失。  心念七覺意,  等意不差違,  當捨愚惑意,  樂於不起忍。  盡漏無有漏,  於世取滅度,  當自護其意,  若□槉□祰j□ 有施於一切,  終不離其樂,  一龍出眾龍,  龍中六牙者。  心心自平等,  獨樂於曠野,  不以能害心,  盡為一切人,  慈心為眾生,  彼無有怨恨。  慈心為一人,  便護諸善本,  盡當為一切,  賢聖福稱上。  普慈於一切,  愍念眾生類,  修行於慈心,  後受無極樂。  若以踴躍意,  歡喜不懈怠,  修於諸善法,  獲致安隱處。  自則致歡喜,  身口意相應,  以得等解脫,  苾芻息意快。  一切諸結盡,  無復有塵勞,  正使五音樂,  不能悅人意。  不如一正心,  向於平等法,  最勝得善眼,  亦不計有我。  諸有心樂禪,  不樂於欲意,  最勝踴躍意,  亦不見有我。  諸有心樂禪,  不樂於欲意,  諸結永已盡,  如山不可動。  於染無所染,  於恚不起恚,  諸有如此心,  焉知苦蹤跡?  無害無所染,  具足於戒律,  於食知止足,  及諸床臥具,  修意求方便,  是謂諸佛教。  行人觀心相,  分別念待意,  以得入禪定,  便獲喜安樂。  護意自莊嚴,  嫉彼而營己,  遭憂不患苦,  智者審諦住。  人不守護心,  為邪見所害,  兼懷掉戲意,  斯等就死徑。  是故當護心,  等修清淨行,  正見恆在前,  分別起滅法。  苾芻降睡眠,  盡苦更不造,  降心復於樂,  護心勿復調。  有情心所誤,  盡受地獄苦,  降心則致樂,  護心勿復調。  護心勿復調,  心為眾妙門,  護而不漏失,  便在圓寂道。   法集要頌經苾芻品第三十二  苾芻若乞食,  以得勿積聚,  天人所歎譽,  生淨無瑕穢。  苾芻為慈愍,  愛敬於佛教,  深入妙止觀,  滅穢行乃安。  苾芻諸愛盡,  捨愛去貢高,  無我去吾我,  此義孰不親。  當知是法行,  身之出要徑,  如象御強敵,  苾芻恆習行。  人不壽劫盡,  內與自心諍,  護身念道諦,  苾芻惟淨安。  念親同朋友,  正命無雜糅,  施知應所施,  亦合威儀具。  苾芻備眾行,  乃能盡苦際,  樂法意欲法,  思惟安隱法。  苾芻依法行,  正而勿廢忘,  當學入空定,  苾芻常安靜。  愛樂非人處,  觀察平等法,  當制於五蘊,  服意如水流,  清淨恆和悅,  為飲甘露味。  如彼極峻山,  不為風所動,  苾芻盡愚癡,  所在不傾動。  一切諸名色,  非有莫生惑,  不近則不愛,  乃名真苾芻。  苾芻非剃髮,  慢誕無戒律,  捨貪思惟道,  乃應真苾芻。  息心非剃髮,  放逸無志信,  能滅眾苦惱,  為勝大沙門。  苾芻得慈定,  承受諸佛教,  極得滅盡跡,  無親慎莫睹。  心喜極歡悅,  加以受念者,  苾芻多熙怡,  盡空無根源。  息身而息意,  攝口亦乃善,  捨世為苾芻,  度苦無有礙。  無禪則無智,  無智則無禪,  道從禪智生,  得近圓寂路。  禪行無放逸,  莫為欲亂心,  無吞洋銅汁,  自惱燋形軀。  能自護身口,  護意無有惡,  後獲禁戒法,  故號為苾芻。  諸有修善法,  七覺意為本,  此名為妙法,  故名定苾芻。  如今現所說,  自知苦盡源,  此名為善本,  是無漏苾芻。  不以持戒力,  及以多聞義,  正使得定意,  不著於文飾。  苾芻有所倚,  盡於無漏行,  當觀正覺樂,  勿近於凡夫。  觀此現世事,  分別於五蘊,  修行勿作惡,  必強自製心。  捨家而得解,  意猶復染著,  習行懈緩者,  勞意勿除之,  非淨則梵行,  焉致大財寶?  心得永休息,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便脫魔羅縛。  心已得永寂,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以斷於愛相,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無有結使心,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不能斷有根,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能斷三毒根,  苾芻攝意行,  以盡老病死,  更不復受有。  以脫於魔界,  以勝叢林刺,  及除罵詈者,  猶憑妙高山。  苾芻不受苦,  不念今後世,  觀世如幻夢,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能斷愛根本,  盡竭欲深泉,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能斷於五欲,  斷於欲根本,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能斷於五結,  拔於愛慾刺,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諸有無家業,  又斷不善根,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諸有不熱惱,  又斷不善根,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斷欲無遺餘,  如拔不牢固,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愛生如流溢,  猶蛇含毒藥,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諸有斷相觀,  內不造其心,  苾芻勝彼此。  如蛇脫故皮,  貪根若斷盡,  是名真苾芻,  降伏魔羅軍。  得盡苦輪迴,  瞋根若斷盡,  是名真苾芻,  解脫諸煩惱。  得盡苦輪迴,  癡根若斷盡,  是名真苾芻,  遠離於纏縛。  得盡苦輪迴,  慢根若斷盡,  是名真苾芻,  能離於愛染。  得盡苦輪迴,  慳吝若斷盡,  是名真苾芻,  信樂於正覺。  得盡苦輪迴,  貪心聚落刺,  苾芻應思惟,  若能遠離彼。  佛說真苾芻,  瞋心聚落刺,  苾芻應思惟,  能離於瞋恚。  佛說真苾芻,  癡心聚落刺,  苾芻應思惟,  若離於愚癡。  佛說真苾芻,  慢心聚落刺,  苾芻應思惟,  若能離憍慢。  佛說真苾芻,  慳吝聚落刺,  苾芻應思惟,  若能離慳吝。  佛說真苾芻,  調伏貪愛念,  如藥解蛇毒,  苾芻能破壞。  如蛇脫故皮,  調伏瞋恚念,  如藥解蛇毒,  苾芻能破壞。  如蛇脫故皮,  調伏愚癡念,  如藥解蛇毒,  苾芻能遠離。  如蛇脫故皮,  調伏憍慢念,  如藥解蛇毒,  苾芻能遠離。  如蛇脫故皮,  調伏慳吝念,  如藥解蛇毒,  苾芻能遠離。  如蛇脫故皮,  貪慾彼若發,  斷截如蘆葦,  煩惱如海深。  苾芻應精進,  瞋恚彼若發,  斷截如蘆葦,  煩惱深如海。  苾芻應精進,  愚癡彼若發,  斷截如蘆葦,  煩惱如海深。  苾芻應精進,  憍慢彼若發,  斷截如蘆葦,  煩惱深如海。  苾芻應精進,  慳吝彼若發,  斷截如蘆葦,  煩惱如海深。  苾芻應精進,  持戒謂苾芻,  有空乃行禪,  行空究其源。  無為最為樂,  苾芻忍所憂,  分別床臥具,  當習無放逸,  斷有愛無餘。   法集要頌經梵志品第三十三  所謂梵志者,  不但在裸形,  居險臥荊棘,  而名為梵志。  棄身無依倚,  不誦異法言,  惡法而盡除,  是名為梵志。  今世行淨因,  後世無穢果,  無習諸惡法,  是名為梵志。  若倚於愛慾,  心無所貪著,  已捨已得正,  是名滅終苦。  諸有無所倚,  恆習於正見,  常念盡有漏,  是名為梵志。  愚者受猥髮,  並及床臥具,  內懷貪著意,  文飾外何求?  被服弊惡衣,  躬稟善法行,  閑居自思惟,  是名為梵志。  見凡愚往來,  墮塹受苦惱,  欲獨度彼岸,  不好他言說,  惟滅惡不起,  是名為梵志。  截流而已渡,  無慾如梵天,  智行以盡漏,  是名為梵志。  不以水清淨,  多有人沐浴,  能除弊惡法,  是名為梵志。  非剃為沙門,  稱吉為梵行,  若能滅眾惡,  是則為道人。  彼以不二行,  清淨無瑕穢,  諸欲斷縛著,  是名為梵志。  出家為梵行,  入正為沙門,  棄捨眾穢行,  是則名捨家。  人無幻惑意,  無慢無疑惑,  無貪無我想,  是名為梵志。  我不說梵志,  託父母生者,  彼多眾瑕穢,  滅則為梵志。  身口及與意,  清淨無過失,  能攝三種行,  是名為梵志。  見罵見相擊,  默受不生怒,  有大忍辱力,  是名為梵志。  若見相侵欺,  但念守戒行,  端身自調伏,  是名為梵志。  世所稱善惡,  脩短及鉅細,  無取若無與,  是名為梵志。  身為善行本,  口意應無犯,  能辨三妙處,  是名為梵志。  來不作歡悅,  去亦無憂愁,  於聚應遠聚,  是名為梵志。  以斷於恩愛,  離家無愛慾,  愛慾若已盡,  是名為梵志。  適彼則無彼,  彼彼適亦無,  捨離於貪慾,  是名為梵志。  適彼則無彼,  彼彼適則虛,  不染三惡處,  是名為梵志。  能捨於家業,  拔於愛慾本,  無貪能知足,  是名為梵志。  如今盡所知,  究其苦源際,  無復欲愛心,  是名為梵志。  於罪並與福,  兩行應永除,  無憂無有塵,  是名為梵志。  於罪並與福,  兩行應永除,  三處無染著,  是名為梵志。  猶如眾華葉,  以針貫芥子,  不為欲所染,  是名為梵志。  心喜無塵垢,  如月盛圓滿,  謗毀以盡除,  是名為梵志。  如月清明朗,  懸處於虛空,  不染於愛慾,  是名為梵志。  避諍而不諍,  犯而不慍怒,  惡來以善待,  是名為梵志。  深解微妙慧,  辯道不正道,  體解無上義,  是名為梵志。  諸在世間人,  乞索而自濟,  無我若無著,  不失梵志行,  說智無涯際,  是名為梵志。  若能棄欲愛,  去家捨諸受,  以斷於欲漏,  是名為梵志。  慈愍於有情,  使不生恐懼,  不害有益善,  是名為梵志。  避怨則無怨,  無所於傷損,  志其邪僻見,  是名為梵志。  於前及於後,  及中則無有,  無操無捨行,  是名為梵志。  去其婬怒癡,  憍慢諸惡行,  針貫於芥子,  是名為梵志。  城以塹為固,  來往受其苦,  欲適度彼岸,  不宜受他語,  惟能滅不起,  是名為梵志。  人能斷愛慾,  今世及後世,  有愛應已盡,  是名為梵志。  有情無希望,  今世及後世,  以無所希望,  是名為梵志。  自己識不知,  天人彥達縛,  能知無量觀,  是名為梵志。  歸命人中尊,  歸命人中上,  不審今世尊,  為因何等禪?  惟願天中天,  敷演其教戒。  自識於宿命,  得見天人道,  知生盡苦原,  智心永寂滅。  自知心解脫,  脫欲無所著,  三明已成就,  是名為梵志。  自識於宿命,  知有情因緣,  如來覺無著,  是名為梵志。  盡斷一切結,  亦不有熱惱,  如來覺無著,  是名為梵志。  仙人龍中上,  大仙最為尊,  無數佛沐浴,  是名為梵志。  所有煩惱盡,  度流而無漏,  從此越彼岸,  是名為梵志。  苾芻塚間衣,  觀於欲非真,  坐樹空閑處,  是名為梵志。  人若無識知,  無語無言說,  體冷無溫暖,  是名為梵志。  棄緣舍居家,  出家無所畏,  能服甘露味,  是名為梵志。  斷絕於世事,  口無麤獷言,  八正道審諦,  是名為梵志。  遠逝獨遊行,  隱藏無形影,  難降能自調,  是名為梵志。  無形不可見,  此亦不可見,  解知此句者,  念則有所由,  覺知結使盡,  是名為梵志。  能斷生死河,  能忍超度世,  自覺出苦塹,  是名為梵志。  當求截流度,  梵志無有欲,  內自觀諸情,  是名為梵志。  能知如是者,  乃名為梵志。  學先去其母,  率君及二臣,  盡勝諸境界,  是名為梵志。  諸有知深法,  不問老以少,  審諦守戒信,  猶祀火梵志,  於己法在外,  梵志為最上。  一切諸有漏,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於法,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合會,  皆盡皆無餘,  或復觀因緣,  皆盡皆無餘。  猶如內法本,  梵志為在表,  若使共床褥,  如彼薄俱羅。  猶如內法本,  梵志為在表,  知生知老病,  轉知於死徑。  日照照於晝,  月照照於夜,  甲兵照於軍,  禪照於道人,  佛出照天下,  能照一切冥。  梵志無有是,  有憂無憂念,  如如意所轉,  彼彼滅狐疑。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能解狐疑網,  身知其苦痛。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遍照一切世,  猶日在虛空。  出生諸深法,  梵志習入禪,  能禦魔羅敵,  如佛脫眾垢。  護心及苾芻,  梵志品在末,  依次品而說,  具足三十二。   聖尊者法救集諸佛法頌偈竟。   法集要頌經卷第四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4 猘狗經   No. 214   佛說猘狗經   吳月支國居士支謙譯   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月十五日說戒。時阿難長跪白佛言:「今佛為一切救,開化五道童曚盲冥者,使脫惡道。佛般泥洹後,留舍利、十二部經於世間,當令諸弟子持佛威神,傳佛經戒開度人民,授其戒法,使人供養,是為如佛無異。」   佛言:「若有人,從我弟子受戒,而有還嫉妒其師者,是人當從惡道中來。」   阿難問佛:「何謂惡道?」   佛語阿難:「過去佛時,有猘狗還嚙其主;前佛慈哀,咒願猘狗,猘狗見佛威神即歡喜,是狗今在泥犁中罪未畢。佛般泥洹後罪畢,用前歡喜故,更生入人道中,從我弟子受戒,正當從作猘狗時主受戒,狗有宿識故,還嚙大家。」佛言:「若有人,從師受戒,還誹謗說師惡者,言非我行者,如是為如猘狗還嚙其主;誹謗道師惡者,宿命本是狗也。」   阿難問佛:「狗罪畢,入人道。何以故復還嚙故大家耶?」   佛語阿難:「是狗得入人道,持佛戒法,有所教授,貪利供養,愚癡不解,便行謗說師故,墮五逆惡處。」佛語阿難:「諦聽!佛當具為汝說之。」   阿難言:「諾!受教。」   佛言:「有人持佛法戒行,教人事佛,令入泥犁中者。」   阿難驚起,長跪問佛:「雲何教人當令得佛道,何故更入泥犁中?」   佛語阿難:「汝信佛語不?」   阿難言:「信佛語。」   佛言:「汝信佛語,何故聞人受戒當入泥犁中,驚為若人不入泥犁,佛語為妄?」   阿難更起作禮頭面著地,繞佛三匝,還接佛足,長跪問佛:「阿難不解,未知人根。願佛解之,教人入泥犁意。」   佛語阿難:「後末世時,有弟子作師,惰懶不能勤學,無有智慧;貪穢欲,得人供養錢財穀帛,持用自活;不精佛法,阿諛隨人,見人貪殺,不與殺戒;見人嗜酒,不斷酒,多少可飲;人行授人戒法,言多少當得錢物作福;但欲得人物,是為賣戒令人方;更有慢不精戒者,便犯眾麤殺生。如是教者,持人著泥犁中。用負佛明教故,令護佛道神得其短,便為惡鬼所病罪重,或能至死償罪,即入泥犁中。」   阿難問佛:「新發意者,偶值惡師,不曉了,謂法當爾;至使信受其言,愚癡不解故。」阿難問佛:「更見明師,為可復重受戒不?」   佛語阿難:「於我法中曠大,極可得悔更自湔洗。初發意時,心常曚冥,為惡師所誤,實自不知;更行受戒,始為入法。不知不曉時,非佛弟子,是為世間小善人耳,無大功德。」   阿難聞佛所說,歡喜作禮。   佛說猘狗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5 群牛譬經   No. 215   佛說群牛譬經   西晉沙門法炬譯   聞如是:   一時婆伽婆在捨衛城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譬如群牛,志性調良,所至到處,擇軟草食、飲清涼水。時有一驢,便作是念:『此諸群牛,志性調良,所至到處,擇軟草食、飲清涼水。我今亦可效彼,擇軟草食,飲清涼水。』時彼驢入群牛中,前腳跑土,觸嬈彼群牛,亦效群牛鳴吼,然不能改其聲:『我亦是牛。我亦是牛。』然彼群牛,以角觝殺,而捨之去,此亦如是。   「若有一比丘,不精進、修惡法;非沙門,言是沙門;不修梵行,言修梵行;亦不多聞;邪見、威儀不具足;行步來往、屈申俯仰,不解著衣持缽;不能延得衣被、食飲、床臥具、病瘦醫藥。彼若見比丘精進修善法,於沙門中,成沙門行;修梵行;多聞博學,而修善法;威儀悉善,行步來往、屈申俯仰、著衣持缽,不失禮節;得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時惡行比丘便作是念:『此眾多比丘精進、修善法,於沙門成沙門行、於梵行成梵行,威儀具足,行步來往、屈申俯仰、著衣持缽,皆悉備具;是得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皆已備具。我今可入彼眾中,我亦當得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   「時惡比丘——修惡法;無沙門行,言是沙門;無梵行,言修梵行;少聞、有諸惡見——便入彼眾多精進比丘所,欲效彼威儀禮節——行步來往、屈申俯仰、著衣持缽——如彼微妙比丘精進、修善法,行步來往、屈申俯仰、著衣持缽,便作是言:『我是沙門。我是沙門。』時微妙比丘皆悉證知,此比丘不精進,言精進;非沙門,言是沙門;不修梵行,言修梵行;不多聞、有諸邪見。時諸微妙比丘便擯出界外:『汝速出去,莫住我眾。』譬如彼群牛,志性調良,驅出彼驢。   「是故,諸比丘!非沙門行、非婆羅門行,當捨離之;諸沙門善行、及婆羅門善行,當善諷誦持。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群牛譬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6 大魚事經   No. 216   佛說大魚事經   東晉天竺三藏竺曇無蘭譯   聞如是:   一時婆伽婆在捨衛城,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往昔時,有一水,饒諸大魚。   「爾時大魚敕小魚曰:『汝等莫離此間往他處所,備為惡人所得。』   「爾時小魚,不從大魚教,便往至他處所。   「爾時魚師,以飯網羅線捕諸魚,諸小魚見,便趣大魚處所。   「爾時大魚見小魚來,便問小魚曰:『汝等莫離此間往至他所。』爾時小魚便答大魚曰:『我等向者以至他所來。』   「大魚便敕小魚曰:『汝等至他所,不為羅網取捕耶?』   「小魚答大魚曰:『我等至彼,不為人所捕,然遙見長線尋我後。』   「大魚便語小魚曰:『汝等以為所害,所以然者,汝所遙見線尋後來者,昔先祖父母,盡為此線所害,汝今必為所害,汝非我兒。』   「爾時小魚,盡為魚師所捕,舉著岸上,如是小魚、大魚有死者,此亦如是。   「或有一比丘,在他聚落遊行,著衣持缽,周行乞食,福度眾生;不守護身,不守護口意,不具足諸根,意不專一。   「即於彼村落乞食,時見諸女人端正無雙,色猶桃華,見已便起婬心,以此婬心,身口意熾然。   「彼以身口意熾然,即於村落乞食,還所止處,故發欲想。   「便往尊比丘所,以此因緣,具向諸比丘說。   「諸尊大比丘,告此比丘言:『汝起婬想,此不為淨。汝比丘!當惡露觀。』   「尊大比丘,語復至再三。   「爾時彼比丘,身口意熾盛,復至彼村落乞食,遙見女人端正無比,色猶桃華,見已便起婬心,以此婬心,身口意熾然,彼以身口意熾然故,即於彼村落乞食已,還所止處,往尊大比丘所,以此因緣,具向諸比丘說。   「彼尊比丘,告此比丘言:『汝往,非我眾中比丘。』   「爾時此比丘不捨禁戒,便著俗服,樂愛慾中,是謂比丘魔得其便,隨波旬所欲,亦不脫生老病死愁憂苦惱。如是諸比丘利養具,甚為難,甚為苦,甚為恐畏,墮入惡趣,不生無上處。」   「是故,諸比丘!當作是學,已得利養當捨離之,未得利養不起貪意,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大魚事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7 譬喻經   No. 217   佛說譬喻經   大唐三藏法師義淨譯   如是我聞:   一時薄伽梵,在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於大眾中,告勝光王曰:「大王!我今為王略說譬喻,諸有生死味著過患,王今諦聽!善思念之。乃往過去,於無量劫,時有一人,遊於曠野,為惡象所逐,怖走無依,見一空井,傍有樹根,即尋根下,潛身井中。有黑白二鼠,互齧樹根;於井四邊有四毒蛇,欲螫其人;下有毒龍。心畏龍蛇恐樹根斷。樹根蜂蜜,五滴墮口,樹搖蜂散,下螫斯人,野火復來,燒然此樹。」   王曰:「是人云何,受無量苦,貪彼少味?」   爾時世尊告言:「大王!曠野者喻於無明長夜曠遠,言彼人者喻於異生,像喻無常,井喻生死,險岸樹根喻命,黑白二鼠以喻晝夜,齧樹根者喻唸唸滅,其四毒蛇喻於四大,蜜喻五欲,蜂喻邪思,火喻老病,毒龍喻死。是故大王!當知生老病死,甚可怖畏,常應思念,勿被五欲之所吞迫。」   爾時世尊重說頌曰: 「曠野無明路,  人走喻凡夫,  大象比無常,  井喻生死岸;  樹根喻於命,  二鼠晝夜同,  齧根唸唸衰,  四蛇同四大;  蜜滴喻五欲,  蜂螫比邪思,  火同於老病,  毒龍方死苦。  智者觀斯事,  像可厭生津,  五欲心無著,  方名解脫人。  鎮處無明海,  常為死王驅,  寧知戀聲色,  不樂離凡夫。」   爾時勝光大王聞佛為說生死過患,得未曾有,深生厭離,合掌恭敬,一心瞻仰,白佛言:「世尊!如來大慈,為說如是微妙法義,我今頂戴。」   佛言:「善哉善哉!大王!當如說行,勿為放逸。」   時勝光王及諸大眾,皆悉歡喜,信受奉行。   佛說譬喻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8 灌頂王喻經   No. 218   佛說灌頂王喻經   西天譯經三藏朝奉大夫試光祿卿傳法大師賜紫臣施護等奉 詔譯   爾時世尊,在捨衛國,以因緣故,告諸苾芻言:「汝等當知,有三剎帝利王,於三時中,在於某方,受王灌頂;而彼三王,乃至盡壽,常所思念。何等為三?謂第一王,年方少盛,依灌頂法,在於某方,受王灌頂;得灌頂已,乃至盡壽,常所思念。又第二王,功力漸大,依灌頂法,在於某方,受王灌頂;得灌頂已,乃至盡壽,常所思念。又第三王,有大威力,戰勇最勝,一切對敵,而悉信伏;以最勝故,得勝安住,依灌頂法,在於某方,受王灌頂;得灌頂已,乃至盡壽,常所思念。   「汝諸苾芻,亦復如是,於三時中,在於某方,作修證事,乃至盡壽,常所思念。何等為三?謂有苾芻,發正信心,捨家出家,剃除鬚髮,被袈裟衣;此為第一,在於某方修苾芻事,乃至盡壽,常所思念。又有苾芻,修諸勝行,為證滅故,斷諸集法;如是知已,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此為第二,在於某方修苾芻事,乃至盡壽,常所思念。又有苾芻,諸漏已盡,非漏隨增,心善解脫,慧善解脫,自智所證,已得成就: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此為第三,在於某方證聖果事,乃至盡壽,常所思念。」   佛說灌頂王喻經 ******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04 冊 No. 0219 醫喻經   No. 219   佛說醫喻經   西天譯經三藏朝奉大夫試光祿卿傳法大師賜紫臣施護奉 詔譯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在捨衛國中,與苾芻眾俱。是時世尊,告諸苾芻言:「汝等當知,如世良醫,知病識藥,有其四種,若具足者,得名醫王。何等為四?一者識知某病,應用某藥;二者知病所起,隨起用藥;三者已生諸病,治令病出;四者斷除病源,令後不生;是為四種。   「雲何名為識知某病,應用某藥?謂先識知如是病相,以如是藥,應可治療,令得安樂。   「雲何名為知病所起,隨起用藥?謂知其病,或從風起、或從黃起、或從痰起、或從印起、或從骨節起、或積實所起;知如是等病所起處,隨用藥治,令得安樂。   「雲何名為已生諸病,治令病出?謂知其病應從眼出,或於鼻中別別治療而出,或煙薰水灌鼻而出,或從鼻竅引氣而出,或吐瀉出,或於遍身攻汗而出,乃至身份上下,隨應而出;知如是等病可出處,善用藥治,令得安樂。   「雲何名為斷除病源,令後不生?謂識知病源如是相狀,應如是除,當勤勇力現前作事,而善除斷,即使其病後永不生,令得安樂。如是等,名為四種知病識藥。   「如來.應供.正等正覺,亦復如是,出現世間,宣說四種無上法藥。何等為四?謂苦聖諦、集聖諦、滅聖諦、道聖諦。如是四諦,佛如實知,為眾生說,而令斷除生法。苦本生法斷故,而老病死憂悲苦惱,諸苦永滅。如來.應供.正等正覺為是利故,宣說如是無上法藥,令諸眾生得離諸苦。諸苾芻,又如轉輪聖王,四兵具足,故得如意自在,如來.應供.正等正覺亦復如是。」   佛說此經已,諸苾芻眾,歡喜信受。   佛說醫喻經